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部分阅读
不起，小姐，那个地方我不去。”
黄蕾大感意外，问：“你们是不是正在罢工？”
国外行业罢工是件正常的事，出租车司机的罢工方式往往不是完全停止工作，而是城市的某些区域不愿意去。黑人司机抱歉地摇摇头：
“不是的，小姐，那边是战区，我不能冒这个险。”
第149章强大的援军
战区？
黑人司机的回答让黄蕾心里一惊，她来过美国几次，但不代表她完全了解这个国家。她万万没想到，一个城市里某个地方不断发生枪战，另一个地方却是如此太平。黑人司机重新将车后的行李箱打开，把两个行李袋提了出来，再次道歉：
“抱歉，小姐，我想你很难找到去那里的出租车。”
黄蕾勉强对司机笑了笑，一旁的小白见行李袋放进去又拿出来，觉得很奇怪，就问：“这黑鬼是不是拒载？”
“不是，”黄蕾咬了咬嘴唇，“他说那边正在打仗，出租车司机都不敢冒险去那边！”
“没那么要紧吧？”小白开玩笑地说了一句，他也不相信，眼前的圆形广场上星星点点的满是游客，还有不少小孩在父母的指引下喂着停留在地上觅食的鸽子……城市另一边竟在打仗？这还是在同一个城市里吗？
就在小白迟疑间，黄蕾已经拿出手机按下了余情的号码，她边求上帝保佑边着急的等着，希望余情不要像聂锋那样不接电话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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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小白想着要聂锋派车来接时，聂锋却在渔人码头开始了一番苦战！
去仓库要求搜查的警察是假的，看来美国的警服管理不太严格，就算严，在那个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资本主义国家，想仿制出一批标准样式的警服也不是难事，就连警员证都是假得有模有样。杨家做的是黑道走私生意，见了警察当然是表现出一向的警惕，但是毕竟对方来的时候不像来砸场子的黑帮，一开始掏出来的不是枪而是警员证和搜查令，所以就没想到他们会在争吵的时候突然亮出武器，守码头的人被打得措手不及，但依然死守着两个大型仓库，不过就因为这样，收藏武器的地点就被对方一眼看了出来。
聂锋的车没到，就听见了习以为常的枪声。他说：“戮，你带兄弟们上去，我先走一步。”
“是，锋哥，你要小心……”戮的话没说完，聂锋已经从车后座上消失。聂锋的超能力在少数心腹那里已不是秘密，所以他才会这样大模大样地瞬间消失。
火拼的双方各自借着大型集装箱作工事，相互开枪对射，杨家和对方都有损伤，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的味道。杨家的人由于被突袭，吃亏的他们不断后撤，有些人舍不得倒下的弟兄，就在背后火力的掩护下冲上去想把受伤倒下的弟兄拖回来，但很多时候连他们自己都不免爬倒在自己弟兄的身上，再也没起来过。
像这种上了几百人规模的枪战，自从两个月前的第一场开始后警察就没管过，他们往往是等枪声停了，才会派人过来收拾残局，所以一旦火拼的一方处于劣势，除非他们有心逃跑，否则就几乎不能指望有活路了。但由于两个仓库的目标已暴露，杨家的手下就算死也不会走，如果他们的尸体能挡在门口阻住敌人哪怕一分钟，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
现在，能真正拿起枪作战的，杨家就只剩下那么一些忠心耿耿的人了。往日那种随便一声令下，就能集结万人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剩下依然守着杨家的不足3000人，眼下渔人码头一战，又损失掉二三十人……
“杀！！！”一个杨家的手下见进无可进，退无可退，平日和自己交好的几个兄弟又倒在了前面，就端着AK大喊着想冲出去，却突然发现海岸边一个几十米高的巨大浪头铺天盖地的往敌方躲藏着的集装箱打去，他连忙退了回来，食指却忘了对扳机使劲。不仅是他，身边的弟兄全都看见，一个个都躲在集装箱后愣呆住了。
敌方还不知自己背后发生的变故，见对面的子弹突然间一颗都没打出来，顿时大喜，在密集的火力喷射掩护下，一部分人率先朝仓库冲杀上去。突然，他们的头被什么东西从天而降地猛拍下来，力道之大，全都不由自主地被拍跌到地上，几个人非常惨地被弄折了脖子，气息未断地在湿嗒嗒的地面上垂死扑腾着。
杨家的手下过去见过这情形，就是从聂锋回来后才有的，经常在他们火拼的时候突然从天而降一打泼水，打到敌人身上对方立马倒下，虽不明其中缘由，但今日再见这情形，杨家的手下一个个心里都升起了生的希望。杨家的一个小头目正准备组织进攻，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作为敌方工事的几个大集装箱突然凭空消失，一瞬间，所有敌方的人都暴露在空荡荡的码头岸边。
此时，戮带着百来人从旁边横突而至，密集的子弹将突然暴露出来的敌人扫得想跑都来不及，全都被射倒在战场上，血水染红了整片被海水打湿的地面，浓浓的腥咸味道传遍了附近的每个角落。聂锋则从仓库的方向走过来，拍了拍其中一个死守的弟兄，被拍之人回头一看，惊喜地叫道：
“锋哥？”
若是一个月前，聂锋的念力一上场就挥霍似的狂放，但今天使用完“御水术”和“瞬间移动”的他竟有少许气喘，但依然精神奕奕地说：“快把受伤的弟兄送去医院，我带来的人暂时会守在这里！”
对于聂锋的神出鬼没众人已经习以为常，当下更无迟疑，将守在仓库的人撤掉大半，由戮将人手分配好，将原先守在各个位置上的人替换下来。
聂锋的手机响起，是杨雪的电话，他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杨雪气息不定的声音：“阿锋，外围这边出事了……”
聂锋听着，脸色越发凝重起来，脑子里浮现出四个字：
调虎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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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和平鸽在圆形广场上空盘旋着，翅膀拍打发出特有的呜呜声，四处一片和平年代的模样，很难相信城市的另一端正发生着血腥的事件！
黄蕾打给余情的电话被挂断，她沉下气来又拨了一次。余情来美国后黄蕾和她通过几次电话，余情对杨家与当地黑帮开战的事绝口不提，每次都是跟黄蕾抱怨那只狐狸精（指杨雪）总粘在她老公身边，又说聂锋在杨家的地位已经超过了杨雪，每次在宴会上是多么多么威风……总之就是报喜不报忧。
电话再次被挂断。作为最好的朋友，黄蕾相信余情就算有再紧急的事，也不会不接自己的电话，她想发短信，想想后还是第三次拨了电话。嘟嘟声响了将近半分钟，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余情的声音：
“黄蕾，我有事，一会再给你打过去啊！”
“哎，别……”好不容易接了电话，黄蕾不问清楚哪会容得她放电话，“我现在在旧金山机场外边，出租车司机说他不去你们那边，你那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你来旧金山干什么！”余情的话里透着担忧，却又有一小半欢喜，她迟疑一下，说，“你快回去，不要让人知道你认识我！”
黄蕾骂道：“你说什么怪话！方便的话快派辆车来接我们！”
“你们？你和谁？我这里路口被封了，车子出不去，杨家的人正拿枪在外面拼命……”余情急促地说，“你还是快回去吧，太危险了，想旅游改天再来，现在我可没空招呼你！”
黄蕾和余情说话时，小白猫了腰将耳朵贴在电话的另一边，余情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小白心里疑惑：以聂锋的本事，还需要杨家的人拿枪出去拼？随便一个“御水术”就应该搞定了啊！
聂锋经历一个月的战斗后，念力已到了将近崩溃的边缘，白杰却还以为他在国内时那个一出手就几乎把自己震晕掉的聂锋、那个能穿越时空给自己打电话的聂锋。
“问问她，她那离机场有多远！”小白突然说道。
黄蕾被突然打断，她看了小白一眼，又问余情：“喂，小白问你那离机场有多远！”
“小白？”余情愣了愣，哭笑不得地说，“就是那个白杰？你和你的小情人在国内生活得好好的，来这凑什么热闹啊！”但随后还是答道，“开车快的话也要1个多小时吧！”
