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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阅读

    我喜欢吃蛋羹,看来他上心了。

    我心疼地道,“是我不好,昨天我侍驾,一时脱不开身———”

    牧观再断道,“既然宝友兄是皇命在身,更不必自责。”

    我心虚了。

    其实我压根就忘了那事,早上刚和牧观为了柳如岚不爽,晚上又哪里愿意去想他,那不是自寻烦恼嘛。

    我补救道,“今天一出宫我就来了,还买了点心赔罪。你们都是去尝尝,我留在这儿打月饼,给你们赔罪。”

    牧观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不要叫她吃太多甜的。”

    “嗯。”两个孩子听话地走了,厨房里只留下我们俩。

    我道,“前天要讲的话,是什么?”

    牧观没有答。

    我觉得他的意思是,“我讲了你也不会听。何况你今日有备而来,讲多了只怕我会更吃亏。”

    我确实有点得寸进尺,“以后我会每天都来,若是按时未到,定是有事,你莫要再等我,直接开饭便是了。”

    他又淡淡一“嗯”。

    他这是应了?怎么这么容易?

    我不确定地问他,“我不止晚上会来,早饭也会过来和你们一起用。”

    他挺无奈,“你想来,我这里又怎么挡得住你?”

    他这话,怎么听得我这么心酸?

    “等你娶了妻子,我自然就不会来得这样勤了,但若在文章上有何不明白,还要向你来请教。”

    “好。”

    好?原来你是这么打算的啊。怪不得不急了呐。

    “你挺盼着这一天的吧。”

    他没有表态。

    估计是挺盼着了的。

    不过没关系,少爷我刚和高人学了一招,现学现用,“你不答,那便是不盼着那一天,而是盼我天天来了。”

    “宝友兄,你———”

    话讲到一半,停在了我温柔地注视着他的目光之中。

    他眼里那两湖水上的迷雾早已散了,干干净净,却依旧望不到底细。

    可我宁愿溺死在这湖里,而且诚心诚意,“牧观,我真心喜欢你。”

    “宝———”

    我不能听他讲任何拒绝的话。

    声音被捂在嘴里,化成一声含混地呜咽。我紧紧搂着他,恨不得将他压进心里。

    心忍不住了,身子自然就忍不住,

    我向前一迈,他匆匆倒退,反而给我机会将另一只脚捌进他的双腿之间。

    牧观也许尚不谙情事,可他终究也是男人。他瞬间明白了形势,惊慌地推搡我道,“宝,宝友兄,你———”

    “别动。”

    他肯定不听。

    “你越动我越把持不住。”

    他真不动了。

    牧观啊牧观,我在心里偷笑,你果然还在练着童子功呢吧。

    他抓着我,嗑嗑巴巴,“宝,宝友兄,还要,多久?”

    我“痛苦”地道,“总之你不要动。情到深处,一举一动,都是———折磨。”

    牧观被我唬得僵直。

    我心道,这里不行,随时都会被人撞见,还是得换个地方,|Qī-shū-ωǎng|不知卧房安不安全。顺便蹭开他的襟口。

    他没有察觉,看来确实很没经验地慌了。

    我“似乎”没有站稳,踉跄间,我与他的腿间“不经意”地重重蹭过几道,硬将他也带出许多变化。

    再“止不住势头”,重重一压———

    他匆匆紧抓我的肩头,倒吸了一口凉气。

    得咧!大功告成。

    少爷我怎么会生得这么聪明?

    我“哭丧着脸”,道,“牧观,怎么办?”

    他真慌了,极不确定地道,“分开,分开会不会好一点?”

    好,有张有驰,方是为人之道。按小羊的说法,就是欲擒必先故纵。

    我松开他,两人齐齐跌在案下。

    我转头冲他嘿嘿一笑,“牧观,原来你对我也————”

    他低垂着头,脸上惊疑不定。

    我心疼地去抚他的眉心,“别皱眉,皱得我心疼。”

    他匆匆避开我的手,站起来道,“宝友兄,你能不能先走,我想,我想静一静。”

    也罢,来日方长,只要你不是对我无情。

    我以过来人的心,道,“好,你别难为自己,实在想不开,就顺其自然吧。”

    他“嗯”了一声。

    平静下面遮掩着慌乱,让我怜意大生。

    我喜欢看他这模样。

    我真想———

    我真觉得我还算是个君子。

    君子断不可趁人之危。

    本少禀承君子之道,把自己憋得一脸惨青,但依旧坚定,回家去了。

    爱情的力量,确实伟大。

    今夜,我体会到了伟大的痛苦。

    我被深刻地教训了一道。

    我再也不犯这种傻了啊…………

    18,得寸进尺,见缝插针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

    第二天我早早地提着食篮,和他们一起吃早饭。

    牧观淡如平常,于是我也装平常。

    第二天晚上,我又踩准时间,和他们一起吃晚饭。

    牧观还淡如平常,于是我继续装平常。

    我与他好似棋逢对手,他不动我也不动,他一动,我绝对毫不犹豫地恶虎扑食,吃干抹净。

    早饭、晚饭都像没事似地吃过,其间与柳如岚小交锋两次,平手,但我勇于不要脸加配二皮脸,所以略胜一筹。尤其我一亮《孙子》,她就只能走人,女人不能耽搁自己男人读书的嘛。

