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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口（全本）》
1.枪口（1）
枪口近距离地对着太阳||穴击外商颂猜应声倒下。***命案现场找到颗子弹壳，确定是从警用枪支出的。几年前，市检察院干警曾丢失支枪是不是这支枪出的呢？死者是在三江投资房地产的外商，案件不同寻常了，社会的舆论哗然，质疑本市的治安环境。＼＆quot；天罡同志，外商在我市被暗杀，涉及我市的形象，严重地影响招商引资……＼＆quot；
市委常委、政法委程书记表严肃，他约见公安局局长，看得出来三江市委对此案的重视，＼＆quot；你们要尽快破案，消除该案的负面影响。＼＆quot；
＼＆quot；请市委放心，请程书记放心，我们将全力破案。＼＆quot；
明天罡表态，也是向前任公安局局长表态。程书记指示公安局局长亲自挂帅破案。走出市委大楼，明天罡心沉重地回到市公安局，政法委书记亲自过问此案并面命，从未有过的压力忽然像山一样压下来，作为新任局长的明天罡感到责任重大。命案生在月日的晚间，外商颂猜在回酒店的路上遇害。他是一个人步行进入一条小街，去吃当地风味儿的荞面铪铬，那里有一家老崔头恰铬馆，专做传统荞面面食，这个泰国商人吃上了瘾。晚上在九点钟左右，他吃完荞面拾络，打着声音很响的饱嗝，像他的家乡芭堤雅山中一种鸟叫，引得有个路人好奇地回头望他一眼。正是这一眼给警方后来破案提供了重要线索。一辆轿车从颂猜的身边开过，沉闷的砰的一声，泰国商人倒下了，车迅速开走。路人迟疑片刻，走过去，见有人中枪立即报警。按惯例，公安局成立了＼＆quot；＼＆quot；专案组，明天罡任组长，刑警支队队长欧阳志学任副组长，成员有重案大队队长戴涛、副大队长翁力、中队长罗红泥等人，几乎是汇集三江市公安局的全部刑侦精英。强大的破案阵容，表明市局对此案的重视程度。刑警分四路人马，任务是以人找人，以车找人，以枪找人，还有一组排査被害人的关系人。＼＆quot；欧阳，你到颂猜的合作单位去了解况……＼＆quot；
明天罡说。龙飞房地产公司招商引资引来颂猜，他们是最清楚合作伙伴的，警方必须弄清这个泰国商人的况，＼＆quot；他们合作的细节都要了解清楚，详详细细地了解。＼＆quot；
＼＆quot；是，明局！＼＆quot；欧阳志学道。＼＆quot；好！＼＆quot；明天罡说，＼＆quot；戴涛他们继续走访案现场，寻找新的目击证人。＼＆quot；
欧阳志学带上朱大兵去了龙飞房地产公司龙飞大厦。楼市的＼＆quot；寒冬＼＆quot；使这家公司的高层表浮现霜色，总经理龙宝润说：＼＆quot；雪上加霜啊！我们合作的项目还在建设中，外商颂猜一死，计划月份他们注人的万恐怕要泡汤。＼＆quot；
警方理解企业老总的心，同道：＼＆quot；你们的合作受影响……＼＆quot；
＼＆quot；何止影响啊！＼＆quot；龙宝润苦着脸，＼＆quot；我们公司跟泰商共同开的山上屋项目，总投资4。5亿，他们出资4。5亿，后续资金尚未到位。唉，房子没封顶呢，忽然出事，坑人嘛！＼＆quot；＼＆quot；请龙总给我们介绍一下你们合作的过程。＼＆quot；
欧阳志学说。＼＆quot；这对破案有帮助？＼＆quot；龙宝润问。警方只是说需要这方面的信息。＼＆quot；好，我先说说颂猜吧。＼＆quot；
龙宝润说龙飞房地产公司是三江四大房地产公司之一，素称＼＆quot；四大天王＼＆quot；，也有人称他们是房产大鳄。王也好，鳄也罢，三江房地产四分之一天下属于龙飞房地产公司。＼＆quot；我们向海外展，目标选择了泰国著名旅游城市芭堤雅，在那里我结识了富翁颂猜，他的红东方集团专做红木生意，为我们开的高档别墅做配套家具……合作了几年，我们回国搞房地产，颂猜表示想到中国展，请我们帮他选项目。当时正逢我市大力招商引资，我想到资金雄厚的红东方集团，于是动员颂猜来三江投资房地产。颂猜参与白狼山的一块土地拍卖中标，他提出跟我们公司合作开房地产，最后达成我们公司出资万，红东方集团出资3。2亿，共同开。＼＆quot；
＼＆quot；你们的工程进展到了什么程度？＼＆quot；＼＆quot；噢，计划月第一期完工，而颂猜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我们的工程怎么办啊！＼＆quot；警方接下去问：＼＆quot；颂猜经常待在三江？＼＆quot；＼＆quot；经常，很少回国。＼＆quot；
2.枪口（2）
＼＆quot；最近回国了吗？＼＆quot；＼＆quot；上个月中旬回去了一次。＼＆quot；
＼＆quot；一个人回去的吗？＼＆quot；龙宝润说颂猜是一个人回泰国的，半个月后就回来了。＼＆quot；他一个人回来的？＼＆quot；欧阳志学问。＼＆quot；一个人。＼＆quot；
＼＆quot；颂猜回来后，一直待在三江？＼＆quot；＼＆quot；是。＼＆quot；
欧阳志学问龙宝润：＼＆quot；颂猜平常住在哪里？＼＆quot；＼＆quot；天歌酒店。＼＆quot；
龙宝润像是在说住在酒店的理由，＼＆quot；天歌酒店的条件好一些。＼＆quot；
＼＆quot；他的办公地点呢？＼＆quot；＼＆quot；公司为他提供了办公室，在我们大厦的二十层。＼＆quot；
龙宝润介绍道，＼＆quot；天歌酒店也有间办公室，他两头办公。＼＆quot；
＼＆quot；他一个人办公？＼＆quot；欧阳志学的问话龙宝润没听明白，欧阳志学解释道：＼＆quot；泰方有几个人跟颂猜办公？＼＆quot；＼＆quot；只他一个人，自始至终他一个人。＼＆quot；
＼＆quot；噢，自始至终。＼＆quot；
欧阳志学问，＼＆quot；他懂汉语？＼＆quot；＼＆quot；会一点儿，不怎么熟练。＼＆quot；
龙宝润说，＼＆quot；为方便工作，我们给他配了一名翻译。＼＆quot；
＼＆quot；请您介绍一下翻译的况。＼＆quot；
＼＆quot；她叫温暖，岁，毕业于三江师范大学外语系……＼＆quot；
龙宝润本来介绍得很详细了，却还说，＼＆quot；具体况公司人事部清楚，可叫他们向你们介绍。＼＆quot；
欧阳志学想，颂猜的翻译是必须走访的人物，不过不是现在，他说：＼＆quot；颂猜与什么人结过怨吗？＼＆quot；＼＆quot；唔，＼＆quot；龙宝润想了想，说，＼＆quot；不会与什么人结怨啊！他一个泰国人，在我们这里投资做生意，怎么会和谁结仇怨呢？＼＆quot；＼＆quot；龙总认为他没仇人？＼＆quot；＼＆quot；按道理说，没有。＼＆quot；
龙宝润说。＼＆quot；龙总对颂猜的遇害怎么看呢？＼＆quot；欧阳志学问。龙宝润略作思索，说：＼＆quot；也许是一次意外，比如打劫……哦，你看我在圣人面前卖字，在刑警面前胡乱猜测。＼＆quot；
欧阳志学笑笑，表示对他谦虚的尊重，说：＼＆quot；您说的不无道理，外商可能成为不法之徒劫财的目标。龙总，我们想看看颂猜的办公室。＼＆quot；
＼＆quot；我送你们去。＼＆quot；
龙宝润热地说。＼＆quot；您忙着吧，派个人带我们过去就好。＼＆quot；
欧阳志学说。＼＆quot；那好，我马上安排人。＼＆quot；
龙宝润说。从颂猜吃荞面恰铬的小饭馆到下榻的天歌酒店，大约有一站地的距离。这条街过去有一家叫宾宴楼的餐馆很出名，经营清、新、脆、嫩的京菜，所以此街叫宾宴街。房子大都是清末民初的青砖青瓦房，低矮的房子仍开着买卖门市，服务对象主要是平民，几家小餐馆中有一、二、三，即一元两元三元菜；也有十元吃饱的自助……外国富商走人这条街，定然引人注目。＼＆quot；我们从小饭馆开始。＼＆quot；
戴涛说。两个刑警走入老崔头饴铬馆。＼＆quot；二位老板，请！＼＆quot；服务员在清闲时刻见有客人来，热自不必说，＼＆quot；吃点什么？＼＆quot；两位刑警对视了一下，戴涛说：＼＆quot；我们是市公安局刑瞀队的，你们老板在吗？＼＆quot；＼＆quot；在。＼＆quot；
