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新辣文小说网 > 辣文小说 > 十八年后一好汉 > 十八年后一好汉 第 1 部分阅读

第 1 部分阅读

    《十八年后一好汉》

    作者:坊七瞳

    楔子

    叶宝友觉得,让秦牧观这种清流澈如水的人物娶柳家那油泼辣子似的二小姐,纯粹是天下第一大错。

    1,比武招亲 (上)

    这一天,风不算清,云不算淡,天湛蓝。

    少爷我坐在绸缎子搭成的凉棚里一边啜茶一边看风景。

    我脚下人头攒动,我眼前柳绿花红,彩绸随风飘扬,几个大字挂在竹编的牌楼之上————比。武。招。亲。

    我悠悠地喝着凉茶,四处乱打量。

    这招亲大会我本不想来的,可少爷我的身份着实有些二般。

    我爹是世袭王爷,我娘是当今圣上的爷爷的么弟的孙女,按说我也是正八经的皇亲,可少爷我生得晚了,我家那世袭的王位袭到我爹这一代便到了头,只要他老人家一进棺材,少爷我现在住的王府院子立马就得一股脑上交,我转眼就是乞丐,想当王爷就得再上战场自己再拼一个回来。

    少爷我抬头看天,天空碧蓝,乾坤朗朗,天下太平,不像要打仗的模样。我爹比我更明白这些道理,所以不止教我习武,还硬迫着我读书,一心指望着把少爷我培养得文武双全,多几条出路。

    可惜少爷我生在将门,于文字实在不甚相熟,十年朝夕,也不过比一般人强些。只可惜少爷的同窗也都有些二般,随便逮一个都书香门第,大家弟子,显得少爷我很像一棵牡丹园里的杂草,十分萧瑟。

    于是我娘就给我另想了一条出路———成亲。

    本少于面上欣欣然地同意了。

    一来我听说柳帅家的闺女个个都貌美如花,十分合适做老婆。

    二来我心里明白,只要我说出个不字,我娘立马就得掏出小手帕,哀哀怨怨地把本少的肠子哭成一寸来长。

    知子莫若母,知夫莫若妇,只要我老娘的小手绢一掏,我爹和我保证不出三日就得熊了,乖乖地该干嘛干嘛去。

    少爷我自己也想得开了。

    人生不也就是两眼一睁一闭那么回事?

    羊贤弟这话说得精辟!

    少爷我睁开眼看云起云落,闭上眼想我的心上人,但凡能争取的,能得到的都享受一遍,一辈子也就知足了。

    十八年后,少爷我还是一条好汉。

    我看过一圈,全场只有我前面的云箴云小公爷和我旁边的羊印颉羊贤弟能与本少一争高下。

    本少放心了。

    本少知道云箴绝不会动柳家姑娘的心思,云家是同姓王,祖上被赐皇姓,真正的铁帽子王爷,娶进门的都是公主,不会看上柳帅这等品级的人家,除非————

    云箴喜欢柳如烟。

    本少嘿嘿一笑,这绝不可能。

    而本少身旁的这位羊贤弟就更不可能了————他喜欢男人!

    男人喜欢男人在我朝不算奇风异俗,可这位羊贤弟有个怪僻,不喜欢看单个的男人,只喜欢两个以上成群结对的男人。

    本少对他这个毛病很是没辄,他倒自得其乐,只片刻便又寻了一对,兴冲冲地指给本少看,“小宝子,你再看那两个如何?是不是很暧昧很相衬?”

    少爷我一立浓眉,大怒。

    少爷我姓叶名宝友,花名宝少,正宗算命先生起的福禄寿样样俱全的好名字,怎么经过这小子的嘴一念,尤其地不伦不类很像败类?

    本少从牙缝子里挤字,“小羊子————”

    羊印颉眯着眼睛笑了,“宝少,你不知天下有多少男人想做小宝这等人物。”

    那肯定不含着少爷我。

    羊印颉灌输过本少许多次,可少爷我不想三妻四妾,只想要一个————却偏偏是注定娶不到的那一个。

    少爷我捏起拳头。

    羊印颉作势一躲,拉住我前排的云小公爷,云箴。

    云箴被硬扯着拉进我们中间,按住我的手,“宝少,何必?”

    羊印颉盯着我俩的手腕,眼睛就开始放光。

    我对羊印颉横眉冷对,又对云箴好言相劝,“你不知道这小子心里…………”

    “别说了,开始了。”羊印颉打扇止住我的嘴。两声炮声过后,一个穿胡服的姑娘走上台面。

    这姑娘长得颇有些味道,眉宇间有股讨人喜欢的英气,倘若娶回家去,平时过过拳脚也有些情趣。

    姑娘一抱拳,朗声说了个开场白。

    我捡重要的听,原来这姑娘是个贴身丫环,想和她们小姐过招,得先打倒这个丫环。

    少爷我原本微有些雀跃的心,凉了。

    我悠悠端起茶,准备先看看别人打擂再定夺。

    云小公爷本来已经松开本少坐得好好的了,可那姑娘一讲完,他突然回头冲本少眨了眨眼。

    本少一怔,正揣测着云小公爷的意思。

    羊贤弟随即就贴住我的耳边凉笑,“小宝,就从了云小公爷如何?”

