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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部分阅读

    连说了三个“好”字,身体前后晃动了起来,原来那是一张摇椅。“白小朋友既然来了就开开心心多住几天,我老头子老胳膊老腿不方便四处走动,不能亲自招呼,建国你替我用心招待客人,不可怠慢了。”

    “爸您放心,我会的。”宋建国还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好了,你们出去吧,人老了,精神就不济了。”老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已经几不可闻,好像整个人睡着了一样。

    宋建国向白水寒打了个眼色,两个人悄悄地出了书房。

    一到外面,宋建国就长舒了一口气,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白水寒道:“我家老头子对你的印象好像不错,大概是因为把你看做晚辈了吧。”

    可能是在书房压抑太久之后陡然放松的缘故,宋建国对白水寒的态度不再是那种特意的恭敬,说话的语气更像是对一个普通朋友,连一直挂在嘴边的“大师”也消失了。

    宋建国接着打了个寒噤,喃喃道:“每次在里面都觉得温度低了好几度,真邪了门了。”

    已经走出十几步远的白水寒回望了书房一眼,在那一片房屋的顶上,笼罩着一层凡目看不见的冥界灵光,但是它非红非绿非黑,竟然无法确定它是什么颜色!

    (第六十五章完)

    第一章 鬼门后代

    白水寒眯起眼睛看着学校门口,再过一会儿柳玉就该出来了。

    九岁的白水寒在地方小学上四年级,约有一米四的个头,却是又黑又瘦,只差没有到皮包骨头的程度了,稍微比非洲难民好一点。

    并不是李任明对他不好虐待他,而是不管他吃什么都不长肉,去医院看也看不出什么毛病,每次开一些治疗营养不良的方子了事,但无论补品什么的吃了多少,还是依然如故,害得李任明天天痛骂当初亲口告诉他孩子很“健康”的那个医生。

    白水寒的皮肤黑中隐隐透着红色,如果不是有这种怪异的肤色,他的相貌应该称得上是极其俊美的。

    两道不浓不淡的剑眉,星子般的双眸,直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嘴唇,若是脸庞再丰润一点,绝对能迷死不少女生。

    柳玉本来是李任明的女儿,原来叫李玉。李任明的老婆和他离婚后,李玉就改成了妈妈的姓叫了柳玉。

    恰好两人在同一所学校上学,只不过柳玉已经上五年级了。

    柳阿姨怕一个小女孩在路上不安全,就找到李任明让白水寒每天和柳玉一起回家。按照她的说法,柳玉有一个现成的弟弟不用,难道找个别的什么人?

    “啧啧,好难看的小杂种啊!”

    一个歪系着红领巾,歪挎着书包,歪眉斜眼、流里流气,鼻孔里还有两团黑乎乎的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少年像只骄傲的公鸡一样站到了白水寒面前。

    白水寒心中一声叹息,没等到柳玉,倒等到这只讨厌的苍蝇!

    不过这也是每天必定演出一场的旧戏码,所以他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只是每天看同样的戏,他也会觉得有一点点烦,所以非常急切的希望柳玉早点到来。

    拦住他的这个少年叫做曹保,背地里别人都叫他“草包”,是柳玉的同班同学,和天生爱打抱不平的柳玉是死对头。

    白水寒看都不看他,只是望着天上道:“奇怪了,狗屎也会说话?”

    “你活得不耐烦了,敢骂少爷我是狗屎?”曹保气得直跳脚,却又立即换上了一幅自认为潇洒的姿势。

    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些语气神态都是跟港台的武打枪战片之类学来的,白水寒一脸无辜地道:“刚才我可没有说,是你自己说自己是狗屎的!”

    曹保几乎气得发疯,却又突然冷静下来,得意洋洋地道:“白水寒,你是不是以为柳玉会来保护你?告诉你,柳玉现在被少爷我的四个兄弟缠住了,赶不过来的,今天老子要卸掉你一条腿!”

    白水寒轻蔑地想:“这个草包知道‘卸掉一条腿’是什么意思吗?”

