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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阅读

    血混上我的秘制香料,真是世上最鲜美的东西。”

    然后又沾了点血抹在易道的嘴唇上,笑意盎然:“哥哥,鲜血你能忍住,这个味道的血呢?多喝血能让你早日恢复力气,看你现在虚弱成什么样子了。哥哥不是一直想要这个女人吗?那就别错过机会。反正不是你的错,是她自己偷用我的东西惹的麻烦。放心吧,明天我会让她忘掉的。”

    “出去……”易道低声道。

    “我能一起吃……”

    “出去!”易道猛地睁开眼,打断了泰莉莎的话。纯紫的眼眸中闪着冰冷而陌生的光,嘴里早已伸出了尖尖的獠牙。

    “吓,小气。”起身走到门口,泰莉莎关了上门,“用餐愉快。”

    作者有话要说:mthdrgon竟然挨章给我打分,十分感谢,我已经两年没获得这种惊喜了。谢谢你,也谢谢33,以及所有支持我的朋友。

    25第五章

    四周安静下来,意识到旁边这只大妖怪此刻非常危险,我的抽泣声也自觉地止住了。不知为何,此时这个伸出獠牙,紫彤彤的双眼死死盯着前方,太阳||穴上还绷出了青筋的易老板,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了,吸血鬼。易老板现在的模样,活脱脱是竭力压制着自己吸血*的吸血鬼。在电影中这种场景能让我激动得心潮澎湃,巴不得吸血鬼赶紧咬住女主角的脖子巴拉巴拉。真落到自己头上,身体不断发着抖,怎么都停不住,泪腺已经怕到干涸了。

    “老板,别咬我。”小声央求。

    他皱紧了眉头,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前方:“不会害你的。”几滴冷汗从他的头发间滚了下来,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在我身上,“我叫人送你去医院。”

    说完轻轻把我放到冰凉的地上,然后飞快地一闪,就那么走了。

    没再看我一眼。

    知道不能怪他,我一个人光溜溜地躺在湿漉漉的地上,将那个天杀的泰莉莎诅咒了一千八百遍。

    胖子在外地,易道只好按我入职时填写的信息,找到了紧急联系人方怡,凌晨一点钟将我连夜送往市里一家颇具规模的私人医院。

    方怡说她剁了易道的心都有,员工摔成这样了,做老板的还顾忌员工没穿衣服,躲在楼上不好意思下楼救人。不就一个小胸妹子嘛,都什么年代了,看一下又不会要他负责。忽略方怡的后半句话,我当然不能告诉她易道正龇牙咧嘴地躲在楼上,正努力压抑自己食欲不把员工吃掉。

    仔细想想觉得易道的为妖真的不错,妖品比很多人的人品要好,但他的妹妹实在是个惹不起的姑奶奶。看来妖跟人一样,也是有善有恶的。

    到医院一检查,我手臂上的伤口缝了四针,其他地方的伤势没大碍。只是右臀肿得老高,一片青紫,要第二天检查后才知道有没有伤着骨头。

    办完住院手续,方怡问我怎么那么不小心。听我说完摔倒的经过,当然省去了易道和泰莉莎不是人的部分。方怡气得声音都变了,她让我全权交给她处理,大踏步走到走廊上拨通了易道的电话。一开口就是很十分高亢的一声:“易老板吗?我想问问你,我家白霖这次受伤的事,是我跟你谈还是我的律师跟你谈?”

    然后又狐疑出声:“嗯?”

    接着声音慢慢转小:“这样嘛?……”

    后面的话就听不清楚了。

    易道是个好老板,我真不想同他撕破脸皮。但方怡纵横社会多年,处理这种事肯定有经验,我也就由她安排。

    不一会儿方怡推门进来,脸上的表情如释重负:“你老板挺讲道理呵,他跟你道歉,让你好好养伤。医药费住院费他全包了,外加一天两百块营养补助。再给你放假两个星期假,发一千块钱休假补助。这两个星期你先住我那。”

    我松了一口气,问:“为什么住你那?”

