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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部分阅读

    手机,低头看了一眼,确认手机是开着录音功能,而后把手机重新揣起,他问道:“当时,强Jian妇女的人是谁?”

    “是……是我的弟弟,丁义。”

    “那你在做什么?”

    “放风。”

    “当时你多大?”

    “啊?”

    “我问你你当时多大?”

    “二……二十岁……”

    “二十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你对女人没兴趣吗?你就甘愿在一旁放风吗?”

    “我……这……我……我不知道……”丁勇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上来了。

    夏文杰身子前探,幽幽说道:“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你却说你不知道?这些话,到底是实情,还是有人在逼你这么说?”

    “啊?”丁勇脸色大变,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夏文杰。

    “据我所知,那几桩连续抢劫强Jian案的真凶应该是另有其人,而你,还有你的弟弟丁义,都是被冤枉的,我说的对吗?”夏文杰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他,不想忽略他脸上表情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丁勇脸上的肌肉突然开始连续抖动起来,两眼先是放出光彩,仿佛看到了某些希望似的,但很快他眼中的光芒又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惧怕。他身子又开始向后缩,连连摇头,说道:“我……我不是……”

    “我已经说过了,我是稽核,如果你确实是被人冤枉入狱,我有足够的能力帮你翻案,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想想你的弟弟丁义吧,他死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如果那些事情都不是他做的,他的死就是枉死,你想让他永远都背着这个黑锅,到死都不得安宁吗?”夏文杰脸上闪过黯然之色,幽幽说道。

    丁勇张大嘴巴,眼巴巴地看着夏文杰,也不知过了多久,毫无预兆,豆大的泪珠子从他眼中滚落下来。

    他默不作声地站起身形,默默地把囚服的扣子解开,脱掉,时间不长,他上身的衣服全部脱光。

    夏文杰定睛一瞧,不由得倒吸口凉气。原来丁勇的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疤,有些深,有些浅,犬牙交错,也分不清个数,看上去狰狞又恐怖。

    他赤膊着上身在夏文杰面前站了一会,接着才重新穿起衣服,摇头说道:“在这里,我不能喊冤,每多喊一次,他们的出手就会重一次……”

    夏文杰的身子向后一靠,心里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只看那些伤疤,他都无法想像这些年丁勇是怎么熬过来的。

    等丁勇把衣服穿好,他皱着眉头问道:“十五年前的那个案子,不是你们兄弟做的。”

    “不是。”

    “那警察又为什么会找上你们兄弟。”

    “因为……因为我们当时贪小便宜,从一个人那里花了五百块钱买了两台传呼机,我们当时也知道,那个人的传呼机肯定来路不正,不然也不会卖这么便宜,我们本以为他是偷来的,可是没想到,那是抢来的赃物。警察正是通过这两台传呼机找到了我和丁义,我们有向警察解释这是我们买来的,不是抢来的,可是警察根本不听,一口咬定我和丁义就是最近连续抢劫强Jian案的真凶。我和丁义在警察局里被他们足足折磨了三天三夜,我俩到最后实在熬不住了,才不得不承认那些案子都是我们哥俩做的。当时警察还说,只要我俩肯承认,就算是有坦白从宽的立功表现,坐几年牢就可以出去了,可……可结果丁义被判了死刑,我也被判了死缓……”说到最后,三十开外的丁勇竟已哭得泣不成声。

    原来这才是事情的真相。夏文杰边听边暗暗摇头,联想当时所处的背景,正是严打期间,可以说警方完全是以赶任务的方式在办理这个案子。

    他们没时间去查找真凶,又恰巧抓到丁勇和丁义这对倒霉蛋,为了能尽快结案,他们便硬是指鹿为马,以严刑逼供的方式强迫他兄弟二人认罪。

    刑讯、哄骗、诱导、威吓等等的手段他们都用上了,结果凡是参与此案的警察都立下大功,受到表彰,包括管戴在内,而无辜的丁家兄弟则成了替罪羔羊,双双被判死刑,真正的歹徒巩亮却是逍遥法外十五年,这么一场人间悲剧还成为他在人前炫耀的资本。

    夏文杰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在这件案子里,他只看到了蛇鼠一窝,看不到正义在哪,也看不到公理在哪,在警方光鲜华丽的表面之下,隐藏着的全是肮脏与龌龊。

    如果不是巩亮在人前显摆,把他当初做过的案子讲出来,那么枉死的丁义以及丁勇岂不是永远都要背着这个黑锅?

