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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部分阅读

    的九中鼎武学奇才。这一切一切的不平凡,我竟然从来没有想过他的真实身份其实就是当今皇上。”

    “呵呵……”江夏自嘲地笑了笑,长叹一声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想不到我江夏也有当局者迷的一天。”

    “那……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韩于心中心惊不已,得知江夏竟然早已经知道了朱厚照和刘瑾他们的身份,韩于对于江夏的认知瞬间刷新了好几次。

    这段时间朱厚照不是没到逍遥山庄来过,但是江夏对他的态度却一如从前从未改变过,说打他的头就打,说踢他屁股就踢,从未含糊过。

    原本韩于在今天以前一直在考虑是不是想办法暗示一下江夏,以免江夏哪一天真的惹怒皇上,但是却不曾想原来这一切都是江夏故意为之。

    江夏看着韩于微微一笑,掸了掸衣服的下摆道:“知道的时间不算早也不算晚,就是老二陪着我一起去天牢救师父那次我知道的。

    当时我中了箭,失血过多所以昏迷。但是当时情况危急,我知道我一旦真的昏过去了就必死无疑,所以我用力咬着舌尖想要逼自己再站起来。

    可就在那个时候,钟彬出现了、刘瑾和东厂的人出现了,然后大家跪在地上给老二行礼,称呼他为……皇上。

    第八十四章 假意投诚(一更)

    “所有人都被你骗了,看来所有人都小看了你。”韩于微微笑着说道。

    江夏摇了摇头,微微一叹:“这也是逼不得已。当我知道老二的身份以后我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了,现在我已经陷入进来,想要明哲保身或者抽身而出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只能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以便可以选择不站位,从而有时间慢慢积攒实力。原本我以为刘瑾会看在老二的份上不对我下手,想不到他倒是挺心狠的,居然出手就想将我置于死地。”

    说到这里江夏看着韩于道:“韩大哥,谢谢你。”

    韩于回头看向江夏,他没想到这个时候江夏还是称他为“韩大哥”。韩于有些愧疚地笑了笑道:“我如何担得起你的这个谢字,毕竟我曾经对你动过杀心。”

    “但是最终你还是没有忍心杀我,不是吗?”江夏道。

    韩于微微叹了口气,“我不杀你,之后肯定还会有别的人来杀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韩于准备离开,江夏一下开口叫住他:“韩大哥!”

    韩于停下脚步,“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你没杀我,刘瑾肯定不会放过你的。”江夏问。

    韩于沉默了一会儿后道:“我现在就去找厂公请罪,要杀要剐随他去吧,反正我一个人在这世上也活够了。”

    “我跟你一起去。”

    韩于回头看向嘴角含着笑容的江夏,他突然明白直到现在他从来没有了解过江夏,恐怕和江夏认识的人还没有一个能真正看懂他。

    东厂位于东上北门,离着光禄寺不远,紧挨明器厂。

    韩于驾着马车带领江夏来到东厂门口,停下马车以后江夏从马车里钻出来跳了下去,他站在马车旁边等韩于,韩于不无忧虑地说道:“江兄弟,你这等于送羊入虎口啊,要不再考虑考虑?”

    江夏微微一笑:“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送上门来表个好一点的态度,兴许人家一心软就放过我了呢。”

    韩于深深地看了江夏一眼,见江夏态度坚决于是也只好摇了摇头,从马车上跳下去带着江夏往东厂门口走。

    东厂的大门敞开着,门前站着两名护卫。韩于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交给门口的两位护卫看了看,然后指着江夏说道:“他是厂公特意交代让我带过来的人。”

    两名护卫点了点头,示意韩于可以进去了。

    韩于带着江夏走进了东厂。

    跨过东厂的大门是一个院子,院子比较空旷,正中间竖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百世流芳”。

    从那块石碑旁边绕过,韩于和江夏一起走进了东厂大堂。

    大堂正中央是一张紫檀木椅,由于是夏天所以木椅上铺着南疆软玉,很明显那张椅子是属于刘瑾的。在那紫檀木椅的左右两边各摆着一排梨花木椅,共计十八个位置,应该就是东厂十八个大档头的位置。

    在刘瑾那张紫檀木椅后面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幅画像,颇为讽刺的是,那张画像竟然是“岳飞像”。

    韩于和江夏刚刚走进大堂的时候大堂空无一人,可是站立没有一分钟的时间江夏就听见几声爽朗的笑声:“今个儿一大早我就听见喜鹊在叫,原以为是有什么喜事,原来是有稀客造访啊。”

    刘瑾穿着麒麟补子绣纹的官服走出来,见到江夏他挥了挥手道:“不相干的人都出去!”

