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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阅读

    落香打量着四周,点点头,“是啊,这承乾宫有些太安静了。”

    二人走到内殿,只见床榻上坐了个人,披头散发,衣衫不整,依身形看,应该是个男子。弥蓝走到那男子身边,伸出手撩开遮挡着面容的头发,大吃一惊:“父皇!您,您这是怎么了?”

    原来这床榻之上坐着的人竟是大唐当今陛下,李隆轩!

    高高束起的头发此刻散落在脸庞,目光呆滞,胡子拉碴的脸上透露着倦容,就连那一身龙袍也不见了踪影。

    弥蓝跑过去拉起李隆轩,轻轻拍着李隆轩的脸,声音已经带了哽咽,“父皇,父皇您怎么了,您不要吓弥蓝,您看看弥蓝,看看弥蓝呀父皇。”

    李隆轩僵硬的转动了脖子,呆呆的看了眼弥蓝,像个孩子般嘿嘿一笑,末了,眼睛缓缓扫过落香,一双呆滞的眼睛忽的亮了,“爱妃,爱妃!爱妃来,过来朕这里。”伸手手去,想要抓住落香。

    弥蓝转过脸,看了看落香,哭着说:“父皇,这是我师姐呀,不是你的爱妃。师姐,我父皇这是怎么了呀?”

    李隆轩起身走下床榻,一步步接近落香,痴迷的神情,一声声的唤着爱妃。落香被他逼的飞身后退,对弥蓝说:“你父皇,怕是得了失心疯。”

    弥蓝听了,整个人都僵住了,片刻,才不敢置信的看着李隆轩说:“失、失心疯?我父皇好好的怎么会的失心疯?”

    弥蓝怎么也不能相信他的父皇,竟患上了失心疯。

    李隆轩一步步的紧随着落香,落香眼看着就要被逼到角落的死角,而弥蓝仍在怔忪着,咬了牙,一掌打在李隆轩的胸口将他打晕在地。

    喊过弥蓝,让她将李隆轩扶到床榻上,落香一手搭在李隆轩的手腕上,把了把脉,从袖中的乾坤袋中拿出一瓶丹药,给他喂下了一颗,对仍在掉泪的弥蓝说道:“你父皇是急火攻心,并未伤的神志,我已经给他服下了护心丹,过会儿便会醒来。”

    弥蓝抹了把泪,蹲在李隆轩床边,说:“恩,谢谢师姐了。”

    落香点点头,说:“待会你父皇醒来,不必说我来过的事,你只需问他曹贵人现在何处,是否毒发便可,我先回芝兰院与师叔说一下这事。”

    “好,我会记得的。”弥蓝点了点头,握着李隆轩的手指节泛白。

    落香叹了口气,才飞身离开。

    落香离开后不久,李隆轩便醒了过来,呻吟一声,揉着有些发痛的头,坐起身,弥蓝大喜,“父皇,您终于醒了。”

    李隆轩皱眉,“弥蓝,你怎么在这里?”转过眼去,想起自己身处曹美人的承乾宫,而曹美人她却。。。。。。

    弥蓝难过的说:“今日儿臣一早便过来探望曹美人,只是来到承乾宫却见到父皇昏睡在床榻,而不见了宫人的身影,父皇,您到底是怎么了?”

    李隆轩大手抹掉弥蓝脸上的泪水,“怎么跟你母后一样爱哭。”

    弥蓝从未听李隆轩讲过娘亲的事,今日李隆轩提及,倒是让她不解了:“父皇,那曹美人呢?现在可还好?”

    李隆轩淡淡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惆怅:“曹美人她,昨夜便去了。”

    “什么?!曹美人去了?我昨夜观察她的病情,未严重到此地步啊?”弥蓝不解,那曹美人虽说已经中毒,那毒却未蔓延到要害,只一夜,那毒竟发的如此快么。。。。。。

    “昨夜寅时,曹美人忽然毒发,不治身亡。”李隆轩闭了闭眼,低声道。

    弥蓝虽心中有些惋惜,却也未多说些什么,只道是红颜薄命,让李隆轩莫要太过神伤了。

    李隆轩却隐去了眼中的伤痛,看着弥蓝,说:“昨日之事可让你师姐受到惊吓了?”

