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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部分阅读

    很憨厚又不失气质?”她拍着狗后背上的雪粒,然后两手抓着它的耳朵,给小白做起鬼脸。

    “今天夜晚大林大白小白就住在一间?”

    “借过来玩一会儿而已。人家要回笼子和兄弟住一起。回去我也要养一只!”

    现在天色又不暗了。一路以来忽暗忽明,大家早懒得去回忆强记地理知识,随便它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大地上的冰雪会反射所有的亮光漫天地星斗还有……极光出现了!一溜儿绿色半透明的巨大窗帘在空中100公里以上出现,仔细观察,窗帘毛羊羊的边缘还有缓缓的波浪起伏。

    所有人倾巢而出哇啦哇啦开始起哄,驻足仰头观看,低头又忙着拍照摄影;这里的狗对这种现象早已见多不怪,满脸悠闲吐着舌头看着这些异类瞎忙。林欢的数码相机是从不知道哪来的便宜货。拍极光要长曝光快门和三脚架,于是只能和牵着小白的大白去看别人拍极光。人就是这么贪心,有好好的现成地不看,居然去留意别人拍的转贴品。

    这道极光出现在这个星球北端150公里左右上空,下方的地面有1000多个渺小的生命以顶礼膜拜的心情仰视着它。在地磁极和太阳风的交互作用下,它晃悠了2个小时后心满意足地消失。再过50年,等这个星球的每隔一段时间磁极南北对调的时刻到来,由于磁场混乱,整个星球的每个区域它都可以去晃悠。

    林欢正在劈材准备夜里在屋里生火取暖。他笨手笨脚好不容易把十段原木分成20块木块,排列在地上看起来就像小日本的牙齿参差不齐。白依然在一边看得干瞪眼,他在她心中无所不能的神话第一次破灭。这块区域地下的含铁量太丰富了,把它们抽上来做成几万把飞剑然后叮铃哐啷一阵滥砍滥伐,整个北极的寒带林用不了一夜就能让他砍完。他心下自我辩解也没用,反正动手能力很差。

    晚餐他们真的吃的是麋鹿肉,就是前不久还在树林间隐没闪现的那种胖胖的动物。肉的味道说不清楚,无法形容,反正就是难吃。牵好有现钓上来的鱼做成的浓浓白白的鱼汤,加上他们的计划内食品,两人还是吃了全饱。

    夜晚他们在小木屋周围的树林里散步——不断绕着周长不同的圈子散步。最后还是要进屋睡觉。男女同睡一间,其实就是在一个用木头搭建的小小封闭空间睡觉,而且是在两边架子上铺好厚厚的睡袋里睡,但那感觉还是像初尝禁果一样紧张。

    由于那件事在现实上完全不具备可操作性,所以林欢根本不紧张,紧张的是她。

    第六卷 介观世界 第一百五十章【寒夜取暖】

    林欢往火盆里最后再加三块木材,看着火盆里飘起的飞丝飘絮在屋子里纷纷扬扬,望着怔怔出神:无所不能的超能力现在完全派不上用场。他第一次认真思考着他熔化金属时为何不能释放出高热?

    “你能不能把门开个缝隙?”她明明冷得簌簌直发抖,却提出这么开放的条件。

    “什么?开门?这位兄台,室外温度至少零下50度,开着门一夜明天你就是冰雪女神。”

    “这盆火烧得这么旺会迅速消耗室内氧气,我们会被闷死的。”她头露在睡袋外面,两只手捂住下半张脸。

    林欢在原地跺脚,又转而直蹦,“我真佩服这里的人,这么冷怎么可能睡得着?”现在真想骂人,但来北极的主意是自己提的,后半段话只好吞回肚里,默不作声。一年四季在城市里的人工恒温环境下待习惯了,猛然到来此苦寒之地根本无法适应这儿的变态温度。“你不冷吗?”

    “冷,冷得说不动话了。”她说完把头缩回睡袋。

    他也是,思绪在大脑里都结成冰,想不到其它取暖的方法。不得其解后又百无聊赖一会儿,靠床脱鞋横身钻进睡袋,拿两个塑胶袋撑开把他们的靴子口都套上,以免第二天靴子里落满灰烬。

    过了一阵,白依然在对面颤着低声呼唤:“你睡着了没啊?”

