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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部分阅读

    倏地抱起了她,就要起身往身后的包房走去,“哎呀,怎么和我想到一起去了,瞧咋俩这是心有灵犀,不点就通啊。走走走,我们现在就去洞房!”

    “放开我!”苏心怡大惊,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匕直接抵到他的喉咙上,俏脸一寒,眸中带着说不出的冷意,“混账!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然如此胡来?再不放下我,我要你命!”

    这几日,他一天比一天过分,让她简直烦到了极点,所以昨日特意买了一把匕首藏在袖中,没想到今日便派上了用场。

    那薄薄的刀刃紧紧贴着他的喉咙,楚离却混不在意,低笑道:“好狠的心,真让我伤心啊,杀了我,你不怕我皇兄宰了你?”

    “哼,死就死,我怕什么,又不是没死过!”话虽如此说,但苏心怡却并不像真的去死,心下一转,收起手中的匕首,转而笑意嫣然的对他说道:“你呀,若真心喜欢我,就表现给我看看,若是你当真打动了我,就是跟了你,也不是不可能是事。但是我讨厌人家强迫我,不尊重我,楚子枫就是例子!”

    楚离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的笑了起来,伸手一点她的俏鼻,“那你告诉我,要如何才能打动你的心?我可真是迫不及待呢?”

    苏心怡歪着头,想了半天,只想到一句前世电影中的台词,随即念了出来:“终生只能有我一个女人,并且会疼我爱我保护我关心我。别人欺负我时,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时,你会陪我开心;我不开心时,你会哄我开心;你永远都会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也只能猛见到我一个……”

    还没念完,她自己先笑了,明知这只是现实中的童话故事而已,又怎会当真。

    而楚离听得头皮发麻,心里直打退堂鼓,暗自懊恼自己为何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直接垮下了脸,说道:“哦,原来如此啊,你当我没问过。”

    苏心怡抿唇直乐,真要逗弄他几句呢,却听到下面一阵喧闹之声,便直起了身子,把头探向栏杆外张望着。

    大厅内不知何时已经快坐满了客人,大家交头接耳,纷纷议论着,只听到一个最为洪亮的声音说道:“刚刚听说已经连淹了几个城镇,那边已经死了不少人了,大量的百姓正往我们苏城逃难,那些逃难的百姓中许多已经染上了瘟疫,若在这样下去,我们苏城只怕也在劫难逃了!”

    “对对对!不能让他们进苏城!”几人随声附和道。

    苏心怡一怔,抬头以目光询问楚离,但见楚离双眸阴沉,面色逐渐冷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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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8】再次见面

    昨夜子夜时分,距苏城几百里处的桑郡遭到山洪暴发,连冲十余座小镇两个县城,数万百姓在睡梦中做了浮尸,有的半夜虽然惊醒,但面对那来势凶猛的山洪,根本就来不及出逃,惊恐的睁大双眼便被淹没在滚滚洪流之中。

    这次的山洪来的异常怪异,本来桑郡地处山谷,每年秋季均为多雨季节,也会有些较小的水流从山上四流下来,但桑郡的太守治水有为,每次在雨季之前便采取了防范措施,并未造成什么灾情。今年也是如此防范,但这次好像遭遇了泥石流,漫天的洪水连连冲破了桑郡太守的五道防线,以雷霆万钧之势冲下了山,一夜之间,十镇两县化为一片汪洋,水面上到处都是浮尸,形容极其悲惨!

    有幸逃得一命的百姓和其余那些即将被洪水淹没的城镇百姓,汇作一处,纷纷向物产富饶,经济繁华的苏城涌来。

    一路上,瘟疫四起,沿路更是留下了一些染病体弱之人倒在路旁,而流窜往苏城的百姓中也不乏已经染上瘟疫之人,所以苏城太守刘彦召得到消息,害怕苏城也被染上瘟疫,立即下令关闭城门,只许出不许进,一时之间,也闹的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听到阿来面带忧色的说完这些,楚离面色越发的冷凝,苏心怡也是微蹙眉头,怎么这么倒霉,她的店才刚开业没多久,就遭遇了这该死的天灾,城门关闭,她还做什么生意,挣什么钱啊?