服务员朝楼上示意。一个狭窄楼梯斜上二楼，是那种经过改造的跃层建筑。＼＆quot；请叫他下来。＼＆quot；
刑警说。服务员去叫人，刑警想老崔头恰恪馆的名字。如今饭馆，以店主的名字命名的很常见。如田妈手擀面、孙嫂酱鸡手、二傻子骨肉王……这个老崔头？一个年纪很轻的女子走过来，说：＼＆quot；警官同志找我？＼＆quot；＼＆quot；你是老板？＼＆quot；刑警惊异道。＼＆quot；是啊，有什么问题吗？＼＆quot；刑警问：＼＆quot；店名，老……＼＆quot；
饭馆女老板得意地笑着说：＼＆quot；你们看我不是老崔头？其实我就是老崔头，你们说，老崔头非得是男人吗？我的确姓崔。＼＆quot；
面前的崔老板不简单了，明明是个女人，一个长相不难看的女人，干吗称自己是老崔头。戴涛无暇多想开门见山道：＼＆quot；不好意思，打扰崔老板，向你了解一些况。＼＆quot；
＼＆quot；小飓，沏壶茶来＼＆quot；崔老板接着问，＼＆quot；警官想问捨请讲。＼＆quot；
＼＆quot；有个外国人经常来你这里吃饭？＼＆quot；刑警问。＼＆quot；嗯，有一个人。＼＆quot；
崔老板收敛了笑容，望着刑警说，＼＆quot；他不是被人枪杀了吗？＼＆quot；栓＼＆quot；是。＼＆quot；
刑警说，＼＆quot；我们正是为他的案子来找你。＼＆quot；
3.枪口（3）
＼＆quot；找我？＼＆quot；＼＆quot；了解他在这里吃饭的况。***＼＆quot；
她迷惑地直愣愣地望着刑警。＼＆quot；你对他的印象怎么样？＼＆quot；刑警问。＼＆quot；很好，一个随和的老外。＼＆quot；
崔老板说。＼＆quot；他没跟人吵过架吧？＼＆quot；崔老板说，＼＆quot；他人面团（性格柔软）似的，会跟谁吵架？＼＆quot；崔老板认识颂猜是他来的第二次。颂猜用不流利的中国话说：＼＆quot；有酸菜卤吗？荞面馆铬酸菜卤好吃。＼＆quot；
崔老板惊讶地说：＼＆quot；酸菜卤当然好吃，可惜不是季节。＼＆quot；
＼＆quot；季节？＼＆quot；＼＆quot；东北腌酸菜要在秋天，所以冬天才能吃到。＼＆quot；
崔老板给他解释，＼＆quot；夏天吃的酸菜是用醋泡的，皮条（不酥脆）口感不好。＼＆quot；
＼＆quot；唔，是这样。＼＆quot；
＼＆quot；想吃正宗酸菜你得冬天来。＼＆quot；
＼＆quot；没有酸菜，黄瓜卤也成。＼＆quot；
颂猜说。本来崔老板想向老外推荐黄瓜卤，他自己却要上啦。吃荞面饴铬，拌的最佳卤子当然就是酸菜和咸黄瓜。＼＆quot；他很懂。＼＆quot；
崔老板向刑警说，＼＆quot；他简直就像在东北生活过多年，懂得很多咱们这里的风土人。＼＆quot；
＼＆quot；哦，是吗？＼＆quot；戴涛觉得崔老板很爱谈这些，就没打扰，让她继续说下去，＼＆quot；举个例子。＼＆quot；
＼＆quot；他会说老掉渣的歌谣。＼＆quot；
崔老板说。＼＆quot；歌谣，什么歌瑶？＼＆quot；＼＆quot；抬木号子。＼＆quot；
她说。戴涛惊奇地看着崔老板，她也就三十出头，怎么知道颂猜说的歌谣是劳动号子，而且知道是抬木号子？三江地区在世纪二三十年代，白狼山里有木帮，这些号子是他们抬木头时喊唱的：原木粗又长，噢嘿哟嘿哟！一同把肩上，噢嘿哟嘿哟！步调要整齐，噢嘿哟嘿哟！大家用力量，噢嘿哟嘿哟！一不要你慌，噢嘿哟嘿喲！二不要你忙，噢嘿喲嘿哟！老牛拉车，噢嘿哟嘿哟！要个稳当，噢嘿哟嘿哟！＼＆quot；颂猜的前辈人好像在我们这地方待过似的，他啥都知道。＼＆quot；
崔老板感慨道。刑警同样感慨，一个泰国人怎么知道这些，难道他的父亲、爷爷来白狼山当过木帮？＼＆quot；他不只懂这些，吃也特懂，尤其吃鱼。＼＆quot；
崔老板说。吃完荞面饴铬黄瓜卤子第二天，颂猜又来了，要吃鱼。＼＆quot；您吃什么鱼？＼＆quot；崔老板问。＼＆quot；打好鱼来，大马哈来，叉海参呀……＼＆quot；
（满族民歌《跑南海》）颂猜往下说的是吃鱼谙语：鲫鱼肚，重重嘴，鳌花身子鲇鱼尾，胖头的脑袋味最美，湖鲫吃脊肉，红尾美味在汤水。说到吃生鱼宴，崔老板立马转到凶杀案上，说：＼＆quot；那天老外是吃完荞面恰恪从这儿走的，说是给人杀死在半路上。＼＆quot；
＼＆quot；那次吃饭，也就是颂猜最后吃的那顿饭，现有什么异常吗？＼＆quot；戴涛问。＼＆quot；没有。＼＆quot；
崔老板记得颂猜那天胃口特别好，吃了一海碗荞面饴铬，还要了碗煮馀铬的汤，嘴里还嘟哝着原汤化原食。＼＆quot；在你这儿吃饭时他没跟什么人接触？＼＆quot；刑警问。＼＆quot；嗯，有个漂亮的女人陪他来过两次。＼＆quot；
崔老板多少有些妒意，＼＆quot；开始我以为她在傍大款呢，后来才弄明白，是他的翻译。＼＆quot；
中队长罗红泥这路刑警走访报案人。报案人叫泥鳅，是位作家，自称是江漂。＼＆quot；那个夜晚，空气中充满凶杀气味。＼＆quot；
泥鳅用文学语叙述道，＼＆quot；我听见很怪的声音后回过头，见一辆轿车紧贴着一个路人开过去，说时迟那时快，车上的人一枪将那个人击倒，而后迅速逃离现场。＼＆quot；
颂猜步行回酒店，回味碎肉黄瓜卤，葱花味很浓，让他想起家乡的咖喱，虽然辣的味道不同，但都是辣得痛快。汽车开过来时，附近没有行人，刚才擦肩而过的泥鳅已经走远。车窗玻璃落下时，一支装有消音器的枪口几乎是紧贴着他的太阳||穴击。泥鳅的出租屋充满芹菜味道，大概芹菜降价了，他连吃了几天芹菜。尽管吃得单一，却丝毫没影响他讲述凶案现场的生动，他说：＼＆quot；枪响后，一个人轰然倒下去。我跑过去，见他头向外汩汩涌着血，一双未凝的眸子怅望夜空……＼＆quot；
＼＆quot；当时他还活着？＼＆quot；刑警问。＼＆quot；嘴唇微动……＼＆quot；
泥鲍恍惚，他给吓呆了，只在影视剧中见过枪杀的场面。＼＆quot；听到他说什么了吗？＼＆quot；刑警问。＼＆quot；没有。＼＆quot；
4.枪口（4）
泥鳅游动一下，内心因回忆凶杀场面而震撼。他写过侦破小说，也有枪杀场景，虚构总让人坦然叙述节。＼＆quot；是一辆什么车？＼＆quot；刑警问。＼＆quot；牌子不知道，流线型。＼＆quot；
泥錄对车不感冒，从不在意这些移动的铁壳子。＼＆quot；车牌号呢？＼＆quot；刑警又问泥鳅说天黑未看清。＼＆quot；你对这辆车还有什么印象？＼＆quot；刑聱继续追问，希望找到一点线索。有什么印象吗？作家泥鳅的第一印象：这场凶杀做得干净利索，中枪者倒下后，汽车迅速逃离现场。＼＆quot；全职杀手所为，蓄谋已久。挺好的素材，我准备写部小说。＼＆quot；
泥揪说。罗红泥决定离开，再下去恐怕作家要反过来采访他了。作家写小说需要素材。＼＆quot；请问死者是外国人吗？＼＆quot；不出刑警所料，泥鳅问。＼＆quot；对不起，案子正处于侦破阶段，不便透露死者况。＼＆quot；
罗红泥借故回绝，并且迅速离开。＼＆quot；罗队，我们下步……＼＆quot；
专案组命令罗红泥小组通过找车再找人，接触目击者，是此次行动的第一步，泥嫩是目前唯一的目击者，还有没有其他目击证人呢？＼＆quot；我们继续找车。＼＆quot；
罗红泥说。＼＆quot；泥揪没有提供关于车的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车牌号、颜色都没看清，甚至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车。＼＆quot；
小韩说。＼＆quot；不过，还是有了些线索，说那辆车是流线型的。＼＆quot；
罗红泥说。小韩说那可难啦，三江市流线型的车蚊子一样多，从哪儿找起呀？罗红泥已经想好，到案现场去，最理想的就是在那条街上能找到监控录像装置，调取颂猜遇害那一时间段进出宾宴街的流线型车辆。他说：＼＆quot；找装有室外监控录像的单位。＼＆quot；
宾宴街商家店铺不少，却没一家银行，大的宾馆也没有。刑警找到-家叫红枣的酒吧，门前装了录像设备。＼＆quot；我们看一下月日晚间点到点的录像。＼＆quot；
