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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就是跳楼的人不死，砸死过路的。
徐志这样的中学生就蠢了点，明显社会经验不足，刚读上高中不久，居然会到鸟都不拉屎的二中实验楼玩假跳。
躺在楼顶的徐志刚开始身体不停抽搐，地上留下的那滩血迹不断扩大。很快，徐志停止抽搐，身体一动也不动，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显然已经死亡。
按着正常情况发展，徐志死在楼顶，血液循环会停止，重力会把血液滞留在尸体下垂部位。因微血管扩张，在二十至三十分钟内徐志的尸体会开始出现红到紫色的斑点，同时体温下降。二至三小时发生内肌肉内蛋白质发生化学变化，继而尸体变得僵硬。慢慢地发出腐臭味，招来苍蝇，生出蝇蛆。接着尸体腐烂的臭味覆盖整栋实验楼，再接着被某个清洁工人发现，再再接着报警，上地方晚报，上地方电视台，上省电视台，最后上CCTV……但那可能是一星期或半个月之后的事情喽。
不过，徐志此刻的情况显然不正常，因为已经停止心跳的他突然又动了一下。这一动，直接把徐志上CCTV的机会毫不留情地抹杀掉。
“好痛……”徐志的眼睛微微睁开。
注意：是徐志的眼睛微微睁开，而不是徐志微微的睁开眼睛。这两者有什么区别，您表问我，去问修改汉字的专家。
看徐志的样子是想挣扎站起来，想不到全身无力。努力几次之后，徐志最终还是放弃，什么都不做，继续躺在地上喘气，颇有那么点苟延残喘的味道。
此刻醒来的徐志已不是原来的徐志，因为在徐志头着地之后，徐志的意识已经死亡。此刻占据徐志身体的，是秦明的意识。
“这是哪里？”秦明又想了一个问题。秦明记得自己应该是闯进一个秘密基地，想不到被人发现。本来以为以自己的能力就算不能力敌，逃跑绝对没有问题，想不到自认为能力了得的自己居然在那些人面前没有还手之力。但是当秦明一想这是哪里的时候，脑海里居然闪过一些楼房草地教室等画面，显得乱七八糟。
“现在是什么时候？”秦明很自然地想着这个问题，脑袋里啪一下就闪出答案：2010年11月3号星期三。人大脑的记忆其实就是脑神经细胞之间的相互呼叫作用，所以要读取大脑中的记忆，先要刺激脑神经细胞。秦明想的这一问题明显使徐志的脑神经产生兴奋，自然很容易得出答案。
秦明很冷静地思考着，而且感觉得到，这里很安全，很适合思考。很快，秦明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这副身体不是自己原来的那副身体，而是一个名叫徐志的中学生的身体。
秦明又继续想了许多问题，最终从徐志大脑断断续续的记忆片段中得出个大致答案。秦明知道，以后自己会以徐志的身份从新生活在这个世界。
徐志停止种种问题的思考，不管怎么样，能够活下来就好。在丛林被追捕三年的秦明，对活下去有着比常人更深刻的感受。不自觉地，徐志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衬着一张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加上布满血迹的水泥地板，显得诡异得很。
秦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徐志的身体上醒来，但他可以推测出一点点东西。根据自己在那个基地看到的推测，自己应该被那些人拿来做实验，然后实验出了问题，自己是以为被拿来做实验才会有机会占据徐志的身体。至于理论原理是什么，秦明没有任何头绪，此时也不想去探讨。有机会问一下那个老怪物应该能了解个一二三，此刻能重见天日就好。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如何活下去。感受了一下，秦明觉得，这副身体差不多也要挂了，怎么办？
等死不是秦明的风格。
只见徐志的脸夸张地扭曲一下，慢慢地，勉强翻了个身。徐志上衣的后背已经被血染红，夹着灰尘，加上布本来的颜色，显得有些发黑。徐志这一翻身，自然把胸口也染红。不过徐志的动作没有停下，右手撑地，居然一点一点巍巍颤颤地站起来。
秦明费尽力气站起来后，不敢停，怕一倒下后再也无法站起来。
不知怎么的，秦明站起来后，发现自己控制不了徐志的左手和左腿。左手稍微卷曲于胸前，五指绷紧，像抽筋的样子。左腿则直挺挺地立着，只能挪动，不能像右腿那样自由控制。秦明从徐志身上搜出一台手机，不过当他看到手机上泛白的屏幕和没有反应的按键，秦明毫不犹豫地把手机扔掉。这种情况对于虚弱无力刚刚苏醒的秦明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只是现在这种情况，别说霜，就算是加雹也得离开这里。
秦明一步一停地走下实验楼，身后留下一排让人触目惊心的血脚印。
不知过了多久，秦明终于走出实验楼。本来实验楼就少学生去——在二中，因为经费紧张，学生到实验楼做实验的次数寥寥无几，通常只会在试验楼弄一些简单的操作，一般有上级领导来检查评估的时段才会有机会，平时只有几个老头在这里折腾，也不知道弄些什么——此时是放学时间，连教工都看不到。
要是在两年以前，秦明还可以在实验楼碰到几个在实验楼偷情的学生。但是，自从两年前二中后山的绿化带建好之后，到实验楼偷情的学生已绝迹，全都转移到学校后山。想想也是，实验楼那种充满福尔马林、酒精等各种各样化学物品刺鼻的味道，还有时不时出现的青蛙老鼠等小动物的尸体，绝对会影响情绪。
秦明走出实验楼，见到远处有位身穿灰色制服手拿扫帚的大婶向自己走来，兴奋无比，心跳加速，肾上腺激素快速分泌，走路的力度明显大了两分。
此时秦明已经熟悉这副身体的走路节奏：右腿一踏步左腿一拐腰部一扭左手一蹦右手一甩，然后再右腿一踏步左腿一拐腰部一扭左手一蹦右手一甩……整一个二愣子。
负责清洁的那位大婶见前面有一个浑身血迹，满脸通红——被头顶流下的血染红——走路不正常的傻头二楞小子向自己走来，唉呀一声惊叫，扔下扫帚拔腿就跑。
徐志的身体本来就失血过多，此刻虚得不能再虚。秦明见可以救助自己的人逃跑，心头一急，血气一涌，顿时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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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觉醒
秦明醒来时已是八天后，身在医院。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如何来到医院的，秦明一头雾水。不过秦明毫无所谓，看样子自己已经脱离危险，不由一阵放松。
就在那天，那位清洁大婶受惊后，一番狂奔乱叫，马上引来一大堆人，有学生有老师有门卫。教导主任刚好路过，也不得不去帮忙。校医接到通知后急忙赶到，和众人一起七手八脚把徐志抬到校医室进行急救，最后等120来之后才把徐志运到医院进行抢救。
徐志大量失血，急需输血，校医室可没有血库，只能送去医院抢救。
“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傻啊……啊……我的儿啊……你叫我怎么活啊……”抢救室外徐母在哭喊，声音凄凉，真是见者伤心，闻者同悲。
“妈，别伤心了，哥哥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徐娇在一旁安慰着妈妈，自己却也是眼睛通红，眼泪鼻涕止不住地流。
徐母收到老师的通知，立即带着徐娇赶往医院。当徐母见到全身血迹的徐志时，立即全身乏力，两脚再也站立不住，差点倒在地上。幸亏被旁边的教导主任扶了一把，才没有晕过去。虽然徐志没有孝心，品行又差，但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亲生儿，是不能割舍的心头肉。此刻徐母的悲痛，只有当母亲的才能明白。
啪――抢救室的警示灯灭，医生们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我儿子怎么样了？他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的……”徐母一看见医生出来，立即冲上去抓住医生的手，带着哭腔紧张地问。
“病人只是大量失血，没有致命伤，已经抢救过来了，手术很成功。不过由于麻药的作用，现在病人还在昏迷状态，估计明天就会醒过来的了。”医生一边把徐母的手拿开，一边很耐心地解释着。旁边的徐娇也是一脸着急的神态。
“真的没有事了？是真的没有事了？”徐母一脸不相信地问道。
“我保证病人已经度过危险期，而且没有任何生命危险。现在你们可以去病房看他，不过要等到明天病人才会醒。”医生说完再安慰几句就急忙走开，一点也想不到徐志会昏迷一个星期。