    跟随刘瑾一起的几个东厂番子立刻退下,韩于原本还在犹豫是不是该离开,但是刘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韩于也只得退下。

    很快大堂之中就只剩下刘瑾和江夏两个人了,刘瑾指了一下紫檀木椅右手边的椅子道:“来,江兄弟,咱们坐下说话。”

    江夏点了点头,走到那将椅子旁边后转身坐下。刘瑾此刻也坐到了紫檀木椅上,他笑着说道:“咱这儿可不比不了你的逍遥山庄,没有极品龙井也没有出自宫中御厨之手的精美糕点,那些简陋点心和劣等茶叶我就不让人拿出来现眼了,江兄弟多多海涵。”

    江夏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后道:“公公,既然我来到这里就代表我什么都知道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兄弟就直接开说了。”

    “好,爽快!”刘瑾点点头,“江兄弟有什么想说的,但说无妨。”

    江夏微微颔首,心中对于刘瑾这一份沉稳暗自佩服。

    要说韩于的性子就已经够沉稳的了,但是当他听见江夏其实早就已经知道朱厚照身份的时候他还是吓了一跳。但是刘瑾却不一样,从见到江夏开始到现在,他脸上么没有露出任何一丝惊讶的神色,并且也没有开口问江夏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他和朱厚照他们的身份的。

    不过既然刘瑾没问题,江夏倒也懒得刻意去解释,他对着刘瑾抱了一拳后道:“公公,我此次前来其实只是为了表达三个态度。第一个是告诉公公,我已经知道了您和皇上的身份。第二个是想说清楚,我师父李东阳已经致仕,今后朝廷里的纷纷扰扰他不会再管,还望公公不必再跟他计较往日的恩恩怨怨了。第三呢则是我个人的态度,我想说明的是我跟我师父不一样。我心里感激他对我的教导之恩,但我心里其实也一直记着公公对我的提拔,若非是公公相助,恐怕我现在还只是群芳阁里一个小小的书房师爷而已,公公让康妈妈转达给我的好意,我不仅收到了,并且还一直铭记于心。”

    江夏说完以后刘瑾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说话,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江夏,那直勾勾的眼神让江夏心中暗自有些发麻。他既然敢来这个东厂就是料定了刘瑾不会把他怎么样,但是此刻刘瑾看他的眼神让他心中忍不住暗自犯嘀咕,这死太监不会是有那方面的癖好吧,老子可得防着他一点。

    “哈哈哈哈......”刘瑾突然爆发出大笑声,他点着头道:“有趣有趣,我算是明白为什么皇上如此看重你了,果真是个有趣的人,真的难得遇到如此有趣的人啊。”

    刘瑾一边说着还一边拍了拍手。

    说实话,突然在这东厂里面见到江夏刘瑾哪里可能一点惊讶都没有,只不过他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但是更加令刘瑾惊讶的是,江夏前来不是为了说其它,而是前来示好的。

    他说明白了自己和李东阳是有区别的,同时还点出群芳阁赠股一事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并且还特意说明了一句,他一直都记着自己对他的好意。

    如此一番话表明了好几个意思,第一个自然是表达了江夏的示好。第二个也是跟刘瑾说他知道为什么刘瑾想要铲除他。第三个则是告诉刘瑾他知道的事情,其实比刘瑾想象中的只多不少。

    刘瑾看着江夏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劫天牢的时候。”

    “那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

    江夏看着刘瑾,他微微一笑道:“此事还望公公恕罪,江夏隐瞒下来不是别有居心,而是想要再过几天安稳日子。若是我说我知道了,那么在刘公公、张公公以及我师父之间我就一定得选一个站位。我原本想自己反正已经入读国子监,再过两个多月就能通过科举进入官场,到时候一切自然都会明了,那个时候我再来拜谢公公大恩岂非水到渠成恰到好处?只不过在下将事情想的过于简单了一些,有些事未免让公公误会,所以觉得赶紧来解释一下。”

    “你以为我要的仅仅是一个解释?”刘瑾笑着看向江夏,那笑容透露着祥和,就仿佛长辈在看小辈一般。

    江夏笑着说道:“公公,我可是只告诉了你一人我已经知晓所有,难道这样公公还感受不到我的诚意?”

