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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部分阅读

    死鬼。”

    吴连长瞪了一眼李德庆:“你他妈尽说丧气话。这些东西咱们不吃,共军来了也要吃的。”

    李德庆点头哈腰地说:“连长说得对,连长说得对。”

    “孙来福,快叫你的人动手吧。”吴连长下了命令。

    孙来福“哼”了一声,在鞋底上磕了一下烟锅,喊了一声:“弟兄们,动手吧!”

    时辰不大,锅里飘出了肉香。伙房里挤满了兵,院子里也闹哄哄的。诱人的肉香把士兵们都勾来了。肉在难熬的等待中终于熟了,李德庆率先揭开锅盖,捞出几只鸡。有人骂开了:“你他妈的别撑死了!”

    李德庆一瞪眼:“你胡吱哇啥,这鸡是给连长的!”

    “你小子的眼睛长在额颅顶上!”有人不买李德庆的账,恶语相加。

    “你狗日的想长还长不上哩!”李德庆回骂着,从锅里又撕出一条狗腿。

    一大锅肉霎时被士兵们瓜分光了。待烧火的狗剩站起身来,锅里只剩下了汤。李德庆不知从啥地方转了回来。他吃得油光满面,嘴里还在啃一根骨头。他来到狗剩身边,看了一眼锅,嘻嘻一笑:“小鬼头,没吃上?给!”他把手里的骨头递到狗剩面前。

    狗剩没有接。眼前的景象使他想起家里两次遭抢的景,那伙粮子土匪枪杀了他家的大黄狗,抓尽了窝里的鸡,连两头瘦壳郎猪也没放过。目睹此景,他心里油然翻腾着一股不可遏止的怒气。

    “咋,依还嫌是剩下的?老子能给你吃,是瞧得起你!给!”李德庆把啃光的骨头往狗剩手里塞。狗剩还是不接,以缄默抗拒。

    李德庆变了脸:“妈的,你还不给老子赏脸!”骂着,伸手扯起狗剩的耳朵,把骨头硬往狗剩嘴里塞。

    仇恨和屈辱在狗剩的胸膛中燃烧着,泪水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14.七(2)

    彪子虽是山寨的二头目,可他知道女寨主的凶狠,哪儿敢说实话,只是傻笑。***

    党小玉冷冷一笑:“你把她给我干了!”

    彪子以为听岔了耳朵,呆眼看着党小玉。党小玉恼火了:“看我干啥,耳朵聋啦!把她给我干了!”

    彪子看出党小玉是真要他干这个漂亮的年轻女人,大喜过望,上前就拉那个女人。女人泣声求饶,彪子像只了的公狗不管女人怎样求饶,拉着她的胳膊往屋里拖。党小玉想起了朱大先生欺辱她的景,心中怒火又添。她要以百倍的疯狂报复朱家!她又冷笑一声:“别进屋,就在这里干!”

    彪子略一迟疑,随即脱了裤子,又扒光那女人的衣服。女人哭喊着拼命挣扎,彪子野兽似的把女人压倒在脚地就干了起来。众匪徒围成一圈瞪大眼睛看西洋景。送赎银的老汉是女人的叔父,他跪在一旁双手掩面放声大哭……

    女人回到县城的当天晚上就上吊白尽了。朱明轩悲愤交加,怒火填胸,当即就催贺云鹏兵。贺云鹏也是一腔怒火。是可忍,孰不可忍!党大脚不除,北原民众无有宁日。玎他考虑到,如果强攻盘龙山,仅靠他的特务连和朱明轩那点儿人马是不够的。思之再三,他找到县府请求保安大队和他们一同出兵围剿盘龙山。县府头头答应了他的请求,从保安大队调了两个中队归他指挥。

    早有探子把消息报上了盘龙山。党小玉闻讯冷笑道:“有种的你们就来吧,姑奶奶陪你们玩玩!”