    “没,冷得精神十分抖擞,全身麻木不仁。”他直挺挺一动不动躺着,担心过度的动作会导致全身骨骼断裂。

    她钻出睡袋唉声叹气,伸手拿回靴子穿上,离开床铺蹲到火盆边搓着手取暖。“我不睡了,万一睡着醒不来就直接死了。蹲到天亮会暖和一点。”她忘了这里的天不会亮,不过她知道只要一不活动体温就自动降低,尤其睡着以后会比正常体温还低一两度。

    “你猜我们今晚会不会被冷死?”她又随口问。

    “这个……要等明天才知道。”

    她说的有点骇人,吓得他也穿鞋下床和她蹲到一起。她脸色发青。嘴唇发紫,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他沉吟道:“我有个建议,要不然我们挤个睡袋里睡在一块儿?”生存下去才是做人第一准则,现在的状况下连安全第一的准则都要暂时靠边站。就算来个男的要求拼一个睡袋他都十分欢迎,况且她……别想歪了,况且她是女的,骨架比较小不占空间,嘿!

    她早就想提了。但又一直不好意思开口,只好把他折腾来折腾去闹得他也无法安睡,逼他想出这个办法来。听完当然默许支持。倦鸟再次恋旧林。她回头看着林欢地睡袋,迟疑道:“我们两个挤得进去么?”

    挤进去当然没问题,虽然这不是情侣睡袋,不过制造厂家还是会贴心地考虑它的临时扩展功能。“这个……要试试看才知道。得把外裤脱了,脱了外裤你还穿的有好几条裤子吧?”睡袋是中世纪棺材形状

    中间大两头窄,穿太厚两人挤不到尽头。

    “嗯,还有两条,不对。三条。”她如实照说。

    林欢尴尬笑笑。“我也是,那脱吧,我们一定能活下去。”

    她脱去外裤后先进睡袋。林欢看她躺好后侧着身往里挪动。两人最后像筷子盒里的一双筷子,面对面紧紧贴在一起。这么狭小的空间里不可能把双手护在胸口,林欢双手紧紧环绕在她腰肢上,“你也学我这样会比较舒服,身体僵直全身会酸而且睡不着。”

    她听从吩咐照做,什么都不想再费脑子。刚进了睡袋冷得她牙关打颤,“还是很冷,好像不起作用。”

    “等等就好,总不能全脱光啊,太离谱了。”他们觉得好笑又笑不出。她又道:“我想把外衣也脱掉。这样还是太挤,没办法躺平的话还是睡不着。”她动手脱自己的超厚外衣。他的外衣已经脱了,觉得此话有理也帮着她忙:拽着她地袖子让她扭身抽手,再半回过身身换另只手。把脱下来的厚外衣腾到睡袋外靠墙的架子上。

    似乎脱衣服也会上瘾,他们又帮彼此的紧身羽绒外套去掉,然后当保暖填充物塞在睡袋里。她将脸凑到他脸上,“这样脸贴脸睡醒会不会粘住?”她的顾虑不是没道理,来到北极后他们上下眼睑上的睫毛经常纠缠到一起。现在空间不但宽敞许多,双方已经能感到彼此散逸出的丝丝体温。

    “这个……要睡得着才知道。现在暖和点没?”睡袋里的温度还像万年冰棺里一样。她身上的香气也变得若有若无。温香满怀不适于形容他现在的处境。

    “没没没,还是好冷好冷好冷!”她变成无声震动的手机,一直哆嗦不停。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不是存心占你便宜啊。”他越说却抱得她越紧,和她一起哆嗦,两人嘴里含糊不清地唱着寒风歌,如销魂似地呻吟。如果让外人看了,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不是一副做坏事的架势。

    “我知道,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聊起这种禁忌话题很容易使浑身燥热,现在还摆好了随时可以激|情碰撞的架式,却无论如何也热不起来。

    她两只手伸进他衣服里贴着他后背,他被冻得大震,两行鼻水从鼻子下流出来,不到十秒钟就成了两根袖珍冰棒,“请你吃一根,请随意取用。”

    “你真恶心……哇哇!”她后腰一阵刺痛,他的手居然也跑到她衣服里,直接贴在她背脊。“你怎么能这样!冷死了啊……呜……”他哑然,她居然哭了,两根袖珍冰棒没在鼻子下出现,而在两边地眼角。“喂喂,我逗你的玩的,你没发现这样一来身上暖和多了?我本来想揍你一顿,施展不开拳脚才这样。”

    “没想到你这个人这么坏”,她吸吸鼻子,不能再让脸上出现冰棒,“要施展拳脚是不是?那就来!”在她准备换地方报复前,他早从她不善的语气中掌握先机,早抓住她双手。“适可而止啊兄台,会玩出火来,男女授受不亲!”

