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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部分阅读

    的缩了缩头,颤声道:“昨晚我跟他交过手,差一点就杀了他,要不是那家伙跑得快,我就……”齐应贤一把将他扔了出去,怒喝道:“少在那儿废话,快说是谁?”

    温英不敢再吹牛,忙道:“是,是呆在邓广洋身边那个叫原虎的小子。”

    “竟是他!?”齐应贤一愕,他看了李七一眼道:“这小子我有印象,当日敖晶最初就是把霜雪珠交给他,此人武艺相当不错。霜雪珠现世那日失踪不见,三日后突然出现,与他交过手的丁行与林葵现在还重伤在床,听说他不止武功怪异,还会种奇特的操石之技。”

    李七露出感兴趣的样儿,他道:“哦?他武艺竟高到可以连杀两名中品杀手?那我倒要见识见识。”

    齐应贤却摇了摇头:“我看你还是专心对付邓广洋吧。若与务北的书信真落到那个原虎手上,一旦交于邓广洋,以这老家伙的统兵才能,他日若赶在务北前杀来,那可就后患无穷了。那小子我叫韩绍南去抓他回来,到时任你处置便是。”

    李七想了想表示赞同:“也好,当然以保护海镜为先,否则我也没好处。”

    齐应贤回头对一众侍卫暴喝道:“还不快下去!一群饭桶,若找不回书信跟宝图,你们也别回来了。”

    侍卫们如获皇恩大赦,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齐应贤走到小楼前望着外面,远处是齐府昨夜混乱后的一片破乱之相,刚刚扑灭大火的房舍犹在冒出股股青烟,精心种植的苗圃被破坏得不成样子,地上还散乱的陈横着死去的犯人和卫兵的尸首,一些人正忙碌的收拾着。

    “辛苦努力二十年,如今目标总算快要达成,无论任何人想要阻碍我,都得死!”他咬牙切齿的自语道。

    到傍晚时分钟震终于醒来,高阶水行道法果然厉害,加上钟震身体本来就好,他人已回复大半。原虎走到床边先探视他的身体,才问道:“侍卫长是怎么被抓的,怎么没跟大帅在一起?”

    钟震从原虎口中得知邓广洋安然逃出,已放下心来,他回忆道:“那天半夜突然有大批士兵来进攻,大帅当机立断与王泰他们循府内密道离开,你朋友也一道离去。我留下来抵挡,后来因寡不敌众被擒。”

    原虎生出一丝希望:“你知道那处密道通往哪里吗?”

    钟震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是府后不远处的一户人家,那人曾受大帅恩惠,十分可靠。”

    终于得到一丝线索,原虎不由大喜:“那说不定大帅他们还在那处躲藏,我现在立刻去看看。”向钟震问明地点,原虎嘱咐他安心静养,出门而去。钟震知道他现在武艺大进,尽可放心让原虎去查探…

    第十五章

    现在并未入夜,原虎不敢展开身法,只在街上缓缓而行。走到一半时天黑下来,畏于齐应贤宵禁令大街上不多时已空无一人,家家店铺大门紧闭,一派萧条。看看左右无人,原虎轻轻跃上屋顶,全力奔行。

    只一会儿又回到邓府外,这次他谨慎得多,只沿外围小心移动,并不穿府而过。绕了大半个圈子后原虎来到目的地,随即失望的发现这只是一户普通人家,小小的一个院子和三间瓦房,根本没地方住下那么多人。再仔细确认一遍的确是这里,院里那口井正是密道出口,井旁有棵梧桐树。

    这么说来邓大帅他们已经离开,原虎有些犯难,难得的一条线索也断了。最后他还是决定去搜查一下,能有收获也说不定。但他不敢直接去问房主,因没法证明身份,他肯定不会说的。实在不行只有明日把钟震带来看看,也许还能问出什么。

    悄悄溜进院内,原虎沿井壁爬下,果然在靠近底部的地方找到一个横向的洞口,他卷着身子爬了进去。初时洞壁潮湿且生满青苔,越到后面越发干燥,又爬了一段距离后他来到一处较宽敞的空间,想来已进入主干道了。

    掏出火折点燃,这里是个两人宽约丈高的通道,前方很深,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原虎仔细的探察四处,一边向前走去,约百余尺后走到尽头,仍是一无所获。尽处是个向上的竖道,顶上盖了块石板,也不知是邓府何处。原虎不敢再上去,若破坏了伪装被人发现密道才得不偿失。

    沿原路走回,原虎又不甘心的检查了一遍,甚至连地板都用手仔细摸过,生怕漏掉什么,但还是没有发现,爬出水井,原虎有些沮丧的靠坐在梧桐树下,难道大帅他们已经出城了?