    小羊指导我说,这叫寻找共同语言。

    平淡夹着波澜地过了五天,文试放榜了。

    我穿过人山人海望榜,见羊印颉三个金灿灿的大字立在榜首,看得我甚高兴,连晚饭都吃得一脸喜气。

    佳仪好奇地道,“宝哥哥,你遇到什么喜事了吗?”

    我呵呵大笑,“宝哥哥最好的朋友中举了,而且高中解元。”

    牧观的心情似也不错,“你中举时,也未见你这么高兴的。”

    那是被云礼搅和的。

    但打铁要趁热,马屁要及时拍,“若是你中,我更高兴。”

    牧观淡然一笑,明显看穿了我的本意,没被我给忽悠住。

    可我脸皮厚呀,“今日回去,我就买一坛十八年的状元红封到我院里的树下,待到明年你中了状元,我便开了与你喝。”

    他也客套,“承宝友兄吉言,只怕宝友兄会失望。”

    怎么会呢?

    我早就谋算好了。

    我不止要买酒,我还要在酒里偷着兑一点少爷我最爱的料。

    就算你不中,少爷我也会中的,总之少爷我要多喜临门!

    只可叹我这么一个正人君子,竟然也为“情”一字不思厚道了。

    这肯定是近羊贤弟给墨黑的。

    小羊也不负我的念叼,终于赶在中秋之前回来了。

    我看着云箴完好无损的样子,着实长松一口气。

    小羊不大爱理他,只与我亲亲热热。

    云箴也不恼,只是站在一边,静静地听着静静地看着,间或与我讲一两句,看得我那叫一个冷风扫面,寒霜浸髓,怪愁怪愁的咧。

    中秋节。

    我与牧观兄妹三人吃早饭。

    吃好早饭,我回家更衣,光鲜亮丽地直奔皇宫陪皇上、太后过节。

    皇上和安公主负责此次灯会,我自然而然被派去帮忙。

    云礼谱大,坐在戏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忙活,自己清清闲闲地喝茶。

    我一手打着油伞,一手抱着灯册,给安公主打杂。

    安公主挺认真,我站在她身边不敢怠慢,寸步不离地时时想着要把她遮在油伞的阴影之下。

    云礼还算有良心,安公主核点完灯册,他自己下来了。

    “皇姐,太阳热毒,你还是歇着去吧。”

    安公主蹲了个万福,盈盈去了。

    云礼赏我一个巴掌,笑骂道,“你现在要侍候的是朕,莫要再盯着皇姐看了。”

    我冤枉!

    云礼边指挥太监、侍卫们吊灯,边漫不经心地与我道,“你这几日,似乎都往那个秦牧观家跑啊。”

    我沉着地点点头,“嗯,我娘认了他们做义子女,我常过去照顾一下。”

    云礼侧头瞥了我一眼。

    我一脸正义凛然。

    云礼眯了眯细长的眼,道,“这样?那定然是那兄弟三人有什么过人之处,得姑母赏识了。”

    “也没什么,就是秦夫人早逝,我娘见两个孩子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娘,起了爱心。”

    “那个秦牧观呢?朕记得他比你还是年长。”

    不就长一个月嘛。

    我回道,“牧观——兄文采好,我娘想让他教导教导我。臣这几日都与他一起读《孙子》。”

    云礼点点头,“若论读书,不妨回朕的身边做伴读,还有六品的官职。”

    可我已经被太后开过一次了啊。

    云礼又道,“那便做朕的随侍吧,”他踱出几步,道,“想见永安皇姐时,也可更方便一些。”

    “臣,想专心准备明年的春闱。”

    他拖出一句指意不明地“哦?”

    我伏下头,现阶段,我真放不下牧观,除去想他,我真没剩下多少时间看书、练剑,哪里还有心思陪皇上折腾,更别提安公主了。

    “也罢。既然你一心春闱,”云礼笑着拍了拍我的肩,“朕便等着喝你树下的那坛状元红。”

    我心里一惊,忽地冒出一身冷汗。

    我的皇上祖宗哎,你是不是全知道了,故意来试我?

    云礼低声地笑了,俯到我的耳边,“小宝,朕还知道你往里下了药。”他抬手扶了我一把,“站稳了。”他细长的眼角里噙着一丝恶笑,“你若不把那坛酒给换干净了,朕就派人告诉那个秦牧观。”

    我一身细汗,“我回去,回去就换。”也不晓得云礼知不知道我下的是什么药。

    云礼抿着笑,得意地向前走。

    我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小心侍候,生怕他又拿出什么吓唬我一道。

    一趟差事办完,我像在水里滚了几滚。

    云礼赐我沐浴,派人去我家又给我取了一套衣服。

    我换好出门,小羊与云箴都在外等我。

    小羊蹙着眉与我道,“几日不见,你怎么又攀上了安公主?”