    “早就授受不亲过了你还装?我一直想问你上次你都看到什么了?”她梨花带雨撅着嘴时竟有三分威严。

    “当然全看到了。”小丫头的身影闯进他脑海,在香港那次洗澡忘拿衣服事件也没看得那么丝毫毕现,一股暗流涌动,他也发现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果然明知故问。“不过我没做任何越轨的举动,你该记得的。”

    她的思路一下超前了好几步。“如果……我们现在做那件事是不是会更暖和?”提起最后地勇气,“我只想留个回忆,不想要求什么也不想改变什么,那样太累。”她语气轻松至极,就好像在说:我们一起去看场电影留给美好回忆,看完后还是好朋友。林欢瞪大眼睛问:“做什么事?”

    “当然是把全身衣服脱光后男女间唯一能做地事,我这样说够明白没?来此一游的最好纪念方式就是这样,而且也不会冷死,而且我又喜欢你,你本来也可以喜欢我。你懂我的意思?”

    “懂了。但有个问题。万一有了小宝宝怎么办?”他当然懂,也不正面拒绝,摆出一个严酷的事实来吓唬她。真事到临头把事情四四六六摊开讲清楚。他倒没那么畏首畏尾。他觉得她真傻,这种没结果的事情做下去不但有回忆,还会有痛苦——她的痛苦会远超自己更多。

    “这几天时间不会有的。”她地手待在他衣服底下慢慢回暖,轻轻游移到她胸前,“你对我……温柔点。”去掉韩劲锋对她图谋不轨那次不算,她还没有过性经验。好不容易有了一丝情欲的气氛弥漫,她又没办法不紧张。

    林欢微微笑道:“你以前没做过吧?”

    “嗯。”

    “这样留下回忆地方式以后你会觉得不值。”他身体贴得她更紧,不让她胡来。

    “这都什么年代?我也想找个机会体验看看,而且你就是最佳人选。你想太多了。”

    “将来你就不这么想。这方面我比你有经验,其它大道理我也不说了。总之你要听我的。”

    “总之我想要,总之你该听我的。”

    他觉得奇怪,“为什么我该听你的?”

    “因为我第一次跟一个男人提这种难以启齿的要求,你要是拒绝会重重地伤害我。”

    “晕,哪有这样逼良为娼?”他搂在她腰上的双手往自己方向稍稍用力,她紧紧贴着自己,触感良好,“现在暖和了没?”

    “嗯,好多了。我是不是不够吸引人?”

    “这问题你比我还清楚。整个北极地区有一半的人现在都在追你。”

    “那你为什么不动心?我只是想要一次,又不是想让你有外遇,这点我分得清。”

    “我上个月已经跟夏霁霏结婚了”,他第一次念小丫头的名字,像在称呼别人,觉得有点怪怪地,“这里地事办完后我还要去美国和林晨结婚,现在暂时是双重国籍。”他想想接下来该怎么讲,“每当别的女人让我动心的时候我就想起她们,这种动心就变成对她们地思念。如果真图一时之快我们做了,她们就算这辈子都不知道,我也照样是在伤害她们。”

    她长长叹一口气,他的脖子一热又一凉,结了层薄冰。“你说的很有道理,就当我没说过吧,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我肯定不会当你没说过,也不会看不起你,这是我们的小秘密。天一亮我们马上离开这冷死人的地方。”

    “嗯。”

    凌晨四五点钟,火盆里木材连余烬全灭了。三位从隔壁全副武装上岗的色狼向他们所在的木屋走来。微弱的灯光从窗帘隐隐透出,他们在外头敲几下门,以为他们起得更早已经出门了,于是怏怏地进村觅食等候集合。

    林欢先醒睁开眼睛,一个尴尬的场面尽收眼底:他和白依然的衣服双双被掀到胸口,可能是半夜冰凉的四手自动往最暖和的地方钻。她两层衣服之下的背脊直接是雪白一片,没穿胸衣。她背对着他,他左手一手穿过她脖颈覆盖掌握着她胸前的其中一座山峰;右手更夸张!横过她腰身挤在她双腿之间……最要命的是,她那两层难分难解的裤子——不对,是全部三层裤子!——居然被自己鬼斧神工地拉下一半。

    这是他和两位家长睡久后养成的不良习惯,估计也是不少人的习惯。原来她们两人中总有一人坚持穿着睡衣睡觉,所以到了半夜他的手就变得无比狡猾。披荆斩棘排除万难,每次天亮两人身上穿的就剩一样多。怪不得一觉睡得那么舒服,在梦中的感觉就像回到家里那张大床。

    这如何是好?一动弹惊醒她就完了,帮她穿回去?除非再睡过去,穿回去甚至比脱下来还难。这些已经够要命的,但无情的现实提醒他最要命的往往在最后头:他的右手不但感到温热,而且粘滑——非常粘滑——以他丰富的经验来判断,这种情况只有在两种情况下存在——事前和事后——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他简直想一头撞死!