    因手上粘满泥土,他正准备擦干净,忽的楞住。借着月光他发现手上除井壁的湿泥与地道内的灰尘外,还有些银灰色的鳞粉,虽然很少,但因反射月光而闪闪发亮,故十分抢眼。这是…原虎猛的记起那次同雷行云逛街,自己曾在街上看到过这种细粉,听雷行云说这叫“月光粉”,抹在器物上能在晚上反射月光,十分美丽,是种很好的装饰品。当时那店主还介绍这种东西海镜只有一家“胜隆货栈”有从海外进货,很是少见。自己在地道中粘了这种粉,说明曾有粘了“月光粉”的人进过地道,洒有在内。地道又未被齐应贤发现,那只能是大帅他们。原虎兴奋的站起,不及回去通知钟震,他向码头飞速行去。

    到达码头后原虎却又发现了新问题,码头这么大,货栈少说也又近千个,鬼知道那家“胜隆货栈”在哪里,但若要他就这么回去却又心有不甘,好容易有了发现怎可轻易放弃。想了半天他还是决定用最苯的法子,一家家去找。

    由这处开始一路向左找了数十家后,原虎就大喊吃不消,这么下去,不得到天明?哪知就在这时,他发觉了有些不对。由于封锁港口,所以一到晚上这里就没人,且由于不用交卸货物,船上的人也一大早就睡下,所有的船都是黑灯瞎火一片。但原虎却听到一些匆忙的脚步声和船剧烈摇晃的吱呀声在他前方响起,若非此时夜深人静,加上他耳朵灵敏,根本不会发觉。

    有问题。仔细辨别一阵原虎循声音摸过去,声音来处是与海镜码头紧挨的运河上传来的,这条运河连通高阳河,平日傲来国内运往海外的商品均循此条运河运入海镜城中,平时也可做商旅往来之用,齐应贤封闭海镜所有进出入口后,这条运河就被一道粗铁闸截断。

    远远即可看见运河中泊有一条中型木船,船外站着一些人,还有人正不断向船上运送着什么。由于天黑加上所有人都不发一言,原虎并不能确定他们是什么人,正当他要再靠近看个清楚时,意料不到的事发生了。

    以那处为中心运河两岸远远近近的屋舍间突的亮起无数火把,大批人由屋中冲出向木船迫拢,各处屋顶还翻上许多箭手引弓搭箭指向场中。火把光芒照得远近一片雪亮,紧接着唰刷兵刃出鞘声响成一片,这处立刻充满一股肃杀之气。

    原虎不敢再靠过去,他悄悄隐于一片屋脊之后静观场中变化,而就在他前方屋顶正有四名箭手。将木船严密包围后,几个人才由众人后越众而出,领头者竟是韩绍南。

    突听场中一人怒喝道:“潘远,原来是你出卖了我们!我平日有哪点亏待你,你要这么做?”

    却听韩绍南得意笑道:“郑老板说哪里话,潘小哥知道跟齐将军做对没好下场,这才弃暗投明。我看郑老板也是条汉子,何也不学学潘小哥?识时务者方乃真丈夫,邓大帅,你说是么?”

    被围者内中一人闷哼了一声,正是邓广洋。原虎心中一动,几乎跃起,随之按下这不智之举,凝聚目力向场中看去。大帅,王泰,李郁文,谭逸,行云,燕九等人都在,个个一言不发的看着四周,周灵月赫然也在内,正害怕的靠在白闲舟怀里,却独不见了岳昊来。

    另一个似是齐应贤手下武官的大汉叫道:“那个叫雷行云的,我们不想与武神道场为敌,只要你交出霜雪珠,今晚可任你安全离开,决不食言。”

    雷行云仰天大笑,拍拍背上包裹道:“且不说这不是我的,我只代我兄弟保管。就算是我的,也不会交给你们。要?可以,自己凭本事来拿吧。”反手抽出背上大刀横刀作势,威风凛凛。

    燕九也跟着抽刀出鞘,比画几下,想了想转头对雷行云道:“师父,一个破珠子给他们好啦,阿虎不会怪我们的。”

    雷行云瞪了他一眼,一个爆栗打在燕九头上,怒道:“给,给个屁!你要是怕就给我滚,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徒弟。”

    被骂燕九腰板一挺,辩解道:“谁怕了。我只是担心小师姑,呆会儿打起来,她受伤怎么办?”