1个多小时，直线距离应该没多远吧……小白想着，一手将两个旅行袋提起，另一手紧紧地搂住黄蕾的柳腰将她拥入怀里，一颗银亮的种子在白杰脑子里爆开，念力即时充满了他的全身，只听他说道，“蕾姐，抓好了……”
黄蕾被白杰搂住，她只是本能的也去搂着他，只觉眼睛一黑，头有些晕乎乎的，等重新看到光亮时，还拿着电话的余情已经一脸惊诧地站在了自己眼前。
“你好，余副总！”小白若无其事地打起招呼。
“瞬间移动！”余情的电话从手中滑落，她惊叫道，“你也会这个！”
小白面有得色：“嘿嘿，这世界上牛逼的人不止聂锋一个啊……”
突然，一声震天的爆破传到小白耳中，爆破的声音听上去很远，但听肖蕾说“那不是放鞭炮”，所以危机感顿时就升上了小白心头。他问道：
“聂锋呢，人家提馆都踢到家门口了，他还不动手？”
余情苦笑道：“他去渔人码头了……你来了正好，白杰，你能不能……”
“帮忙是吧？”小白露出一丝凌厉的笑意，“不管对方有多少人，今天我只叫他们有来无回！”
外围战线，杨家的手下疲惫不堪，由于缺少弹药，心理上的压力更是巨大。就在此时，战场某处出现了一团扭曲的光，一个男人从那光里如幽灵般闪了出来……
第150章未熟的初战
杨家公馆方圆两千米开外的地方称作“外围”，是两个月前第一场战事开始后杨家划定的一个警戒线。开战时敌方就有用飞弹之类的超远距离兵器，如果连大本营杨家公馆都被打到，杨家的心理防线就很容易垮下来，所以杨哲就定了两千米的一个距离作为大本营的外围防线。当时施蒂芬还没来，警局局长多米尼克还是十分偏帮杨家，就没对此事提出反对，反而是以“自卫”为理由，每天都派人在外围巡逻；但仗打到后来，当地几个黑帮联手压制杨家，巡逻的几批警察都出现了死伤，施蒂芬就是因为这个事所以才来到旧金山，之后多米尼克受到监视，没有办法再给与杨家帮助。
外围的战场上枪声和爆破声不断，如今还留在杨家的都是忠心耿耿的死士，强大的火力网交织着各人的信念从反击出去，想趁聂锋不在时入侵的黑帮一时间也无法突破……但是，信念并非实体的东西，杨家打到今时今日，不仅人困马乏，而且武器装备也消耗掉了大半，渔人码头仓库里存着的兵器正是前日才从国外买回来的，只是没来得及运回来，又一次大规模的火拼就发生了。
就在这子弹交织的火力网里，一个冷笑着的男人在一团扭曲的光里突然出现，随后一切都有如死寂！子弹、爆炸开来的手榴弹碎片、人的肢体动作、脸上的表情都被静止在一瞬间！
就在这死寂的空间里，白杰悠闲地踏着步子。长距离的瞬间移动只令他感到有少许疲惫，但脑子里那颗爆开的种子正将念力源源不断地补充过来，仅仅是几秒钟时间，疲惫的感觉便一扫而空。
这一次袭击有少许联合大作战的味道，本地的两个黑帮用假扮警察查仓库的计谋将聂锋骗到渔人码头，而联手组织了约摸五百多人的进攻规模朝杨家的大本营袭来。小白将冲在最前面的几十个人一顿乱打，那些木偶般的人便纷纷倒下；随后却发现敌人多得数也数不过来，因为场上已经有许多被爆头或打得血肉模糊还没死的人，白杰和这些人都没有仇，不愿杀死他们，所以只有用逐个击破的笨办法对着每个人的脑袋猛击——使人失去知觉又不用将其杀死的最快办法。
虽然“时间静止”对小白来说消耗念力极少，但假如没有种子之力，他在场上忙乎一个小时下来，早就支撑不住了，等他将敌方那五百多人全都打倒，再将他们的武器全数扔回到杨家阵营一边，小白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
如果是聂锋的话，会直接杀死他们么？小白不停地问自己。
白杰回到杨家阵营，将念力撤去，顿时觉得如释重负。杨家的手下继续开枪射击，却惊奇地看到对方已经全都倒了！敌人不明白己方为什么瞬间横倒一片，还稍留有知觉的发现手里没了武器，就匍匐在地上拼命往回爬。
“不要杀他们，把他们全抓起来！”指挥现场的一个杨家头目下令。
此时，聂锋突然出现在外围战线的某个角落，他的肩膀被某个人推了一把，这个动作除了余情和杨雪外没人敢这么做，但感觉那力道又不像是两个柔弱的美女，回头一看，竟是小白。
“白杰？！”聂锋火急火燎地用瞬间移动赶回来，本以为今天又要念力透支地大干一场，但环视周围，都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
小白刚忙乎完，他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笑道：“你也忒不够意思！听说你在旧金山打得都快痿掉了，怎么不叫我过来帮忙？”
“你他妈才痿掉！”聂锋喘着气，笑骂道，“你怎么来了？”
“嘿嘿，”小白得意地笑着说，“我天生就是你命中注定的救世主，我能不来吗？”
聂锋注意到来袭的敌方手里全没了武器，却还有命在，立刻想到是小白用“时间静止”所为，他闪过一个念头，但当下又不好说，只是跟指挥现场作战的小头目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小白回到杨家公馆。
回到家，余情和黄蕾都在，余情听说黄蕾把“天龙娱乐”给了林晨、就是为了跟白杰专门来旧金山帮聂锋时，既是感动又是激动，就拉着黄蕾的小手久久不放，还一脸喜欢地看着她。小白和聂锋正好回到家，看到余情和黄蕾拉着手情景，小白心里一突。
在过去的旧情节里，黄蕾已经跟小白解释过她和余情只是关系特别好，而不是像光头杜胜说的那样是女GAY，但小白看了心里还是有些疙疙瘩瘩，口一快，便脸色不佳地问：
“你们俩在干什么？”
黄蕾也是突然想起那天杜胜用侮辱性的语言诋毁过自己和余情的关系，但又没向小白解释，下意识地把手一松，急忙说：“小白，不是的，你别误会……”
余情一头雾水：“误会什么？”
眼见聂锋也是迷惑地看着自己，小白脸一红，说：“呃……没，没什么……”
黄蕾本想当着面说清楚，但聂锋在场，她又不好明说，脸上的尴尬一笔带过，转而跟聂锋打了招呼。这时杨雪分派好去守仓库的人，也回来了。余情想起黄蕾将公司转让，肯定是要在白杰身边陪着，只要白杰不走，黄蕾也不会走，如此一来自己身边就等于多了个帮手……当年黄蕾在白枭集团里可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余情想到这层，便趾高气扬地向杨雪介绍了黄蕾，说是以前跟自己在一起“捞世界”的朋友，杨雪知道余情的过去，随即明白了黄蕾的身份，只是没想到她会是小白的女朋友。
杨雪不理会余情的趾高气扬，真诚地对黄蕾问了声好，就对小白说：“谢谢你，白杰。”
肖蕾说是杨雪私下打电话给她让她请小白过来的，这一声谢自是心照不宣。虽然打了大胜仗，但聂锋好像心事重重，他笑了笑，说：
“今晚我们好好聚聚，小雪，去叫竹林小馆准备好酒菜，给白杰和黄蕾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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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小馆”是设在杨家公馆里的一处小餐馆，小餐馆置身一片竹林内，环境很是清幽，餐馆外还别出心裁地用竹子做了一个供观赏用的循环水系统，将杨家公馆里的一处自然流水引进来，利用水的冲击力将一架水车旋转起来。水车的风叶是一个个小竹筒，小竹筒浸在水里时就被水装满了，水车旋转时将一个个风叶上的小竹筒带经过一条引水用的水道，竹筒碰到一个竹片后发生倾斜，里边的水就倒在了水道里。
餐桌上五个人笑着聊着，聂锋对当前杨家的状况只字不提，他和小白一见面，自然又是骂起了GL大学的老师和校领导。当听说“天龙娱乐”要将GL大学的环形礼堂作为长期发展的据点、还要帮助GL大学搞经典学府名城计划时，聂锋忿忿不平地说GL大学真是捡了狗屎运，钱越挣越多了，如果以后还是以收重修费为主要的创收手段，就活该让钱把他们给撑死。
黄蕾和余情、杨雪充分见识了聂锋和白杰胡说八道的本事，相互都惊讶着这两人性格方面的相似。都是熟人，聂锋和白杰之间不用搞你敬我酒我又回敬你酒的假招子，事实上两人都是不能喝的，聂锋和人拼酒用的是“御水术”把喝到肚子里的酒通过掌心排出来，小白跟人喝酒则是用“时间静止”来作弊，今天两人就不用耍这种小聪明了，也就是喝了点永福山葡萄酒……过去杨雄知道聂锋喜欢喝这种带甜味的红酒，美国又没得卖，所以专门让人从中国买了十几箱来放在竹林小馆里存着，可见当时杨雄对聂锋极其看重。
“今天就到这，我还想跟白杰聊聊，”聂锋说，“小雪去给黄蕾安排个房间……”
“不要！”余情突然翘着小嘴说，“黄蕾今晚跟我睡，我们很久没有好好聊过了！”
靠，要我老婆跟你睡？