    这就是管戴当年的所作所为,什么自诩正义,又什么疾恶如仇,统统都是狗屁,为了自己的仕途之路,为了自己能够飞黄腾达,草菅人命,无所不用其极。

    夏文杰深深吸了口气,站起身形,两眼闪烁着骇人的精光,幽幽说道:“真相不会永远被掩埋,公道不会永远被压制,那些卑鄙无耻的小人也不会永远都笑到最后。”

    说着话,他绕过桌案,走到丁勇近前,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个案子我会尽快查个水落石出,也会尽快还你一个公道。”

    丁勇看着夏文杰,问道:“领导,你……你真能帮我翻案吗?”

    “只要你刚才陈述的那些都是事实。”

    丁勇眼圈一红,扑通一声在夏文杰面前跪倒在地,哽咽着说道:“我……我还有不到一年的时候就可以出狱了,我要翻案也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我弟弟!”

    夏文杰点点,丁勇在监狱里已服刑快十五个年头,再过几个月他也就可以刑满释放,他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冒着重新入狱的风险扯谎,这也是夏文杰相信他的主要原因之一。

    他把丁勇从地上拉起来,正色说道:“天理还没有泯灭,公道也自在人心!”说着话,他再次拍拍丁勇的肩膀,说道:“我先走了。”

    “领导,你的烟……”当夏文杰走到会客室门口的时候,丁勇抓起他的烟,递回给夏文杰。

    后者没有接,只是冲他一笑,语气轻快地说道:“等我来接你出狱的时候你再还我吧。”说完话,他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迈步走了出去。

    他这么说,也等于是在变向的告诉丁勇,他很快将会被释放,他的案子也一定能翻过来。丁勇怔了怔,过了一会他才领会到夏文杰此话的含义,脸上顿时露出狂喜之色。

    第323章突审

    离开会客室后,夏文杰在监狱里没有多做耽搁,和格格返回稽核分局。

    现在除了管戴和几名已经退休的老警察之外,其余那些参与过这个案子的警察都已被带到稽核分局,他们的年龄皆已不小,警衔也不低,可以说都是市局乃至各分局的中坚力量。

    夏文杰回到分局后,先是召集全处人员开会,将整个案件向他们讲述一遍,然后安排众人去对那些警察进行分开审理。

    稽核分局正规的审讯室都差不多是同一个格局,四周有软墙,相对的两个墙角有两只摄像头,中间摆放的是一张形状怪异但又不失圆滑和现代感的塑料长桌,两侧还有两张塑料椅子,总而言之,在审讯室里找不到一样坚硬之物,也没有棱棱角角的地方,被讯问的人想突然做出攻击或者自残也是没有可能的。

    审讯室一。

    欧阳驰看着对面的警官甲,问道:“十五年前,也就是九八年年底的那起连续抢劫案,你还记得吗?”

    “记得。”警官甲点头应道。

    “说说你们当初是怎么抓到的歹徒。”欧阳驰双臂环绕,身子向后一仰,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

    审讯室二。

    警官乙看着对面的周远洋和李阔,回答道:“当时我们是通过受害人被抢走的那两台传呼机找到的歹徒。”见周远洋和李阔年岁都不大,生怕他俩听不明白,还特意补充道:“就是bp机,以前很流行那个东西。”

    “不过……”李阔皱着眉头问道:“在丁勇、丁义两兄弟被你们抓住的时候他们已经解释了,那两台传呼机是他们从另外一个人手里买来的,你们怎么能认定他俩就是歹徒呢?”

    审讯室三。

    警官丙正色回道:“买来的?怎么就那么巧,不是张三买,不是李四买,偏偏是他两买了呢?我们当时有对丁勇丁义的家庭背景做过详细的调查,丁勇、丁义是山东商河人,初中辍学,然后一直游手好闲,在当地是有名的无赖混混,后来因为打架伤了人才逃到d市,但是在d市他俩一直没有找到固定的工作,也没有任何的收入,他们是哪来的钱生活,又哪来的钱去买传呼机?而且我们在他们的临时住处还找到了匕首、斧头等等的作案工具,所以我们有十足的理由怀疑丁勇丁义兄弟是此案的真凶。”

    “你们这些所谓的证据有经过受害人的证实吗?受害人有对丁勇丁义做出指证吗?”柯卫煌眉头深锁地问道。

    “兄弟,我说你们要查这个案子,对案情也得有最起码的了解吧!”警官丙哼笑一声,双手插进裤兜里,翘着二郎腿说道:“丁勇丁义作案的时候都是选择在半夜凌晨,选择作案的地点都是在没有路灯的小巷、小胡同里,当时的情况本就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再加上极度的紧张和恐惧,受害人就更加记不清楚凶徒具体的长相了,还有,受害人都是女性,心理受到那么大的创伤,我们怎么还能硬逼着她们去指认凶手呢……”

    柯卫煌懒得听这些废话连翩的夸夸其谈,他帮对方总结道:“说来说去,你的意思就是,当时你们没有让受害人去指认歹徒,或者说你们找了受害人,但受害人没有认定丁勇丁义就是歹徒,我说的对吗?”