罗红泥说。红枣酒吧提供了录像给警方，罗红泥他们一段一段地看，竟没现有什么流线型的车。＼＆quot；我们装这个录像设备，目的是监控酒吧门前两三米范围，所以街上经过的车录不上。＼＆quot；
红枣酒吧主说。出了红枣酒吧，罗红泥沿街走下去，再也没现装录像设备的店铺。看来通过监控录像找车行不通。罗红泥走到颂猜遇害现场，虽然地面的血迹已经清洗掉了，但他仍能确定那个位置。他向四周看了看，眼去年老客金店在一天凌晨被盗，罗红泥负责侦办此案，破案后他建议店主装上监控录像设备，如果装了，老客金店离案现场最近，也许能有线索。＼＆quot；呵，罗警官！＼＆quot；＼＆quot；项老板，你好！＼＆quot；罗红泥说。＼＆quot；请请，里边坐。＼＆quot；
项老板把刑警们让到里间。房间宽敞明亮，有一束阳光射到他的金手链上。＼＆quot；项老板，录像设备装了没有？＼＆quot；罗红泥问。＼＆quot；装了装了，你说完我马上就装上啦。听您的话没错，去年多亏您……救了我的店啊！＼＆quot；应该的，这样的话罗红泥用笑来说的，相信精明的项老板能会意。罗红泥问：＼＆quot；你们金店晚间经营到几点？＼＆quot；＼＆quot；点。＼＆quot；
＼＆quot；月日几点闭店？＼＆quot；刑警问。项老板说：＼＆quot；正常打烊。＼＆quot；
＼＆quot；室外的录像小时开着吗？＼＆quot；＼＆quot；是。为了防止盗窃。＼＆quot；
罗红泥说：＼＆quot；项老板，我们看一下月日的全天录像。＼＆quot；
＼＆quot；可以。＼＆quot；
项老板亲自取来录像资料。＼＆quot；我们的人走访你时你没说？＼＆quot；罗红泥问。＼＆quot；我才想起来。＼＆quot；
项老板说，＼＆quot；其实那辆车我也看见啦，虽说一走一过，正巧有盏灯照到了车开走的背影。＼＆quot；
＼＆quot；噢！是辆什么车？＼＆quot；＼＆quot；灰色宝来。＼＆quot；
＼＆quot；车牌号看清没有？＼＆quot；＼＆quot；嗯，记住了后三位，是。＼＆quot；
项老板说。无疑，除了作家泥揪，第二个目击者出现了。＼＆quot；车子看上去很新。＼＆quot；
项老板说。金店的录像里是有一辆新宝来通过，由于是侧面录像，看不见枪击过程，加之录像设备质量一般，图像模糊。不过这段录像也有价值，刑警带回专案组做详细分析。四找枪这一组复杂一些，现场勘查只能确定凶手使用的枪支型号，其他线索一点都没有。颂猜被近距离击穿脑部，子弹壳在现场找到，经专家确定是一支警用七七式手枪。对于枪的来源，专案组初步判断有几种可能：司法人员丢失了枪支，犯罪分子使用了这支枪；司法人员作案；黑市买到的枪支。什么人使用警枪？凶手熟练使用枪支，自备交通工具，作案时沉着冷静，表现出职业杀手的特征。三江市犯罪嫌疑人的信息库中，没有符合条件的人。有一个叫张海的人，曾经持枪贩毒，被判无期徒刑，现正在监狱里服刑，不具备作案时间。＼＆quot；你们去检察院……＼＆quot；
5.枪口（5）
七年前检察院一名干警丢了支手枪，至今没有找到。是否就是这支枪呢？明天罡说：＼＆quot；也许是这支枪出现了。＼＆quot；
＼＆quot；丢枪的是谁＼＆quot；翁力没有参与破那个枪支丢失案，不太了解。＼＆quot；马光辉。＼＆quot；
明天罡说。翁力带刑警去了检察院，接待他们的是政治处万主任，他们彼此熟悉。＼＆quot；马光辉在。＼＆quot；
万主任说。＼＆quot；他现在做什么？＼＆quot；＼＆quot；出事后，被撤侦查科科长职务，安排他做后勤工作。＼＆quot；
万主任几分惋惜道，＼＆quot；当时他是反贪局一员大将，侦办过几起**大案。可就在上级考察准备提拔他做反贪局副局长的关口，丢了枪，受到处分，一落千丈。＼＆quot；
谁听了都惋惜。身为侦查科科长竟然丢了枪，至今未找到。＼＆quot；开始做机关食堂的管理员，后来机关成立招待所，他又去当所长到现在。＼＆quot；
万主任说。＼＆quot；我们想跟他谈谈。＼＆quot；
翁力说。＼＆quot；恐怕困难。＼＆quot；
＼＆quot；困难？＼＆quot；万主任说马光辉人变了，原来很活泼的一个人，现在沉默寡，很少和外界接触。＼＆quot；因为丢枪？＼＆quot；＼＆quot；可以这样说。＼＆quot；
万主任说，＼＆quot；丢枪的事改变了他的性格，也改变了他的全部生活。妻子跟他离了婚，带女儿改嫁外地。＼＆quot；
＼＆quot；没再成家？＼＆quot；刑警问。＼＆quot；他的状况引起组织的关注，我代表院里同他谈过，他反反复复一句话，一定要找到那支枪。＼＆quot；
万主任望着翁力，想到几年里刑警一直在找枪，问，＼＆quot；枪有线索了？＼＆quot；＼＆quot；没有。＼＆quot；
＼＆quot；没有枪的线索，跟他谈话就更困难。＼＆quot；
万主任说。＼＆quot；我们还是得跟他谈谈。＼＆quot；
翁力说。万主任安排刑警跟马光辉见面，地点在检察院的招待所。这个招待所和检察院是一个院子，一楼是机关食堂，二楼以上的四层为招待所，主要是为机关服务。也对外，朝外临街开一个门，表明对外也营业。所长室在顶楼，房间不大，满屋的花草挤满了狭小的空间。三个人谈话像是在植物温室进行，不得不分开面前的绿叶。＼＆quot；马所长，知道你彳＆mp；不愿意提起丢枪的事，可是最近生的案子杀人凶器是一支警用手枪。＼＆quot；
翁力破题开头道。马光辉用手托了下龟背竹的叶子，巨大的龟背竹占去半张板台的空间，将主人挤到一边。他在听，也在思考。＼＆quot；我们确定是警枪。＼＆quot；
马光辉抬起头，肯定地说道，＼＆quot；一定是我那支枪，一定。＼＆quot；
＼＆quot；一定广＼＆quot；隐藏七年，天，终于露面了。＼＆quot；
马光辉说。刑警不好理解了，他根据什么断定就是自己丢的那支枪呢？是不是反感我们说是瞽枪，而说气话呢？丢枪对他的伤害是致命的啊！＼＆quot；天啊！＼＆quot；马光辉重复说道。丢枪七年是天，而马光辉也是在备受折磨中度过了天吧？＼＆quot；马所长，你怎么会这样认为？＼＆quot；刑警问。＼＆quot；因为我知道枪是怎么丢的。＼＆quot；
马光辉说。＼＆quot；怎么丢的？＼＆quot；马光辉没回答，目光离开刑警，又沉馱了。＼＆quot；马所长，我们想请你介绍一下那支枪。＼＆quot；
翁力说。＼＆quot；介绍什么？＼＆quot；马光辉用抵触的口气反问。＼＆quot；是怎样一支枪？＼＆quot；＼＆quot；警枪，你们不是确定了吗？＼＆quot；马光辉生硬地说。刑警只好暂时告辞。＼＆quot；他怎么这样啊！＼＆quot；刑警高峻说。看来马光辉不只丢掉一支枪那样简单。翁力感到丢枪的事件本身还有未解之迷。比如，马光辉怎么说＼＆quot；隐藏＼＆quot；七年，为什么使用＼＆quot；隐藏＼＆quot；这个词。＼＆quot；反复无常。＼＆quot；
高峻道。＼＆quot；恰恰说明丢枪还有鲜为人知的细节。＼＆quot；
翁力说。＼＆quot；就马光辉这态度，咱们什么都问不出来。＼＆quot；
翁力想，局长明天罡命他来找马光辉，态度很坚决！并说向他汇报接触后的况。马光辉的态度让他看到明天罡局长知道比自己更多的东西。＼＆quot；我们再去找万主任。＼＆quot；
翁力说。他们重新回到政治处。＼＆quot；怎么样？＼＆quot；＼＆quot；正如你所说，的确谈话困难。＼＆quot；
翁力说。＼＆quot；丢枪这块疤在他心上，稍稍一碰就疼。＼＆quot；
万主任形象地说。＼＆quot；当年丢枪是怎么回事？＼＆quot；翁力问。万主任那时还没转业。后来分配到政治处，检察长让万主任找始终没给安排工作的马光辉谈话，宣布组织决定他做机关食堂的管理员。那次谈话万主任记忆很深刻。＼＆quot；……马光辉同志，你的意见呢？＼＆quot；马光辉凄然一笑，说：＼＆quot；组织决定，我服从。＼＆quot；
6.枪口（6）
＼＆quot；这样安排委屈了你，等有机会再做调整。＼＆quot；
万主任说。＼＆quot；只要不离开检察院，我做什么工作都行。＼＆quot；
马光辉说。万主任说丢枪的细节他不清楚，后来公安局作为刑事案件寻找这支枪，没有找到。这些都有详细的案记录。走出检察院，翁力说：＼＆quot；我们去见明局，当年他经办过这个案子。＼＆quot；