聂锋发现小白脸上的怏怏不爽状，以为他要和黄蕾同房，便暧昧地笑着说：“你得了吧，你们两个每天不是一起在公司就是一起在家里，少粘一晚上也不行？”
小白有话又不好说，心想蕾姐都解释过她和余情不是那个了，于是便一笑了之。三个美女就此离去，聂锋和白杰却还待在馆子里，吩咐人把饭菜撤了，换上一壶清茶。
看着小馆外的竹制水车，白杰将一小杯冒着热气的清茶喝进嘴里，含了一下，只觉茶的清香从喉咙往鼻子里冲，然后才将温度略降的茶吞下。
小白享受着茶香沁人心肺的感觉，聂锋在一旁看了，说：“看不出你还是个喝茶的行家。”
小白放下茶杯，等聂锋也把杯子里的茶喝了，才将二人杯子里的茶满上。“以前我爷爷就是个茶缸，小时候家里几乎找不到白水，全都是茶，喝着喝着爷爷那套就全学会了……”小白又喝了一杯，问道，“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嗯，”聂锋也不卖关子，“你为什么要来旧金山？”
白杰笑了笑：“来帮你。”
“你不适合在这混，”聂锋全身放松地倚靠在椅子上，“今天外围那里……你不忍心伤人性命，第二次死的就是自己。”
小白盯着坐姿懒洋洋的聂锋，似乎感受到他话里的那份疲惫。或许小白和聂锋真能做一对心意相通的兄弟，他从聂锋一句告诫的话里，已然明白聂锋为什么不叫自己来旧金山帮忙的原因……不是之前小白所认为的“义气”，也不是聂锋顾及友情而不愿拉小白下水，小白记得第一次与聂锋面对面交谈时，聂锋曾说过：你的超能力不用，就是暴殄天物了！
问题是要怎么用，才不算暴殄天物？
第151章龙组
“聂锋，你是不是想放弃杨家？”
小白突然问了这一句，聂锋没有执著于小白不忍心杀死敌人的做法，面对他的发问，聂锋伸了个懒腰，喃喃自语道：“有点想……”
白杰又一口吞下一杯茶，茶水不够热，含在嘴里的把式就免了，他一下把茶水吞了下去。“有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为什么你一直硬撑着也不叫我来帮忙，”小白说，“开始我以为你是不愿意拉我下水，但是今天看见你，我就全明白了，你……想放弃！”
小白今天看到的聂锋外表上并不显得十分憔悴，但就在聂锋从渔人码头用瞬间移动赶回来、刚好出现在白杰面前时，白杰从背后拍了他一下。那时聂锋的念力尚未来得及散去，小白一拍之下，二人的念力立即相互感应，小白真切地感到：聂锋的念力比上次见面时弱了，而且弱得不象话！
聂锋直起身子，拿起茶杯一饮而进，笑得有些惨淡：“我已经没力气再把这个烂摊子经营下去了，就算你来了也很难挽回败局。我们都不是超人，算起来我们只是比普通人略强，人家1000个打我们一个，我们还能承受；但对方如果是一万个，十万个呢？很多时候还不单是打架的问题，杨家的人力、物力还有权势，现在没一样行的……”
不得已……才放弃吗？
尽管两人接触次数不多，但白杰从不认为聂锋是一个轻言放弃之人。他很清楚地记得，当年考场上，坐在自己身边的聂锋其实窥视了自己的试卷多次，怎奈那份高等数学的试卷主观题占了绝大部分，不写解题过程、即便是最终答案对了，也只能得个两三分，就算偷看个十几回也未必能看到一半的解题过程，再不及格就要推迟毕业的聂锋惟有死皮赖脸地向一个素不相识的学弟求助……
当然，考试与现在杨家的逆境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轻言放弃，是白杰对聂锋最初的印象，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小白说：
“反正有我能帮到的你就吱声，我都来了，总不能每天都没活干吧？”
“怎么可能没活干！”聂锋的眼睛忽然间变得炯炯有神，“放弃不等于认输，你想哪去了？”
果然……这家伙……
小白有些听不大明白，聂锋就解释说：“杨雄……就是小雪她爸，已经死了；临死也要把我拖下水的杨哲也死了，杨家上上下下就剩下小雪这一条血脉，除了抢回来的几个码头和些许地盘，‘杨家’这个黑道组织就剩下一个空壳；白道的杨氏财团对外公布的资产已是赤字，所以过些日子就会宣布破产，想东山再起，就不能再用杨氏财团的名号……我说的你懂么？”
小白注意到聂锋用了“对外公布”这四个字，稍稍揣摩了一会，似懂非懂地点头：“嗯，继续用杨氏财团名号的话会赔出去很多钱，所以就打算把这座庙拆了，和尚们都偷偷拿着香火钱出去另谋出路，是不是这理？”
“靠啊，白杰，你还真是个人才！”聂锋大笑，就差没鼓掌了，“我本来是想等新的公司成立了才叫你过来一起混，现在看来是晚了！一个月前就该拉着你跟我一起过来，说不定还能多捞回点钱！”
小白狂汗，起先他以为聂锋是不想拉他入黑道，是跟他讲义气所以才不叫他来帮忙，现在一听，原来如此……
聂锋看见小白不说话，以为他心里不情愿，又邪恶地游说道：“不要这副表情嘛！你看，连黄蕾都肯跟你一起过来了，我跟你说，黄蕾这个人可是混黑道的专家，我那小妖精……余情说以前她很多事情摆不平，都是黄蕾替她挡着，后来二人合力把她们干过坏事的证据抹得一干二净！”
小白替黄蕾辩解道：“蕾姐她不想再混黑道了的……”
“咳，所以说你不了解她，是你认识她久还是余情认识她久？”聂锋不以为然道，“打个比方啊，你想去GL市的某个景点旅游，只有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你去不去？”
“不去！”小白斩钉截铁地说，“一个人背着个包去游那几座山，有什么意思？”
聂锋又问：“但是如果是有几个漂亮MM约你一起去呢？”
“不去的话就是白痴！”小白再次斩钉截铁。
“就是这个道理！”聂锋笑着说，“做事情，一定要找几个志同道合能相互信任的人一起做，不然你单枪匹马的混什么？现在这边有我……你跟我算志同道合了吧？还有余情，黄蕾跟余情关系不错，她肯把公司转让了，丝毫不拖泥带水地跟你来到旧金山，你以为她想干什么？还不是想跟余情再次联手！”
小白觉得聂锋举的例子跟“志同道合相互信任”毫无关系，但还是能明白他的意思。“接下来你打算把杨氏财团解散后再成立新公司就完了？”小白想得很简单。
“接下来的事情可能得吃点鳖，”聂锋不爽地笑道，“不过都是为了杨家手下那两千多个人的吃饭问题。这事杨老头子在的时候肯定不会答应，不过当前杨家势力太弱，旧金山几个黑帮势力又不断增强，这事要不那么干的话，再过个半年一年可能会被人吃得连渣都不剩！”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打算让杨家加入‘龙组’。”
小白隐约记得“龙组”好像是某个专门做游戏汉化的民间组织，他脱口而出问道：“杨家打算进军游戏业？”
“不是那个！我说的‘龙组’是美国的一个华人黑帮总会，”聂锋说，“在美国混的华人黑帮为了谋求发展，所以在四五十年前就成立了那么一个组织，平时组织内的各个黑帮相互扶持，一个黑帮出了事，别的黑帮就会鼎力相助帮它渡过难关！”
听起来怎么像社会主义的互帮互助……小白想了想，说：“真有那样的黑帮总会，可能早就跨了，中国人凑一块就喜欢勾心斗角。还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一个黑帮出了事，别的黑帮不落井下石就算阿弥陀佛！”
聂锋打了个响指：“没错！所以龙组里自有它的规矩，不然也没法存活到现在。”
“什么规矩？”
“三巨头，”聂锋说，“每五年从加入龙组的黑帮中选出三个帮派做首领，三个帮派的老大作为龙组事务的决断者，每当有事发生、又暂时无法解决时，三个帮派的老大就开会商讨，最后以少数服从多数来决定解决问题的方案。”
小白笑道：“中国自古以来就只能允许有一个皇帝，以前是，现在也是，‘三巨头’这一套应该是跟老美学的。”
“是啊，”聂锋叹道，“以前杨老头子仗着财大势大，多次拒绝龙组的邀请，那时候进去的话选都不用选，人家答应让杨老头子立即上位当一届老大，现在倒过来我要去求人家，进去以后还要先交纳一笔会费。”
“那跟传销有什么区别？”
聂锋见小白什么都不懂，居然将龙组跟传销组织混为一谈，颇为好笑，就说：“区别大了！传销要你交那几千块算小儿科，杨家要进龙组，交的会费除了钱之外，还有地盘和码头！钱是作为龙组日常开销的经费，割让出去的地盘和码头名义上还是归杨家管，但收益的80％都必须归龙组公家所有！”
小白大喊可惜：“他妈的，真是好过去抢银行啊！没挣到钱进去就先脱层皮！”
“没办法，”聂锋唉声叹气道，“脱层皮是小事，杨家不穷，没放到台面上的钱多了去。以前最鼎盛的时候有三万多个手下，现在死的死散的散，以前的钱分给死去的散掉的也不多，所以剩下的钱还是有很多的，就算不干活，养着剩下的两千多个手下坐吃山空也能顶两三年。但两三年以后呢，难道去喝西北风？为了以后都有饭吃，只好暂时委屈一下了。”