徐母和徐娇来到徐志的病房，看到昏迷中的徐志，徐母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不过怕吵着徐志休息，不敢发出声音，只是不停地抽噎。
徐娇看着昏迷中的哥哥，眼泪忍不住地流，觉得心酸酸的。虽然他平时对自己不好，但是到底是自己的哥哥，现在搞成这个样子，着实可怜。哥哥的事情学校的教导主任都对妈妈说了，在他身体上找到一封遗书，是为情自杀的，真是太傻了。
就在秦明想放松的时候，病房的门打开，一个娇小的身影在面前闪了一下又跑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喊“哥哥醒了哥哥醒了”。过了一会，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位乖巧的女孩子走进来。中年妇女脸上虽然布满风霜，但风韵犹存，显得很有教养。女孩子十四五岁的样子，有点瘦弱，穿着校服，一头秀发刚刚盖住脸颊，显得有点土里土气，不过眼睛扑闪扑闪的，让人觉得很机灵。
进来的正是徐母和徐娇。经过这么一段时间，徐母的心情已平复不少。
秦明一看到面前的两人，种种记忆画面在脑海里闪过，秦明一下子知道面前两人的身份。不过秦明的心情一点不好，因为刚才徐志脑海闪过的画面都是一些不好的画面。看来这个徐志不是什么好鸟，连自己母亲都打。居然是不孝子，秦明忍不住心里一紧——秦明很重孝道，最是厌恶不孝子。
“小志，好点了吗？”徐母看了徐志许久，问出这样一句话。虽然徐母的眼神充满关爱，语气却略显生硬，看来徐志平时跟父母没有一点沟通。
“没事。”徐志——或者说是秦明——避开徐母的眼神。
我又没有打过她，为什么我要避开她的眼神？为什么我会感到心虚？秦明心里有点虚虚地想，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真的没事吗？”徐母又问一句。
“没事，只是有些事情想不起来。”秦明拍着自己的脑袋，不是装模作样，是真的调取不到记忆。
“啊？怎么会这样？”徐母很快又叫来医生询问情况。
医生对徐母说明了这么一个状况：因为病人脑部受过撞击，可能由此造成激烈的脑震荡，头部外伤后出现暂时性的意识障碍，可能是脑干网状结构受损，脑组织轻度充血、水肿，甚至点状出血等等情况。病人昏迷这么多天，现在刚刚苏醒期间，暂时失去记忆或者出现记忆缺失是很正常现象。你儿子的情况并不严重，反而很乐观，应该很快会恢复……
徐母见医生这样讲，终于放下心来，一点也没有想到一个星期前医生说徐志第二天会醒过来，结果昏迷了足足一个星期。徐母拿出一个饭盒，对徐志说：“你肚子饿了吧？我熬了点汤，喂你喝怎么样？”
看来徐志跟自己的老妈关系确实不怎么样，连喂一口汤都要征询意见。不过秦明觉得自己胃里面空荡荡的十分难受，这么多天只靠输液来维持身体的能量消耗，一点东西都没有吃过。
本来秦明想说不用的，可是那抽筋似的左手却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唯有点头。
徐母打开饭盒，一小勺一小勺地喂徐志喝汤。徐志不知道这是什么汤，只觉得滋润甘甜美味无比。有家人照顾的感觉果然很好，秦明心想。
不知怎么的，徐母见到徐志缠满纱布的脑袋，心里头无由地一酸，眼泪哗啦啦的止不住地流。
“妈，让我来喂吧。”徐娇在一旁拿过塑料碗和匙羹，徐母没有反对，转身去擦眼泪。
秦明一边喝汤一边打量眼前的女孩。徐娇的眉毛很淡，形如一弯新月。嘴巴小巧，短发刚好遮住脸颊，眼睛不大，却显得水灵水灵的。穿着一身校服，显得干净朴素。她是我妹妹？可惜能读取的记忆不多。秦明只在徐志的脑袋中读取少量关于徐娇的记忆，全部都是打骂徐娇的画面，连秦明都觉得惭愧，想读取更多记忆的时候却发现读取不到。就在秦明奇怪的时候，徐娇已经把小勺递过来，秦明只好乖乖张嘴。
这女孩子真不错，温柔贤淑，将来一定是个贤妻良母。秦明一边咽着汤一边看着徐娇一边想，只是严肃的表情跟漠然的眼神让人看了觉得心底发寒。
徐娇看见哥哥用这样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己，感觉怪怪的。因为平时哥哥对自己不好，根本不会正眼看自己，如果是看自己的话一定是瞪着眼睛气呼呼地看的，哪会像现在这样？喂着喂着，徐娇不好意思地尴尬起来。
第004章 额的神
“喂，孩子醒了，你过来看一下吗？”徐母拿出手机悄悄打电话。
“醒了就醒了，就算死了也不关我事。”电话里面一把粗暴的声音传出。
“那医疗费……”徐母为难地说。
“离婚，医疗费我出，不然一分钱也没有。”电话里面还是那把粗暴的声音。
“好。”徐母咬咬牙，答应下来，然后把手机收起来。
电话里面传出的声音那么大，病房又安静，秦明把简短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看来又是一个破碎家庭，秦明心里有点感慨，又有点同情。
“小娇，我要照镜子。”秦明喝完汤，突发奇想，很想看一下自己现在的样子。虽然秦明以前很少照镜子，对自己的外貌也不注意，但当自己真的换了一副脸面的时候，那种感觉还真是说不出的诡异。而且，自己以后要以这副脸面活下去，现在看一下，一点也不过分。
“啊？”徐娇想不到哥哥会突然提这样的要求，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徐母在一旁拿过吃完的塑料碗，有点责备地说：“好好躺着，这时候照什么镜子啊。”
秦明没办法，不好再提此事。但秦明此刻却不得不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自己该何去何从？现在自己已经换了一副身体，再也不用担心公安部对自己的通缉，也不必担心第五部的人来追杀自己。当年被困在基地，自己唯一的目标就是逃出去。可是现在呢？自己算不算已经逃出来了？现在的自己还算是自己吗？自己原来的身体呢？而且，现在的自己，想必只能做个普通人，再也不能拥有那种强悍的力量。
经过多年的逃亡生活，秦明已经养成冷静思考的习惯。即使是这样，一想到自己失去力量，秦明还是一阵沮丧。其实秦明对自己为什么会得到如此强悍的力量也是一知半解，就算三年前被他捉住了一个搞科研的老怪物，他能得到的信息也是一部分。
如果要想恢复力量，即使利用老怪物的知识和经验，估计也是万万不能完成，当年自己身上的偶然性太多。那班老朋友现在如何了呢？自己一消失就是两年（奇*书*网。整*理*提*供），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如何。两年过去，很多东西都会在不知不觉中改变。
秦明眯着眼睛，思绪混乱，感觉自己现在变得很渺小，对很多事情已经无能为力。那些个基地不知道是谁建造的，更不知道一共有多少个。秦明只知道，自己多年前毁掉一个。后来自己在丛林逃命的过程中发现第二个，本来想观察一下再下手，想不到自己不小心着了道，居然会被人活捉。到了最后，连自己怎么死去都不知道。当秦明发现自己在徐志身上复活，就明白，以前的自己已经死去。只是为什么会这样，暂时毫无头绪。
幸亏灭第二个基地的时候是自己单独行动，不然的话，肯定全军覆没。两年过去，那里还会不会存在？恐怕早已迁走了吧。
两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
秦明又想起自己死的那一刻——当时秦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挂掉——那时候好像有一股无形的能量击中自己，然后自己两眼一黑，再也没有感觉。自那之后，自己虽然意识清醒，可是睁不开眼睛，周围都是一片漆黑，而自己好像在一个虚空中漂荡，没有方向，只能空虚地感觉时间的流逝。有好多次自己好像被一股吸力吸引，可是吸不了多久，就感觉自己飘走，没有任何目的，没有任何方向。
直到附上徐志的身体，才有以前做人的感觉，而且很踏实，不会再担心进入那种虚空状态。
入夜，徐母离开，徐娇留下来。
“你不回家？明天上课，留在这，不好。”秦明见徐娇留下来，想了一阵才开口，语气生硬，词藻生涩。没办法，言辞一向不是秦明的强项。看样子徐娇带来的那个包里面应该装着她的生活用品。
“我不留下来，你有事的话怎么办？”徐娇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说，看样子她今晚是要睡在旁边的那张病床。“放心吧，明天一早妈妈会过来接班，我会准时回校的。”徐娇一点都不担心，看样子很熟悉照顾人。
徐娇的这种好品质，全靠她在日常生活中的锻炼，徐父早已不归家，徐母要工作，徐志平时又懒，所以家务事基本上都是靠徐娇一人打理。徐母没有钱请看护，只好由自己和徐娇轮流照顾徐志。徐家的那班亲戚早已不来往，徐母离娘家远，又不想自己年迈的父母忧心，所以发生什么不好的事都没有告知娘家的人。徐娇白天要上课，刚好徐母又要上夜班，所以只好由徐娇在晚上看护。