    但她更关心的确是那些无家可归的灾民,她曾经是个孤儿,自然明白无家可归的不幸,无奈,心酸以及内心深处的悲凉,更何况那些灾民此刻面临着瘟疫的再次灾难,她仿佛身临其境一般,能够体会到他们那种万般绝境的心理,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伸手帮他们一把。

    见楚离仍旧呆立一旁,拧眉思索,她急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啊,快下令,让朝廷立刻伸手援助啊,这些流民虽然绝对不能全部流入一座城镇,但是可以分散开来,分流进入几个大点的城镇,也可以缓解一下。另外……”

    楚离却无奈的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朝廷的事,你不懂,目前楚国和卫国形形势紧张,开战迫在眉睫,而朝廷上国库空虚,前段时间各处富豪纷纷捐款的钱两都已经收归军费,不能挪用丝毫……”

    听到楚离那句各处富豪纷纷捐款,苏心怡撇了撇嘴,什么叫纷纷捐款,那是逼迫好不好?但听到开战迫在眉睫,她又忍不住插嘴说道:“可眼下并未开战啊,总说即将开战,如果一直不开战,难道就任那些银两烂在手中,而眼睁睁的看着这些灾民饿死病死?”

    闻言,楚离整张脸沉了下来,低喝道:“国家大事,岂容你一个妇人来指手画脚?孰轻孰重,你难道分不清楚吗?倘若没了国,别说那些灾民,全楚国的百姓都会沦为亡国奴,任人欺凌,任人践踏!”

    苏心怡狠狠瞪了他一眼,正要再说什么,却听到咚咚咚一人紧促的奔上了楼梯,直冲三楼而来,片刻之间,那人已经冲至楚离面前,急声说道:“王爷,三王爷急报,今日凌晨,卫国率先向我国发起了进攻!”

    楚离一听,脸色大变,接过下人手中的信纸,粗略一看,攥在手心,待松开手掌的时候,那信纸已成粉末簌簌落下。

    苏心怡心中更是咯噔一声,怎么老就说要打仗,却偏偏迟迟不打,这边山洪一爆发,造成灾荒,那边就立刻挑起了战事,这么巧?“王爷,你还不快回去,呆在这里能做什么?”

    楚离却只是静静等盯着她,不发一言,眸中更是不断快速的变换着各种心思,只看得苏心怡心下发毛,浑身冷汗直冒,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挣扎了半响,楚离缓缓吐出一句:“三皇兄得到桑郡的灾情,要我继续留在这里,就地筹钱尽快赈灾。”

    上次为了筹借军费,几乎把江南这片的富豪都搜刮了个遍,这还不到一个月呢,谁还肯再次借钱给他?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三皇兄信中最后一句,若实在筹借不来,就拿苏东坡开业竞拍的那一千多万两银子开刀。

    苏心怡在竞拍那天赚了盆满钵满;虽然她大方的拿出了一半的竞拍所得捐给了国家,做军费,但她目前手中至少还有一千多万两银子,只是想不到三皇兄居然对她动了这份心思!

    用女人的钱,他向来不屑,更何况用的还是她的钱,对她,他多少是起了点心思,他欣赏她身为情义山庄庄主夫人,居然不顾一切出来开店,自力更生,佩服她为了国家,愿意拿出身价的一半作为军费,喜欢她毫不做作,好不贪财,爽朗的个性,更喜欢帮助弱小的善良心性,最喜欢她休掉楚子枫时候的那股飒爽英姿!

    虽然这份喜欢很淡很淡,但他从小到大,除了母妃,除了三皇兄之外,就再也没有喜欢过一人,这份喜欢对他来说也是来之不易的,他很珍惜,他也明白,她这样的女人,最讨厌的便是别人的算计,但他认识她之后,却是一连串的算计……

    在她休夫之后,他就想了,以后再不算计她了,但是真的没有想到,棘手的事情越来越多,集在一起,他真的不想在算计她了,但是目前,他只有听从三哥的吩咐,因为除此之外,似乎已经没有别的路了。

    看着楚离面色难看,眸中流露出的复杂神情,听到他的那句筹钱,苏心怡想也不想的脱口说道:“筹钱?叫你留在这里筹钱?没搞错吧?上次你们之差把这里的富商齐齐剥层皮,不到一个月,居然还要再来一次?你们不怕把他们逼急了,一起商量好,集体来个暴动,暗中和卫国一心,来个里应外合,直接把楚国灭了!”