    党小玉虽是女流之辈,也没读过《孙子兵法》之类的书,却很懂游击战术。

    她不跟贺云鹏的联合部队硬碰硬,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玩儿起了捉迷藏的游戏。盘龙山地处陕甘交界,方圆数十里,山虽不高,但梁多沟深,地形复杂。

    她对这一带地形十分熟悉,跑起来如行云流水,飘忽不定。贺云鹏的联合部队进了盘龙山,如老牛掉进了井里,有力没法使。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很难抓

    住党小玉的踪影,反而常常被党小玉的人马偷袭,折了不少兵卒。贺云鹏没想到自己四百多人的联合部队,竟然对付不了一个女土匪,他十分恼怒,夜不成眠。

    急之中,他想出了一个对付党小玉的办法……

    9.四(1)

    房东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婶,丈夫姓陈,出门做生意去了,儿子也在**队伍上吃粮,她独身一人过日子。她得知狗剩是附近人,见狗剩还是个娃娃,又是刚被抓的丁,便对狗剩另眼看待。没人时陈大婶悄声问狗剩:“娃呀,家里都有啥人?”

    “娘、兄弟和妹子。”

    “爹呢?”

    “被土匪烧死了。”

    “真可怜!抓你时你娘知道吗?”

    “不知道。我娘这会儿怕是都急疯了……”狗剩说着红了眼圈。

    陈大婶也撩起衣襟擦眼睛:“我那苦命的娃,也是在地里干活时,被抓去当了粮子,不知道这会儿在哪达受罪哩。”

    “大婶,你们这村子叫啥名?”逃跑的念头一直在狗剩心里涌动着,他想弄清楚这里的况。

    “陈家寨,归眉县管。这里是眉县和扶风的交界,东边那个村子就是乌井镇,归你们扶风管……”

    这时孙来福进来了,陈大婶收住了话头,赶紧走了。

    这天吃罢晚饭,天还没有黑尽,伙房里只有狗剩一个人在刷锅。陈大婶走了进来,悄声说:“狗剩,外边都传**彭德怀和王震的队伍把你们包了饺子,你还待在这里干啥?还不快想法跑出去!”

    狗剩说:“大婶,我早就想逃哩,可不敢。村里村外尽是队伍,再说,你们这里我也不熟。”

    他跟陈大婶说的全是真心话。他清楚地知道,想要逃出去谈何容易。刚收罢麦子,地里的秋苗不过尺把高,藏不住身。加之他对这里的地形一点儿也不摸,就是逃出村子,也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跑。他已经跑过一次,这次万一跑不掉,李德庆的竹竿说不定会换成吴连长的盒子枪里的铁花生赏给他。他想跑,但不愿为此丢了性命。他这条命不是化一人的,是他母亲的,也有弟弟妹妹一份儿。他要寻找一个万无一失的逃跑机会。

    陈大婶思谋了半晌,说:“我家墙外不远处有条大沟,直通北山,长着一人多高的蒿草。今晚半夜,我想法帮你逃ti+去。”

    狗剩心里腾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眼珠子出了亮光。他“咕咚”一声跪倒在陈大婶面前:“大婶,我给你磕头了……”

    “娃呀,你这是干啥呀。”陈大婶急忙扶起狗剩:“我一看见你,就想起我那苦命的娃。他叫栓牛,比你大几岁,家里穷,缺吃少喝的,长了个瘦高个儿,没你敦实……”说着,两串泪珠扑簌簌滚落下来。

    狗剩的鼻子也直酸,不禁又想起了母亲。陈大婶抹掉泪珠,再三叮咛:“你可不敢死睡,听到我的咳嗽声就出来,千万不敢让人觉了。”说罢,匆匆离去了。

    狗剩强抑着慌慌乱跳的心,盼着时光快流走。

    狗剩进炊事班的当天,又从炊事班抽走两个人补充到一排。炊事班现在连狗剩算在内只有四个人。陈大婶的空房很小,只能睡三个人,剩下的一个只得另寻宿处。于是,伙房的麦草堆就成了狗剩的宿身之处。幸好时逢六月,没有被褥也不觉着冷。这个单身住处让狗剩今晚的逃跑少了许多不便和担惊受怕。

    狗剩没有半点儿睡意,一直支棱着耳朵聆听院子的动静,可他听见的只是自己紧张的心跳。不知过了多久,院子终于响起了陈大婶低沉的咳嗽声。狗剩不敢怠慢,急匆匆地爬起身子来到院子里。

    一阵夜风袭来,狗剩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虽说六月的夜风有点儿凉意,但远不能使人这般畏寒。狗剩只觉得小腹有些胀得慌。他夹紧大腿,强抑住心慌和胆怯,跟在陈大婶的身后朝后院悄悄摸去。天蓝得青,星星不时地眨着眼,地上的景物一片模糊。

    来到后院,爬在院墙豁口往外一看,两人都惊呆了。沟上沟下每隔不远燃着一堆篝火,耀眼的火光把整条沟照得一片通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还不时地走过一队队巡逻哨。原来整个222团都驻扎在这里。

    陈大婶失声慷叫起来:“我的天爷爷,这么多的队伍!”