    雷行云一呆,看看后面害怕得缩成一团的周灵月,想起这几日她陪自己东躲西藏,受尽惊吓,现在众人行踪已被发现,呆会儿势必会有场厮杀,自己死了不要紧,若连累了她可如何是好,想到这里心中怜意顿生。

    他想了想,扬声对那武官道:“这个女孩是界罗江州郡主,这次是无意中卷入此事,你们最好让她离开。”

    那武官低声询问手下一番后点头道:“好,我可以答应,但是你要将霜雪珠交出来。”

    雷行云眉头大皱,怒道:“你……”

    周灵月一直害怕的看着,这时突然高声道:“不,行云哥,我不离开。”

    雷行云转头爱怜的看着她,柔声道:“你在这儿很危险,还是快走吧,我会回界罗去找你的。”

    周灵月眼泪流出,带着哭音道:“不!我知道这次是不同的,这次我如果走了,我,我怕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

    对她的话雷行云极是感动,将刀一劈大喝道:“好,灵月,今日若有人敢伤害你,我决不饶他!”转过头对众官兵道:“废话少说,来吧!”

    那武官低骂了一声,又高声道:“现在是最后机会,谁要投降的赶快过来,我可保证他的性命。一会儿真打起来刀剑无眼,可别后悔!”

    场中的人均是邓广洋的亲兵,对他忠心耿耿。此语反激起他们同仇敌忾之心,众人齐齐大吼一声抽出兵刃,动作整齐。那股视死如归的气势,使敌人无不猛然一震,神为之夺。

    那郑老板也挥手大叫道:“弟兄们,咱们受大帅恩惠,这条命早就是大帅的了,今天有人要动大帅,我们答不答应?”

    那些码头工,船夫打扮的人一起大声答道:“不答应!”

    郑老板唰的执刀在手道:“是汉子的跟我上啊,今天跟这帮狗贼拼了!”与众手下挥刀不要命的杀了过去。

    那武官脸色一变,怒道:“不知好歹的东西,杀了他们!”一挥手,身后众官兵跟着杀上,屋顶上的弓箭手也立即站起准备放箭…

    第十六章

    原虎从头至尾将这幕看个一清二楚,自己的好兄弟,尊敬的长辈就要遭难,自己却苦无解救办法,他直心急如焚。此刻千钧一发,再无转圜余地,他势不能再躲下去,由藏身处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前面屋顶。几声惨叫中四名箭手跌下房去,他这才扬声大喝道:“住手!”

    场内各人无不愕然,齐齐转头望向他。雷行云等纷纷惊喜道:“阿虎!你没事吧?”“你这几天到哪儿去了?”“可担心死我们了。”原虎冲众人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见他现身,韩绍南目中精芒大盛,恨声道:“好小子!你总算出现了。”那武官则喊道:“原虎,快交出齐将军的信与宝图,否则……”

    原虎哪会理会他的威胁,故意接口道:“否则,否则怎样?”身子猛的一晃人已到隔壁屋顶上,几招间上面弓箭手就跌了下去。动作之快,这些普通士兵根本连反应时间也没有。

    他似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般拍拍手,这才好整以暇的对武官道:“我若要逃走,你们根本拦不住我。”

    韩绍南微微示意,几名东海盟帮众悄悄钻进人堆,向原虎这处靠拢。这一切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原虎扬声道:“韩帮主,你若再逼我的话,小心我毁了图。”

    韩绍南拿他没法,冷哼一声示意那几名帮众回来。武官则道:“那你想怎样?”

    原虎拍拍胸口示意图信在自己身上,对武官道:“我们做个交换,我交出宝图与信,他们留下霜雪珠,条件是你要让他们全部都离开,不准为难。”

    那武官与雷行云几乎同时道:“不行!”

    武官以不容商量的口气道:“谁都可以走,就只邓广洋必须留下来。”

    雷行云则大声道:“阿虎,不能将霜雪珠交给他们,你忘了这珠子的祸害吗?”