    “你傻啊,你老板的妹妹这么作,绝壁有恋兄情结嫌你碍事。”方怡替我拉上了窗帘,“人家想过二人世界,干嘛做电灯泡?昨晚折腾了一夜,再睡会吧。你老板说钱已经打在你的工资卡上了,我出去取点钱。”

    恋兄情结?跟方怡相处已久,我觉得我还是不大习惯她火辣辣的说话方式。

    私立医院最大的优点就是比公立医院干净,还床位充足。我住的病房有三个床位,却只有我一个病人。我的位置又靠窗,十分安静。

    右边屁股太疼不能压,我背对着门侧躺着,不一会儿就沉沉地坠入梦乡。

    忽然,就像兔子感觉到狼的杀意,我兀地从危险的预感中惊醒。果然,一股深沉浓郁的香味被它的主人裹挟着,从门口朝我压了过来。

    mbre soie,那男人只用这种同他外表相似的香水,神秘性感,十分迷人。

    迷人?可笑,也只有不了解他的人才会这么想。

    本能地闭着眼睛继续装睡,可五脏六肺却因为极致的恐惧一抽一缩,脚底的温度瞬间逃得无影无踪。

    只听他在我身后站了一会儿,俯□在我的右耳里塞了个耳机,里面正在放黑眼豆豆的《the pl song》。我揪紧胸口的衣服继续硬着头皮装睡,手心,额头,甚至连喉咙都没了温度。

    但接着,耳机里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鼓点简直要把我的耳朵震破。没法再装睡了,我扯下耳机往后一甩,撑起身体靠在床头,扭头怒眼圆睁地看着他。

    “不睡了?”他毫不在意,拧开床头柜上的保温煲,将里面奶白色汤倒进青花瓷碗,“听说你住院,李姨大半夜爬起来熬了你最喜欢的猪蹄汤。我十点上飞机,这会子汤还热着。”端起碗,用汤勺舀起一勺凑到我嘴边,“尝尝。”

    我只是恨恨地盯着他,怒火在胸口蠢蠢欲动。

    他冲我笑了笑:“受伤时生气会留疤的。快喝汤,对你的伤有好处。”

    越是狡猾的魔鬼越好看,白知秋就是这样一只魔鬼。温文尔雅,一笑起来那双眼睛深邃得幽潭一般,不知迷倒了多少愚蠢的少女。

    鼓起勇气呵斥道:“这里是医院,敢乱来我就报警。”

    脸上的笑意更浓,随手将汤碗放在床头柜上:“小傻瓜,正因为你进了医院你亲爱的哥哥才来看你啊。”然后抬手想摸我的脸,“疼么?”

    “别叫我妹妹。”一时间忘了右臂上的伤口,用力挥开他的手,扯得伤口撕裂般的疼。却不能在他面前示弱,只能暗暗咬牙强装镇定。

    手又伸了过来,笑意盎然:“躲什么?哪里没摸过?”

    “滚开,我不是你妹妹!”我猛地提高了声调,想把门外的护士引进来。

    “还反了你。”温柔的手掌随即变了方向,手背飞快从我脸上扇过。顿时脑袋里嘤嘤作响,恐惧的泪水呼的一下,全涌了出去。

    两个手指掐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扭过头面对着他。身体跪到了床上,脸颊与我的脸颊相对,只隔着一拳的距离:“你能在外面呆着是因为哥哥准你在外面呆着,以为你那虚弱的不死老板能帮你?还想和哥哥斗,你什么事情不尽在哥哥我的掌握之中,嗯?”

    声音里充满了调侃的意味,火热的气息和恶心的香味不断扑到我脸上,熏得我的眼泪越落越快。面对这个道貌岸然的魔鬼,我觉得我快崩溃了。

    可我越痛苦,他就越笑得开心:“别以为你是香饽饽,现在身边有几个男人围着你脾气便大了,除了哥哥没人真心实意地护着你。你那个叫田野的小情人又如何,我只是告诉他父母你的真面目,他不就乖乖和你分手了?自己是什么货色自己不清楚?安分些,好吗?”说完翻身下床,掏出手绢慢里斯条地擦了擦自己的手,又擦了擦我的脸,“瞧你,小脸都哭花了,见到哥哥喜极而泣么?”