    狗剩只觉得脊梁骨一阵阵冷,浑身似乎掉进冰窖里。半晌,他绝望地说:“完了,全完了!”

    15.八(1)

    贺云鹏的联合部队的官兵几乎都是当地土著,自然都熟悉了解盘龙山的地形。这一带塬大沟深梁多,党小玉的人马钻进沟壑里犹如芝麻掉进了草丛中,很难寻找。党小玉占尽了地利之便。但是,贺云鹏的联合部队也不是盲人骑瞎马。

    他在部队历练多年,大小的仗打过二三十次,深知用兵之道。敌在暗处,己在明处,联合部队虽然兵多势众,却是拳头打跳蚤,越急越打不着。他稳住急躁绪,深思熟虑,以己之长攻敌人之短,把联合部队分成数十个小分队,像篦子梳理头似的把盘龙山的沟沟渠渠梳理一遍,看她党大脚这个悍匪还能躲藏到哪里去!

    党小玉没想到贺云鹏来了这一手,乱了方寸,迷藏捉的很失败,半个多月下来,折了几十名匪卒。她着了忙,急派探子打探贺云鹏的来历。探子回来禀报,说贺云鹏是中央军新编第五师168团的特务连连长,其他就不知道了。她暗白思忖,朱明轩请来了中央军,再加上保安大队的两个中队,兵力是她的好几倍,不能再跟他们玩儿捉迷藏了,带着人马撤出了盎龙山,往西北方向逃窜。贺云鹏的联合部队穷追不舍,她看到形势不妙,很难在陕西境内立足,便退到了甘肃的天庆山区。贺云鹏只好暂且收兵。

    和陕西相比较,甘肃的土地更为贫瘠,很难养人。天庆山区尤甚,山民们是半年糠菜半年粮地度日子。党小玉的人马到了天庆山区,虽说摆脱了官兵的追杀,但吃饭成了大问题。他们本来就是靠打劫富绅大户来补充给养的,可天庆山区的山民都穷得叮当响,哪里有什么富绅大户让他们去打劫。无奈之际,党小玉让她的人马去打猎来解决肚子的问题,并且亲白出马去猎取食物。

    这一天,党小玉带着几个女侍马弁去打猎。他们上了高原,只见一片荒草半绿半黄,在秋风中摇曳着。一个眼尖的女侍忽然喊道:“快看,那边有猎物!”

    他们一伙顺着女侍手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有一群黄羊在吃草。党小玉大喜,命令围猎这群黄羊。他们下了马,悄悄向那群黄羊靠近。离那群黄羊还有百十米,不知是谁不小心弄出了声响,黄羊受到惊吓四散而逃。党小玉一伙翻身上马,分头追猎。

    那个眼尖的女侍看准一只肥硕的黄羊,紧迫不舍。翻过了一道梁,那只黄羊忽然不跑了。她也勒住了马,举起了枪。说来真是奇怪,那只黄羊回过头来,用乞求的眼神望着她。她的心颤了一下,但没有放下枪,到手的猎物,她怎能轻易放掉?她的手扣住了扳机,黄羊两条前腿突然一弯,竟然跪了下来。

    她吓了一跳,清楚地看到两行长泪从黄羊的眼里流了出来。她全身一颤,这只有灵性的生灵在向她求饶。她的心完全软了,扣住扳机的手指松开了,慢慢地放下举起的枪。

    忽然她身后有人冷笑一声,随后是一声枪响,那只黄羊倒下了。它倒地后仍是跪卧的姿势,用哀怨的眼光望着她,不肯闭眼,两颗泪珠还挂在眼角。

    女侍惊呆了,她醒过神来,回头去看,是寨主党小玉。党小玉稳坐在马背上,手中盒子枪的枪管冒着一缕青烟,冲着她冷笑道:“打黄羊都下不了手,还能吃江湖这碗饭吗?”

    党小玉要女侍下马去把那只黄羊拖过来用马拖走,她只能从命。那只黄羊很肥壮,肚子出奇的大,她拖不动。党小玉跳下马过来,斥责道:“真没用!”亲自动手去拖,也感到很吃力,便抽出刀来要把黄羊大卸八块。利刀割开了黄羊的腹膣,她忽然惊叫一声:“妈呀!”手中的屠刀掉在了地上。

    女侍急忙细看,原来黄羊的肚子里有两只胎儿,已经成形,一公一母。她这时才明白,黄羊为什么要弯下腿向她下跪,它是求她留下白己的孩子呀!