    故意斜睨着他道:“就凭你一个人?我记得你好像经常被柳玉揍得鼻青脸肿,实在不怎么样嘛!”

    “胡说八道!”

    曹保最忌讳别人提起他被柳玉暴打的事情,被人传出去他连一个女生都打不过,实在是很丢脸!

    决定不让白水寒再说下去,一挥手道:“兄弟们,给我上去揍他!”跟在他身后的“太子太保们”立刻把白水寒围了起来。

    白水寒脸色顿时难看之极,眉毛几乎凝成了一团。

    曹保看在眼中乐在心里,哈哈,今天你这小子可逃不出本少爷的手掌心了吧?

    白水寒感到了腹中窜出来的混乱灼热气流,迅速流向全身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紧接着这种灼热变成了炙烤、燃烧,变得难以忍受,那种痛苦他无法形容,因为此时此刻他已经不能思考如此深奥的问题了,他想的只有一个,就是期待解除痛苦。

    期待终于到来了,无数的拳头、大脚雨点般落在他的头上、身上,每一下都带来些微的清凉,让他感激莫名,希望加在身上的力道更重一些,那样他会更舒服!

    但是令他失望的是,很快那些人就住了手。

    “哇!烫死我了!”

    “好热啊!”

    “他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他不会死吧?”

    “啊!――”

    这些人毕竟年纪都还小,又是一帮乌合之众,看到白水寒异常的情况,立即心中恐惧起来,一窝蜂散去,任凭曹宝在后面叫骂不已,却没有一个人回来。

    白水寒却是躺在地上,身子紧绷,艰难的张开眼叫道:“快!快揍我!”

    “你他妈小子就是欠揍!”曹保捋起袖子就想亲自上阵,突然一声清脆的娇喝让他双腿发软,一步也迈不出去。

    “大草包!你想干什么?”

    一阵风般,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女孩站在了曹保面前,护小鸡般把白水寒藏在了身后,两只圆圆的眼睛杀人似地瞪着曹保。

    曹保挺了挺胸,想至少不能显出心中的害怕,但一迎上她森寒的目光,所有的勇气都退却了,中气不足地道:“柳玉!你……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声音越来越低,终至模糊不清,要不是柳玉耳尖,还真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曹保一边说,一边一步一步小心后退,最后一个字还没有出口,就转身飞快地溜走了!

    柳玉向曹保溜走的方向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然后转身扶起白水寒。她一看就知道白水寒的老毛病又犯了,皱眉道:“犯病也不挑时间!”

    白水寒对她的埋怨没有理会,只是紧紧地抱着柳玉,静待着体内的火焰逐渐平息。他知道有柳玉在他身边就一切都没事了。

    果然从柳玉身上传来的清凉将每一个细胞里的高温都压了回去,退回到了腹部,他的神志也清醒了,自己站了起来,向柳玉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道:“玉姐,谢了!”

    柳玉给了他一个白眼道:“算了!我才不要听好听的,晚上的作业你包了!”

    这是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交易。

    刚才的情形是白水寒的老毛病了,从两岁的时候开始发作,一开始是半年一次,四岁的时候变成半年两次,六岁时缩短成一个月一次,八岁时变成十天一次,而到现在已经是一天一次了,发作的具体时间并不固定,似乎是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柳玉是在九岁时认识了八岁的“弟弟”白水寒,以前她只是听母亲说起过。

    受母亲的影响,她对这个破坏了她的美好家庭的“第三者”痛恨有加,可惜她与生俱来的打抱不平的侠义心肠造就了她刀子嘴豆腐心的个性,在见到骨瘦如柴,比路边的流浪狗看起来还要更可怜的白水寒时,一时女性荷尔蒙分泌过剩,母性大发(不必怀疑,女人任何年龄都会有母性显现),从此就像照顾宠物一般照顾他。

    而白水寒在发现抱着柳玉能减轻自己怪病发作时的痛苦时,便利用这一点天天缠着和柳玉在一起。

    柳玉把他的行为当作了对自己这个姐姐的尊敬和依赖,一直沾沾自喜,直到一年多后才渐渐察觉了白水寒的“诡计”,顿时大呼上当,亏她还为了保护这个“弱不禁风”的弟弟去参加了附近武术学校开设的少年跆拳道班,天天累得像头牛!