小白异想天开：“要不干脆把地卖了，把钱分下去，你回你的水帘洞，我回我的高老庄，大家各混各的，拿着钱做点小生意，每天都有饭吃，干嘛总要跟别人打打杀杀？”
“嘿嘿，我倒想是这样，反正我不缺钱，我一分钱不要全分下去也没问题，”聂锋笑道，“问题是拿了钱的人一旦散开，立刻就会被人家鲸吞蚕食，到时搞不好连命都没了，还不如大伙抱一起拧成一条绳子，这样才能活下去！”
聂锋说话时口气很轻松，但白杰却充分体会到了黑道的残酷，同时又对黄蕾满心愧疚。听了聂锋的话，他终于明白黄蕾为什么不愿在黑道里待的原因了：黑道里你一旦失势，人家就会趁机吞掉你，典型的自然法则，优胜劣汰；就算你有伙伴，伙伴也有可能在你背后捅刀子，捅得理所当然，有机会不捅白不捅！
但是，白道里的法则又何尝不是这样，只不过白道里的法律不能随便更改，表面上还是要以人为本，以社会安定和谐为发展目标，暗地里的东西搞大了，你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在白道做起坏事来远没有黑道里方便。
小白再次异想天开：“那杨家现在进龙组，还有机会当‘三巨头’之一吗？”
“不可能的。‘三巨头’的选举表面上人人平等，但也得有人选啊，”聂锋说，“这么多年来就是固定的几个大黑帮能选上，你知道是为什么？这些黑帮背后都有许多小黑帮支持着，选举的时候都投大黑帮的票；大黑帮反过来又要去罩着那些小黑帮，出了岔子，大黑帮就要为依附于它的小黑帮说话……”
“这么说你选好靠山了？”
“选不选，总之割地交会费是肯定的了，老子不是慈禧，杨家也不是清政府，如果不是为了活命谁愿干这个？”聂锋不爽地说，“你以为旧金山这几个不入流的小黑帮有实力跟杨家打？嘿嘿，什么钱、人、武器全他妈都是龙组三巨头给他们的！”
第152章点到为止
“半个月后是龙组三巨头的聚会，”聂锋说，“他们会来参加旧金山的一个慈善拍卖会，实际上是来商讨让杨家入龙组的事。”
“就是谈割地交会费的事，对吧？”小白愤愤不平中有些垂头丧气。
“基本上就是这个目的，”聂锋说，“说来说去，都是一个钱字！白杰，杨家那些黑道生意你都不懂，所以这半个月内我会带你到杨家的码头和场子走走看看，你也趁这机会跟底下的人混个脸熟。杨家以前的几个老大都不在了，所以现在我和小雪说一句是一句，没人敢反对，我只要对他们说你是我兄弟，没人敢不听你的……不过你也要在他们面前做出点成绩，不然他们不会真正的心服。”
小白汗了一下：“不会叫我去弄什么投名状吧？”
“暂时不用，看你今天那熊样就知你砍人下不去手，慢慢适应吧。”聂锋叹息着说，“我刚来的时候见了死人就直打恶心，现在带着人去踩场子，AK加手雷，满场血肉模糊只当是在拍电影……我安排一场拳赛，你上场打，这段时间杨家就缺能打能杀的人，你能胜出的话，当个老大也能名正言顺。但是有一点，打的时候不能用‘时间静止’，人家看见你还没出拳对手就倒下了，会认为你打假拳。没问题吧？”
“没问题！”小白满口答应下来，他补充道，“就算用念力来打也不能太过分，一拳就把人打得起不来也不成样子。”
聂锋伸了个懒腰，按奈不住心中的喜悦：“你来了我就能省心很多，半个月后跟龙组的人谈价码，底气起码足上10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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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旧金山的第一天晚上，因为黄蕾被余情拉去一起睡了，小白就挨独守空房，可能是受到时差的影响，翻来覆去地怎么都睡不着。小白手头边没什么消遣的东西，百无聊赖中就玩起了手机。他那老款手机连游戏都没有，只好反复地听着里边那十几个固定的铃声，听腻了又闲极无聊地把号码簿翻来看，看看这些年存在手机里的电话都是谁的。
看了许多号码，大多都是与GL大学有关的。这也不奇怪，手机是大二那年为了联系学生会的工作才买的，存的都是同学和老师还有校、系领导的号码，许多人都是在开展学生会工作时的一面之缘，看着人名不熟的，小白就一个个地删掉；当看到与自己相熟的，比如说朱晨、汪世龙等人时，他就会心一笑，心想同个宿舍的哥儿几个都没能考计算机这门学问混饭吃，汪世龙在三海港养鱼虾，陆石在新疆被那里一个热情似火的本地MM给留下种葡萄了，朱晨比较惨，在北京中关村卖盗版碟，不过他本身就爱看碟，这回不愁没“新货”了，也算是他喜欢的职业吧。而自己……
竟糊里糊涂地就混起了黑道。
当翻到罗茵的电话时，很想给她打电话的冲动，但有冲动没用，小白试打过很多次电话给她，不是关机就是不接，后来罗茵给他发短信说纪律不允许，那短信还是她瞒着教官偷偷给他发的。小白只好将罗茵的电话停留在屏幕上，望梅止渴地将手机抱在怀里，闭上眼睛，没过一会竟睡着了。从此以后小白就落下个没老婆陪就睡不着，但只要把手机调到某个老婆的号码，把手机放在怀里就能睡着的毛病。
第二天吃过早餐，聂锋就带着白杰到杨家依然占领的码头和地盘上的场子里去逛逛。相比昨晚两三点才入睡的小白来说，今天的聂锋显得十分精神奕奕，跟昨天那个形容憔悴的聂锋判若两人。聂锋毫不掩饰地说是因为小白来了，他一个多月来才安安心心地一觉睡到天亮。小白也毫不掩饰地说，你活得真他妈累。聂锋笑着又说，以后也有得你累的，我这是身不由己，你是主动要求进火坑。
在聂锋介绍白杰是自己的兄弟时，杨家的手下都表现出恭敬的模样。小白看得出那是真正的恭敬，而且是因为对聂锋死心塌地的忠诚而对自己恭敬，随即对聂锋叹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身不由己了，换作我是老大，我也舍不得树倒猢狲散地让他们出去自生自灭。聂锋说，你明白就好，以后要你帮做事你别发牢骚。
其实聂锋这样说是有原因的。
小白在参观码头和地盘上的场子时，无论聂锋怎么唾沫横飞地介绍此地的生意情况，比如每年能挣多少百万，小白都露出事不关己的表情，这让聂锋比较担忧。他不希望小白来到只是帮着他打打杀杀，当老大，管理和领导能力很重要。聂锋命人拿过一本帐本，上面记录了上半年杨家旗下餐馆的总收益情况，然后教小白怎么看出账入账。小白看到上面全是数字时呵欠连天，聂锋比较无奈，就地请他吃了顿海鲜大餐的中饭，就回去了。
晚上趁着小白不在旁边的机会，聂锋问黄蕾，白杰这个天龙娱乐的副总和海选的场地总负责人是怎么当上的？黄蕾说她给小白派了四个专家级的秘书，小白每天只需要走走看看即可。聂锋无语，从第二天开始只带他去跟人混脸熟，帐本什么的就暂时不拿给他看了。
虽然聂锋说杨家的码头和地盘比以前少了三分之二，但小白还是觉得杨家现存的码头和地盘很多，因为聂锋带他游逛了一个多星期，才把属于杨家的地方逛完、才见完了所有该见的手下。准备就是龙组三巨头聚会旧金山的日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旧金山里跟杨家对着干的几个黑帮这段日子没再有大动作，只是跟杨家的手下碰见后发生了口角，打了几架，双方都没死人。
为了让杨家加入龙组之前多一个干部，聂锋赶着把一直挂在嘴边的杨家内部拳赛给安排了，好让小白在众人心里立威。一大早，小白便挽着黄蕾来到了杨家地盘内的一个拳馆，聂锋和杨雪、余情自然也到场。
拳馆里吼声震天，观赛的全是杨家的手下。拳馆内的拳手大约有三十多个，每个人都是戴拳套，赤膊着上身，下身一条运动短裤，赤脚，但脚踝上紧紧地缠着白色的绷带。每个拳手或高或矮，他们都有一个共通的特点：上身几乎看不到一点肥肉，每打一次沙袋面部肌肉就抽搐一下，眼神就好像要吃人一般。
“一会跟你打的人叫黑豹，”聂锋用下巴点了点远处，“他是除了我之外杨家里最能打的一个，你试试看不用念力能不能打败他。”
小白朝着聂锋点下巴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高一米七、浑身都是精瘦肉皮肤黝黑的男人对着一个沙袋猛打，从沙袋震动的频率来看，那个男人出拳的速度很快，沙袋几乎没有大幅地晃动出去，就已经震了有七八下之多；等沙袋晃回来的时候，黑豹估摸着位置，右脚后跟提起，凭着脚尖的旋转，右腿如疾风般来了一个转身旋踢，那圆柱形的沙袋被狠狠地击飞起来！沙袋还没摆过90度，只听“当”一声响，悬挂着沙袋的铁链突然间断裂，重达100公斤的大沙袋向前砸出五米之外！拳馆里的人都知道黑豹打擂台时有热身示威的习惯，所以根本没人敢站在他打的沙袋周围，否则被砸到也是活该。
小白练笔记本上的那套基础拳法一段日子，除了增强念力外，他的速度、反应和力道都比过去有了质的飞跃，算是半( 花侠幸运星 http://www.xlawen.org/kan/2353/ )