    弥蓝笑了,说:“父皇,你太小看我师姐了,我师姐岂会怕了这些旁门邪术。”语毕才惊觉有些失言了,笑了笑,说:“我是说,我师姐不会怕这些的。”

    “那便好,那便好。”李隆轩高深莫测的笑了。

    巳时,李隆轩回到了御书房便立刻下旨彻查此次曹美人中毒之事,承乾宫的所有宫人无一幸免全部压入大牢,而作为九公主弥蓝的同门好友,落香几人却被限制在了芝兰院内。因为李隆轩还记着,那晚夜宴,落香的那句话:我若一舞,必见血光!

    虽说李隆轩限制落香他们的自由出入,却对他们丝毫没有影响,几人仍是好吃好喝的住着,偶尔烦闷了,驾上云头,便出了大唐皇宫。只是九公主弥蓝却不依了,日日跑到李隆轩的御书房向他解释几人无罪,说父皇你怎么能这样,师叔师姐是我虚弥派的人,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便关了他们。

    李隆轩冷笑,关了他们?他们哪个被我关着了,还不是日日出去,曹美人中毒之事一日不查清,他们一日也不能走!

    弥蓝气的跺脚,父皇你是被那个什么曹美人下了蛊了吗?我师叔师姐好端端的去害她做什么。

    李隆轩却不听,若想证明他们无罪,那便给朕寻出凶手来。

    弥蓝咬牙,不就是凶手吗,父皇你就等着吧,我一定会查出来的!

    回到芝兰院,不顾几人好奇的眼神,闷头灌下一杯茶,越想越气,却又无可奈何,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软榻上。

    花若隐与蓝倾丘正一人执白一人执黑在下棋,落香与逝初在一旁观战,见弥蓝这幅样子,便知道定是在李隆轩那里碰壁了。

    落香款款走到弥蓝身边,说:“呦,我们的九公主这是怎么了,怎么无精打采的呢?嗯?”

    弥蓝恼怒的说:“还不是父皇,我怎么说都没用,偏就认定这毒是我们下的了。”

    “是我们还是我们?”落香在她身边坐下,托着腮,一双明眸睁的大大的。

    弥蓝脸一白,不好意思了,说:“是,是你们。。。。。。可是,我方才从父皇那里过来,父皇说。。。。。。”

    “说什么,”落香凉凉接到:“是不是只要我们找出凶手便放我们离开?”

    弥蓝呆了呆,说师姐你怎么知道呀。

    逝初冷哼一声,说:“我们几人是不是凶手你父皇岂会不知,也就是你傻,整日去御书房替我们几人求情,殊不知你那位被美色迷昏了的父皇正等着你前去呢!”

    弥蓝转头看了看逝初,又转回去看着落香,说:“这么说你们都已经料到了是吗?”

    落香点点头,“你父皇想必也是知道了,此次曹美人中毒之事并未有那么简单,想借我们之手查出幕后之人。”

    弥蓝想了想说:“不对啊,若是父皇只查出幕后之人,父皇他大可跟我们明说,为何偏偏要认定我们也有嫌疑呢?”睁大了一双眼,看了看逝初又看向落香,十分不解的问。

    “哼!”花若隐一步走错,输掉了棋,白子被吃掉了大半,瞄了眼沉默的落香,凉凉的说:“所以才说你父皇是被美色迷昏的心智。”

    落香神色淡淡,不语了。

    逝初则是偷笑一声,看着花若隐,说:“师兄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呀,你看,咱们九公主都不懂呢。”

    蓝倾丘扔下黑子,淡淡开口,“弥蓝,你既然已经许了你父皇要查出幕后之人便要一点点查清楚,其他无关的事情便不要多想了。”

    蓝倾丘开了口,逝初便也不敢再闹下去了。弥蓝点点头,却苦恼的说:“我当时只是一时口快才接下了这事,眼下我却是不知道要从何处查起了。”

    蓝倾丘淡淡一笑,“我便与你指条明路,你去天牢内,找一个名唤云儿的宫女。”

    第三十三章:燎沉香(4)

    漆黑的天牢内,长长的走廊仿佛望不到尽头,间隔着亮起的火把更是透露出些许诡异阴森的气息,不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更是让人毛骨悚然。经年没有阳光的照射,走廊上的地板竟生出了湿滑的青苔。犯人们目光呆滞的缩在牢房的角落里,没有丝毫生气,有老鼠从脚上爬过更是没有任何反应。

    弥蓝心惊胆战的打量着天牢内的景象,目之所及,俱是一些看着便觉得可怕的刑法道具,小心的向前走去,问一旁紧紧跟随的狱卒:“你们平素就是这么对那些犯人的吗?”

