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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阅读

    “小子,别跟我装逼啊,别以为你在办公室里,我就不敢进去削你!快点给我印,要不你等着瞧!”

    妈的,我不吱声,这小崽子还真当自己是根棍儿了!我把手里的蜡纸架重重一摔,拎着墨轮奔他就去了。

    王宁正要拦我,门外那小子突然哎哟一声,我俩一看,都哭笑不得,原来那小子被我们班的班主任从后面掐住脖子给拽了出去,很快走廊上传来哎哟哎哟的声音,看来那小子挨揍了。

    八十年代有八十年代的好处啊……老师体罚学生还不是家常便饭?我和王宁一边憋着笑一边继续印卷子,过了会儿,班主任探头进来吩咐了几句,之后掐着那小子的脖子离开了办公室外的走廊,不知道把他送哪去了。

    六年级有四个班,单科的卷子也就二百多张而已,墨轮推上四百多下就算完活儿,身为学习委员的王宁干这个早已是驾轻就熟,我更是不在话下,两人搭档干活快,很快就印完了。

    干完活收拾杂物,出办公室帮老师锁了门,小丫头拉住我,取出手绢要帮我擦脸,被我婉拒了,嘿嘿,脸上的油墨印子我还留着有用处呢,要是被她擦掉了,我岂不是白费力气了。

    回家的路上遇到一个加工爆米花的移动摊,大大小小十多个孩子正拿着家里的面袋排队等着加工爆米花呢。

    我和王宁走到附近的时候正赶上一锅爆米花“放炮”,摊主把钢锅加在架上,脚踩锅身,嘴里大声吆喝着“放炮了啊!”,手中的铁钎子一使力,“嘭”的一声震响,白雾弥漫,甜香扑鼻!

    早就捂住耳朵躲得老远的孩子们顿时欢呼起来簇拥了上来,几个年纪小的撒着欢的在白雾中往复奔跑,贪婪的吸嗅着爆米花的香气,摊主用并不干净的铁钎子用力搅出残留在钢锅里爆米花,黑乎乎的大手和金黄的爆米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很快,这锅爆米花的主人,一个年纪与我和王宁差不多的高瘦小子从“笼子”里收走了他的爆米花,满脸开心,扛着装了满满一袋爆米花的面袋,欢呼着跑掉了。排队的孩子们个个满脸艳羡和希冀,又走了一个,就快轮到自己了!

    【008】印,印书,印钱

    还未走到自家楼前,远远就看到王宁家食杂店的门口摆着块小黑板,一个街坊老头半蹲在小黑板前,正仔细看着上面写的东西。

    这块小黑板是小时候我妈从学校拿回来教我和王宁俩认字用的东西,现在看来都已经有几个年头了,从两年前我俩上小学开始它就退役了,也不知道老王从哪把它找出来的。

    走近一看,嘿,不错啊,我昨天刚把这招点给老王,人家今天就用上了!酱油、食盐让利惠客,仅限本周,很好,非常好,老王很厉害,懂得举一反三!

    王宁回家写作业去了,我倒不用写这个,有点无债一身轻的感觉。回到家后先仔细洗了洗手,对着镜子照了一下,脸上有几处明显的油墨痕迹,先不能洗,得留着晚上给我爸我妈看呢。

    闲也闲着,先淘了些米,扔进电饭锅里暂且泡着,之后打扫了一下厨房的卫生,我爸我妈工作忙,以前都只能在周末才抽出时间来认真打扫卫生,现在我“开窍”了,替他们分担点劳动也是理所当然,义不容辞的。

    我爸到家的时候,电饭锅里的米饭刚熟,我正用饭铲翻松呢,见儿子帮家里做饭,并且还很成功的样子,我爸那叫一个欣慰,干脆把我留在厨房,手把手教我炒菜。

    菜炒好上桌,我妈也回来了,一家三口围坐饭桌聊天开饭,听说今天的米饭是我独自做的,我妈夸了几句,摸了我脸蛋一下以示褒奖,巧了,正好摸到一处油墨上,给我抹了个花脸。

    “这什么呀?”我妈奇怪的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我的脸问。

    我假作不知,心中暗笑,我爸有时候真是个马大哈,和我一起在厨房转悠了半小时,愣是没发现他儿子脸上的黑印子,这回好,我妈摸了一手,省得我在饭桌上提起了。

    两口子研究着我妈手上黑色的东西,我假装刚想起来,一拍大腿:“哦!我想起来了,这是油墨,放学后我帮老师印卷子来着,肯定是那时候不小心弄到脸上去的!”

    见是这么回事,我妈哭笑不得的说:“这孩子!干活毛手毛脚的,印个卷子把油墨都弄脸上了,快去洗洗!”