外围走访警察到颂猜生前的活动地点调查。金店老板见到了凶手作案时使用的车辆。在交管部门的配合下找到了那辆车，事却变得更加蹊跷。颂猜的办公室在龙飞大厦的第二十层，落地窗占据了房间的一整面，因此显得特别明亮，向外瞭望视野宽阔，可以俯瞰到三江市的大部分。这间办公室里只有一件物品来自泰国。一米多高的木雕大象，默默地站立在板台旁，仰着头望着主人。＼＆quot；颂猜都什么时候到这里来？＼＆quot；欧阳志学问。＼＆quot；不确定，什么时候都可能来。＼＆quot；
龙飞房地产公司办公室主任郭宇说，＼＆quot；天歌那边他还有办公室，两边都用。＼＆quot；
这个说法跟龙宝润讲的一致。刑警也只是简单看了看颂猜的办公室，什么疑点都没有。＼＆quot；他最后一次在这里办公是哪一天？＼＆quot；刑警问。＼＆quot；号全天他都在这里，和公司高层开会，龙总留他吃晚饭，他不肯。＼＆quot；
办公室主任郭宇对此印象很深。＼＆quot；公司为颂猜配了车？＼＆quot；＼＆quot；为他配辆专车，他不肯接受，从酒店到公司一般是坐龙总的车。＼＆quot；
月号开完会，颂猜坐龙总的车回天歌。欧阳志学问：＼＆quot；月号，他一个人回的酒店？＼＆quot；＼＆quot；唔，应该是。＼＆quot；
欧阳志学追问道：＼＆quot；月日晚上颂猜一个人回的酒店，还是有别人陪同？＼＆quot；＼＆quot；应该是他自己。＼＆quot；
郭宇再次使用应该是，此人的机敏显而易见。欧阳志学问：＼＆quot；你在公司什么职务？＼＆quot；＼＆quot；办公室主任。＼＆quot；
＼＆quot；公司管家。＼＆quot；
＼＆quot；嗯，吃喝拉撒的事都得管。＼＆quot；
郭宇说。欧阳志学说：＼＆quot；麻烦你找一下月日晚上开车送颂猜回酒店的司机。＼＆quot；
＼＆quot；那是龙总的司机。＼＆quot；
郭宇说。＼＆quot；把他找来。＼＆quot；
刑警说。＼＆quot；这、这……＼＆quot；
郭宇面露难色。＼＆quot；不方便找他？＼＆quot；郭宇说，要找龙总的司机，必须得通过龙总，这是公司的规定。欧阳志学问：＼＆quot；司机叫什么名字？＼＆quot；＼＆quot；邓学武。＼＆quot；
＼＆quot；找他我得请示龙总。＼＆quot；
郭宇说。＼＆quot；先不用了，＼＆quot；欧阳志学问，＼＆quot；颂猜的翻译叫什么名字？＼＆quot；＼＆quot；温暖。＼＆quot；
＼＆quot；她在吗？找她是不是也要经过龙总？＼＆quot；＼＆quot；是的，也要经过龙总，但她现在不在。＼＆quot；
郭宇说。大概找谁都要经过龙宝润，也许特殊时期公司老总出于什么考虑，下达了不准随意接受访问的命令，这也可以理解。走出龙飞大度，欧阳志学对朱大兵说：＼＆quot；我们去天歌。＼＆quot；
天歌酒店在三江市名气很大，倒不是因为酒店有多高档，而是它的来历坊间有很多传说。围绕酒店老板叶紫主要版本有三。版本一，小姐说。叶紫是三江最早到沿海地区做小姐的，积累了大量财富，回到老家开酒店。版本二，傍大款说。叶紫傍上最暴利的行业一房地产老总，给她一笔巨款〔也有人说她将那个老总弄死后携款逃回，这个说法可信程度一颗星〉。版本三，人说。叶紫现在是本市某官员的秘密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钱自然不缺。天耿酒店齑立在繁华地段，酒店投资一个多亿不说，就那个地段一般人就拿不到手。如今神秘的事多了，百姓见怪不怪，没人再去丰富酒店老板叶紫的故事了，有钱的女人多如牛毛，钱怎么来的，也没人有兴趣去说了。颂猜住在这里，是外国人，回头率多一些。酒店的工作人员对他的印象比其他房客深刻，颂猜出事轰动很大。欧阳志学他们走进酒店，工作人员先想到的豪华套间一颂猜的住处。出事后瞀方封了该房间。值班的大堂经理起身迎候道：＼＆quot；您好！＼＆quot；欧阳志学走过去时对大堂经理说，＼＆quot；我们有事向你了解，文经理。＼＆quot；
欧阳志学看到桌子上的名牌，知道她叫文静。＼＆quot；请到我的办公室谈吧。＼＆quot；
7.枪口（7）
文静说。***她的办公室在一楼，很小的一个房间，但很整洁，有一些鲜花和小摆设，是女孩工作的环境。＼＆quot；请坐！＼＆quot；文静安排完三名警察，椅子没有了，自己站着。＼＆quot；你坐哪儿？＼＆quot；刑警说。文静仍然微笑着，说：＼＆quot；没关系，我站着。＼＆quot；
＼＆quot；不好意思。＼＆quot；
欧阳志学说，＼＆quot；文经理经常值班吗？＼＆quot；＼＆quot；我的工作岗位在大厅里。＼＆quot；
她说。＼＆quot；月日你值班吗？＼＆quot；刑瞀问。文静说值班。＼＆quot；哦，泰国房客颂猜你熟悉吧？＼＆quot；＼＆quot；他住我们酒店半年多了，大家都熟悉他。＼＆quot；
文静继续道，＼＆quot；他人和蔼可亲，经常跟我们聊天，大家都喜欢他。＼＆quot；
＼＆quot；他住在这里，和什么人来往最多呢？＼＆quot；刑警问。＼＆quot；龙飞房地产公司的人。＼＆quot；
文静说。＼＆quot；谁经常来呢？＼＆quot；文静想了想，说，＼＆quot；也就是公司高层的几位老总，还有经常来关心他生活的办公室主任郭宇。＼＆quot；
说到郭宇，欧阳志学问了一句：＼＆quot；他怎么关心颂猜生活？＼＆quot；＼＆quot；问吃得怎么样，住得怎么样。＼＆quot；
文静说。＼＆quot；那个女翻译很漂亮。＼＆quot；
崔老板说。荞面恰络馆的走访还在继续。刑警问：＼＆quot；她经常陪颂猜来吃饭，还是偶尔来？＼＆quot；＼＆quot；既不经常，也不偶尔。＼＆quot；
崔老板的意思是说来就来，需要来就来，＼＆quot；他们来了，经常坐那张桌子，＼＆quot；崔老板指指靠窗户的餐桌，＼＆quot；两人说悄悄话。＼＆quot；
刑警问：＼＆quot；你怎么断定他们说的是悄悄话，而不是别的？＼＆quot；＼＆quot；声音、表。＼＆quot；
崔老板说。＼＆quot；听见他们说什么了？＼＆quot；＼＆quot；听不僅！他们说的是外语。＼＆quot；
崔老板说。刑警又问：＼＆quot；除了翻译，还有人陪他吃过饭吗？＼＆quot；崔老板说没有。＼＆quot；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quot；＼＆quot；搞房地产的吧。＼＆quot；
＼＆quot；他自己说的，还是你听别人说的？＼＆quot；刑警问。＼＆quot；他自己说的。＼＆quot；
崔老板说，＼＆quot；他谦虚地说自己是盖房子的。我想泰国人跑三江盖房子，一定是搞房地产开，啥人搞房地产？有钱人，大腕，大亨，不，大鳄，泰国产鳄鱼。＼＆quot；
＼＆quot；他说自己是盖房子的，有什么特别的人在场吗？＼＆quot；崔老板回想起颂猜第一次来吃馀恪的形：外边飘洒着春雨，生意很清淡，小餐馆空荡荡的。崔老板跟服务员闲聊，话题是饮食，说起年糕，现在很少有人蒸年糕了，一种传统的美食正在消亡。记得她小时候，一跨进腊月，三江家家淘黄米，蒸年糕、蒸豆包。东北流行一歌，与此美食有关：红芸豆，撒上面，格格做的定饭，双手捧在我跟前。吃下红豆定心丸，再吃米糕更觉黏。越黏越觉心不散，你心我心黏一团。这时候颂猜走进来，带进一股湿漉漉的凉气。＼＆quot；哈喽！＼＆quot；崔老板一愣，用她蹩脚的，或者说改良的英语打招呼。她的饭馆从开张到现在，还没来过外国食客，她认为这与土掉渣的食物有关。荞面给恪不是麦当劳、肯德基。熟悉她的人听来笑，油脂变质、变味谓之哈拉、哈喽。＼＆quot；您好！＼＆quot；颂猜道。＼＆quot；哎哟，你会说中国话呀！＼＆quot；＼＆quot；一点点啦！＼＆quot；颂猜说。＼＆quot；先生请坐。＼＆quot；
崔老板暗喜。＼＆quot；馀铬，嗯，恰恪。＼＆quot；
颂猜自自语道。崔老板随着说：＼＆quot；馀恪( 枪口（全本） http://www.xlawen.org/kan/2314/ )