    本少抬手撑额,本少知道羊贤弟的毛病又犯了,如今不定在心里怎么编排少爷我和云箴的段子,少爷我立刻正色道,“滚蛋,我与云箴是纯哥们。”

    羊印颉冷眼扫过少爷我的脸,吐字如砖,劈头盖脸地砸在少爷我心头,“欲盖弥彰。”

    少爷我喝凉茶。

    我的心里确实装着娶不到的一个人。

    但不是云箴。

    我与云箴是兄弟,于他,却是真的喜欢。

    少爷我偷偷摸摸地喜欢他好几年,一直都放在心里,从来都没有说出口。

    不是少爷我胆子小,而是少爷我有自知之明,肚子里清楚那人肯定不会喜欢本少爷,纵是喜欢本少,也没有一个结果。

    就算少爷我大胆表白了,也不过为他徒添烦恼,还不如少爷我放在心里自顾自地喜欢,送他一个舒心。

    我自己也很舒坦。

    闲来可以想想,忙来也可以想想,总之自娱自乐,即便他不喜欢本少喜欢他,那也只是少爷我自己憋在心窝子里的事,与他无关,少爷我爱怎么喜欢,就怎么喜欢。

    本少正想着,台下一片叫好。

    本少抬头一看,云小公爷不知何时跳到台上去了。

    原本台底下的人还都跃跃欲试,可云小公爷这种人物一上场,台下的热火瞬间灭了,像是往沸汤里兑了两觚冷水,静了。

    本少也傻傻地看着台上。

    难不成,云箴他,真喜欢,柳小姐???

    2,比武招亲 (中)

    云小公爷望着那丫环,还忙里偷闲地看了本少一看。

    羊印颉端着扇子遮住嘴笑,又看我又看云箴。

    本少知道羊贤弟的心里又转起不切实际的想法,本少很无奈,本少低头喝茶。

    云小公爷收拾丫环只需三拳两脚,收拾小姐料想也不在话下。

    本少恹恹地伸了个懒腰,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本无意成亲,只是迫于老娘逼婚。

    如今有云小公爷抢在本少前面,本少可以放心回家照实交待,不必担心老娘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折腾我和我爹的耳目肝肠。

    本少端起茶碗,预备润一润喉,本少钦佩云箴猴急的勇气,准备出于兄弟道义,适时地给云小公爷捧场。

    羊印颉敲了敲扇子,诧异道,“咦,他怎么也来了?”

    本少顺声望去,眼睛蓦地就直了。

    那人在本少的眼前闪了一闪。

    隔着人山人海,他就像道天光一样直照到本少的天灵盖上,把本少看得痴了。

    牧观,秦牧观,本少爷日思夜想过的人,他怎么也来了?

    难不成他也喜欢柳如烟?

    秦牧观看见我们,微微颔了颔首。

    本少心虚地瞟开目光,假装没有看见。

    本少不敢看秦牧观。

    这几年,本少甚至连话都未与牧观说过几句。

    本少也曾经想过,虽然我与他注定没有结果,但大家同为男人,亲近一些也属正常,不妨如云箴、小羊一般做一做兄弟,平日里把酒言欢,也不失为一种安慰。

    可真见了秦牧观,本少才知道本少原来也是一个孬种。

    一见到他,本少就忍不住明着暗着地死盯着他看。

    一与他说话,本少的脸颊就像开了两膛火炉,又红又热。

    若是挨得近些就更了不得了,本少的小心肝会自己嗵嗵嗵嗵地乱跳,跳得少爷我胸若擂鼓,气喘吁吁,讷讷地对着秦牧观,无话。

    这样面对秦牧观,不消一两次,全京城的人都能知道叶宝友喜欢秦牧观,而且是喜欢到心坎上去了,本少不能这么做。

    被男人喜欢并不是光彩的事情。

    即便本少出于真心,绝无亵狎之意,也大大有辱书香世家之门风,败坏秦家名声.。

    本少说过,本少喜欢秦牧观是本少自己的事,与秦牧观无关,更不能给他添麻烦,本少绝不容忍他因本少变成别人茶余饭后的消遣。

    所以本少尽量避着秦牧观。

    本少以大义凛然状目视前方,卖力给云小公爷加油叫好,眼角的余光瞟着他坐在了我们旁边那一桌。

    羊印颉见状立刻大喜,对秦牧观微笑,目光闪烁、飘忽不己。

    秦牧观向他回礼,目光也顺带着分给我一点。

    躁热的天气,像突然吹起一丝清风。

    本少被这山泉水般清洌洌的目光溅到,沁心沁肺地清凉,从头到脚咝咝地冒着凉气。

    羊印颉用扇子捅捅本少,“小宝,你怎么不与牧观兄打招呼?”