    娘俩进厨房一个洗脸一个洗手,不大一会儿弄完了,又重回客厅坐到了饭桌前。

    时机刚好,我先问我妈:“妈,听说你们学校有台影印机,印东西的时候一按开关,机器自动就把卷子印好吐出来了,不用人工一张一张的印?”

    我妈嗯了一声,我马上做出惊奇的表情:“那么厉害呀,那你们印卷子的时候可省事多了,只要刻一张蜡纸就行了吧!”

    “不用蜡纸。”我妈摇头说:“只要先写一张卷子就行,写出来的什么样,机器印出来的就什么样了。”

    “我们学校要是也有一台就好了!”我说。

    我妈笑着摇头说:“哪是那么容易就有的,那机器可是进口货,贵着呢,全市只有五所学校里面有,我们平时都不怎么舍得用它的。”

    我面带惋惜的哦了一声,表情呈不甘心状,转头又问我爸:“爸,你们单位平时都印什么呀,我们学生用的卷子能不能印呢?”

    我爸的表情和我妈如出一辙,也是笑着摇头说:“你不懂,我们的设备只能印一些量大的东西,没有五千张以上,开机成本是很大的,你们那印量最多几百张的东西,不适合我们印。”

    “谁说我们只有几百张。”我故意装作不懂,据理力争的说:“我们学校一千多人呢,一次期中考试就得印几千张卷子啊,再说还有平时的小考、测验、模拟考试,我想一学期印个几万张都有可能的!”

    我爸摸摸我的头,解释说:“儿子,印量不是这么算的,在印刷厂里,印量是以制版为单位的,印不同的内容,就要重新制版。就拿你们期中考试来说吧,一个年级二百多人,那这个年级就要印二百多张数学卷子,这二百多张卷子就是一版了,我们制版一次,印量少于五千张的话,就不赚钱了,像你们这样只印二百多张,我们还不得亏到你姥姥家去呀。”

    因为话里提到了我姥姥,我妈不满的白了我爸一眼,帮我爸向我解释说:“别听他讲的啰啰嗦嗦的,我给你解释简单点,一模一样的东西,低于五千张他们就不能印,你们的考试题印量太小,他们印不了。”

    我点头表示听懂了,天真的问我爸:“那你们能印我们的毕业卷吧,毕业考试可是全市统一试题的,光我们学校每年就毕业二百多人,全市加起来,够五千了吧?”

    我爸大笑着点头:“没错!我们当然能印那个了,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还印过一次呢!”

    我妈也笑着说:“就印过那一次,结果还漏题了,后来教育局嫌他们保密措施不够好,再也不找他们印了。”

    我也跟着笑,不失时机的拿出我憋了半天的话,假装小孩子不服气较真的口气说:“其实五千张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全市十几万学生呢,有许多卷子都是大同小异的,我就不信了,几个学校凑一凑,还能请不动我爸他们单位的那几台破机器?”

    “就是么,几台破机器而已,拿五千张吓唬谁呀。”我妈附和着我,给我夹了一筷子苜蓿柿子,问我:“儿子,你懂的不少啊,谁教你说的全市十几万学生?”

    糟了,露马脚了!我心思电转,瞬间找到只替罪羊,装作刚想起的样子说:“我想起来了,妈你那个姓杨的同学,在教育局上班的那个,她上咱们家来的时候就总把十几万学生挂在嘴边上,连我都记住了!”

    听我这么一说,我妈我爸都乐了,我妈有个闺蜜名叫庄书琴,在教育局工作,庄书琴的顶头上司整天一幅忧国忧民的样子,一有什么关系到全市学生的决策,那上司就总说,那可是十几万学生啊,这事得慎重啊,庄书琴来我家玩的时候总学她那个上司的,一来二去,我们全家都对她那个上司印象深刻的。

    我爸乐呵呵的吃着饭,故意气我说:“每个老师都有自己的教学方法,给学生出的测验题也各不一样的,没办法集合起来一起印,想请动我们单位的机器,你死了这份心吧。”

    “吹牛!”我立马反驳说:“别拿五千吓唬人!我就能说出一样我们用的东西,肯定够五千!”

    “哦?”我爸我妈都露出好奇的表情,我爸问:“那你说说,就你们那几个学生,印什么能够五千?”

    “你等着!”