    我抬头望天边浮云飘过,悠悠道,“本少终究还要成亲。”

    小羊不悦道,“小宝,你待牧观兄究竟有几分真心?倘若只是玩玩,你即刻收手。”

    我道,“我真的可以扒出一颗心。”

    “那你就退掉与公主的亲事!”

    小羊一脸决绝。

    “若这么简单,哪轮得到你来骂我?”我转念一想,亲热地搂过印颉的肩,“此事你最精明了,我将前因后果与你说了,奇Qīsūu.сom书你一定想得出办法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这几日我思念你,主要还不就是为了你聪明的脑袋瓜子么?我怎么转瞬就给忘了?

    我苦大仇深地从云礼让我选永福说起,又细细述了一遍太后与我娘的闺房秘话。

    印颉也觉得我无辜,“也罢,你暂且莫要对公主太亲热,免得她生出非你不嫁的心。”

    我忙点头,我生怕我点得不快,他就与我绝交。

    云箴依旧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印颉当他不存在,与我勾肩搭背地去逛灯街。

    灯街设在西院的夹道之中,我定了定神,指着一个肥矮壮硕的老头旁边那姑娘道,“那个美人是谁?”

    小羊白我一眼,望我莫要装蒜。

    我又指着另一个道,“你看她俩长得可是一模一样?”

    小羊继续翻白眼。

    云箴在一旁道,“红披风的应该是柳如烟,紫披风的应该就是柳如岚了。”

    我拍拍他,又搂过小羊,“是兄弟就掩护一下,我现在要出宫。”

    小羊精明,“你要————嗯?嗯?嗯?嗯?”

    没错,少爷我见缝插针,何况这机会大得像只狗洞。

    我熟门熟路地溜出皇宫。

    牧观家黑灯瞎火,看来都去观灯去了。

    我又匆匆赶去灯市,跳上房顶一片一片地寻找。

    街上人流滚滚,我来回跑了几趟,终于想到河边。

    我沿着河岸细细地走,在桥下找到了他们。

    牧观提着一支笔,正在灯上写字。

    我挤过去,贴着他道,“写愿望怎么能不写‘招财进宝’呢?”

    秦牧观错愕地回过头,眼睛盛月光,波展澜舒。

    我又柔声道,“写上吧,招财进宝,俗虽俗了点,可是很实在。”

    老仆书伯点点头道,“少爷,是应该写,连六根清静的佛像都塑金身呢,可见求财也不毁清静。”

    奶娘莲婶也道,“是啊,如今吃穿用度,哪一个离不了钱呢?少爷你就写上吧。”

    他们不明白我的意思,但我知道牧观明白。

    “也好。”牧观垂下头。

    我又道,“要写那个字中藏字的。”那一字远看就是一个宝!

    他顿了顿,还是听从了我的话。

    我闻到心里桂花开了,十里飘香。

    灯随着河流,渐飘渐远。

    牧观与我落在后边,我道,“我在宫中看到了柳如岚。”

    牧观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

    “是你与我说谎,还是她改了主意?”

    “皇命在身,若换作是我,也会一样。”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又———”他突然转过头,“你不是也应该?怎么你——”

    “看到她在,我自然要来。”我去握他的手,“此刻宫中不缺一个我,我想陪在你身边。”

    意外地,他没有抽手。

    “那天早上,你也是从圣驾身边溜出来的吧。”

    我不必多讲,你知道就好。

    他仰头望了望明月,轻轻吸了一口气,“回去吧。你来,我很高兴。”

    我更坚定地握紧了他的手。

    19,酸味儿月饼

    谈情说爱,精妙之处果然在于谈说,亲嘴寻欢之流,此刻确实非常俗套。

    我扣着牧观的手与他在汹涌人潮中漫步而行。

    旁人道来只是我们怕走散了,所以一家人抓得紧些。但我与他心里都清楚,我的手指扣入他的指中,紧紧攥着他的掌心。

    而他静静地随我。

    嘈杂的人海似乎从我的身边褪去,只留我对他赤诚诚的一颗心。牧观也不似往常清淡,这一刻确实活生生地,就在我的手心里。

    回家后,我把酒换了,坐在树下望着握过他的掌心发呆。

    掌中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感觉,凉涔涔地,还有那么一点生硬,就像他那个人。

    我回味无穷。

    少爷我那一日下的猛药果然凑效,两蹭一唬,弄得他如今肯定觉得自己对我也有一些那方面的意思。

    我越想越有道理。

    我院子的大门咣当一声,被人踹了。

    印颉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云箴在后悠闲地跟进来,“慢点慢点,他跑不了的。”

    我尚有一点失神,没躲过小羊的魔爪,“好你个小宝,光叫我们讲义气,却不顾兄弟们死活,〖奇+书+网〗你出去了就不知道回来了啊!”