    我咬紧了嘴唇,努力让自己表现出轻蔑的意思来,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往下落。

    收好手绢,他从脚边拎出一个口袋,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往外拿。

    “手机坏了也不买新的。哥哥想给订做一部,又怕你一个人在外边太招摇。喏,iphone 3gs,去美国时给你买的,国内还没上市,听说现在的女孩都喜欢这款。还有电子书,我叫秘书下了一千多本,够你看一阵子。洗簌用品,内衣。”

    拿完他又道:“哥哥还要赶去开会,得空再来看你。”弯腰在我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毒蛇滑过般冰凉的吻,“听话,乖乖地做哥哥的小公主,好好休息。”

    见他走到了门口,再也按捺不住怒气的我随手抄起旁边的手机盒往他后背使劲一掷,狠狠地砸在他的银色西装上:“拿走你的东西,我早就不再用白家一分钱。”

    “白霖,发达了,有人在你的医院账户里预存了十万……”方怡正好推门进来,看到了这一幕,搭着门把手楞在了原地。

    我也没想过自己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面对他再不像以前那样吓得丝毫不能动弹。反而我的身体,我的心,我的大脑都在激烈地反抗着,努力从他的Yin威下抢夺自由。

    停顿了一下,他目光闪了闪,然后整了整微皱的衣服:“母亲身体不好,找个时间回家看看。”说完从方怡身边走了出去。

    待他的脚步声在走廊上消失,方怡啐了一口,小声骂道:“呸,禽兽……”

    扔东西时挺解气,但伤口裂开后重新缝针就痛苦了。气得方怡一个劲骂我意气用事:“一个盒子能把他砸死啊,自己还受罪,笨蛋。”

    检查结果第二天才出来,这意味着我不得不在医院再住一晚上。因为白知秋来过,方怡不放心,被我劝了好一阵才走。

    晚上护士要拉窗帘被我制止了,心里有事,要是失眠可以看看窗外的夜景。

    渐渐的,整座医院安静了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半睡半醒中忽然觉得背后掠过一丝丝诡异冷气,同时一股异样的味道在身后散开,淡淡的,若有若无钻进我的鼻尖。

    很腥。

    屁股依旧很疼,没法翻身,心跳快得要从喉咙口蹦出来。只能用两个指头挑起被子,不动声色地盖在头上。

    “别怕,我没有恶意。除了你,我没可以拜托的人。”

    身后的东西开口了,因为印象深刻所以记得,是在ve咖啡店遇到的那个诡异女人的声音。

    “我丈夫有危险,请你帮帮他。”

    “我和我丈夫很相爱,可我出车祸死了。”

    “我丈夫很难受,想将我复活。”

    “死而复生是逆天的事,会受惩罚,我想提醒他,但他根本看不见我。”

    “请你替我转告他,放手让我走吧。不然我无法升天,他也有性命之忧。”

    “你一定要帮帮我。”

    尽管我没回答,她却自顾自地说着。我不堪骚扰,终于开口道:“我不认识你老公。”

    “你认识,他叫雪……”话未说完,她的语音兀地变得模糊起来,背后的凉意瞬间散得无影无踪。

    接着从被褥缝里传来一股暖香,轻轻柔柔,丝丝缕缕地萦绕在鼻子周围。驱散了空中的腥味,很舒服,很安心。闻着闻着困意就上来了,朦胧时拉开被子透了口气,看见窗边站着一个男人。背对着我,身上穿着蓝色相间的病号服,正抬头望着天上的半月。长长短短的碎发凌乱地披散着,在淡蓝的月光下好像水银似的泛着光。

    然后我听他打了声哈欠,轻声说道:“很晚了,快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里有一些boss,白知秋应该会在魔盒一节中大量出场。

    26第六章

    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精神抖擞,好久没睡过这么香的觉了。昨晚遇到的事是梦呢,还是真实的事情呢?当时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能依稀记起那女鬼说她是雪的太太,雪的太太不是好好活着吗?这么说来,女鬼的出现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那站在窗口的男子呢?清醒了细想,他的背影很像一个人。尤其是那把长长短短的碎发,顶在别人头上就是一乡村非主流的造型,只有顶在他头上,才能产生亮爆钛合金眼的高富帅效果。

    难道我对他动了歪心思?呸呸呸,对一只黑毛妖怪的美貌动心,我有点鄙视好色的自己……

    吃过早饭,检查结果也拿到了,身体各项指标正常,只是屁股上的青紫需要连续抹几天消肿药膏。人逢喜事精神爽,见自己没大碍,我的精力一下子回复到满值。方怡替我办了出院手续,又帮我把行李拎到楼下。我换好衣服,拖着隐隐作痛的屁股去退病号服。