    说完我跑进房间,拿出我妈给我的英语书,回客厅拍在桌上:“就这个!今天老师统计了,全班有三分之二的同学没借到这本书,下课时我在走廊听教务主任和校长商量这事呢,他们说,实在不行的话,就自己用蜡纸刻一套印出来装订成册给我们用。”

    我爸表情一哂,把书推回我面前,揶揄说:“你们年级才二百多人好不好,就算这二百本加起来有五千页,可我刚才说过,每张纸就是一版,你别告诉我,你们这本书每页都印一样的。”

    我妈则看着我,她知道儿子没笨到听不懂五千张一版是什么概念,她知道我还有下文。

    “你怎么知道别的学校不用这个?”我突然笑了,反诘我爸:“我不知道全市有多少和我一样需要学习英语课程的三年级学生,但就算不够五千,明年呢?明年二年级的升到三年级,他们也要用的吧?把我们两年的一起印,够不够五千?不够的话,再加上后年的怎么样?”

    “用不上明年。”我妈忽然插嘴说:“儿子你不知道,今年是咱们市第一年搞小学英语教育,现在四、五、六年级的学生都需要这个呢,要是能一起印的话,光你们学校就需要上千份,全市恐怕要几万份了。”

    我愣了,我爸也愣了。我愣是因为我以前并不知道小学英语教育是从今年开始的这件事,我爸则是从山穷水尽处发现了柳暗花明,他从这里嗅到了一丝不确定的商机!

    接下来的谈话在我爸妈之间进行,我偶尔不动声色的点拨个一两下,在不违背自己八岁身份的前提下逐渐把他们往我希望的方向上引。最后我爸我妈做了个我非常满意的决定,明天我妈就请假去教育局找庄书琴,看看能不能说动领导,拿到这几万份教材的印刷活,我爸则先拖一拖单位那边的人事变动,如果教材这边能获得足够的利益,全家再坐下来商量要不要承包他们那个半死不活的印刷厂!

    【009】具有国际领先水平的羊肉串

    (半夜更新,好冷,用你们的票票给我温暖吧)

    当晚我爸妈房间亮了很久的灯,直到我睡下的时候,还能听到他们两口子的走动和低语声,这件事关系到我们家未来的命运,他们哪能不重视呢。

    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两人都睡过了头,没时间做早饭。我爸打开收音机后,在桌上给我留了作为早餐钱的五毛钱就走了,用这五毛钱我在上学的路上享受了一餐豆浆油条,之后还剩了两毛。

    胡乱混过了一个上午,中午放学后,我晃悠着去了农贸市场,今天是我给表哥刘志海支招后的第三天了,也应该过去看看效果了是不是,再说了,我到他那吃东西可是不用花钱的,有便宜不占是笨蛋呐!

    老远就闻到烤肉串的香味,刘志海的摊子前正围着几个人,边聊天边从他手里接去羊肉串,站在摊前吃着呢。我走到一旁悄悄听着这几个客人聊天,几人交口夸赞刘志海的羊肉串烤的好,不错不错,市场反馈很好!

    几人边吃边说话,一个其貌不扬的瘦子还嚷嚷着让我表哥再多烤十串,我不禁替我表哥高兴,现在烤羊肉串可不比以后啊,十串两块钱可是要净赚一块的,普通工人每月的工资也才七八十块而已,这几人一顿羊肉串吃下来,刘志海赚的钱就相当于一天的工资了。

    等了会儿,几人终于吃了个满意,算账走了。刘志海油手一扬,递给我一大把滴着油喷喷香的羊肉串,我也不和他客气,接过羊肉串,从他身后找来椅子,坐下吃了起来。

    半串下肚后我抬头瞅了瞅他,刘同志嘿嘿一笑:“瞅啥,绝对是正宗羊肉,假一赔十!”

    我哼哼了一声,接着大口吃了起来,心说我这个倒确实是羊肉的,至于你刚才卖给那些人的,是羊肉还是啥别的肉可就不好说了。

    还别说,羊肉和牛肉就是不一样,这羊肉串的味道和上次他滥竽充数的牛肉串比起来,强出去不知多少,这几串的烤制水平也很好,已经达到二十年后的水平了!嗯嗯,就目前来说,绝对国际领先!

    “咋样?”刘志海笑咪咪的问我:“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羊肉串吧?你哥我不是吹牛逼啊,就我烤的这羊肉串,全江城再找不出第二份了!”

    这也叫不吹牛逼?这调料方子是我拿出来的好不好?我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几口吃掉手上剩下的最后半串羊肉串,大大咧咧的问道:“这两天生意怎么样?”

    见我问起这个,刘同志嘿嘿一笑,瞅着四下无人,俯在我耳边小声说:“翻两番!翻两番你懂吧?就是是以前二倍的意思!”

    我不置可否的唔了一声,心说还行,这种效果应该是香味吸引了本不打算吃羊肉串的人前来消费或者像刚才那样,本想吃些就算了,吃着顺口又多买了一些的顾客。我估计着,顶多再过一星期,刘同志这生意就得火爆的忙不过来了,江城独一份是事实,不是吹出来的,到时候翻三番,翻五番都有可能!