    女侍跟随党小玉以来,从没见过女寨主如此惊慌失措过。可此时她从党小玉的神色中看出了愧疚,看出了惊恐,看出了不安。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有想哭的感觉。

    党小玉没有把那只黄羊大卸八块。她用那把屠刀和女侍在黄土地上挖了个坑,把黄羊和它的一双还没有c出世的儿女埋葬了。自始至终,她眼里含着盈盈泪水。她是个女人,是命运把她逼上梁山的。她包藏在内心深处的浓浓母爱被这只黄羊的母爱触动了。这只黄羊虽是野兽,可它是只母兽,而且通人性。它那一跪真有点儿惊天地泣鬼神,可她没有放过它。她在心里痛恨白己太凶残了。现在,她只能这样向这只黄羊母亲忏悔。

    10.四(2)

    陈大婶拉了他一把:“这达不敢久留。今晚跑不成了,你先回去睡觉,明日儿我再给你想想别的法子。”

    只有这样了。狗剩悄没声息地回了伙房。刚要躺下,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突然在他脑后响起:“干啥去了?”

    吓得狗剩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嘴唇直哆嗦,却张不开口。

    “快说,干啥去了?”

    “上……上茅房去了……”

    “胡说!”

    “真格的,我肚子不好……拉稀。”

    “你在后院跟谁说话?”

    狗剩吓傻了。这时,他也看清了面前的人是他的顶头上司孙来福。他啥时来的伙房?怎么让他觉了?天爷!

    狗剩傻愣愣地看着孙来福,丢了魂似的。

    “还不老实说!”

    “班长,开开恩,饶了我这一回吧……”狗剩可怜巴巴地向他连连求饶。

    “看把你吓的。”孙来福“扑哧”一声笑了。

    狗剩闹迷糊了,困惑地看着孙来福。

    “别害怕,我不会跟谁说的。”

    “班长,你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

    “你说老实话,还想跑吗?”孙来福把声音压得很低。

    “不不,我再不跑了。”

    “真个不跑了?”

    “真个不跑了。”

    “你愿意在这个混账军队再待下去?”

    “愿意愿意。”

    “你他妈的说的是老实话?”

    “全是老实话。”

    “你这个浑蛋!”孙来福突然骂了一句,一把把狗剩推倒在柴火堆上。狗剩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孙来福。黑暗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

    半晌,孙来福拉了狗剩一把,要狗剩挨着他躺下。狗剩顺从地躺在他的身边,他声音低沉地说:“我知道,你是信不过我,不敢跟我说老实话。”

    狗剩急忙说:“不,不是,我……”

    “你别说了,”孙来福打断了狗剩的话,“换上我也不敢说老实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我给你掏掏心窝里的话吧。我是热河人,最初在张学良的队伍上吃粮。’九·一八‘亭变后,日本人占了东北,可老蒋不让我们东北军打日本鬼子,把我们开到陕西来打**。后来,我弟弟来信告诉我,大哥被日本鬼子抓了劳工,生死不知;妹妹被日本鬼子糟蹋了,寻了短见;我的老娘又气又恨,病倒在炕上,没钱医治,也升天了。看了信,我眼睛都哭出了血,我要打回老家去报仇!可咱小兵一个能蹦踺个啥,就连张将军也身不由己。没奈何,我开了小差,我要回家去报仇雪恨,杀一个鬼子够本,杀两个赚一个!谁知在半道上又被傅作义的队伍抓了丁。后来我又偷跑了一次,还是在半道上被38军抓了丁。这几年家里音信皆无,不知我那苦命的老爹和弟弟还在不在人世……”孙来福的声音涩,哽咽地说不下去。

    狗剩没想到,孙来福的家比他还要苦,禁不住鼻子一阵酸:“班长,我信得过你。刚才我是怕……才哄你的。”

    孙来福说:“我不怪你。”停了一下又说:“这次,咱们十有**是被彭德怀、王震的部队围住了,凶多吉少。我吃粮多年,跟共军交过多次战,很少胜过,何况现在时局对**十分不利。”

    狗剩急切地说:“班长,你说,现在咱咋办?”