    于是柳玉也以利益为先,经过好几轮谈判之后终于和白水寒达成了一个协议,即每帮白水寒一次,她就可以提出一个条件,而她最常用的就是让白水寒帮她做作业。

    柳玉虽然是一个小女孩,但是运动天分非常不错,才学了一年的跆拳道,却已能把一个普通成年人打得趴下。

    她的教练还一直游说她的母亲,想培养柳玉成为专业运动员,说不定能培养出一个全国冠军,乃至冲出亚洲走向世界!

    可惜柳阿姨认为考大学是最好的出路,女孩子学跆拳道用来防身即可,专门干这个则不必了,搞得教练大失所望。但因柳玉年纪还小,也就没有完全死心,偶尔不失时机地对柳玉母女俩进行口水教育。

    柳玉虽然运动神经发达,但面对学习可就成了一台生锈的机器,让她头痛不已。

    正好白水寒虽然身体不怎么样,可大脑却发达得很,对比自己高出一个年级的功课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要不是他对国家规定学习的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早就一路自学念完大学课程了。

    每次白水寒替柳玉做完作业,都要用最简单的办法让她搞明白做法,免得在老师那里露馅,也幸亏如此,柳玉每次考试还过得去。

    当然在柳阿姨的眼中柳玉算是大有进步,以前不及格的多,自从和白水寒在一起后,倒是经常考八十分左右,也就对白水寒另眼相看。

    再说人心都是肉长的,要她对一个小孩子多么恨,还真是恨不起来。

    况且那个勾引她丈夫的女人(她认为)已经死了许多年,人死为大嘛,也就不那么介意,只是这张脸一时拉不下来,虽然平时对李任明和白水寒父子俩很关心,但嘴上一点也不饶人,这一点他们母女倒象是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

    白水寒做完功课从柳玉房间里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下楼到了相邻的单元,他和李任明就住在这里头,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柳阿姨新买的房子偏偏和他们只有一墙之隔。

    白水寒拿钥匙开开家门,却见李任明还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摆着吃剩的饭菜。

    不由诧异地道:“爸!你还没睡呀?你明儿不得四点就出车吗?”

    李任明招手叫白水寒坐到他身边道:“水寒,你柳阿姨天天给我送饭都送了好些年了,可是每次一提让她们搬回来,她就翻脸比书快,你爸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到十岁的白水寒哪懂得大人这些感情上的事,似明非明地听着,他知道自己并不是李任明亲生,也知道柳阿姨是因为误会才离开,所以天真地道:“爸,你别担心,改天等柳阿姨高兴我去求她,只要她回来,把我赶走都行!”

    李任明浑身一抖,眼圈发红,他又想起了那个暴风雨的夜晚,由于他的疏忽而导致一个生命消失。

    当时他选择了逃避惩罚,却成了这么多来他心中的负担,他不敢向前妻和白水寒说明真相,坦承自己是害死白水寒母亲的凶手,只说是在路上捡的白水寒,他母亲留下的提包里有一个锁片,上面早已给他取好了名字――白水寒。

    “爸!你怎么了?”白水寒见养父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急问道。

    忽然外面强光一闪,紧接着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然后霹雳啪啦的雨点声都盖过了电视里的音量。

    李任明像是被突然惊醒般问道:“今天是几号了?”

    “4号,10月4号。”白水寒答道。

    “那农历是多少?”李任明追问道。

    白水寒起身走到墙边,翻了一下挂历扭头道:“九月初九!”

    一道强烈的闪电透过窗户照在了李任明的脸上,那种鬼似的惨白吓得白水寒差点叫出声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生出一种害怕的感觉,好像马上就会发生什么事情!