    说到这里,江夏突然站起身来对着刘瑾躬身道:“江夏愿为公公效犬马之劳。”

    “好!”刘瑾兴奋地拍了一下手。

    他之所以要杀江夏是因为他以为江夏是李东阳的人,他不会再有机会将江夏拉拢过来。但是现在江夏已经前来表明了效忠之意,那刘瑾自然再没有杀江夏的必要,反而还凭空多添了一个助力。

    刘瑾扶起江夏,笑着说道:“江兄弟愿意帮咱家的忙,咱家自然再高兴不过。不过咱家也清楚,江兄弟乃是一个八面玲珑之人,单凭几句话咱家可不敢轻易相信你,恐怕少不得江兄弟还得给咱家纳一个投名状过来。”

    “投名状?”江夏心中暗道了一声老狐狸。

    其实以江夏的性格又怎么可能甘心情愿效忠于刘瑾,之所以暂时假意示好其实无外乎两个原因。第一个是为了救韩于的性命,第二个是为了保证自己还未成长到可以和刘瑾相抗衡之前能够稳住刘瑾,不让他对自己下杀手。

    但是很明显刘瑾乃是一个多疑之人,不会如此轻易的就相信谁。

    听见刘瑾提出投名状,江夏只好硬着头皮道:“公公若有什么需求但请吩咐,江夏必当竭尽所能为公公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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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五章 巧取投名状(上)(二更)

    第八十五章

    从东厂里面出来,江夏心中哀叹了一声:“果然如同想象的一样,表露自己已经知道全部,从此就再没有安生的日子可以过了。”

    江夏走到马车的位置上坐了一下,他在等韩于出来。

    等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韩于从东厂里面走出来。见到江夏后韩于明显有些动容,他走到江夏面前道:“谢谢。”

    “说这两个字就见外了。”江夏笑着说道。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反正都已经是自由人了,不如先出去游玩一下,然后再考虑接下来的打算?”江夏道。

    他之所以说韩于已经成为自由人乃是他以加入东厂为条件和刘瑾谈的两个请求,这两个请求刘瑾全都答应下来。

    第一就是不再为难李东阳,当然江夏也得保证李东阳绝不会再插手朝廷中的事儿。第二就是放过韩于,给他一个自由身。

    韩于对江夏说道:“我会先去绍兴一趟,了结了那边的一些事以后我会回京师来,到时候还希望江兄弟你能给我一个护卫的差事。”

    江夏拍了拍韩于的肩膀,笑了下后没有再多说什么。

    韩于也跟着笑了一下,跳上马车驾马离开。

    路上韩于也曾问过江夏是怎么让刘瑾相信他是真心投诚的,江夏随口敷衍过去,并没有说投名状的事。

    当日晚,江夏并没有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去找崔如霜谈人生和理想,他独自一人坐在自己房屋前面的院子里,心中想着刘瑾说的那投名状的事情。

    刘瑾所要的投名状乃是张永手中的几张地契,听上去似乎并不困难。但是实际上那几张地契牵涉巨大,足以将张永扳倒。

    此事咱们还得从大明开朝以来就缺铜开始说起。由于大明缺铜,所以从“洪武”元年一直到弘治十六年,大明只有“洪武”、“永乐”、“宣德”、“弘治”四个朝代铸造发行过铜钱,并且数量很少。

    到了朱厚照这一朝至今还没有铸造过铜钱,所以市面上流通的铜钱货币便只有“洪武通宝”、“永乐通宝”、“宣德通宝”以及“弘治通宝”。其余流通的便是金银以及宝钞。

    说实话,大明宝钞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处于一种岌岌可危的状态。由于纸质较差,所以大明宝钞难以耐久容易破损,且这玩意儿只发不收,又不分界,也不回收旧钞。所以市场上流通的纸币越来越多,宝钞早已有泛滥成灾的趋势。

    官定价格一两银子的宝钞可以价值铜钱千文,但实际上真正一两银子的宝钞只能兑换五百文铜钱,其价值足足低了一倍。能够有这样的价值这还是因为弘治一朝,英明的孝宗皇帝朱佑樘规定商人交税,兼收“大明宝钞”和铜钱,各自占的比例是:“大明宝钞”占百分之七十,铜钱只占百分之三十。而所有官员的傣禄也同样“大明宝钞”占百分之七十,铜钱占百分之三十。