    “得想法逃出去,不然玉石俱焚,都得完蛋。”

    “想啥法?我刚才偷看了,外边岗哨很多,根本没法逃出去。”

    “现在是不行。临开仗时防得很严。”

    “那咋办?”

    孙来福沉思了一下说:“我跑过两次,一个人行动困难很大,但人太多也不便。张良文是我的拜把子兄弟,他也想逃ii去。明日儿我把他找来,咱三人再合计合计。还有,房东大婶心肠好,再找她想想办法……”

    两人正在窃窃私语,忽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尖叫声。俩人都是一惊,竖起耳朵聆听。半晌,却再也听不见什么声音。便又去密谋他们的逃跑计划。

    16.八(2)

    返回的途中,党小玉一直哭丧着脸,一语不。两只野兔从她眼前跑过,她都没有开枪,也没有去追杀……

    天庆山区的猎物本来就十分稀少,随着时间的推移,很难再打到什么猎物了。

    党小玉的人马经常好几天吃不上一顿饭,因此匪卒生出了怨。党小玉白思,再在这里待下去,就是饿不死,队伍也会垮掉,还不如回盘龙山去,就是死也不做个他乡鬼。她打定主意,派了两个精明伶俐的喽哕回盘龙山打探消息。不几日他们回来禀报,官府的联合部队撤出了盘龙山。她大喜过望,带着人马悄然潜回了盘龙山。

    17.九(1)

    转眼到了冬天,天气日渐寒冷。***一场大雪过后,盘龙山更是寒气袭人,党小玉回到盘龙山时,原来的山寨已被官府的兵卒焚为灰烬,他们只好搭起窝棚,或住在破窑洞里柄身。白日尚可,到了夜晚山风一阵紧似一阵,把石头似乎都要冻裂。许多匪卒还穿着单衣,冻得受不了,跺着脚搓着手骂天骂地。党小玉心中十分焦躁,一张俏白脸一天到晚阴得要下雷阵雨。她寻思上哪里劫一批布匹和棉花以解燃眉之急。可一时找不到适合下手的猎物,熬煎得她吃饭不香,夜难成眠。

    忽一日,探子来报,省民政厅拨给北原县一批冬季救济物资,特务连已派一排兵力前往省城押运。党小玉闻讯大喜,这才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她急令探子再探再报,一定要把况打探清楚。

    以后几日,探子接二连三地报上山来。一说用汔车运,走北线公路;一说用铁轱辘车运,走中线官道;一说用骡马驮,运走南线近道。党小玉双肘抱怀冷着脸蹙着眉不吭声。彪子看着她疑惑地说:“莫非消息不实?”

    党小玉说:“消息实着哩,这样的事瞒不过人的耳目。”

    彪子问:“那他们到底走哪条道呢?”

    党小玉冷笑道:“朱明轩给咱们上眼药哩,他怕咱们打劫,肯定不会走北线这条道。”

    彪子不明白:“为啥?”

    党小玉说:“北线是公路虽然宽阔好走,但要经过盘龙山。我猜想咱们回到盘龙山,他们多少知道些风声。他们又不傻,肯定不会招惹咱们。咱们在老狼沟的莫河桥上设下埋伏,不管他们走中线还是南线,都要经过莫河桥。到时候咱们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彪子以拳击掌,笑道:“真是个好主意!”

    党小玉也得意地笑了起来。

    时隔一日,探子报来准确消息,后天救济物资就押运回北原县,走的是南线近道。

    翌日中午,党小玉让喽哕们饱餐一顿,黄昏时分出,在老狼沟的莫河桥设下了埋伏。

    冬日的后半夜十分寒冷,党小玉的人马大多都穿着单衣,冻得瑟瑟抖。有人要笼起篝火抵御风寒,党小玉怕暴露目标不许燃篝火。匪卒们实在忍受不住寒冷的侵袭,便挤成一堆,用体温温暖别人的同时,也获得别人的温暖。党小玉也穿着单衣,挺立在寒风之中,脸蛋儿冻得青。一个女侍卫取出一张狗皮褥子给她披上,又拿来一条围巾给她围上。她感到暖和多了,举目眺望,四周黑糊糊一片,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绿光在闪动,她知道那是狼的眼睛。