    看着表哥那得意洋洋的表情,让我想起一个名词:小人得志。我突然来了恶作剧的心思,向他招手说:“你来,我这有个主意。”

    刘同志好奇的凑上前来,我故意装作神秘的样子,吊足了他的胃口之后才说道:“你也进一点毛蛋怎么样,我见烤那个生意也挺不错的。”

    所谓毛蛋,就是孵化失败的鸡蛋。失败较早的孵化蛋里面是浑浊的蛋青蛋黄,民间称之为实蛋,失败较晚的蛋内已经是即将孵化出来的雏鸡了,因为雏鸡遍体生毛,所以得了个贴切的称呼:毛蛋。

    “去去去,你个馋虫!”刘同志听是这个主意,顿时一脸不屑的白了我一眼,说:“那东西哪能和羊肉串一起烤?味道一混就不好吃了,影响生意!你小子出这个主意是因为自己馋毛蛋了吧?爱吃自个买去,少上你哥这来占便宜!”

    得,这小子是以为我想借吃他东西永远免费之便,让他烤毛蛋给我免费吃呢。我挠挠头,心说用嘴说总是不如用行动说明的更有效果,干脆自己动手吧!

    “小气!不就是想吃你几个毛蛋么,看把你急的那样!”我故意挤兑说:“你不给我弄,我自己买去!一会儿回来借你的炉子烤,先说好,你可别抠到家了,找我要炭钱!”

    刘同志抬腿作势欲踢,我一个蛙跳,笑着跑了。

    半小时后我从农贸市场折了回来,手里拎着几只塑料袋,先在附近找了个卖肉的摊子,嘴甜多叫了胖女人摊主几声大妈,借到了砧板和刀,把东西改刀后拎了回来。

    刘志海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是好奇的看着,也不插嘴。我从他摊子下面找出干净的铁签子,打开我的塑料袋,撸起袖子把里面的东西串了起来。

    东西不太全,只有几只实蛋、一点儿猪边肋、一条鱿鱼、一个猪腰子、一根狗肠等东西,没买到鸡头和烀熟的鸡爪子,这会儿才1988年,更没有人工种殖的平菇等东西。因为钱不够,明太鱼干等高级货也没有买,不过现在烤毛蛋的摊子也兼营烤明太鱼生意,我也用不着在这上面动文章了。

    刘志海对实蛋、鱿鱼、猪腰子和狗肠兴趣不大,别人也有烤这些的,我拿回来这些东西没什么可稀奇的。不过见我还拿出了一头大蒜、一小叠切成长条的干豆腐和一把豆角一绺茼蒿,老兄可就彻底糊涂了,看看我又看看那一小撮东西,丈二金刚摸不到头,实在是想不出我要干些什么。

    我也不搭理他,自顾自的把大蒜掰成独瓣,大瓣小瓣搭配的串在签子上,一头蒜串成了三串。又把芸豆角掐尖去丝,掰成半指长的小段,也串了起来。串干豆腐最容易,三两下搞定。

    东北可是全国大豆生产基地,在入世之后美国大豆抢占国内大豆市场之前,中国大豆可是不光自给自足给全国人民提供了豆油豆腐豆浆,还肩负着出口创汇的任务呢。

    所谓干豆腐,北京人叫它为豆腐皮,其实是同一个东西。但在东北,豆腐皮其实是腐竹的民间称呼,还有豆腐干、大豆腐、水豆腐、小豆腐、豆腐脑等等“豆腐”,在全国各地的称谓也不尽相同。我当年在北京长住的时候,在饭店向服务员要用干豆腐做的菜,问倒过无数人……人家不知道干豆腐是什么玩艺儿!

    还有茼蒿,我不知道别的地方怎么称呼这种蔬菜的,在江城,它确确实实就叫茼蒿,可是在北京,人家称这种东西为“蒿子杆”!抛开哪个名字好听、有学问、上口不说,蒿子和茼蒿是同一个东西吗?我虽然文化程度一般,没读过硕士博士,可也知道蒿子是分许多种的,艾蒿、茼蒿、青蒿、香蒿,您饭店里给我炒的蒿子杆,是哪种蒿子的杆呀?

    想到这我不禁撇了撇嘴,当年在北京被一小撮狭隘的北京土著歧视过,搞的我也对整个北京城、所有北京同胞都不满意了,连这种称茼蒿为“蒿子杆”的小事都要吹毛求疵一番,都活两回的人了,这种迁怒的毛病以后得改。想我当初还有过一个北京妹夫呢,小伙为人和气,人品相当不错,绝对能代表另一部分北京人。可见地图武器是要不得的,您没瞅着网上有人说,“上海人认为除了上海人,全国人民都是农民”么?真正接触过一部分上海人后,我发现还是有素质的人多啊,我想那些发帖说上海人自承贵族的人肯定也和我一样被部分上海土著刺激过,那一部分认为只有自己血统纯贵,其他人都是下等公民的人,他们才是真正的狭隘分子,才是被全世界全人类瞧不起的下等公民!