黄蕾大感意外，问：“你们是不是正在罢工？”
国外行业罢工是件正常的事，出租车司机的罢工方式往往不是完全停止工作，而是城市的某些区域不愿意去。黑人司机抱歉地摇摇头：
“不是的，小姐，那边是战区，我不能冒这个险。”
第149章强大的援军
战区？
黑人司机的回答让黄蕾心里一惊，她来过美国几次，但不代表她完全了解这个国家。她万万没想到，一个城市里某个地方不断发生枪战，另一个地方却是如此太平。黑人司机重新将车后的行李箱打开，把两个行李袋提了出来，再次道歉：
“抱歉，小姐，我想你很难找到去那里的出租车。”
黄蕾勉强对司机笑了笑，一旁的小白见行李袋放进去又拿出来，觉得很奇怪，就问：“这黑鬼是不是拒载？”
“不是，”黄蕾咬了咬嘴唇，“他说那边正在打仗，出租车司机都不敢冒险去那边！”
“没那么要紧吧？”小白开玩笑地说了一句，他也不相信，眼前的圆形广场上星星点点的满是游客，还有不少小孩在父母的指引下喂着停留在地上觅食的鸽子……城市另一边竟在打仗？这还是在同一个城市里吗？
就在小白迟疑间，黄蕾已经拿出手机按下了余情的号码，她边求上帝保佑边着急的等着，希望余情不要像聂锋那样不接电话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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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小白想着要聂锋派车来接时，聂锋却在渔人码头开始了一番苦战！
去仓库要求搜查的警察是假的，看来美国的警服管理不太严格，就算严，在那个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资本主义国家，想仿制出一批标准样式的警服也不是难事，就连警员证都是假得有模有样。杨家做的是黑道走私生意，见了警察当然是表现出一向的警惕，但是毕竟对方来的时候不像来砸场子的黑帮，一开始掏出来的不是枪而是警员证和搜查令，所以就没想到他们会在争吵的时候突然亮出武器，守码头的人被打得措手不及，但依然死守着两个大型仓库，不过就因为这样，收藏武器的地点就被对方一眼看了出来。
聂锋的车没到，就听见了习以为常的枪声。他说：“戮，你带兄弟们上去，我先走一步。”
“是，锋哥，你要小心……”戮的话没说完，聂锋已经从车后座上消失。聂锋的超能力在少数心腹那里已不是秘密，所以他才会这样大模大样地瞬间消失。
火拼的双方各自借着大型集装箱作工事，相互开枪对射，杨家和对方都有损伤，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的味道。杨家的人由于被突袭，吃亏的他们不断后撤，有些人舍不得倒下的弟兄，就在背后火力的掩护下冲上去想把受伤倒下的弟兄拖回来，但很多时候连他们自己都不免爬倒在自己弟兄的身上，再也没起来过。
像这种上了几百人规模的枪战，自从两个月前的第一场开始后警察就没管过，他们往往是等枪声停了，才会派人过来收拾残局，所以一旦火拼的一方处于劣势，除非他们有心逃跑，否则就几乎不能指望有活路了。但由于两个仓库的目标已暴露，杨家的手下就算死也不会走，如果他们的尸体能挡在门口阻住敌人哪怕一分钟，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
现在，能真正拿起枪作战的，杨家就只剩下那么一些忠心耿耿的人了。往日那种随便一声令下，就能集结万人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剩下依然守着杨家的不足3000人，眼下渔人码头一战，又损失掉二三十人……
“杀！！！”一个杨家的手下见进无可进，退无可退，平日和自己交好的几个兄弟又倒在了前面，就端着AK大喊着想冲出去，却突然发现海岸边一个几十米高的巨大浪头铺天盖地的往敌方躲藏着的集装箱打去，他连忙退了回来，食指却忘了对扳机使劲。不仅是他，身边的弟兄全都看见，一个个都躲在集装箱后愣呆住了。
敌方还不知自己背后发生的变故，见对面的子弹突然间一颗都没打出来，顿时大喜，在密集的火力喷射掩护下，一部分人率先朝仓库冲杀上去。突然，他们的头被什么东西从天而降地猛拍下来，力道之大，全都不由自主地被拍跌到地上，几个人非常惨地被弄折了脖子，气息未断地在湿嗒嗒的地面上垂死扑腾着。
杨家的手下过去见过这情形，就是从聂锋回来后才有的，经常在他们火拼的时候突然从天而降一打泼水，打到敌人身上对方立马倒下，虽不明其中缘由，但今日再见这情形，杨家的手下一个个心里都升起了生的希望。杨家的一个小头目正准备组织进攻，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作为敌方工事的几个大集装箱突然凭空消失，一瞬间，所有敌方的人都暴露在空荡荡的码头岸边。
此时，戮带着百来人从旁边横突而至，密集的子弹将突然暴露出来的敌人扫得想跑都来不及，全都被射倒在战场上，血水染红了整片被海水打湿的地面，浓浓的腥咸味道传遍了附近的每个角落。聂锋则从仓库的方向走过来，拍了拍其中一个死守的弟兄，被拍之人回头一看，惊喜地叫道：
“锋哥？”
若是一个月前，聂锋的念力一上场就挥霍似的狂放，但今天使用完“御水术”和“瞬间移动”的他竟有少许气喘，但依然精神奕奕地说：“快把受伤的弟兄送去医院，我带来的人暂时会守在这里！”
对于聂锋的神出鬼没众人已经习以为常，当下更无迟疑，将守在仓库的人撤掉大半，由戮将人手分配好，将原先守在各个位置上的人替换下来。
聂锋的手机响起，是杨雪的电话，他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杨雪气息不定的声音：“阿锋，外围这边出事了……”
聂锋听着，脸色越发凝重起来，脑子里浮现出四个字：
调虎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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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和平鸽在圆形广场上空盘旋着，翅膀拍打发出特有的呜呜声，四处一片和平年代的模样，很难相信城市的另一端正发生着血腥的事件！
黄蕾打给余情的电话被挂断，她沉下气来又拨了一次。余情来美国后黄蕾和她通过几次电话，余情对杨家与当地黑帮开战的事绝口不提，每次都是跟黄蕾抱怨那只狐狸精（指杨雪）总粘在她老公身边，又说聂锋在杨家的地位已经超过了杨雪，每次在宴会上是多么多么威风……总之就是报喜不报忧。
电话再次被挂断。作为最好的朋友，黄蕾相信余情就算有再紧急的事，也不会不接自己的电话，她想发短信，想想后还是第三次拨了电话。嘟嘟声响了将近半分钟，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余情的声音：
“黄蕾，我有事，一会再给你打过去啊！”
“哎，别……”好不容易接了电话，黄蕾不问清楚哪会容得她放电话，“我现在在旧金山机场外边，出租车司机说他不去你们那边，你那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你来旧金山干什么！”余情的话里透着担忧，却又有一小半欢喜，她迟疑一下，说，“你快回去，不要让人知道你认识我！”
黄蕾骂道：“你说什么怪话！方便的话快派辆车来接我们！”
“你们？你和谁？我这里路口被封了，车子出不去，杨家的人正拿枪在外面拼命……”余情急促地说，“你还是快回去吧，太危险了，想旅游改天再来，现在我可没空招呼你！”
黄蕾和余情说话时，小白猫了腰将耳朵贴在电话的另一边，余情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小白心里疑惑：以聂锋的本事，还需要杨家的人拿枪出去拼？随便一个“御水术”就应该搞定了啊！
聂锋经历一个月的战斗后，念力已到了将近崩溃的边缘，白杰却还以为他在国内时那个一出手就几乎把自己震晕掉的聂锋、那个能穿越时空给自己打电话的聂锋。
“问问她，她那离机场有多远！”小白突然说道。
黄蕾被突然打断，她看了小白一眼，又问余情：“喂，小白问你那离机场有多远！”
“小白？”余情愣了愣，哭笑不得地说，“就是那个白杰？你和你的小情人在国内生活得好好的，来这凑什么热闹啊！”但随后还是答道，“开车快的话也要1个多小时吧！”