    面对她的激动,楚离堪堪的别过了脸,有些不敢看她,苏心怡接着又道:“即便他们没有叛国的心,但是筹钱哪有那么容易?谁家一时半刻哪里会有这么多闲钱在手中,再等他们把钱筹措起来,十天八天也过去了,那些城外的灾民能等?早饿死病死了!”

    楚离仍然没有言语,只是拿眼阴沉的看着楼下大厅内众位客人纷纷的议论,脸色越来越黑,黑中还透着可疑的红,却听苏心怡叹了一声,又继续说道:“唉,算了吧,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一直欠着你,我也心下难安这样吧,我身边还有一千五百多万两银子,我再拿出一半给你,你赶紧买些米粮先赈灾吧,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此后我就再不欠你了,听到没?”

    楚离倏地回过头来,双眼震惊的盯着她,他万万想不到她居然能够再次拿出一半的身价来赈灾,虽然她不贪财,但是那可是她自己的钱啊,心中立刻涌起一种更为复杂的情愫,紧紧的把他包围住,但是却被她的最后那一句话又给打的怒火横生,她就这么不愿意和他扯上关系吗?难道在她心中,他就如一个陌生的人一般,毫无半分情意?

    这个认知激怒了他,要知道他一向在女人堆里吃得开,哪个女人见了他不是欢天喜地涌上前来,投怀送抱,但独独她,在知道他的身份后对他仍旧是一副冰冷的样子,即便他为了她,替别人背了黑锅,她也没有对他另眼相待,这让他的心中更加激起一股强烈的要征服她的欲望,你不喜欢我,我偏要让你喜欢我,看谁能挺到最后!

    “我不要!”他的声音又冷又硬,充满了滔天的怒火。无论如何,他就是不要她和他划清界限,他要让她永远欠着他,永远承他的情!

    “你疯了?你要置城外那些灾民于死地吗?什么叫你不要?你有什么资格不要?这些钱不是给你的,而是给那些城外的灾民的!”苏心怡睁大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不是有病吧,这么好的事放在他的面前,他居然说不要?

    难道男人的面子有这么重要吗?这可是天下的国事啊,他若办好这件事,朝廷嘉奖自是不必说,皇帝也会对他青眼有机,说不定一个高兴就立他做了太子了呢,他居然不要?

    “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要你的钱的!那些灾民,是我的事,我自会想办法来解决!”犹豫了一下,他仍旧坚定的说道。

    这事,虽然有些难度,时间可能会持久了一些,那些灾民有的可能会熬不过去,会死一些。但是那些灾民对他来说,本来就无足轻重,死就死吧,原本他们能逃得一命,多活几天就是幸事。他们的生死,又如何能够和他的面子,和他心中坚持的事相比呢?

    “糊涂!愚蠢!残忍!”苏心怡被他气得连连骂出粗话,他可以坐视不管那些灾民,但她却无法看着这样的事发生,一咬牙,她狠狠的说道:“随便你,你不管我不管!我会以你的名义出头,捐钱赈灾,先把他们安置住了在说,你不想承我这个情也得承!”

    说完,从怀中摸出一方印章,递给身旁的阿来,吩咐道:“阿来,约莫城外灾民的数目,去钱庄取钱,买粮买衣买药,另外也买帐篷,如果没有帐篷,就买成粗布,让城外的灾民自己做帐篷,快去!”

    阿来结果印章就要往下跑去,却听楚离冰冷的声音自背后传来,“阿来,你若敢以我的名义赈灾的话,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把苏记青楼夷为平地!”