    审讯室四。

    警官丁耸耸肩,说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带受害人去指认丁勇丁义的是管局,只是后来我听同事说指认的过程并不顺利,有些受害人死活不肯来,而来的受害人又记不大清楚歹徒的模样了,如果穿上相同的衣服或者还能辨认得出来,但都过去那么多天了,丁勇丁义肯定早把行凶时穿过的衣服扔掉了。”

    严拜和林辉互相看了一眼,皆在心里暗叹口气。审了这么久,问了这么多,可当时警方手上所能算是犯罪证据的就只有那两台传呼机而已,而且丁勇丁义也都解释过了,那是他二人从别人手里找上买来的。

    只凭这么两件证物,充其量可以认定丁勇丁义有犯罪嫌疑,还远远不能确定他俩就是罪犯。

    严拜幽幽说道:“丁勇、丁义已经提出一条很重要的线索了,两台传呼机是从别人手上买来的,你们没有抓住这条线,去查那个卖传呼机的人吗?”

    审讯室五。

    警官戊苦笑着说道:“那根本就不现实,因为那个人很可能是丁勇丁义编出来的子乌虚有的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再者说,你知不知道当时有多少人在贩卖二手传呼机的?整个d市,没有五千也得有两三千人,要我们一个个的去查、去问、去审,哪得查到什么时候?我们当时也没有那么多的警力,还有,要知道这个案子可是见了报的,市局只给我们五天的破案时间,在限定时间内破不了案,从局长到警员,大家都得挨处分!”

    孔天明冷笑一声,说道:“所以你们就屈打成招,摁下了丁勇丁义,拿他俩当替罪羔羊?”

    “这怎么能算是屈打成招?丁勇丁义又怎么能算是替罪羔羊?根据他二人以前的品行,还有在他们身上查出来的证物,我们有足够的理由认定他俩就是此案的凶徒!”警官戊脑袋高高扬起,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们只是警察,并不是法官,认定一个人有没有犯罪,那也不是你们的职责!现在,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当时在审问的时候有没有动刑?”孔天明一字一顿地问道。

    审讯室六。

    霍常青点点头,说道:“我早就说过了,对付那些顽固的犯罪分子,用刑是避免不了的事,你不打他他也不开口啊!他不招供,我们又拿什么去检察员指控他?所以不管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我都可以负责任的说,我们当时做得没错。”

    卢学文问道:“你们一共审了三天?”

    “是的。”

    王英接话道:“也用刑了三天?”

    “我当了这么多年警察,就没见过骨头这么硬的,如果不是软磨硬泡了三天,恐怕当时就算打死他俩,他俩到最后都不承认呢!”霍常青摇头说道。

    稍顿,他又补充道:“我知道,对嫌疑人用刑的是不对的,但在那个时候,十五年前,这可不是个案啊,大家在审讯的时候都是这么干的,不是我个人或我们分局自己这么干,而是全国的警察都这么干,如果你们稽核要翻旧帐,那可不能单单查我或我们分局,应该把全国的警察都查一遍才行嘛。”

    卢学文和王英互相看了看,双双站起身形,说道:“该问的我们都已经问完了,就这样吧!”

    “哎,我说两位稽核同志,你们什么时候能放我回去啊?我还得回局里上班呢!”

    卢学文、王英忍不住笑了一声,你还想回去上班?估计以后你都不用再回去了。

    他二人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并没有多说什么,随口应付道:“你等消息吧!”说完话,二人双双走出审讯室。

    可以说被带到稽核分局的那些警察,没有一个人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也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桩案子很有可能是桩冤假错案,更没有一个人感到良心不安,这才是让身在中控室里的夏文杰感到最可怕的地方。

    通过中控室的即时监控,夏文杰对各审讯室的情况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可以说在整件案子中警方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先入为主。

    由于丁勇丁义以前品行不良,又是因打架伤人逃到的d市,就认定了他兄弟二人有前科有犯罪倾向,再加上那两台要命的传呼机,结果警方自己就先入为主的把这个案子给定死了,一口咬住丁勇丁义这两兄弟,硬是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把罪名扣在他俩的头上。

    “处长,根据这些警察的交代,有个很重要的细节,当时负责带被害人指认歹徒的是管戴,而那时被害人根本就没能指认出丁勇丁义两兄弟,加上管戴又是此案的负责人,在这桩错案上,他应当负有直接责任。处长,我们现在可以再把他带回分局了吧。”柯卫煌幽幽说道。

    夏文杰看看手表,冷笑着说道:“时间不早,等明天一早我们再请管局长继续来我们分局做客!”