    他的裤子还在原位未移动分毫。应该不是小色狼惹的祸,难道是狡猾的右手?自己的右手有多强的战斗值他再清楚不过。这一手神技还要追溯到两年前刚认识林晨那阵子,每当在公园、电影院,或其他有可疑人物在附近徘徊,不利于贴身肉搏时,往往就是这只黄金右手上的六脉神剑屡建奇功。在功成身退后也曾重出江湖,但江湖中已出现一名更厉害的小色狼,对手总逼得它经常无功而返。总之后来封剑归隐了。

    电影《东方不败》里的任我行曾说过:有人地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地地方就有江湖。他回忆这段江湖往事时白依然忽然对他回眸一笑,“你这口是心非的伪君子。”

    …………

    上午的活动是冰钓。在川流中找一块厚冰用电锯划个圈儿。然后用凿子凿洞下钩,或者用传统式地钓竿在浮冰边缘往外甩竿。林欢现在很适合从事这项活动,因为钓鱼讲究的就是……静观其变。他真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白依然也不跟他讲明,给他下完评语只让他快点到睡袋外面穿好衣服,穿好后到屋外等着。她一身整齐从闪了出来,然后就笑吟吟望着他,一字不吐,直到现在。

    他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冰坑,没指望里头有鱼能上钩,干脆就这样盯到活动结束,省得抬头又望见她暧昧的笑容。午餐吃的是各人的收获成果,在岸边生火烤鱼。林欢一上午连个鞋子都没勾上来一个。其余六人看他可怜每人分给他几尾鱼干。白依然走过来挨着他,手里拿着串香喷喷的不知名的鱼。冷风嗖嗖吹了几下,马上又成了鱼干,只好再到火堆旁加热。

    午饭过后不久,全员打点行装准备回KIRUNA——来北极观光很少人会在这里住超过一夜,第一夜的寒冰地狱体验消灭了无数人的雄心壮志;况且来这里最主要地就是看极光,仰着脖子看半天又拍一堆照片就够了,没理由再住一晚。

    傍晚一到KIRUNA他们便直奔机场订票,只剩一张票。就在那等候补。不多时有广播说到斯德哥尔摩有一张临时退票。国外在处理此类事情极其灵活:一堆不分先来后到的人争一张票,航空公司采用拍卖形式,煞有介事让愿意竞价的旅客到空余的办公室,然后以票价为底价起拍。

    这一趟玩下来的5000多克朗都是白依然出的。小拍卖会上的唯一拍品一会儿功夫就喊到了400克朗,林欢拿出一张500欧元举起手在最后一排摇晃。成交。

    温暖宜人的斯德哥尔摩已在脚下。林欢这一个半小时里求她N次,让她告诉自己昨天到底发生什么,她只给他得逞的笑,丝毫不为所动。

    “我知道了,根本什么事也没发生!”最后他气鼓鼓地,给自己个安慰,顺便丢过去个不高明的激将。

    “真有可能像你说的那样什么事也没发生?伪君子。”她把伪君子这三个字拖得极长,就像在哼童谣中的一句。

    后天上午才到约定在卢森堡集合的时间,明天一整天又空闲下来,真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他的头又痛了——这两天的日记到底要怎么写?

    此时又发生了一件事,不过相比昨天那件,这件只算小儿科了。出机场两人坐车回林欢住的酒店,路上才想起昨天酒店就已经退订了,除了林欢的房间,其它房间全部对外开放。怎么没想到要订下一间给白依然。

    “你住的那个费耶斯酒店退房了吗?”

    “退了。”

    “完了……”

    回到酒店果然所有房间又被订满了,他们只好又住在一起。

    第六卷 介观世界 第一百五十一章【三个条件】(一)

    他先陪她到原先住的酒店,把退房后寄存的行李拉回他住的地方,然后再到二楼吃一顿晚餐加宵夜。回房后他赶紧找事让自己忙起来。她第一时间拿出衣服去洗澡,接着才换他洗。凡是一进女人刚洗过澡的浴室,里头必定充满各种香味。他洗得十分痛苦,引发他满脑子对故乡的思念。

    为了今夜安全起见,他决定DIY一把!没想到是在这种环境下……叹!再叹!叹叹叹——呼!终于搞定,灵台一片空明。DIY结束后能怀着纯洁神圣感的人恐怕很少,他提前救赎了自己可能会犯下的罪恶。

    头有点昏,脚步虚浮。他仍旧坚持到第一线上,往QQ三人群的群共享放了十几二十张极光照片,搞出一个他去北极只顾忙着拍照的假象。这些照片是从一位英国仁兄的专业数码相机通过互联网发到他手机里,然后又从手机发到自己信箱,再从信箱……总之用心良苦。