    我指着台上,含含糊糊,“好一个拖地刀,漂亮。”

    羊印颉噎了噎,白了本少一眼。

    本少心虚地埋下头喝茶。

    云小爷赤手空拳,其实手中无刀,本少分神分得有些离谱。

    本少的脸皮红了红,仿佛这话也被秦牧观听去了一般难堪。

    羊印颉不再理我,无声地嫌弃了本少,端着着盘桂花瓜子就走了。

    本少眼睁睁地看着羊贤弟转身坐到秦牧观的身边,一脸另有用心地热络,“牧观兄,尝一尝这个,桂花味儿的,你爱吃吧?”

    本少的脑门上倏地滚下几滴热汗。

    羊印颉果然就喜欢长得俊俏的男人,我很为牧观捏一把汗。

    秦牧观微微笑道,“谢谢。”

    羊印颉竟然翻过一个茶碗,显然要赖在牧观那里不肯回来了。

    本少深知羊贤弟的底细,正义感油然而生。

    本少心里喜欢秦牧观,绝不能让他在羊印颉那里吃亏上当。

    本少当即也端起一盘点心,坐到秦牧观面前,“这还有盘糖霜绿豆糕,秦兄也不妨尝尝。”

    本少说完自作主张地挤在两人中间,秦牧观与羊印颉都默默地看着本少,看得本少很不自在。

    本少咳了一声,提升帐中的气氛。

    羊印颉看着本少,脸上微露出些鄙夷,“小宝,这桌上也有。”

    本少闻声看向桌面。

    桌上果然摆着两盘糖霜绿豆糕。左边那盘整整齐齐,一看就还未动过,是牧观桌上原本就摆的,右边那盘蹋了半边,盘底还散着我和羊印颉取食时落下的残渣,像是被打散的土匪。

    本少的心里一紧,脸上却神色如常,望着两盘豆糕,强撑住底气,“巧了,牧观兄这里竟然也有一盘,牧观兄,你说这是不是很巧?”

    秦牧观不动声色。

    本少又暗地扯了扯羊印颉,指望他给本少一个台阶。

    本少一扯,羊印颉噗地一声笑了,接着干脆就放开嗓子哈哈大笑,引无数众人侧目。

    本少脸上无光,尤其是在秦牧观面前。

    少爷我脸皮一绷,硬把羊印颉扯回到自己桌上,端起茶碗喝茶。

    羊印颉拍着桌子大笑了一通,笑得眼睫毛上都挂出几滴水珠。

    本少不耐烦道,“有那么好笑?”

    羊印颉点头,“确实很好笑。”说着忍不住又大笑了一通。

    本少偷眼望向秦牧观。

    秦牧观却将目光落在了台上,认真地看着擂台。

    他,不是也为了柳家小姐来的吧?

    不能,牧观不习武功,应该不会来打擂。

    本少在心里揣测,台上一声娇呼,那丫环应声落到了台下,被云小公爷败下阵了。

    云箴抱拳四方作揖,抬起头时,还故意目光炯炯地朝我这里望来,嘴角含笑。

    羊印颉敲敲我的肩头,“小宝,回笑啊,云小公爷可正看你呢。”

    “有么?”本少左顾右盼。

    秦牧观也正望过来,目光对上目光,本少壮着胆子望过去,秦牧观竟然对本少点了点头。

    本少的心倏地窜了上去。

    本少的心又咣地掉了下来。

    本少的心里突然痒痒的,像冒了棵小芽,拱得本少的心一颤一颤的。

    少爷我心里虽然激动,可脸面上沉静如水,十分自然。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淡定?

    本少心里惊了惊。

    本少喜欢牧观许多年,难道终于喜欢得如老僧入定,可以与牧观引为兄弟知已了?

    羊印颉又在本少身边放冷话,“牧观兄,不如来这里坐吧,大家讲讲话也热闹。”

    秦牧观点点头,居然真的坐过来了。

    本少镇定地翻开一只干净的茶杯,给牧观斟茶。

    过程甚好。

    手没抖。

    茶更没有撒。

    本少挨着秦牧观,心平气和全心贯注地将茶注于碗中,双手奉于牧观,没有想东想西。

    牧观接过茶向我道一声谢谢。

    本从庄重地点头客气,脸皮也没红没热。

    也许,于此时,本少已经修出些道行,真的可以与牧观以朋友相交,进而与他兄弟相称了?

    本少在心中窃喜。

    羊印颉又道,“牧观兄,你平日里与宝友不怎么熟吧?”

    秦牧观点点头,“是极少有机会叙话。”

    我连忙赔笑,“牧观喜欢琴棋书画,我却一窍不通,我是怕班门弄斧,被牧观笑话。”

    我这说得是实话。当年为了和秦牧观多说一些话,我确实要家里请了几位先生。几位先生耐心,本少也虚心求教,只可惜本少天赋异禀,(奇*书*网.整*理*提*供)先生们个个皆教不过数日便弃我而去,嫌我太没有天份。

    我被先生们嫌弃得心里馁了,只听到琴棋书画四字都觉得惭愧,更不敢与牧观叙谈风雅,只怕招惹他笑话,看不起本少。

    本少心中凄凉。

    羊印颉在一旁扇风,“牧观兄小时候念的是城东的善教塾吧,我记得宝友兄也在那里念过。是不是?”