    狱卒抹了把汗,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说:“哪儿能啊,九公主现在看到的是死牢的犯人,那些不是死刑的犯人都关押在前面。”

    弥蓝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狱卒小心的指引着,“前面台阶,九公主您小心点。”

    弥蓝点点头,说:“承乾宫的宫人关在哪儿了,本公主找几个人问话。”

    狱卒迟疑了片刻,看了看弥蓝,说:“这。。。。。。不知九公主可有皇上手谕?”

    弥蓝从袖子里摸出手谕扔给他,带了些不耐烦,说:“快些看,我可是记着呢。”

    狱卒惶恐的点头称是,细细的辨认了一番,才带着弥蓝来到一间牢房前,说:“九公主,这里面关着的全是承乾宫的宫人,不知九公主要带哪一位?”

    弥蓝靠近了一看,果然是承乾宫的宫人,眼下一个个的正面带惊恐的看着他们。轻咳了一声,说:“把牢房的钥匙给我,你先退下。”

    狱卒听了,摇了摇头,说:“九公主赎罪,皇上吩咐过,任何人来探视承乾宫的宫人小的都必须在一边看着。”

    弥蓝挥挥手,说:“你放心,本公主是不会放他们离开的,而起本公主是奉了圣旨前来调查此案,且方才你已看过手谕,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你且退下就是,父皇那里自有我来顶着。”

    狱卒有些动摇,弥蓝继续说:“本公主告诉你,今日你走便罢了,若不走,你知道本公主是在虚弥派修行的吧?”

    狱卒一惊,想起这位九公主在前些日子在净瓷仙会上大杀四方的壮举不禁冷汗直流,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交给弥蓝,说:“钥匙,钥匙都在这里了,九公主慢慢审问,小的,小的去给您搬个软??过来。”说完连看都不敢看弥蓝一眼便逃也似的跑了。

    弥蓝好笑的看了那狱卒一眼,摇了摇头,拿起钥匙,试了半天才打开了牢门,推开门走进去,那些宫人一个个的全扑了上来,跪在弥蓝的脚边不停的磕头,涕泪俱下,说:“九公主,您发发慈悲救救奴婢吧,奴婢是冤枉的啊九公主!奴婢是冤枉的!”

    弥蓝被吵的头晕,身上真气震荡,将那些宫人震开,冷了脸,说:“想活命的,蹲到墙边去,不准靠近本公主。”

    那些宫人见弥蓝不悦,也不敢再乱了,按着弥蓝的指示在墙边一溜排开,静静的等着弥蓝说话。

    弥蓝嘀咕了一声:难怪没人愿意跟我来这里。。。。。。叹了口气,看着承乾宫的宫人,淡淡开了口,说:“本公主今日来,是有些话要问你们,你们也不必着急,知道什么便说什么就是了,不要漏说,更不要乱说,不然,你们听见外面的惨叫声了吧,若是敢乱说,本公主会让你叫的比他们还惨。”

    承乾宫的吓得脸色惨白,连忙摇头说:“九公主放心,奴婢们定会知无不言。”

    弥蓝点了点头,打量着他们,问:“我且问你们,那夜宴那日,在曹美人身边当差的是谁?”

    三名宫女和两名太监站了出来,说:“回九公主话,是奴婢们。”

    “你们确定是一整天直到曹美人毒发的那一刻都一直跟在她身边吗?”

    “是的,奴婢们一直跟在曹娘娘身边。”

    “那么,曹美人在那日可曾见过什么人?”

    “回九公主话,不曾。”

    弥蓝皱了皱眉,说:“先别急着回答,仔细的想想,那日确实无人来承乾宫见过曹美人或者曹美人可曾出去见过别人吗?”

    几个宫人面面相觑,想了想,带了些不确定,说:“确实未曾见过旁的人。”

    “好,我再问你们,曹美人的吃食是谁负责的?”

    “回九公主话,是奴婢。”一名身材纤细的宫女说道。

    “哦,那你可曾发现那些吃食有什么古怪的地方没有?”弥蓝问道。

    那宫女说:“娘娘的吃食和平日无异,都是娘娘平日爱吃的。”

    “曹美人平日都吃些什么?”