    仅此还不够,要说白依然没和他同行这些照片就白发了,还可能被她们洞悉其奸。开始准备费大量的功夫——甚至通宵——来补足这两天的日记。来欧洲的前半段还有点出差的样子,天天开会见大神,虽然不很喜欢但也在努力融入那种氛围;自从白依然来了以后全部走调走味。他又想骂人,想想只有自己该骂,继续默不作声。

    决定照实来写——中间有个关键事件是莫名其妙又无法描述的,所以这段自然就略过,不略过只能让白依然来补充,可能吗?所以从略。他敲打着键盘就像作者码字一样吭吭哧哧,完全没平时的行云流水,嘴里还咬根笔。终于把这篇由补丁拼凑起来的日记发了,接下来回复她们在群里的留言。

    她们的留言通篇看下来都是在损自己,大部分都是林晨和小丫头两人的对话。

    比如:

    你猜大草包现在在干吗?

    可能在天人交战当中……

    谁会赢呢?

    人定胜天?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某常务副市长被双规了。白依然也该回来,再留下去天要塌下来。

    (林欢看到这大吃一惊,王小杰他老爸落马了?)

    又比如这段:

    大草包最近怎么音讯全无?

    可能在忙吧。

    与天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应该都有,乐不思蜀……

    家也不要了,不高兴!

    唉,我也不高兴了……

    其它类似的还有十几段,两天的时间她们上网聊了十几回,看那样子简直比自己还空闲。他复制了1998朵玫瑰,过去(999朵玫瑰*2)。然后下线闪人。白依然头上系个大毛巾在外厅看了会儿电视,觉得没什么可看地,站起身漫步朝房间而去,林欢连连喊停,“等等,请问一张床怎么睡?”

    “我睡床,你睡哪都随你,包括一起睡床我也赞成。”

    “那怎么行?”

    “那我去睡睡袋好了。”她委屈地向后转,走向那堆行李拖出睡袋。

    “好好!你睡床……”他拿出五瓶NE的保健品,倒了一大杯水。吞了20几粒黄黄绿绿的胶囊。“你必须告诉我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

    “就照你说的好了,什么事都没发生。”她铁了心不说,不说他就不知道怎么应付。

    “不可能!早上那个样子绝对不像没事发生!”

    “什么样子?”

    他大口喘气。“从没发现你居然这么伶牙俐齿!”

    她又恢复笑眯眯的,“我也从没发现你是个伪君子。”他闷不吭声,似乎真的有点不高兴,于是她道:“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告诉你。”

    她穿着睡衣用毛巾擦着头发和小丫头有七分神似,看得不由得心中一荡,脱口而出,“我答应。”

    “好,那你听清楚了,这个条件就是——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他趴在桌上没力气说话了,她接着道:“这三个条件中任一个绝对不会再让你答应超过一个以上的条件。”

    他撑起身体揉揉眼睛。“你说第一个吧。”

    “第一个条件就是,除非我想说,否则你不能再追问这个问题。”

    他气得哇哇大叫,“那等于凭白无故答应你两个条件,什么道理!”

    “你整晚凶巴巴到底为什么?你说到底谁该生气,怎么变成你很委屈的样子?”她才是白白被占个大便宜的罹难者,真搞不懂他干吗对自己充满抵触情绪。

    “唉!我已经给你绕晕了,你说怎样就怎样吧。”他继续趴回桌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我就这样睡,你今天别理我,想到其它条件一切也等明天再说。”

    她得意地笑,小摇小摆地回了房间上床,从她的角度能监视他趴在书桌的一切情况。她还是很有气质的,性格原非这么刁蛮,只不过压抑这么长时间落得郁郁寡欢。自她来到欧洲和林欢拼团成功,长时间以来心中的阴霾就像忽然开启了一道天窗,阳光直射而下,下头的鲜花疯狂乱长。再平衡几天应该就能回复本色。

    经过几天下来相处,她洞察出他的成熟世故只是他的伪装,和他越熟悉就越发现他的本质就是个孩子。用世故淡然伪装起来的谦谦君子,叫他伪君子事实上是在夸他。

    昨晚的事情她是羞于启齿,否则她也不这么扭捏作态。

    昨晚睡到一半他开始对她毛手毛脚,原先也不在意,接下来却越来越过份。她面对面看着他研究半天,判断他的反常举动属于日常习性导致的梦游,就随他了。到后来他开始进攻下三路时她直想喊停,但根据古老的传说,把梦游的人叫醒会导致对方精神失常。况且,她闹腾了一晚就是想这样……