    众人纷纷点头应了一声。

    现在夏文杰反倒不着急了,随着越来越深入此案,其线路已经越来越清晰,这明显就是一桩屈打成招的冤假错案,纵然管戴再狡猾,再能狡辩,但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他又能说什么呢?

    他相信管戴现在已经听闻了这件事,他也相信管戴一定知道此案当中的漏洞、知道他自己在其中所犯下的过错,夏文杰现在很想看看管戴到底采用什么手段来应对这件事。

    俗话说得好,狗急跳墙,现在的管戴应该已经被自己逼到了绝路,他到底是君子还是小人,也就看他当下的表现了。

    第324章角力

    当天晚上,夏文杰根本没回家,他先是去了一趟天道社的总部,离开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他和格格在外面吃过夜宵后,又回到稽核分局,仔细查看卷宗,并与那些受审警察的笔录一一进行核对。

    要对付管戴这种经验丰富的老警察,他不得不谨慎、谨慎再谨慎。当晚,夏文杰和格格就住在稽核分局里。

    翌日,早上,等二处的人员都到齐后,夏文杰命令以柯卫煌为首的二队人员立刻去往市局,‘请’管戴回来接受调查。

    上一次,二队的人员很轻松就把管戴给请回来了,而这一次,在夏文杰看来恐怕不会再那么容易。

    可令他意外的是,很快他就接到柯卫煌打回来的电话,称事情进展得很顺利,他们已带着管戴往回走了。

    呦!夏文杰眨了眨眼睛,管戴还真够沉稳的,颇有些明知山有虎偏上虎山行的勇气和魄力嘛!

    他心中暗暗冷笑,不管管戴这回还想耍什么花样,但这一次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给他翻身的机会了。

    柯卫煌等人带着管戴一路顺利的回到稽核分局,管戴也随之被关进审讯室里。上一次,夏文杰是立刻就对管戴展开审问,而这一次,他不再着急,故意把审问的时间向后拖延。

    他自己则来到中控室,透过监控的屏幕,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身在审讯室里的管戴。

    管戴确实很沉稳,老神在在地坐在审讯室里,时而东瞅瞅西望望,又时而垂下头摆弄着手指,他脸上的表情也是一派轻松,看不出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或者说他在担心什么。

    他如此的表现,让夏文杰的眉头不由得暗暗皱紧,这次自己翻查十五年前的旧案,还把那么多的警察带回局里调查,身为市局副局长的管戴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他也不可能忘记他当初的草率结案,但现在他还表现得如此淡定泰然,说明他一定是有所倚仗,不过他到底在倚仗什么呢?难道此案还有自己所忽略的细节?

    想到这里,夏文杰的眉头皱得更深,面对管戴这样的老狐狸,在没有把他钉死之前,他永远都不敢掉以轻心。

    他拿起也不知翻看过多少遍的此案卷宗,将其又从头到尾的翻看,仔细查找有没有被自己忽视的地方。

    他正全神贯注查查看卷宗的时候,中控室的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房门一开,方芳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中控室是稽核分局的要地,也是中控枢纽,即便夏文杰要进来也得经过局长秦万才的许可,现在方芳突然闯进来,夏文杰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可能出大事了。

    “处长……”方芳快步来到夏文杰近前,刚要说话,后者抓住她的胳膊,边向外走边说道:“我们出去说。”

    他拉着方芳来到中控室外,关好房门,方问道:“怎么了?”

    “处长,刚刚接到监狱那边打来的电话,说是……说是处长昨天见过的那个犯人自杀了!”

    “什么?”夏文杰闻言,脑袋突然嗡了一声,难以置信地看着方芳,眉头拧成个大疙瘩,他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好一会才喃喃问道:“你是说……丁勇他自杀了?”