    这事原虎当然明白,但此刻哪里还顾得了这许多,他劝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们安全离开,霜雪珠的事以后再说。”

    他跟着转头对那武官道:“不行,邓大帅也要一起走,否则我就毁掉图。”

    那武官犹豫半晌,一咬牙道:“好,邓广洋可以走。但是你也必须乖乖跟我们回去见将军,否则我没法交代。”

    没有任何犹豫原虎已点头应道:“没问题。”

    听他竟然答应这样的要求,雷行云越是恼怒,他大叫道:“不成,阿虎你可知这么跟他们回去与送死有何分别!”

    原虎深深的叹口气,对雷行云道:“这颗霜雪珠是我拿的,本就不该连累你们。现在生出这么多事,一切责任由我来负。走吧,行云。谢谢你替我保管它,现在是我收回的时候了……”

    不等他说完雷行云已大声的打断他道:“放屁!放屁!放屁!放屁!什么叫一切责任都由你负!你还当不当我们是兄弟?我雷行云这次出来游历最高兴的事就是认识了你,你要还当我是兄弟的话,就给我下来,大家伙并肩作战,是生是死都杀他个痛快!”

    燕九也豪气干云的道:“就是,别婆婆妈妈的像个娘儿,大家伙儿一起杀了这帮狗日的再一起走!”

    一席话直说得原虎热血沸腾,他只感眼眶湿湿的,伸手抹了抹,这就是兄弟啊!他现在真想一口答应,下去与众人一起,不管生死都在一起!但,正因为你们是我的好兄弟我才不能让你们死,自己惹出的事就要负起责任,无论如何都要让行云他们安然离开。原虎暗暗下定决心,正待再说,忽的心中警兆一闪而过,他不及细想翻身而起。

    在他立脚处屋瓦碎裂,两人手持利刃冲天而起,在半空身形一转向原虎紧追而去。原虎落至旁边屋顶抬脚踢起瓦片击向那两人,脚下却运劲坠入屋中,落地后不仅不逃反双腿一弹又飞跃向上。

    那两人挥手格开瓦片,一个坠到屋外向内冲去,另一人则直窜向屋顶大洞,意图两面夹击。哪知就在屋顶那人双脚落到洞口的刹那,他惊恐的发现,原虎像从黑暗中出现的恶魔般,没可能的由漆黑的洞中一跃而上,一掌击在自己胸口。

    哇!他不能置信的看看印在胸上的那一掌,喷出口鲜血飞坠而下。原虎知机不可失,坐马沉腰,山神气全涌向脚下,咯咯咯几声木头暴裂声响,随后整个房顶哗啦一声全塌了下去,一时间烟尘漫空,声势骇人。

    一道人影迅速自尘灰中飞身而起,正是那名进屋的人。当他离开烟尘视线恢复的刹那,他看见,夜空中,明亮的火把光芒照射下,原虎跃临自己头顶,对他微微一笑。随后头上一股轰然巨力击来,眼前一黑炮弹般飞坠回去,轰的一声溅起无数砖瓦碎片,再没能从这废墟中出来。

    原虎虽解决两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能趁他分神悄然潜至自己身边而不被发觉,只能是天道杀手无疑。他体内山神气向左一带,人已轻飘飘降至旁边屋顶上,转头四下探望。若今晚李七也来了,那就什么也别说了。

    所幸并未瞧见李七的人,实际上他也没看见第三名天道杀手。但他却可以感觉得到,在黑暗中,不为人所注意的角落,正有数双眼睛正狠狠盯着自己,只要稍有不慎,就会为他们所趁。天道的参入大大增加了变数,原虎先时的打算落空。因就算邓大帅现在离开,也很有可能遭尾随的天道杀手的暗算,原虎大感头痛,急思对策。

    这边军官也大是意外。今次接到那个潘远的密报知道邓广洋的藏身之处,便与韩绍南带人匆匆赶来,一同跟来的还有几名协助自己的天道天部下品杀手,刚才乐得拖延时间就是等他们出手,没想到竟被原虎两三招收拾掉。虽已派人回去通知齐应贤,但援军也要过一会儿才能赶到,这段时间里可不能让他们跑了。

    他眼珠一转心中已有计较,扬手赞道:“原虎好身手,你可知刚才那两人是天道天部的下品杀手,竟被你轻易打倒,若传出去你立即会名扬天下。你又何苦与我们作对,只要交出信图我可让你离开,犯不着为这糟老头子拼命。”