    她背向他,让他方便行事,也避免他万一忽然醒来两人对视的难堪。他双手就像涂满了上次那种无耻之极的香水,深入灵魂深处的熟悉感觉开始重演,一浪接着一浪扑向她这块干旱的大地。奇怪的是她并不反感这种反应。相反的还十分动情……在一波波舒适惬意的轻抚下,她逐渐有了困意。在睡梦中忽然几个浪头卷起数百丈高的水龙卷直穿云霄,然后越过了海岸线直抵内陆中心倒卷直冲而下。大面积龟裂的土地一下子变成了万顷优质水田。

    这就是事情发生的始末经过,她根本无法启齿去讲这些。最直白的说法就是——睡梦中的你仅仅用双手就带给睡梦中的我难以言喻地巨大高潮,而且还不止一次。她失神地回忆着,两天没好好睡觉她也困了,但比她更困的人即使趴在桌上也能呼呼大睡。

    她轻手轻脚走到他身后,他真的睡着了。林欢被她摇醒。迷迷糊糊听她让自己上床去睡,于是稀里糊涂跟她上床。这晚没再发生洪水淹没良田事件。次日他睡醒还没睁开眼睛就知道又坏事了。轻轻把搭在她睡衣下背部和腿侧的地手和脚移开,她翻个身睁微眯着眼睛,绽露个晨光般的笑容,说声早。

    他翻身转体一周半下床也说声早。俗话说:每个人都是环境的产物;失乐园的作者也说过:心智位于其所,它本身便能化天堂为地狱,化地狱为天堂。今天作为与过去未来割裂的单独一天,其它都暂时抛到一边。这是他和她之间的时空战场,他要硬抗到底!

    叶知秋临走时又交代人把房间角落放满了原材料。一回比一回多,老狐狸可能也发觉现在的生产力与以往相比有长足进步。他想榨干自己的产能。工作真的不能太努力。到底欠叶知秋多少吨的货已经变成一笔糊涂帐。让他去算吧。与白依然共处一室不方便大展手脚,又给他找到一个偷懒一天的理由。

    这顿饭是早饭中饭合并,林欢问她道:“今天一天你有什么安排?”他专门加个你字。意思是我要和你的安排撇清关系。

    她仰着头思考了几秒,然后道:“逛逛附近的商店,找点货源,或者干脆漫无目的地逛。”

    “嗯,很好!那一路小心,晚上继续请你吃饭。”

    “嗯,第二个条件就是今天你得陪我一起逛。”

    “什么!”他几乎拍案而起,“我今天有事!”

    “你不是说到卢森堡之前都很空吗?”她转成满脸哀怨,“你想毁约就毁吧,我自己去。”

    “好好!陪你就是了。第三个条件也一并讲了。我承受能力真的很差。”

    “我想好了一定告诉你。”她赶紧讨好地笑,深怕他暴走,“肯定不会过份,不会让你违背侠义之道,违背良心和伤害他人。”她想起倚天屠龙记小说里赵敏要张无忌答应她三个条件的情节。

    白依然谈起生意就不是那么胡搅蛮缠了。虽然她和这间最大的水晶饰品店的老板——一位胖胖的大叔——的英语程度同样蹩脚,但两个人拿着各自地计算器还是能很快敲定到岸价格和数量,接下来就把合同签了,丝毫不拖泥带水。此地商人的信用她能信得过,因此不必牵扯到信用证之类的复杂问题。在有些年代的老店里。这些店主把信用看得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处理这些事的过程没他们想象中漫长,下午还空出一大截时间。瑞典平均生活水平虽然位居世界前列,他们来这也不止三两天时间了,却很难看到当地居民生活中有奢侈浪费的现象,相反,还处处透出小气。这种节约让他们这两位平时过惯精致生活的发展中国家游客有点不大爽的感觉,比如垃圾箱就有好几种颜色,可回收不可回收的垃圾必须严格按分类丢,否则会被过往行人严重鄙视。

    据说这还只是为了方便游人地粗略分类,所有垃圾到了转运站还会再进行筛选成四五类。再比如喝咖啡,煮过一次的咖啡渣再回炉重煮成了普遍习惯。节假日的二手跳蚤市场也很盛行,瑞典人并不介意用他人用旧的东西,尤其是对大多数人来说一年中用不了太多次的东西;滑雪用具和潜水用具本地人的首选还是二手货。家庭中用不上的“垃圾”也会互相转送。

    日落前他们考察完毕当地的富人居住区利丁屿岛,除了独幢的房屋架构和屋距比其它地区大点,实在看不出他们富在哪。国内最流行的一A+2B(AUDI、BENZ、BMW)在瑞典的道路上几不可见,就算有也是若干年前的老款式。