“小娇，过来。”病房很静，徐志说话声音不大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哥哥，有什么事吗？”徐娇走到徐志的病床旁边，拿过一张椅子，坐下来。
“我要镜子。”徐志想也不想就提出自己的要求。
“啊？为什么要照镜子啊？你的脸又没有伤。”徐娇在一旁有点奇怪。
“拿来。”女孩子应该把镜子当作必备生活用品的吧，秦明心想。
“这个……”徐娇还在犹豫要不要拿镜子给哥哥。
徐志在一旁把徐娇的神情看在眼里，不知道徐娇为什么要犹豫，只是要一面镜子而已，忍不住再一次提醒说：“拿来。”语气比刚开始时温和两分却不容拒绝。
徐娇没办法拒绝，走过去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面小圆镜。由于徐志的手行动不便，徐娇拿来镜子之后并没有把镜子递给徐志，而是直接拿到徐志的脸前照给徐志看。秦明却伸右手接过来，细细端详。
“这个就是我现在的样子么。”徐志一看到镜子里面的脸，心里喃喃。镜子中的那张脸平淡无奇，眉毛不浓，眼睛不大，嘴唇不薄，没有惹人注意的伤疤。
徐志脸上露出平静的表情。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现在自己能重新活过来，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外貌根本不是问题。目前来讲，如何恢复体力才最重要。一想到这，秦明勉强乐观一下：即使没有超能力，通过训练，一样可以成为强者。
徐娇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心中虽然充满疑惑，却不敢发问——在徐志面前，徐娇没有这个胆。
徐志这边的情况乐观，学校那边却炸开了锅。
这事情惊动了所有学校领导，校长在徐志假跳的第二天一早就召集校领导开会，讨论如何妥当处理此事。校长明显很紧张，自己刚刚做校长才一年，这位子还没有坐够，不能下。当初为了做这二中的校长，可是花了几十万，现在这成本还没有收回，不能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学生而翻船。
会议气氛沉闷，虽然众领导很紧张，却大气都不敢喘。谁都明白，学生在学校出事可大可小。小的话可以不了了之，可万一被某些有心之人传出去，再在网络上面那么一传，在各大媒体面前那么一炒，那麻烦就大条了。具体有多大，众人不敢想，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在座领导都会被波及，在座的利益肯定都会受损。
会议开了半小时之后，校长喜上眉梢，愁容尽舒，心情大好。因为校长收到一个十分利好的消息——在徐志身上搜出一封遗书。
校长大悦：够喽，这就够喽，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喽，替罪羔羊也有眉目喽。
散会后，校长把教导主任叫到一边，大加赞赏。教导主任被校长这么一赞，心情澎湃激动不已——终于受到校长的赏识了，额的神啊！
第005章 家
徐志的身体还很虚弱，秦明觉得自己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没办法，只好继续在医院住着。唯一让秦明觉得高兴的是自己对这左手有种可以控制的感觉，只是他不知道这住院的费用已经让徐母忧心忡忡。
好在徐父与徐母签字正式离婚，出了一笔钱，解了徐母的燃眉之急。当徐父在医院看到醒来后的徐志，不但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而是带有点怒气，仿佛这个儿子死了才好，招呼不打就走。秦明看到徐父的样子，额窄眼小，一副小人相，见着就不舒服。秦明不以为意，走了更好，免得污了双眼。
学校出了一小部分医药费，毕竟是在学校出事的，学校提出的条件是徐母不能向学校追究此事。学校领导还向徐母出示徐志的那份遗书，表明徐志是为情自杀，确实与学校老师的教育无关，但综合考虑各方面的因素和问题，还是息事宁人的好，少很多麻烦。这也怪不得学校，学校能出一部分钱领导的良心上算过得去了，那些开煤窑的能多几个像二中校领导这样好的老板悲惨的家庭会少很多。
加上许父的那笔钱，徐母总算结了医药费的帐。
秦明在徐母和徐娇的带领下，回到了“家”。一路上，秦明傻二愣子式的走路方式引来不少路人侧目，不过秦明丝毫不在意。现在秦明的动作已经不那么夸张，只是看上去有点别扭而已。
在医院的时候秦明就想这个家到底是怎么样的，可是一直没有什么有效的记忆画面出现，看来徐志很不喜欢这个家。对秦明来说，在哪里安身都无所谓，自己上一辈子自己一直都是居无定所，还在野外丛林里奔逃三年之久。但是现在的自己身体条件极差，能有个地方安定落脚无疑是最理想化的选择。而且，自己毕竟占据了这副身体，怎么说也要替这副身体的前主人尽一些孝道，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不是自己的风格。
至于这副身体以前生活上的细节已无关紧要，反正有病历在，加上医院开具的失忆证明，一句“我失忆”比什么理由都好使。而且，一个高中生能有多复杂的人事关系？想来这徐志也是默默无名之辈，失不失忆根本不会有人关注。这个徐志以前没有借别人很多钱吧？就算借也无所谓，反正失忆，谁来追债都不认帐。
当秦明回到这个家的时候，有一点点惊讶：这地方太小。一个小吃饭厅，角落放着一张书桌，书桌上面是一架电视机，电视机旁边是电话，一个四方饭桌，然后就是几张凳子，有大有小，没有沙发。直去是洗手间，旁边是厨房，剩下的是两间房间的门口。
咦？怎么只有两个房间？一间是徐母的，那另一间……徐志走进去一看，房间不大，中间用一块大窗帘布隔开。
果然，秦明好像想到一些什么，脸皮抽了一下。秦明看着那房间的布置，知道自己猜得不错，要和自己的妹妹同住一间房。
对住的环境秦明一点也不在意，对他来说，能生存的地方就能容身。
对生活环境，秦明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但跟徐娇一间房，肯定会诸多不便。不过这个问题对秦明来说不是难题，现在秦明烦的是如何跟李勇钊他们联系，毕竟算起来已经失踪两年多。
难道打电话给李勇钊黄大海黄小福他们，说你们的老大还活着现在就在岷府市快过来聚一聚？当秦明看到自己那副智障二愣子的走路模样，硬生生地把这个念头砍掉。解释自己换一副身体，相信不用花多少功夫。只不过，秦明现在的情况不想与他们见面。再者，现在的自己只是个高中生，低调一点的话不可能会有什么危险。而去，秦明很有信心自己会再次变强，只是时间问题。
其实，大家都是出生入死过的兄弟，有什么不能分享的？只要一开声，根本不存在什么隔阂问题。只是，秦明不得不逃避。多年前和他们一起毁灭那个基地的情景历历在目，一百三十人去，回来的不到十一个——有两个断手一个断脚。只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碰上第二个这样的秘密基地。秦明隐隐觉得，自己迟早会再闯第二个基地，不过与第一次不同的是，自己将会单枪匹马。
略微思考，秦明便做出决定，找个机会联系他们，不跟他们见面。
至于在这里和一个小女生住一间房，只是暂时的问题，相信很快会有解决的办法。自己的瑞士银行账户应该有不少钱，虽然不知道具体数目是多少，但应该会过亿。至于如何把那些钱转过来，还得想个好办法，贸贸然转大笔资金无疑是自掘坟墓引火烧身。别的情况不说，单是倒霉遇到个患红眼病的银行领导，搞不好都会安插个洗黑钱的罪名。
就在秦明想着问题的时候，徐娇缓缓走进来。徐娇刚刚洗完澡，此时正穿着一套胸前有个超大蝴蝶结的粉红色睡衣，显得很俏皮可爱。头发还没有干，幼嫩的皮肤好像能挤出水份。秦明看着徐娇的样子，不由想起小珠——那个令自己刻骨铭心终身难忘梦牵魂绕的女孩——而眼前的徐娇与小珠竟有几分神似，秦明不觉有点心酸。徐娇见哥哥打量着自己，神色一紧，匆忙走进帘布后面。
秦明本来想问徐娇一些问题，多了解一下这个家庭和周围邻里的环境——从徐志大脑得到的记忆画面实在太少——不过现在看徐娇的样子估计是很难说话，十有八九她是害怕自己，只好作罢。
虽然秦明不是徐娇的亲哥哥，但此刻的秦明却没有一点色心——即使是徐娇穿着睡衣在他眼前走过。并不是说秦明有多正人君子有多柳下惠，只是他多年来习惯独处，加上与正常社会脱节，为生存而作出的挣扎，为活下去而作出的打拼，这几年的遭遇早已使秦明的心理异于常人。再加上，能突破他心理防线的女子只有一个，虽然那个倩影已开始淡化，但永远不会消失。
秦明的心理就算是他自己也不会了解。对他来说，能与一个人相爱，首先要信任对方，而信任对方，代表自己在生死关头能把生命托付给对方。要找到一个这样的女子，比大海捞针还难。而且秦明是个脾气固执的人，如果有女孩子能走进他的心扉，不但看他自己，还要看缘分，看天意。