    李任明看着窗外雷电风雨的疯狂肆虐,下定了决心,对白水寒道:“水寒,我今天要告诉你你的亲生母亲的事情。”

    白水寒有些疑惑地问道:“爸,你不是已经告诉我了吗?”他记得在他第一次问自己为什么不是姓李的时候,李任明就一五一十地把原因告诉了他,当然他想不到其实还有许多的事情被隐瞒了。

    李任明摇头道:“其实还有很多没有告诉你,你先坐在这儿等着。”

    他起身走进卧室,一会儿就抱着一只木箱走了出来,一只白水寒从来没有见过的,虽然有点儿陈旧却十分精致的木箱。

    等放到面前,白水寒才注意到上面镶嵌着一张相片,一张年轻男人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长得非常英俊,嘴角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白水寒一下子就被他吸引住,心中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并且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李任明轻叹一声道:“他应该就是你的亲生父亲,在你出世之前他就去世了。”

    “啊?”

    白水寒心中有着失落和惋惜,如果他还活着,自己有这样的爸爸该是多么的骄傲,同学们也不会再嘲笑他了!

    毕竟他年纪还小,又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听到他死了,心中并没有体会到太多的深切悲痛之情。

    李任明打开了盖子,里面并没有多少东西,只有一张照片、一个存折、一张身份证、一个金锁片、一本书,加上一封信。

    身份证和金锁片李任明给白水寒看过。

    白水寒首先拿起了那张相片,是一个合影。

    他一眼就认出那个男人和箱盖上的男人长得一模一样,旁边还有一个美丽得清灵飘逸的女人,虽然李任明没有说,但白水寒知道这一定是他的亲生父母的合影。

    照片的背面还有两行字:

    白行云、水柔

    永结同心、生死相随

    原来自己的亲生父母叫白行云和水柔,白水寒放下照片,拿起了那封信,信封上写着:“我儿白水寒亲启。”

    白水寒好奇地打开了信。

    “儿子!你看这封信的时候应该刚好将满十岁,你的生日是九月初九,那代表你既是大福也是大凶之命!

    “你的父亲白行云是鬼门第九十八代门主,而你也就是第九十九代门主!

    “因为你一生占着九字,九代表极致圆满,本来是一个极好的数字,但你的命格却是物极必反,大凶自然应运而生!

    “你父早已算出你日后必定灾祸不断,甚至有少年夭折之忧,于是用鬼门秘传的移运之法把你的厄运转移到我们身上,以求为你消灾解祸。

    “所以在你三个月时,你父亲便死于非命,而我也将遭受雷击焚烧的命运。

    “但是这些仍不能完全化解开你的厄运,九岁之前你需要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而今天是你九岁的最后一天,在子时也就是晚上十二点你还有一次天劫,若躲不过,就一切不需多说,若躲过了,今后虽有凶险相伴,但终能化险为夷!

    “说了这么多,你小小年纪也不一定懂,不过那本书的背后有一道灵符,那是你父亲用生命换来的本命符,你把它贴在胸口,也许能保你度过此劫,要快!谨记!切切!

    “妈妈绝笔”

    白水寒觉得自己有些明白却又不完全明白,于是向李任明问道:“爸,这些是真的吗?我怎么觉得是在拍电视呀?不是爸你自己编出来哄我的吧?”

    李任明肯定地点点头道:“是真的。”

    白水寒的母亲曾给他留有一封信,信上不仅知道李任明的姓名,还知道他是正月初一的生日,并说那天她会故意打他的车,同时肯定他会照顾白水寒。

    李任明不得不信,因为那封信是按照水柔的身份证,在她打车地点附近找到了她住的房子,然后在里面找到的,那时白水寒才两岁。

    水柔在房子里似乎什么都安排好了,包括给他的信和这个木箱。

    随后李任明按照水柔的遗愿把房子卖了,钱全部以白水寒的名义存到银行,存折、身份证、金锁片则一起放到木箱里藏在了家中。

    白水寒的生日总会让李任明想起那个可怕的暴风雨之夜,所以出于逃避的心态,李任明将白水寒的生日改成了和女儿柳玉同一天。

    这么多年过去,李任明几乎都忘了白水寒真正的生日是哪一天,也差点忘了水柔交待要在白水寒十岁生日这一天把遗物交给他的叮嘱,要不是突然打雷闪电重现了十年前的情景,他还真会耽误了大事,那么他的一生也就要在后悔自责中度过了!