    从利丁屿岛坐渡轮回来,一整天的时间在东遛西逛中轻松消磨完毕。她今天的表现恢复了以往本色,路上都没再给他找麻烦。还记得第一次约见她当时她给他那种出尘淡雅的味道。心里还感动了一把慷慨的上天总安排他遇见美女。如果她变成小丫头第二真的会大大吃不消。以后“吃”的机会应该很少了,消不消都不关自己的事。话说回来,为何在与这些女人们的交往中,从初识到熟识她们前后表现出的反差会这么大?近之不逊,远之则怨,又想起句好诗。

    两人回房,他开门见山,“我们保持今天的表现把今晚平稳过渡。明天就能离开这个阴暗的国度。”

    她好像也有洁癖,一进门又拿衣服去洗澡,搭理他一句:“还押韵呢。还是我睡床,你睡哪里都随便。”

    她洗完换他洗,浴室里头又是香味扑鼻。洗脸台多出一支修长玻璃瓶,里头满满的金黄|色液体。香水?此女果然工于心计,准备破釜沉舟了。怎么办?再DIY一次?D不动了……真的很渴望来一次发乎情不止乎礼的自由搏击。怎么办?先洗再慢慢打算。

    出浴室他放轻手脚走到拐角处朝卧室一望,白依然的目光马上捕捉到他,对他勾着手指,“过来吧。旁边给你留好位置了。保证平稳过渡。”

    他一脸泰然走去。翻身上床盖上被子,把自己这一侧的灯光全关灭。

    “咦,什么味道?”她鼻子动了动。“你喷了我的香水?”

    他忍不住笑道:“嘿嘿!以毒攻毒,你喷我也喷,这么一来就不再受你诱惑。”

    她被迫陷入痴呆,又猛然大笑。他冷眼旁观,笑吧,就让笑出的泪水来掩饰你的尴尬和懊恼吧!

    她捂着肚子果然连眼泪都笑来,“香水的盖子不小心弄掉在行李里漏了!我拿到洗脸台上用吹风机吹干晾着散味。你喷它做什么?”

    他凝望着她,意思是:果真?她捂着脸像是在哭,重重点头。他背过身,“啊……我疯了!不跟你玩了!”头钻到枕头底下不再理她。

    “喂。你的身上好香啊,闻久了我还担心你会三心二意,就算对我有企图这个借口也太烂了。”看他半响不出声,她忍不住调戏他。

    “我才没企图!”

    她下床把窗户打开,“真的太香了!你是不是从没用过香水?肯定从头喷到脚,哪有人这么用的?”

    “当然用过!就有人!”长这么大除了这次还用过一次——上回给她们下药,乱喷得整个被窝都是,害得他也处于浑浑噩噩的半中招状态。她说的没错,自己确实不会用这玩意。

    “算你赢了啦。你大可放心。你整个人就像从香水池里现捞出来的,我碰都不想碰你。”

    第二天醒来她果然躺得离自己远远的,看样子还没醒。无比荒唐和她同居三个晚上,迟早有一天要万罪加身,百死莫赎。暂时天高皇帝远,这些事慢慢操心,先彻头彻尾洗个澡,把身上这股味道洗掉。上午把房退了,在大堂把机票拿了往机场赶。房里那些铁疙瘩不晓得怎么处理,酒店人员说这里一退房就有专人来收,那就不管了。

    洗澡效果还是有限,一路上依旧香气四溢。他无论步行还是上下车都紧紧贴着白依然,只因不想引人闻香见过来却不是女人。出卢森堡机场有大巴直接进市区,在市区的HOTELLE ROYAL入住。林欢大方地要了两个房间,把视野好的那间拱手相让。当初挽救她地名节一下子花了2400万,现在挽救他自己的,每天只要159美金。这样一算分居实在划算。

    应该说每晚159美金。她认定他就是张纸老虎,而且缠他上瘾了,“我晚上再过去睡,白天我就在这房里。”没想到一开房门她便从身后先闪了进去,再次让他头大。

    “你在这里干吗?”他没好气的。

    “监督你。”

    “怪了,朗朗乾坤下我有什么好监督的?”

    “免得又来个爱伦或艾伦的来找你。”

    她这一说抓住他绝大的痛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好……你高兴就行。这算不算第三个条件?”

    “不算的话你是不是要赶我出门……”几乎要成了她招牌的委屈表情又涌上来。林欢虚弱地道:“当然不会,你留下来我其实心中暗喜,不知道有多高兴!”

    叶知秋一行人下午才到,在电话里他说这趟去日本收获在意料之中,意料外的收获就是带了不少新鲜地松坂牛排。5点会有车来接他,晚上在杜雷先生家吃饭,记得要正装出席。林欢迟疑了几秒,该问的问题还是得问,“能不能带女伴?”