    本少心头更加黯然,这话捅到本少的心窝子里去了。

    本少与牧观青梅竹马,同窗之谊,本应亲近,数年来却寥寥无话,大多擦肩而过。

    本少不想说了。

    秦牧观代我回话,“我与宝友确实同窗。”

    羊印颉的目光顿时像掘到宝贝一样炯炯发光了,“这样论来,牧观兄与宝友兄岂非既是同窗同学,又是青梅竹马?”

    本少的心也豁然开朗。

    适才本少称牧观为牧观而不是秦兄,果然英明。

    倘若本少称他为秦兄,换来得也一定是“叶兄”二字,敬本少而远之。如今一句宝友,本少眼见着那小芽抽枝散叶,青翠可人地就要在少爷我的心底生根开花了。

    羊印颉的目光有点恍惚,自言自语道,“小宝与云小公爷也算情深义重…………”

    本少只盼着秦牧观没有听到。

    秦牧观埋头喝茶,好像也确实没听到什么。

    本少抹了一把汗,突然就听到云箴在台上点本少的名字。

    全场上下,包括坐上的,无数道目光都齐刷刷地盯到本少脸上。

    本少茫然地扭过头,只看到云箴站在一个美女的旁边,向本少勾了勾指头。

    本少不明所以。

    云箴在台上抱拳,声音朗朗,“叶兄你莫要推辞了。”

    我更茫然。

    羊印颉唰唰摇了两下扇子,“小宝,云兄对你果然情深意重,居然为你做到这种地步。”

    见我愈加茫然,羊印颉合扇敲了敲我的肩膀,“云小公爷说你爱慕柳大小姐,他做兄弟的给你开前锋,现在就等你拳打柳家大小姐,把美人抱回家。”

    胡扯!

    羊印颉继续吹凉风,“你说一句想娶柳小姐,云小公爷就这么放在心上,还放下身段替你打擂,好让人感动。”

    我忙看向秦牧观。

    秦牧观专注地看在台上,没有注意到我正一头热汗眼巴巴地望着他。

    羊印颉的凉风依旧,刮得本少的心底飕飕直冒寒气,“小宝,云小公爷一片好意,如今为你晾在台上,你是不是动一动,好歹也表示一下你的情义?”

    本少木然。

    云箴会找台阶,自己飞身回到凉棚,热络地拍拍我的肩头,还冲我眨了眨眼,“叶兄,小弟够义气吧?”

    我铁着脸,恨恨道,“够!”

    真太够了!!

    尤其是在刚与我有了一分亲近的牧观面前。

    3,比武招亲 (下)

    话到这份上,我就不得不上去了。

    云箴就势坐在我的位子上,左边坐着羊印颉,右边正是秦牧观,三人点头寒暄,看得我心疼。

    本少伤怀。

    论三人之中,云箴与羊印颉都是近一二年进了太学之后才与牧观熟悉起来,反倒是我这个寒窗同学、青梅竹马与秦牧观最为疏远,天理何在?

    我怀着伤感上台,表情自然也不大好看,柳如烟一张俏脸绷得比我还难看,本少从她的目光里读到了杀气。

    此情此景,我与柳大小姐其实感同身受。

    本少对秦牧观发乎情而止乎礼,自知总有两人娶妻生子,各自成家的一日。

    少爷我却绝没想到会有朝一日要当着牧观的面,硬将一个女子夺回家中为妻。

    柳大小姐也差不离。

    柳如烟原以为要嫁的是前途无量的云小公爷,没想到云小公爷临门一脚,只是替本少打一个前炮。

    阴差阳错,这才叫缘份。

    本少望着唇红齿白的柳大小姐,突然生出许多柔情————你我同病相怜,确实合适做夫妻。

    柳如烟在本少眼前拉开架式。

    本少依旧伤感地偷瞟着秦牧观。

    好多年了,少爷我头一次只隔着一张桌子与牧观说话,却叫云小公爷自作聪明地给搅和了,本少心情很低落,连心里那两片叶子都垂着脑袋恨不得缩回本少的心里去。

    柳如烟一声娇喝,挥拳打到本少面前。

    本少恹恹地向后避了避,闪过拳风。

    柳如烟改拳为掌,横抄本少鼻梁。

    本少又偏了偏头,眼看着涂了豆蔻的指尖贴着本少的鼻尖划过。

    本少再略微闪了闪,突然发觉不对,柳如烟招招狠厉,而且专打本少的脸。

    本少的脸长得颇为好看,不止本少这么想,连羊贤弟也多次对本少说过,叶宝友,你是质优偶像。

    本少不懂质优偶像究竟有多英俊,本少只道本少的脸再怎么好看,若是被女人的指甲划出几道血痕也肯定没法看了。少爷我从今往后只能摭着脸上街,不止为了遮伤,还得遮脸面,就算打赢了,也娶得不光彩。

    这柳如烟果然将门虎女,不是一般人物。

    想让本少知难而退??本少偏偏是个拗脾气,人敬我一掌,我回他十拳,不然她就不知道本少是正八经儿的男人。

    男人的面子怎可栽在一个女人手上?除非她真能把本少打败了,那本少敬她,巾帼英雄!