    走过隔壁的病房时,忽然听见里面传出阵阵欢快的笑声,中间有个人的声音很熟悉。忍不住扭头向那边瞥了一眼,只见不远处那张靠窗的病床上坐着墨九。他穿着一套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盘着腿坐在病床中央,正和身边的人有说有笑。以他为圆心,周围足足挤了八个姑娘,有六个是护士,两个穿着便装。

    也不知道墨九说了什么,这些姑娘一个个笑得前俯后仰,眼里红心闪闪,溢满了傻子都能看出来的肉麻爱意。

    这只美貌的妖精,真是拥有可怕的魅力。

    不过这些女孩也太容易上当了,墨九不就长得异常好看一点,用得着那么激动吗?瞧他那得意的表情,啧啧,是在抛媚眼么?

    吓,以色|诱人的厚脸皮妖精。

    懒得跟他打招呼,见他没看见自己便要往前走。刚回过头,看到了电梯口,正拎着汤煲往外走的白知秋。心脏咯噔一下,突然间突突的跳得飞似的快。喉咙紧缩,快得要让我喘不过气来。想也没想,一步闪进墨九的病房里关上了门。

    墨九循声看过来,缓缓地眨眨眼:“哎呀呀小平凡。”眼神落在我手中的病号服上,“我们好有缘哦,住院也住同一间,所谓百年修得同船……”

    “人生何处不相逢,嘿。”敷衍地一笑,打断了他的话。在原地紧张地转圈,想找到藏身之处。终于脑海中灵光一闪,一瘸一拐走到床边,掀开墨九身后的被子,边说边钻了进去:“债主追债,帮我掩护一下。”

    抓住被子的边缘,眼睛一眯,笑得灿若桃花:“帮你躲债给我什么报酬?”

    趁火打劫的臭妖怪,我又急又气,但也只能一口应承:“随便开价。”

    “哦。”墨九满意地拉长了声调,手一扬,用被子盖住了我的头。

    估摸着白知秋已经走到附近,我紧张地捏紧了拳头,心跳得像打鼓一样,根本没心思听被子外墨九他们的聊天内容。过了漫长的一段时间,只听走廊上传来了药盘砸在墙上的声音,然后白知秋在走廊上大声喊:“护士长在哪?!为什么这间病房没人照看,别的病房里却有那么多护士?!病人呢?她要是发生什么意外我让你们医院关门大吉!”

    不管何时何地,一旦有人触碰到白知秋的逆鳞,他就会从谦谦公子直接进化成衣冠禽兽。接着听见墨九屋里的护士们匆匆朝屋外跑去,几乎有点惊惶失措的样子。

    这时,墨九突然笑嘻嘻地吟起了胡诌的如梦令:“见到一只牲畜,平凡慌忙跑路。寻病房四周,不见藏身之处。发怒,发怒,惊跑美人无数。”

    混蛋,白知秋就在外面,把那个魔鬼引进来该怎么办?我急了,伸出手摸到他的后背使劲一掐。

    “哎呀呀,恩将仇报喂……”声音还是笑嘻嘻的。

    又不知过了多久,几个人进来了。有人拍了拍我:“姑娘,他暂时离开了,趁现在赶紧出院走吧。”

    我露出脑袋,问对我说话的护士:“走了?”

    “嗯,我们骗他说你早上就出院,把他暂时骗走了。”护士心有余悸,“院长让你赶紧走,不然找不到你他还会回来的。哎呀妈,你到底欠他多少钱啊?长得满俊,竟然凶得要杀人。”

    被白知秋一吓,恐怕医院方此刻巴不得我这个麻烦早点走。

    不过能不能走还不一定,我下床走到窗边朝下面的停车场瞄了一下,一眼就看到了一辆风骚招摇的蓝色盖拉多。我躲白知秋就像老鼠躲猫,当然对他有所了解,知道那辆盖拉多是白知秋在这个城市的座驾。

    正在这时,方怡推开门走了进来:“白霖,护士说你在这。刚才我见着那人了,幸亏我躲得快。”

    没等我回答,墨九对着她电力十足地一笑:“哎呀呀,美女一进门,蓬荜生辉。”