    李任明拿起那本书,果然后面有一片黄纸模样的道符,上面鲜红色的奇怪符号让他不禁怀疑到底是用什么画成的!

    白水寒还在想着别的事情,他虽然小却很聪明,比同龄人甚至稍微达几岁的人都要懂事得多,稍微犹豫了一下,终于抑制不住了解真相的渴望,用清脆的童音问道:“爸,你是不是认识我的妈妈?如果我是你捡来的,你怎么会什么都知道?每年清明你都带我去祭奠妈妈,她的骨灰盒上怎么刻的有你的名字?那说明你是她的火化签字人是吗?”

    李任明哑然无语,不知道怎么回答,那晚的事情就像一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外面的天空又响了一声惊雷,李任明身躯一震,似乎是什么东西在他身体里炸开了,终于竹筒倒豆子一般一五一十地把那天的情形说了出来,然后低着头羞愧地等着白水寒的责骂甚至是憎恨!

    但白水寒只是蹲在了他的腿边,轻声道:“爸,你一直不敢告诉我,不敢告诉柳阿姨就是因为这个?爸,我觉得你好笨呢!”

    李任明愕然道:“水寒你不怪我害死了你妈妈?”

    白水寒的脸上出现了十岁少年绝不可能有的成熟,诚恳地道:“爸,我只知道妈妈并不是你害死的,这一点妈妈在信里说得很明白,还有爸你对我很好,比对玉姐还要好!”

    “嘭!”的一声门被撞开了,柳琴冲了进来,怒气冲冲地给了李任明一个耳光,大声骂道:“老混蛋!你竟然骗了我这么多年,当时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水寒不是你的孩子!害得我……害得我……”

    柳琴的怒气现在已经变成了伤心的哭泣,平时的泼辣这会儿也变成了温柔,重重扑在了李任明的怀中。

    李任明虽然挨了打,却很高兴,因为他知道柳琴已经原谅他了。

    白水寒看到两人亲密的样子,也呵呵直笑道:“柳阿姨,你和玉姐以后是不是搬过来和爸一起住了?”

    一提到柳玉,柳琴立刻直起身着急地道:“任明你快去看看小玉,她好像被雷吓到了,整个人变得呆呆的也不说话!”

    “你怎么不早说?”李任明担心地站起来就往外冲,柳琴忙跟了过去。

    白水寒也很关心柳玉,随手揭下书后的那道灵符,揣在口袋里就往柳玉家跑去。

    刚下楼到了单元门口,天空就打下了一个闪电,竟然嗤啦啦向他的方向击了过来,正好落在门口的一棵大树上。“喀嚓!”一声大树拦腰而断倒下,差点就砸在正要冲出去的白水寒身上。

    同时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响彻夜空,几乎压住了雷声,那是柳玉!

    白水寒心中大急,不知道柳玉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于是不顾一切冲了出去!

    似乎老天爷存心和他过不去,刚走几步,又一道闪电向他打了过来,若不是他反应够快往旁边一闪,此刻他恐怕已经成了一块焦炭。

    可惜白水寒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下一道闪电又跟着来了,就像认准了他一样,直往他身上不留情地招呼,幸好他命大,每次竟都让他以毫厘之差躲过!

    渐渐的白水寒发现闪电总是在他动脚的某个方位击下来,让他不得不循环往复地像跳舞一样踩着步伐,这样才不至于有电击之忧,只是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离家是越来越远了!

    雨下得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密了,打在身上都似乎有些发痛,白水寒根本看不清五米以外的东西,更加分不清东南西北。

    虽然闪电已经停了,但他也更加狼狈,跌跌撞撞地往前摸索着。

    突然前面两束灯光照了过来,原来是一辆大卡车正对着他冲来,在这种天气里,坐在高高的卡车方向盘后面的司机根本不可能看见前面雨幕里才十岁大的白水寒!