    “是……是的,处长。”方芳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地看着夏文杰。

    夏文杰不由自主地手扶额头,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是昨晚的半夜,丁勇把被单拧成了绳子……上吊了。”她是垂着头说话的,但一边说话一边用眼角余光看着夏文杰,眼神中也透出一股怯怯的感觉。

    这件事情太诡异了,夏文杰刚去监狱探望完丁勇,而在当天的晚上,坐牢长达十多年只剩下几个月刑期的丁勇竟然就在自己的牢房里上吊自杀,如果说这事和夏文杰一点干系都没有,那恐怕无论是谁都不会相信的。

    夏文杰自己也深深明白这一点,现在他终于清楚了管戴为什么会有恃无恐了,丁勇肯定不是自杀,自己刚去见过他,而且还传递给他可以翻案的希望,丁勇那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又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自杀呢?可以说他的死肯定与管戴脱不开干系,而且很显然,这是一石二鸟之计。

    其一,是杀人灭口,现在丁勇这个当事人死了,不管自己在这件案子中查出什么样的漏洞或者不合理之处,都是死无对证,随便管戴他怎么说;其二,就是转移目标,嫁祸给自己,如果能借此搞垮自己当然是最好,若是不能也没关系,至少可以使得自己无暇再去对付他。

    夏文杰愤恨得快要咬碎满嘴的银牙。管戴说自己诬陷他的手段太卑劣,而他现在所用的手段不是更加卑劣吗?为了脱身,为了能反制自己,现在他的手里又增添一条无辜的生命。

    通过管戴的所作所为夏文杰也能看得出来,他比其他那些警察要可恶十倍、百倍,其他那些警察或许还只是固执,还只是先入为主而已,但他们确实都认为丁勇是有罪的,可管戴不一样,通过他杀人灭口这一点便可以推断出来,他早就知道丁勇丁义两兄弟是无辜的,只不过他为了自己的仕途,为了保住他在警界里的地位,他选择了将错就错,从来没有想过要为丁勇丁义翻案。

    现在夏文杰也能理解丁勇身上的那些伤是怎么来的了,他自己说过,刚被关进监狱的时候他总是含冤,可他每喊一次就会被狱警暴打一次。狱警为什么如此对他,只是看他不顺眼吗?想来这也必然是管戴事先打过招呼的结果。

    丁勇死得太冤了,明明知道兄弟是无辜的,却眼睁睁看着丁义被判处死刑,他自己不仅白白坐了十多年的冤狱,到最后还落得个‘被自杀’的下场。

    夏文杰仿佛看到在自己眼前张开了一面巨大的网,这张网披着合法正义的光鲜外衣,而骨子里却是黑的,是比黑道更邪恶更肮脏更见不得光的东西。

    此时,他的第一反应是立刻赶到监狱,把丁勇的死因查个清清楚楚,但转念一想,他又暗自摇头,因为这根本就没用,监狱里的那些警察也不是酒囊饭袋,既然他们敢杀人,就肯定做好了自杀的假象,现在哪怕是自己请来最厉害的刑贞专家去现场勘察都没用了。

    本来,他对管戴还抱有那么一点点的期望,期望他能是个正人君子,但现在来看,这太可笑,自己也太天真了。

    他闭上眼睛,深吸口气,稳了稳自己的情绪,而后对方芳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工作吧!”

    “处长,你……你昨天都和丁勇说了些什么?”方芳怯生生地小声问道。

    “怎么?你认为是我逼死的他?”夏文杰深深看了方芳一眼,再什么话都没有多说,转身向审讯室方向走去。

    “处长,你误会了,我……我没有那个意思……”方芳看着夏文杰的背影,急忙解释道。

    夏文杰没有回头,只随意地向后摆了摆手。

    途中,他的拳头连续数次握紧又松开,尽量调节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不至于失控。

    当他走进审讯室门口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已没有任何的伤感与愤怒,有的只是从容和自信的微笑。

    “管局长,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夏文杰含笑推开房门,步伐轻快地走进审讯室。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柯卫煌急忙站起身形,退让到一旁。夏文杰顺势坐下来,笑呵呵地看着对面的管戴。

    看到一脸笑容、毫无异样的夏文杰,管戴反而有些吃惊,他眼中闪过一抹锐光,暗皱眉头,不过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平静地对上夏文杰审视的目光,语气淡漠地说道:“夏处长接二连三的请我到稽核局做客,虽说是盛情难却,但也严重影响了我在市局的工作,希望,夏处长现在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解释嘛,就是我怀疑管局长当年经手的一桩案子是冤假错案。”夏文杰笑盈盈地说道。

    “哦?”管戴乐了,慢悠悠地说道:“我经手过的大案、小案、重案、轻案得有数十、数百桩,不知道夏处长指的又是哪一桩呢?”