    “一些清淡的菜色,一盅银耳羹,和一叠桂花糕。”

    “只有这些,没有旁的了吗?”弥蓝皱眉。

    那宫女想了想,说:“傍晚时分,御膳房送来了一叠绿豆糕。”

    “绿豆糕?”弥蓝问道:“你家娘娘平日吃不吃这绿豆糕?”

    “娘娘她平日也吃,但并不经常吃。往往是每隔四五日便吃上一些,那日御膳房送来的时候娘娘还说怎么今日送了绿豆糕。”

    “你可知你家娘娘为何这么说?”

    “娘娘这么说是因为前两日已经吃过了,御膳房的人是都知道的,所以每到那日便会随着吃食一并带上。”

    “那你家娘娘可曾吃那绿豆糕?”弥蓝问道。

    “娘娘好像吃了一块,说有些腻了,便不吃了。”

    “你叫什么名字?”弥蓝看着那名宫女,问道。

    “回九公主,奴婢名叫云儿。”

    弥蓝哈哈一笑,说:“云儿,本公主便是特地来找你的,我问你,如果现在让你指认那名送绿豆糕的宫人你可还认得?”

    云儿点了点头,说:“奴婢认得,那名送绿豆糕的太监脖子上有一大片毒疮。”

    弥蓝点点头,说:“好,你跟着本公主,咱们现在便去御膳房找那名太监。”

    带了云儿出来,弥蓝便一刻不停的往御膳房走去,只是云儿在牢中怕是已经受了刑,走路有些慢,弥蓝着急,若不是现在这个时辰人太多了她真相带着云儿飞过去。

    两人终于来到了御膳房,弥蓝命那些御膳房的宫人全放下手中的活计,一排排的在门外站好,让云儿指认。

    御膳房的宫人不解的看着面前的九公主和一名衣衫破烂的宫女,在底下小声的议论着。

    云儿看了一遍,对弥蓝小声说:“回禀公主,这里没有那名太监。”

    弥蓝皱眉,说:“你可看仔细了?”

    云儿点点头,说:“奴婢以项上人头担保,那名太监确实不在这里。”

    弥蓝纳闷了,怎么会没有,巡视了一遍御膳房的宫人,弥蓝问站在一旁的御厨,说:“你们御膳房的宫人可全都在这里了?”

    那御厨章封从开始便有些纳闷,这九公主把这么多人拉出来又不说话是在做什么,碍于皇上对这位九公主的宠爱程度,他还是闭上了嘴巴。眼下见弥蓝问话,他陪着笑,说:“回公主话,我们御膳房的宫人一共一十八人,眼下都在这里了。”

    “一十八人。。。。。。”弥蓝巡视了一遍,忽的眼睛一亮,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糊弄本公主!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杖毙!”

    章封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在弥蓝脚边,说:“公主饶命啊,小人怎么敢糊弄您,公主饶命啊。”

    “还敢说没有糊弄本公主,你方才说的是一十八人,本公主数着明明是一十七人!”弥蓝冷哼一声,怒气冲冲的说道。

    章封疑惑,说:“公主莫要吓唬小的,小的在御膳房当差多年,每年挑的新人都是小的亲自挑的,小的记得清清楚楚的,今年御膳房一共一十八人。”说着转了头,数着。数着数着便煞白了一张脸,说:“怎么会少了一人,明明是一十八人的!”

    弥蓝冷笑,说:“眼下确是一十七人无疑,你还有何话说?来人,把他拖下去。”

    章封似没了神志一般,被弥蓝身边的侍从拖下去,要走出御膳房的时候,章封扫了一眼那些已经吓呆了的宫人,忽然发现少了一个熟悉的面孔,章封大叫:“公主饶命,小的知道了,公主饶命啊。”

    弥蓝挥了挥手,命侍从把他拖过来,说:“你还有话要说?”

    章封抹了把冷,汗点了点头,说:“是,小的有话要说。”转过身问一名小太监,“小豆子去哪儿了?”

    那小太监说:“小豆子,小豆子他死了。”

    “什么?”章封和弥蓝大惊:“死了?!”

    弥蓝一把拉过章封,说:“那名叫小豆子的太监是不是脖子上有一大片毒疮?”

    章封犹豫着,说:“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

    “你!过来。”弥蓝指着方才章封问的那名小太监说:“本公主问你,小豆子脖子上是不是有一大片毒疮?”