    方怡眼光一闪,马上忘了好姐妹我的危险处境,一双眼睛就死死地落在了墨九身上。墨九本来就长得好看,现在又穿着蓝白病号服,脸上平添了几分水一样清冽的色彩,真是清纯与妖媚并存。在方怡这个大色女眼里,绝对够得上珍藏限量版级超级帅哥,诱惑力无限。

    我仿佛听见了方怡口水滴答的声音,急忙上前拉着她往外走。

    “帅哥,下次给我个电话。”方怡一边不情愿地跟着我往外走,一边果断出击。

    墨九笑盈盈地挥挥手:“好的哦,美女。”

    空气中弥漫开了那个什么什么,勾搭成奸的味道。这两人,真服了,我一阵恶寒。

    因为白知秋的车停在门口没挪窝,方怡的车又停在离盖拉多不远的地方。护士让我从地下停车场绕出去,方怡由正门出去,看看能不能悄悄把车开出来。

    地下停车场在医院地下二层,由于地面的停车场够用,地下停车场里只有几辆灰扑扑的车,一看就好久没人动过。值班室的门开着,值班员不知道去哪了。

    宽阔的地下空间,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空旷。四周出奇地安静,以至于能听见灯泡发出的嗡嗡声,一*在头顶旋转,像一群躲在天花板上的苍蝇似的让人不舒服。

    不想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呆太久,我加快了脚步,可屁股还肿着,根本走不快。刚走到一半,兀地飘过一股子腥风,接着耳边响起一道声音:“别往前走,有危险。”

    又是那个白裙红鞋的女鬼。

    恐惧这种感觉很奇怪,在被女鬼反复骚扰过几次之后就淡了。而且这两天我被白知秋吓得够呛,同那个魔鬼相比,这个声音平静的女鬼显然要正常许多。但不像之前那样吓得昏头昏脑,并不代表我愿意跟一个诡异的女鬼交流谈心。我毕竟是个活人。

    低着头一个劲儿往前走,也不看她,因为不想看见她满身是血的样子。

    “快回去,前面有危险。”她跟在我身后,再次开口。

    还是不理她继续往前走。突然,前面传来一种诡异的声音,吸溜吸溜的,像是有人在舔冰棒。

    狐疑地望去,前方不到一百米就是出口,大概天还没黑有微微自然光,出口附近的灯全关掉了。离出口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有两个奇怪的人。一个男人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另一个长发女人伏在他身上,头颅轻轻在他的脖子处起伏着,吸溜出声。因为背光,所以只能模糊地看见两人的黑黝黝的轮廓。

    我站定脚步:“什么人?”

    听见声音,黑暗中那个女人警觉地抬起头,像青蛙一样四肢趴在地上,几下子转过身。喉咙里发出了狗狗发起攻击前那种嘶哑的声音:“额……”

    觉得不妙,我往后面退了几步,将包包移到胸前准备抵挡袭击。但随后,那个女人像是被什么吓到似的,突然手脚并用飞快地跑了起来,动作敏捷得像只猿猴。冲到墙边,身体一下子消失在一扇侧门中。

    身后的女鬼不知何时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附近只剩下那个躺在地上的男子,我不敢近前,弯下腰小声问:“你没事吧?”

    他没回答,也没动。

    忽然有人冷笑着道:“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却让你吓跑了。”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哆嗦,猛地一转身就看到泰莉莎站在我身后。一身套紧身的皮衣皮裤,前|凸|后|翘。胸前波涛汹涌,里面的东西仿佛随时能从光滑的皮衣里面蹦出来。再配上精致的卷发,暗黑的眼影,暗红色嘴唇,恍若黑暗的战斗天使。

    27第七章

    知道她讨厌我,我也就懒得用热脸贴她的冷屁股,沉默着没说话。

    她并不在意,越过我走到地上那个男人跟前,弯腰揪起男人的头发,毫不费力地将男人的身体拖起,又朝这边走来。

    看清那个男人的样子,我的胃激烈地翻滚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差点就冲出来,急忙捂住了嘴巴。

    他整个脖子都裂开了,似乎是被什么凶猛的动物用力撕扯过。裂开的地方一片参差不齐的狼藉,凌乱的肉里能看到几丝淡淡的血液。头颅完全歪到一边,仅靠一块薄薄的皮同身子相连。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还保持着惊恐时大呼的样子。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身上穿着保安制服,身体软绵绵地挂在泰莉莎手上,像一个破碎的人偶。