1个多小时，直线距离应该没多远吧……小白想着，一手将两个旅行袋提起，另一手紧紧地搂住黄蕾的柳腰将她拥入怀里，一颗银亮的种子在白杰脑子里爆开，念力即时充满了他的全身，只听他说道，“蕾姐，抓好了……”
黄蕾被白杰搂住，她只是本能的也去搂着他，只觉眼睛一黑，头有些晕乎乎的，等重新看到光亮时，还拿着电话的余情已经一脸惊诧地站在了自己眼前。
“你好，余副总！”小白若无其事地打起招呼。
“瞬间移动！”余情的电话从手中滑落，她惊叫道，“你也会这个！”
小白面有得色：“嘿嘿，这世界上牛逼的人不止聂锋一个啊……”
突然，一声震天的爆破传到小白耳中，爆破的声音听上去很远，但听肖蕾说“那不是放鞭炮”，所以危机感顿时就升上了小白心头。他问道：
“聂锋呢，人家提馆都踢到家门口了，他还不动手？”
余情苦笑道：“他去渔人码头了……你来了正好，白杰，你能不能……”
“帮忙是吧？”小白露出一丝凌厉的笑意，“不管对方有多少人，今天我只叫他们有来无回！”
外围战线，杨家的手下疲惫不堪，由于缺少弹药，心理上的压力更是巨大。就在此时，战场某处出现了一团扭曲的光，一个男人从那光里如幽灵般闪了出来……
第150章未熟的初战
杨家公馆方圆两千米开外的地方称作“外围”，是两个月前第一场战事开始后杨家划定的一个警戒线。开战时敌方就有用飞弹之类的超远距离兵器，如果连大本营杨家公馆都被打到，杨家的心理防线就很容易垮下来，所以杨哲就定了两千米的一个距离作为大本营的外围防线。当时施蒂芬还没来，警局局长多米尼克还是十分偏帮杨家，就没对此事提出反对，反而是以“自卫”为理由，每天都派人在外围巡逻；但仗打到后来，当地几个黑帮联手压制杨家，巡逻的几批警察都出现了死伤，施蒂芬就是因为这个事所以才来到旧金山，之后多米尼克受到监视，没有办法再给与杨家帮助。
外围的战场上枪声和爆破声不断，如今还留在杨家的都是忠心耿耿的死士，强大的火力网交织着各人的信念从反击出去，想趁聂锋不在时入侵的黑帮一时间也无法突破……但是，信念并非实体的东西，杨家打到今时今日，不仅人困马乏，而且武器装备也消耗掉了大半，渔人码头仓库里存着的兵器正是前日才从国外买回来的，只是没来得及运回来，又一次大规模的火拼就发生了。
就在这子弹交织的火力网里，一个冷笑着的男人在一团扭曲的光里突然出现，随后一切都有如死寂！子弹、爆炸开来的手榴弹碎片、人的肢体动作、脸上的表情都被静止在一瞬间！
就在这死寂的空间里，白杰悠闲地踏着步子。长距离的瞬间移动只令他感到有少许疲惫，但脑子里那颗爆开的种子正将念力源源不断地补充过来，仅仅是几秒钟时间，疲惫的感觉便一扫而空。
这一次袭击有少许联合大作战的味道，本地的两个黑帮用假扮警察查仓库的计谋将聂锋骗到渔人码头，而联手组织了约摸五百多人的进攻规模朝杨家的大本营袭来。小白将冲在最前面的几十个人一顿乱打，那些木偶般的人便纷纷倒下；随后却发现敌人多得数也数不过来，因为场上已经有许多被爆头或打得血肉模糊还没死的人，白杰和这些人都没有仇，不愿杀死他们，所以只有用逐个击破的笨办法对着每个人的脑袋猛击——使人失去知觉又不用将其杀死的最快办法。
虽然“时间静止”对小白来说消耗念力极少，但假如没有种子之力，他在场上忙乎一个小时下来，早就支撑不住了，等他将敌方那五百多人全都打倒，再将他们的武器全数扔回到杨家阵营一边，小白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
如果是聂锋的话，会直接杀死他们么？小白不停地问自己。
白杰回到杨家阵营，将念力撤去，顿时觉得如释重负。杨家的手下继续开枪射击，却惊奇地看到对方已经全都倒了！敌人不明白己方为什么瞬间横倒一片，还稍留有知觉的发现手里没了武器，就匍匐在地上拼命往回爬。
“不要杀他们，把他们全抓起来！”指挥现场的一个杨家头目下令。
此时，聂锋突然出现在外围战线的某个角落，他的肩膀被某个人推了一把，这个动作除了余情和杨雪外没人敢这么做，但感觉那力道又不像是两个柔弱的美女，回头一看，竟是小白。
“白杰？！”聂锋火急火燎地用瞬间移动赶回来，本以为今天又要念力透支地大干一场，但环视周围，都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
小白刚忙乎完，他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笑道：“你也忒不够意思！听说你在旧金山打得都快痿掉了，怎么不叫我过来帮忙？”
“你他妈才痿掉！”聂锋喘着气，笑骂道，“你怎么来了？”
“嘿嘿，”小白得意地笑着说，“我天生就是你命中注定的救世主，我能不来吗？”
聂锋注意到来袭的敌方手里全没了武器，却还有命在，立刻想到是小白用“时间静止”所为，他闪过一个念头，但当下又不好说，只是跟指挥现场作战的小头目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小白回到杨家公馆。
回到家，余情和黄蕾都在，余情听说黄蕾把“天龙娱乐”给了林晨、就是为了跟白杰专门来旧金山帮聂锋时，既是感动又是激动，就拉着黄蕾的小手久久不放，还一脸喜欢地看着她。小白和聂锋正好回到家，看到余情和黄蕾拉着手情景，小白心里一突。
在过去的旧情节里，黄蕾已经跟小白解释过她和余情只是关系特别好，而不是像光头杜胜说的那样是女GAY，但小白看了心里还是有些疙疙瘩瘩，口一快，便脸色不佳地问：
“你们俩在干什么？”
黄蕾也是突然想起那天杜胜用侮辱性的语言诋毁过自己和余情的关系，但又没向小白解释，下意识地把手一松，急忙说：“小白，不是的，你别误会……”
余情一头雾水：“误会什么？”
眼见聂锋也是迷惑地看着自己，小白脸一红，说：“呃……没，没什么……”
黄蕾本想当着面说清楚，但聂锋在场，她又不好明说，脸上的尴尬一笔带过，转而跟聂锋打了招呼。这时杨雪分派好去守仓库的人，也回来了。余情想起黄蕾将公司转让，肯定是要在白杰身边陪着，只要白杰不走，黄蕾也不会走，如此一来自己身边就等于多了个帮手……当年黄蕾在白枭集团里可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余情想到这层，便趾高气扬地向杨雪介绍了黄蕾，说是以前跟自己在一起“捞世界”的朋友，杨雪知道余情的过去，随即明白了黄蕾的身份，只是没想到她会是小白的女朋友。
杨雪不理会余情的趾高气扬，真诚地对黄蕾问了声好，就对小白说：“谢谢你，白杰。”
肖蕾说是杨雪私下打电话给她让她请小白过来的，这一声谢自是心照不宣。虽然打了大胜仗，但聂锋好像心事重重，他笑了笑，说：
“今晚我们好好聚聚，小雪，去叫竹林小馆准备好酒菜，给白杰和黄蕾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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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小馆”是设在杨家公馆里的一处小餐馆，小餐馆置身一片竹林内，环境很是清幽，餐馆外还别出心裁地用竹子做了一个供观赏用的循环水系统，将杨家公馆里的一处自然流水引进来，利用水的冲击力将一架水车旋转起来。水车的风叶是一个个小竹筒，小竹筒浸在水里时就被水装满了，水车旋转时将一个个风叶上的小竹筒带经过一条引水用的水道，竹筒碰到一个竹片后发生倾斜，里边的水就倒在了水道里。
餐桌上五个人笑着聊着，聂锋对当前杨家的状况只字不提，他和小白一见面，自然又是骂起了GL大学的老师和校领导。当听说“天龙娱乐”要将GL大学的环形礼堂作为长期发展的据点、还要帮助GL大学搞经典学府名城计划时，聂锋忿忿不平地说GL大学真是捡了狗屎运，钱越挣越多了，如果以后还是以收重修费为主要的创收手段，就活该让钱把他们给撑死。
黄蕾和余情、杨雪充分见识了聂锋和白杰胡说八道的本事，相互都惊讶着这两人性格方面的相似。都是熟人，聂锋和白杰之间不用搞你敬我酒我又回敬你酒的假招子，事实上两人都是不能喝的，聂锋和人拼酒用的是“御水术”把喝到肚子里的酒通过掌心排出来，小白跟人喝酒则是用“时间静止”来作弊，今天两人就不用耍这种小聪明了，也就是喝了点永福山葡萄酒……过去杨雄知道聂锋喜欢喝这种带甜味的红酒，美国又没得卖，所以专门让人从中国买了十几箱来放在竹林小馆里存着，可见当时杨雄对聂锋极其看重。
“今天就到这，我还想跟白杰聊聊，”聂锋说，“小雪去给黄蕾安排个房间……”
“不要！”余情突然翘着小嘴说，“黄蕾今晚跟我睡，我们很久没有好好聊过了！”
靠，要我老婆跟你睡？
聂锋发现小白脸上的怏怏不爽状，以为他要和黄蕾同房，便暧昧地笑着说：“你得了吧，你们两个每天不是一起在公司就是一起在家里，少粘一晚上也不行？”