    原虎正想骂他罗嗦,忽的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这样拖延下去对自己决没好处,呆会儿齐府援军一来就无论如何也走不了,现在一拼反还有些机会。他主意打定,自不容武官再胡说下去,截断他道:“废话少说,今晚就凭本事来拿!”提气冲向前面屋顶上的一群箭手,抢先发难。

    那武官计策被识破刹时脸色难看已极,狠狠一挥手道:“给我上,一个不留!”四方官兵蝗虫般挥刀扑上,喊杀声震天价响。这边邓府兵将与郑老板手下一众毫不畏惧,反迎向前。两方人马莆一接触立有数人被砍倒,鲜血飞溅中兵刃撞击声响成一片,齐府官兵人数虽众,无奈敌手均为悍不畏死之辈,即使身上中刀也勇猛拼杀,往往一人可挡数人。有的人身受十余刀浑身浴血仍不断杀敌,还有的即便手足折断也扑上去抱住对手,为同伴制造杀敌机会。也因为这样,区区几十人才能挡住数百人的疯狂围杀。

    现在任何武功都已没用,雷行云等人也与别人无异,在人堆中挥刀砍杀,一面极力避开敌人的攻击,一面想方设法制造对手的伤亡。所有花巧招式都不如横砍直削来得实用有效,在这里只有够强够狠才有可能生存。不一会三人上下染满鲜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逐渐散开淹没在人海中,成为这场疯狂杀戮中普通的一员…

    第十七章

    原虎则专对付外围弓箭手,他在各处房顶上不断游走,所到之处总会有数人惨叫着从屋顶跌下。他此时早不留手,每招都出全力,在无坚不摧的山神气下这些普通士兵往往数人中便有一人毙命,剩下的也是重伤倒地,再无力爬起。

    他第一次在最近距离感受到了残杀的可怕,就在自己眼前,每一刻均有人死亡,痛苦的叫喊声与鲜血肉块交相而起,不断在自己眼前耳内交织。原虎此时早已麻木,心中没有一丝对被杀者的怜悯与杀人的犹豫,他只知道,我不杀人,就会被杀;我不杀人,他就会去杀别人;我不杀人,今晚行云大帅就别想安然离开。

    现实的残酷,江湖最真实的一面,就在今夜,离家不过一月的原虎终亲身体会。在不断的杀戮中,曾经的年少心性也逐渐远去;每当一人死在自己手下,他就感觉那个老实,纯真,真正的原虎亦随之淡去一分。这种转变,究竟是成熟,抑或疯狂?

    在他身后,大批好手正紧追不舍,远近仍存的弓箭手们也顾不上下方的混斗,齐齐张弓搭箭向原虎射去,务要在第一时间将这直接的威胁解除。此时原虎那怪异的身法才真正显出了威力,只见他在各处房舍间左冲右突,每在半空中突然转向。那些追随其后的人无奈的发现,每当他们自认已将原虎围住时,他已不可思议的逸出保卫网,转眼在另一处杀伤几人,又溜不见,简直比条泥鳅还滑。

    那些箭手也是越来越惊,他们往往对着原虎射出阵箭雨后,眨眼他就出现在自己身侧,毫不留情的给予自己与同伴无情的打击。现在的原虎已化身为一个幽灵般游走场内的死神,不可捉摸,无法触其分毫,他却能毫无征兆的出现于任何地方,留下大片死伤后又消失无影。

    渐渐的房顶上能安然站立的人越来越少,终于不知是谁首先喊了一声,仍活着的七八名箭手一起扔下弓箭跳了下去。原虎见目的已达,倏地立定,那十余名在身后疲于奔命的好手们立刻从各处赶上,将他围个严实。

    下方的厮杀仍在继续,但终究人少,雷行云他们已被压制到了一角,仍然活下来的人围成一圈,死命抵挡着来至四面八方的攻势。所有人或多或少都带了伤,雷行云右手伤势复发,本已愈合的伤口重又爆裂,鲜血染红大半条手臂,改以左手握刀。胸口的伤更使他痛苦不已,每运劲劈出一刀,甚至每呼吸一下,都有股钻心的疼痛扯动全身,他脸色煞白,靠极大的意志力忍耐着,竭力坚持不倒。