    不大一会儿东西都串好了,扇旺了炭火,上架开烤!

    (说“不要相信河南人”、“上海人认为除了上海之外全国人民都是农民”、“北京人天子脚下眼光高,全部都是装逼犯”的同志们啊,请高抬贵口,别再使用地图武器了吧……想想您自己身边的人,看不起农民、瞧不起穷人、歧视方言者的同胞比比皆是,他们何尝不和部分上海、北京人一样,以为自己生在了一个比别人好的地方,就高人一等了呢……)

    【010】欺负小孩我最在行

    “操!”刘同志吃着我烤好的大蒜串,终于忍不住暴粗口了:“亏你小子能想得出来啊,这玩艺儿也能烤!还别说,有点意思,好吃!”

    “呐,再尝尝这个!”我又递了一串用干豆腐卷着茼蒿串起的“菜串”给他。

    “呣!行!这个也行!很不错!”刘志海伸出油手想拍拍我的头,被我侧身躲过了。

    烤豆角时火候没掌握好,外皮有些烤糊了,对味道有些影响,不过刘志海尝的时候照样两眼放光,吃的满嘴都沾着豆角的糊末。

    吃完了几样他从未见闻过的东西,不用我说,他主动把剩下的东西抢了去:“瞅你笨手笨脚的,这几样东西我来弄吧。”

    专业人士干活就是快,不多会儿我就吃上了烤熟的猪腰子和边肋。刘志海同志嘴里吃着东西,心思已经不放在这上面了,时而傻笑时而思考,小样,准是琢磨这里面的价值呢!

    东西吃差不多了,刘志海开口问我:“嗳,志明。你说我要是弄点这些东西,能不能好卖呢?”

    我头也不抬的回答:“废话,好吃就好卖!”

    “也对……”刘志海点头。

    过了一会儿,这伙计又问我:“你说,我这两天生意已经很好了,我要是烤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卖,能不能忙不过来啊。”

    我嗯了一声:“肯定忙不过来。”

    “那我想想,只挑一两种先弄个试试吧。”

    我一拍桌子,不,身边没有桌子,我使劲一拍刘志海的肩膀,说:“地不够种怎么办?”

    刘同志一愣,想了一下有点回过味来了:“承包啊。”

    “那要是人手不足怎么办?”我又说。

    “妈的!”刘同志腾的站了起来:“人手不够,我雇人!”

    这不就结了!我把手里吃成光杆的签子往盒子里一丢,拍拍屁股扬长而去。

    这番对话是我大舅逢年过节聚会的时候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我们家老辈小辈都早就对此耳熟能详了。几年前我大舅见种大豆效益不错,承包了数亩地全种上了大豆,第一年秋天就赶上了大丰收,全家上阵都忙不过来,大舅一咬牙雇了几个人帮忙收晒,结果大豆刚入库就赶上了大雨,因为之前雇了人,才没有损失。打那以后我大舅常以这件事自夸,一喝酒就念叨“承包、雇人”,我们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今天是周三,下午老师政治学习,学生没课。不过我还是溜溜达达的走去了学校,回家也没啥事,我现在才八岁,这么个年纪该做的事除了学习知识就是锻炼身体,知识,我比当代大学生都懂的多,那么,我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锻炼身体,说白了就一件事,玩!

    刚进校门就遇到两伙孩子用自制的水枪在打架,我顿时手痒,可是现在去自制水枪哪来得及,想出校门去买一把带扳击的那种塑料水枪,才想起表哥前天给的钱刚才买东西都花光了,身上只剩张两毛的角票,水枪一块钱一把,我买不起了。

    这可咋办?突然发现自己由身家十多块钱的“大款”变成了只有两毛钱的“穷鬼”,我很是不适应。正皱眉头想着用什么办法弄点儿钱来花花,一道水线唰的射在了我的身上,抬头一看,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满脸尴尬的看着我,靠,这小子玩的兴起,误伤我这个场外观众了。

    “过来。”我向他招招手。

    “干、干什么?”那小子怯懦着不敢上前。

    “射了我一身水,不用道歉的吗?”我一翻白眼吓唬他。

    “对、对不起……”那小子很有诚意的说。

    “现在才说对不起?晚啦。”我说:“把你的水枪拿来我玩一下午,我就接受你的道歉。”

    那小子一脸很害怕我的样子,乖乖把水枪交给了我,我大言不惭的接了过来,丝毫没有为抢了一个八九岁孩子的玩具而感到可耻,先往地上射了两下,嗯嗯,这水枪的制作水平很不错,存水部分还是用医用胶管做的呢,比别人手里那种自行车汽门芯做的压力大,射力很大,射程很远!