    这时在柳玉身边的李任明终于听清楚了女儿一直的喃喃低语,那就是:“弟弟!危险!弟弟!危险!弟弟!危险!……”

    李任明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惨白,恐惧地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三条指针全都指向了同一个位置――

    12!

    第二章 谁是冤家

    白水寒呆呆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卡车,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想起了口袋里的灵符,于是迅速伸手去掏,却不禁面色一沉!

    原来他全身早已被淋得湿透,那张灵符则变成了一团纸浆。

    看着掌心里面目全非的“保命符”,小小年纪的白水寒也不能不苦笑起来,虽然明知没有生望,还是尽力在卡车压上来前就地一滚,耳中听到轮胎擦地的声音渐远,卡车竟是在白水寒前面一米来远处就拐到相邻的另一条路上去了,根本不可能压到他身上,一切只不过是虚惊一场!

    白水寒却来不及多想,就觉翻滚的身体陡然往下速坠,原来这一翻滚,让他越过了路面,“扑通”一声掉进了路旁冰冷的河水中,让措手不及的他灌了一大口水,直呛得他咳嗽不止。

    幸好他五六岁时就学会游泳,很快调整了姿势,试图朝岸上游去。

    可惜他人小力小,风雨又大,再加上看不见,根本无法爬上岸,只能不断拍打保住自己不沉下去,身子则顺着水流迅速漂移。

    李任明此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往家里拨电话没有人接,不由喃喃自语道:“糟了!水寒会不会有事?都十二点了……”

    柳琴只是听到他和水柔相识的经过,其他一点也不了解,所以奇怪地问道:“什么十二点,现在才十一点一刻啊?”

    “十一点一刻?!那钟明明已经……”

    李任明马上住口不语,因为从刚才到现在墙上的挂钟连秒针都没有动一下!

    柳琴见他望着钟,忙道:“哦,那个钟电池没电了,我还没来得及换,不走了。”

    李任明根本没有听她说完就冲了出去,回到家发现白水寒不在,接着发现灵符也不在了,才总算是心安了些。于是穿上雨衣,带着手电筒出了门,一边呼喊白水寒的名字一边寻找。

    而白水寒不知道漂流了多久,在暴风雨的打击下,他终于熬不住了,被冰冷的河水浸泡的四肢失去了最后一点力道,整个身体向下沉去。

    河水淹没了他的头颈,闭绝了他的呼吸,难受的窒息让他忍不住大口喘气,回应的却是从鼻孔、嘴巴、耳朵里吸进来的汹涌水流。

    这些水流不仅占据了他的躯体,也占据了他的意识,让他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如果他能够睁开眼睛的话,必定能看见自己的左手掌心多了一个鲜红的心形胎记。其实这并不是胎记,而是变成纸浆的灵符所留下来的朱砂!

    上面的朱砂不仅没有被水冲走,而且还印在了白水寒的掌心,与他的左掌成了浑然一体,就像天生带来的一样。

    如果再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个心形的朱砂印迹正在慢慢变成金色,而且发出由弱至强的金光,把水底照得豁亮!

    一股无形的暖流从白水寒的掌心处涌入行走全身,将他先前吸入的水流逼了出去,而且带得他的小腹腾地像燃起了火焰,迅速的蔓延至全身各处!

    白水寒被火焰烧醒了,即使只是一个仅十岁的孩子,他也知道自己快要死了,自嘲地想:“居然让我临死之前还犯一次病,让我这么痛苦,柳玉要是知道,一定会骂我不争气的!”

    白水寒想着想着倒觉得不怎么痛苦了,却只求死的干脆,于是用力往水底潜去。

    越往下河水越冷,压力也越大,而白水寒体内那股莫名其妙的炙热之气也转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强大,蛮横地穿过一切阻碍,使得在白水寒身体里畅通无阻的连在了一起,最后一起向头部进军,一前一后往头顶夹击冲去!

    白水寒只觉头部一阵剧痛,再一次晕了过去!

    李任明失望地回到家,一进门就听挂钟敲了最后一下,这一次是真的到了午夜十二点!