    为了鼓励大家使用“大明宝钞”,有一段时间朝廷甚至允许老百姓用旧“大明宝钞”去“钞库”以一比一的形式兑换新“大明宝钞”。如此才保住大明宝钞的货币系统没有崩溃。

    但也正因为如此,市面上铜钱流通极少,却成为了硬通货币,同时铜钱的价格要贵很多。

    因为这个原因,明朝的铜料是由朝廷把控的,所有铜矿场必须由朝廷开采经营。所有私采铜矿,私营铜矿场者,一经发现便是死罪。

    而刘瑾让江夏去张永那里偷的几张地契便是几个铜矿场的地契。

    在大明,虽然私营铜矿场是死罪。但是其巨大的利益致使不少有权有势的人在偷偷私营矿场,他们将铜料开采出来,然后偷铸一些四种年号的钱币,接着就进入市场流通。

    由于铜钱本身就少,所以这样方式一直没有爆发出什么大的问题。不过看见朱厚照的国库那么空虚,这自然也是其中的因素之一。

    如果江夏能够偷到张永手中的那几张铜矿场的地契,然后交给刘瑾,这样那地契上有张永的名字,如此一来就是铁证如山,张永将再无翻身之日。

    可是如此绝密的东西张永肯定小心保管,江夏如果贸然去偷肯定很容易被人发现,说不定就此小命交待在了张永手里。

    不过若是不完成这件事,那么江夏肯定得不到刘瑾的信任,刘瑾自然还会再派人来铲除江夏。以江夏现如今的势力根本就无法抵挡刘瑾的进攻,所以这件事也是非办不可。

    往左是地狱,往右还是地狱。江夏苦恼了一个夜晚。

    第二日一大清早江夏起床,现在国子监报到读书,上了两节课以后江夏就向汪如海告了假,独自一人从国子监的后门出去抄小路去了张永的府邸。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前门有钟彬守着等在那里,江夏要去见张永自然不能让钟彬知晓。

    国子监和张永的府邸相隔并不算远,江夏出了国子监以后没走多久就到了张永的府邸外。

    敲了敲张永府邸的大门,没一会大门下的一个小门打开,一个门房仆人伸出头来询问江夏的来历。跟门房说过自己的姓名以后门房的人让江夏稍等,然后立刻前去通报。

    没多久中门一下大开,门后面竟然是张永亲自前来迎接,他笑着对江夏抱着拳说道:“哎呀,稀客稀客呀。没想到竟然是江兄弟造访,真是稀客啊......”

    江夏跨过门槛走进府内,他笑着跟张永说道:“国子监里的课业沉闷无聊,偷偷跑出来以后找不到去处,所以就想起来张大哥的府邸讨一杯好酒,混一顿午饭吃。”

    “哈哈哈......”张永大笑几声,他摇着头道:“江兄弟客气了,你能前来我张永求之不得呢,若是你喜欢大可每日都来,我虽不敢保证酒菜一定合兄弟口味,但必定是我张永能够拿出来的最好之物。”

    “张大哥果然够义气,这一声大哥可没白叫。”江夏也跟着哈哈大笑道。

    二人一路寒暄着走进正厅,在进门的那一刻江夏突然低声对张永说道:“张大哥,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张永微微一怔,立刻大声说道:“兄弟你来的正好,上一次你从我这里相中了一个蓝釉灯拿走,这一次我又淘到了几件好宝贝,走走走,随哥哥去看看。”

    “又有宝贝?那可真要见识见识了。”江夏笑着说道,然后随着张永一起走到了后院。

    张永带着江夏进入了一间房屋,里面的确如张永所说放满了古董字画金银玉器。张永指着房内一张椅子道:“江兄弟请坐,这房屋乃是特制,你我二人在这里面说话绝不会被外人听见。”

    江夏点点头,然后微微笑着说道:“实不相瞒,兄弟这一次来张大哥府上造访乃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兄弟想找张大哥借几样东西。”

    “哦?”张永淡笑着说道:“什么东西,兄弟但讲无妨。”

    “地契,几张铜矿场的地契。”江夏道。

    张永突然一下沉默了,他脸上虽然依旧挂着笑意,但眼中却闪过了一道冷光。不过很快张永就又笑起来,摇着头道:“兄弟真是会开玩笑,哥哥怎么可能会有那什么铜矿场的地契,难道兄弟不知道大明律法规定,私营铜矿场是杀头的大罪吗?”