想着乱七八糟的问题，秦明忍不住轻叹一口气：活着，不容易。
徐娇听到外面的叹息声，闪身出来问：“怎么了？哥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虽然徐娇看见哥哥现在能走能吃，但徐娇对日前哥哥那副全身是血躺在病床上的模样还记忆忧新。即使现在哥哥看起来安然无恙，但在徐娇的心中，哥哥这样做只是故作坚强罢了。
“哦——没事。”秦明应了一声，没有多加解释，因为很多事情根本无法解释，也没有必要解释。
“真的没事吗？”徐娇还是不放心。
“真没事。”徐志答道。
这时候，徐母也走了进来，在房门口听到儿女们好像在说什么事，也问：“出什么事了？”
“没事。”徐志很随意地说，只是脸上冷然严肃的表情丝毫不会让人感到随意。秦明想到随便走走活动一下，左脚一拐，身体顿时失去平衡。感受着身体向左侧倒下，秦明没有惊惶失措，从容不迫地用左手去撑，一时忘记左手不受自己控制，啪啦一声左臂狠狠撞在地上。
徐母和徐娇同时啊的一声惊叫，连忙过来把倒地的徐志扶起。徐母不由暗暗责备自己真是乌鸦嘴，刚问出什么事结果真是出事。
虽然身体收到很大撞击，但这种痛感对秦明来说只是小意思，哼都不哼一声。
第二天一早，秦明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可以完全控制左手，让他惊喜不已，而且左腿隐隐麻痹的感觉让他觉得完全控制左腿只是迟早的事情。虽然那种麻痹发感觉有点不舒服，但对秦明来说，根本无关痛痒。秦明没有发现，自己后脑勺的伤疤早已完全复原，连个疤都不留。
看着徐志以前的洗刷用具，秦明觉得一阵不适，毅然放弃不用。虽然现在自己的身体就是徐志的身体，但徐志的用品不是自己的用品，心里承受不了。好在秦明洗漱很随意，在野外生活的时候，哪里去弄那么多牙膏牙刷，能弄到干净的淡水就算不错了。
徐娇已经去上学，徐母去上班，屋里只剩下秦明一人。秦明没有去学校，虽然秦明对学校并不反感，但对秦明来说，学校是一个不能随意活动的地方，不去最好。而且，此刻重要的是熟悉这里的环境。每到一个新的地方，最重要的是熟悉那里的环境，那样就算遇到突发事件也能在第一时间保护好自己。这个习惯是秦明多年来形成的，而且事实证明，这种做法很有必要。
虽然秦明知道现在的自己只是一名学生，理论上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威胁，但意外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在秦明的认识中，都市跟野外丛林没有本质的区别，都是充满杀机的地方。白天走在街道可能会被高空砸物砸死，晚上可能会被认错人的小混混砍死。
花了一天时间，秦明已经熟悉附近的九街十二巷的位置，只是附近会不会有什么势力暂时还不能摸清楚。至于更大范围更具体的情况，改天再探索，现在秦明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006章 失忆学生（1）
秦明要做的那件重要的事情竟然是以徐志的学生身份回校读书。
秦明在熟悉环境的过程中，几经艰辛终于找到一家网吧，这也是秦明外出探路的目的之一。只要能上网，秦明就有办法跟李勇钊他们联系，这也是秦明能想到的最安全的联系方法。虽然打电话也能够联系，但很显然行不通，自己现在的声音已不是原来的那副声音。发短信更加不可取，谁知道会不会被监视，要是再引来一轮跨国追捕，那就真的是哑巴吃皇家饭——无法伸冤。
当秦明用网吧的电脑上网的时候，彻底失望。好不容易找到一家网吧，而这家网吧的电脑却无法打开那个黑客网站，估计已经被屏蔽，电脑也不能安装软件。
秦明需要到一个俄罗斯的黑客网站下载一款加密软件，这款软件是他和李勇钊以前联系的专用的工具。这款加密软件的原理是基于OTP，也就是一次性密码本技术，密钥只有两个人知道，如果不知道密钥，外人绝对无法破解，理论上比MD5、RSA、DES等算法还要安全，非常简单易用。但如果知道密钥，想破解加密的内容，比吃豆腐难不了多少。
秦明一阵失望，刚刚想离开，却被坐在身后的两小子的说话吸引住。
“你这身板，该去减肥了，整天窝在这里，小心心肌梗塞。”
“日，哪里胖了？我还不到一百八。再说了，哪里有地方可以锻炼？去操场跑步？别搞我，靠，挡住了，妈的，日。”
“也是，什么破学校，连个健身室都没有。还是二中爽，啧啧，那个健身室，真他妈爽。”
“日，爽个屁，又不能进去。”
“你又不是二中的，当然不能进。”
“日，请我都不想读二中，日。”
“你别那么多日行不行。”
“日……”
……
二中有个豪华健身室？秦明忽然觉得，以后的路该如何走有了一点点眉目。虽然没有确切具体的计划，但先回二中，应该是个不错的开始，毕竟徐志是二中的学生，而自己醒来的时候亦是身在二中。
而且，二中是重点中学，应该有电脑可以上网。即使学校的电脑会有诸多限制，但应该不会限制软件的安装。稍微思索一下，秦明作出决定――回二中。
“啊？”当听到徐志说要回校读书的时候，徐娇和徐母同时惊叹，徐志的话太出人意料之外。虽然徐母也想徐志回校读书，但想不到徐志这么快就要回校，而且是主动提出。
“我被学校开除了吗？”秦明不解地问，鉴于徐志的表现，被开除不是没有可能。
“没有没有。”徐母及时反应过来，说：“那我现在先给赵老师打个电话，先说一声。”说完徐母很快离开房间。
秦明看徐娇在一旁惊讶地看着自己，难得用比较亲和的语气问：“小娇，你怎么了？我脸上有不妥？”只是秦明严肃的脸孔看不出有一点亲和之色。
“啊？没有。”徐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徐志怯怯地回答。
“我以前是怎么叫你的？是叫你小娇还是叫你妹妹，还是其它什么叫法？”秦明继续发问，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在秦明心中，徐娇不具有威胁性。而且，秦明也想多一点了解这个家庭的事——从徐志大脑读到的信息太少——幸亏有医生证明自己是名副其实的失忆，不用装神弄鬼。
“你从来不叫我的。”徐娇看着徐志，轻声说了这样一句后幽幽走回帘布后面。
居然这样？虽然从一些记忆画面可以推断出这副身体的前任对小娇很不好，但一起生活这么久连个称呼都不叫，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从徐娇对自己的态度来看，还以为兄妹两虽有小矛盾但感情应该不错，现在看来并非那么一回事。还有一个负心无情的父亲，再结合破碎家庭的现状，经济上的拮据。嗯，明白——秦明隐隐约约推测出这个家庭的所有不美满。
从小娇这段时间对自己的照顾来看，她是难得的好女孩，温柔和气，细心体贴。既然我能来到这里来，那也算是缘分。既然这样，那自己要做点事情才行。秦明想了一下，就冲着帘布后面说：“那以后我就叫你小娇好不好？”秦明心里细算一下，自己现在的年龄应该有二十八，叫徐娇做小娇并无不妥。
沉默。
“好。”过了一阵，里面终于有把很小的声音回答秦明的提问。
秦明听到答案后，嘴角难得露出一丝微笑，只是那样子颇为不雅，像脸皮在抽筋。
第二天，秦明在徐母的带领下和徐娇一起回学校。一路上秦明不时吸引一些路人侧目，不过路人那种种奇异眼光被秦明直接忽视。秦明对左脚还不能完全控制，但情况比起刚开始的时候已经有非常大的好转，走起来只是小幅度拐动，有点像长短腿。
徐娇和徐志都在二中，不过徐娇在初中部，读初三。徐娇面临升高中，还要照顾家人，除了做家务外在家没有多少时间温习功课，压力非常大，只是徐娇从小养成坚毅的性格，从不言苦。
现在小娇的压力一定很大，是个苦孩子。秦明边走边想。
徐娇回教室之后，秦明在徐母的带领下来到高中一年级的办公室——徐母昨晚已和赵老师商量好。现在还没有到时间上课，办公室里面坐着各科老师，不过秦明一个也不认识。
“赵老师。”徐母向一个青年老师打招呼。徐母叫的那位赵老师全名叫赵向阳，大学本科毕业，已经在这里教了三年时间。赵老师教的是数学，能力好，教育方法得当，长得又年轻帅气，讲的数学课幽默轻松，很受学生欢迎。可惜，赵老师不是高一4班的班主任。
“陈阿姨，你来啦，快进来。”徐母名字叫陈玉兰。徐志刚刚上高中的时候徐母就跟赵老师认识，觉得赵老师年轻有为作风正派而且热情大方待人有礼，所以徐母经常跟赵老师联系，了解徐志在校情况。倒是徐志的班主任，徐母只见过一次，平时没有任何联系。
“赵老师好。”秦明打量了一下赵老师，第一印象不错，也很有礼貌地叫了一声——实际上秦明死的时候跟现在的赵老师差不多年纪，所以有种同龄人的感觉，加上赵老师发自内心的笑容，更使秦明倍感亲切。
“好好。”赵老师微笑着，心想这个徐志以前可不会跟老师打招呼，嘴上继续说：“小志，还记得我吗？还记得这些教你的老师吗？”说着一边看着徐志一边指着周围的老师。