    我道,“怎么了?”

    “怎么了?你当我们是神仙啊?会大变活人啊?你一去不返,你道我们———”小羊泄气地嘁了一声,“瞧你一脸痴样,真是浪费我口舌。”

    小羊坐下,用肘撞了撞我,八卦道,“有何进展?”

    “我拉他的手,他没甩开我。”

    “然后呢?”小羊目光闪烁。

    “没了。”我感受到谈情说爱的谈说意境,于是纯洁高尚地自己回来了呗。

    “你————”小羊再次暴跳如雷。

    我吓得猫到云箴后头,探头探脑地躲他。

    云箴继续好脾气地道,“算了算了,也没有怎样。”

    小羊指着他,“什么叫没有怎样,我———”小羊突然闭上嘴,不耐烦地坐在椅上。

    他不愿与云箴讲话,我这一条小命算活下来了。

    我偏偏故意与云箴讲话,“你怎么转性了?”我记得你以前一向喜欢与小羊一个鼻孔出气。

    云箴道,“他刚才说的是‘我们’,不是‘我’。”

    小羊咣地一声,将茶杯顿在桌上。

    云箴又道,“托你之福,他刚才又与我多讲了一句话。”

    小羊一甩袖子,冷冰冰地走了。

    云箴扬扬眉毛,对我道,“好兄弟,下次继续。”热乎乎地追上去了。

    我无语地望着两个人来去如风,真不知道这究竟是谁折腾谁了。

    不一会儿,我娘也回来拧我耳朵。

    我今天被拧得心甘情愿。

    我娘又唠叨了我许久才放过我。

    我干脆不睡了,去厨里和下人们学了一点厨艺,天一亮给牧观送去。

    牧观看到我,微微笑了。

    我眼见着秋风过处春花烂漫,三魂七魄整十个东西你推我搡地挤在少爷我头顶上跳舞。

    我情谊绵绵地道,“牧观———”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宝友,兄早。”

    他顿了一下。

    本少听出来了,他顿了一下。

    他肯定是想叫我宝友的。

    他又不好意思,所以补了一个“兄”字。

    我望着他,情意瞬间汹涌澎湃。就算把我的嘴角咧到耳根子上去,都不能完全表达我此刻澎湃汹涌的开心。

    牧观不大自在地错过我看他的目光,给佳仪夹菜。

    好好好,我收敛,我一敛还真敛得彻彻底底———冤家路窄,柳如岚也来了。

    其实我也没想着非要和柳如岚抢男人。

    我也知道我抢不过她更不该和她抢,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觉得这日子非得等到他俩成亲了才能到头,我彻底死心。

    小羊给我评了两字————“自虐”。云箴说得好听一点儿,叫“不到黄河心不死”。我觉得云箴说得对,我是为情所困。

    柳如岚看到我,一张笑脸也绷起来了。

    她将手中的食栏重重顿在桌上,站在牧观的身边,“小观,我给你带了宫里赐的月饼,皇上亲手赏的,我没舍得吃,都给你拿来了。”

    牧观居然先望了我一眼,才道,“谢谢。”

    柳如岚甜甜一笑,抱起佳仪坐下,与我一人挨着牧观一边,“我一醒来就来了,也没吃早饭,也给我盛一份吧。”

    牧观没有做主,而是转头看我。

    我心里那叫一个满足,这多像我才是秦家的一家之主?

    我道,“不知道柳二小姐要来,没买她的份。”若是知道我更不买了,我干脆就不来了,饿死你们这对小情人!

    牧观了然地点点头,温和地对柳如岚讲,“那你吃月饼吧。”

    “月饼是专门带给你和弟妹的。”

    我晾在一边,不咸不淡地道,“分着吃不就得了,你半块,他半块,他再匀你半碗粥,啧啧,多恩爱啊。看得少爷我都羡慕得想赶紧找一个了。”

    “好。就这么办。”柳如岚还真就取出月饼,真的匀成两半,递给牧观,“是芝麻的,你爱不爱吃?不爱吃就换一块。”

    牧观又瞥了我一眼,接了。

    我半靠在椅上,端着碗,故作漠不关心的喝粥。

    柳如岚将月饼一一取出,道,“牧砚、佳仪,你们也尝尝。”

    佳仪小声道,“我想吃甜的。”

    柳如岚看了看,转向我,“哪一种是甜的?”

    “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就是不知道。”知道我也不说,总之我不给你捧场。

    柳如岚忿恨地瞪我一眼,挖苦道,“小心眼的臭男人。”

    随便说,反正我乐意,你管不着。

    柳如岚柔声对佳仪道,“岚姐姐没有尝过,不晓得哪个是甜的。”

    我道,“我也没吃过,也不晓得。”

    “你怎么可能没吃过?”柳如岚站起来对我掐腰,“未来的安驸马,只怕你吃得不想再吃了吧。”

    桌面上冷风扫过。

    牧观疑惑地望我,低声道,“安,驸马?”