    本少的精神来了,柳如烟一掌招呼到本少面前,本少抬手伸指,轻轻地捏住了她的手腕。

    指间滑软。

    本少顺势握住她劈来的另外一掌,将柳如烟的双腕都握在了手里。

    皓腕如雪,看得本少心里一荡,少爷我忍不住分神想一想,倘若手里握得是牧观的双腕,本少的心是否会更加荡漾?

    本少想着,忍不住向柳如烟的脸上望去。

    柳如烟的眉稍竟然有一颗小痣,隐隐藏在眉间,和秦牧观一模一样。

    原来这就是缘份。

    原来本少喜欢秦牧观的心,上苍知晓,于是送来与他一样眉间藏痣的柳如烟。

    本少看柳如烟,顿时又与前番更加不同。

    柳姑娘盈盈站在本少的面前,好像仙女坠凡,而本少握着她的皓腕,恍惚就像已坐在了洞房。

    柳如烟一脸娇羞望着本少,双颊嫣红,像是三月里娇艳的桃花,看得本少也生出几分风流倜傥。

    风吹起那个浏海,柳姑娘丹凤眼一转,本少的小心肝也随之忽悠悠地一颤。

    再看那樱桃小口微启,一口香津玉液直奔本少面门…………

    本少一个激凌闪过,唾沫星子擦着本少的耳边险险飞过,台下哄然大笑。

    本少眼见着羊印颉嗤嗤地憋着笑,秦牧观的脸色明显阴了几分。

    本少心中的柔情瞬间烟消云散。

    柳如烟横眉倒竖,张口就是一句“下流!”飞起一脚直奔本少的命根。

    本少当机立断,松开柳如烟跳到了一边。

    乖乖,女人果然不好随便招惹,柳如烟更是个中典范,只一得空,立刻攻到本少眼前。

    本少站在擂台边上,怜香惜玉的心思都飞得一干二净,这么强悍的女人,本少实在无从怜香无从惜玉,只能就地还手,打向柳如烟的小腹。

    手打到柔软的小腹,本少收了三分力道,都讲巾帼不让须眉,可没说须眉不让巾帼的,本少下不了狠手。

    柳如烟被迫得倒退了数步,咬牙一哼,一停住退势立刻抄向本少的面门。娇掌里带着厉风,怎么看怎么想要将本少打成一张青紫红白的花布。

    本少低头,屈身,横腿一扫,避实就虚,以攻为守,直扫柳如烟的下盘。

    柳如烟只能跃了起来。

    本少微微窃喜,柳如烟上了本少的当。

    柳如烟已将本少攻至擂台的边缘,本少便故意诱着她上跳。

    她原本前冲,本少只要转到她的身后轻轻补上一掌,柳如烟在空中无处着力,必然如断了线的风筝,漂漂亮亮地飘到台下面去,本少胜券在握。

    本少屈身托掌,轻送柳如烟。

    柳姑娘身轻如燕,正像她的芳名,如一缕轻烟,轻飘飘地飞出擂外。

    胜负定于此刻,柳如烟只来得及回头瞪上本少一眼。

    这一眼如诉如泣,柳如烟瞪完我悲恨地扭回头,身形似乎真得单薄成一张风筝,乘着风斜斜地落向人群。

    本少的心被那目光看得碎了,柳如烟分明不甘心嫁于本少。

    男怕出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本少只于一瞬间就做出决定,于众目睽睽之下使出浑身解数直插到柳如烟的身下,接着她一起落进人群。

    有本少垫底,柳如烟着力一蹬,再次跃向空中。

    本少被柳姑娘狠踩一脚,一声巨响,砸在了地上。

    眼前尘土飞扬。

    本少于尘土间恍惚看见柳如烟重新站在了台上。

    少爷我长吐一口气。

    幸好本少反应迅速,身手敏捷。

    幸好柳如烟仍站在台上而本少趴在了地上。

    倘若真让柳如烟趴在了地上,而本少站在了台上…………本少闭了闭眼,不敢想了。

    本少可不想娶柳如烟这种敢踢本少命根的女人。

    此刻台上台下颇有些安静。

    本少张开眼,众人都齐刷刷地盯着本少的脸看。

    本少望向凉棚,秦牧观没有表情,云箴一脸错愕,羊印颉站起来,正吃惊地望着本少。

    柳如烟也一脸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恼的,远远地只肯用眼角瞟着本少。她爹柳大元帅倒是下了台子走到我面前,和善地将我扶了起来,嘴里叫着贤侄,可表情明显就是松了一口气。

    所以我娘常说,落毛的凤凰比不上鸡,形容的就是今天这个情景。

    倘若世袭的王爷顶子还有本少的份,柳元帅绝不敢把一张老脸笑成满面红光的蕃茄。

    只是这情形还有一些特殊,倘若我只站在台上看着,柳如烟就得当众嫁给少爷我。如今本少虽掉下了擂台,但少爷我是替柳如烟掉的,被几百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这事不大好定夺。

    本少善解人意地向柳元帅作了一个揖,认输。

    柳元帅一脸喜庆地安慰了本少几句,还许了本少一个观礼的上座。

    本少应酬完毕,回到凉棚,云箴与羊印颉皆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本少,尤其羊印颉,本少竟然从他的眼底读到了一些钦佩?难不成是本少眼花?