    小太监吓得的语不成句,说:“回,回公主的话,是,是的。小豆子前几日起了毒疮。”

    弥蓝懊恼,说:“他这几日可曾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他,他经常一个人悄悄的去后面的冷宫。还说,还说,他马上就会拿到一笔银子,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冷宫?”弥蓝皱眉看向章封。

    章封喏诺着不敢看弥蓝的脸色,说:“是,是从前的清月宫。”

    弥蓝一怔,原来,所谓冷宫便是清月宫了吗。。。。。。

    背在身后的双手忍不住紧紧握成拳头,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说:“你确定他是去冷宫的吗?你说的这些话可有什么证据吗?”

    小太监哭丧着一张脸,说:“是小豆子自己说给我听的。”

    弥蓝厉声道:“既然无凭无据,而眼下小豆子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你怎么敢乱说!我看你是一派胡言!”

    小太监跪在地上,哭着说:“公主明鉴,小的便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乱说啊。”

    弥蓝转过身去,说:“今日之事不可对外乱说,本公主只是前来问话,听到没有?”

    众人又惊又怕,连声应下。

    弥蓝吩咐了侍从把云儿带回去好生看管,自己则朝着芝兰院飞去了。

    留下御膳房的众人一个个瘫坐在地,面上冷汗直流。

    第三十四章:燎沉香(5)

    弥蓝尚未来到芝兰院,便被小喜子唤了去。弥蓝颇有些不情愿,她这时,是极不愿见到李隆轩的,可是又不能违背他的旨意,扁了扁嘴,带着漫不经心,弥蓝问小喜子:“父皇唤我过去所为何事呀?”

    小喜子好笑的看了弥蓝一眼,小公主板起脸来还真像回事儿,真有一股陛下的风范呢。“陛下的心思奴才们岂敢揣摩,让公主过去,公主便老实些,跟奴才过去瞧瞧就是了。”

    弥蓝想说本公主现在看到他就生气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点点头,似不经意的说道:“小喜子,你在宫中这么些年了,可有听说过冷宫?”

    小喜子心中一惊,看了看弥蓝的脸色,见她似随口一说,放了心,笑着说:“公主说笑了,陛下仁慈,哪里有什么冷宫啊。”

    “哦。”弥蓝淡淡应了声,也未做辩解。

    两人一路来到御书房,进的门来,便看见五公主玲珑从内殿出来,一双大眼红红的,仿佛哭过了,弥蓝皱了皱眉,想开口问些什么,却又觉得不妥,只朝她点了点头,便要进去。

    玲珑见弥蓝进来,却伸手拦住了她,说:“九妹妹现下是本事了,连我这做姐姐的也不想搭理了吗?”

    弥蓝摇摇头,说道:“弥蓝只是急着见父皇,并未有冒犯五姐的意思。”

    玲珑掩面一笑,风情万种,凑到弥蓝耳边轻声耳语,道:“今夜子时,我在御花园的假山后面等你,有你想知道的事情。”

    弥蓝看她笑的高深莫测,想了想,便点了头,说:“弥蓝一定会去。”说完便朝内殿走了进去,没有注意到玲珑眼中一闪而逝的轻蔑。

    李隆轩此刻正在玉案前批阅奏折,眉头紧紧的皱着,没有注意到弥蓝进来。弥蓝叹了口气,悄悄的走到他身后,一双纤细的小手在他肩头轻轻敲了起来。

    李隆轩一怔,叹了口气,继而微微一笑,说:“朕的小弥蓝长大了,知道心疼父皇了。”

    弥蓝嘴里埋怨着,手上却未停,说:“弥蓝一直都是心疼您的,是您太忙了。”

    李隆轩拍拍她的一双小手,拉过她到身前,点着她的小鼻子,说:“真是一点也不饶人,不知道像了谁。”说完一怔,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弥蓝怔怔的看着他,父皇,到现在都不能原谅娘亲吗?

    李隆轩喝了口茶,说:“朕听说你今日去天牢了?”

    弥蓝听他提及天牢,心里暗道一声不好,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点点头,说:“是啊,父皇命儿臣彻查曹美人中毒一事,儿臣自当尽心竭力才不枉曹娘娘冤死。”

    李隆轩微微带了些不悦,说:“胡闹,朕命你彻查曹美人中毒之事,却并未让你前去天牢,你那手谕是哪里来的?”

