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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的赵主任要搞这种小手段，让人知道了还不是叫人笑话！连我到市教育局开会，别的学校领导都跟我旁敲侧听这事……你有亲戚在教育局工作，他们最想听到这样的笑话了，搞得我次次都跟人解释，不是这样的，不是那样的，说到最后连我自己听了都觉得言不由衷！”
徐炳华的脸黑塌塌的，在这件事上他是栽了。其实这两年他栽的也不止这回，一年前，就是聂锋那部Chu女作电影在内地上映拿到一亿的票房后，徐炳华出了一个馊主意：让聂锋回来做一次成功人士的演讲，一方面可以告诉外界，大明星聂锋是从我们GL大学出去的，来GL大学就读，你就有像聂锋一样出人头地的机会；另一方面更重要，就是可以提高自己在学校里的政绩。
为了让聂锋答应回来演讲，徐炳华还亲自出马到“雅情影视”，好说歹说把聂锋给请回来了。聂锋回来那天确实给足了GL大学面子，把女主角肖蕾也带了回来，于是GL大学出现了几十年来第一次罕见的人流高峰，聂锋和肖蕾的Fans自不必说，国内各个出了名的媒体纷纷到场全程报道此事，弄得校领导们好不开心！
可惜后来的事却让徐炳华等人大跌眼镜，聂锋的演讲一开始就开玩笑似的批评校领导们开大会从不准时，然后说到学校教的都是没用的东西，聂锋自己是学计算机的，交了四年学费和无数的重修费，出去后却没能利用上课所学的东西赚过一分钱……末了，还鼓动听演讲的学生：如果你们想以后像我一样出人头地，学校的知识千万别学太多，老师的话也千万别听太多，否则拿了“两证”出去也只能当个被领导呼来喝去的小白领！
第82章四只乌龟一台戏（1）
（作者：呵呵，“小白领”，聂锋这词用得真有意思……）
（白杰（白眼一翻）：你什么意思？！）
（作者：小白领，说的就是小白白领工资的意思……说的就是你了，帮公司打打文件，陪大美女BOSS应酬，这样就能挣到八千！唉，我可怜啊，讲死讲活一个月就是两千块，辛苦一个月，连半个平方米的房子也买不到，领导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炒股，一个月平白无故就拿五六千，靠啊！）
（白杰：讲死讲活？你是干什么吃的？）
（作者：……反正不是讲相声。）
聂锋那台演讲堪称经典，整个演讲过程领导们都在底下像被针扎般的坐着。过后学生们强烈要求要购买聂锋演讲的视频，于是数计系的肥猪主任就让白杰等一帮系学生会的学生连夜把碟子刻了，卖20块钱一张，卖碟的钱究竟是归公，还是被系主任私吞，白杰这帮干苦力的学生就不得而知了。
话说徐炳华在只有四个人的会议室里的感觉就好像当年看聂锋演讲一样，肉再厚，也被针扎得坐不住了。他恼羞成怒猛地站起来：
“你们厉害！学校对口招生的计划是谁亲自出马去教育局跟领导谈才得批下来的？美国的贷款是通过谁才拉回来的？全是我！现在只不过跟一个学生闹了点意见，我堂堂一副校长还承受不起了！”
徐炳华一发飚，刚才那两个冷嘲热讽的家伙就不说话了。
说起GL大学的五个副校长，出差那位暂且不谈。刚才对徐炳华冷嘲热讽的那两个人没啥本事，在副校长的位子上纯属占着茅坑不拉屎；而徐炳华仗着在教育局的小舅子这层关系给学校拉来不少好处，但因为人品不好，权力就被校长老大压着；剩下年纪最大的李副校长，还有两年就退休的他在几个副校长里最为滑头，说话做事两头逢迎，身上体现了中国官员的一大通性：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不得罪人，就可以平平安安退休后吃一个月几千的退休金。
第82章四只乌龟一台戏（2）
看到三个副校长有当面撕破脸皮的趋势，李副校长连忙出来打圆场，他摆摆手示意徐炳华先坐下：
“哎，不要这样嘛，平时如果不是因为什么重大的事情，我们几个也不会聚在一起，现在关键时刻，我们坐下来就要心平气和地解决问题，怎么反倒制造问题起来了呢？咳，我来表个态啊，老徐在上回处理白杰同学问题的时候是有不妥，但终究是为了维护学校的利益嘛！刚才老孙也说了，老徐的出发点是好的，我举双手赞同！谁没个做错事的时候，我们领导高层又不是圣人……校长出差去了，都给我一个面子，起码先解决眼下的问题嘛！”
其余三个副校长立刻在心里暗骂李副校长滑头，同时他们也心知肚明，哥几个再吵下去，就要便宜李副校长当和事佬了，等校长出差回来，老李头有意无意地提起今天的事，校长肯定会笑着拍他肩膀，称赞他时刻以大局为重。三个副校长虽然有两个庸庸碌碌，有一个人品不好，但他们都不是傻子，这等为别人做嫁妆的事情他们才不愿干。
于是三个人就皮笑肉不笑地相互道歉。
徐炳华：二位，刚才一时冲动，真是不好意思，如果不是我给大家伙带来麻烦，今天也不用劳烦各位来这里开紧急会议了。
王副校长：哎呀，老徐，你我共事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啊，坏就坏在这张嘴，这些年没有你老徐，我们的校园建设肯定没有现在好，什么教学用地的批条、教育贷款，全都是老徐的功劳，那点小错误，简直可以当没犯过！
孙副校长：老徐，当天白杰来这闹事的时候我也在，那小子就是个愣头青，活该他倒霉！我认为，老徐你当天处理事情的方法是完全正确的，党和国家一直都教育我们，个人利益应该服从集体利益，当时老徐就是这么做的嘛！换了我，我连毕业证都不给那小子发，看他牛！
就在三个人假惺惺地相互道歉时，李副校长则在心里冷笑，俄国作家契诃夫笔下的《变色龙》也不过如此了，希望白杰来以后他们也真能那么硬气才好……不过那是不可能的，老李头打定主意，不管这生意是否做得成，和气总不能伤。现下“天龙娱乐”被娱乐圈和媒体界因为白杰的专访而声名大噪，如果得罪了那些人……特别是那个白杰，如果日后在镜头前说上一两句对GL大学不利的话，这个学校铁定会立刻成为外人的笑柄，几个跟GL大学竞争的综合性大学都等着看笑话呢。
第82章四只乌龟一台戏（3）
“好了好了，”李副校长见三个人戏也演得差不多了，就回到正题，“我们高层内部应该以和为贵，对外也该一样。老徐，眼下我有两个提议，说错了你也别介意！”
徐炳华仍处于谦虚的状态中，他说：“老李，你是学校的元老，就连校长都没你待在学校的时间长，你就说吧，我尽量照做就是！”
李副校长虽然知道徐炳华是趁校长不在时给自己拍拍空头马屁，但听起来也算受用了，他满脸笑容推辞道：“哪里哪里，我这把老骨头再过两年就退休了，还能给学校做多少贡献啊？我这两个建议也是耍耍嘴皮子，真正要做实事的人还是你老徐啊！”
“我？”徐炳华有不详预感。李副校长这个人表面笑呵呵，实际上是笑里藏刀，绵里藏针，都不知有什么丑话放在好话后头。
只听李副校长说：“我的第一个提议，就是老徐啊，一会白杰和天龙娱乐总经理来的时候，你暂且回避，白杰只是个副总，他看见你不在，总不好胡搅蛮缠地把往事扯出来吧？而且他们总经理在场，来这是为了谈生意，不是为了找我们麻烦，就算白杰问起，我们一口咬定你出差了，嘿嘿，他有火也发不出！这第二个提议嘛……”
徐炳华心道，我这样做岂不是太窝囊了，堂堂副校长，别人来访时竟然要躲起来！他脸色立刻不爽：“老李，你那第二条锦囊妙计是什么？别卖关子，快说了吧！”
说到第二个提议，李副校长都有些尴尬起来：
“第二个提议嘛，老徐啊，恐怕你就要受累了。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接待白杰的工作，还是由你来做，不过你得跟他说些好话，弄不好可能还得让他骂两句……呵呵，我是怕你的老脸拉不下来啊，我们几个都是一把年纪的人，我也知道被一个毛头小子当面为难是很难受的，算了，算了……”
王、孙两个副校长早在肚子里笑开了，老李头的两个建议都能让徐炳华吃鳖，第二个建议就不说了，白杰半年前还是GL大学的学生时就敢把徐炳华骂得一钱不值，现在当了副总，还不变本加厉地为难徐炳华才怪！第一个建议表面上徐炳华没啥损失，但传出去，日后肯定又会成为众人的笑柄，人家会说：你看，那个徐XX，他冤枉的那个学生，出去以后半年就当了副总，现在人家风光地衣锦还乡，他却像乌龟一样躲起来！
第82章四只乌龟一台戏（4）
徐炳华再次骑虎难下，他的感觉就跟白杰大闹办公室那天一样，小白这只老虎简直是要把他吃了。徐炳华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个副校长又用冷嘲热讽+看戏的目光盯着自己，他铁青着脸说：