    “你命真大,那东西竟然不咬你。”泰莉莎侧过脸望着我,眼里的瞳孔兀地扩大,侵占了所有眼白的空间,黑黝黝的仿佛两颗黑曜石,又陡然缩成正常大小,“记住,今天你从地下停车场路过,什么都没看见。”

    然后拖着那具尸体从我身体走了过去,那男人的手甚至擦到了我的脚背。针扎似的向后一跳,小声道:“他是停车场值班员吗?我想应该报警。”

    猛地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我:“你不受我催眠的影响?”嘴里突然扯起一抹诡异的浅笑,“终于找到杀你的正当理由……”

    话未说完,身影已掠了过来。左手一把捏住我的脖子,将我高高举起,狠狠地推向后面的墙。眼眸充斥着剔透的红色,异常地妖艳妩媚,即使那是一种肃杀的颜色。

    呼吸里全是她身上浓浓的香水味,而这味道让我的头很晕。脑子因为突然缺氧,有种不受控制的昏沉。双脚难过地绷直了脚背,心里清楚下一秒自己就要命丧于此。

    就在死亡的冰冷开始吞噬我身体的时候,泰莉莎的笑容突然凝固在了脸上。因为一只黝黑的爪子由背后穿透了她的身体,从她胸前伸了出来,尖锐的爪尖正对着我的方向。鲜血汹涌从她光滑的衣服上滚落,一着地颜色就迅速变深发紫。

    她惊讶地低下头看着伤处,似乎不敢相信。掐住我脖子的手一松,我陡然向下坠去,靠着墙坐在地上。

    想跟她身后的墨九打招呼,喉咙里却发出一串激烈的咳嗽。

    墨九样子很奇怪。头和身体还保持着人形,手却变成了一双黑乎乎毛茸茸的爪子。

    泰莉莎动弹不得,恶狠狠地露出了两颗獠牙:“谁……”话音未落,她的口里猛吐出一口紫红色的液体。

    因为墨九转动手腕,让爪子在她的胸前重重地转了一圈。再随手一扔,将她扔到一边。然后嫌弃地咧咧嘴,将爪子上紫黑的液体甩了甩,嘴里嘟囔着:“最讨厌吸血鬼,一群装着死人血的臭皮囊。”

    胸前多了一个巨大的透明空洞,艰难地爬起身。泰莉莎双手撑地,发出了野兽般的威慑声:“呵……你是谁?”

    墨九望向她,笑了起来,笑得像个贵族似的优雅,几乎让人看不出来他是那只一见我就问我讨要报酬的妖怪:“此间主人。”他回答,“你来我地盘多日,还没向我晋见呢。”

    泰莉莎一怔,艰难地站起身,顾不上胸口的大洞还在慢慢合拢,单脚后侧,屈膝颌首:“您好,东方的墨大人。我是辛摩尔长老泰莉莎,住在易道先生家中。”

    口气很恭顺,似乎还带着很大程度的谦卑。

    “为什么要杀她?”不知怎的笑脸忽然收了起来,墨九淡淡道。

    泰莉莎欠了欠身子:“为了避免我族受到伤害,人类不能知道我族的存在。”

    “你早就来了,却等她看到一切才动手。别当我不知,你借刀杀人不成,便想亲自动手。”眉毛一扬,“她是我的人,受我庇护,再有非分之想,易道护不住你。”

    英俊脸庞上的姿态高傲得不得了,根本没顾忌到对方是个超级大美妞。爪子不知何时已变回人手的模样,只是右手远远地离身体抬着,好像怕上面紫红的血液弄脏自己病号服。

    可泰莉莎似乎并不在乎这点,声音更加诚惶诚恐:“是的,墨九大人,谢谢大人准许我在这座城市狩猎。”

    “走吧。”墨九摆摆手。

    闻言,泰莉莎身影一闪,卷起地上保安的身体不见了踪影,地上遗留的斑斑血迹已完全变成了墨黑的颜色。

    “哎呀呀,竟用手碰她,失策失策。”墨九没有朝我看上一眼,便低头掏出纸巾擦手。

    我只能自己扶着墙站起身:“墨九,泰莉莎是不是吸血鬼?”