小白有话又不好说，心想蕾姐都解释过她和余情不是那个了，于是便一笑了之。三个美女就此离去，聂锋和白杰却还待在馆子里，吩咐人把饭菜撤了，换上一壶清茶。
看着小馆外的竹制水车，白杰将一小杯冒着热气的清茶喝进嘴里，含了一下，只觉茶的清香从喉咙往鼻子里冲，然后才将温度略降的茶吞下。
小白享受着茶香沁人心肺的感觉，聂锋在一旁看了，说：“看不出你还是个喝茶的行家。”
小白放下茶杯，等聂锋也把杯子里的茶喝了，才将二人杯子里的茶满上。“以前我爷爷就是个茶缸，小时候家里几乎找不到白水，全都是茶，喝着喝着爷爷那套就全学会了……”小白又喝了一杯，问道，“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嗯，”聂锋也不卖关子，“你为什么要来旧金山？”
白杰笑了笑：“来帮你。”
“你不适合在这混，”聂锋全身放松地倚靠在椅子上，“今天外围那里……你不忍心伤人性命，第二次死的就是自己。”
小白盯着坐姿懒洋洋的聂锋，似乎感受到他话里的那份疲惫。或许小白和聂锋真能做一对心意相通的兄弟，他从聂锋一句告诫的话里，已然明白聂锋为什么不叫自己来旧金山帮忙的原因……不是之前小白所认为的“义气”，也不是聂锋顾及友情而不愿拉小白下水，小白记得第一次与聂锋面对面交谈时，聂锋曾说过：你的超能力不用，就是暴殄天物了！
问题是要怎么用，才不算暴殄天物？
第151章龙组
“聂锋，你是不是想放弃杨家？”
小白突然问了这一句，聂锋没有执著于小白不忍心杀死敌人的做法，面对他的发问，聂锋伸了个懒腰，喃喃自语道：“有点想……”
白杰又一口吞下一杯茶，茶水不够热，含在嘴里的把式就免了，他一下把茶水吞了下去。“有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为什么你一直硬撑着也不叫我来帮忙，”小白说，“开始我以为你是不愿意拉我下水，但是今天看见你，我就全明白了，你……想放弃！”
小白今天看到的聂锋外表上并不显得十分憔悴，但就在聂锋从渔人码头用瞬间移动赶回来、刚好出现在白杰面前时，白杰从背后拍了他一下。那时聂锋的念力尚未来得及散去，小白一拍之下，二人的念力立即相互感应，小白真切地感到：聂锋的念力比上次见面时弱了，而且弱得不象话！
聂锋直起身子，拿起茶杯一饮而进，笑得有些惨淡：“我已经没力气再把这个烂摊子经营下去了，就算你来了也很难挽回败局。我们都不是超人，算起来我们只是比普通人略强，人家1000个打我们一个，我们还能承受；但对方如果是一万个，十万个呢？很多时候还不单是打架的问题，杨家的人力、物力还有权势，现在没一样行的……”
不得已……才放弃吗？
尽管两人接触次数不多，但白杰从不认为聂锋是一个轻言放弃之人。他很清楚地记得，当年考场上，坐在自己身边的聂锋其实窥视了自己的试卷多次，怎奈那份高等数学的试卷主观题占了绝大部分，不写解题过程、即便是最终答案对了，也只能得个两三分，就算偷看个十几回也未必能看到一半的解题过程，再不及格就要推迟毕业的聂锋惟有死皮赖脸地向一个素不相识的学弟求助……
当然，考试与现在杨家的逆境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轻言放弃，是白杰对聂锋最初的印象，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小白说：
“反正有我能帮到的你就吱声，我都来了，总不能每天都没活干吧？”
“怎么可能没活干！”聂锋的眼睛忽然间变得炯炯有神，“放弃不等于认输，你想哪去了？”
果然……这家伙……
小白有些听不大明白，聂锋就解释说：“杨雄……就是小雪她爸，已经死了；临死也要把我拖下水的杨哲也死了，杨家上上下下就剩下小雪这一条血脉，除了抢回来的几个码头和些许地盘，‘杨家’这个黑道组织就剩下一个空壳；白道的杨氏财团对外公布的资产已是赤字，所以过些日子就会宣布破产，想东山再起，就不能再用杨氏财团的名号……我说的你懂么？”
小白注意到聂锋用了“对外公布”这四个字，稍稍揣摩了一会，似懂非懂地点头：“嗯，继续用杨氏财团名号的话会赔出去很多钱，所以就打算把这座庙拆了，和尚们都偷偷拿着香火钱出去另谋出路，是不是这理？”
“靠啊，白杰，你还真是个人才！”聂锋大笑，就差没鼓掌了，“我本来是想等新的公司成立了才叫你过来一起混，现在看来是晚了！一个月前就该拉着你跟我一起过来，说不定还能多捞回点钱！”
小白狂汗，起先他以为聂锋是不想拉他入黑道，是跟他讲义气所以才不叫他来帮忙，现在一听，原来如此……
聂锋看见小白不说话，以为他心里不情愿，又邪恶地游说道：“不要这副表情嘛！你看，连黄蕾都肯跟你一起过来了，我跟你说，黄蕾这个人可是混黑道的专家，我那小妖精……余情说以前她很多事情摆不平，都是黄蕾替她挡着，后来二人合力把她们干过坏事的证据抹得一干二净！”
小白替黄蕾辩解道：“蕾姐她不想再混黑道了的……”
“咳，所以说你不了解她，是你认识她久还是余情认识她久？”聂锋不以为然道，“打个比方啊，你想去GL市的某个景点旅游，只有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你去不去？”
“不去！”小白斩钉截铁地说，“一个人背着个包去游那几座山，有什么意思？”
聂锋又问：“但是如果是有几个漂亮MM约你一起去呢？”
“不去的话就是白痴！”小白再次斩钉截铁。
“就是这个道理！”聂锋笑着说，“做事情，一定要找几个志同道合能相互信任的人一起做，不然你单枪匹马的混什么？现在这边有我……你跟我算志同道合了吧？还有余情，黄蕾跟余情关系不错，她肯把公司转让了，丝毫不拖泥带水地跟你来到旧金山，你以为她想干什么？还不是想跟余情再次联手！”
小白觉得聂锋举的例子跟“志同道合相互信任”毫无关系，但还是能明白他的意思。“接下来你打算把杨氏财团解散后再成立新公司就完了？”小白想得很简单。
“接下来的事情可能得吃点鳖，”聂锋不爽地笑道，“不过都是为了杨家手下那两千多个人的吃饭问题。这事杨老头子在的时候肯定不会答应，不过当前杨家势力太弱，旧金山几个黑帮势力又不断增强，这事要不那么干的话，再过个半年一年可能会被人吃得连渣都不剩！”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打算让杨家加入‘龙组’。”
小白隐约记得“龙组”好像是某个专门做游戏汉化的民间组织，他脱口而出问道：“杨家打算进军游戏业？”
“不是那个！我说的‘龙组’是美国的一个华人黑帮总会，”聂锋说，“在美国混的华人黑帮为了谋求发展，所以在四五十年前就成立了那么一个组织，平时组织内的各个黑帮相互扶持，一个黑帮出了事，别的黑帮就会鼎力相助帮它渡过难关！”
听起来怎么像社会主义的互帮互助……小白想了想，说：“真有那样的黑帮总会，可能早就跨了，中国人凑一块就喜欢勾心斗角。还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一个黑帮出了事，别的黑帮不落井下石就算阿弥陀佛！”
聂锋打了个响指：“没错！所以龙组里自有它的规矩，不然也没法存活到现在。”
“什么规矩？”
“三巨头，”聂锋说，“每五年从加入龙组的黑帮中选出三个帮派做首领，三个帮派的老大作为龙组事务的决断者，每当有事发生、又暂时无法解决时，三个帮派的老大就开会商讨，最后以少数服从多数来决定解决问题的方案。”
小白笑道：“中国自古以来就只能允许有一个皇帝，以前是，现在也是，‘三巨头’这一套应该是跟老美学的。”
“是啊，”聂锋叹道，“以前杨老头子仗着财大势大，多次拒绝龙组的邀请，那时候进去的话选都不用选，人家答应让杨老头子立即上位当一届老大，现在倒过来我要去求人家，进去以后还要先交纳一笔会费。”
“那跟传销有什么区别？”
聂锋见小白什么都不懂，居然将龙组跟传销组织混为一谈，颇为好笑，就说：“区别大了！传销要你交那几千块算小儿科，杨家要进龙组，交的会费除了钱之外，还有地盘和码头！钱是作为龙组日常开销的经费，割让出去的地盘和码头名义上还是归杨家管，但收益的80％都必须归龙组公家所有！”
小白大喊可惜：“他妈的，真是好过去抢银行啊！没挣到钱进去就先脱层皮！”
“没办法，”聂锋唉声叹气道，“脱层皮是小事，杨家不穷，没放到台面上的钱多了去。以前最鼎盛的时候有三万多个手下，现在死的死散的散，以前的钱分给死去的散掉的也不多，所以剩下的钱还是有很多的，就算不干活，养着剩下的两千多个手下坐吃山空也能顶两三年。但两三年以后呢，难道去喝西北风？为了以后都有饭吃，只好暂时委屈一下了。”
小白异想天开：“要不干脆把地卖了，把钱分下去，你回你的水帘洞，我回我的高老庄，大家各混各的，拿着钱做点小生意，每天都有饭吃，干嘛总要跟别人打打杀杀？”