    我蹙起眉。

    我绝想不到宫中的小道消息传得这么快,而牧观又是以这种方式听到这个消息。

    柳如岚继续冷声道,“也对,宝爷既是王子又是未来驸马,自然不会吃得和我们寻,常,官,员一样。确实应该不知道。”

    我与她剑拔驽张。

    “这个吧。”牧观旁若无人地伸手掂起一块月饼递给佳仪,言语温和,仿佛完全没有看到我们这边的情形,柔声道,“这是豆沙馅的,应该是甜的,你不要多吃。”

    我们俩立刻泄气了。

    柳如岚惊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牧观笑而不语。

    我冷声讽道,“上面———”

    牧观转头打断我,“宝友兄,你喜欢吃什么味儿的?”

    好好好,秦牧观,算你懂得怜香惜玉。

    我没好气地道:“酸味儿的。”

    少爷我性喜语惊四座。

    牧观微垂下眼,一一扫过月饼上印烤的篆字。

    “宝友兄,没有这一味儿的。”

    20,小羊耍箴少,第一场一次

    “别笑了。”本少好言相劝。

    羊印颉拍桌子。

    我道,“真的不要笑了。”

    羊印颉恨不得就地打滚。

    我怒,“别笑了,看看人家牧观、箴少,都多深沉,谁也没像你笑得花枝乱颤。”我们牧观还沉着地告诉我没这味的,说得那叫一个冷静。

    云箴悠悠道,“我喜欢看他花枝乱颤。”

    小羊倏地闭嘴不笑了。

    云箴,兄弟!

    小羊道,“好吧好吧,我检讨。看来柳如岚与你对上了,虽然她不一定往那方面去想,但为了牧观兄,你还是收敛一点吧。”

    对嘛,兄弟就是应该这样做的嘛。

    但话要说清楚,“我没想和他有啥发展,就想在他心里能和别人不大一样。”

    小羊斜睨我一眼道,“那你还要怎样?将牧观兄八抬大轿娶回来不成?我再帮你就是作孽。”

    我无语,小羊又拍拍我道,“孽缘也是缘,缘生缘起,缘灭缘尽。我还是帮你尽快结了这段孽缘吧。”

    我看他今天就是为打击我来的,“这样,中秋那天我在宫中遇到几位同窗,我们还商议着去南山流杯赏叶,你们也一起来吧。”

    我愁道,“我最不擅长吟诗作对。”

    小羊道,“笨,扬长避短啊,你去打兔子,烧野鸡,这可比吟几百首好诗都抢眼多啦。”

    小羊,你果然聪明绝顶,我决定去了。

    日子定在牧观最近一次轮休,小羊一手包办,顺便替我解释了安驸马那连风雨都算不上的小道消息,又安排下十几个人乘着几辆轻便马车,带上几个琴娘,直奔南山糟蹋花木。

    小羊呼朋引伴,招呼人流杯,云箴也不讲道义,自恃才高也与他们一起凑和,只放我一个人去打猎。

    我忿忿不平地收拾弓箭,看小羊与牧观耳语几句,将他推出了人群。

    牧观望一望我,我冲他摆摆手。

    我明白,你肯定不愿过来,你完全不用理会小羊,不用过来了。

    可他居然真的走过来了。

    我心花灿烂,“什么事?”

    牧观回头望了一眼正在人群中吵闹的小羊,笑了,“印颉让我转告你,多打几只兔子。”

    “不必理他,”我摭掩不住地失落,我还以为他决定跟我一起打猎咧。是我想入非非了,“你不知道这小子刁钻,吃兔子只吃兔头、兔耳,别的一概不动,要喂饱他,天黑我都回不来。”

    牧观笑了,“羊贤弟果然了解宝友兄,他刚才还与我道,若是由他亲自叮嘱你,一定会被你抱怨。”

    我不好意思地解释道,“生出来就认识了,自然比旁人要熟一些。”

    牧观点点头,道,“印颉还要我嘱你不要太深入山林,你———”他顿了顿,“多加小心。”

    印颉~~兄弟爱你的聪明脑袋!能听牧观亲口叮嘱这一句,我也挺幸福的啦。

    牧观回到人群,立刻就被同窗们围住坐在中间。

    他没再看我,脸上挂出了淡淡的笑意。

    与别人在一起时,他就像颗定风珠,连欢喜都淡淡地显在脸上,所以我尤其回味他在我面前的不镇定。

    少爷就喜欢他在我面前的与众不同。

    我哼着小曲翻身上马,钻到林中。

    南山这边风景好,人来得多,要打猎就得钻得深一些。我还备了两只皮囊,顺路捋些山货与野果。

    野味儿这东西,有时还真靠运气,今天小羊肯定鸿运高照,我一路下来,光看见兔子,总看不见山鸡。轻轻松松挂了四五只兔子在马鞍旁边,我看时间尚早,朝一处隐秘的温泉寻去。

    我思量着牧观他们未必见得了血腥,干脆在这里将兔子开膛破肚,收拾干净。

    林外传来些马蹄声音。

    我潜到一块石后伏好,看见小羊低着头寻过来了。

    他停在兔子旁边,四处张望,“小宝?”