    “父皇是说这个吗?”弥蓝伸手,暗中施法,一条明黄的布料便跃然于手中,轻笑了,说:“这些在虚弥全是些小把戏,儿臣不过是哄那些人的。至于父皇所说的未让儿臣去天牢之事,儿臣以为,只要事关曹美人一案,儿臣哪里都去的。”

    弥蓝把玩着手中的布料,也不管李隆轩难看的脸色,义正言辞的说道。

    “就算如此,你怎么还能把天牢的犯人带出来,还跑去御膳房大闹了一场?”李隆轩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弥蓝调皮一笑,说:“因为事关案情呀。”

    李隆轩揉了揉脑门,说:“好了,你不准再胡闹了,这件事不许你再插手,好好回你的芝兰院呆着吧。”

    弥蓝摇了摇头,说:“这怎么可以,师傅说做事情要有始有终不可半途而废,我可不想被师傅骂。”

    李隆轩笑了笑,说:“你师傅说的倒也是,算了,你先回去吧,省的在这里闹的朕心烦。”

    弥蓝吐了吐舌头,说:“还不是您让我来的。”

    回到芝兰院,弥蓝便想落香他们说了今日在天牢以及御膳房发生的事,苦恼的说:“唉,眼下这些线索都断了,怎么再继续查下去啊?”

    落香微微一笑,说:“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且继续按小豆子的生前的话查一查,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弥蓝摇摇头,果断拒绝了,说:“小豆子说的话根本不能相信,这宫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冷宫。”

    花若隐冷笑,说:“你之所以这么严词拒绝,是因为,小豆子所说的冷宫是你母后的宫殿吧?”

    弥蓝咬了咬牙,握紧了双手,愤愤道:“大师兄你莫要乱说,我娘亲的清月宫怎么会是冷宫!”

    “是不是冷宫,你自己比我们清楚吧?弥蓝,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蓝倾丘淡淡开口。

    弥蓝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呆呆坐在软榻上,呐呐的说:“怎么会,我娘亲是最受宠的,清月宫才不是冷宫,你们都是在胡说!”

    落香有些埋怨的瞪了眼花若隐,花若隐无辜的摊摊手,说:“这是事实,香香,你不能一味的纵容弥蓝,让她继续逃避下去了。”

    落香叹了口气,说:“那你也不能这么伤她的心呀。”

    走到弥蓝身边,说:“我们都知道,你最爱你娘亲了,可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你对你娘亲的爱,不会因着这件事便少一分,而你娘亲,若是无辜,更不会因着这件事而气了你。”

    弥蓝摇摇头,说:“不,你们不知道,娘亲她一直以来便是最疼我的,可是我却为了父皇而伤了她的心,娘亲,怕是恨死我了。”

    “我自小便没了母亲,但是我却知道,这世间,是没有任何一位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因为我们便是她们。”落香淡淡道。

    蓝倾丘听了有些心疼,他知道落香一直渴望着父母的爱,所以才迟迟未带她上天,只因不想她心存了遗憾,哪知,自幼丧母,对她来说,便是永远不可言说的痛了。

    弥蓝叹了口气,说:“这也许便是我命中注定的吧,娘亲,若是娘亲还爱着我,应该会理解我的吧。”

    落香点点头。

    弥蓝想起玲珑的话,对落香说道:“对了,今日父皇找我,在御书房遇上我五姐了,她约我今夜子时相见。”

    落香皱了皱眉,“五姐?”

    “。。。。。。便是那日来给我送宫装的那位,五公主玲珑。”

    “可曾说了是为何事?”落香问。

    “不曾。”弥蓝摇摇头,“只说是我想知道的一些事。”

    “即是这样,”落香沉吟了片刻,说:“那你便过去瞧瞧吧,切记不可鲁莽。”

    弥蓝点了点头,说:“嗯,知道了。”

    逝初则故作老成的拍了拍弥蓝的肩膀,说:“丫头,你还是走点心吧。”

    弥蓝黑了脸,飞身朝逝初扑过去,二人顿时打闹起来,逝初朝落香眨眨眼,落香摇了摇头,轻笑。

    弥蓝与落香花若隐他们用过了晚膳便打坐修炼心法,看着子时将近,悄悄的隐了身形,朝御花园方向飞去。

    月亮已经升高,一轮孤月悬于苍穹,忽的,她便想起了这句“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好笑的暗骂自己一句,真是没出息了。