“嘿嘿，我倒想是这样，反正我不缺钱，我一分钱不要全分下去也没问题，”聂锋笑道，“问题是拿了钱的人一旦散开，立刻就会被人家鲸吞蚕食，到时搞不好连命都没了，还不如大伙抱一起拧成一条绳子，这样才能活下去！”
聂锋说话时口气很轻松，但白杰却充分体会到了黑道的残酷，同时又对黄蕾满心愧疚。听了聂锋的话，他终于明白黄蕾为什么不愿在黑道里待的原因了：黑道里你一旦失势，人家就会趁机吞掉你，典型的自然法则，优胜劣汰；就算你有伙伴，伙伴也有可能在你背后捅刀子，捅得理所当然，有机会不捅白不捅！
但是，白道里的法则又何尝不是这样，只不过白道里的法律不能随便更改，表面上还是要以人为本，以社会安定和谐为发展目标，暗地里的东西搞大了，你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在白道做起坏事来远没有黑道里方便。
小白再次异想天开：“那杨家现在进龙组，还有机会当‘三巨头’之一吗？”
“不可能的。‘三巨头’的选举表面上人人平等，但也得有人选啊，”聂锋说，“这么多年来就是固定的几个大黑帮能选上，你知道是为什么？这些黑帮背后都有许多小黑帮支持着，选举的时候都投大黑帮的票；大黑帮反过来又要去罩着那些小黑帮，出了岔子，大黑帮就要为依附于它的小黑帮说话……”
“这么说你选好靠山了？”
“选不选，总之割地交会费是肯定的了，老子不是慈禧，杨家也不是清政府，如果不是为了活命谁愿干这个？”聂锋不爽地说，“你以为旧金山这几个不入流的小黑帮有实力跟杨家打？嘿嘿，什么钱、人、武器全他妈都是龙组三巨头给他们的！”
第152章点到为止
“半个月后是龙组三巨头的聚会，”聂锋说，“他们会来参加旧金山的一个慈善拍卖会，实际上是来商讨让杨家入龙组的事。”
“就是谈割地交会费的事，对吧？”小白愤愤不平中有些垂头丧气。
“基本上就是这个目的，”聂锋说，“说来说去，都是一个钱字！白杰，杨家那些黑道生意你都不懂，所以这半个月内我会带你到杨家的码头和场子走走看看，你也趁这机会跟底下的人混个脸熟。杨家以前的几个老大都不在了，所以现在我和小雪说一句是一句，没人敢反对，我只要对他们说你是我兄弟，没人敢不听你的……不过你也要在他们面前做出点成绩，不然他们不会真正的心服。”
小白汗了一下：“不会叫我去弄什么投名状吧？”
“暂时不用，看你今天那熊样就知你砍人下不去手，慢慢适应吧。”聂锋叹息着说，“我刚来的时候见了死人就直打恶心，现在带着人去踩场子，AK加手雷，满场血肉模糊只当是在拍电影……我安排一场拳赛，你上场打，这段时间杨家就缺能打能杀的人，你能胜出的话，当个老大也能名正言顺。但是有一点，打的时候不能用‘时间静止’，人家看见你还没出拳对手就倒下了，会认为你打假拳。没问题吧？”
“没问题！”小白满口答应下来，他补充道，“就算用念力来打也不能太过分，一拳就把人打得起不来也不成样子。”
聂锋伸了个懒腰，按奈不住心中的喜悦：“你来了我就能省心很多，半个月后跟龙组的人谈价码，底气起码足上10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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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旧金山的第一天晚上，因为黄蕾被余情拉去一起睡了，小白就挨独守空房，可能是受到时差的影响，翻来覆去地怎么都睡不着。小白手头边没什么消遣的东西，百无聊赖中就玩起了手机。他那老款手机连游戏都没有，只好反复地听着里边那十几个固定的铃声，听腻了又闲极无聊地把号码簿翻来看，看看这些年存在手机里的电话都是谁的。
看了许多号码，大多都是与GL大学有关的。这也不奇怪，手机是大二那年为了联系学生会的工作才买的，存的都是同学和老师还有校、系领导的号码，许多人都是在开展学生会工作时的一面之缘，看着人名不熟的，小白就一个个地删掉；当看到与自己相熟的，比如说朱晨、汪世龙等人时，他就会心一笑，心想同个宿舍的哥儿几个都没能考计算机这门学问混饭吃，汪世龙在三海港养鱼虾，陆石在新疆被那里一个热情似火的本地MM给留下种葡萄了，朱晨比较惨，在北京中关村卖盗版碟，不过他本身就爱看碟，这回不愁没“新货”了，也算是他喜欢的职业吧。而自己……
竟糊里糊涂地就混起了黑道。
当翻到罗茵的电话时，很想给她打电话的冲动，但有冲动没用，小白试打过很多次电话给她，不是关机就是不接，后来罗茵给他发短信说纪律不允许，那短信还是她瞒着教官偷偷给他发的。小白只好将罗茵的电话停留在屏幕上，望梅止渴地将手机抱在怀里，闭上眼睛，没过一会竟睡着了。从此以后小白就落下个没老婆陪就睡不着，但只要把手机调到某个老婆的号码，把手机放在怀里就能睡着的毛病。
第二天吃过早餐，聂锋就带着白杰到杨家依然占领的码头和地盘上的场子里去逛逛。相比昨晚两三点才入睡的小白来说，今天的聂锋显得十分精神奕奕，跟昨天那个形容憔悴的聂锋判若两人。聂锋毫不掩饰地说是因为小白来了，他一个多月来才安安心心地一觉睡到天亮。小白也毫不掩饰地说，你活得真他妈累。聂锋笑着又说，以后也有得你累的，我这是身不由己，你是主动要求进火坑。
在聂锋介绍白杰是自己的兄弟时，杨家的手下都表现出恭敬的模样。小白看得出那是真正的恭敬，而且是因为对聂锋死心塌地的忠诚而对自己恭敬，随即对聂锋叹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身不由己了，换作我是老大，我也舍不得树倒猢狲散地让他们出去自生自灭。聂锋说，你明白就好，以后要你帮做事你别发牢骚。
其实聂锋这样说是有原因的。
小白在参观码头和地盘上的场子时，无论聂锋怎么唾沫横飞地介绍此地的生意情况，比如每年能挣多少百万，小白都露出事不关己的表情，这让聂锋比较担忧。他不希望小白来到只是帮着他打打杀杀，当老大，管理和领导能力很重要。聂锋命人拿过一本帐本，上面记录了上半年杨家旗下餐馆的总收益情况，然后教小白怎么看出账入账。小白看到上面全是数字时呵欠连天，聂锋比较无奈，就地请他吃了顿海鲜大餐的中饭，就回去了。
晚上趁着小白不在旁边的机会，聂锋问黄蕾，白杰这个天龙娱乐的副总和海选的场地总负责人是怎么当上的？黄蕾说她给小白派了四个专家级的秘书，小白每天只需要走走看看即可。聂锋无语，从第二天开始只带他去跟人混脸熟，帐本什么的就暂时不拿给他看了。
虽然聂锋说杨家的码头和地盘比以前少了三分之二，但小白还是觉得杨家现存的码头和地盘很多，因为聂锋带他游逛了一个多星期，才把属于杨家的地方逛完、才见完了所有该见的手下。准备就是龙组三巨头聚会旧金山的日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旧金山里跟杨家对着干的几个黑帮这段日子没再有大动作，只是跟杨家的手下碰见后发生了口角，打了几架，双方都没死人。
为了让杨家加入龙组之前多一个干部，聂锋赶着把一直挂在嘴边的杨家内部拳赛给安排了，好让小白在众人心里立威。一大早，小白便挽着黄蕾来到了杨家地盘内的一个拳馆，聂锋和杨雪、余情自然也到场。
拳馆里吼声震天，观赛的全是杨家的手下。拳馆内的拳手大约有三十多个，每个人都是戴拳套，赤膊着上身，下身一条运动短裤，赤脚，但脚踝上紧紧地缠着白色的绷带。每个拳手或高或矮，他们都有一个共通的特点：上身几乎看不到一点肥肉，每打一次沙袋面部肌肉就抽搐一下，眼神就好像要吃人一般。
“一会跟你打的人叫黑豹，”聂锋用下巴点了点远处，“他是除了我之外杨家里最能打的一个，你试试看不用念力能不能打败他。”
小白朝着聂锋点下巴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高一米七、浑身都是精瘦肉皮肤黝黑的男人对着一个沙袋猛打，从沙袋震动的频率来看，那个男人出拳的速度很快，沙袋几乎没有大幅地晃动出去，就已经震了有七八下之多；等沙袋晃回来的时候，黑豹估摸着位置，右脚后跟提起，凭着脚尖的旋转，右腿如疾风般来了一个转身旋踢，那圆柱形的沙袋被狠狠地击飞起来！沙袋还没摆过90度，只听“当”一声响，悬挂着沙袋的铁链突然间断裂，重达100公斤的大沙袋向前砸出五米之外！拳馆里的人都知道黑豹打擂台时有热身示威的习惯，所以根本没人敢站在他打的沙袋周围，否则被砸到也是活该。
小白练笔记本上的那套基础拳法一段日子，除了增强念力外，他的速度、反应和力道都比过去有了质的飞跃，算是半( 花侠幸运星 http://www.xlawen.org/kan/235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