    我纵身一跃,冷不防扑过去,将他按在水边,“何方细作,胆敢私闯本帅营地?”

    “你,你个薄情凉性的东西,”小羊的脸抵在草上,话说得不大利索,“枉奴家千里迢迢地寻你————”

    我扶起他,握住他的肩情意绵绵,“娘子,原来是你~”

    “去死!”他一脚将我踹进了泉中,咚地坐在岸上活动肩肘,“小宝,你还真下得了狠手。”

    我湿透了,水淋淋地冒出来瞪他,“印颉,你谋杀亲夫。”

    小羊不屑地哼了一声,翻了翻那一堆兔皮子,“怎么没打两只野鸡?”

    “光看见兔子了,”我边脱边晾,“你出来之前是不是给老天爷烧了高香?哎,我说你怎么来了?不流杯了?”

    小羊默了默,也扯开衣襟,“突然想洗温泉。”

    瞎说,你明明就是寻着我的马印子过来的,流杯亭在另一个方向。我猜你是看着云箴心烦,所以出来寻我打猎解闷。

    小羊麻利地脱光了衣服,跳下来了。

    我们两人一人寻一块石头,靠着泡温泉。

    他一直蹙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东西。

    我猜他在想如何摆脱云箴。

    自从回来,云箴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就好像小羊随时都能羽化成仙了似的,想想我都觉得好笑。

    但云箴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印颉有自己的主意,他认准的事,无论别人怎么说怎么做,他还会认准自己的那个理,说难听点儿就是太聪明以至非常自负。

    印颉泡了片刻,游到我的身边,“小宝,讲真心话,你就那么喜欢牧观兄?”

    废话。

    “但待他成亲,你又如何是好?”

    我不知道,我还没有想过。

    “顺其自然吧。”我仰起头望天,“印颉,你应该比我清楚,感情这东西一旦来了,挡也挡不住,譬如云箴,他对你———唔————”

    吻终结了我的好心,印颉突然抱住我,灵巧地探进我的嘴中。

    又切磋?

    好歹也先吱一声啊,看我反客为主!

    印颉却推开我几寸,道,“这一次章法如何?”

    我不得不承认,他进步神速。

    印颉嘿嘿一笑,“那好,今日羊爷我就正式去碧春院开荤。”

    不是吧,这都哪跟哪啊。

    印颉热络地搂着我的肩膀,“过来人,可有什么要指点兄弟?”

    “小心箴少吃醋。”

    印颉的热络消失了。

    我忘了他有个毛病就是:自己不好过,一定要拖着别人一起难受。

    果然他道,“小宝,其实我是来告诉你,柳如岚来了。”

    “她来干什么?”

    “大概是不放心牧观兄,所以盯着看呗。”印颉说着闭上嘴,恹恹地游到另一边,我抬头一看,果然是云箴牵着马出现了。

    小羊不愿看他,只看着我道,“他来干什么?”

    老天爷啊,感谢你也给我一个翻小羊白眼的机会。

    我抓紧时间翻小羊的白眼,云箴却很自觉地答他,“我来泡温泉。”

    云箴解衣服下水。

    小羊斜着目光瞅他,直看到他脱到亵裤又开始冷嘲热讽,“有些人,啧啧,就是不知道人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云箴停下手看他。

    小羊叼起一根草叶子,对我迅速挤了一下眼睛。

    我配合地道,“有何区别?”

    “禽兽都不穿衣服。”

    云箴直接下温泉了。

    我无语望他,箴少,你好歹也给兄弟一个暗示你的机会啊。

    你这么爱自投罗网,让兄弟如何帮你?

    云箴浸进泉里,小羊满意了。

    他站起来拍拍我道,“我先走了,你慢慢晾衣服。”说完他就光溜溜地爬出了温泉。

    我转过脸去望天。

    箴少,你自己为难去吧。

    要追小羊,你就不能穿亵裤,要穿亵裤,就得在这儿等着晾衣服,你自己看着办,我可什么都没看见啊。

    林间响起了印颉远去的马蹄声。

    云箴依旧站在泉里,不知是想笑还是准备发发脾气。

    我实在挺不住了,好心地转过身道,“箴少,天高气爽,风凉一下,其实也挺好———”

    21,攻了

    云箴只是晾了亵裤,闭上眼倚在了小羊倚过的石上。

    我道,“你还真沉得住气!”