“老李，这你可错了，我徐炳华可不是那种拉不下老脸的人，为了学校的利益，还是我亲自出马吧！”
徐炳华只能这样，他有得选吗？这件事办不好，以后他在GL大学就没脸混了，嘴上说什么“为了学校的利益”，事实上就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为了以后还能在GL大学继续混下去，徐炳华只好再吃一回闷头鳖。
“不如这样，”老李头顿生一计，“这是白杰毕业后第一次返校，为了让他觉得自己很有面子，我们几个一起在办公室里等他！老徐啊，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外交能力，这样做也是为了不让你们单独见面，白杰不就不好提往事了嘛！”
徐炳华顿时有种被人监工的感觉，身为副校长的他纵使有万般不爽也只得接受老李头的建议，否则出了岔子，另外两个副校长又要借题发挥了。
徐炳华咬牙切齿地说：“好吧，为了学校的集体利益，我们就给足那小子面子！”
四个副校长在会议室里合计好了，即使四个人一起迎接白杰的第一次返校，也不能做得太明显，不然给了对方面子，自己的面子可丢大了。所以他们决定，让资格最老的李副校长先出面待客，地点就约在这个会议室里。
洽谈时会议室的门不能关，其他三个副校长假装路过，往里看一眼后，故作惊讶地喊一句“呀，这不是白杰同学吗？”，然后趁机走进去跟小白热情地握手，目的就是突出小白一直以来在他们心目中的重要性；最后老李头会借故说自己近段时间没空，所以海选点的事让徐副校长负责。于是这个事情就顺理成章地交给徐炳华了，将来白杰要打要骂，也由徐炳华一力承担。如果让白杰骂爽了就能签下这笔生意，也值了。
早上十点半钟，本应该是一天里最美好的时光，空气却湿冷湿冷的，灰蒙蒙的天上飘着冰粒一般的小雨。GL大学的玄关处迎来了一辆亮黑色的BMW760Li——车子昨天因为露天的车位要让给市长的客人，黄蕾就开去地下停车场了，弄得白杰以为她开出去兜风，这才有了后来惊艳的一幕。
后来小白为了隐瞒自己“瞬间移动”的超能力，就编了个故事，说那门锁有问题，自己用磁卡一刷就开了。当时黄蕾也没怀疑，趁她在卧室穿衣服的时候，小白赶紧出去把门锁开了。
第83章呀，这不是白杰同学吗？（1）
看到这辆新款的“别摸我”，一个身穿制服的门卫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一脸恭敬地朝车窗的驾驶座里递通行牌。小白认得那家伙，他是保卫处的，上次到C401去抓白杰回保卫处“协助调查”的人里就有他。
那门卫见来人开着如此名贵的BMW，就想给对方一个好印象，双手把通行牌递了过去，驾驶座上的小白却看也不看他一眼，随手用食指和中指拈了通行牌扔在车头，然后放开刹车往校园里驶去。黄蕾看出白杰有些情绪，她说：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还在意毕业那天的事情？”
白杰“哼”了一下，笑道：“我哪有心情不好，放心，我不会搅了生意的。”
黄蕾连忙说：“我不是这意思，如果你不愿意在这搞新的海选点，我们就选别的地方。”
白杰心里咯噔一下：黄蕾平时说一不二，今天为了我，连选好的地方都要改……话说回来，利用这里做海选点还是不错的，有这么多学生，还有留学生在，至少人气方面是不用担心了；舞台方面也没问题，我大四那年学校新建的那个超豪华大礼堂，号称全市NO.1啊，如果要找室内的会场，GL市哪里还有这样的好地方？
白杰打定主意，不能为了个人恩怨把生意搅黄了，领了公司的钱就得干活，讲义气讲诚信，这可是我小白的金字招牌！
“不用了，”白杰收起刚才对待门卫的嚣张气焰，幽默地说，“老板，只要你不停我的工资，我就是死心塌地地为你干活！”
黄蕾挪了一下身子，冷不防地亲了他一下，柔声道：“我想你给我干一辈子活，好不好？”
小白：“貌似我还没跟你签卖身契……”
黄蕾妩媚一笑：“不如这样，回去以后你还当总经理，我给你打工好不好？嗯，总对你发号施令的，我都不忍心。”
“别！”白杰吓了一跳，“我宁愿做打工仔！”
黄蕾温情脉脉地说：“白杰，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我们一起努力，把‘天龙娱乐’做大做强……”
白杰无所谓地笑笑：“黄蕾，你有你的远大理想，我只想着挣一天三餐。所以我就说，像我这样没上进心的人，你很快就会没兴趣的。”
“我又何尝不想像你那样，”黄蕾的笑容里有些无奈的味道，她叹了口气，“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湿着鞋子，走到哪都一样了。”
白杰想起那晚聂锋对跟他赌钱的老外说的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没想到黄蕾也有那样的感觉。小白觉得她是放不下五年来一手创办的公司，就感慨道：“有钱其实活得挺累。”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黄蕾说，“白杰，你有理想吗？”
第83章呀，这不是白杰同学吗？（2）
说话间车子就到领导坐班的办公楼下了，小白熄了火，把钥匙抽出来，笑着说：“我的理想不就是一日三餐咯！”
“……”黄蕾无语，白了他一眼然后下车。
上办公楼楼梯的时候，小白回忆起半年前自己怒气冲冲杀上这栋楼的情景，不知这次徐炳华那只乌龟还在不在？正思索间，副校长办公室那层楼就到了。黄蕾说：
“三楼是不是有间会议室？小朱说她帮我们约了一个副校长在会议室里等。”
“有的，”白杰说，“走进去尽头转角就是。”
会议室的门虚掩着，小白往门缝里一瞧，心道：原来是这只姓李的乌龟。白杰伸长脖子从门缝往里看的动作比较不光明磊落，黄蕾把他往旁边一拉，自己轻轻地敲敲门。
“请进！”
黄蕾这才推门进去，李副校长没见过黄蕾，但见了她身后跟着的白杰，也猜到她是什么身份了。只是他比较惊奇，这样年轻漂亮的女人，竟然是一家知名娱乐公司的老总？
“你好，”黄蕾脸上浮现出标志性的微笑，朝李副校长伸出了手，“我是天龙娱乐的总经理，黄蕾。”
“幸会幸会！”李副校长笑着说，“哎呀，终于把黄总给盼来了，接到你秘书的电话后，我们几个副校长还开了个紧急会议，商量该怎么跟贵公司合作的事情……哎，那不是白杰同学吗？我听说有位白副总要来，没想到是你！”
装逼的，白杰心道。黄蕾跟自己说得明明白白，小朱打电话预约时已经把自己的名头报给了对方，加上自己这段时间在网络上的知名度，老李头会不知道我小白是天龙娱乐的人？
老李头脸上装出的惊喜笑容可换不来白杰的好感，小白四周张望了一下，第一句话就问：“徐副校长怎么不见，他帮那美国妞找到内衣了没？”
李副校长的心好像被木棍戳了一下，他没料到黄蕾这位正主在场，白杰还是口无遮拦地提起往事。黄蕾对白杰这种直白的性格喜欢得紧，只不过看见李副校长脸上的笑容越发尴尬，她作为白杰的领导，也不好一句话都不说。黄蕾背过老李头，脸朝着白杰，用严肃的口气说：
第83章呀，这不是白杰同学吗？（3）
“白副总，你怎么这样说话，一会的生意还谈不谈了？”
说完就眯起一只眼调皮地对白杰吐了吐舌头，小白忍住笑，心想对老李头发飚也没啥意思，还是等徐炳华来了再说吧。他顺了顺黄蕾的意，对老李头打了几声哈哈：“哦，不好意思，李副校长，我也是随便问问。徐副校长工作忙，披星戴月的，哪有空管这档子事，哈哈！”
老李头见有台阶下，就干笑几声，走过来拍了拍白杰肩膀：
“唉，白杰同学，我也知道上回的事情我们是冤枉你了，那美国女留学生的内……她的私人物品没丢，最后还让她自己给找着了，真是对不起啊！挺可惜的，像你这样的人才我们没能留下来，这是我们的损失！不过现在也不错，你作为天龙娱乐的代表回来跟学校谈业务，我们起码也是熟人嘛，熟人跟熟人之间最好办事了，你说对吧？”
老李头这话说得不显山露水，表面上是在跟白杰道歉外加套近乎，事实上就是想封住小白的嘴：我们都是熟人了，你就别总拿以前的事来糗我们了嘛！
白杰冷笑，心想等徐炳华来了老子再发飚，有钱就是爷！这帮乌龟就只认个“钱”字，只要有钱给他们挣，在一定限度内耍弄一下这帮鬼孙子还是可以的，只要最后生意谈成了就行。
虽然开场不太友好，小白表面上也挨了自己的领导批评，但三人总算是坐下了。老李头朝外看了几眼，好像在期盼着什么，这细节被白杰发现，他问道：
“李副校长，外面有什么那么好看？”
“啊，不，呵呵，”老李头脸不变色心不跳，脸上的商用笑容越发浓重，“我看看负责接待的小刘在不在，想叫她给你们泡杯茶。”