    天,终于亮了。匪卒们这才散开来,搓脸揉手活动着冻麻了的肢体。太阳懒懒地升了起来,坡坎下面的土道沿河迤逦通上莫河桥,道上没有狗大个人影儿。

    莫河结上了厚厚的冰,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白光。河两岸的芦苇在寒风中抖着,几只水鸟从芦苇深处飞出,在河滩上觅食。整个河谷空旷荒凉,只有清晨的寒风在肆虐。有些匪卒忍受不住寒冷,开始骚动起来,不住地跺脚骂娘。党小玉把一口唾沫砸在冻得如铁般的脚地上,怒斥道:“都老实点儿!谁要暴露了目标,我的枪可木认人!”匪卒们这才安定下来。

    太阳升到了头顶,驱走了些寒气。虽然暖和了些,可匪卒们肚子唱开了空城计。下山时走得太急,谁也没有想到会拖这么长的时间,大伙儿谁也没带干粮,此时都感到又冷又饿,有人又开始骂娘了。彪子把裤带紧了紧,仰面看着头顶白晃晃的太阳,嘟哝道:“当家的,消息恐怕不可靠吧?”他也有点儿失去信心。

    党小玉铁青着脸,一声不吭,一双大眼紧盯着坡坎下的土道,额头鼻尖竟然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此时此刻,她的心比谁都着急,如同火燎一般。忽然,她沉闷地说了声:“来了!”

    众人闪目疾看,只见土道上出现了一个驮队,约莫有十五六匹骡马,每头牲畜都驮着大驮子,且有一队兵卒押运护卫。党小玉凶凶地一笑,命令道:“都把精神拿出来,不要放走一个驮子。”

    匪徒们顿时都把精神抖擞起来,瞪网眼睛盯着驮队。

    11.五(1)

    屁股挨了一脚,狗剩一骨碌爬起身,睁开眼睛已天光大亮。***昨晚一宿没睡妤,黎明时分才合上眼,没想到睡过了头。他长长打了个哈欠,揉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去生火。

    开早饭时分,士兵们围着伙房敲着碗筷吵吵嚷嚷。突然,传出女人的哭号叫骂声。

    “你们这伙挨枪子的畜生!”

    显然是在骂当兵的。这女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士兵们先是一惊,随即都跑出去瞧热闹。狗剩正在锅台下烧火,不禁大吃一惊。他已经听出是陈大婶的哭号声,不知出了啥事,慌忙跑了c出去。

    果然是陈大婶!

    原来陈大婶还有个十八岁的女儿。队伍开到村子之际,陈大婶早存戒心,把女儿藏在了后院的窨子里。窨子口在柴棚里,不知怎地被人现了。昨晚后半夜,一个当兵的钻进窨子,把陈大婶的女儿糟蹋了。天亮后陈大婶借在柴棚揽柴之机,下窨子去给女儿送饭,这才知道了此事,出来后就哭天号地地叫骂。

    陈大婶坐在脚地,双手拍着大腿,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地哭号叫骂着。突如其来的横祸已使她置生死于度外。她的女儿春秀因几天没见阳光,脸色苍白,头散乱,衣服被撕得破烂不堪,在一旁哭成了泪人儿。

    狗剩这才明白过来。后半夜他和孙来福没有听错,那是陈大婶女儿的叫声。

    狗剩觉得陈大婶的女儿有点儿面熟,仔细一看,认出她就是那天买他馍的那位大姐。此时此刻,看着待他如亲娘一样的陈大婶母女遭此不幸,他的泪水夺眶而出。

    几天的相处,士兵们都知道陈大婶是个好心肠人。人心都是肉长的,而且这些士兵都来自农家,不由得想起老家的父母和姐妹。再者,陈大婶的儿子也是他们的同命人,大伙儿都十分同陈大婶母女的遭遇,许多人都掉了泪,且义愤填膺。

    “妈拉个巴子,是哪个杂种干了这缺德事!”

    “拉出来,枪崩了狗日的!”

    “狗娘养的,连畜生都不如!”

    士兵们群潋愤,骂骂咧咧地嚷着。

    善一扫而光,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妈的有没有姐和妹!“

    孙来福突然走到李德庆面前,平日的和”李德庆,是不是你狗日的干的?你他李德庆跳了起来,火冒三丈:“孙来福,你他妈的别把屎盆子往老子头上扣!”

    “除了你狗日的,还有谁能干出这种缺德事来!”

    “你他妈的血口喷人!”

    “我操你奶奶!”

    就在他俩挥动拳头之际,突然有人高声喊:“团长到!”