《枪口（全本）》
1.枪口（1）
枪口近距离地对着太阳||穴击外商颂猜应声倒下。***命案现场找到颗子弹壳，确定是从警用枪支出的。几年前，市检察院干警曾丢失支枪是不是这支枪出的呢？死者是在三江投资房地产的外商，案件不同寻常了，社会的舆论哗然，质疑本市的治安环境。＼＆quot；天罡同志，外商在我市被暗杀，涉及我市的形象，严重地影响招商引资……＼＆quot；
市委常委、政法委程书记表严肃，他约见公安局局长，看得出来三江市委对此案的重视，＼＆quot；你们要尽快破案，消除该案的负面影响。＼＆quot；
＼＆quot；请市委放心，请程书记放心，我们将全力破案。＼＆quot；
明天罡表态，也是向前任公安局局长表态。程书记指示公安局局长亲自挂帅破案。走出市委大楼，明天罡心沉重地回到市公安局，政法委书记亲自过问此案并面命，从未有过的压力忽然像山一样压下来，作为新任局长的明天罡感到责任重大。命案生在月日的晚间，外商颂猜在回酒店的路上遇害。他是一个人步行进入一条小街，去吃当地风味儿的荞面铪铬，那里有一家老崔头恰铬馆，专做传统荞面面食，这个泰国商人吃上了瘾。晚上在九点钟左右，他吃完荞面拾络，打着声音很响的饱嗝，像他的家乡芭堤雅山中一种鸟叫，引得有个路人好奇地回头望他一眼。正是这一眼给警方后来破案提供了重要线索。一辆轿车从颂猜的身边开过，沉闷的砰的一声，泰国商人倒下了，车迅速开走。路人迟疑片刻，走过去，见有人中枪立即报警。按惯例，公安局成立了＼＆quot；＼＆quot；专案组，明天罡任组长，刑警支队队长欧阳志学任副组长，成员有重案大队队长戴涛、副大队长翁力、中队长罗红泥等人，几乎是汇集三江市公安局的全部刑侦精英。强大的破案阵容，表明市局对此案的重视程度。刑警分四路人马，任务是以人找人，以车找人，以枪找人，还有一组排査被害人的关系人。＼＆quot；欧阳，你到颂猜的合作单位去了解况……＼＆quot；
明天罡说。龙飞房地产公司招商引资引来颂猜，他们是最清楚合作伙伴的，警方必须弄清这个泰国商人的况，＼＆quot；他们合作的细节都要了解清楚，详详细细地了解。＼＆quot；
＼＆quot；是，明局！＼＆quot；欧阳志学道。＼＆quot；好！＼＆quot；明天罡说，＼＆quot；戴涛他们继续走访案现场，寻找新的目击证人。＼＆quot；
欧阳志学带上朱大兵去了龙飞房地产公司龙飞大厦。楼市的＼＆quot；寒冬＼＆quot；使这家公司的高层表浮现霜色，总经理龙宝润说：＼＆quot；雪上加霜啊！我们合作的项目还在建设中，外商颂猜一死，计划月份他们注人的万恐怕要泡汤。＼＆quot；
警方理解企业老总的心，同道：＼＆quot；你们的合作受影响……＼＆quot；
＼＆quot；何止影响啊！＼＆quot；龙宝润苦着脸，＼＆quot；我们公司跟泰商共同开的山上屋项目，总投资4。5亿，他们出资4。5亿，后续资金尚未到位。唉，房子没封顶呢，忽然出事，坑人嘛！＼＆quot；＼＆quot；请龙总给我们介绍一下你们合作的过程。＼＆quot；
欧阳志学说。＼＆quot；这对破案有帮助？＼＆quot；龙宝润问。警方只是说需要这方面的信息。＼＆quot；好，我先说说颂猜吧。＼＆quot；
龙宝润说龙飞房地产公司是三江四大房地产公司之一，素称＼＆quot；四大天王＼＆quot；，也有人称他们是房产大鳄。王也好，鳄也罢，三江房地产四分之一天下属于龙飞房地产公司。＼＆quot；我们向海外展，目标选择了泰国著名旅游城市芭堤雅，在那里我结识了富翁颂猜，他的红东方集团专做红木生意，为我们开的高档别墅做配套家具……合作了几年，我们回国搞房地产，颂猜表示想到中国展，请我们帮他选项目。当时正逢我市大力招商引资，我想到资金雄厚的红东方集团，于是动员颂猜来三江投资房地产。颂猜参与白狼山的一块土地拍卖中标，他提出跟我们公司合作开房地产，最后达成我们公司出资万，红东方集团出资3。2亿，共同开。＼＆quot；
＼＆quot；你们的工程进展到了什么程度？＼＆quot；＼＆quot；噢，计划月第一期完工，而颂猜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我们的工程怎么办啊！＼＆quot；警方接下去问：＼＆quot；颂猜经常待在三江？＼＆quot；＼＆quot；经常，很少回国。＼＆quot；
2.枪口（2）
＼＆quot；最近回国了吗？＼＆quot；＼＆quot；上个月中旬回去了一次。＼＆quot；
＼＆quot；一个人回去的吗？＼＆quot；龙宝润说颂猜是一个人回泰国的，半个月后就回来了。＼＆quot；他一个人回来的？＼＆quot；欧阳志学问。＼＆quot；一个人。＼＆quot；
＼＆quot；颂猜回来后，一直待在三江？＼＆quot；＼＆quot；是。＼＆quot；
欧阳志学问龙宝润：＼＆quot；颂猜平常住在哪里？＼＆quot；＼＆quot；天歌酒店。＼＆quot；
龙宝润像是在说住在酒店的理由，＼＆quot；天歌酒店的条件好一些。＼＆quot；
＼＆quot；他的办公地点呢？＼＆quot；＼＆quot；公司为他提供了办公室，在我们大厦的二十层。＼＆quot；
龙宝润介绍道，＼＆quot；天歌酒店也有间办公室，他两头办公。＼＆quot；
＼＆quot；他一个人办公？＼＆quot；欧阳志学的问话龙宝润没听明白，欧阳志学解释道：＼＆quot；泰方有几个人跟颂猜办公？＼＆quot；＼＆quot；只他一个人，自始至终他一个人。＼＆quot；
＼＆quot；噢，自始至终。＼＆quot；
欧阳志学问，＼＆quot；他懂汉语？＼＆quot；＼＆quot；会一点儿，不怎么熟练。＼＆quot；
龙宝润说，＼＆quot；为方便工作，我们给他配了一名翻译。＼＆quot；
＼＆quot；请您介绍一下翻译的况。＼＆quot；
＼＆quot；她叫温暖，岁，毕业于三江师范大学外语系……＼＆quot；
龙宝润本来介绍得很详细了，却还说，＼＆quot；具体况公司人事部清楚，可叫他们向你们介绍。＼＆quot；
欧阳志学想，颂猜的翻译是必须走访的人物，不过不是现在，他说：＼＆quot；颂猜与什么人结过怨吗？＼＆quot；＼＆quot；唔，＼＆quot；龙宝润想了想，说，＼＆quot；不会与什么人结怨啊！他一个泰国人，在我们这里投资做生意，怎么会和谁结仇怨呢？＼＆quot；＼＆quot；龙总认为他没仇人？＼＆quot；＼＆quot；按道理说，没有。＼＆quot；
龙宝润说。＼＆quot；龙总对颂猜的遇害怎么看呢？＼＆quot；欧阳志学问。龙宝润略作思索，说：＼＆quot；也许是一次意外，比如打劫……哦，你看我在圣人面前卖字，在刑警面前胡乱猜测。＼＆quot；
欧阳志学笑笑，表示对他谦虚的尊重，说：＼＆quot；您说的不无道理，外商可能成为不法之徒劫财的目标。龙总，我们想看看颂猜的办公室。＼＆quot；
＼＆quot；我送你们去。＼＆quot；
龙宝润热地说。＼＆quot；您忙着吧，派个人带我们过去就好。＼＆quot；
欧阳志学说。＼＆quot；那好，我马上安排人。＼＆quot；
龙宝润说。从颂猜吃荞面恰铬的小饭馆到下榻的天歌酒店，大约有一站地的距离。这条街过去有一家叫宾宴楼的餐馆很出名，经营清、新、脆、嫩的京菜，所以此街叫宾宴街。房子大都是清末民初的青砖青瓦房，低矮的房子仍开着买卖门市，服务对象主要是平民，几家小餐馆中有一、二、三，即一元两元三元菜；也有十元吃饱的自助……外国富商走人这条街，定然引人注目。＼＆quot；我们从小饭馆开始。＼＆quot；
戴涛说。两个刑警走入老崔头饴铬馆。＼＆quot；二位老板，请！＼＆quot；服务员在清闲时刻见有客人来，热自不必说，＼＆quot；吃点什么？＼＆quot；两位刑警对视了一下，戴涛说：＼＆quot；我们是市公安局刑瞀队的，你们老板在吗？＼＆quot；＼＆quot；在。＼＆quot；
服务员朝楼上示意。一个狭窄楼梯斜上二楼，是那种经过改造的跃层建筑。＼＆quot；请叫他下来。＼＆quot；