黄蕾客气道：“不用了，别麻烦。李副校长，我们的来意想必你已经知道，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谈合作的事了？”
“哎，别急嘛，”老李头敷衍地笑道，“黄总，你看，这也快11点了，中午是否能赏光吃个饭，让我们也好尽尽地主之谊！”
老李头话音刚落，虚掩的门就被从外面推开，探进来一张有了不少褶子的脸，那人惊喜地叫道：
“呀，这不是白杰同学吗？”
第84章将装逼进行到底（1）
“呀，这不是白杰同学吗？”
小白顺着声音望去，心道：又一只乌龟来了。小样装逼还装得挺像，叫得那么惊喜干嘛，好像老子是中央领导来视察似的！
那人推门进来，盯着白杰的眼睛满是亲切，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抓起小白的一只手就握：
“白杰同学，我代表学校办公室的领导班子欢迎你回来！”
老李头抬头白了那人一眼，露出一个不满的表情：我还在呢，你怎么就能代表学校办公室的领导班子了？
白杰的手被他捏得浑身不自在，只好站起来，也笑着说：“你好啊，孙副校长，怎么今天正好有空？以前想见你一面可真难啊，你除了搬办公室会叫上我们几个外，好像就没露过面了，我还以为你退休了呢！”
老孙头一愣，他没想到自己的热脸贴到人家的冷去了。他这人眼角高，除了喜欢跟他平级以上的人物打交道外，其余人能不见就不见，就连布置工作给下级，大多都是通过秘书去做的。老孙头最爱做的事就是去市里开会，在那有许多跟他一样身份的各单位领导，只有跟那些人交往，老孙头才有自己是贵族的感觉。至于小白，当年他只是把那一帮学生当成苦力而已。
老孙头听白杰说以为自己退休了，就比较不高兴，不过白杰脸上还挂着笑，他也不好让自己脸上的笑容弱下来，不过方才的热情顿时就消减不少，紧握着白杰的手也松开了。老李头看出场面有些尴尬，就立刻打圆场：
“老孙，你让我怎么说你！虽然你和我见了白杰同学都很高兴，但也不能把我们的客人给忘了嘛！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天龙娱乐’的黄总经理；黄总，这是我们分管学生工作的孙副校长。”
老孙头摸着老李头给的台阶就下来了，那转变就叫一个快，而且毫无破绽，他笑意盎然地朝黄蕾伸出了手：
“黄总，欢迎欢迎！这几年我们的校园建设可少不了民营企业的资助啊！现在中央财政管得严，一个项目申报上去得层层审批，等项目款批下来，最佳时机都过去了。还是民营企业的资金调度灵活，只要协议一签，资金马上到位！”
第84章将装逼进行到底（2）
白杰在心里暗笑：张嘴就是“资金”，果然是有钱就是爷啊！
黄蕾礼节性地站起来跟他笑着轻轻地握了握手，然后示意白杰从随身带来的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说：“这是我们的合作意向书，请二位副校长过一过目。至于合作的细节，等二位决定我们要真的合作时，我们再细谈。”
老李头和老孙头对看一眼，二人最怕小白突然又说出什么奇怪又讽刺的话来，心想还是等另外两个副校长都来齐了再说。老李头刚想说些话再拖延一下，突然门口那又传来一个声音：
“呀，这不是白杰同学吗？”
妈的，念台词吗，那么整齐。同样的话，同样的语调，同样惊喜的感觉，白杰心想第三只乌龟也来了，第四只也不远了吧。
这次来的是老王头，他不仅台词念得一样，连动作也跟老孙头一样，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刚想拿起白杰的手就握，没想到小白不买账地把双手往裤子口袋里一插，身子一偏，笑着说：“王副校长，徐副校长怎么没跟你一起？”
老王头来了个急刹车，远远就伸出的手也收了回去，他意识到白杰可能识破了这台戏，料到了四个副校长都要来，所以就尴尬咳嗽两声，说：“他……他手头上还有些工作，不知会不会来……”
正说话间，最后一只乌龟终于来了，可惜徐炳华演技就没那么好了，他一看到白杰心里就疙疙瘩瘩的，动了动嘴，准备好的话没说出来。反而是小白，模仿着先前两个副校长惊喜的表情，怪声怪气地叫道：
“呀，这不是徐副校长吗？”
老李头终于确定白杰已经看穿他们商量好的计策了，他担心小白见了徐炳华会发飙。毕竟小白先前还是个风风光光的系学生会会长，而且是有了留校意向的，突然间被徐炳华为了讨好那美国妞而扣了个大大的黑锅，说他偷了别的东西也就罢了，偏偏诬赖他偷了别人的内衣！作为一个男人，谁受得了？
白杰是真想发飙，他见了徐炳华那一米六身高獐头鼠目的样子就想打，盯着对方的眼里不知不觉就露出凶光；而徐炳华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看着白杰那吃人的眼神，他就想起小白一拳打穿自己办公桌时的情景，当时要不是老李头把白杰的注意力吸引到了他关心的毕业证和学位证上面，那天徐炳华说不定就挨吃拳头了，所以当下一副面露惊慌想急忙躲闪的模样，总之看起来说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第84章将装逼进行到底（3）
突然，白杰的手被人扯了一下，他转头一看，黄蕾在后面对他使着眼色，小白这才把气焰压制下来。
老李头又来打圆场：“哎，老徐，来晚了啊！”
徐炳华听见老李头叫他，忙不迭地走过老李头一边，用衣袖捂拭着额头的冷汗，然后准备坐下。小白打人未遂，却不愿就此放过徐炳华。他等徐炳华弯下膝盖、还没碰到椅子的一瞬间，悄悄地用了“时间静止”，周围的一切都如死寂般停了下来。白杰阴笑着走到徐炳华身后把椅子往后扯出一段距离，自己再走回原位……
“哎哟！！”
众人的目光被一声惨叫吸引了过去，只见徐炳华不知为什么坐空，一死沉死沉地直接砸到了地上，看那扭曲的面部表情，有惊讶，有痛苦，更多的是尴尬。他想立刻扶着身后的椅子站起来，没想到一个没扶稳，手一滑就又跌了一次。
老孙头和老王头平时就跟徐炳华不和，此时就当看戏了；只有老李头比较顾全大局，他没注意那张往后挪了一段距离的椅子，只当是徐炳华见了白杰后心虚，于是心里大骂徐炳华沉不住气，让外人面前闹了笑话。
黄蕾的想法跟老李头一样，她看到这个矮龊长相猥琐的副校长像个大番薯一样说跌倒就跌倒了，那情景实在搞笑，于是拿着一张纸巾捂住嘴偷笑，身子却控制不住微微地颤抖起来。
乌龟翻身了……白杰看见徐炳华当众出丑，心里大爽，嘴上却假意关心道：“哟，徐副校长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去校医院拿点药回家休息一下？”
徐炳华恼羞成怒：这小子竟然咒我生病！他忍不住想教训白杰几句，无奈出师无名，他也只当是自己情绪太紧张了才跌倒的，所以想骂又骂不出，一时间脸上表情变了几变，嘴唇也颤抖着动了几动，但也只能干瞪着白杰，一句话都说不出。
老李头一看阵势不对，万一徐炳华按耐不住骂出来，就连黄蕾都要得罪，他急忙把身边的徐炳华扶起来，说：“好了好了，老徐你这段时间真的挺累，眼下跟‘天龙娱乐’的合作项目就由我和老孙、老王先谈着，你回去养两天……”接着就朝着黄蕾露出一个赔笑，“黄总，不好意思啊，我们几个副校长里就属徐副校长工作最繁重，就让他先回去休息，你不介意吧？”
黄蕾好不容易止住笑，把捂在嘴上的纸巾拿开，客气地笑着说：“呵呵，其实也不用你们几位都来，四位副校长一起来接待我们，真是太给面子了，我也承受不起啊！”
黄蕾挺会做人，白杰就不是了。他冷冷地看了徐炳华一眼，心道：想骂人就骂呗，装什么逼啊，忍着气多不爽！
但是几个副校长此时除了装逼外还能怎样？徐炳华是很想把白杰拖出去抽他一百鞭子，可惜那是做梦，他现在最好赶快消失，不然再闹下去另外三个副校长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徐炳华是毫无准备地一坐到地上，看他走路一拐一拐的样子似乎摔得不轻。等徐炳华离开后，各人又重新坐下。一个年轻的女孩进来给众人用热水泡了杯茶，李副校长把一副折叠的老花镜展开戴上，将黄蕾给他的意向书浏览着翻了几翻，看到某页时，他的眼里突然迸射出激动的光芒。
白杰看了满心疑惑，那意向书里究竟写了什么？他转头去看黄蕾，只见黄蕾脸上浮现出一丝自信的微笑。
第85章经典学府名城（1）
“贵公司有意出资把我校打造成一座‘经典学府名城’？”
老李头既惊讶又激动的语气让小白摸不着头脑，什么叫“经典学府名城”？黄蕾今早才告诉白杰自己带了这么一份合作意向书过来，白杰都没机会看，意向书就到老李头手里了。