    燕九的悍勇也极惊人,这个平日喜爱胡言乱语有些懦弱的汉子,到了这种关键时刻才真正显示出自己性格中的另一面。他双手持刀,每出一招必见对手鲜血,看来这几天雷行云必是好好训练过他,比起怡香楼那夜他功力又见精进。进退间也非一味猛攻,而懂得避开要害,别看他现在浑身通红跟个血人似的,实则伤势远非表面那么重。

    王泰与谭逸李郁文等也自不弱,行军打仗那套在此最为有用,招式简单明了,但杀伤力却极强。邓广洋早已亲身上阵,手中一杆长枪不断吞吐,每杀一人就大喝一声,声壮气烈,丝毫不见老态。似乎当年那个千军万马中杀将夺帅,不可一世的将军又回来了。白闲舟将周灵月护在身后,他的武艺在场中可算最高,妄图上前的人几乎没人能接下他第二招,无不口喷鲜血抛跌开去,亦以他这处最为轻松。正因这几人,他们这方才可抵挡到现在。

    原虎却知道他们现在不倒全凭一口气撑着,一旦这口气消解,就再也无力回天。他左右看看不断进逼的十余好手,深深吸口气,那十余人立刻不约而同的停步摆出应战姿势,在见识了原虎刚才惊人的实力后,再没人敢对他掉以轻心!

    转瞬发动,原虎飞扑向左方最靠近自己的五人,他这么一动立即带动全场,另三方的人齐齐向他追拢,务求在第一时间以人数优势将原虎压倒。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初遇楚剑时原虎独斗斧头帮众的情景,只原虎已远非昔日的原虎,而对手也远非昔日普通帮众可比。随着原虎的接近那五人脸色越发凝重,人在半空原虎提起体内劲气猛的一拳击出,此击夹带他复出后大增的功力,一阵劲风随之涌起,破空尖啸刺得人耳鼓生痛,声势极是骇人。

    而在他刻意施为下身子因拳劲的阻力一滞,在半空顿了一顿,就这么一下,后面追兵对他的攻击阻截全都落空,几人收势不及越过他冲到前方,另几人的攻击则全落到他身前空处。

    原虎倏的探手抓住冲过身边的一人,与他一同坠往下方,而这时硬挡原虎拳劲的五人闷哼声才响起。还没落地被他抓住的人已重伤萎倒,原虎举起他的身体运劲掷出,同时人向后方混乱的场内冲去。那些人接过同伴身体纷纷跳下追上,但就这么缓得一缓已与原虎拉开很长一段距离。

    刚要跑到场中,一人突由左方斜冲而至,原虎眼角霎被一片白茫茫的剑光灌满。大骇之下他急急一个侧翻避过,刚一落地还没看清对手面貌那片剑芒又如影随行而至,原虎只感背上立被冷汗打湿。他只有全凭感觉闪避,等到好不容易缓过神才惊觉身上已多出四五道创口,且又被后面追上的人围住,而韩绍南正持剑站在身前,一脸傲然的看着他。

    韩绍南轻挥长剑,身前立即洒出一片光幕,轻捷灵动,挥洒如意,剑法已达大成之境。他冷然道:“自废手足,交出信图,我可留下你性命交由齐将军处置,否则今夜就是你的祭日。”

    原虎丝毫不为所动,摇头道:“本以为能与徐业齐名的韩绍南也算个人物,可没想到不仅贪生怕死,且还狂妄自大。”

    被揭破自己一直不愿提起的愧事,韩绍南恼羞成怒,怒喝道:“找死!”再不多讲挥剑而上,周围手下也纷纷逼近。

    此时再无转圜余地,除了硬捍别无他法。原虎后退一步,体内山神气全力运转,他狂吼一声催发山神玉,只见他胸前绿光暴闪,身周土地排山倒海般直冲而上,犹如平地卷起滔天巨浪。此举立即震慑全场,所有人均不由自主的停下望着眼前骇人情景。

    攻上来的人瘁不及防下死伤过半,韩绍南肩头也微带轻伤,他连忙挥剑挡住接连不断的土刺等物一面飞退。趁这机会原虎一个箭步冲进围攻雷行云等人的士兵中,立如虎入羊群,刹那间已有十余人飞抛开去,直直在数百人中杀出一条通路来。

    这边立时大乱,原虎大叫:“快冲出去,迟则不及!”