    本少想从秦牧观的脸上也看出点表情。

    秦牧观恭身递给本少一杯凉茶。

    本少先声夺人,“让牧观见笑了。”

    秦牧观抿唇笑了一笑,“叶兄多虑了,叶兄只是时运稍有一些不佳。”

    本少的手忍不住顿了一顿,茶水晃了晃,差点儿洒在本少衣上。

    只台上台下的功夫,少爷我就从“宝友”又变回了“叶兄”?

    本少就知道,本少与秦牧观就是无缘对面手难牵的典范。

    情,果然妙不可言。

    本少随便编了个借口,知情识趣地告辞。

    云箴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果然就是兄弟,无声胜有声。

    羊印颉只会盯着我俩上下乱瞟,我无心应对,再与秦牧观客气一声“再见”,一个人走出凉棚。

    后来我娘给我转述了一段羊印颉的原话,

    宝少的背影落寞地融进正午剌目的阳光,像是一头受了伤的猛兽,孤独而高傲地走出众人的视线,远离人烟,默默地为自己舔伤。

    我自认没他形容得那么落魄,只不过形单只影,确有那么一点儿寂寥。

    但寂寥有寂寥的好,少爷我趁机专心致致地回味凉棚里,牧观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仿佛牧观依旧在我眼前。

    我边想边走,咚地磕上一只小轿。

    小轿居然停在当街?

    本少正想开口责难,轿帘掀开,露出秦牧观清秀的脸,恭恭敬敬道,“叶兄。”

    我怔了怔,神使鬼差地捂住腰,呲牙咧嘴道,“唉哟,我腰,腰动不了,牧观,快帮忙扶我一下。”

    4,街头、巷中

    这不是少爷我第一次说谎.。

    往日里逃学闯祸喝酒逛楼子处处都要借口,少爷我撒个小谎就如睡醒了要张眼一般地顺畅,言之凿凿,神态自然,感情十分真挚,有时连少爷我自己都信了。

    可今日,少爷我献丑了。

    两团小火苗轰地一声冒出来烤着少爷我的脸皮,须臾间就将本少的脸颊蒸出两团热气,烘得本少头上直冒热汗。

    秦牧观匆匆下轿。

    本少望着秦牧观一瞬间焦急的神情,差一点儿就脱口而出,“牧观,别怕,我是装的,我就想和你说几句话。”

    本少又想等秦牧观走到本少面前再说,这样我能表现得更诚恳一些,有望宽大处理。

    秦牧观却抢先扶住了本少。

    秦牧观的手凉而单薄,本少顺势握住就舍不得再松开,澄清的话也咽在肚子里了。

    秦牧观如此关切本少,本少又怎舍得自戳谎言,让秦牧观深感受骗??

    于是我厚着脸皮道,“是旧伤,无妨,牧观且扶我到街边坐坐。”

    秦牧观点点头,先支使轿夫去替我请大夫。

    我忙摇手,“不必,你且到青和药店取一副活血的膏药,我贴一贴就好。”

    我这么说藏着好几个心思。

    一是少爷我根本没病,请大夫来是自寻烦恼。

    二是青和药店离这里足有三街五坊,就是跑着去也得大半柱香,本少正好和牧观再亲近几分。

    三么,活血膏药贴不出毛病,本少只要回家揭了,了无大碍。

    而且————本少心里此刻有些龌龊,贴膏药要脱衣,以净水先擦拭患处,本少一想到牧观挽袖,亲手为本少贴药的情景——————本少三魂七魄整十个家伙通通出窍,全飞到本少的头顶上转悠去了。

    轿夫应声去了。

    本少心里的小芽摇摇,冒出个花骨朵。

    秦牧观就近选了一处茶馆,扶着我一步步挪了进去。

    我走得慢而凝重,仔细体味着我与牧观的每一个脚步。

    秦牧观扶我坐在靠窗的桌前,小二上一壶好茶。

    茶香袅袅,秦牧观清秀文静的脸像嵌在窗棂框成的框中,身后杨柳拂风,勾勒出一层古香古色的意境。

    我心花怒放。

    我问,“牧观兄怎么也会去比武招亲的现场观礼?”

    秦牧观竟然有些腼腆地笑?脸还微微挂红?

    “不瞒叶兄,家父与柳元帅前几日说定了我与柳二小姐的亲事。今日柳大小姐比武招亲,牧观应邀来捧些场面。”

    我…………

    我张口结舌。

    秦牧观要娶柳二小姐,那我岂不是?

    我竟然生生地错过了与牧观连襟的缘份???

    我仰头望天。

    苍天啊,你待我何其不公??

    难道你是惩罚本少喜欢不该喜欢的人,所以每每少爷我心头一热,你就泼本少一桶凉水??