    士兵们都是一惊,张目向院外看去,惶惶然不知所措。

    一阵马靴声由远而近。

    一队军容整齐的军人走了过来。为的军人四十岁出头,高挑个子白净脸,一身将校呢十分整洁,脸上的神很是威严。

    “立正!”值星排长大喊一声。

    士兵们齐刷刷地站直身子。孙来福碰了一下狗剩,悄声说:“前面走的是团长。”

    此人正是**38军187师222团上校团长郭士威。他是来布置防务的。

    “敬礼!”值星排长又大喊一声。

    士兵们举手行礼。

    郭士威举手还礼。

    就在这时,陈大婶哭喊一声:“长官,救命!”一头扑了过去,跪倒在郭士威面前。郭士威一惊,诧异地看着陈大婶。两个卫兵急忙上前去拖陈大婶。

    “长官,小民有冤!”陈大婶凄惨地哭喊。

    郭士威挥手止住卫兵,上前一步,双手搀起陈大婶,口气柔和地问:“大嫂,你有什么冤?”

    陈大婶声泪俱下:“长官,我女儿被你的兵糟蹋了……”

    郭士威一怔,随即脸色陡变,威严地说:“你说清楚,是当兵的糟蹋了你的姑娘,还是其他人?”

    “长官,我绝不敢诬陷当兵的……我的儿子也在你们的队伍上吃粮,你得为我们做主啊!”

    “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昨晚上在我家窨子里。”

    郭士威的目光射向春秀:“姑娘,诬陷当兵的,可是要枪毙的!”

    18.九(2)

    驮队很快上了莫河桥,为的官儿举目四下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就在这时,党小玉了一声喊:“打狗日的!”手提盒子枪跃身而起,直扑桥头。

    众匪卒紧随其后往桥头冲,不知谁贸然地开了一枪,出一声吓人的响声。

    桥上那伙儿押运驮队的官兵听见枪声并不抵抗,撒腿就跑,转眼间钻进了芦苇丛不见了踪影。驮队的牲畜失去了控制,嘶叫着尥蹶子。因为缰绳串在一起,牲畜们挤在一堆堵住了道。党小玉急令手下的人赶紧拉住牲畜。她最怕牲畜惊了,把背上的驮子甩到河里,到嘴的肥肉就全丢了。

    这时,就见彪子失急慌忙地跑过来,喊道:“当家的,大事不好了!”

    党小玉急问出了啥事。彪子的声音都变了调:“驮子是空的!”

    党小玉大惊,一把拽下一个驮子,急急打开,里面装的竟然是麦草和玉米秆。她一下子就傻了眼。

    彪子说:“当家的,咱们上当了!”

    党小玉打了个寒战,急喊一声:“快撤!”

    可是已经晚了。土坡两边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12.五(2)

    春秀一怔,突然喊了起来:“就是你们这伙畜生!”

    郭士威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腮帮于的肌肉在抽动,半晌,又问:“你认得人吗?”

    春秀点了一下头。***

    “全连集合!”郭士威吼了一声。

    队伍齐刷刷地列队站在院子里。郭士威背着手在队伍前走了一圈,来到陈大婶母女俩面前:“你们去认认,是哪个跟我说一声。”

    陈大婶迟疑了一下,看了女儿一眼,拉着女儿的胳膊来到队伍跟前。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士兵们木橛子似的杵在地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们都怕春秀认错了人,指认了自己。

    陈大婶母女在所有的兵面前走了一遭,母亲用眼睛询问女儿,春秀摇摇头,一脸的惶恐不安。士兵们都长吁了一口气,整齐的队列里出现了一阵骚动。

    郭士威厉声问:“有没有?”

    陈大婶母女俩“咕咚”一声跪倒在郭士威面前。陈大婶啜泣起来:“长官,我们绝不敢诬陷当兵的……”

    郭士威的眉毛拧成了两颗墨疙瘩,转脸问吴连长:“所有的人都在这里吗?”

    “全连的人都在这里!”吴连长回答,声音紧张得有点儿抖。

    春秀突然抬起头,目光直朝吴连长射了过去。吴连长像挨了一锥子,头刷的低了下去。

    “长官,是他!”春秀的手指直指吴连长。

    郭士威一怔,随即厉声喝道:“你没有认错人?”