    雷行云等意会,合力杀散惊慌失措的敌兵,顺河道向小船移去。但对方毕竟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士兵,在短暂的慌乱后立刻醒悟过来,展开有效的反击。一部分冲向雷行云等围追堵截,另一部分则将原虎孤零零围在中央。

    雷行云这边只剩二十余人且大多带伤,刚跑得几丈便被追兵围上来。这次换邓广洋冲前,其余的护住两边,他手中长枪直挑横扫威力无比,在这么多人合围下仍不见弱,带动整队人继续向前。饶是如此稍微走得慢的一旦掉队就会被涌上的大批敌人无情砍杀,顷刻又有四五人毙命,留下一路死尸血迹,触目惊心。

    这边原虎则全力拖延,他不逃不避,借助山神玉不时制出的夺命土刺将百余名敌兵死死拖住,为雷行云等人争取了极宝贵的时间。碍于他的“妖法”厉害,尽管人多敌兵却也不敢过分接近,只有在外围用长枪等兵器对他刺击,这么一来韩绍南反不易靠拢,只能在外面哇哇乱叫。

    不一会儿原虎身被七八处创口,浴血披身,而敌人也损失近二十人。突的远处邓广洋悲叫一声:“谭逸!”接着传来谭逸的一声惨叫。原虎一惊,就这么微一分神,他突感腰下一凉,一个冰冷异物已进入自己身体。

    原来就在他分神的刹那,这名早已伺机在旁的天道杀手已悄无声息的潜至身侧,一击得手。看着他眼中闪烁的阴冷兴奋的光芒,原虎怒火冲天,腰下肌肉一紧夹住短刃。那刺客一抽刀纹丝不动立感不妙,刚想撒刀撤身退走,已被原虎一掌拍在头顶,顷刻毙命。伸手拔出短刃,一道血泉喷出,原虎只觉脑中一阵眩晕,差点不支栽倒。

    那边邓广洋等人已上到小船,以此船为依托抵挡住敌兵进攻,形势一时僵持不下。雷行云见远处原虎摇摇欲倒的样子,不由心急大叫:“阿虎,快过来!”燕九则回船舱拿出些圆圆滚滚的东西点上火扔入下方人群,立即一阵爆炸声响,众官兵哭爹叫娘倒下一片,原来先时往船上装的竟是炸药,预计在靠近铁闸时将其炸毁,逃出城去。

    山神气涌向伤口收敛止血,原虎一手捂住腰伤一手连连挥动,地面土层波浪般起伏不定,那些士兵立足不稳纷纷跌倒。原虎趁机一脚踏在一名士兵背上借势而起跃向远处。背后兵刃破空声响,却是韩绍南掷出手中之剑刺向原虎,原虎反手一把抄在手中,势子不减逸向那艘木船。

    还未落地已感不对,原虎背后汗毛莫名的齐齐倒竖,似是有什么巨大危险已临。不及细想他挥剑向后,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长剑霎时被炸个粉碎,原虎人也被冲力逼得落下地来…

    第十八章

    回头一看,原虎只觉心中冰凉,连叫完了。齐应贤在李七陪同下站于一处房顶,而在他们之下大批官兵潮水般涌出向这处杀来。李七手中拿着几个石子不住抛上抛下,见燕九又扔出一枚炸弹,他伸指弹上尚在空中的石子,嗖的一声尖啸过后那枚炸弹炸于半空,火光映红周遭一片,就如烟火般好看。

    原虎自然知道李七一来意味着什么,抛开手中剑柄大叫:“别管我,快开船!”

    雷行云如何肯抛下他,怒声回道:“闭嘴,要走一起走!”回头对白闲舟道:“白师叔,快带灵月离开,再不走就真来不及了。”一个翻身跳下木船向原虎跑去。

    周灵月脸色煞白,扑到船沿喊道:“行云哥,快回来。”却被白闲舟一把拉住。她转头对白闲舟道:“白叔,你快去救他啊。”

    白闲舟沉着脸摇了摇头:“属下以郡主安全为第一要务。”周灵月闻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泪眼模糊中她看见雷行云且杀且行,义无返顾的向独自面对大群挥刀而上的官兵的原虎跑去,天地间刹那无声无息,一切都似不见,只剩他俩高大的身影孤零零立于场中。