    被他那阴冷的话刺得阿来浑身一寒,扭过头看向苏心怡,苏心怡情知这个楚离是说道必定做到,无奈之下,只能说道:“算了,谁的名义无妨,赈灾要紧,快去吧。”

    阿来这才点了点头,疾步冲了下去。苏心怡抬眸看他,摇头叹道:“你也未免太过执拗了,面子有人命重要?他们都是楚国的子民,你身为楚国的王爷,居然如此不把他们的生死放在心上?难道你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两国正在打仗,你再寒了他们的心,把他们激怒起来,这可真是内忧外患了。”

    这些道理,楚离又如何不懂?只是在苏心怡前面,他不想失了面子,不想断了和她之间的一切牵绊,你当他不急?他怎么能不急?简直是急的五腹如焚,只是他仍旧压制了下来,他在赌,赌她一定会不忍心,赌她一定会再次伸出援手,结果他赢了,他没有开口,就让她自动拿出了钱,并且他也不必承情,双赢!

    只是,这个一箭双雕的结果,却让他的心底却有些发虚愧疚了起来,他再次对自己食言了,又一次算计了她!

    见他仍在发呆,苏心怡不满的说道:“好了好了,我钱也出了,也不让你承情了,你还犹豫什么呢?还不赶快去和苏城太守商量一下,如何赈灾,还要和其他周边城市的太守也商量一下,看那边城市最多能容纳多少灾民等等,这些事都是刻不容缓的。”

    楚离张了张口,却发觉后头一阵梗塞,说不出话来,只是凝视细细的看着她,心头满是苦涩,这一刻,他深深的意识到,他动情了,面对这个女人,他真的头一次对一个女子动了情!

    见状,苏心怡推了他一把,又踹了他一脚,恨恨的骂道:“还死呆在这里做什么?你这个狗屁王爷,赶紧给我滚,事情没解决好,不许再踏进这苏记青楼一步!”

    腿上传来一阵疼痛,楚离这才龇牙敛起了所有神情,这个女人下脚真够狠的,估计腿上已经被她踹青了,不过他心头却甜丝丝的,微微一笑,说道:“好,我这就去,保证做的让你满意!”

    说完,转身大步下楼,却听到苏心怡啐了一口,又骂道:“什么叫我满意,而是叫灾民满意,听到没!”

    楚离头也不回,快速跑了下去,千载难逢的配合着她的话,来了一句:“听到了。”

    由于苏心怡的及时捐款,楚离及时的出面和周边几个城镇的太守商议,所有的灾民都得到了很妥当的安置,那瘟疫由于发作时日尚短,也很快的被压了下去,更因为阿来用的是苏记青楼老板苏东坡的名义捐款,所有的灾民对苏心怡是称颂乐道,百般膜拜,一时之间,苏记青楼更是名声大噪,轰动整个楚国。

    而苏心怡细细的想了许多,又和楚离探讨了一下,一致认为这次的山洪暴发乃人为造成,定是卫国暗中捣乱的结果,否则哪会有那么巧,这边山洪刚刚爆发,那边就挑起战端,分明是想让楚国应付不暇,人心分离,好在战事上取胜。

    所以苏心怡建议,让楚离到处散布,这次山洪乃卫国暗中派人所为,激起百姓的民愤,鼓动他们家中有劳力的就去边关,支援前线战事。

    结果这个效果一经散布,那些灾民中本来一经无家可归,即便现在有了临时的住所,但毕竟也不是自己的家乡,自己的窝,听到这条可恨的消息,更是个个气愤填膺,恨不得现在立刻就上阵杀敌,为自己的亲人朋友乡邻报仇雪恨,而那些没有遭到灾情的百姓,也一个个的摩拳擦掌,纷纷表示愿意卫国征战,在楚离的安排下,经过短暂几日的训练,就这样,一支民间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向北方战事的中心邺城冲去。

    一路上,每经过一处县镇,队伍就会增大一分,眼看道路实在行至不下,楚离派去的人安排他们改道,分批奔赴前线,待最后一批队伍到邺城的时候,队伍已经壮大到十万之众。

    而邺城原本的将士本就不多,在卫国连日的猛攻之下,差点失守,但因为早就得到消息,民间组织了一批志愿力量,所以才勉强能支撑到今天对持的局面,他们的到来无疑给这些疲累不堪,伤痕累累的将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立刻又生龙活虎起来,一鼓作气,反败为赢,头一次打了个漂亮的胜仗!