    “是。”

    “你准她在这里狩猎,意思是准她杀人吸血?”

    “是。”

    “那怎么行?你准她杀人?听你刚才和她说的的,你是,”想了几个词都不妥,把小时候常看的电影里的名词说了出来,“你是这座城市的妖怪扛把子吧,难道不应该保护这里的人?”

    偏头看着我,目光里有些不屑:“战争,谋|杀,贩|毒,人口拐卖,巴拉巴拉,这些都是人做的事。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命盘,因果报应,死活由天定,我不能管也不想管。血族虽不讨喜,但血族只为谋生吸血,为什么不准?”

    喉咙发干:“墨九,你歧视人类。”

    他颇为得意地微微挑眉:“当然,我们妖怪比人类高尚多了。”

    “那为什么总在危机时刻救我?”我压低声音问了他一句。

    “哎呀呀,说的什么话,我们是朋友嘛。”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转身朝出口走去,“至于为什么总在危急时刻救你,原因很简单,这种时候出现你会更感动,能付我更多报酬。说起来你已欠我很多报酬了呢,小平凡。”

    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后,却追不上他的脚步:“墨九,你很奸耶。”

    “彼此彼此,你答应给我的报酬也从没兑现过,别想赖账。今天又救你一次,便拿一辆霸道,五万块钱做酬谢。”

    尖叫出声:“啊,你敲诈!”

    停住脚步扭头看着我,一本正经:“车是因为你被拆的,”撩起衣摆,露出了贴着纱布的肚子,“伤也是因为你受的。”

    “活该,”债多不怕还,几十万的债对于我来说和几十块没什么两样。我并不怕他勒索,只是觉得很稀奇:“妖也会受伤住院?”

    “易道那老化石打得太狠,”一脸骄傲,微微撅嘴,“不过他更惨,哼哼……”

    听到他说起易老板,我默然。白知秋曾对我说过一句话“以为你那虚弱的不死老板能帮你?”,他神通广大,连易道不是人都知道。这样一只魔鬼,我怎么跟他斗?

    走到出口处,墨九拍拍我的头:“送你到这,剩下的路自己走,让护士看到我乱溜达会挨骂的。”

    心情不太好,“哦”了一声算是告别,自己低着头往前走。

    “小平凡,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他在身后道。

    转身,他嬉笑着看着我:“不要多管闲事,不要同厉鬼说话,很危险呐。”

    方怡住在城南的小公寓,一间70平的小房子。这是白老头给她买的爱巢,像这样的爱巢白老头在各地有很多个。

    晚上方怡在浴室洗澡,我裹着厚厚的棉睡衣,穿着她的大奶牛拖鞋坐在电脑前上网。

    “咔嗒……”一阵风起,掀倒了手边的牛奶盒,奶白色的汁液淅淅沥沥地滴在方怡心爱的大笨猫地毯上。

    我赶紧拿了块抹布吸水,刚蹲下,发现落地窗帘下面露出一双穿着凉皮鞋的脚。

    是那个女鬼,虽然她白天善意地提醒过我,但想起墨九说的话,我没有言语。

    似乎很快意识到了我的心态,她躲在窗帘后道:“我吓着你了?”声音很轻,但很清晰。

    我还是没出声。

    见我不跟她说话,她叹了一口气:“我实在没办法。刚发生车祸的时候,我的魂魄就离体了,雪为了救活我做了很多事。我不放心他,一直呆在他身边保护他,照顾他。”

    我继续沉默,连抬头都不愿。

    她不以为意,自言自语地说了下去:“雪一心想帮我复活,开始我担心他会疯掉。但过了几年,有时候我竟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能用身体的眼睛看着他。我想他的方法是有用的,再过一阵子,说不定我真能死而复生。”

    “可最近有东西在追杀我,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幸好有感觉,几次侥幸在那东西到来之前躲起来。不过那东西迟早会找到雪,会杀了他。我想,一定是我和雪使用复生之术要遭天谴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比起复生,我宁愿他好好活着。也许把我的身体烧掉,他就安全了,请你帮我带个话吧。”

    “干嘛不自己跟他说。”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藏在窗帘后的身体一抖:“我办不到。”

    “为什么?”