    “九八年年底,s区连续抢劫强Jian案那桩。”

    “噢,我记得,罪犯是一对从山东逃到d市避难的在逃犯,怎么,夏处长认为这是一桩冤假错案吗?”管戴面露茫然地看着夏文杰。

    夏文杰直接拿出其他那些警察的口供,向管戴面前一放,说道:“这是当年参与调查此案所有警察的笔录,管局长,你看看吧!”

    管戴耸耸肩,接过文件夹,从头到尾地翻看了一便,看完之后,他皱着眉头,看向夏文杰,疑问道:“夏处长,只有这些吗?”

    “难道还不够吗?”

    “当然,首先我要纠正里面的一处错误,当时受害人是有指认过罪犯的。”

    第325章峰回

    夏文杰笑了,气笑了,他把厚厚的卷宗拿出来,向管戴面前一扔,说道:“这是此案的卷宗,在卷宗里面根本就没有记录受害人指认罪犯这一点,而且所有参与调查的警察也都证实,受害人要么没来指认,要么是没有指认出来。”

    “那是他们不知情而已,后来我用了很多办法又请来一位受害人,她当时确实有指认出丁义就是抢劫她的歹徒。”

    “你说的那名受害人叫什么名字?”

    “应该叫……”管戴揉着下巴回想了好一会,说道:“应该叫李彩凤,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卷宗上有她的名字。”

    夏文杰看了他一眼,拉回卷宗,翻开,果然在受害人中找到了李彩凤的名字,后面还有她的住址以及电话。

    他向一旁的柯卫煌招招手,等他走到自己近前后,低声说道:“立刻去查一下。”

    “是,处长。”柯卫煌应了一声,目光在卷宗上扫了两遍,记住李彩凤的个人资料后,转身要往外走。

    这时候,管戴善意地提醒道:“夏处长,我劝你还是让你的属下省点力气吧,都过去十五年了,电话早就换了,家庭住址也都不知道拆迁到什么地方了,还怎么查啊?”

    夏文杰眯缝着眼睛说道:“如此来讲,你说李彩凤指认过丁勇丁义,那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没有任何人可以证实这件事。”

    管戴笑了笑,昂头说道:“当然,我也不怕与丁勇当面对质。”

    夏文杰凝视胜券在握的管戴好半晌,突然噗嗤一声笑了,他摇了摇头,说道:“我想管局长心里应该很清楚,你永远都无法再与丁勇当面对质了。”

    “什么?”管戴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夏文杰。

    “他死了。”夏文杰一字一顿地说道:“就在昨天晚上,他在牢房里上吊自杀了,管局长不会不知道这件事吧?”

    一旁的柯卫煌难以置信地看向夏文杰,丁勇昨晚自杀了?这怎么可能呢?这也太出人意料了。管戴同是一脸的惊讶,疑道:“好端端的,丁勇为何会在牢房里自杀?”

    “同样的问题,我也很想问问管局长你。”

    “问我?我怎么会知道?自从丁勇被判刑,关进监狱里,我就再没有见过他……”

    不等管戴把话说完,夏文杰幽幽说道:“丁勇早不自杀,晚不自杀,偏偏在我要给他翻案的时候自杀,管局长不觉得这太巧合了吗?这到底是他自杀,还是他被人自杀呢?”

    管戴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正常,两眼闪烁着精光,看着夏文杰缓缓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夏处长想说什么。”

    夏文杰微微向前欠身,贴近管戴,慢悠悠地说道:“某些人心怀鬼胎,担心丁勇一旦翻了案,自己便会跟着完蛋,所以就先下手为强,在监狱里来个杀人灭口。”

    管戴毫不闪躲地对上夏文杰亮得骇人的眼睛,幽幽说道:“谁又会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在监狱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丁勇,并制造出他自杀的假象呢?”

    “很多人都有这样的能耐,比如管局长你啊。”

    “我?哈哈……”管戴仰面大笑,反问道:“夏处长太高估我了吧,我可没有夏处长你说的这么厉害,我是公安系统的,狱警可是司法系统的,我的手再长,也伸不进监狱里!”