    叶知秋恍然道:“你们还在一起?可以是可以,不过建议你换一个,天天腻在一起玩出感情很麻烦。”

    他认为此言是极,但是老狐狸没来当这个家,不知道其中难处。连连应喏。去那幢惊情四百年城堡——而且今天晚上应该有初次接风的意味——应该要盛装打扮一下。白依然说她没穿过晚礼服,那就是没有,只好去买一身。在市区发现一家时装店,纯黑大底六个白色字母“CHANEL”,再无知也知道里面有需要的东西,价格方面他就真的无知了。

    进店里以后他在休息区歇脚坐下,三名扎着黑色丝质领巾的美女领着她去试衣区。无聊中电话响起,接起来一听竟然是两位久违的家长之一,他激动地抢先道:“你们无论如何也要过来一趟,我真的挺不住了!”

    第六卷 介观世界 第一百五十二章【三个条件】(二)

    “怎么会‘挺’不住呢?你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欧洲还很冷吗?记得多穿衣服。”小丫头又开始跟他打起黄腔。

    他正想反唇相讥又换林晨发话,“不打电话找你你从来不会打回来!送那么多玫瑰过来害电脑死机好几次!”夏霁霏又接道:“他就是欠修理,弄那么多没用的花来还不如打几行字实在。”

    “最近几天平静了点,不过好像还有后续,现在整个证券市场上到处都是想狙击我们的人。就像练级拉到一火车的怪物。”

    “对!你忙完了赶快回来帮忙。伤天害理的事不能做,危及自身安全的事也不能做,知道吗?”

    给她们轮流打岔半天都忘了要讲什么,他走到店外头,门在他身后一合上他马上大喝道:“停停!这里的事情三两天还结束不了,下一站去哪儿现在也还没定。你们肯定不知道你们给我送来个多大的麻烦。”

    夏霁霏笑道:“去北极很浪漫吧?麻烦是不是因此而生?我怎么觉得你这篇日记斧凿的痕迹很重,琐碎的事情太多。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可能这么勤快。”

    他咽口唾液,在原地转圈踏步,“第一次去觉得新鲜嘛,以后再也不去了,那里冷得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林晨低声问,“我父亲把东西交给你没?”

    “给我了。你过来吧,然后我们一起回你家。”

    她显然有些心动,“我走的时间不能太长,你那里快结束时再通知我吧。白依然过两天就该回来了,我在网上留言提过原因,电话里不多说了。百客盟网店第一批商铺下月初就要开张,回来后有一堆事够她忙。”

    他要的就是这两句!最希望的就是能来位家长和白依然调调位。虽然心中泛起丝莫名奇妙的不舍,但名不正则行不顺,该走的还是迟早要走的。嘴上应了声明白。

    夏霁霏插口道:“我也要去。”

    “不行!”他们两人口径一致。最后她们好不容易温情脉脉一回。嘱咐他凡事三思后行。不知道具体指的是哪件?大概是全部吧。他含糊答应。

    即使这几天白依然变成个小讨厌,当她换装结束站到他面前时,他还是中了她全新焕发的眩目术。这种全范围发光效果地其中一小局部曾在高蔷的胸口找到过类似体会,现在面积大了十倍不止。这是身黑色露背无肩带的晚礼服长裙,质地是双层厚薄不同黑色纱料和丝绸,表面绣满隐隐交相连接的藤蔓植物暗纹,在不同的视角下间或闪出几抹银光。看起来就像满级又穿着身极品法袍的暗影系牧师。

    女人穿上露背晚礼服后除了身段,手臂和脖颈的肤质色泽比例弧度也是一大看点。林欢很少这么仔细地把一个女人分成零部件来欣赏。多余的话就不说,他给出了满分十分。衣服好看得无可挑剔,就是不知道价钱几何?他向来不送则已,一出手就是超乎他想象地天文数字。有了这些经验,所以他比较担心。

    他先是把她赞得眉眼含春,又用忧虑的口气低声问她:“实不相瞒,这次出国我没带钱,担心信用卡会刷爆……你问问多少钱。”

    她把声音压到最低,比他还紧张,“六千多欧元呢!好贵!”他暗呼好险。“还好。”

    把衣服换下装到个大盒子里。刷卡付完帐便赶紧离去——因为那几名超级会夸人的女店员还想向白依然介绍几款新到的春装。白依然在路上道:“参加个聚会让你破费至此真是抱歉,我们AA吧,回上海后我还你一半。”

    林欢苦笑道:“你们上海人就是喜欢什么都A——要么你全给我,要么我就送你。最大的问题还不是这个……你的脖子和手上都光溜溜的,没几件( 银色猎手 http://www.xlawen.org/kan/23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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