老李头此话一出，另外两个副校长忙不迭地也凑过去看，老李头声音颤抖地说：“这……这个，可是要花去很多钱的！中国的北华大学一百多年历史，其校址内就有许多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古迹，但就是因为资金问题，‘经典学府名城’的计划搞了十年后就半路搁置了！！那还是国家拨款！！！”
老李头的意思很明确：国家拨款的项目都因为资金问题半路搁置了，一个民营企业哪有经济实力支持这样的大工程？
“资金方面不用担心，”黄蕾笑道，“只要签了项目合同，贵校只需要提出建设方案，双方商讨一致通过后，项目建设立刻开始，其实贵校也只需在人员调动和用地规划方面多加配合，除此之外的所有费用，都将由我方承担。”
三个副校长顿时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多少年来，他们在企业赞助商面前就跟孙子求爷爷一样求别人赞助。这年头投资股票和地产来钱都很快，唯独投资教育见效慢，“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句古话充分证明了这一点。投资教育项目，光是建设就去掉几年，等学生学有所成，证明投资有效时又去掉几年，搞着搞着查不十年就过去了，这才看出效果。许多生意人急功近利，也有些是因为资金周转不是很顺当的，都不会考虑在教育上下本钱。
黄蕾提出的“经典”计划可谓是大手笔，那不是一个实验室或者一栋教学楼的投资，而是要把整个GL大学根据其70年办校历史打造出它的特色，等项目建成，GL大学能跻身全国十大高校也说不一定。
不过三个副校长兴奋过后，对黄蕾的计划还不是十分相信。老李头摘下老花眼镜，说：
“黄总，你的合作计划投资太大，项目建设初期花的时间少说也得五六个年头，甚至要随着我校的发展而变更投资计划，这很有可能是个无底洞……”
第85章经典学府名城（2）
“呵呵，李副校长认为我们没有这样的实力？”黄蕾微笑着说，“或许你对我这个合作计划还不是十分了解，不如我来解释一下吧。说实话，我们的目的还是在投资娱乐上，‘经典校园名城’的建设资金是通过娱乐项目的收益来支出的。对于我们来说，‘经典校园名城’是个带有光环的顶盖，这个顶盖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收益，而我们再从这笔收益中抽出一部分来支持‘经典学府名城’的计划……”
“正如李副校长所说，这个计划会花掉很多资金和时间，我们又不是一次性投入所有资金，也不是要求这个项目在一两年内完成。只要细水长流，投资和建设不间断，‘经典校园名城’就会永远笼罩在贵校和我们‘天龙娱乐’的头上！”
黄蕾对计划的解说再次让三个副校长两眼放光，白杰在一旁也听得滋滋称奇：
看不出啊看不出，黄蕾竟然有这样的商业头脑……谁说投资教育不来钱！21世纪什么最贵？人才！想成为人才的唯一途径就是教育，现代社会人人都重视教育，只是因为投资教育见效不快，生意人才不肯投资教育。黄蕾的计划绝就绝在挂羊头卖狗肉，合作计划一开始，就让所有人都知道，“天龙娱乐”要进行一项长期的大金额投资，这张“教育牌”首先就能把人心赢过来了；但实际上是等投资娱乐挣钱后，再利用挣的钱去投资教育……
黄蕾一针见血地把合作计划的精髓说了出来，明告诉对方我并不是有心投资教育，但如果你们想获得长足发展，跟我合作才是最划算的。老李头显然还不太习惯一个生意人这么露骨地把心里话说出来，他仍然装逼地皱眉道：
“黄总，我们搞教育的跟娱乐挂上钩……哎呀，这个，好像不大合适吧？就算校长和我们几个都同意签合同，合作计划还得上报到教育厅，厅里的领导要是知道是那么回事，说不定也不会允许的……”
不管老李头言语中怎么表现出为难，他两眼放光的表情还是彻底出卖了他。听老李头这么一说，老孙头和老王头就开始着急，他们最怕黄蕾听不出老李头假意推辞，到时候以为GL大学对这个计划没意思，拍拍走人的话自己这边损失可大了！
白杰最看不惯这帮乌龟装逼的模样，当下就想冷笑着说几句讽刺的话。谁知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地震了起来，他掏出来一看，有一条短信，那短信却是身边的黄蕾发过来的。上面写着：
第85章经典学府名城（3）
你听懂我的意思没有，懂了就说几句，不然人家还以为你是我的跟班！记住，你现在就是我们“天龙娱乐”的副总，将来是要亲手负责这个项目的！
小白心道：尚方宝剑发下来了，老子就勉为其难地说几句……不过我说的话向来不好听，老板你就凑合着听吧！
白杰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笑道：
“李副校长，我知道你还有两年就退休了，你不会想着平平安安在学校里养两年后就回家享清福去了吧？这样的思想可不行啊！在全校大会上，你总是教导我们时刻都要怀着一颗积极拼搏和进取的心，怎么轮到你发光发热时就只想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就算你不为学校的将来打算，也该为孙副校长和王副校长他们想想啊！
“王副校长还得熬多少年才得退休？孙副校长，我记得今年年初我们集分子钱给你送生日礼物的时候，你说你今年才49岁？还有11年才退休啊，难道你不想在退休前看看我们学校实施了‘经典学府名城’工程后风光的样子？就算你退休了，校园里立的丰碑上还可以写上你工程创始人的名字！千古留名啊……李副校长，如果这工程开始得早，你的名字也可以出现在丰碑上，可惜啊，你并不打算跟我们合作，我可是花了许多唇舌才说服黄总来我们学校投资的，这个……肥水不流外人田，嘿嘿！”
“我们就是想借这次选秀的东风把‘经典学府名城’的工程项目搞起来，过这村可没这店了哦，如果几位副校长都不同意，看来校长也不会同意了。我和黄总趁早到科技大学跑一趟，那边有山有水树也多，地方虽然偏了点，贵在自然环境好。人家建校至今也有50年历史，虽然比我们少了20年，怎么说也有半个世纪！‘经典学府名城’的帽子盖在他们头上也不为过……”
小白这哪是说辞，分明是来挑拨人家矛盾来了。老孙头和老王头一听，也管不了老李头的老资格了，他们不约而同用含着怨怒的目光去看老李头：你要退休就赶快退，你怕犯错误，想平平安安地退下来，却挡了我们的前途！
而小白最后那番话更是让他们危机感顿生。白杰这人半年前为了一时之气，留校的位子都不要了，来闹事之前可能连为之奋斗了四年的毕业证和学位证都没想要，这回说要走只怕也不是玩假的，拔了毛的鸭子，没下锅之前怎能就这样让它飞走！！
老孙头是个急性子，很快就坐不住了，他“腾”地一下站起来，脸上满是急切：“白杰同学，都是自己人，有话好商量嘛，李副校长他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想说有困难，没说一定不行嘛！”
还敢装逼？不是你们定力太好就是老子表达能力太差，话都说这份上了，看你们这几只乌龟还怎么装！白杰摇摇头：
“有困难就是不行，黄总不喜欢勉强人，合作得不顺就干脆散档！你们有你们的教育发展路子，我们有我们的财路，趁早都别耽误了对方。黄总，我们现在就过科技大学那边吧，晚了别人就下班了，今天要办妥的事不能拖到明天，明天你还有别的应酬呢。”
这下子老李头也坐不住了，白杰说了这么久，黄蕾在旁边一声不吭，明显这两人就是一伙的，万一白杰真要走，黄蕾也会跟着走，不但学校没捞到甜头，而且自己也会成为领导层里的众矢之的。假如大好机会是从老李头手里溜走的，他能不能顺利退休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且慢！”
老李头中气十足的一声喝，好像是为了表明自己还很年轻，并不是白杰口里那个盼着养两年就退休、只顾着自己家里一亩三分地的老头。
第86章装爷爷，装孙子
“且慢！”
老李头大喝一声后，又觉得在只有五个人的会议室〖奇`书`网`整.理‘提.供〗里大声说话很没礼貌，于是笑容又浮现在布满褶子的脸上：
“白杰同学说得对，今天要办完的事情，又怎能拖到明天？不过黄总这个合作计划牵涉的细节很多，况且……呵呵，这份意向书我也是粗略看了一下，我一个人说了不算，所以是不是能给我们一些时间开会研究研究？一个好的开始，总是离不开充分的准备嘛！”
“应该的，”黄蕾笑道，“不过在这偌大的工程项目开始之前，我有个条件，我想三位副校长还是能做主的。”