    要知道,卫国是游牧民族,民风一向彪悍,最善马上作战,而楚国人大多长的一副文弱书生的摸样,向来和卫国作战,很难讨得半分便宜,所以这一次战胜之后,更加激动人心,让楚国更是扬眉吐气了一次。

    套用一句说书先生的话,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苏心怡原本想借这个机会,让楚离带领那些民间义军去前线,谁知楚离死活不肯挪窝,赖死在她这苏记青楼中,天天粘她很紧,让她着实无奈。

    不过,待义军一走,没几天后,楚子枫却来了,苏心怡又暗自庆幸楚离没走,否则她上哪去找一个这么好的挡箭牌来。

    楚子枫每次一来,苏心怡就软软的粘在楚离的身上,瞧不也不瞧他一眼,没的他眼中怒火直冒,恨不得一刀将楚离剁了,但苏心怡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他打蔫了,她说:“我已经休了你,你我之间早就没有一丝关系,如今我爱和谁好便和谁好,你管得着吗?”

    那日,他原本被那药性激发的神志不清,抱着痕儿差点就酿成大错,幸亏苏心怡及时赶到,狠狠的踹了他一脚,把他的神志踹醒了几分,眼睁睁的看着她负气离开,他急忙捡起地上的衣服,就要追寻而去,但被痕儿拦了下来,强撑着咬破舌尖,他逼出几分真气,趁他不妨,一拳狠狠的捶在了她的心口,见她软绵倒地,他慌忙跑了出去,谁知刚走至门口,体内药性又发作起来,无奈之下,他让掌柜的给他开了一间上房,要了几桶冷水,一些冰块,包括一些解毒的药物等等。

    一些大户人家和一些大的知名饭店,往往都会在地窖中窖藏一些冰块,就等来年夏季所用,情义山庄也是如此,而天下第一楼更是闻名天下的饭店,冰块自然是有的,所以楚子枫一吩咐,掌柜知道他的身份,自然是巴巴的送了许多过去。

    他沉在泡着许多冰块的冷水中,常年封存在阴冷地窖中的冰块更是带着巨大的寒意,那冰寒冻得他浑身上下只打哆嗦,但他强自忍着,坚持坐在其中,待水稍稍一温,就再换一桶冰水,又喝了一些药,这才慢慢压下那股来势凶猛的药性。

    身体稍稍一恢复,他便开始不断运气,凝聚起体内开始上涌的点点真气,一两个时辰下来,体力大耗,但也逼出了体内的药性,他知道这次下来,至少要修养一段时日,才能恢复到往日的功力。

    药性一经逼出,他就波不及待的拍马赶了回去,想向她解释清楚,谁知一回庄,远远的便看到她高举着双手狠狠的打了红梅一耳光,当时心下一沉,正想怒骂她一顿,偏巧红梅看到了他,就哭着冲了过来,一听红梅的话,要去找管家李叔,一起离开情义山庄,又看到她高高肿起的脸庞,气不打一处来。

    要知道红梅自小在山庄长大,和他情同兄妹,更重要的是,当年那件惨事发生的时候,李叔为了保护他和心莲,硬生生的接下了对方迎面的一刀,那不断流出的鲜血直接染红了怀中的他和她,更染红了他的眼,他的心。

    直到今天为止,李叔的脸上仍有一个深深的大伤疤,自额头向下延伸,直到下巴,贯穿了整个脸部,彻底的毁了容,若是那人的力度再大个半分,李叔这一命就不说了,他和心莲也不会活到今日。

    自那日以后,李叔的面上就带上了面具,终日不取,生怕吓到旁人,而楚子枫的母亲更是把管家奉若恩人,后来管家有了红梅,楚老夫人对红梅更是疼到了心尖上,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子女看待,甚至比对楚子枫还要亲。

    所以现在看到红梅面上的掌印,就想到李叔面上的那条丑陋的大伤疤,她居然对救命恩人的男人也能下如此的重手,恨就不打一处来,激愤之下,不做细想,直接冲过去就打了她一耳光,要她道歉,怎料她死活不肯,所以才引发了以后的事,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胆敢休了他,并且当着楚离,当着一干下人的面,扔给他一定绿帽子,还说了那样一个荒唐的理由,奇耻大辱啊,这是他有生以来遇到的奇耻大辱,偏偏是他的妻子所给他的,没差没把他气得当场吐血,恨不得直接掐死她!