    我听自己讷讷道,“你,喜欢柳二小姐?”

    秦牧观微蹙了蹙眉心。

    这话本少失礼了。

    可老子不管了。

    秦牧观都要成亲了,老子还怕什么撕破脸皮?本少就要恬不知耻地不耻下问。

    秦牧观笑了笑,没有讲话。

    少爷我在一瞬间觉得他心里也不一定真的欢喜这门亲事。

    眼珠自己转了一转,我问,“牧观,你应该还没见过柳家小姐吧?”

    秦牧观含混地应了一声,转口道,“叶兄的腰可好一些了?”

    我想说“很不好。”

    我抬了抬眼皮,两个人直奔着我们这一桌来了。

    今天这二人就是本少的冤家,像本少害过他们的命似的,整日围着本少冤魂不散,处处都要搅本少与秦牧观一脚。

    羊印颉摇着扇子抢先坐在了我的对面。

    云箴只能坐在我的身边。

    羊印颉打量一番当前的局势,牧观、云箴与我通通坐在他的眼前,羊贤弟心满意足地笑了,“好巧。”

    我脸皮抖抖。

    秦牧观站起来拱手,“云兄与羊贤弟来得正巧,叶兄正好腰疾发作,秦某一来不谙医理,二来确实身有要事,正好请两位接替牧观照料叶兄。”

    云箴立刻望向我,“哪里伤了?”

    我干笑,“腰,旧疾了,不妨事。”

    “我看看。”云箴抬手就按住了我的腰。

    羊印颉目光闪烁,看着我俩就像盯住了肥羊的狼,一双眼绿得发亮。

    秦牧观站在一边,见此情景也不大好提一个走字,只是转开目光,望向别的地方。

    云箴摸到我的腰侧,我唉唉哟哟地叫唤了两声,“就这就这。”

    云箴使劲替我揉了两下,我拿开他的手,站起来扭扭腰,惊喜道,“好了。”

    羊印颉的目光失望地恢复正常。

    秦牧观再次告辞。

    我又开始后悔。

    早知如此,少爷我宁愿让云小公爷再摸上一摸,让羊贤弟再胡思乱想几番。

    人生果然悲喜交加!

    我挽留,“牧观,你坐的是轿,轿夫还未回来,你如何走得?”

    秦牧观迟疑了一下。

    买膏药的轿夫就在此时急匆匆地踏进门里。

    老天,您安排得可真寸!

    我垮下脸。

    羊印颉暗中踢我一脚,我强提起精神,送秦牧观出门。

    羊印颉落在后边,极低声道,“宝少你傻了?改日登门道谢啊。”

    此话一棒子打在本少头上,如醍醐灌顶,把少爷我敲明白了。

    我抢前一步,极诚恳地望向秦牧观,“多谢牧观照应,既然今日有事,我改日再登门道谢。”

    秦牧观的神情有些忡怔,“一点小事…………”

    本少心里一颤。

    羊印颉插进来道,“牧观兄表客气啦,”小羊站近我们旁边,“小宝性子爽直,此恩不报,他一辈子不得安宁,牧观兄坦然领受就好了,是吧,箴少?”

    云箴点头。

    我赶鸭子上架,只好顺话更加诚恳地望向秦牧观。

    被三个人盯着,秦牧观很无奈。

    他点点头,“恭敬不如从命。”可本少觉得,他并不希望本少登门拜访。

    青布小轿一颤一颤地走出我们视线。

    本少也借口回家休养,与云箴和小羊告辞。

    少爷我慢悠悠回家,羊印颉居然堵在我家门口。

    “小宝,”羊贤弟踮起脚尖,搂住我的肩头使劲向下压了一压,力争与本少的目光平齐,“你喜欢一个人对不对?”

    本少极力否认。

    羊印颉松开本少摇摇头,“真可惜了,看来是我多事,误会你们了。我本来还想为宝少献些计策,讨他欢心,与你双宿双飞。”

    羊印颉说罢叹一口气,摇起扇子作势走人。

    本少待他走出几步,才上前扯住他的袖口,“慢着。”

    羊印颉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本少,目光闪烁,变幻莫测,流光溢彩。

    本少望天,厚着脸皮悠悠道,“你说,我该如何做?”

    羊印颉摆弄一个深沉,“先告诉我他的名字,我得对症下药。”

    本少微有些犹豫,微有些害羞,吊得羊贤弟愈加兴奋。

    本少待机答道:“柳如烟。”

    羊贤弟一个趔趄,差点栽到墙上去了。

    嘿!

    5,云礼,皇上

    羊贤弟稳了稳心神,狐疑道,“你确定?”

    本少斩钉截铁,“确定。”

    羊贤弟蹙眉想了想。

    本少抄袖看着,觉得羊贤弟也是个清秀漂亮的人,蹙眉抿唇的小模样颇让人怜惜。着实很让人想将他搂在怀里。

    只可惜这人不走正路,整日琢磨些男欢女————错了,是男欢男爱的事情。

    羊印颉抬起头,慢慢道,“小宝,追男和追女可不一样,同样的法子追得到女孩,若换在男人身上可能就适得其反,甚至此生此世永不相见。”

    本少嘿嘿一笑,“看来羊贤弟于此道颇有心得。”

    羊印颉不理我,郑重道,“你可要想清楚了。”

    本少顿首,“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快教教为兄吧。”

    本少确实想得很清楚,就算少爷我与秦牧观两情相悦又能如何?最终还不是各娶其妻,各顾各家?