“什么条件？”三只乌龟异口同声地问道，话一出口三人都感觉不好意思。都一把年纪了，而且还是副校长，( 花侠幸运星 http://www.xlawen.org/kan/2353/ )
徐炳华的脸黑塌塌的，在这件事上他是栽了。其实这两年他栽的也不止这回，一年前，就是聂锋那部Chu女作电影在内地上映拿到一亿的票房后，徐炳华出了一个馊主意：让聂锋回来做一次成功人士的演讲，一方面可以告诉外界，大明星聂锋是从我们GL大学出去的，来GL大学就读，你就有像聂锋一样出人头地的机会；另一方面更重要，就是可以提高自己在学校里的政绩。
为了让聂锋答应回来演讲，徐炳华还亲自出马到“雅情影视”，好说歹说把聂锋给请回来了。聂锋回来那天确实给足了GL大学面子，把女主角肖蕾也带了回来，于是GL大学出现了几十年来第一次罕见的人流高峰，聂锋和肖蕾的Fans自不必说，国内各个出了名的媒体纷纷到场全程报道此事，弄得校领导们好不开心！
可惜后来的事却让徐炳华等人大跌眼镜，聂锋的演讲一开始就开玩笑似的批评校领导们开大会从不准时，然后说到学校教的都是没用的东西，聂锋自己是学计算机的，交了四年学费和无数的重修费，出去后却没能利用上课所学的东西赚过一分钱……末了，还鼓动听演讲的学生：如果你们想以后像我一样出人头地，学校的知识千万别学太多，老师的话也千万别听太多，否则拿了“两证”出去也只能当个被领导呼来喝去的小白领！
第82章四只乌龟一台戏（1）
（作者：呵呵，“小白领”，聂锋这词用得真有意思……）
（白杰（白眼一翻）：你什么意思？！）
（作者：小白领，说的就是小白白领工资的意思……说的就是你了，帮公司打打文件，陪大美女BOSS应酬，这样就能挣到八千！唉，我可怜啊，讲死讲活一个月就是两千块，辛苦一个月，连半个平方米的房子也买不到，领导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炒股，一个月平白无故就拿五六千，靠啊！）
（白杰：讲死讲活？你是干什么吃的？）
（作者：……反正不是讲相声。）
聂锋那台演讲堪称经典，整个演讲过程领导们都在底下像被针扎般的坐着。过后学生们强烈要求要购买聂锋演讲的视频，于是数计系的肥猪主任就让白杰等一帮系学生会的学生连夜把碟子刻了，卖20块钱一张，卖碟的钱究竟是归公，还是被系主任私吞，白杰这帮干苦力的学生就不得而知了。
话说徐炳华在只有四个人的会议室里的感觉就好像当年看聂锋演讲一样，肉再厚，也被针扎得坐不住了。他恼羞成怒猛地站起来：
“你们厉害！学校对口招生的计划是谁亲自出马去教育局跟领导谈才得批下来的？美国的贷款是通过谁才拉回来的？全是我！现在只不过跟一个学生闹了点意见，我堂堂一副校长还承受不起了！”
徐炳华一发飚，刚才那两个冷嘲热讽的家伙就不说话了。
说起GL大学的五个副校长，出差那位暂且不谈。刚才对徐炳华冷嘲热讽的那两个人没啥本事，在副校长的位子上纯属占着茅坑不拉屎；而徐炳华仗着在教育局的小舅子这层关系给学校拉来不少好处，但因为人品不好，权力就被校长老大压着；剩下年纪最大的李副校长，还有两年就退休的他在几个副校长里最为滑头，说话做事两头逢迎，身上体现了中国官员的一大通性：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不得罪人，就可以平平安安退休后吃一个月几千的退休金。
第82章四只乌龟一台戏（2）
看到三个副校长有当面撕破脸皮的趋势，李副校长连忙出来打圆场，他摆摆手示意徐炳华先坐下：
“哎，不要这样嘛，平时如果不是因为什么重大的事情，我们几个也不会聚在一起，现在关键时刻，我们坐下来就要心平气和地解决问题，怎么反倒制造问题起来了呢？咳，我来表个态啊，老徐在上回处理白杰同学问题的时候是有不妥，但终究是为了维护学校的利益嘛！刚才老孙也说了，老徐的出发点是好的，我举双手赞同！谁没个做错事的时候，我们领导高层又不是圣人……校长出差去了，都给我一个面子，起码先解决眼下的问题嘛！”
其余三个副校长立刻在心里暗骂李副校长滑头，同时他们也心知肚明，哥几个再吵下去，就要便宜李副校长当和事佬了，等校长出差回来，老李头有意无意地提起今天的事，校长肯定会笑着拍他肩膀，称赞他时刻以大局为重。三个副校长虽然有两个庸庸碌碌，有一个人品不好，但他们都不是傻子，这等为别人做嫁妆的事情他们才不愿干。
于是三个人就皮笑肉不笑地相互道歉。
徐炳华：二位，刚才一时冲动，真是不好意思，如果不是我给大家伙带来麻烦，今天也不用劳烦各位来这里开紧急会议了。
王副校长：哎呀，老徐，你我共事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啊，坏就坏在这张嘴，这些年没有你老徐，我们的校园建设肯定没有现在好，什么教学用地的批条、教育贷款，全都是老徐的功劳，那点小错误，简直可以当没犯过！
孙副校长：老徐，当天白杰来这闹事的时候我也在，那小子就是个愣头青，活该他倒霉！我认为，老徐你当天处理事情的方法是完全正确的，党和国家一直都教育我们，个人利益应该服从集体利益，当时老徐就是这么做的嘛！换了我，我连毕业证都不给那小子发，看他牛！
就在三个人假惺惺地相互道歉时，李副校长则在心里冷笑，俄国作家契诃夫笔下的《变色龙》也不过如此了，希望白杰来以后他们也真能那么硬气才好……不过那是不可能的，老李头打定主意，不管这生意是否做得成，和气总不能伤。现下“天龙娱乐”被娱乐圈和媒体界因为白杰的专访而声名大噪，如果得罪了那些人……特别是那个白杰，如果日后在镜头前说上一两句对GL大学不利的话，这个学校铁定会立刻成为外人的笑柄，几个跟GL大学竞争的综合性大学都等着看笑话呢。
第82章四只乌龟一台戏（3）
“好了好了，”李副校长见三个人戏也演得差不多了，就回到正题，“我们高层内部应该以和为贵，对外也该一样。老徐，眼下我有两个提议，说错了你也别介意！”
徐炳华仍处于谦虚的状态中，他说：“老李，你是学校的元老，就连校长都没你待在学校的时间长，你就说吧，我尽量照做就是！”
李副校长虽然知道徐炳华是趁校长不在时给自己拍拍空头马屁，但听起来也算受用了，他满脸笑容推辞道：“哪里哪里，我这把老骨头再过两年就退休了，还能给学校做多少贡献啊？我这两个建议也是耍耍嘴皮子，真正要做实事的人还是你老徐啊！”
“我？”徐炳华有不详预感。李副校长这个人表面笑呵呵，实际上是笑里藏刀，绵里藏针，都不知有什么丑话放在好话后头。
只听李副校长说：“我的第一个提议，就是老徐啊，一会白杰和天龙娱乐总经理来的时候，你暂且回避，白杰只是个副总，他看见你不在，总不好胡搅蛮缠地把往事扯出来吧？而且他们总经理在场，来这是为了谈生意，不是为了找我们麻烦，就算白杰问起，我们一口咬定你出差了，嘿嘿，他有火也发不出！这第二个提议嘛……”
徐炳华心道，我这样做岂不是太窝囊了，堂堂副校长，别人来访时竟然要躲起来！他脸色立刻不爽：“老李，你那第二条锦囊妙计是什么？别卖关子，快说了吧！”
说到第二个提议，李副校长都有些尴尬起来：
“第二个提议嘛，老徐啊，恐怕你就要受累了。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接待白杰的工作，还是由你来做，不过你得跟他说些好话，弄不好可能还得让他骂两句……呵呵，我是怕你的老脸拉不下来啊，我们几个都是一把年纪的人，我也知道被一个毛头小子当面为难是很难受的，算了，算了……”
王、孙两个副校长早在肚子里笑开了，老李头的两个建议都能让徐炳华吃鳖，第二个建议就不说了，白杰半年前还是GL大学的学生时就敢把徐炳华骂得一钱不值，现在当了副总，还不变本加厉地为难徐炳华才怪！第一个建议表面上徐炳华没啥损失，但传出去，日后肯定又会成为众人的笑柄，人家会说：你看，那个徐XX，他冤枉的那个学生，出去以后半年就当了副总，现在人家风光地衣锦还乡，他却像乌龟一样躲起来！
第82章四只乌龟一台戏（4）
徐炳华再次骑虎难下，他的感觉就跟白杰大闹办公室那天一样，小白这只老虎简直是要把他吃了。徐炳华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个副校长又用冷嘲热讽+看戏的目光盯着自己，他铁青着脸说：
“老李，这你可错了，我徐炳华可不是那种拉不下老脸的人，为了学校的利益，还是我亲自出马吧！”
徐炳华只能这样，他有得选吗？这件事办不好，以后他在GL大学就没脸混了，嘴上说什么“为了学校的利益”，事实上就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为了以后还能在GL大学继续混下去，徐炳华只好再吃一回闷头鳖。