    “他只能看见我没有生命的身体,看不见我……”那双脚忽然散了,在说完这句话后。

    原先站立的地方只剩一股微腐的腥风在扑腾扑腾地吹,掀得窗帘上下翻滚。背后门卡啷一声轻响,方怡擦着头发走进来,立刻发出一身尖叫:“我的宝贝儿毛毯!”

    我吐吐舌头。

    一阵雨滴刷刷地打在玻璃上,外面下雪粒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好写,争取冲到首页科幻频道月榜去。

    28第八章

    据说雪的夫人正处在深度昏迷中,跑到任何一个男人面前对他说:“你还活着的老婆让你把她的身体烧了。”人家头一个反应肯定是一巴掌把我扇飞。

    带这句话说起来简单,办起来难。若是撂挑子不管,那女鬼又苦苦纠缠。怎么办才好呢?我想到牙疼也没想出答案。

    正在烦恼,雪主动给方怡打电话,让她叫我回店里上班。易道给我放了假,还给我许多补助。雪可不地道,不光扣了我两天工资,见我没住院才三天就催我回店,还说再旷工他就要另外请人了。

    气温持续走低,连续五天没有一个晴朗的天气。又断断续续下着冻雨,灰色的天空灰色的街,半死不活的气候,连带着人也有气无力的。下午六点冒着冻雨郁闷地到了ve,一推开门小慧就着急地道:“白霖,客人点了kopi luwk,打老板电话没人接。你看着店,我去老板家里找他。”

    kopi luwk,俗名猫屎咖啡,顾名思义就是用麝香猫粪便中未消化的咖啡豆制成的咖啡,世界顶级咖啡之一。近几年由于人们的追捧,kopi luwk的价格不断攀升。各大咖啡店也应市场需求,纷纷推出了几十元到上百元不等的kopi luwk。其实上,只有苏门答腊高原海拔1000米以上出产的野生kopi luwk才是真正的猫屎咖啡,一年也就产那么数斤,往往刚上市就被有路子的人一扫而空供私家食用。寻常咖啡店卖的kopi luwk不是家养麝香猫被逼着狂吃咖啡豆拉出来的劣品,就是加香料炒出味道的咖啡。

    在我经济还宽裕的时候,曾经发神经地尝遍了这座城市所有咖啡店卖的kopi luwk,发现其他店的kopi luwk全是水货,只有ve咖啡店的还有那么几分意思。后来在诸多兼职单位中选择ve打工,恐怕也和几年前在他家喝过不错的咖啡有关。

    也不知雪走了什么门道,能弄到正宗kopi luwk,数量不多只有几袋,被他当宝贝似的收着。因为卖价比别的店贵,一千元一杯,识货的人又不多,一个月也就能卖出去两三杯。平常要是有顾客点这种咖啡,雪会亲自动手煮,绝不假手于店员。

    因为记恨雪对我这个伤员的刻薄,我心念一动拉住小慧:“别去了,我来煮。”

    “啊?”小慧一怔。

    “要是客人等不了,我们的小费和提成就飞了。”冲小慧眨了一下眼,“想不想尝尝kopi luwk?”

    偷吃而已,小慧心照不宣地笑了。

    特意多煮了半壶,一杯给客人,我和小慧各分半杯。刚喝一口小慧就吐了出来,皱眉眉头道:“什么玩意,又稠又腥又苦,比中药渣子还难喝。”

    这玩意很多人喝不惯,我笑笑,慢慢地品了一口。只觉得润滑浓郁,香甜可口,全身上下所有毛细孔都透着那么一股子满足。对小慧道:“真好喝,你要嫌苦,以后等我发财了请你喝blck ivory coffee ,比kopi luwk还好喝。”

    “品尝不来,你自己享受吧。”小慧吐着舌头漱口去了。

    正好,剩下的咖啡都是我的了。开开心心将她的咖啡倒进我的杯子,正要接着品尝,耳旁兀地响起雪的声音:“blck ivory?上市,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抬头一看雪站在柜台外,金黄|色的头发乱成了一团,嘴唇干裂。眼神冷得像冰,眼眶深深地陷了下去。眼底青幽幽的一片,浮着两条青筋似的。身上的黑毛衣皱巴巴的,西装裤上沾着几滴( 易道堂吉祥饰品店 http://www.xlawen.org/kan/23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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