    怎么静了?我抬头一看,刚才还在欢快对射着的两伙孩子都停了手,站在原地没了动静,干什么呢?怎么不玩了?

    看了看他们的表情,我突然明白了,敢情是我抢了他们同伴的东西,他们害怕我再抢他们的,同时也在同情那个被抢了的小子,所以失去了继续玩的兴致……靠,这敢情好,我不过是想借支水枪参与进去玩玩而已,这下谁还敢跟我玩啊,我就是射他们他们也不会还手的,那还有什么意思!

    意兴阑珊,我招手把那个“借”我水枪的孩子叫了回来,把水枪还给了他,另找地方玩去了。

    操场里有几拨跳皮筋的女生,不一拨是我们班的,不过王宁没在。单杠那里聚了几个男生,我一眼扫过,刚巧看到了倒挂在一根单杠上的小胖子吕小东,哎?找他玩玩也不错!

    吕小东正满脸胀红的倒挂在那里,老远见我向他走了过去,心一慌,直接从单杠上掉了下来。我见他狼狈的仆在地上,心说好险,这要是脸先着地或摔坏了哪里,我可就过意不去了。

    走到跟前,吕小东爬起来站在那,忐忑的看着我,没敢动地方。我笑着问他:“就你自己?王广武他们没来玩么?”

    “来、来了。上厕所去了。”吕小东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学生厕所。学校是老式教学楼,厕所是在楼外的。

    我哦了一声,从他身边走过,选了个两米高的单杠跳起抓杠,先活动了几下,找到手感后玩了起来。

    很快,王广武兄弟俩和那个瘦高个打闹着从厕所里走了出来,三人没注意到在单杠上翻转的人是我,各自玩了起来。

    还真没看出来,那个被我打服的高个挺有力气,居然连续做了七个引体向上,连王广文都能做上两个,王广武也在一旁的双杠上做着双臂曲伸,只不过动作不太到位,做了十几个就不行了。

    吕小东又使眼色又做动作,终于让三人知道了我的存在,四人默契的很,趁我倒挂在杠上的时候,脚底抹油,开溜。

    我本来也没打算为难他们,见他们溜走,也就一笑置之了。

    正巧这时,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身旁不远的平房内,我们学校那所该死的校办钢锹厂开了工,抛光用的布轮磨在新锹上发出阵阵令人牙酸的声音,我浑身打了个冷战,连忙从单杠上跳了下来。

    妈的,这声音简直太难听了,差点害老子掉下来!我真想捡块石头把他们厂的玻璃打碎一块,以谢心头之恨。还好我是活过一回的人了,能忍的住。

    不过我身边的几个孩子可就没我这么好的脾气了,有几人骂骂咧咧的,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干脆捡了块石头丢了过去,“啪!”一声脆响,校办工厂的一块应声而碎!

    抛光的声音嘎然而止,几个小子都有些发愣,站在那也没动静了。我被他们气得哭笑不得,靠,还等个屁,跑吧!

    城门着火可是会殃及池鱼的,我第一个窜了开去,那几个男生也不是傻子,见我逃跑他们顿时醒过了味来,连唿哨一声都没有,当场作鸟兽散!

    操场的另一端冒起了青烟,我立刻想了起来,那不是我上一次读小学时的一项重要的娱乐项目么?烧垃圾!走,看看去!

    走近一看,我乐了,烧垃圾的不是别人,正是吕小东、王广文、王广武,还有那个瘦高个他们这个四人帮。

    现在是1988年,小孩子们的娱乐项目匮乏啊……看着那散发着腐臭和烟熏火燎的垃圾堆,我叹着气摇了摇头,曾几何时,这也是我童年的一处娱乐场所啊,现在要是再让我烧这个……给我钱我都不干!

    “哎!我说,你们几个!”我向蹲在火堆旁的四人帮招了招手说道:“别玩这埋汰东西了,跟我走,我领你们玩别的去!”

    【011】投名状

    四人帮仗着人多,也不怕我,听我说要带他们去玩,犹豫了一下,跟着我走了。

    刚才校办工厂那阵难听的抛光打磨声勾起了我轮回前的回忆,让我想起了姥姥家附近的一所停产了的废弃工厂,那里曾一度是我儿时探险淘宝的地方,伴我消磨了许多童年时光,还为我贡献过数笔丰厚的零花钱。

    带着四人帮上了去往姥姥家方向的二路公交车,我身上的钱不够,让吕小东掏了三毛钱给大家买了票。现在全市一共只有六条公交线路,从学校坐到我姥姥家每人只要五分钱,物价真是实惠。

    下了车,我先用兜里仅剩的两毛钱买了一大把糖水山楂和四人一起分了,五个孩子蹲在马路边就地开吃,被酸甜的山楂吃得口水稀里哗啦的。

    吃完山楂,我和四人帮的同志般的友情获得了显著提升,他们明显不像来之前那么排斥我了,这是好现象,我大摇大摆的在前面带路,干啥去?我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了,找零花钱去!