“不如这样，”老李头顿生一计，“这是白杰毕业后第一次返校，为了让他觉得自己很有面子，我们几个一起在办公室里等他！老徐啊，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外交能力，这样做也是为了不让你们单独见面，白杰不就不好提往事了嘛！”
徐炳华顿时有种被人监工的感觉，身为副校长的他纵使有万般不爽也只得接受老李头的建议，否则出了岔子，另外两个副校长又要借题发挥了。
徐炳华咬牙切齿地说：“好吧，为了学校的集体利益，我们就给足那小子面子！”
四个副校长在会议室里合计好了，即使四个人一起迎接白杰的第一次返校，也不能做得太明显，不然给了对方面子，自己的面子可丢大了。所以他们决定，让资格最老的李副校长先出面待客，地点就约在这个会议室里。
洽谈时会议室的门不能关，其他三个副校长假装路过，往里看一眼后，故作惊讶地喊一句“呀，这不是白杰同学吗？”，然后趁机走进去跟小白热情地握手，目的就是突出小白一直以来在他们心目中的重要性；最后老李头会借故说自己近段时间没空，所以海选点的事让徐副校长负责。于是这个事情就顺理成章地交给徐炳华了，将来白杰要打要骂，也由徐炳华一力承担。如果让白杰骂爽了就能签下这笔生意，也值了。
早上十点半钟，本应该是一天里最美好的时光，空气却湿冷湿冷的，灰蒙蒙的天上飘着冰粒一般的小雨。GL大学的玄关处迎来了一辆亮黑色的BMW760Li——车子昨天因为露天的车位要让给市长的客人，黄蕾就开去地下停车场了，弄得白杰以为她开出去兜风，这才有了后来惊艳的一幕。
后来小白为了隐瞒自己“瞬间移动”的超能力，就编了个故事，说那门锁有问题，自己用磁卡一刷就开了。当时黄蕾也没怀疑，趁她在卧室穿衣服的时候，小白赶紧出去把门锁开了。
第83章呀，这不是白杰同学吗？（1）
看到这辆新款的“别摸我”，一个身穿制服的门卫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一脸恭敬地朝车窗的驾驶座里递通行牌。小白认得那家伙，他是保卫处的，上次到C401去抓白杰回保卫处“协助调查”的人里就有他。
那门卫见来人开着如此名贵的BMW，就想给对方一个好印象，双手把通行牌递了过去，驾驶座上的小白却看也不看他一眼，随手用食指和中指拈了通行牌扔在车头，然后放开刹车往校园里驶去。黄蕾看出白杰有些情绪，她说：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还在意毕业那天的事情？”
白杰“哼”了一下，笑道：“我哪有心情不好，放心，我不会搅了生意的。”
黄蕾连忙说：“我不是这意思，如果你不愿意在这搞新的海选点，我们就选别的地方。”
白杰心里咯噔一下：黄蕾平时说一不二，今天为了我，连选好的地方都要改……话说回来，利用这里做海选点还是不错的，有这么多学生，还有留学生在，至少人气方面是不用担心了；舞台方面也没问题，我大四那年学校新建的那个超豪华大礼堂，号称全市NO.1啊，如果要找室内的会场，GL市哪里还有这样的好地方？
白杰打定主意，不能为了个人恩怨把生意搅黄了，领了公司的钱就得干活，讲义气讲诚信，这可是我小白的金字招牌！
“不用了，”白杰收起刚才对待门卫的嚣张气焰，幽默地说，“老板，只要你不停我的工资，我就是死心塌地地为你干活！”
黄蕾挪了一下身子，冷不防地亲了他一下，柔声道：“我想你给我干一辈子活，好不好？”
小白：“貌似我还没跟你签卖身契……”
黄蕾妩媚一笑：“不如这样，回去以后你还当总经理，我给你打工好不好？嗯，总对你发号施令的，我都不忍心。”
“别！”白杰吓了一跳，“我宁愿做打工仔！”
黄蕾温情脉脉地说：“白杰，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我们一起努力，把‘天龙娱乐’做大做强……”
白杰无所谓地笑笑：“黄蕾，你有你的远大理想，我只想着挣一天三餐。所以我就说，像我这样没上进心的人，你很快就会没兴趣的。”
“我又何尝不想像你那样，”黄蕾的笑容里有些无奈的味道，她叹了口气，“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湿着鞋子，走到哪都一样了。”
白杰想起那晚聂锋对跟他赌钱的老外说的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没想到黄蕾也有那样的感觉。小白觉得她是放不下五年来一手创办的公司，就感慨道：“有钱其实活得挺累。”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黄蕾说，“白杰，你有理想吗？”
第83章呀，这不是白杰同学吗？（2）
说话间车子就到领导坐班的办公楼下了，小白熄了火，把钥匙抽出来，笑着说：“我的理想不就是一日三餐咯！”
“……”黄蕾无语，白了他一眼然后下车。
上办公楼楼梯的时候，小白回忆起半年前自己怒气冲冲杀上这栋楼的情景，不知这次徐炳华那只乌龟还在不在？正思索间，副校长办公室那层楼就到了。黄蕾说：
“三楼是不是有间会议室？小朱说她帮我们约了一个副校长在会议室里等。”
“有的，”白杰说，“走进去尽头转角就是。”
会议室的门虚掩着，小白往门缝里一瞧，心道：原来是这只姓李的乌龟。白杰伸长脖子从门缝往里看的动作比较不光明磊落，黄蕾把他往旁边一拉，自己轻轻地敲敲门。
“请进！”
黄蕾这才推门进去，李副校长没见过黄蕾，但见了她身后跟着的白杰，也猜到她是什么身份了。只是他比较惊奇，这样年轻漂亮的女人，竟然是一家知名娱乐公司的老总？
“你好，”黄蕾脸上浮现出标志性的微笑，朝李副校长伸出了手，“我是天龙娱乐的总经理，黄蕾。”
“幸会幸会！”李副校长笑着说，“哎呀，终于把黄总给盼来了，接到你秘书的电话后，我们几个副校长还开了个紧急会议，商量该怎么跟贵公司合作的事情……哎，那不是白杰同学吗？我听说有位白副总要来，没想到是你！”
装逼的，白杰心道。黄蕾跟自己说得明明白白，小朱打电话预约时已经把自己的名头报给了对方，加上自己这段时间在网络上的知名度，老李头会不知道我小白是天龙娱乐的人？
老李头脸上装出的惊喜笑容可换不来白杰的好感，小白四周张望了一下，第一句话就问：“徐副校长怎么不见，他帮那美国妞找到内衣了没？”
李副校长的心好像被木棍戳了一下，他没料到黄蕾这位正主在场，白杰还是口无遮拦地提起往事。黄蕾对白杰这种直白的性格喜欢得紧，只不过看见李副校长脸上的笑容越发尴尬，她作为白杰的领导，也不好一句话都不说。黄蕾背过老李头，脸朝着白杰，用严肃的口气说：
第83章呀，这不是白杰同学吗？（3）
“白副总，你怎么这样说话，一会的生意还谈不谈了？”
说完就眯起一只眼调皮地对白杰吐了吐舌头，小白忍住笑，心想对老李头发飚也没啥意思，还是等徐炳华来了再说吧。他顺了顺黄蕾的意，对老李头打了几声哈哈：“哦，不好意思，李副校长，我也是随便问问。徐副校长工作忙，披星戴月的，哪有空管这档子事，哈哈！”
老李头见有台阶下，就干笑几声，走过来拍了拍白杰肩膀：
“唉，白杰同学，我也知道上回的事情我们是冤枉你了，那美国女留学生的内……她的私人物品没丢，最后还让她自己给找着了，真是对不起啊！挺可惜的，像你这样的人才我们没能留下来，这是我们的损失！不过现在也不错，你作为天龙娱乐的代表回来跟学校谈业务，我们起码也是熟人嘛，熟人跟熟人之间最好办事了，你说对吧？”
老李头这话说得不显山露水，表面上是在跟白杰道歉外加套近乎，事实上就是想封住小白的嘴：我们都是熟人了，你就别总拿以前的事来糗我们了嘛！
白杰冷笑，心想等徐炳华来了老子再发飚，有钱就是爷！这帮乌龟就只认个“钱”字，只要有钱给他们挣，在一定限度内耍弄一下这帮鬼孙子还是可以的，只要最后生意谈成了就行。
虽然开场不太友好，小白表面上也挨了自己的领导批评，但三人总算是坐下了。老李头朝外看了几眼，好像在期盼着什么，这细节被白杰发现，他问道：
“李副校长，外面有什么那么好看？”
“啊，不，呵呵，”老李头脸不变色心不跳，脸上的商用笑容越发浓重，“我看看负责接待的小刘在不在，想叫她给你们泡杯茶。”
黄蕾客气道：“不用了，别麻烦。李副校长，我们的来意想必你已经知道，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谈合作的事了？”
“哎，别急嘛，”老李头敷衍地笑道，“黄总，你看，这也快11点了，中午是否能赏光吃个饭，让我们也好尽尽地主之谊！”