刑警说。服务员去叫人，刑警想老崔头恰恪馆的名字。如今饭馆，以店主的名字命名的很常见。如田妈手擀面、孙嫂酱鸡手、二傻子骨肉王……这个老崔头？一个年纪很轻的女子走过来，说：＼＆quot；警官同志找我？＼＆quot；＼＆quot；你是老板？＼＆quot；刑警惊异道。＼＆quot；是啊，有什么问题吗？＼＆quot；刑警问：＼＆quot；店名，老……＼＆quot；
饭馆女老板得意地笑着说：＼＆quot；你们看我不是老崔头？其实我就是老崔头，你们说，老崔头非得是男人吗？我的确姓崔。＼＆quot；
面前的崔老板不简单了，明明是个女人，一个长相不难看的女人，干吗称自己是老崔头。戴涛无暇多想开门见山道：＼＆quot；不好意思，打扰崔老板，向你了解一些况。＼＆quot；
＼＆quot；小飓，沏壶茶来＼＆quot；崔老板接着问，＼＆quot；警官想问捨请讲。＼＆quot；
＼＆quot；有个外国人经常来你这里吃饭？＼＆quot；刑警问。＼＆quot；嗯，有一个人。＼＆quot；
崔老板收敛了笑容，望着刑警说，＼＆quot；他不是被人枪杀了吗？＼＆quot；栓＼＆quot；是。＼＆quot；
刑警说，＼＆quot；我们正是为他的案子来找你。＼＆quot；
3.枪口（3）
＼＆quot；找我？＼＆quot；＼＆quot；了解他在这里吃饭的况。***＼＆quot；
她迷惑地直愣愣地望着刑警。＼＆quot；你对他的印象怎么样？＼＆quot；刑警问。＼＆quot；很好，一个随和的老外。＼＆quot；
崔老板说。＼＆quot；他没跟人吵过架吧？＼＆quot；崔老板说，＼＆quot；他人面团（性格柔软）似的，会跟谁吵架？＼＆quot；崔老板认识颂猜是他来的第二次。颂猜用不流利的中国话说：＼＆quot；有酸菜卤吗？荞面馆铬酸菜卤好吃。＼＆quot；
崔老板惊讶地说：＼＆quot；酸菜卤当然好吃，可惜不是季节。＼＆quot；
＼＆quot；季节？＼＆quot；＼＆quot；东北腌酸菜要在秋天，所以冬天才能吃到。＼＆quot；
崔老板给他解释，＼＆quot；夏天吃的酸菜是用醋泡的，皮条（不酥脆）口感不好。＼＆quot；
＼＆quot；唔，是这样。＼＆quot；
＼＆quot；想吃正宗酸菜你得冬天来。＼＆quot；
＼＆quot；没有酸菜，黄瓜卤也成。＼＆quot；
颂猜说。本来崔老板想向老外推荐黄瓜卤，他自己却要上啦。吃荞面饴铬，拌的最佳卤子当然就是酸菜和咸黄瓜。＼＆quot；他很懂。＼＆quot；
崔老板向刑警说，＼＆quot；他简直就像在东北生活过多年，懂得很多咱们这里的风土人。＼＆quot；
＼＆quot；哦，是吗？＼＆quot；戴涛觉得崔老板很爱谈这些，就没打扰，让她继续说下去，＼＆quot；举个例子。＼＆quot；
＼＆quot；他会说老掉渣的歌谣。＼＆quot；
崔老板说。＼＆quot；歌谣，什么歌瑶？＼＆quot；＼＆quot；抬木号子。＼＆quot；
她说。戴涛惊奇地看着崔老板，她也就三十出头，怎么知道颂猜说的歌谣是劳动号子，而且知道是抬木号子？三江地区在世纪二三十年代，白狼山里有木帮，这些号子是他们抬木头时喊唱的：原木粗又长，噢嘿哟嘿哟！一同把肩上，噢嘿哟嘿哟！步调要整齐，噢嘿哟嘿哟！大家用力量，噢嘿哟嘿哟！一不要你慌，噢嘿哟嘿喲！二不要你忙，噢嘿喲嘿哟！老牛拉车，噢嘿哟嘿哟！要个稳当，噢嘿哟嘿哟！＼＆quot；颂猜的前辈人好像在我们这地方待过似的，他啥都知道。＼＆quot；
崔老板感慨道。刑警同样感慨，一个泰国人怎么知道这些，难道他的父亲、爷爷来白狼山当过木帮？＼＆quot；他不只懂这些，吃也特懂，尤其吃鱼。＼＆quot；
崔老板说。吃完荞面饴铬黄瓜卤子第二天，颂猜又来了，要吃鱼。＼＆quot；您吃什么鱼？＼＆quot；崔老板问。＼＆quot；打好鱼来，大马哈来，叉海参呀……＼＆quot；
（满族民歌《跑南海》）颂猜往下说的是吃鱼谙语：鲫鱼肚，重重嘴，鳌花身子鲇鱼尾，胖头的脑袋味最美，湖鲫吃脊肉，红尾美味在汤水。说到吃生鱼宴，崔老板立马转到凶杀案上，说：＼＆quot；那天老外是吃完荞面恰恪从这儿走的，说是给人杀死在半路上。＼＆quot；
＼＆quot；那次吃饭，也就是颂猜最后吃的那顿饭，现有什么异常吗？＼＆quot；戴涛问。＼＆quot；没有。＼＆quot；
崔老板记得颂猜那天胃口特别好，吃了一海碗荞面饴铬，还要了碗煮馀铬的汤，嘴里还嘟哝着原汤化原食。＼＆quot；在你这儿吃饭时他没跟什么人接触？＼＆quot；刑警问。＼＆quot；嗯，有个漂亮的女人陪他来过两次。＼＆quot；
崔老板多少有些妒意，＼＆quot；开始我以为她在傍大款呢，后来才弄明白，是他的翻译。＼＆quot；
中队长罗红泥这路刑警走访报案人。报案人叫泥鳅，是位作家，自称是江漂。＼＆quot；那个夜晚，空气中充满凶杀气味。＼＆quot；
泥鳅用文学语叙述道，＼＆quot；我听见很怪的声音后回过头，见一辆轿车紧贴着一个路人开过去，说时迟那时快，车上的人一枪将那个人击倒，而后迅速逃离现场。＼＆quot；
颂猜步行回酒店，回味碎肉黄瓜卤，葱花味很浓，让他想起家乡的咖喱，虽然辣的味道不同，但都是辣得痛快。汽车开过来时，附近没有行人，刚才擦肩而过的泥鳅已经走远。车窗玻璃落下时，一支装有消音器的枪口几乎是紧贴着他的太阳||穴击。泥鳅的出租屋充满芹菜味道，大概芹菜降价了，他连吃了几天芹菜。尽管吃得单一，却丝毫没影响他讲述凶案现场的生动，他说：＼＆quot；枪响后，一个人轰然倒下去。我跑过去，见他头向外汩汩涌着血，一双未凝的眸子怅望夜空……＼＆quot；
＼＆quot；当时他还活着？＼＆quot；刑警问。＼＆quot；嘴唇微动……＼＆quot；
泥鲍恍惚，他给吓呆了，只在影视剧中见过枪杀的场面。＼＆quot；听到他说什么了吗？＼＆quot；刑警问。＼＆quot；没有。＼＆quot；
4.枪口（4）
泥鳅游动一下，内心因回忆凶杀场面而震撼。他写过侦破小说，也有枪杀场景，虚构总让人坦然叙述节。＼＆quot；是一辆什么车？＼＆quot；刑警问。＼＆quot；牌子不知道，流线型。＼＆quot；
泥錄对车不感冒，从不在意这些移动的铁壳子。＼＆quot；车牌号呢？＼＆quot；刑警又问泥鳅说天黑未看清。＼＆quot；你对这辆车还有什么印象？＼＆quot；刑聱继续追问，希望找到一点线索。有什么印象吗？作家泥鳅的第一印象：这场凶杀做得干净利索，中枪者倒下后，汽车迅速逃离现场。＼＆quot；全职杀手所为，蓄谋已久。挺好的素材，我准备写部小说。＼＆quot；
泥揪说。罗红泥决定离开，再下去恐怕作家要反过来采访他了。作家写小说需要素材。＼＆quot；请问死者是外国人吗？＼＆quot；不出刑警所料，泥鳅问。＼＆quot；对不起，案子正处于侦破阶段，不便透露死者况。＼＆quot；
罗红泥借故回绝，并且迅速离开。＼＆quot；罗队，我们下步……＼＆quot；
专案组命令罗红泥小组通过找车再找人，接触目击者，是此次行动的第一步，泥嫩是目前唯一的目击者，还有没有其他目击证人呢？＼＆quot；我们继续找车。＼＆quot；
罗红泥说。＼＆quot；泥揪没有提供关于车的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车牌号、颜色都没看清，甚至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车。＼＆quot；
小韩说。＼＆quot；不过，还是有了些线索，说那辆车是流线型的。＼＆quot；
罗红泥说。小韩说那可难啦，三江市流线型的车蚊子一样多，从哪儿找起呀？罗红泥已经想好，到案现场去，最理想的就是在那条街上能找到监控录像装置，调取颂猜遇害那一时间段进出宾宴街的流线型车辆。他说：＼＆quot；找装有室外监控录像的单位。＼＆quot；
宾宴街商家店铺不少，却没一家银行，大的宾馆也没有。刑警找到-家叫红枣的酒吧，门前装了录像设备。＼＆quot；我们看一下月日晚间点到点的录像。＼＆quot；
罗红泥说。红枣酒吧提供了录像给警方，罗红泥他们一段一段地看，竟没现有什么流线型的车。＼＆quot；我们装这个录像设备，目的是监控酒吧门前两三米范围，所以街上经过的车录不上。＼＆quot；