    但,他舍不得!她死了,他怎么办,他在也没有妻子了,这个家也不成家了!

    眼睁睁的看着她和楚离一唱一和,配合的完美默契,他就恨得钢牙直磨,扛起她就走,他今天就要了她,看她还敢不敢说他性无能,还敢不敢说他是一个无能的,失败的男人!

    但最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楚离这个小人,居然胆敢在他的地盘上,在他的家中暗算他,耳中听到她冷冷的说,那个野男人就是楚离的时候,一股腥甜直从胸中往外涌,被他生生压下,在楚离将他带入房中,扔到那张大床后,眼睁睁的看着他得意的就此扬长而去,而他却只能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目眦愈烈,喉头的鲜血再也止不住的往外喷出。

    楚离!楚离!此仇不报,我楚子枫誓不为人!

    随后,等他强行冲开|穴道,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他匆匆冲到听雨小筑,却已人去楼空,独留一室幽香,看到这些,他再次狂吐一口鲜血,眼前一黑,便倒在地上。

    等他幽幽转醒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正午,他全身无力的躺在床上,看着头顶湛蓝的丝帐,呆呆愣神。

    他知道,昨日身上中的是烈等刚阳的药,而他急于压下药性,泡在冰水中,这一阳一阴相撞,对身体大有损伤,而他有急于去寻她,不顾身体的虚弱,强行把药性逼出体外,身体已经很虚了,又被苏心怡和楚离一气,口吐鲜血,这病怕是要将养一段时日才会好了。

    要想找楚离报仇,他必须养好身体才行,否则去了也只能是自讨侮辱,所以他静下心来,专心养伤,却暗中派人不断打探苏心怡和楚离的动静。

    只是,当他听到苏心怡每日和楚离双双坐在三楼调情,他就再也压抑不住,正要强行撑起身子去找他们的时候,听到了苏东坡捐款数百万银两,为桑郡的灾民赈灾的消息,他蒙了,难道她的心中对楚离已经好到了这种地步,宁可拿出身价的一半去帮他赈灾?

    那一刻,他满目苍凉,几乎心如死灰。

    关在房内一整天,他下了一个决定,即使是她的心真的没了他,全是楚离的话,他也一定要将她再次夺回来,再慢慢找回她的心!

    没道理,他和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成亲都三年了,结果还是便宜了楚离!虽然他和她在一起,温馨的时候不多,但他就是不甘心!一定要将她夺回来!

    所以这次,他倒沉下了心,专心养伤,积极配合大夫的治疗,静静的等待着义军的离开,到了那时,楚离身为楚国的王爷,说什么也要亲自送义军一起奔赴前线吧,那个时候,便是他重新夺回他妻子心的时候!

    只是,他再一次失算了,低估了楚离对苏心怡的心,他居然只派了手下人带领义军奔赴前线,而自己却留在了苏城,留在了苏记青楼,留在了苏心怡的身边,整日饮酒作乐,陪伴着她。

    他一次次前去,苏心怡一次次的拒绝见他,这一次他不顾阿来的阻拦,直接闯上三楼,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的心犹如刀子在割,斧子在劈,她怎么可以躺在楚离的怀中,任他上下其手大吃豆腐?

    看着楚离得意洋洋的将他碍眼的手放在她的腰间,他就冲了过去,却被她一句她已经休了他的话给堵了回来,是啊,他和她如今已经没了任何关系,官府的叛离文书早在那天就已经下达,如今的她的确是自由身份,想嫁谁就嫁谁……

    他想对她解释,那天他和痕儿并没有做什么,他想对她解释,红梅身后的事,可是她却把头窝在楚离的怀中,双手捂起了耳朵,淡淡的说道:“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如果你是来花钱的,请到楼下去,如果你是来找我的,恕不接待,请回吧。”

    正在此时,边关初战告捷的消息传了过来,苏心怡和楚离齐声欢呼起来,而朝廷也快马加鞭送来了一道圣旨。

    苏心怡和楚离赶紧整了整衣装,从容下楼,跪拜在那里,但听宣旨的太监尖着嗓音宣读了一遍,那懵懂的股文只听得苏心怡两耳发蒙,却不知其意,正迷惑间,却见楚离面带喜色,冲她低声说道:“还不快点谢恩?”