老李头话音刚落，虚掩的门就被从外面推开，探进来一张有了不少褶子的脸，那人惊喜地叫道：
“呀，这不是白杰同学吗？”
第84章将装逼进行到底（1）
“呀，这不是白杰同学吗？”
小白顺着声音望去，心道：又一只乌龟来了。小样装逼还装得挺像，叫得那么惊喜干嘛，好像老子是中央领导来视察似的！
那人推门进来，盯着白杰的眼睛满是亲切，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抓起小白的一只手就握：
“白杰同学，我代表学校办公室的领导班子欢迎你回来！”
老李头抬头白了那人一眼，露出一个不满的表情：我还在呢，你怎么就能代表学校办公室的领导班子了？
白杰的手被他捏得浑身不自在，只好站起来，也笑着说：“你好啊，孙副校长，怎么今天正好有空？以前想见你一面可真难啊，你除了搬办公室会叫上我们几个外，好像就没露过面了，我还以为你退休了呢！”
老孙头一愣，他没想到自己的热脸贴到人家的冷去了。他这人眼角高，除了喜欢跟他平级以上的人物打交道外，其余人能不见就不见，就连布置工作给下级，大多都是通过秘书去做的。老孙头最爱做的事就是去市里开会，在那有许多跟他一样身份的各单位领导，只有跟那些人交往，老孙头才有自己是贵族的感觉。至于小白，当年他只是把那一帮学生当成苦力而已。
老孙头听白杰说以为自己退休了，就比较不高兴，不过白杰脸上还挂着笑，他也不好让自己脸上的笑容弱下来，不过方才的热情顿时就消减不少，紧握着白杰的手也松开了。老李头看出场面有些尴尬，就立刻打圆场：
“老孙，你让我怎么说你！虽然你和我见了白杰同学都很高兴，但也不能把我们的客人给忘了嘛！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天龙娱乐’的黄总经理；黄总，这是我们分管学生工作的孙副校长。”
老孙头摸着老李头给的台阶就下来了，那转变就叫一个快，而且毫无破绽，他笑意盎然地朝黄蕾伸出了手：
“黄总，欢迎欢迎！这几年我们的校园建设可少不了民营企业的资助啊！现在中央财政管得严，一个项目申报上去得层层审批，等项目款批下来，最佳时机都过去了。还是民营企业的资金调度灵活，只要协议一签，资金马上到位！”
第84章将装逼进行到底（2）
白杰在心里暗笑：张嘴就是“资金”，果然是有钱就是爷啊！
黄蕾礼节性地站起来跟他笑着轻轻地握了握手，然后示意白杰从随身带来的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说：“这是我们的合作意向书，请二位副校长过一过目。至于合作的细节，等二位决定我们要真的合作时，我们再细谈。”
老李头和老孙头对看一眼，二人最怕小白突然又说出什么奇怪又讽刺的话来，心想还是等另外两个副校长都来齐了再说。老李头刚想说些话再拖延一下，突然门口那又传来一个声音：
“呀，这不是白杰同学吗？”
妈的，念台词吗，那么整齐。同样的话，同样的语调，同样惊喜的感觉，白杰心想第三只乌龟也来了，第四只也不远了吧。
这次来的是老王头，他不仅台词念得一样，连动作也跟老孙头一样，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刚想拿起白杰的手就握，没想到小白不买账地把双手往裤子口袋里一插，身子一偏，笑着说：“王副校长，徐副校长怎么没跟你一起？”
老王头来了个急刹车，远远就伸出的手也收了回去，他意识到白杰可能识破了这台戏，料到了四个副校长都要来，所以就尴尬咳嗽两声，说：“他……他手头上还有些工作，不知会不会来……”
正说话间，最后一只乌龟终于来了，可惜徐炳华演技就没那么好了，他一看到白杰心里就疙疙瘩瘩的，动了动嘴，准备好的话没说出来。反而是小白，模仿着先前两个副校长惊喜的表情，怪声怪气地叫道：
“呀，这不是徐副校长吗？”
老李头终于确定白杰已经看穿他们商量好的计策了，他担心小白见了徐炳华会发飙。毕竟小白先前还是个风风光光的系学生会会长，而且是有了留校意向的，突然间被徐炳华为了讨好那美国妞而扣了个大大的黑锅，说他偷了别的东西也就罢了，偏偏诬赖他偷了别人的内衣！作为一个男人，谁受得了？
白杰是真想发飙，他见了徐炳华那一米六身高獐头鼠目的样子就想打，盯着对方的眼里不知不觉就露出凶光；而徐炳华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看着白杰那吃人的眼神，他就想起小白一拳打穿自己办公桌时的情景，当时要不是老李头把白杰的注意力吸引到了他关心的毕业证和学位证上面，那天徐炳华说不定就挨吃拳头了，所以当下一副面露惊慌想急忙躲闪的模样，总之看起来说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第84章将装逼进行到底（3）
突然，白杰的手被人扯了一下，他转头一看，黄蕾在后面对他使着眼色，小白这才把气焰压制下来。
老李头又来打圆场：“哎，老徐，来晚了啊！”
徐炳华听见老李头叫他，忙不迭地走过老李头一边，用衣袖捂拭着额头的冷汗，然后准备坐下。小白打人未遂，却不愿就此放过徐炳华。他等徐炳华弯下膝盖、还没碰到椅子的一瞬间，悄悄地用了“时间静止”，周围的一切都如死寂般停了下来。白杰阴笑着走到徐炳华身后把椅子往后扯出一段距离，自己再走回原位……
“哎哟！！”
众人的目光被一声惨叫吸引了过去，只见徐炳华不知为什么坐空，一死沉死沉地直接砸到了地上，看那扭曲的面部表情，有惊讶，有痛苦，更多的是尴尬。他想立刻扶着身后的椅子站起来，没想到一个没扶稳，手一滑就又跌了一次。
老孙头和老王头平时就跟徐炳华不和，此时就当看戏了；只有老李头比较顾全大局，他没注意那张往后挪了一段距离的椅子，只当是徐炳华见了白杰后心虚，于是心里大骂徐炳华沉不住气，让外人面前闹了笑话。
黄蕾的想法跟老李头一样，她看到这个矮龊长相猥琐的副校长像个大番薯一样说跌倒就跌倒了，那情景实在搞笑，于是拿着一张纸巾捂住嘴偷笑，身子却控制不住微微地颤抖起来。
乌龟翻身了……白杰看见徐炳华当众出丑，心里大爽，嘴上却假意关心道：“哟，徐副校长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去校医院拿点药回家休息一下？”
徐炳华恼羞成怒：这小子竟然咒我生病！他忍不住想教训白杰几句，无奈出师无名，他也只当是自己情绪太紧张了才跌倒的，所以想骂又骂不出，一时间脸上表情变了几变，嘴唇也颤抖着动了几动，但也只能干瞪着白杰，一句话都说不出。
老李头一看阵势不对，万一徐炳华按耐不住骂出来，就连黄蕾都要得罪，他急忙把身边的徐炳华扶起来，说：“好了好了，老徐你这段时间真的挺累，眼下跟‘天龙娱乐’的合作项目就由我和老孙、老王先谈着，你回去养两天……”接着就朝着黄蕾露出一个赔笑，“黄总，不好意思啊，我们几个副校长里就属徐副校长工作最繁重，就让他先回去休息，你不介意吧？”
黄蕾好不容易止住笑，把捂在嘴上的纸巾拿开，客气地笑着说：“呵呵，其实也不用你们几位都来，四位副校长一起来接待我们，真是太给面子了，我也承受不起啊！”
黄蕾挺会做人，白杰就不是了。他冷冷地看了徐炳华一眼，心道：想骂人就骂呗，装什么逼啊，忍着气多不爽！
但是几个副校长此时除了装逼外还能怎样？徐炳华是很想把白杰拖出去抽他一百鞭子，可惜那是做梦，他现在最好赶快消失，不然再闹下去另外三个副校长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徐炳华是毫无准备地一坐到地上，看他走路一拐一拐的样子似乎摔得不轻。等徐炳华离开后，各人又重新坐下。一个年轻的女孩进来给众人用热水泡了杯茶，李副校长把一副折叠的老花镜展开戴上，将黄蕾给他的意向书浏览着翻了几翻，看到某页时，他的眼里突然迸射出激动的光芒。
白杰看了满心疑惑，那意向书里究竟写了什么？他转头去看黄蕾，只见黄蕾脸上浮现出一丝自信的微笑。
第85章经典学府名城（1）
“贵公司有意出资把我校打造成一座‘经典学府名城’？”
老李头既惊讶又激动的语气让小白摸不着头脑，什么叫“经典学府名城”？黄蕾今早才告诉白杰自己带了这么一份合作意向书过来，白杰都没机会看，意向书就到老李头手里了。
老李头此话一出，另外两个副校长忙不迭地也凑过去看，老李头声音颤抖地说：“这……这个，可是要花去很多钱的！中国的北华大学一百多年历史，其校址内就有许多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古迹，但就是因为资金问题，‘经典学府名城’的计划搞了十年后就半路搁置了！！那还是国家拨款！！！”