    弥蓝来到假山后面时,着实被吓了一跳,只见玲珑面色苍白,冷笑着看着她,长发散在肩头,不时随风扬起,一袭黑袍遮住了身躯,只有一双眼珠在夜色下隐隐的泛着红光。

    饶是弥蓝胆子大,见到这情景便是吓了一跳,忍不住一掌朝玲珑打去,只见玲珑身形敏捷的躲开了,弥蓝大惊,玲珑一向是温柔贤淑的,几时学了武功的。

    玲珑娇笑一声,有些尖利的声音,说:“是不是好奇,姐姐是何时学的武功?哼,只许你前去虚弥学艺,便不许我在宫中练武了吗?”

    弥蓝收了掌势,站在离玲珑几步远的地方,皱着眉,说:“你今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咯咯咯,”玲珑娇笑了,说:“我怎么会找你有事呢,不过是,调虎离山罢了。”

    弥蓝不解,说:“你什么意思?”

    玲珑看了看天色,说:“告诉你也无妨,眼下,你的师姐,虚弥派的大小姐,夏宛落香。咯咯咯,怕是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吧。”

    弥蓝心中大骇,顾不得玲珑,转身朝芝兰院飞去,心中悲痛,父皇,不要再让我恨你了。

    回到芝兰院,便看到院内灯火通明,逝初紧紧守在门外,花若隐一脸愤懑。见到她,二人虽未说些什么,但看着她的眼神,却像是像要吃人。

    子时时分,弥蓝刚起身出去片刻,落香便被小喜子唤了过去,说九公主出事了,仙姑赶紧过去瞧瞧吧,九公主一直在喊您呢。落香睡得脑子不太清醒,又因着先前见过小喜子,便也未深思,便跟着小喜子来到了御书房。

    落香虽然不甚清醒,却也认出这是御书房,看着小喜子,说:“你怎么带我到这里来了,弥蓝在哪儿?”

    小喜子低着头,看不到面上的表情,声音淡淡的,说:“九公主此刻正在殿内,还请仙姑早些进去看看。”

    落香疑惑着看了他一眼,抬脚朝内殿走去。

    推开门,房内一片漆黑,有一股妖娆的香味传来,落香皱了皱眉,唤了声:“弥蓝?”

    静静地,没有一点声音,落香站在门口,看着殿内,仿佛一张无形的大手,欲将自己一点点吞噬。心中有些不安,转了身,想要出去,却不曾想,被不知何时站在身后人一把掩住了口鼻,晕了过去。

    那人哈哈一笑,张狂至极,拍了拍落香的小脸,大笑着,说:“美人儿啊美人儿,你可是让朕想的好苦啊。”

    转了身抬脚朝御书房内的床榻边走去,把落香放在床榻上,伸手欲解落香的衣裙,刚刚伸出手去便听见“嘭”的一声巨响,李隆轩一惊,转过头去,便看见窗边站了一个人,月色下,一张脸瞧不真切,黑色长发蓝色长袍在夜色下无风自动,双手背负在身后,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神色淡漠,如坐云端,仿佛刚才那破窗之人并不是他一般。

    李隆轩咽了口唾沫,怒道:“你是何人,竟敢夜闯朕的御书房,可是不想要你向上人头了!”

    那人并不说话,静静的看着他,看的他忍不住发颤,片刻,那人摇了摇头,轻轻开口,淡淡的声音似咒语一般刻在他的脑海: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那背负在身后的双手慢慢抬起,手掌之上竟泛着莹莹的蓝光,掌风吹得雨案之上的纸张乱飞,仿佛下了决心一般,一掌朝他打去,那力道,足可劈开一座大山。

    第三十五章:燎沉香(6)

    李隆轩惊恐看着那掌风越来越近,吓得步步后退,不料,掌风却渐渐弱了下来。

    “取你性命,犹如探囊取物,奉劝你,莫做追悔莫及之事。”

    那掌风虽弱却未曾消退,那人抬手随意的一挥,忽的朝着李隆轩的头部打去,李隆轩只感到头上一阵剧痛,昏死了过去。

    那人徐徐走近床榻便,看到落香昏过去的小脸上潮红一片,轻叹一声,从袖中掏出一粒药丸,轻轻喂进落香口中,抱起她,朝芝兰院飞去。

    躲在暗处的人影紧随其后,却并未敢靠的太近,见他们进了芝兰院才放下了心,紧握成拳的一双玉手指节微微泛白,转过身,朝依香宫飞去。

    依香宫内,玲珑目光热切的看着软??上端坐的一袭黑衣的男子,如蛇一般缠在他身上,丝毫未曾注意到黑衣男子脸色。

    “公子今日怎么想起来玲珑了,往日玲珑怎么求公子公子都不来呢。”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探进男子衣袍内,吐气如兰的在男子耳边道。