    李任明面色一白,双腿发软地坐倒在地。

    天边,适时地传来一声诺大惊雷,外面竟然在顷刻间风收雨歇、雾散云开!

    白水寒被雷声震醒,一睁眼就看见了满天闪亮的星星!

    他发现自己在水面上漂浮着,体内的炙热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让人暖洋洋十分舒服的气流。而头顶就像开了一个洞,直往里缓缓涌入沁凉的气息,让他精神饱满,虽然折腾了一整夜却一点也不觉得疲倦。

    白水寒举起右手轻轻一划,身子就侧了过来,飞速向岸边移去。他虽然奇怪,却还是小孩子心性,高兴地懒得去探究原因,几下游到岸边爬了上去。

    尽管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但他稍稍分析了一下,还是决定顺着这条河往上游走,应该不会有大错才对。

    刚走了几步,白水寒就发现自己力气大了许多,脚步也轻快许多,尽管全身湿漉漉地,鞋子里也都是水,他还是轻松地向前飞奔,心里想着爸爸一定急死了!

    足足四个小时之后,白水寒才找到回家的路,却先去了柳玉家,他知道李任明一定会在那里。

    果然,一进门就看见李任明和柳琴愁眉苦脸地坐在沙发上相对无语,连忙上前问道:“爸,柳阿姨,玉姐怎么了?”

    李任明见他回来,不敢置信地瞪着双眼,一把抱住白水寒激动地道:“水寒……你没事!太好了!可把爸急坏了!”

    柳琴也松了一口气,含笑道:“是啊,你爸不死心地出去找了好几次,差点都去报警了,又不敢睡觉,一直在这儿等你!”

    白水寒鼻头一酸道:“爸……”

    然后掩饰地离开道:“我去看看玉姐!”

    柳琴一把拉住他道:“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先去洗个澡,换一身衣服,当心感冒,小玉她现在没有事了,你呆会儿去看她都行。”好说歹说把有些不情愿的白水寒推到了卫生间。

    白水寒只好迅速冲洗完身体,穿上柳琴给他准备好的睡衣钻了出来。

    李任明轻声对他道:“你别吵醒她,她睡着了。”

    也是奇怪,过了十二点柳玉就恢复正常,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白水寒悄悄地走进柳玉的房间,看见她静静地睡在床上,甜美的笑脸露着一丝安慰的笑容,只有汗湿凌乱的头发才看出一点折磨的痕迹。

    白水寒在床边坐了下来,柳玉忽然喃喃道:“弟弟,别怕!我来保护你!”

    “玉姐!”白水寒轻声呼唤,却发现她只不过在说梦话,于是闭嘴轻柔地握住柳玉的手,在那一刻,十岁的白水寒明白了永恒的含义!

    ***

    白水寒双手抱胸,眯眼看着面前的曹保。

    那种奇怪的目光让曹保浑身不自在,抖了抖身子,干咳一声尽量让自己的面部肌肉保持平静道:“白水寒!这一次有三十个人拖住柳玉,够她应付一阵了,而这里的二十个人是为你准备的,嘿嘿!你是不是害怕了?”

    十七岁的白水寒就读于一中高二,他已完全有别于十岁时的黑瘦小子,现在的个子有一米七六,皮肤从黝黑变成了古铜色,并且稍稍显得有些白皙,还闪着光泽。

    体形胖瘦适中,虽没有什么肌肉隆起,却绝不瘦弱。

    而五官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如果仔细看会发觉长得很完美,组合在脸上也很英俊,但是又并不是让人一眼看去就特别突出的那种。

    只有当他那双星空般深邃的黑眸注视着你时,你会突然间觉得他周围的一切都迅速黯然失色!

    可惜,值得他注视的人并不多。

    白水寒几乎没有正视曹保,而是毫不在乎地遥望着柳玉应该出现的方向,一边心中默数着数字,一边随口道:“草包,你明知道揍了我之后就会遭到柳玉的报复,怎么还会每天来同样的戏码?”