“不记得。”秦明回答很干脆( 异能杀机 http://www.xlawen.org/kan/2258/ )
徐志这样的中学生就蠢了点，明显社会经验不足，刚读上高中不久，居然会到鸟都不拉屎的二中实验楼玩假跳。
躺在楼顶的徐志刚开始身体不停抽搐，地上留下的那滩血迹不断扩大。很快，徐志停止抽搐，身体一动也不动，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显然已经死亡。
按着正常情况发展，徐志死在楼顶，血液循环会停止，重力会把血液滞留在尸体下垂部位。因微血管扩张，在二十至三十分钟内徐志的尸体会开始出现红到紫色的斑点，同时体温下降。二至三小时发生内肌肉内蛋白质发生化学变化，继而尸体变得僵硬。慢慢地发出腐臭味，招来苍蝇，生出蝇蛆。接着尸体腐烂的臭味覆盖整栋实验楼，再接着被某个清洁工人发现，再再接着报警，上地方晚报，上地方电视台，上省电视台，最后上CCTV……但那可能是一星期或半个月之后的事情喽。
不过，徐志此刻的情况显然不正常，因为已经停止心跳的他突然又动了一下。这一动，直接把徐志上CCTV的机会毫不留情地抹杀掉。
“好痛……”徐志的眼睛微微睁开。
注意：是徐志的眼睛微微睁开，而不是徐志微微的睁开眼睛。这两者有什么区别，您表问我，去问修改汉字的专家。
看徐志的样子是想挣扎站起来，想不到全身无力。努力几次之后，徐志最终还是放弃，什么都不做，继续躺在地上喘气，颇有那么点苟延残喘的味道。
此刻醒来的徐志已不是原来的徐志，因为在徐志头着地之后，徐志的意识已经死亡。此刻占据徐志身体的，是秦明的意识。
“这是哪里？”秦明又想了一个问题。秦明记得自己应该是闯进一个秘密基地，想不到被人发现。本来以为以自己的能力就算不能力敌，逃跑绝对没有问题，想不到自认为能力了得的自己居然在那些人面前没有还手之力。但是当秦明一想这是哪里的时候，脑海里居然闪过一些楼房草地教室等画面，显得乱七八糟。
“现在是什么时候？”秦明很自然地想着这个问题，脑袋里啪一下就闪出答案：2010年11月3号星期三。人大脑的记忆其实就是脑神经细胞之间的相互呼叫作用，所以要读取大脑中的记忆，先要刺激脑神经细胞。秦明想的这一问题明显使徐志的脑神经产生兴奋，自然很容易得出答案。
秦明很冷静地思考着，而且感觉得到，这里很安全，很适合思考。很快，秦明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这副身体不是自己原来的那副身体，而是一个名叫徐志的中学生的身体。
秦明又继续想了许多问题，最终从徐志大脑断断续续的记忆片段中得出个大致答案。秦明知道，以后自己会以徐志的身份从新生活在这个世界。
徐志停止种种问题的思考，不管怎么样，能够活下来就好。在丛林被追捕三年的秦明，对活下去有着比常人更深刻的感受。不自觉地，徐志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衬着一张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加上布满血迹的水泥地板，显得诡异得很。
秦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徐志的身体上醒来，但他可以推测出一点点东西。根据自己在那个基地看到的推测，自己应该被那些人拿来做实验，然后实验出了问题，自己是以为被拿来做实验才会有机会占据徐志的身体。至于理论原理是什么，秦明没有任何头绪，此时也不想去探讨。有机会问一下那个老怪物应该能了解个一二三，此刻能重见天日就好。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如何活下去。感受了一下，秦明觉得，这副身体差不多也要挂了，怎么办？
等死不是秦明的风格。
只见徐志的脸夸张地扭曲一下，慢慢地，勉强翻了个身。徐志上衣的后背已经被血染红，夹着灰尘，加上布本来的颜色，显得有些发黑。徐志这一翻身，自然把胸口也染红。不过徐志的动作没有停下，右手撑地，居然一点一点巍巍颤颤地站起来。
秦明费尽力气站起来后，不敢停，怕一倒下后再也无法站起来。
不知怎么的，秦明站起来后，发现自己控制不了徐志的左手和左腿。左手稍微卷曲于胸前，五指绷紧，像抽筋的样子。左腿则直挺挺地立着，只能挪动，不能像右腿那样自由控制。秦明从徐志身上搜出一台手机，不过当他看到手机上泛白的屏幕和没有反应的按键，秦明毫不犹豫地把手机扔掉。这种情况对于虚弱无力刚刚苏醒的秦明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只是现在这种情况，别说霜，就算是加雹也得离开这里。
秦明一步一停地走下实验楼，身后留下一排让人触目惊心的血脚印。
不知过了多久，秦明终于走出实验楼。本来实验楼就少学生去——在二中，因为经费紧张，学生到实验楼做实验的次数寥寥无几，通常只会在试验楼弄一些简单的操作，一般有上级领导来检查评估的时段才会有机会，平时只有几个老头在这里折腾，也不知道弄些什么——此时是放学时间，连教工都看不到。
要是在两年以前，秦明还可以在实验楼碰到几个在实验楼偷情的学生。但是，自从两年前二中后山的绿化带建好之后，到实验楼偷情的学生已绝迹，全都转移到学校后山。想想也是，实验楼那种充满福尔马林、酒精等各种各样化学物品刺鼻的味道，还有时不时出现的青蛙老鼠等小动物的尸体，绝对会影响情绪。
秦明走出实验楼，见到远处有位身穿灰色制服手拿扫帚的大婶向自己走来，兴奋无比，心跳加速，肾上腺激素快速分泌，走路的力度明显大了两分。
此时秦明已经熟悉这副身体的走路节奏：右腿一踏步左腿一拐腰部一扭左手一蹦右手一甩，然后再右腿一踏步左腿一拐腰部一扭左手一蹦右手一甩……整一个二愣子。
负责清洁的那位大婶见前面有一个浑身血迹，满脸通红——被头顶流下的血染红——走路不正常的傻头二楞小子向自己走来，唉呀一声惊叫，扔下扫帚拔腿就跑。
徐志的身体本来就失血过多，此刻虚得不能再虚。秦明见可以救助自己的人逃跑，心头一急，血气一涌，顿时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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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觉醒
秦明醒来时已是八天后，身在医院。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如何来到医院的，秦明一头雾水。不过秦明毫无所谓，看样子自己已经脱离危险，不由一阵放松。
就在那天，那位清洁大婶受惊后，一番狂奔乱叫，马上引来一大堆人，有学生有老师有门卫。教导主任刚好路过，也不得不去帮忙。校医接到通知后急忙赶到，和众人一起七手八脚把徐志抬到校医室进行急救，最后等120来之后才把徐志运到医院进行抢救。
徐志大量失血，急需输血，校医室可没有血库，只能送去医院抢救。
“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傻啊……啊……我的儿啊……你叫我怎么活啊……”抢救室外徐母在哭喊，声音凄凉，真是见者伤心，闻者同悲。
“妈，别伤心了，哥哥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徐娇在一旁安慰着妈妈，自己却也是眼睛通红，眼泪鼻涕止不住地流。
徐母收到老师的通知，立即带着徐娇赶往医院。当徐母见到全身血迹的徐志时，立即全身乏力，两脚再也站立不住，差点倒在地上。幸亏被旁边的教导主任扶了一把，才没有晕过去。虽然徐志没有孝心，品行又差，但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亲生儿，是不能割舍的心头肉。此刻徐母的悲痛，只有当母亲的才能明白。
啪――抢救室的警示灯灭，医生们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我儿子怎么样了？他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的……”徐母一看见医生出来，立即冲上去抓住医生的手，带着哭腔紧张地问。
“病人只是大量失血，没有致命伤，已经抢救过来了，手术很成功。不过由于麻药的作用，现在病人还在昏迷状态，估计明天就会醒过来的了。”医生一边把徐母的手拿开，一边很耐心地解释着。旁边的徐娇也是一脸着急的神态。
“真的没有事了？是真的没有事了？”徐母一脸不相信地问道。
“我保证病人已经度过危险期，而且没有任何生命危险。现在你们可以去病房看他，不过要等到明天病人才会醒。”医生说完再安慰几句就急忙走开，一点也想不到徐志会昏迷一个星期。
徐母和徐娇来到徐志的病房，看到昏迷中的徐志，徐母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不过怕吵着徐志休息，不敢发出声音，只是不停地抽噎。