    江夏点了点头,说道:“私营铜矿场自然是大罪,可是东厂刘公公又逼着我一定要来张大哥这里将那几张地契偷到手啊。若是不将此物弄到手,恐怕刘公公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张永笑得更开,他伸手从一旁的小木桌上拿过一把嵌着蓝宝石的银质小刀,一边把玩着一边说道:“兄弟就只怕刘公公不放过你,难道就不怕张公公也不放过你?”

    “那自然是怕的。”江夏笑了笑后道:“不过我猜张大哥肯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兄弟去死,所以就将心中所求直接告诉给张大哥了。还望张大哥救兄弟一命。”

    张永冷冷一笑,他突然一下将手中那把小刀拔出来说道:“兄弟既然都开口了,当大哥的自然也得尽力相助。但是兄弟一张口就要大哥的命,这让大哥如何能给?”

    江夏摇了摇头道:“大哥误会了,兄弟怎么可能会要大哥的命呢。恰恰相反,兄弟不仅不会要大哥的命,反而会送大哥一份功劳,外加一条更加宽阔的财路。”

    “哦?此话怎讲?”张永挑眉看向江夏问道。

    江夏微微一笑,然后对张永说起自己的计划来。

    这一谈就是两三个时辰,等到江夏从张永的府邸离开后。张永立刻换了身衣服,然后让管家准备马车去豹房面圣。

    夜晚,江夏一直在院子里站着,仿佛在等一个人。

    突然间一道破空声响起,江夏转头一看便见到一个一身身穿着黑衣的男人。男人对着江夏抱拳问道:“可是江公子?”

    “正是。”江夏回答。

    黑衣人从怀中取出几张纸递给江夏道:“家主让我特地代他跟公子说一句,谢谢公子,以后有银子大家一起赚。”

    第八十六章 巧取投名状(下)(三更)

    东厂,密室。

    “没错,是这些,是这些……”刘瑾手中拿着张永的一些公文仔细比较,最后他确定下来,江夏拿来的这几张铜矿地契确实是张永所拥有的那几张。

    看着手中的地契,刘瑾十分兴奋。

    这条线他已经追查了差不多一年,期间他也派过不少东厂的探子和卧底去张永那里偷这几张地契,但是派出的那些探子和卧底无一例外最后全都没了踪迹,很明显那些人都已经遭遇了不测。

    刘瑾没有想到,这件事交给江夏仅仅三天的时间他就已经将地契弄到了手。这东西绝对是张永的致命死|||||||穴,无论是多么亲近的人张永都肯定不会把这几张东西交出来,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江夏问道。

    “我现在好奇的是你究竟怎么把这些东西弄到手的,才三天的时间……”

    江夏微微一笑,一副故作高深莫测的模样说道:“我能说山人自有妙计吗?”

    刘瑾微微一怔,他哈哈笑道:“咱们看人只看他做事的结果,从不看过程。你若是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

    江夏笑了笑道:“每个人有每个人做事的方法,我用我的办法能够将事做成,这就代表了我是有价值的。我若将方法说出来就等于放弃了我自己的价值,所以还请公公见谅。“

    刘瑾微微一笑,他从桌上的一个木盒子里面取出一块令牌交给江夏道:“从现在起,你是我东厂的人了。好好干,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要不了多久,十八个大档头的位置里面肯定有你一位。“

    “多谢公公。“江夏故作兴奋的从刘瑾手中接过那块铜质的令牌,上面写着东厂暗探,而下方还有一个编号,二零一五。江夏心中暗自猜想,这编号不会代表着东厂的暗探已经有两千零一十五个人吧。

    不过想想后世史料对于东厂的记载,江夏也暗自释然,对于一个情报网络遍布天下的组织来说,两千多人也并不算多。

    其实江夏不清楚的是,他这块铜质令牌在东厂里已经属于比较高端的一种。暗探的身份铭牌还有铁质的,以及铁包木的。而铁包木的暗探还能够发展其他不需记录的探子,所以整个东厂的情报网络其实早已经庞大到江夏想象不到的地步。

    江夏将那铜牌郑重其事地放好以后忍不住问道:“公公,现在证据已经到手了,那么下一步是不是就去告诉皇上,让皇上定他的罪?“

    刘瑾微微一笑,淡淡说道:“接下来的事你就不用管了。现阶段你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依然装作不知道皇上的身份,好好潜伏在皇上身边。皇上跟你在一起所说的每一句话全都有必须一字不漏的记下来上报给我。