    绕过这家停产了的电机厂的院墙,走到一处四下无人的所在,我向紧挨着院墙的一根电线杆努了努嘴,问五个人里最胖最笨的吕小东:“能爬上去不?”

    “差不多吧。”吕小东上前试了一下,有些吃力,王广文在后面扶了他屁股一把,这回没问题了。看来有人帮忙他就能上去。

    “进去吧,里面有好玩的!”我说着递给半挂在电线杆上的吕小东一个加油的眼神。

    在王广文的帮助下,吕小东先爬上去了,这小子真是胆小,爬上去后就趴伏在墙头不敢动了,我们四人陆续都爬了上去,王广武指指围墙离地面的三米高,问我怎么办。

    “往前走走,拐过那个弯就有矮的地方了。”说完我带头沿着围墙向前走去。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已经不知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我能一下子就想起如何从这围墙上下去,看来对这处地方的记忆真的很深。

    领着四人帮从配电室的房顶上爬了下去,中间还出了点笑话,吕小东胆子小的要命,说什么也不敢在围墙上站着走,愣是用两腿夹着墙顶,像毛虫一样“蠕动”了一路。从围墙上下来后,裤裆两边全磨花了。

    本来还想提醒他们厂子里有狗来着,看吕小东那副熊样,怕把他吓尿裤子,只好算了。我告诉他们四个,别弄出动静,老实跟在我后面走。

    五个人像小偷一样轻手轻脚的走到了一趟库房之前,不对,我领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偷东西的,不应该说是像小偷一样,我们压根就是五个小小偷。

    库房早就被厂里监守自盗的工人们撬开了窗户,我上前轻轻一拉,就拉开了虚掩的窗户,向四人帮招招手,率先跳了进去。

    王广武的那个同学胆子最大,紧跟着就跳了进来,接着其他三人也进来了,四个人好奇的打量着有些显得空荡荡的库房,带着探险和猎奇的心情,表情即紧张又兴奋。

    “这里很安全。”我说:“只要别放炮、点火,就不会有人来。现在我先说个事。”

    四人帮收回目光,看向我,不知道我要给他们说什么。

    “知道水浒传么?”我问。

    有俩摇头的,王广武有些犹豫,倒是那个高个先开口了:“知道,一百单八将。”

    “嗯。”我点头:“那你知道投名状么?”

    这次都摇头了。我笑了笑,走到一张操作台旁,一跃而上,蹲在台子上给他们讲:“投名状很简单,梁山英雄是和官府作对的,有些梁山好汉在上山之前只是普通百姓,这些人要先在山下杀个人,这样带着人命官司就会被官府通缉了,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上山入伙了。”

    我觉得我讲的已经很通俗易懂了,可四人帮听完后却面面相觑,都没听懂。

    这帮傻孩子,年纪太小,理解不了啊!我拍拍脑袋,想了想之后说:“简单点说,就是一起干件别人不敢干的事,就算是入了伙了!”

    “干、干什么?”吕小东吞吞吐吐一脸害怕的插嘴问道:“咱、咱们要杀人么?杀、杀谁?”

    听了他的话,我差点没从操作台上一头栽下来,其他三人也都乐了,王广武没好气的给了他一脚说:“你是猪啊,他说的意思我明白,和拜把子差不多!”

    “嗯,差不多。”我点头:“只不过不像拜把子那么麻烦,也不分老大老二,以后大家有事的时候互相照应一下,知道谁是信得过的自己人就行了。”

    小毛孩子就是好糊弄,哄一哄就听你的话了,何况还是做这么新奇刺激的事,四人顿时没二话答应了下来。

    “那好,以后咱们五个就算是铁哥们,好朋友了。以前的事情就此揭过,那一石头的账,我也不找吕小东算了。”我说着从操作台上跳了下来,笑着向不远处的一堆废弃的汽车外胎和两垛木板说:“那后面有好东西,咱们挑挑,弄点卖钱去!”

    说干就干,四人帮很快就把碍事的车胎和木板挪到了一边,露出的墙角下乱糟糟的堆着一些东西,吕小东先找到了宝贝,欢呼着捡了出来,一对汽车喇叭。

    另三个家伙马上聚了上去,王广武伸手就抢去一个,王广文说:“拆了拆了,把磁铁拆下来玩!”