    谢恩?哪门子来的恩?她只知道最近那钱出的让她心中发慌,让她胆颤。

    从前她只以为捐出一半银票也足够赈灾了,哪里料得到后来成立的义军,义军的数目之众,多的超乎她的想象,所需费用更是多的出奇,没办法,既然已经以她的名义开了头,说什么也得打肿脸充胖子坚持下去,只是眼看手头的银票有一千多万两到二三百万两了,她强笑都快强笑不出来了,心中直祷告上天,快点停止吧,别再让我继续出钱了,求求你了,老天,若能满足我这一小小要求,我一定选个黄道吉日,到庙里拜你!

    所幸,老天听到了她的祈求,这几天楚国不少商人联合百姓一起捐款,她总算不用再继续出钱了,彻底松了一大口气来。

    没想到,刚松下气没两天,这圣旨来了,难道又是要钱?天呀,绕了她吧,她实在是没有几个了。

    楚离见她一脸郁闷,一动不动,便伸手推了她一把,附耳说道:“皇上亲口封你为天下第一商,这等荣耀,还不快点谢恩?”

    天下第一商?苏心怡眼前一亮,仿佛看到无数只金元宝再向她招手,天啊,天下第一商,而且还是皇帝亲口所封?这个荣耀大了去了,这下子,楚国,不,全天下人都知道她这个苏记青楼了,还怕赚不到钱去?

    苏心怡连忙砰砰砰,在地上磕了三个大响头,异常诚恳的说道:“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离拉起了她,给了那个宣旨太监几锭银元宝,小红忙让店小二招呼太监歇息去了,苏心怡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手中的圣旨,看了一遍又一遍,笑得合不拢嘴。“我是天下第一商喽,我是天下第一商,爽!真爽!简直爽到家了!哈哈哈……”

    正在此时,石之青一身青衣,带着一副字低调的走了进来,深深的看了一眼正笑得癫狂的苏心怡,咬了咬牙,走至她的身边,双目视地,淡淡的说道:“恭喜你!你有此气度,有此作为,实在是我苏城之幸,我楚国之幸,我特意手为苏记青楼题字一副,赠送于你,收下吧。”

    苏心怡一怔,慢慢止住了笑。

    没想到这个脾气又臭又硬的呆子居然能抛开往昔的恩怨,率先向她低头,并且还做出这么大的让步,为苏记青楼题字,这实在大出她的意料。

    她原本以为,今生和他,再无交集,谁知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他还能是谁?

    一时之间,她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内心深处暗暗潜流过一股温温的东西,回想起前尘往事,恍若一梦,忘了伸手去接。

    石之青见她久久未接,抬眸见她如此神态,也蓦地想起了往昔的一切,当下冷哼一声,挺直了腰背,冷然说道:“别误会,并不是我要来的,是仙儿夸你,说你为国为民,立下了功劳,非要我为苏记青楼题字不可,我这才勉强应了下来。若不是她,你休想再得我半个字!”

    石之青这一句冰冷无情的话,直接击退了苏心怡心底那股刚刚冒出的暖意,她哈哈大笑起来,那肆意狂放的笑声充满了整个大厅,就连身处三楼的楚子枫都觉得耳膜被刺的发痒。

    笑了一阵,苏心怡渐渐听了下来,退后一步,一个转身,背对着石之青,用比他更加冰冷的声音,说出更加冰冷的话来:“很抱歉,我这人一向喜欢的是雪中送炭,而不是锦上添花,对于石大公子的好意,苏某心领了,但无法接受,至于你口中的那个仙儿姑娘对在下的激赏,苏某也心领了,还麻烦石大公子回去转告一声,苏某多谢她了。阿来,送客!”