    但若本少追到了柳如烟,本少和秦牧观就变成了连襟,本少这辈子也就彻底与秦牧观连在一起啦。

    牧观只习文韬,若是柳家小姐欺负他,本少身为姐夫可以名正言顺地出手帮他讨个公道。

    若是牧观与柳家小姐有个隔阂,本少身为姐夫可以名正言顺地与他说些话开导开导。

    但若本少娶了别人,那就是小米粥拌酱油————犯闲了吧!

    本少想得真切,望向羊贤弟也万分恳切。

    羊印颉蹙眉想想,道,“既然如此,我回去写个计划,过几日给你吧。”

    “那怎么成?”柳如烟可是比武招亲.今日有云箴与我出场,别人自然不好出手,可明日后日呢?过几日柳如烟成了别人老婆,我怎么办?

    “急什么?没过门一切都不成定论,等着吧你。”羊印颉甩下话绝情地走了。

    本少扯扯嘴角,一个翻身,不走正门,直接跃进院里。

    院是好院,可惜住不长久。

    但我爹从小就教育我,功名利禄王八蛋,没了咱再赚。所以我也不太放在心上。何况云小公爷还拍胸脯讲过,真有那么一日,他接济少爷我,除了老婆,不分你我,绝对够义气。

    少爷我暂无后顾之忧,于是背着手穿于廊下,心情甚好地哼着小曲,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牧观扶着我的情景。

    院口候着的丫环清紫望着我一笑,蹲了个万福。

    我点点头,“今儿衣裳不错。”

    清紫脸一红,嗔道,“少爷再说些有的没的,我立刻就禀报老夫人您回来了。”

    我作揖,“清紫姐姐饶命。”

    清紫一躲,“我可受不起。快进去吧,让人看见了,我可不敢瞒的。”

    我嘿嘿一笑,进门。

    清紫从小就在我身边伺候,最知道我的心意,我落败而归,若是被我老娘揪到,一定一顿好训,耳朵身子一齐受罪。她想帮我瞒上一会儿。

    我也听话,进门就钻卧房。

    房里坐着一个青衣牙袄的小人儿,眯着细长的眼睛盯着少爷我笑。

    本少怔了怔,扑咚一声四肢着地扣在地上,“吾皇万岁。”祖宗,你怎么来了?

    小人在本少眼前尚且||乳|臭未干,就像一个没长开的奶娃娃。

    奶娃娃跳下来,像模像样地点着我脑袋道,“你小声点儿,莫让别人听见,不然朕治你罪。”

    我趴得更低了,“我不让人知道,太后就得治我罪。”

    “这你不用担心,我告诉母后我来你这儿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怎么告诉的?”

    奶娃娃一挥手,“朕御笔写了张字条,放她枕头底下了,她睡觉时自然就看得到了。”

    我一头凉汗,“皇上的意思是?”

    “今儿不回了,咱们去逛夜市,然后就住你这儿。”

    乖个咙咚锵,这不是要了少爷我的老命了么?

    我抬起头,恳切地望向小皇上。

    小皇上一瞪双眼,“叶宝友,你想抗旨么?”

    我忙道,“不敢不敢。”

    奶娃娃满意地点点头,将我扶了起来,“宝友,我给自己想了个名字,以后再出来,你就用叶磐这名字与朕兄弟相称如何?”

    我又滑到地上去了,“万岁爷,饶了臣吧,臣,万万不敢呐。”

    “年纪轻轻,老气横秋,就这么定了,叶爱卿,起驾。”小皇上拉开我的手挤进我怀里,“去买卖街。”

    我无奈地抱起小皇帝,作贼似的溜出王府。

    身前身后跟着十几个人,都是小皇上带出来的侍卫高手,看来他还没傻。

    先皇有五个儿子,云仁、云义、云礼、云智、云信,小皇上排行中间,是先皇驾崩前指的新皇,如今已有五年了。

    四皇子云智去年得天花薨了,小皇子云信是先皇遗腹子,四岁多些。两位长年的皇子都十五了,云礼小他们三岁,今年十二。

    我本是云礼的侍读之一,云礼和我都好武功,一见到我就切磋个没完,太后一怕云礼受伤,二怕云礼好嬉荒学,就把我给辞了,可云礼对我念念不忘,时不时就宣我进宫一趟,偶而也出来玩玩,一定会找我。

    云礼的个头还没长开,我却已经是成年人的模样,云礼舒舒服服地坐在我臂上,( 十八年后一好汉 http://www.xlawen.org/kan/2359/ )

本站所有小说都是转载而来,所有章节都是网友上传!转载至本站只是为了宣传本书让更多读者欣赏。
备案号:粤ICP备12345678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