    如果你能顺利通过科举进入朝廷当官,我会给你一个档头的职事。若是能够讨得皇上欢心成为皇上近臣,我会给你一个大档头的职事。“

    “谢公公栽培,江夏一定竭尽所能为公公效劳。”江夏兴奋地说道。

    正午,江夏前脚刚从东厂里面出来,刘瑾后脚跟着也出了东厂。他坐上马车,直奔豹房而去。

    豹房这边,朱厚照正他豢养猛兽的房里戏耍老虎。这头老虎乃是一头雄虎,身长大约两米有余,体型巨大。不过可能是因为豢养太久,老虎看上去萎靡不振,一点百兽之王的气概都没有。

    朱厚照拿着一根一米左右长的竹竿在那里戳老虎的鼻子,而他两个最受宠爱的义子,钱宁以及刚从宣府回来的江彬则站立一旁看着朱厚照在那里玩耍。

    那老虎因为被豢养的太久,所以任凭朱厚照怎么用竹竿戳它鼻子它也不为所动。

    朱厚照玩儿半天觉得没意思,他转头对钱宁说道:“宁儿去把它的链子下了。“

    “皇上这……恐怕太危险了些吧。“钱宁看了老虎一眼,眼神中带着三分惧意。

    朱厚照微微皱起眉头,不悦地说道:“区区一头虎而已,朕会怕它?快去!”

    “是!“钱宁应了一声后战战兢兢的去把老虎脖子上的铁链子下下来,整个过程中老虎都趴在地上动也没动。

    等到老虎脖子上的铁链下下来以后,朱厚照又用竹竿去戳了戳它的鼻子。老虎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朱厚照有些怒了,他不悦地说道:“既无虎威,又何以称虎?“

    说完,朱厚照拿着竹竿用力打了一下老虎的头顶。

    老虎这一下顿时被朱厚照惹怒了,它突然一下站起身来对着朱厚照长啸一声,朱厚照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就后退了几步。

    钱宁大叫一声:“皇上,危险。“

    老虎一下跃起来扑向朱厚照,朱厚照一下躲开,口中大喊一声:“钱宁,救驾!”

    钱宁很想冲过去挡在朱厚照身前,但那脚步怎么都挪动不了。此刻江彬一下跳过去挡在朱厚照身前。

    老虎一下扑过来,江彬跳起来一脚踢在老虎的面部。那头足足有近三百斤重的老虎竟然被他一脚踢的倒飞回去,江彬两步跨过去一下骑在老虎身上,然后深吸一口气使出千斤坠,左右双手不断挥舞着拳头用力打着老虎的头部。

    最后老虎可能明白自己无法和骑在自己身上的人抗衡,所以趴在地上犹如先前那样干脆不动弹了。

    江彬伸手揪着老虎脖颈处的虎皮拉着它过去,然后再次用铁链子将其锁住。确定没问题以后江彬去把靠在墙边吓愣住了的朱厚照扶起来说道:“让皇上受惊了,孩儿罪该万死。”

    朱厚照站起身来,他掸了掸衣袖强撑着说道:“朕自足办,安用尔?“这话的意思是我自己可以应付,哪里用得着你。

    是个人都知道朱厚照这是在强撑,不过江彬也没有拆穿,而是十分恭敬地说道:“孩儿多事插手,还望皇上恕罪。“

    “罢了罢了。“朱厚照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然后拿起竹竿对着那老虎的虎头一阵猛打,口中骂道:“没用的东西,朕要你何用!”

    说完,朱厚照将手中的竹竿一扔,然后转头看向钱宁,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鼻孔里却轻轻哼出一声。

    钱宁不敢和朱厚照对视,朱厚照直接走出了房间。

    来到浴房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以后朱厚照在几个内侍的陪同下走出来。他唤过身旁一名小太监说道:“记得,一会儿让人准备黄金千两送到江彬的住处去。”

    “是,奴婢接旨。”小太监应道。

    此刻一名豹卫走进来对朱厚照行礼道:“皇上,东厂刘公公求见。”

    朱厚照淡淡地点了点头,“带他到御书房见朕吧。”

    “是!”豹卫应了一声后退下。

    在豹房的御书房之中,刘瑾先对朱厚照跪地行了一礼道:“奴婢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吧。”朱厚照一边说着,一边端起面前一杯参茶喝了一口。