    石之青身体一僵,呆立在那里,面色尴尬之极,狠狠的盯了她一眼,但见她那纤瘦的背影在这个古朴典雅的大厅内显得瘦弱许多,但是却挺的异常笔直,犹如矗立在寒冬腊月中的一株寒梅,虽然干瘦,但却孤傲的吐尽人间芳华,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楚离见状,淡淡瞥了石之青一眼,笑嘻嘻的搂上她的纤腰,低声在她耳畔说道:“好了好了,都是前尘旧事了,还需要放在心上?你已经为了我休了夫君了,从前的一小段插曲难道还要记一辈子不成?我可不许!以后,除了我,我不准你心中再有任何男人的影子,否则……”

    他的声音虽然压的很低,相信除了苏心怡之外,在场的任何人都绝不会听到,但是石之青除外,因为他和她的距离不过两三步远而已,并且武功不弱,他若想听,任何声响自然不能跑出他的耳外!

    只看他浑身猛地一颤,双眼大睁,楚离眼角抛过来那得意的一笑,便知道了,石之青已经完全听进了那句话。

    只见他大睁的双眸中快速的闪过震惊,心痛,愤怒之后,便恢复之前的平静,犹如一潭深幽的湖水,无浪无波无纹,只是那手却紧紧的攥皱了那一副字画。他二话不说,掉头就走,走的很急很快,一转眼,大厅已经失去了他的踪影。

    苏心怡僵硬着身体,疏离的推开了楚离,径自抬腿缓缓走上三楼,坐在自己那张特制的宽大摇椅上,闭目来回摇晃着,半响之后,凄美的唇角处才 溢出了一声深深的叹息。

    断了,终于断了,一切都了断也好,她不是早已经告诉过自己了吗,从此以后,她苏心怡将不会再把任何男人看在眼底,心中再也不会存留任何男人的影子了吗?

    只是,为何当石之青说出他题字不过是仙儿所托的时候,她的心还是有些涩涩的,苦苦的,汇成一股难以名状的小溪,静静的流过心底。

    她禁不住的在心中想着,如果当初,他也肯如此听她的话,肯为她牺牲一下下的话,他和她,会不会是另外一番天地?

    罢了,罢了,这个世上原本就没有如果,一切不过是贪心的她,内心深处的一抹不甘心罢了。

    如此也好,让她可以更加坚定,从此以后,她的生命中只有他自己一人,再也不会对任何人抱有丝毫不切实际的幻想。

    记得前世的电视剧中,曾经有这样一句话,青春会溜走,男人会跑掉,只有事业最可靠!

    是啊,也只有事业最可靠,它永远不会背叛你,它永远都是属于你自己的人的!而她以后的人生,也只有与事业为伴,一路前行!

    而石之青疾步走出苏记青楼,一口气冲到了七里河畔,坐在树下,呆呆的凝望着河面上那一艘艘的小船,沉痛无语。

    河,还是那条小河,河面上的小船中也许也仍然有往昔那艘小船,背靠着树,还是那颗大树,他还是他依旧坐在这里,只是,河面上再也没有了那个让他时刻牵挂于心的佳人。

    心底,空落落的,说不出的难受。

    原本,他以为此生他不会再去见她,只是总是克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思念,他克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每天旁晚之前,总要来到这里坐上一会,直到天色黑透,才慢慢起身回家。

    每一次,他都是独身而来,独身而去,若仙公主目前虽然赖在他的府内不走,每次在他出门的时候,总要纠缠一番,想要和他一起前来,但每次他都是回以极其严厉的神情,警告她,若是她敢偷偷跟来,他就再也不会回府,走的无影无踪。

    因为,他不想,在他独自回忆往昔她和她那段美好过往的时候,有其他不相干的人掺入进来。

    这段时日,为了灾民,她不惜再次拿出自己的钱两捐献出来,更让他的心中激潮澎湃,好几次他都忍不住转悠到了苏记青楼的附近,只是没有勇气踏进去见她,最终又拐了回去。

    但今日听到朝廷嘉奖她的消息,他也为她开心,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精心为她所书,带了前去,见到她之后,看她面色恍惚,似乎陷入了从前的回忆中,他的心中一甜,整颗心飘飘若仙,直窜入云端,原来她也会回味起从前,原来她也并没有忘记他!

    但随即又想到她曾经的欺骗和背叛,随即又是一怒,忍不住说出下面的话,想要借此来刺痛她,没道理只有他一人痛了那么久。要痛,大家就一起痛吧!

    但是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拒绝了他,( 娘子别改嫁 http://www.xlawen.org/kan/22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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