    燕九低声咒骂了一声:“他妈的,老子怎么拜了这么个师父!不管了,拼了。”反手插刀回鞘,捧上一大箱炸药,咬了一只火把跟着跳入场中。刚一落地四周官兵就围了过来,燕九双目圆睁,将手上火把放在那箱炸药上喝道:“他妈的想死就给老子过来!”那些官兵吓了一跳,又忙不迭的退了回去。

    雷行云一边厮杀一边笑道:“好徒儿,为师真没白疼你,哈哈…咳!咳!咳!”却是胸伤发作,肺有如火烧般灼痛,雷行云刹时脸色煞白,忍不住猛烈的咳嗽起来。

    燕九一边小心翼翼的走近一边道:“还说,跟着你屁好处没捞到,还几次差点死掉,我燕九有你这师父定倒了八辈子的霉。那边的给老子退回去,妈的!叫你们滚回去耳朵聋啦?”甩手就是一颗炸弹,那边几个妄图捡便宜的立被炸个人仰马翻,还活着的则连滚带爬跑了开去。

    原虎再次与韩绍南交上了手,韩绍南换把长剑展开一套绵密剑法将原虎裹入其中,剑势翻翻滚滚无穷无尽,重伤之下的原虎连反击也有所不能,只能竭尽全力在招式间闪避求存。那边生力军已涌入场内将原虎雷行云等围个结实,剩下的则继续向木船杀去。

    邓广洋一摆手中长枪,豪气顿生:“咱们也下去,难不成还要让这帮年轻人为咱们死么?”

    李郁文一把将他拉住跪下求道:“请大帅坐船离开,这边由我们挡住。”

    邓广洋眉毛一剔正待再说,那边李七长笑一声:“不必争来争去了,想死还不容易吗?”转头对齐应贤道:“我先为你杀了邓老头。”扣住一粒石子运劲弹出,一声锐啸石子挟雷霆之势射向邓广洋,去势奇疾。

    李郁文急急跳起推开邓广洋,只听嗤的一声石子穿胸而过,一股血箭由胸口标出,李郁文张大了口似想说什么,却终没说出口,仰天倒下。邓广样抱住他的尸身老泪纵横,谭逸与李郁文早在从军之时就跟随他,这么多年来一直不离左右,今次遭难先后身死,怎能不伤心?

    王泰又急又气,跳起怒道:“王八蛋,我跟你们拼了。”跃下木船向迎面而来的百余官兵杀去,状如疯虎。其余的人也毫不犹豫的跟着跳下,双方又斗在一起。

    一击未功,李七皱皱眉头,正待再出手,突的黑暗中一人朗声道:“水行高阶。水龙吟!”河道里河水一阵翻腾,一条五丈多高的水龙冲天而起,扑扭作势,栩栩如生。紧跟着它身上水鳞化作片片冰刃急射而出,下方官兵顿时伤亡惨重。

    奇变顿生,所有人无不一楞,这时码头那边黑压压大批人涌了过来,隐隐还可听见“快,霜雪珠就在那边”“快去抢啊”之类的叫喊。却是几次炸药闹得动静太大,那些为了霜雪珠而来却一无所获,这几日一直绷紧了神经注意任何有关它的动向的江湖人物全被引了来。

    此变数大出齐应贤的意料,他顷刻间已有决定,先对李七道:“李先生请快杀了邓广洋。”一面调手下去阻拦杀来的江湖中人。

    那些人明白今晚可能是夺得霜雪珠的最后机会,个个悍不畏死的拼命向前冲,与上前阻截的官兵一交手就混斗一起,双方中的道士也毫不客气的施法对轰,一时间码头这边喊杀声响彻夜空,各行道法你来我往互相在对方人堆中炸开。天道的杀手们则趁乱在黑暗中狙杀那些漏在一边落单的人,不时有临死前的惨呼响起。

    李七也不再有所保留,他脚下轻点人已大鸟般跃起,惊人的横过十余丈的距离往木船投去,若被他到船上,邓广洋今晚必性命不保。所有人均焦急万分,无奈都被官兵缠着无法脱身,只得眼睁睁瞧着李七幽灵般划过半空。倏的那条水龙有了动作,它的头高高扬起闪电般噬往李七,其威势直与真龙无异。

    李七不屑的冷哼一声,右手探前抵住龙头一扭一转,一声轰然巨响后整条水龙溃散,漫天水幕洒下,底下的人无不被淋个精湿。李七( 东胜神州志 http://www.xlawen.org/kan/21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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