    “哼!”夏文杰嗤笑出声,在理论上讲公安和狱警是分属公安和司法两个体系,而实际上两者是同气连枝的,之间也有千丝万缕的关联,在这方面和夏文杰绕弯子绕不晕他。

    他嘴角扬起,嗤嗤地笑道:“有些人为了自保,不惜铤而走险,杀人灭口,他算盘打得是很不错,只不过这一次他疏忽了一点。”

    管戴接话问道:“他疏忽一点了什么?”

    “我手里不是只有丁勇这一张王牌。”夏文杰眼中的精光越来越亮,看他的双眼,真的好像要射出光芒。

    “夏处长这话是什么意思?”管戴的身子下意识地向后靠了靠,歪着脖子,故作满不在乎地审视夏文杰。

    “那个人他可能做梦都想不到,丁勇丁义一案的真凶现在已经落在我的手里,就算他能杀掉丁勇灭口,也掩盖不住案件的真相,反而只会增添他的罪行。”

    夏文杰说到这,身子也是向后靠了靠,双臂环抱,含笑看着对面的管戴。

    他这翻话让管戴的脸色明显为之一变,他凝视夏文杰良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夏处长编故事的本领真是令人惊叹……”

    “不是故事。”不等管戴说完话,夏文杰从口袋中摸出手机,将其调成视频,推到管戴近前,扬头说道:“好好看看吧,管局长,看看真正的歹徒是怎么陈述当年作案经过的。”

    管戴垂下目光,看向摆在自己面前的手机。手机里播放的正是巩亮招供时的视频录像。

    巩亮在镜头前,把当年他抢劫、强Jian等案件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全部讲述出来,时间、地点、经过以及对受害人的描述都非常的细致,细致到他连受害人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鞋子乃至发型都能清楚地描述出来。不管管戴有没有造成冤假错案,也不管他有没有密谋狱警害死丁勇,他毕竟是一个拥有几十年经验的老警察,对方有没有真干过这些事,只听对方的讲述他心里就能做出大概的判断。

    看过这段视频之后,管戴心里的第一反应是:完了!自己千算万算,唯独漏算了一点,就是夏文杰为什么会突然翻查这桩十五年前的老案子。

    自己太大意了,以为他只是凑巧查到这个案子发现有异常而已,原来是他在先找到了此案真凶的情况下才决定来翻查此案的。

    想到这里,他突然抬头看向夏文杰,眼神中不由自主地露出惊讶和难以置信。

    既然夏文杰早已经找到真凶,他完全可以直接写稽核报告进行翻案,根本不用扣留当初参与此案的警察,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也完全不用专门去监狱探视丁勇,向他了解案情。

    他故意隐藏真凶,故意以正常的翻案程序一步步的展开调查,其目的就是为了麻痹自己,就是为了引自己一步步的上钩,钻进他事先设计好的圈套里?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夏文杰这个人的心机就太恐怖了。

    他激灵灵打个冷战,看着夏文杰的眼神也慢慢地流露出骇然之色,这种恐惧是从骨子里生出来的,瞬间扩散到他的全身,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

    “怎么?管局长似乎对我手里的这张王牌很惊讶。”夏文杰笑吟吟地问道。

    “呵呵,哈哈……”管戴仰面而笑,把面前的手机向夏文杰那边一推,摆手说道:“夏处长随便找个人来冒充此案的真凶,难道以为只凭他的一面之词就真的可以为此案定性、翻案了吗?”

    “我当然不会这么草率。”夏文杰拍拍桌上的卷宗,说道:“这里面的受害人,有些是换了电话,是搬了家,但并不是所有的受害人都找不到了,只需找来一名当年的受害者与真凶当面对质,一切的真相就都浮出水面了,管局长,你说呢?”

    管戴的双手放在膝盖上,慢慢握紧拳头,但是在他的脸上依旧很平静,看不出任何的端倪,他幽幽说道:“已经过去十五年,受害人恐怕早就忘记当年的经历了。”

    “经历过这样的事,在心理留下的阴影是一辈子都无法消失的,又何况是区区的十五年呢,管局长不会连这都不明白吧?”夏文杰含笑提醒道。

    “看起来,夏处长已经胸有成竹了。”管戴别过头去,刻意避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故作满不在乎地哼笑说道。

    “没错,这次我请管局长到我们稽核分局,就是想对管局长你说一句话,天下间没有隐藏不露的罪恶,也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个人,必须得为他犯下的过错付出代价。现在,管局长你可以走了,但我要提醒你,当你下一次再来稽核局的时候,就不会是被请来的了。”

    夏文杰站起身形,用力拉了拉身上的小西装,目光下垂,俯视着对面的管戴一眼,而后拿起自己的手机以及卷宗,迈步向外走去。

    柯卫煌见状急忙跟了出去,到了审讯室外,疑问道:“处长,你真要放他走吗?”