红枣酒吧主说。出了红枣酒吧，罗红泥沿街走下去，再也没现装录像设备的店铺。看来通过监控录像找车行不通。罗红泥走到颂猜遇害现场，虽然地面的血迹已经清洗掉了，但他仍能确定那个位置。他向四周看了看，眼去年老客金店在一天凌晨被盗，罗红泥负责侦办此案，破案后他建议店主装上监控录像设备，如果装了，老客金店离案现场最近，也许能有线索。＼＆quot；呵，罗警官！＼＆quot；＼＆quot；项老板，你好！＼＆quot；罗红泥说。＼＆quot；请请，里边坐。＼＆quot；
项老板把刑警们让到里间。房间宽敞明亮，有一束阳光射到他的金手链上。＼＆quot；项老板，录像设备装了没有？＼＆quot；罗红泥问。＼＆quot；装了装了，你说完我马上就装上啦。听您的话没错，去年多亏您……救了我的店啊！＼＆quot；应该的，这样的话罗红泥用笑来说的，相信精明的项老板能会意。罗红泥问：＼＆quot；你们金店晚间经营到几点？＼＆quot；＼＆quot；点。＼＆quot；
＼＆quot；月日几点闭店？＼＆quot；刑警问。项老板说：＼＆quot；正常打烊。＼＆quot；
＼＆quot；室外的录像小时开着吗？＼＆quot；＼＆quot；是。为了防止盗窃。＼＆quot；
罗红泥说：＼＆quot；项老板，我们看一下月日的全天录像。＼＆quot；
＼＆quot；可以。＼＆quot；
项老板亲自取来录像资料。＼＆quot；我们的人走访你时你没说？＼＆quot；罗红泥问。＼＆quot；我才想起来。＼＆quot；
项老板说，＼＆quot；其实那辆车我也看见啦，虽说一走一过，正巧有盏灯照到了车开走的背影。＼＆quot；
＼＆quot；噢！是辆什么车？＼＆quot；＼＆quot；灰色宝来。＼＆quot；
＼＆quot；车牌号看清没有？＼＆quot；＼＆quot；嗯，记住了后三位，是。＼＆quot；
项老板说。无疑，除了作家泥揪，第二个目击者出现了。＼＆quot；车子看上去很新。＼＆quot；
项老板说。金店的录像里是有一辆新宝来通过，由于是侧面录像，看不见枪击过程，加之录像设备质量一般，图像模糊。不过这段录像也有价值，刑警带回专案组做详细分析。四找枪这一组复杂一些，现场勘查只能确定凶手使用的枪支型号，其他线索一点都没有。颂猜被近距离击穿脑部，子弹壳在现场找到，经专家确定是一支警用七七式手枪。对于枪的来源，专案组初步判断有几种可能：司法人员丢失了枪支，犯罪分子使用了这支枪；司法人员作案；黑市买到的枪支。什么人使用警枪？凶手熟练使用枪支，自备交通工具，作案时沉着冷静，表现出职业杀手的特征。三江市犯罪嫌疑人的信息库中，没有符合条件的人。有一个叫张海的人，曾经持枪贩毒，被判无期徒刑，现正在监狱里服刑，不具备作案时间。＼＆quot；你们去检察院……＼＆quot；
5.枪口（5）
七年前检察院一名干警丢了支手枪，至今没有找到。是否就是这支枪呢？明天罡说：＼＆quot；也许是这支枪出现了。＼＆quot；
＼＆quot；丢枪的是谁＼＆quot；翁力没有参与破那个枪支丢失案，不太了解。＼＆quot；马光辉。＼＆quot；
明天罡说。翁力带刑警去了检察院，接待他们的是政治处万主任，他们彼此熟悉。＼＆quot；马光辉在。＼＆quot；
万主任说。＼＆quot；他现在做什么？＼＆quot；＼＆quot；出事后，被撤侦查科科长职务，安排他做后勤工作。＼＆quot；
万主任几分惋惜道，＼＆quot；当时他是反贪局一员大将，侦办过几起**大案。可就在上级考察准备提拔他做反贪局副局长的关口，丢了枪，受到处分，一落千丈。＼＆quot；
谁听了都惋惜。身为侦查科科长竟然丢了枪，至今未找到。＼＆quot；开始做机关食堂的管理员，后来机关成立招待所，他又去当所长到现在。＼＆quot；
万主任说。＼＆quot；我们想跟他谈谈。＼＆quot；
翁力说。＼＆quot；恐怕困难。＼＆quot；
＼＆quot；困难？＼＆quot；万主任说马光辉人变了，原来很活泼的一个人，现在沉默寡，很少和外界接触。＼＆quot；因为丢枪？＼＆quot；＼＆quot；可以这样说。＼＆quot；
万主任说，＼＆quot；丢枪的事改变了他的性格，也改变了他的全部生活。妻子跟他离了婚，带女儿改嫁外地。＼＆quot；
＼＆quot；没再成家？＼＆quot；刑警问。＼＆quot；他的状况引起组织的关注，我代表院里同他谈过，他反反复复一句话，一定要找到那支枪。＼＆quot；
万主任望着翁力，想到几年里刑警一直在找枪，问，＼＆quot；枪有线索了？＼＆quot；＼＆quot；没有。＼＆quot；
＼＆quot；没有枪的线索，跟他谈话就更困难。＼＆quot；
万主任说。＼＆quot；我们还是得跟他谈谈。＼＆quot；
翁力说。万主任安排刑警跟马光辉见面，地点在检察院的招待所。这个招待所和检察院是一个院子，一楼是机关食堂，二楼以上的四层为招待所，主要是为机关服务。也对外，朝外临街开一个门，表明对外也营业。所长室在顶楼，房间不大，满屋的花草挤满了狭小的空间。三个人谈话像是在植物温室进行，不得不分开面前的绿叶。＼＆quot；马所长，知道你彳＆mp；不愿意提起丢枪的事，可是最近生的案子杀人凶器是一支警用手枪。＼＆quot；
翁力破题开头道。马光辉用手托了下龟背竹的叶子，巨大的龟背竹占去半张板台的空间，将主人挤到一边。他在听，也在思考。＼＆quot；我们确定是警枪。＼＆quot；
马光辉抬起头，肯定地说道，＼＆quot；一定是我那支枪，一定。＼＆quot；
＼＆quot；一定广＼＆quot；隐藏七年，天，终于露面了。＼＆quot；
马光辉说。刑警不好理解了，他根据什么断定就是自己丢的那支枪呢？是不是反感我们说是瞽枪，而说气话呢？丢枪对他的伤害是致命的啊！＼＆quot；天啊！＼＆quot；马光辉重复说道。丢枪七年是天，而马光辉也是在备受折磨中度过了天吧？＼＆quot；马所长，你怎么会这样认为？＼＆quot；刑警问。＼＆quot；因为我知道枪是怎么丢的。＼＆quot；
马光辉说。＼＆quot；怎么丢的？＼＆quot；马光辉没回答，目光离开刑警，又沉馱了。＼＆quot；马所长，我们想请你介绍一下那支枪。＼＆quot；
翁力说。＼＆quot；介绍什么？＼＆quot；马光辉用抵触的口气反问。＼＆quot；是怎样一支枪？＼＆quot；＼＆quot；警枪，你们不是确定了吗？＼＆quot；马光辉生硬地说。刑警只好暂时告辞。＼＆quot；他怎么这样啊！＼＆quot；刑警高峻说。看来马光辉不只丢掉一支枪那样简单。翁力感到丢枪的事件本身还有未解之迷。比如，马光辉怎么说＼＆quot；隐藏＼＆quot；七年，为什么使用＼＆quot；隐藏＼＆quot；这个词。＼＆quot；反复无常。＼＆quot；
高峻道。＼＆quot；恰恰说明丢枪还有鲜为人知的细节。＼＆quot；
翁力说。＼＆quot；就马光辉这态度，咱们什么都问不出来。＼＆quot；
翁力想，局长明天罡命他来找马光辉，态度很坚决！并说向他汇报接触后的况。马光辉的态度让他看到明天罡局长知道比自己更多的东西。＼＆quot；我们再去找万主任。＼＆quot；
翁力说。他们重新回到政治处。＼＆quot；怎么样？＼＆quot；＼＆quot；正如你所说，的确谈话困难。＼＆quot；
翁力说。＼＆quot；丢枪这块疤在他心上，稍稍一碰就疼。＼＆quot；
万主任形象地说。＼＆quot；当年丢枪是怎么回事？＼＆quot；翁力问。万主任那时还没转业。后来分配到政治处，检察长让万主任找始终没给安排工作的马光辉谈话，宣布组织决定他做机关食堂的管理员。那次谈话万主任记忆很深刻。＼＆quot；……马光辉同志，你的意见呢？＼＆quot；马光辉凄然一笑，说：＼＆quot；组织决定，我服从。＼＆quot；
6.枪口（6）
＼＆quot；这样安排委屈了你，等有机会再做调整。＼＆quot；
万主任说。＼＆quot；只要不离开检察院，我做什么工作都行。＼＆quot；
马光辉说。万主任说丢枪的细节他不清楚，后来公安局作为刑事案件寻找这支枪，没有找到。这些都有详细的案记录。走出检察院，翁力说：＼＆quot；我们去见明局，当年他经办过这个案子。＼＆quot；