    黑衣男子淡淡一笑:“既然玲珑不想见我,那我便回去好了。”起身作势欲走。

    玲珑拉着男子的手,坐了回去,瞪了他一眼,娇嗔道:“就会欺负人家。”

    男子哈哈一笑,抬起玲珑的小脸,说:“你不就是喜欢被我欺负吗?恩?”

    玲珑抚上男子的脸,深深的望着他的淡色眼眸,说:“公子是知道玲珑的心意的。”

    男子推开玲珑的手,淡淡道:“我知道或是不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好像忘了什么?”大手抚摸着玲珑娇嫩的脸庞,缓缓向下划去,滑到秀美的玉颈处,慢慢的收紧。

    玲珑睁大了一双媚眼,脸色涨的通红,不解的说:“公子的话玲珑不明白。”

    黑衣男子看着她,神色淡漠,说:“你是不是演戏太过,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嗯?我警告过你,不要对她动手,可你,似乎忘了。”

    玲珑被束缚着,有些气喘,说:“玲珑,并未对她出手,还望公子明鉴。”

    “呵,”男子微微一笑,放开了她,说:“把她推给你那个**的父皇,难道不是你的注意吗?”

    玲珑瘫在地上,不住的喘息着,贝齿紧紧咬着红唇,惨白着脸,没有说话。

    黑衣男子淡淡看她一眼,说:“不要忘了我让你来这儿的目的,我是让你跟他们交好,而非惹事。若是再敢做些对她不利的事情,别怪我不顾及旧日之情。”

    玲珑不敢置信的看着黑衣男子,说:“公子为了她,想要杀我吗?”

    “你尽可以试试看,”黑衣男子伏在她耳边,状似亲密,说:“我可是念旧的人,极不想看到那一日呢。”

    芝兰院。

    弥蓝正一边忍受着逝初愤愤的眼神,一边吧嗒吧嗒的掉着泪,正要开口求花若隐让她进去,却见蓝倾丘从房里出来了。蓝倾丘神色淡淡,看了眼弥蓝,对花若隐和逝初说:“进去看看吧,落香已经醒了。”

    花若隐点点头,看了眼弥蓝,快步走进房内,弥蓝抹掉眼泪,本想进去看落香,却被蓝倾丘唤住了。

    “你,还是先去看看你父皇吧。”沉吟了片刻,蓝倾丘开口。

    弥蓝红了一双眼,知道蓝倾丘是已经决定了现在不让落香见她,却是不死心,楚楚可怜的求他,说:“师叔,让我看一眼师姐好吗?就一眼。”

    蓝倾丘决心毫不动摇,说:“不要再说了,你父皇做下罪孽,本该一死,但他命数未尽,我也不好强行将他斩杀,只是将他的神志抹去了。”

    弥蓝一怔,神志抹去?那父皇岂不是变成了痴傻之人?不敢置信的看着蓝倾丘,说:“师叔,你,父皇这么做是不对,但你也不能将他的神志抹杀,你这么做,这大唐的天下要怎么办?”

    蓝倾丘淡淡道:“有何不可?弥蓝,你是愿意见到最疼你的师姐受伤吗?你这么说可是在怪我?”

    弥蓝咬了咬唇,说弥蓝不敢。

    蓝倾丘笑了,说道“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你父皇这是没有伤到落香,若是伤了她,别说杀了他,即使将他投进无间地狱永世不得翻身也是不无可能的。”转身看了弥蓝,那一脸的张狂不可一世让弥蓝胆寒,这样子,倒让她想起了那个白衣翩翩却心如蛇蝎的墨瑾。

    弥蓝望了眼房内,转身欲走,却被房内的落香唤住:“弥蓝在外面吗?”

    弥蓝看了眼蓝倾丘,不敢应声,蓝倾丘微微一笑,说:“记住,有些话可不要乱说。”

    弥蓝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开口:“师姐,我在外( 攻仙纪 http://www.xlawen.org/kan/21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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