徐娇看着昏迷中的哥哥，眼泪忍不住地流，觉得心酸酸的。虽然他平时对自己不好，但是到底是自己的哥哥，现在搞成这个样子，着实可怜。哥哥的事情学校的教导主任都对妈妈说了，在他身体上找到一封遗书，是为情自杀的，真是太傻了。
就在秦明想放松的时候，病房的门打开，一个娇小的身影在面前闪了一下又跑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喊“哥哥醒了哥哥醒了”。过了一会，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位乖巧的女孩子走进来。中年妇女脸上虽然布满风霜，但风韵犹存，显得很有教养。女孩子十四五岁的样子，有点瘦弱，穿着校服，一头秀发刚刚盖住脸颊，显得有点土里土气，不过眼睛扑闪扑闪的，让人觉得很机灵。
进来的正是徐母和徐娇。经过这么一段时间，徐母的心情已平复不少。
秦明一看到面前的两人，种种记忆画面在脑海里闪过，秦明一下子知道面前两人的身份。不过秦明的心情一点不好，因为刚才徐志脑海闪过的画面都是一些不好的画面。看来这个徐志不是什么好鸟，连自己母亲都打。居然是不孝子，秦明忍不住心里一紧——秦明很重孝道，最是厌恶不孝子。
“小志，好点了吗？”徐母看了徐志许久，问出这样一句话。虽然徐母的眼神充满关爱，语气却略显生硬，看来徐志平时跟父母没有一点沟通。
“没事。”徐志——或者说是秦明——避开徐母的眼神。
我又没有打过她，为什么我要避开她的眼神？为什么我会感到心虚？秦明心里有点虚虚地想，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真的没事吗？”徐母又问一句。
“没事，只是有些事情想不起来。”秦明拍着自己的脑袋，不是装模作样，是真的调取不到记忆。
“啊？怎么会这样？”徐母很快又叫来医生询问情况。
医生对徐母说明了这么一个状况：因为病人脑部受过撞击，可能由此造成激烈的脑震荡，头部外伤后出现暂时性的意识障碍，可能是脑干网状结构受损，脑组织轻度充血、水肿，甚至点状出血等等情况。病人昏迷这么多天，现在刚刚苏醒期间，暂时失去记忆或者出现记忆缺失是很正常现象。你儿子的情况并不严重，反而很乐观，应该很快会恢复……
徐母见医生这样讲，终于放下心来，一点也没有想到一个星期前医生说徐志第二天会醒过来，结果昏迷了足足一个星期。徐母拿出一个饭盒，对徐志说：“你肚子饿了吧？我熬了点汤，喂你喝怎么样？”
看来徐志跟自己的老妈关系确实不怎么样，连喂一口汤都要征询意见。不过秦明觉得自己胃里面空荡荡的十分难受，这么多天只靠输液来维持身体的能量消耗，一点东西都没有吃过。
本来秦明想说不用的，可是那抽筋似的左手却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唯有点头。
徐母打开饭盒，一小勺一小勺地喂徐志喝汤。徐志不知道这是什么汤，只觉得滋润甘甜美味无比。有家人照顾的感觉果然很好，秦明心想。
不知怎么的，徐母见到徐志缠满纱布的脑袋，心里头无由地一酸，眼泪哗啦啦的止不住地流。
“妈，让我来喂吧。”徐娇在一旁拿过塑料碗和匙羹，徐母没有反对，转身去擦眼泪。
秦明一边喝汤一边打量眼前的女孩。徐娇的眉毛很淡，形如一弯新月。嘴巴小巧，短发刚好遮住脸颊，眼睛不大，却显得水灵水灵的。穿着一身校服，显得干净朴素。她是我妹妹？可惜能读取的记忆不多。秦明只在徐志的脑袋中读取少量关于徐娇的记忆，全部都是打骂徐娇的画面，连秦明都觉得惭愧，想读取更多记忆的时候却发现读取不到。就在秦明奇怪的时候，徐娇已经把小勺递过来，秦明只好乖乖张嘴。
这女孩子真不错，温柔贤淑，将来一定是个贤妻良母。秦明一边咽着汤一边看着徐娇一边想，只是严肃的表情跟漠然的眼神让人看了觉得心底发寒。
徐娇看见哥哥用这样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己，感觉怪怪的。因为平时哥哥对自己不好，根本不会正眼看自己，如果是看自己的话一定是瞪着眼睛气呼呼地看的，哪会像现在这样？喂着喂着，徐娇不好意思地尴尬起来。
第004章 额的神
“喂，孩子醒了，你过来看一下吗？”徐母拿出手机悄悄打电话。
“醒了就醒了，就算死了也不关我事。”电话里面一把粗暴的声音传出。
“那医疗费……”徐母为难地说。
“离婚，医疗费我出，不然一分钱也没有。”电话里面还是那把粗暴的声音。
“好。”徐母咬咬牙，答应下来，然后把手机收起来。
电话里面传出的声音那么大，病房又安静，秦明把简短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看来又是一个破碎家庭，秦明心里有点感慨，又有点同情。
“小娇，我要照镜子。”秦明喝完汤，突发奇想，很想看一下自己现在的样子。虽然秦明以前很少照镜子，对自己的外貌也不注意，但当自己真的换了一副脸面的时候，那种感觉还真是说不出的诡异。而且，自己以后要以这副脸面活下去，现在看一下，一点也不过分。
“啊？”徐娇想不到哥哥会突然提这样的要求，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徐母在一旁拿过吃完的塑料碗，有点责备地说：“好好躺着，这时候照什么镜子啊。”
秦明没办法，不好再提此事。但秦明此刻却不得不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自己该何去何从？现在自己已经换了一副身体，再也不用担心公安部对自己的通缉，也不必担心第五部的人来追杀自己。当年被困在基地，自己唯一的目标就是逃出去。可是现在呢？自己算不算已经逃出来了？现在的自己还算是自己吗？自己原来的身体呢？而且，现在的自己，想必只能做个普通人，再也不能拥有那种强悍的力量。
经过多年的逃亡生活，秦明已经养成冷静思考的习惯。即使是这样，一想到自己失去力量，秦明还是一阵沮丧。其实秦明对自己为什么会得到如此强悍的力量也是一知半解，就算三年前被他捉住了一个搞科研的老怪物，他能得到的信息也是一部分。
如果要想恢复力量，即使利用老怪物的知识和经验，估计也是万万不能完成，当年自己身上的偶然性太多。那班老朋友现在如何了呢？自己一消失就是两年（奇*书*网。整*理*提*供），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如何。两年过去，很多东西都会在不知不觉中改变。
秦明眯着眼睛，思绪混乱，感觉自己现在变得很渺小，对很多事情已经无能为力。那些个基地不知道是谁建造的，更不知道一共有多少个。秦明只知道，自己多年前毁掉一个。后来自己在丛林逃命的过程中发现第二个，本来想观察一下再下手，想不到自己不小心着了道，居然会被人活捉。到了最后，连自己怎么死去都不知道。当秦明发现自己在徐志身上复活，就明白，以前的自己已经死去。只是为什么会这样，暂时毫无头绪。
幸亏灭第二个基地的时候是自己单独行动，不然的话，肯定全军覆没。两年过去，那里还会不会存在？恐怕早已迁走了吧。
两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
秦明又想起自己死的那一刻——当时秦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挂掉——那时候好像有一股无形的能量击中自己，然后自己两眼一黑，再也没有感觉。自那之后，自己虽然意识清醒，可是睁不开眼睛，周围都是一片漆黑，而自己好像在一个虚空中漂荡，没有方向，只能空虚地感觉时间的流逝。有好多次自己好像被一股吸力吸引，可是吸不了多久，就感觉自己飘走，没有任何目的，没有任何方向。
直到附上徐志的身体，才有以前做人的感觉，而且很踏实，不会再担心进入那种虚空状态。
入夜，徐母离开，徐娇留下来。
“你不回家？明天上课，留在这，不好。”秦明见徐娇留下来，想了一阵才开口，语气生硬，词藻生涩。没办法，言辞一向不是秦明的强项。看样子徐娇带来的那个包里面应该装着她的生活用品。
“我不留下来，你有事的话怎么办？”徐娇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说，看样子她今晚是要睡在旁边的那张病床。“放心吧，明天一早妈妈会过来接班，我会准时回校的。”徐娇一点都不担心，看样子很熟悉照顾人。
徐娇的这种好品质，全靠她在日常生活中的锻炼，徐父早已不归家，徐母要工作，徐志平时又懒，所以家务事基本上都是靠徐娇一人打理。徐母没有钱请看护，只好由自己和徐娇轮流照顾徐志。徐家的那班亲戚早已不来往，徐母离娘家远，又不想自己年迈的父母忧心，所以发生什么不好的事都没有告知娘家的人。徐娇白天要上课，刚好徐母又要上夜班，所以只好由徐娇在晚上看护。