    曹保现在的相貌和小时候也有很大不同,浓眉大眼,也许是由于经常打架的缘故,身上散发出一种普通中学男生没有的气势,给人一丝酷酷的感觉。而且曹保也是自小学起就练习跆拳道,刚开始他只是觉得好玩,但自从被柳玉揍了无数次之后,他就开始认真用功起来,现在十八岁的他长成了一米八四的大个子,肌肉结实有力,还是省跆拳道的亚军(冠军当然是柳玉)。

    但是曹保似乎始终是看白水寒不顺眼,几乎每天都要发起挑衅,这时恶狠狠地道:“老子就是瞧你不顺眼,我宁愿被柳玉揍,也要揍爽你!”

    他边说边挥舞着拳头,带出轻微的破空声。

    白水寒装着漫不经心地道:“从小学到现在,你被柳玉揍了多少次了?”

    “两千六百一十七次!”曹保脱口而出,却顿时红了脸,听到自己带来的那些人的偷笑声,立即用杀人的目光将他们的笑意硬生生瞪了回去!

    白水寒失笑道:“你还记得真清楚,我看你不会是……”

    望着曹保越来越红的脸,白水寒的心中闪过一丝颖悟,别有意味地凑近他的脸很有兴趣地研究起来。

    这个曹保小学和初中都和柳玉同班,又都是以特招生的身份进了市重点一中,他们三个人的生活总是纠缠在一起,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曹保觉得脊背上生出了阵阵寒意,像被蛇咬了一般噌地往后一跃道:“是什么?什么也不是!你不要瞎猜!”

    白水寒一点也不意外地微笑道:“据我所知,你这个小学里的小霸王在上初中之后就不再干欺负同学的勾当了,反而慢慢变成老师眼里的好学生,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小弟佩服你跟着你,只有对我,你是照打不误,你对我的‘特殊’照顾一定是有原因的,对不对?”白水寒的笑容越来越奸诈。

    “你、你想说什么?”曹保有些心虚地不敢看他。

    白水寒心中更加肯定了,在曹保愕然间就闪到了他身边,随意地揽上他的肩头低声道:“你和柳玉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吧?”

    曹保还没有同什么人如此亲近过,而且他和白水寒一直不是死对头吗?

    有些不舒服的肩头一用力想甩掉白水寒的手,却没有像预料般把他推开,反而象膏药般粘在了他的身上怎么也摆脱不掉,只好暂时放弃了和肩上这只讨厌的手之间的较量,反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白水寒笑眯眯地道:“哦,没什么,我听说你老爸准备让你报考工大体育系?”

    曹保很想在他的笑脸上揍一拳,却首先想弄清楚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别看曹保四肢发达,头脑却不笨,问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白水寒笑脸不变:“和我自然没有关系,不过呢……柳玉准备报考国家警官大学,以后你没有机会挨揍了,所以先恭喜你。300!再见!”

    白水寒拍拍曹保的肩,向快跑过来的柳玉迎了上去。

    柳玉有些奇怪地往曹保的方向看了一眼问道:“今天大草包是不是生病了?怎么没有动手打你?”

    白水寒没有回答,而是第一次仔细地打量起他这个姐姐来。

    十八岁的柳玉已经出脱成一个大美女,长期的武术锻炼让她拥有一米七二的身高,弹性十足的肌肤、凹凸有致的身材,还有中性微冷的气质,这是男女都会被她吸引的特性。

    尤其她一头短发,又爱穿运动服,把女性身材遮掩了起来,有时被女生误认成帅哥,直朝她放电。

    白水寒点头道:“唔……难怪那个草包看上你了!”

    柳玉不明白道:“什么看上什么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哦,没什么!”白水寒决定先不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她,“只不过我们今天换了一种方式,我打赌他考不上国家警官大学,而他信誓旦旦说自己一定能考上。”

    柳玉奇怪地道:“他这种人也考警察?我还想着当上警察之后第一个抓的就是他呢,老是欺负你,烦都烦死了!”

    白水寒忍不住轻笑起来,转了个话题道:“对了,今天你花了三百秒才解决那三十个人,平均十秒钟一个,好像有点退步吧?”

    柳玉不( 诱惑之道途 http://www.xlawen.org/kan/227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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