外围走访警察到颂猜生前的活动地点调查。金店老板见到了凶手作案时使用的车辆。在交管部门的配合下找到了那辆车，事却变得更加蹊跷。颂猜的办公室在龙飞大厦的第二十层，落地窗占据了房间的一整面，因此显得特别明亮，向外瞭望视野宽阔，可以俯瞰到三江市的大部分。这间办公室里只有一件物品来自泰国。一米多高的木雕大象，默默地站立在板台旁，仰着头望着主人。＼＆quot；颂猜都什么时候到这里来？＼＆quot；欧阳志学问。＼＆quot；不确定，什么时候都可能来。＼＆quot；
龙飞房地产公司办公室主任郭宇说，＼＆quot；天歌那边他还有办公室，两边都用。＼＆quot；
这个说法跟龙宝润讲的一致。刑警也只是简单看了看颂猜的办公室，什么疑点都没有。＼＆quot；他最后一次在这里办公是哪一天？＼＆quot；刑警问。＼＆quot；号全天他都在这里，和公司高层开会，龙总留他吃晚饭，他不肯。＼＆quot；
办公室主任郭宇对此印象很深。＼＆quot；公司为颂猜配了车？＼＆quot；＼＆quot；为他配辆专车，他不肯接受，从酒店到公司一般是坐龙总的车。＼＆quot；
月号开完会，颂猜坐龙总的车回天歌。欧阳志学问：＼＆quot；月号，他一个人回的酒店？＼＆quot；＼＆quot；唔，应该是。＼＆quot；
欧阳志学追问道：＼＆quot；月日晚上颂猜一个人回的酒店，还是有别人陪同？＼＆quot；＼＆quot；应该是他自己。＼＆quot；
郭宇再次使用应该是，此人的机敏显而易见。欧阳志学问：＼＆quot；你在公司什么职务？＼＆quot；＼＆quot；办公室主任。＼＆quot；
＼＆quot；公司管家。＼＆quot；
＼＆quot；嗯，吃喝拉撒的事都得管。＼＆quot；
郭宇说。欧阳志学说：＼＆quot；麻烦你找一下月日晚上开车送颂猜回酒店的司机。＼＆quot；
＼＆quot；那是龙总的司机。＼＆quot；
郭宇说。＼＆quot；把他找来。＼＆quot；
刑警说。＼＆quot；这、这……＼＆quot；
郭宇面露难色。＼＆quot；不方便找他？＼＆quot；郭宇说，要找龙总的司机，必须得通过龙总，这是公司的规定。欧阳志学问：＼＆quot；司机叫什么名字？＼＆quot；＼＆quot；邓学武。＼＆quot；
＼＆quot；找他我得请示龙总。＼＆quot；
郭宇说。＼＆quot；先不用了，＼＆quot；欧阳志学问，＼＆quot；颂猜的翻译叫什么名字？＼＆quot；＼＆quot；温暖。＼＆quot；
＼＆quot；她在吗？找她是不是也要经过龙总？＼＆quot；＼＆quot；是的，也要经过龙总，但她现在不在。＼＆quot；
郭宇说。大概找谁都要经过龙宝润，也许特殊时期公司老总出于什么考虑，下达了不准随意接受访问的命令，这也可以理解。走出龙飞大度，欧阳志学对朱大兵说：＼＆quot；我们去天歌。＼＆quot；
天歌酒店在三江市名气很大，倒不是因为酒店有多高档，而是它的来历坊间有很多传说。围绕酒店老板叶紫主要版本有三。版本一，小姐说。叶紫是三江最早到沿海地区做小姐的，积累了大量财富，回到老家开酒店。版本二，傍大款说。叶紫傍上最暴利的行业一房地产老总，给她一笔巨款〔也有人说她将那个老总弄死后携款逃回，这个说法可信程度一颗星〉。版本三，人说。叶紫现在是本市某官员的秘密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钱自然不缺。天耿酒店齑立在繁华地段，酒店投资一个多亿不说，就那个地段一般人就拿不到手。如今神秘的事多了，百姓见怪不怪，没人再去丰富酒店老板叶紫的故事了，有钱的女人多如牛毛，钱怎么来的，也没人有兴趣去说了。颂猜住在这里，是外国人，回头率多一些。酒店的工作人员对他的印象比其他房客深刻，颂猜出事轰动很大。欧阳志学他们走进酒店，工作人员先想到的豪华套间一颂猜的住处。出事后瞀方封了该房间。值班的大堂经理起身迎候道：＼＆quot；您好！＼＆quot；欧阳志学走过去时对大堂经理说，＼＆quot；我们有事向你了解，文经理。＼＆quot；
欧阳志学看到桌子上的名牌，知道她叫文静。＼＆quot；请到我的办公室谈吧。＼＆quot；
7.枪口（7）
文静说。***她的办公室在一楼，很小的一个房间，但很整洁，有一些鲜花和小摆设，是女孩工作的环境。＼＆quot；请坐！＼＆quot；文静安排完三名警察，椅子没有了，自己站着。＼＆quot；你坐哪儿？＼＆quot；刑警说。文静仍然微笑着，说：＼＆quot；没关系，我站着。＼＆quot；
＼＆quot；不好意思。＼＆quot；
欧阳志学说，＼＆quot；文经理经常值班吗？＼＆quot；＼＆quot；我的工作岗位在大厅里。＼＆quot；
她说。＼＆quot；月日你值班吗？＼＆quot；刑瞀问。文静说值班。＼＆quot；哦，泰国房客颂猜你熟悉吧？＼＆quot；＼＆quot；他住我们酒店半年多了，大家都熟悉他。＼＆quot；
文静继续道，＼＆quot；他人和蔼可亲，经常跟我们聊天，大家都喜欢他。＼＆quot；
＼＆quot；他住在这里，和什么人来往最多呢？＼＆quot；刑警问。＼＆quot；龙飞房地产公司的人。＼＆quot；
文静说。＼＆quot；谁经常来呢？＼＆quot；文静想了想，说，＼＆quot；也就是公司高层的几位老总，还有经常来关心他生活的办公室主任郭宇。＼＆quot；
说到郭宇，欧阳志学问了一句：＼＆quot；他怎么关心颂猜生活？＼＆quot；＼＆quot；问吃得怎么样，住得怎么样。＼＆quot；
文静说。＼＆quot；那个女翻译很漂亮。＼＆quot；
崔老板说。荞面恰络馆的走访还在继续。刑警问：＼＆quot；她经常陪颂猜来吃饭，还是偶尔来？＼＆quot；＼＆quot；既不经常，也不偶尔。＼＆quot；
崔老板的意思是说来就来，需要来就来，＼＆quot；他们来了，经常坐那张桌子，＼＆quot；崔老板指指靠窗户的餐桌，＼＆quot；两人说悄悄话。＼＆quot；
刑警问：＼＆quot；你怎么断定他们说的是悄悄话，而不是别的？＼＆quot；＼＆quot；声音、表。＼＆quot；
崔老板说。＼＆quot；听见他们说什么了？＼＆quot；＼＆quot；听不僅！他们说的是外语。＼＆quot；
崔老板说。刑警又问：＼＆quot；除了翻译，还有人陪他吃过饭吗？＼＆quot；崔老板说没有。＼＆quot；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quot；＼＆quot；搞房地产的吧。＼＆quot；
＼＆quot；他自己说的，还是你听别人说的？＼＆quot；刑警问。＼＆quot；他自己说的。＼＆quot；
崔老板说，＼＆quot；他谦虚地说自己是盖房子的。我想泰国人跑三江盖房子，一定是搞房地产开，啥人搞房地产？有钱人，大腕，大亨，不，大鳄，泰国产鳄鱼。＼＆quot；
＼＆quot；他说自己是盖房子的，有什么特别的人在场吗？＼＆quot；崔老板回想起颂猜第一次来吃馀恪的形：外边飘洒着春雨，生意很清淡，小餐馆空荡荡的。崔老板跟服务员闲聊，话题是饮食，说起年糕，现在很少有人蒸年糕了，一种传统的美食正在消亡。记得她小时候，一跨进腊月，三江家家淘黄米，蒸年糕、蒸豆包。东北流行一歌，与此美食有关：红芸豆，撒上面，格格做的定饭，双手捧在我跟前。吃下红豆定心丸，再吃米糕更觉黏。越黏越觉心不散，你心我心黏一团。这时候颂猜走进来，带进一股湿漉漉的凉气。＼＆quot；哈喽！＼＆quot；崔老板一愣，用她蹩脚的，或者说改良的英语打招呼。她的饭馆从开张到现在，还没来过外国食客，她认为这与土掉渣的食物有关。荞面给恪不是麦当劳、肯德基。熟悉她的人听来笑，油脂变质、变味谓之哈拉、哈喽。＼＆quot；您好！＼＆quot；颂猜道。＼＆quot；哎哟，你会说中国话呀！＼＆quot；＼＆quot；一点点啦！＼＆quot；颂猜说。＼＆quot；先生请坐。＼＆quot；
崔老板暗喜。＼＆quot；馀铬，嗯，恰恪。＼＆quot；
颂猜自自语道。崔老板随着说：＼＆quot；馀恪( 枪口（全本） http://www.xlawen.org/kan/23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