“小娇，过来。”病房很静，徐志说话声音不大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哥哥，有什么事吗？”徐娇走到徐志的病床旁边，拿过一张椅子，坐下来。
“我要镜子。”徐志想也不想就提出自己的要求。
“啊？为什么要照镜子啊？你的脸又没有伤。”徐娇在一旁有点奇怪。
“拿来。”女孩子应该把镜子当作必备生活用品的吧，秦明心想。
“这个……”徐娇还在犹豫要不要拿镜子给哥哥。
徐志在一旁把徐娇的神情看在眼里，不知道徐娇为什么要犹豫，只是要一面镜子而已，忍不住再一次提醒说：“拿来。”语气比刚开始时温和两分却不容拒绝。
徐娇没办法拒绝，走过去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面小圆镜。由于徐志的手行动不便，徐娇拿来镜子之后并没有把镜子递给徐志，而是直接拿到徐志的脸前照给徐志看。秦明却伸右手接过来，细细端详。
“这个就是我现在的样子么。”徐志一看到镜子里面的脸，心里喃喃。镜子中的那张脸平淡无奇，眉毛不浓，眼睛不大，嘴唇不薄，没有惹人注意的伤疤。
徐志脸上露出平静的表情。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现在自己能重新活过来，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外貌根本不是问题。目前来讲，如何恢复体力才最重要。一想到这，秦明勉强乐观一下：即使没有超能力，通过训练，一样可以成为强者。
徐娇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心中虽然充满疑惑，却不敢发问——在徐志面前，徐娇没有这个胆。
徐志这边的情况乐观，学校那边却炸开了锅。
这事情惊动了所有学校领导，校长在徐志假跳的第二天一早就召集校领导开会，讨论如何妥当处理此事。校长明显很紧张，自己刚刚做校长才一年，这位子还没有坐够，不能下。当初为了做这二中的校长，可是花了几十万，现在这成本还没有收回，不能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学生而翻船。
会议气氛沉闷，虽然众领导很紧张，却大气都不敢喘。谁都明白，学生在学校出事可大可小。小的话可以不了了之，可万一被某些有心之人传出去，再在网络上面那么一传，在各大媒体面前那么一炒，那麻烦就大条了。具体有多大，众人不敢想，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在座领导都会被波及，在座的利益肯定都会受损。
会议开了半小时之后，校长喜上眉梢，愁容尽舒，心情大好。因为校长收到一个十分利好的消息——在徐志身上搜出一封遗书。
校长大悦：够喽，这就够喽，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喽，替罪羔羊也有眉目喽。
散会后，校长把教导主任叫到一边，大加赞赏。教导主任被校长这么一赞，心情澎湃激动不已——终于受到校长的赏识了，额的神啊！
第005章 家
徐志的身体还很虚弱，秦明觉得自己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没办法，只好继续在医院住着。唯一让秦明觉得高兴的是自己对这左手有种可以控制的感觉，只是他不知道这住院的费用已经让徐母忧心忡忡。
好在徐父与徐母签字正式离婚，出了一笔钱，解了徐母的燃眉之急。当徐父在医院看到醒来后的徐志，不但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而是带有点怒气，仿佛这个儿子死了才好，招呼不打就走。秦明看到徐父的样子，额窄眼小，一副小人相，见着就不舒服。秦明不以为意，走了更好，免得污了双眼。
学校出了一小部分医药费，毕竟是在学校出事的，学校提出的条件是徐母不能向学校追究此事。学校领导还向徐母出示徐志的那份遗书，表明徐志是为情自杀，确实与学校老师的教育无关，但综合考虑各方面的因素和问题，还是息事宁人的好，少很多麻烦。这也怪不得学校，学校能出一部分钱领导的良心上算过得去了，那些开煤窑的能多几个像二中校领导这样好的老板悲惨的家庭会少很多。
加上许父的那笔钱，徐母总算结了医药费的帐。
秦明在徐母和徐娇的带领下，回到了“家”。一路上，秦明傻二愣子式的走路方式引来不少路人侧目，不过秦明丝毫不在意。现在秦明的动作已经不那么夸张，只是看上去有点别扭而已。
在医院的时候秦明就想这个家到底是怎么样的，可是一直没有什么有效的记忆画面出现，看来徐志很不喜欢这个家。对秦明来说，在哪里安身都无所谓，自己上一辈子自己一直都是居无定所，还在野外丛林里奔逃三年之久。但是现在的自己身体条件极差，能有个地方安定落脚无疑是最理想化的选择。而且，自己毕竟占据了这副身体，怎么说也要替这副身体的前主人尽一些孝道，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不是自己的风格。
至于这副身体以前生活上的细节已无关紧要，反正有病历在，加上医院开具的失忆证明，一句“我失忆”比什么理由都好使。而且，一个高中生能有多复杂的人事关系？想来这徐志也是默默无名之辈，失不失忆根本不会有人关注。这个徐志以前没有借别人很多钱吧？就算借也无所谓，反正失忆，谁来追债都不认帐。
当秦明回到这个家的时候，有一点点惊讶：这地方太小。一个小吃饭厅，角落放着一张书桌，书桌上面是一架电视机，电视机旁边是电话，一个四方饭桌，然后就是几张凳子，有大有小，没有沙发。直去是洗手间，旁边是厨房，剩下的是两间房间的门口。
咦？怎么只有两个房间？一间是徐母的，那另一间……徐志走进去一看，房间不大，中间用一块大窗帘布隔开。
果然，秦明好像想到一些什么，脸皮抽了一下。秦明看着那房间的布置，知道自己猜得不错，要和自己的妹妹同住一间房。
对住的环境秦明一点也不在意，对他来说，能生存的地方就能容身。
对生活环境，秦明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但跟徐娇一间房，肯定会诸多不便。不过这个问题对秦明来说不是难题，现在秦明烦的是如何跟李勇钊他们联系，毕竟算起来已经失踪两年多。
难道打电话给李勇钊黄大海黄小福他们，说你们的老大还活着现在就在岷府市快过来聚一聚？当秦明看到自己那副智障二愣子的走路模样，硬生生地把这个念头砍掉。解释自己换一副身体，相信不用花多少功夫。只不过，秦明现在的情况不想与他们见面。再者，现在的自己只是个高中生，低调一点的话不可能会有什么危险。而去，秦明很有信心自己会再次变强，只是时间问题。
其实，大家都是出生入死过的兄弟，有什么不能分享的？只要一开声，根本不存在什么隔阂问题。只是，秦明不得不逃避。多年前和他们一起毁灭那个基地的情景历历在目，一百三十人去，回来的不到十一个——有两个断手一个断脚。只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碰上第二个这样的秘密基地。秦明隐隐觉得，自己迟早会再闯第二个基地，不过与第一次不同的是，自己将会单枪匹马。
略微思考，秦明便做出决定，找个机会联系他们，不跟他们见面。
至于在这里和一个小女生住一间房，只是暂时的问题，相信很快会有解决的办法。自己的瑞士银行账户应该有不少钱，虽然不知道具体数目是多少，但应该会过亿。至于如何把那些钱转过来，还得想个好办法，贸贸然转大笔资金无疑是自掘坟墓引火烧身。别的情况不说，单是倒霉遇到个患红眼病的银行领导，搞不好都会安插个洗黑钱的罪名。
就在秦明想着问题的时候，徐娇缓缓走进来。徐娇刚刚洗完澡，此时正穿着一套胸前有个超大蝴蝶结的粉红色睡衣，显得很俏皮可爱。头发还没有干，幼嫩的皮肤好像能挤出水份。秦明看着徐娇的样子，不由想起小珠——那个令自己刻骨铭心终身难忘梦牵魂绕的女孩——而眼前的徐娇与小珠竟有几分神似，秦明不觉有点心酸。徐娇见哥哥打量着自己，神色一紧，匆忙走进帘布后面。
秦明本来想问徐娇一些问题，多了解一下这个家庭和周围邻里的环境——从徐志大脑得到的记忆画面实在太少——不过现在看徐娇的样子估计是很难说话，十有八九她是害怕自己，只好作罢。
虽然秦明不是徐娇的亲哥哥，但此刻的秦明却没有一点色心——即使是徐娇穿着睡衣在他眼前走过。并不是说秦明有多正人君子有多柳下惠，只是他多年来习惯独处，加上与正常社会脱节，为生存而作出的挣扎，为活下去而作出的打拼，这几年的遭遇早已使秦明的心理异于常人。再加上，能突破他心理防线的女子只有一个，虽然那个倩影已开始淡化，但永远不会消失。
秦明的心理就算是他自己也不会了解。对他来说，能与一个人相爱，首先要信任对方，而信任对方，代表自己在生死关头能把生命托付给对方。要找到一个这样的女子，比大海捞针还难。而且秦明是个脾气固执的人，如果有女孩子能走进他的心扉，不但看他自己，还要看缘分，看天意。
想着乱七八糟的问题，秦明忍不住轻叹一口气：活着，不容易。