    他张眼看了我一下,“我信你待他一定不会比我差。”

    他看见了。

    我对不起兄弟!

    我发誓,下一次我绝对不捞利息了,一定立刻推开小羊!

    不,是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我愧疚,“箴少,这事和你想的可能有些出入。”

    云箴摆摆手,“他高兴就好。”

    境界啊!

    云箴解释给我听,“前几日我旁听内阁商议治水,突然就明白了这个道理———要疏堵相宜。不疏开他这口的怨气,只怕越堵他越厌烦我,,不定做出什么更惊骇的事来。”

    我心悦诚服。

    要不怎么箴少他家就能又赐皇姓又世袭罔替呢,我的脑子就转不出这么多弯来,差距决定了命运。

    更何况云箴的肚子绝对堪比宰相,“小宝,你还是担心一会儿怎么见你的牧观的柳如岚吧!”

    我决定不见了。

    我把东西都交给云箴,直接下山。

    有句话不是说得挺好,相见真如不见!

    与其当着那多的人面与个女人家抢男人,我宁愿带着两个娃娃和两个老仆五个人上街打尖。

    我们吃饱喝足了回来,一进门就看见牧观正站在院子中央。

    他见了我们立刻上前相迎。

    我抬头望天,夕阳尚未昏黄,明晃晃地斜挂在天边,怪了,“这么早就尽兴了?”不像这群才子们的风格啊。

    他只笑了笑,低头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然后让奶娘带他们走了。

    我立刻又生出一个猜测,“难道你与她吵架了?不会因为我吧。”

    他怔了怔,先将我引进他的院子,然后慢慢道,“也,算吧。”

    要糟。

    “那吵什么了?是不是说你与我————”我有点懵了,“这完全与你无关,都是我对你想入非非,一厢情愿。她若不信,我可以———”

    “宝友兄莫慌。”

    、

    他又沉默片刻,开口慢慢道,“也并非———完全如此。”

    “那怎么回事啊?”

    他再斟酌了片刻,依旧慢言慢语,“宝友兄,这也可算是我的家务事了。”

    我被他慢得想撞墙!

    到头来是他嫌我多事!

    那好,我不多言。

    我看他折进屋中取出一瓶极精致的酒来,“羊贤弟讲你最喜欢杜酒,可是这一种么?”

    是。

    二两银子一小瓶,以少爷我之阔绰,都不大舍得当水喝,可别说这是你专门买的。

    他斟了一杯给我,“宝友兄,请。”

    我根本不想接。

    就他那点俸银,哪舍得买这么贵的酒给我喝?我道他今日怎么句句话都斟酌,看来八成是要与我做个了断了,砍脑袋之前,赏杯断头酒喝。

    他见我不接,以眼神相询。

    我拒绝不了这样的他,一杯酒喝得从心口到五脏六腑,全都打颤。

    他只轻抿了一口,似乎不大喜欢这酒的辣气。

    我拿过酒瓶又倒了一杯,反正都开喝了,干脆我多喝几杯。

    他并不反对,只是握着酒杯在手心里把玩,酒水摇晃,隐隐照出天边初升的月亮。

    那东西今日又大又近,模糊的像一层薄纱。

    我灌下第三杯酒,触景生情,“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他的手顿住了,硬生生地僵在薄纱一样的光里。

    “我不是说柳姑娘是沟渠。”我感慨的确实只有前半句。

    这一次他答得很快,“如岚自然不是沟渠。”

    我知道,其实你更想说,你也并非我的明月。

    “牧观,”我倒出第四杯酒,酒瓶口滴滴嗒嗒,酒就这么没了。

    给本少个痛快吧,“有话直说,咱们两个男人,大可直来直去。”

    就算刀子扎在心口窝上,也图个豪气、爽快!

    他点点头,又斟酌了起来。

    我干脆道,“你不说我说,我是真喜欢你,打心眼里喜欢。”

    我张手抱他,捞我最后的利息。

    他没有挣开我。

    只是他依旧坐得端正。

    脊背挺得笔直生硬,一身的棱棱角角,硌着我的胳膊我的手。

    可我就喜欢他这一点。

    喜欢这种从骨子里流出来的铮铮气概,就像五彩斑斓处的一笔淡墨,并不扎眼,却抹不掉忘不了,沁骨入髓。

    我他娘的确实自虐。

    我凑过去亲吻他的脖子。

    他微颤了颤,像被极轻的风掠过去的湖面,“宝友兄,喜欢我哪一点?”