    “扒了他的皮,我也认得他的骨头!”春秀脸上写满了仇恨。

    “畜生!”陈大婶骂了一声,扑过去要与吴连长拼命,被卫士拖开了。

    素以治军严明著称的郭士威,没有想到,他的部下竟敢在大敌当前之时干出这样的事来,而且还是一个连长!他又气又恨,怒火中烧,一双带火的目光直朝吴连长射去。吴连长的额头冒出了冷汗,浑身筛糠,结结巴巴地说:“团长,这个刁妇是条疯徇……乱咬人。”

    “乱咬人?她怎么不咬别人,只咬你?”郭士威冷笑一声,走到吴连长跟前,突然一声厉喝:“抬起头,看着我!”

    吴连长抬起了头,惊恐的目光碰上了郭士威威严的目光,急忙躲开,头不能白已地又低了下去。

    “团长,你可不能听信刁妇的话呀……”吴连长的嘴里不住地嘟哝着。

    郭士威一双带刺的目光在他身上不住地搜索着,突然吼了一嗓子:“吴大成,你的脖子怎么了?”

    “没……没怎么……”吴大成几乎吓趴在地上,紧缩着脖子。

    “没怎么?”郭士威冷笑一声,上前一步,一把扯开吴大成的衣领,几道手抓的血印子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党国的败类!”两记耳光重重地打在了吴大成的脸上。

    吴大成缩成了一团,全身瑟瑟抖:“团长,我该死,饶了我这一次吧……”

    郭士威脸色铁青:“在党国的危难之际,你身为党**人,不以国家安危为重,竞胆敢胡作非为,祸害百姓。你知罪吗?”

    “知罪知罪……”

    “不杀你,不足以平民愤,也不能稳定军心!”郭士威从牙缝里迸出了这句话。

    吴大成瘫在了地上:“团长,饶命!”

    “拉出去,军法从处!”郭士威猛一挥手。

    两名士兵拖起吴大成。

    “参谋长,救救我……”吴大成冲着站在一旁的参谋长哭喊。他和参谋长是同乡。参谋长凑到郭士威的耳边说:“团座,就要开战了,枪毙人有点儿不吉利,是不是让他戴罪立功……”

    “参谋长,”郭士威打断了参谋长的话,“大敌当前,吴大成身为党**官,知法犯法,败我军纪,若不严惩,军纪将不整。军纪不整,怎能克敌制胜!”

    “团座说的极是,只是现在重整军纪,恐怕为时已晚。”

    “老弟此差矣。亡羊补牢,未为迟也。我们若再要心慈手软,姑息养奸,将会民心失尽,亡日将至。”

    “现在我们已失去了民心……”参谋长欲又止。

    19.十(1)

    原来这是朱明轩和贺云鹏精心设计的一个圈套。朱明轩一直在寻找机会歼灭党小玉的人马。他早已侦察到党小玉的人马从天庆山区撤回到盘龙山,白思狗撵兔似的追捕党小玉不是个办法,便佯装不知,按兵不动。他暗暗派出许多探子打探消息,伺机歼天党小玉。他得知党小玉为过冬的棉衣熬煎,眉头皱了半天,计上心来。他便为贺云鹏设计,以过冬物资为诱饵,四处放风,引诱党小玉出山。党小玉原本机警过人,常常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这次她却轻易地上了钩,究其原因,一是盘龙山上急需过冬的棉衣棉被,二是朱明轩和贺云鹏的这个圈套设计得很周密。

    省民政厅给北原县拨一批过冬救济物资确有其事。北原是个穷县,省上每年都要拨给救济物资。今年这批救济物资还真不少,棉衣棉裤棉被棉鞋什么都有。朱明轩认为歼灭党小玉的时机到了,便找贺云鹏,给他出谋划策。他们并没有急于派人去省城押运这批物资,而是故意让人把这个消息传i卅去,且传出了好几种消息。朱明轩知道党小玉十分机警,故意为之,好吸引她上钩。他们在老狼/45

    /46沟布下伏兵,守候了好几天,党小玉果然上了钩。贺云鹏举着驳壳枪,大声吼道:“狠狠地打!”

    几挺机枪像铁扫帚似的封锁住了桥头,狂嘶乱跳的牲畜倒在了血泊之中。党小玉的人马踩着牲口的尸体往这边桥头猛冲,还未到桥头,又有两挺机枪的火力扫来,冲在前头的匪卒都倒下了,后边的匪卒慌( 女俘(全本) http://www.xlawen.org/kan/23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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