徐娇听到外面的叹息声，闪身出来问：“怎么了？哥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虽然徐娇看见哥哥现在能走能吃，但徐娇对日前哥哥那副全身是血躺在病床上的模样还记忆忧新。即使现在哥哥看起来安然无恙，但在徐娇的心中，哥哥这样做只是故作坚强罢了。
“哦——没事。”秦明应了一声，没有多加解释，因为很多事情根本无法解释，也没有必要解释。
“真的没事吗？”徐娇还是不放心。
“真没事。”徐志答道。
这时候，徐母也走了进来，在房门口听到儿女们好像在说什么事，也问：“出什么事了？”
“没事。”徐志很随意地说，只是脸上冷然严肃的表情丝毫不会让人感到随意。秦明想到随便走走活动一下，左脚一拐，身体顿时失去平衡。感受着身体向左侧倒下，秦明没有惊惶失措，从容不迫地用左手去撑，一时忘记左手不受自己控制，啪啦一声左臂狠狠撞在地上。
徐母和徐娇同时啊的一声惊叫，连忙过来把倒地的徐志扶起。徐母不由暗暗责备自己真是乌鸦嘴，刚问出什么事结果真是出事。
虽然身体收到很大撞击，但这种痛感对秦明来说只是小意思，哼都不哼一声。
第二天一早，秦明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可以完全控制左手，让他惊喜不已，而且左腿隐隐麻痹的感觉让他觉得完全控制左腿只是迟早的事情。虽然那种麻痹发感觉有点不舒服，但对秦明来说，根本无关痛痒。秦明没有发现，自己后脑勺的伤疤早已完全复原，连个疤都不留。
看着徐志以前的洗刷用具，秦明觉得一阵不适，毅然放弃不用。虽然现在自己的身体就是徐志的身体，但徐志的用品不是自己的用品，心里承受不了。好在秦明洗漱很随意，在野外生活的时候，哪里去弄那么多牙膏牙刷，能弄到干净的淡水就算不错了。
徐娇已经去上学，徐母去上班，屋里只剩下秦明一人。秦明没有去学校，虽然秦明对学校并不反感，但对秦明来说，学校是一个不能随意活动的地方，不去最好。而且，此刻重要的是熟悉这里的环境。每到一个新的地方，最重要的是熟悉那里的环境，那样就算遇到突发事件也能在第一时间保护好自己。这个习惯是秦明多年来形成的，而且事实证明，这种做法很有必要。
虽然秦明知道现在的自己只是一名学生，理论上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威胁，但意外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在秦明的认识中，都市跟野外丛林没有本质的区别，都是充满杀机的地方。白天走在街道可能会被高空砸物砸死，晚上可能会被认错人的小混混砍死。
花了一天时间，秦明已经熟悉附近的九街十二巷的位置，只是附近会不会有什么势力暂时还不能摸清楚。至于更大范围更具体的情况，改天再探索，现在秦明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006章 失忆学生（1）
秦明要做的那件重要的事情竟然是以徐志的学生身份回校读书。
秦明在熟悉环境的过程中，几经艰辛终于找到一家网吧，这也是秦明外出探路的目的之一。只要能上网，秦明就有办法跟李勇钊他们联系，这也是秦明能想到的最安全的联系方法。虽然打电话也能够联系，但很显然行不通，自己现在的声音已不是原来的那副声音。发短信更加不可取，谁知道会不会被监视，要是再引来一轮跨国追捕，那就真的是哑巴吃皇家饭——无法伸冤。
当秦明用网吧的电脑上网的时候，彻底失望。好不容易找到一家网吧，而这家网吧的电脑却无法打开那个黑客网站，估计已经被屏蔽，电脑也不能安装软件。
秦明需要到一个俄罗斯的黑客网站下载一款加密软件，这款软件是他和李勇钊以前联系的专用的工具。这款加密软件的原理是基于OTP，也就是一次性密码本技术，密钥只有两个人知道，如果不知道密钥，外人绝对无法破解，理论上比MD5、RSA、DES等算法还要安全，非常简单易用。但如果知道密钥，想破解加密的内容，比吃豆腐难不了多少。
秦明一阵失望，刚刚想离开，却被坐在身后的两小子的说话吸引住。
“你这身板，该去减肥了，整天窝在这里，小心心肌梗塞。”
“日，哪里胖了？我还不到一百八。再说了，哪里有地方可以锻炼？去操场跑步？别搞我，靠，挡住了，妈的，日。”
“也是，什么破学校，连个健身室都没有。还是二中爽，啧啧，那个健身室，真他妈爽。”
“日，爽个屁，又不能进去。”
“你又不是二中的，当然不能进。”
“日，请我都不想读二中，日。”
“你别那么多日行不行。”
“日……”
……
二中有个豪华健身室？秦明忽然觉得，以后的路该如何走有了一点点眉目。虽然没有确切具体的计划，但先回二中，应该是个不错的开始，毕竟徐志是二中的学生，而自己醒来的时候亦是身在二中。
而且，二中是重点中学，应该有电脑可以上网。即使学校的电脑会有诸多限制，但应该不会限制软件的安装。稍微思索一下，秦明作出决定――回二中。
“啊？”当听到徐志说要回校读书的时候，徐娇和徐母同时惊叹，徐志的话太出人意料之外。虽然徐母也想徐志回校读书，但想不到徐志这么快就要回校，而且是主动提出。
“我被学校开除了吗？”秦明不解地问，鉴于徐志的表现，被开除不是没有可能。
“没有没有。”徐母及时反应过来，说：“那我现在先给赵老师打个电话，先说一声。”说完徐母很快离开房间。
秦明看徐娇在一旁惊讶地看着自己，难得用比较亲和的语气问：“小娇，你怎么了？我脸上有不妥？”只是秦明严肃的脸孔看不出有一点亲和之色。
“啊？没有。”徐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徐志怯怯地回答。
“我以前是怎么叫你的？是叫你小娇还是叫你妹妹，还是其它什么叫法？”秦明继续发问，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在秦明心中，徐娇不具有威胁性。而且，秦明也想多一点了解这个家庭的事——从徐志大脑读到的信息太少——幸亏有医生证明自己是名副其实的失忆，不用装神弄鬼。
“你从来不叫我的。”徐娇看着徐志，轻声说了这样一句后幽幽走回帘布后面。
居然这样？虽然从一些记忆画面可以推断出这副身体的前任对小娇很不好，但一起生活这么久连个称呼都不叫，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从徐娇对自己的态度来看，还以为兄妹两虽有小矛盾但感情应该不错，现在看来并非那么一回事。还有一个负心无情的父亲，再结合破碎家庭的现状，经济上的拮据。嗯，明白——秦明隐隐约约推测出这个家庭的所有不美满。
从小娇这段时间对自己的照顾来看，她是难得的好女孩，温柔和气，细心体贴。既然我能来到这里来，那也算是缘分。既然这样，那自己要做点事情才行。秦明想了一下，就冲着帘布后面说：“那以后我就叫你小娇好不好？”秦明心里细算一下，自己现在的年龄应该有二十八，叫徐娇做小娇并无不妥。
沉默。
“好。”过了一阵，里面终于有把很小的声音回答秦明的提问。
秦明听到答案后，嘴角难得露出一丝微笑，只是那样子颇为不雅，像脸皮在抽筋。
第二天，秦明在徐母的带领下和徐娇一起回学校。一路上秦明不时吸引一些路人侧目，不过路人那种种奇异眼光被秦明直接忽视。秦明对左脚还不能完全控制，但情况比起刚开始的时候已经有非常大的好转，走起来只是小幅度拐动，有点像长短腿。
徐娇和徐志都在二中，不过徐娇在初中部，读初三。徐娇面临升高中，还要照顾家人，除了做家务外在家没有多少时间温习功课，压力非常大，只是徐娇从小养成坚毅的性格，从不言苦。
现在小娇的压力一定很大，是个苦孩子。秦明边走边想。
徐娇回教室之后，秦明在徐母的带领下来到高中一年级的办公室——徐母昨晚已和赵老师商量好。现在还没有到时间上课，办公室里面坐着各科老师，不过秦明一个也不认识。
“赵老师。”徐母向一个青年老师打招呼。徐母叫的那位赵老师全名叫赵向阳，大学本科毕业，已经在这里教了三年时间。赵老师教的是数学，能力好，教育方法得当，长得又年轻帅气，讲的数学课幽默轻松，很受学生欢迎。可惜，赵老师不是高一4班的班主任。
“陈阿姨，你来啦，快进来。”徐母名字叫陈玉兰。徐志刚刚上高中的时候徐母就跟赵老师认识，觉得赵老师年轻有为作风正派而且热情大方待人有礼，所以徐母经常跟赵老师联系，了解徐志在校情况。倒是徐志的班主任，徐母只见过一次，平时没有任何联系。
“赵老师好。”秦明打量了一下赵老师，第一印象不错，也很有礼貌地叫了一声——实际上秦明死的时候跟现在的赵老师差不多年纪，所以有种同龄人的感觉，加上赵老师发自内心的笑容，更使秦明倍感亲切。
“好好。”赵老师微笑着，心想这个徐志以前可不会跟老师打招呼，嘴上继续说：“小志，还记得我吗？还记得这些教你的老师吗？”说着一边看着徐志一边指着周围的老师。
“不记得。”秦明回答很干脆( 异能杀机 http://www.xlawen.org/kan/225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