老李头的意思很明确：国家拨款的项目都因为资金问题半路搁置了，一个民营企业哪有经济实力支持这样的大工程？
“资金方面不用担心，”黄蕾笑道，“只要签了项目合同，贵校只需要提出建设方案，双方商讨一致通过后，项目建设立刻开始，其实贵校也只需在人员调动和用地规划方面多加配合，除此之外的所有费用，都将由我方承担。”
三个副校长顿时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多少年来，他们在企业赞助商面前就跟孙子求爷爷一样求别人赞助。这年头投资股票和地产来钱都很快，唯独投资教育见效慢，“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句古话充分证明了这一点。投资教育项目，光是建设就去掉几年，等学生学有所成，证明投资有效时又去掉几年，搞着搞着查不十年就过去了，这才看出效果。许多生意人急功近利，也有些是因为资金周转不是很顺当的，都不会考虑在教育上下本钱。
黄蕾提出的“经典”计划可谓是大手笔，那不是一个实验室或者一栋教学楼的投资，而是要把整个GL大学根据其70年办校历史打造出它的特色，等项目建成，GL大学能跻身全国十大高校也说不一定。
不过三个副校长兴奋过后，对黄蕾的计划还不是十分相信。老李头摘下老花眼镜，说：
“黄总，你的合作计划投资太大，项目建设初期花的时间少说也得五六个年头，甚至要随着我校的发展而变更投资计划，这很有可能是个无底洞……”
第85章经典学府名城（2）
“呵呵，李副校长认为我们没有这样的实力？”黄蕾微笑着说，“或许你对我这个合作计划还不是十分了解，不如我来解释一下吧。说实话，我们的目的还是在投资娱乐上，‘经典校园名城’的建设资金是通过娱乐项目的收益来支出的。对于我们来说，‘经典校园名城’是个带有光环的顶盖，这个顶盖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收益，而我们再从这笔收益中抽出一部分来支持‘经典学府名城’的计划……”
“正如李副校长所说，这个计划会花掉很多资金和时间，我们又不是一次性投入所有资金，也不是要求这个项目在一两年内完成。只要细水长流，投资和建设不间断，‘经典校园名城’就会永远笼罩在贵校和我们‘天龙娱乐’的头上！”
黄蕾对计划的解说再次让三个副校长两眼放光，白杰在一旁也听得滋滋称奇：
看不出啊看不出，黄蕾竟然有这样的商业头脑……谁说投资教育不来钱！21世纪什么最贵？人才！想成为人才的唯一途径就是教育，现代社会人人都重视教育，只是因为投资教育见效不快，生意人才不肯投资教育。黄蕾的计划绝就绝在挂羊头卖狗肉，合作计划一开始，就让所有人都知道，“天龙娱乐”要进行一项长期的大金额投资，这张“教育牌”首先就能把人心赢过来了；但实际上是等投资娱乐挣钱后，再利用挣的钱去投资教育……
黄蕾一针见血地把合作计划的精髓说了出来，明告诉对方我并不是有心投资教育，但如果你们想获得长足发展，跟我合作才是最划算的。老李头显然还不太习惯一个生意人这么露骨地把心里话说出来，他仍然装逼地皱眉道：
“黄总，我们搞教育的跟娱乐挂上钩……哎呀，这个，好像不大合适吧？就算校长和我们几个都同意签合同，合作计划还得上报到教育厅，厅里的领导要是知道是那么回事，说不定也不会允许的……”
不管老李头言语中怎么表现出为难，他两眼放光的表情还是彻底出卖了他。听老李头这么一说，老孙头和老王头就开始着急，他们最怕黄蕾听不出老李头假意推辞，到时候以为GL大学对这个计划没意思，拍拍走人的话自己这边损失可大了！
白杰最看不惯这帮乌龟装逼的模样，当下就想冷笑着说几句讽刺的话。谁知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地震了起来，他掏出来一看，有一条短信，那短信却是身边的黄蕾发过来的。上面写着：
第85章经典学府名城（3）
你听懂我的意思没有，懂了就说几句，不然人家还以为你是我的跟班！记住，你现在就是我们“天龙娱乐”的副总，将来是要亲手负责这个项目的！
小白心道：尚方宝剑发下来了，老子就勉为其难地说几句……不过我说的话向来不好听，老板你就凑合着听吧！
白杰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笑道：
“李副校长，我知道你还有两年就退休了，你不会想着平平安安在学校里养两年后就回家享清福去了吧？这样的思想可不行啊！在全校大会上，你总是教导我们时刻都要怀着一颗积极拼搏和进取的心，怎么轮到你发光发热时就只想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就算你不为学校的将来打算，也该为孙副校长和王副校长他们想想啊！
“王副校长还得熬多少年才得退休？孙副校长，我记得今年年初我们集分子钱给你送生日礼物的时候，你说你今年才49岁？还有11年才退休啊，难道你不想在退休前看看我们学校实施了‘经典学府名城’工程后风光的样子？就算你退休了，校园里立的丰碑上还可以写上你工程创始人的名字！千古留名啊……李副校长，如果这工程开始得早，你的名字也可以出现在丰碑上，可惜啊，你并不打算跟我们合作，我可是花了许多唇舌才说服黄总来我们学校投资的，这个……肥水不流外人田，嘿嘿！”
“我们就是想借这次选秀的东风把‘经典学府名城’的工程项目搞起来，过这村可没这店了哦，如果几位副校长都不同意，看来校长也不会同意了。我和黄总趁早到科技大学跑一趟，那边有山有水树也多，地方虽然偏了点，贵在自然环境好。人家建校至今也有50年历史，虽然比我们少了20年，怎么说也有半个世纪！‘经典学府名城’的帽子盖在他们头上也不为过……”
小白这哪是说辞，分明是来挑拨人家矛盾来了。老孙头和老王头一听，也管不了老李头的老资格了，他们不约而同用含着怨怒的目光去看老李头：你要退休就赶快退，你怕犯错误，想平平安安地退下来，却挡了我们的前途！
而小白最后那番话更是让他们危机感顿生。白杰这人半年前为了一时之气，留校的位子都不要了，来闹事之前可能连为之奋斗了四年的毕业证和学位证都没想要，这回说要走只怕也不是玩假的，拔了毛的鸭子，没下锅之前怎能就这样让它飞走！！
老孙头是个急性子，很快就坐不住了，他“腾”地一下站起来，脸上满是急切：“白杰同学，都是自己人，有话好商量嘛，李副校长他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想说有困难，没说一定不行嘛！”
还敢装逼？不是你们定力太好就是老子表达能力太差，话都说这份上了，看你们这几只乌龟还怎么装！白杰摇摇头：
“有困难就是不行，黄总不喜欢勉强人，合作得不顺就干脆散档！你们有你们的教育发展路子，我们有我们的财路，趁早都别耽误了对方。黄总，我们现在就过科技大学那边吧，晚了别人就下班了，今天要办妥的事不能拖到明天，明天你还有别的应酬呢。”
这下子老李头也坐不住了，白杰说了这么久，黄蕾在旁边一声不吭，明显这两人就是一伙的，万一白杰真要走，黄蕾也会跟着走，不但学校没捞到甜头，而且自己也会成为领导层里的众矢之的。假如大好机会是从老李头手里溜走的，他能不能顺利退休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且慢！”
老李头中气十足的一声喝，好像是为了表明自己还很年轻，并不是白杰口里那个盼着养两年就退休、只顾着自己家里一亩三分地的老头。
第86章装爷爷，装孙子
“且慢！”
老李头大喝一声后，又觉得在只有五个人的会议室〖奇`书`网`整.理‘提.供〗里大声说话很没礼貌，于是笑容又浮现在布满褶子的脸上：
“白杰同学说得对，今天要办完的事情，又怎能拖到明天？不过黄总这个合作计划牵涉的细节很多，况且……呵呵，这份意向书我也是粗略看了一下，我一个人说了不算，所以是不是能给我们一些时间开会研究研究？一个好的开始，总是离不开充分的准备嘛！”
“应该的，”黄蕾笑道，“不过在这偌大的工程项目开始之前，我有个条件，我想三位副校长还是能做主的。”
“什么条件？”三只乌龟异口同声地问道，话一出口三人都感觉不好意思。都一把年纪了，而且还是副校长，( 花侠幸运星 http://www.xlawen.org/kan/235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