    “全部,”我毫不迟疑地答他,“全部都喜欢。”

    我不是讨他欢心,我心里很清楚。

    若论相貌,他只占清秀,不像小羊那般惊艳,更有花街和戏班里的那些绝色比着,所以我贪恋的必不是他的外表;若论才学,少爷我也并非没见过世面,更犯不着酸文假醋地和自己较劲儿;再论为人,他不玲珑,又或处事,他偏重隐忍。所以我喜欢的确只是他这个人,他清泠泠的眼神和一笔淡墨那般生硬的风骨。

    他不信我,“哪里可能全部。”他微蹙起眉毛,再次掂起手中的酒,“总该有一两样不满意的地方吧。”

    “确实,也有不满的地方。”

    他转过身来我,眼底微光闪烁。

    这种姿势,我不亲他我就是傻瓜。

    话都夹在吻里,含混不清,“我最不满的就是,你不喜欢我。”

    他将手里的酒一口干了。

    西方的残阳依旧盛光耀眼,东边的月光清浅得几近惨淡,

    他依旧坐在我怀里,时轻时重地捏着酒杯一言不发。

    我试探着捧住他的脸继续吻他。

    我能感到他的犹豫。

    酒杯落在地上,他虚抓着我的衣裳,齿缝中含混不清,“宝,宝友兄,停———嗯———停手罢。”

    这话他以前说过。

    我以前也听了他的。

    可今时不同往日,那一日他漠然,这一刻,不探到他的底线我心不甘。

    我执着地解开他的衣襟。

    “停不下了。”我摸准地方,毫不犹豫地握了下去。

    他一声呜咽。

    声音又被惊惶地咬合在唇齿之间。

    “宝,嗯,宝友兄,”他只有声音还在挣扎,“到此,嗯,到此为止吧嗯——”

    我要止了我就是傻瓜。

    他抓着我的肩膀,磕磕绊绊地跟着我移到屋内,衣服半脱半扯地从院子一路扔到床前。

    抬起他的腰时,他再也抓不住我的衣服,于是极慌乱地匆匆抓住身下的薄被,指尖几乎都捏脱了血色。

    我知道他害怕。

    他正极力压抑着自己,每一处暴露的皮肤都充满张力,渗出涔涔的细汗。

    那颗痣依旧淡淡地点在他的眉间,就像他这个人,若隐若现却又那么真实地近在眼前。

    我伸手去摸他的脸,“牧观,你张开眼看我,深呼吸。”

    他的喉咙轻轻涌动几下,最终还是犹豫着张开了眼。

    清亮的月光从窗外照来。

    这样的姿势他看不清我,却可以极清楚地看到自己的亵裤只褪到膝头,私|处清晰地暴露在他与我迷离的目光之下,一览无余。

    情欲突然从他的身上褪去,他冷声道,“宝友兄在那些地方,也是这样狎玩的?”

    我还沉迷于他即将被开拓的身上。

    他抄起脑后的枕头用力砸到了我的头上。我一个翻转掉到了床下,趴在了地上。

    地面冷涔涔的,我趴着一动不动,正好冷静冷静我的脑袋和心。

    我承认我现在有点儿头昏。

    我确实疯了,我反省。

    床上很平静。

    牧观叫我,“宝友兄?”

    我不好意思答他。

    半晌过后,他下床将手探到我的鼻前。

    一时起意,我屏住了呼吸唬他。

    好歹我也是个习武之人,这么轻易地被他砸在床下,不吓吓他我心里不平衡。

    牧观果然一软,几乎跪在我的身边。

    他抖着手扯过床上的被子将我蒙住,我突然想知道他是会毁尺灭迹,还是投案自首。

    搞不好他想清楚了,干脆趁机再扎我两刀,当我是个硬上弓的王霸蛋………

    我偷偷张开一点眼缝。

    他已经披衣坐在我的身边,双手拢着膝盖,正平静地看着我。

    “宝友兄,你知道么?”他低声笑了出来,“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每劝阻你一次,你便借机多纠扰我几分,偏偏我又不知死活地一再劝你,使你与我………你说,我是真想劝你离我远一些,还是在引诱你纠扰我,直至迈到今天这一步呢?”

    “你若能答,一定会讲我引诱你罢。”

    “也罢,自作孽,不可活,我安顿好牧观与佳仪便来还你。”

    他起身去拾我与他的衣服,平静的脸上突然显出一丝苦笑,“宝友兄,我想,还是我与他们一起还你吧。三命抵一命,换你下一世莫要再与我们兄妹相遇了,我也好一心一意再还他们。”

    我道,“不必了。”

    我爬起来,走了。

    22。酒后吐的都是真言

    出了秦家,我奔着花街溜了一圈。

    小羊说过今晚要来这儿开荤,就是天塌下来我也得赶来看看。

    今日的琴娘请的是莺莺苑的,我猜小羊八成也该去那儿落脚。少爷我踏进莺莺苑大门,果然看见云箴坐在堂里被两个花娘缠着。

    看我过来,他忙推一个姑娘给我,我搂好软玉温香,扫视一圈楼面,“人呢?”

    云箴笑得挺涩,“甲字房里呢。”他抬手喝酒,压着嗓音与我叹道,“我还当自己真的肚量大,想不到越坐越忍不下这口气( 十八年后一好汉 http://www.xlawen.org/kan/23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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