    磁铁可是好东西啊,虽然不值一钱,对孩子们来说那可是不可多得的好玩具!我清楚记得,小时候我在操场上捡到过一块别人遗落的磁铁,先用它在教室的地上四处吸上几圈,之后把上面吸附的含金属的土屑抹下来,|Qī|shu|ωang|摊在纸上,用磁铁在下面旋转、拉拽,玩出各种花样,把身边的同学羡慕的不得了。有几个家伙想借,想借也行,借一次拿一包酸梅粉来!

    磁铁很快被砸了下来,一只喇叭一块环型磁铁,五个人不够分咋办?王广武也不客气,拿来块砖头,三两下就把两块磁铁砸成了数块,好了,这回够分了!

    分完磁铁,四人帮欢呼着继续寻宝去了,我捡起他们丢在地上的线圈,心说这几个傻冒,分完磁铁就不要别的了,这线圈可是铜啊,送去废品收购站,好几毛钱一斤呢!

    捣腾了将近一个小时,寻宝活动暂时告一段落了。找到的铜制品大约有个三五斤,铁物无数,我从里面拨拉出四根汽车减震用的弹簧,这四根半旧不新家伙可有个几十斤,卖废铁能换不少钱。

    还有点铝的东西,分量不重,可好歹也比铁值钱,没啥说的,一会儿也要带走。

    “管平!过来帮我砸这个。”王广武扬扬手里的一串黑东西。

    什么东西?我好奇的上前去看,王广武边用砖头砸着那些东西边说:“好像是些开关,里面有铜,就是塑料太多了,估计不砸出来收购站不收。”

    我一看,还真是些开关,信手捡起一个王广武砸出来的铜疙瘩一看,乐了,铜算什么,这上面的触点是老大一块白色的东西,甭问了,这是银触点。

    “别在这耽误时间了,回去慢慢砸吧!”我把那串黑乎乎的开关捡起来,连几个他们砸出来了的也一起串上,打了个结往吕小东脖子上一套。“戴着吧!”

    还别说,小胖子戴上这个之后形象挺逗的,四人帮的另三个人都乐了:“哈哈,高山下的花环!”

    牵起一根拴着减震弹簧的绳子,我前面带路,走了,销赃去!

    【012】属于我的1988

    铁八分、铝一毛二、铜三毛……销赃的最后所得是人民币八块六。收购站才不问你的东西是从哪来的呢,你就是把马路对面的下水井盖挖出来拿给他,他也照收不误。

    八块多钱的非法所得让四人帮兴奋不已,我却哭笑不得,分到每人手里连两块钱都不够,对别的八岁孩子来说这笔钱确实不少,可对我来说,那一点点够干什么?

    当晚,我们家餐桌上破例添了一只烧鸡,在我记忆当中,不过年不过节的日子里,我们家几乎从不吃这种奢侈的东西,今天是怎么了回事?

    原来,我妈下午请假去了趟教育局,经她同学引见,和主管外语教育的主任聊了一下,效果很好。我妈虽然只是中学教员,但在外语教育刚刚受到重视的现在,也不大不小算是个人才,又有我爸这个印刷资源,还是很有贡献价值的,那个主任说要说这件事有一定可行性,要开会研究研究。

    还不错,我妈我爸都不是木头人,在餐桌上就商量起了要给那个主任送什么礼的事了。别看现在才1988年,又是在民风淳朴的北方城市,人情往来照样需要做,泱泱之国,礼行天下!

    几天后,我用自己现在八岁孩子的身份,迅速适应了这个身体、这个环境、这个年代。都说人在年纪越小的时候对事物的接受能力就越强,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身子变小了,头脑也跟着变得敏捷活跃了?物质决定意识?

    想太多就掉进我不擅长的哲学里去了,我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我宝贵的脑细胞,所以干脆得过且过,不去想它。再说了,重生这种事,用哲学能解释得了吗。

    王叔家杂货店门口的小黑板从摆上之后,就没再撤掉过,酱油和食盐“让利惠客”的时间还未到期,就换了啤酒香烟这对搭档上了场。连我爸都一次买了一箱啤酒抬进了我们家的厨房里,有一天我去王叔家喝免费汽水,随口问王叔那箱啤酒赚了我爸多少钱,老王说不多,才七毛二,我说还不多啊,你家这几天光江城啤酒就进了三次货了,老王得意的笑,我也没和他客气,走的时候揣去了几块不老林。

    还行,88年的不老林果仁香脆,奶香纯正,不像多年之后仿制、伪制的不老林那样粘牙难吃。我把吃剩的糖纸留下一张摊开压平夹进了书柜中的一本《三国演义》里,留个纪念。

    几场秋雨下来,天气渐渐( 点石成金 http://www.xlawen.org/kan/23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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