    “呵!”夏文杰先是轻笑一声,而后眯缝起眼睛,脸色变得阴森又冷酷,幽幽说道:“作为一名市局的副局长,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明天究竟是会坐在市局的办公室里法号司令,还是会关在稽核局的审讯室里接受询问,这才是最恐怖又最可悲的一件事。我想让他多体会一下这种前途未卜的恐惧感。”

    原来如此!柯卫煌噗嗤一声乐了,处长有时候也是挺坏心眼的嘛,不过对管戴这种人无论怎么做都不算过分。

    第326章路转

    柯卫煌不无担忧地说道:“处长,我担心的是……现在放走管戴,万一他畏罪潜逃怎么办?”

    “所以要先看好他的家人,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夏文杰慢悠悠地说道。

    “我明白了,处长,我这就让小严和小林过去。”

    “恩。”夏文杰点点头。

    审讯室里。夏文杰和柯卫煌都已离开,只剩下管戴一个人,这时候他好像虚脱一般瘫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如木雕石塑一般,久久回不过来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身子一阵阵的发冷,这才猛然反应过来,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来,在身上摸了摸,只这一会的工夫,他已出一身的冷汗,连贴身的内衣裤都被冷汗浸透。

    败了,自己终究还是败在了夏文杰的手上!管戴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说来也讽刺,自己做了一辈子的警察,经历过那么多的大风大浪,最后竟然会在阴沟里翻船,败给一个二十出头、||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他抬起头来,脸色苍白如雪,仰天长叹一声,而后缓缓站起身形,在他站直身躯时又是忍不住一阵摇晃。

    他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审讯室,又是怎么走出稽核办公大楼的,他来到稽核分局的大院里,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跟着一名稽核人员上了车,返回市局。

    回到市局,管戴一头扎进自己的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双手抓着头发,脸上流露出不甘和痛苦之色。他现在开始重新思考整件事,越想越觉得这是一场夏文杰精心策划的布局。

    就造成丁勇丁义这桩冤假错案来说,他在其中肯定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夏文杰所能查出来的责任,最多也就是刑讯逼供,正如其他警察说的那样,这在当时是很普遍的现象,用刑讯逼供这个罪名充其量可以把他拉下马,将其开除出警界而已,想再进一步的惩治他,不太容易。夏文杰隐藏手里所掌握的真凶,装模做样的一步步展开调查,还故意去监狱找丁勇了解案情,这使得他的注意力也集中到丁勇身上,这时候在他看来,事情的关键点就是丁勇,只要丁勇死了,到时死无对证,夏文杰再怎么想翻案也都无法奈何自己了。

    因此他自然而然地选择利用他在监狱里的关系网对丁勇下毒手,事情进展得很顺利,但也恰恰是这样,反倒给了夏文杰掌握他更大罪证的机会,这可是杀人罪,是要判处死刑的。

    想到这里,管戴忍不住激灵灵打个冷战,浑身上下又吓出一层冷汗。

    当然,这些都是管戴自己的推测,至于夏文杰是不是真像他琢磨的那样,阴险狡诈到不惜利用丁勇,甚至牺牲掉丁勇的性命,非要引管戴出手,非要致管戴于死地,那恐怕也只有夏文杰自己明白了。

    管戴拿起电话,想了想,接着快速地拨出一串电话号码。

    “老谢,丁勇的事你没留下什么破绽吧。”

    “管局,我办事你还信不过吗?怎么样,这回稽核拿你没办法了吧!”

    管戴苦笑,说道:“引我们对丁勇下毒手,那是夏文杰设好的全套。”

    “什么?”

    “夏文杰已经找了那个案子的真凶!”

    “啊?”

    “这次,我恐怕是在劫难逃了,不过老谢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也抖搂出去的,你那边只要咬定丁勇是自杀,稽核也拿你无可奈何。”

    “管局,这……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是我太大意了,也太小看了夏文杰,好了,不多说了。”管戴把电话挂断,他闭上眼睛,身子向后一仰,幽幽叹息一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办公桌上的座机响起。响了好一会,管戴才有气无力地把话筒拿起来,问道:“喂?”

    “管局,有外线找你。”

    “接进来吧!”

    随着嘟嘟两声,外线电话连接进来,话筒里传来一名男子低沉的话音:“是管局长吗?”

    “我是,你是谁?”( 叛逆的征途 http://www.xlawen.org/kan/236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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