    “谢皇上。“

    刘瑾刚刚站起身,朱厚照放下茶杯问:“前来见朕所谓何事?“

    “皇上,奴婢今日前来是为参奏御书执笔张永私营铜矿场,采取铜料私铸铜币,此人深受皇恩却做出如此窃取国利之事,实属罪大恶极当处以极刑。“

    说完,刘瑾从怀中取出那几张地契及递给朱厚照,然后说道:“这几张地契就是奴婢手下的东厂探子于张永府邸中取出,地契上的字迹以及印章奴婢都已经仔细核对过,确定是张永的手迹无疑,这一次铁证如山,张永必将无处狡辩。“

    朱厚照拿过那几张地契看了看,然后叹了口气道:“刘瑾,朕当年还是太子的时候你与张永就是朕的随侍太监,朕登基为帝以后你们两人一个是司礼监的掌印,一个是御书执笔。可以说论权势,朝廷之中已经鲜少有人与你二人相比。难道你们还不满足吗?“

    “这……“刘瑾愣住了,这与他想象中的情况出入也太大了吧。他原以为朱厚照得知这个消息以后会立刻震怒,然后让他去把张永捉来审问,最后铁证面前张永无奈承认,然后自己在请求皇上将张永交给自己处置,那个时候他和张永的恩恩怨怨也就能有一个了解了。

    但是现在……

    刘瑾赶紧跪在地上惶恐地说道:“皇上,奴婢自知身受皇恩,一心只想为皇上效忠。名利权势奴婢从未去想过,还望皇上明察。“

    说完,刘瑾的身体开始簌簌发抖。

    朱厚照摇摇头,他对刘瑾说道:“张永在江南私拥铜矿场一事朕早已清楚,以后这事儿你不必再在朕面前提及了。朕让你掌管东厂是为清明吏治,明朕圣听,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其它的事朕不希望你再管。若是让朕知道你手伸的太长,朕对把你的手砍掉,你明不明白?“

    “明白,明白。“刘瑾不断磕着头道:”奴婢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好了,退下吧。“朱厚照摆摆手道。

    “是,奴婢告退……“刘瑾惶恐地从地上站起来,然后恭恭敬敬地退出了朱厚照的书房。

    将朱厚照的书房关好以后,刘瑾微微松了口气,刚才朱厚照那一番话险些没把他给吓死。正准备离开时突然张永朝着御书房这边走了过来,他笑着对刘瑾说道:“哟,这不是刘公公吗?怎么看着气色不是很好,可是感染了风寒?“

    刘瑾看向张永冷哼了一声道:“这里就你我两个人,就不必再做戏了吧。“

    张永淡淡一笑,摇摇头道:“世人都传言东厂刘公公有多么多么厉害,但是在我看来也不外如是,就会一些偷鸡摸狗的手段,可惜啊最后偷鸡不成还倒蚀把米,真是可笑……“

    刘瑾冷冷地看向张永,也跟着笑了笑道:“张永,这次算你棋高一着,不过来日方长,咱们继续走着瞧。“

    张永没有再搭话,而是摇了摇头后敲了敲御书房房门,然后提高声音说道:“皇上,奴婢张永求见。“

    “进来。“房内传出朱厚照的声音。

    张永推开御书房的房门走进去,在转身关门的那一刻张永对着刘瑾笑了笑。

    “砰!“御书房的房门关闭,刘瑾怎么也想不通,如此一记必杀的一招为什么张永能够轻松躲过,反倒是他被朱厚照斥责了一顿。

    刘瑾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御书房中,朱厚照将桌上的地契递给张永道:“朕已经命人拟好了圣旨,稍后你去找钱宁领了圣旨然后交给张寿,让他去吏部领任书官印等物去江南上任吧。“

    “是,奴婢谢皇上圣恩。“张永对着朱厚照磕头道。

    朱厚照右手虚抬道:“平身吧。你对朕忠心,替朕着想,朕也不会亏待你的。说起来朕倒想问问你,产量会有多少?“

    张永想了想后答道:“具体奴婢也估算不到,但一年三四十万两银子总该是有的。“

    “三四十万两?“朱厚照微微吸了口气,明显有些兴奋,他点了点头道:”这件事你办得很不错,若是接下来的事如预料中进行,那朕必有重赏给你。“

    “谢皇上隆恩,能替皇上办事是奴婢的福分,奴婢不敢受赏。“跪在地上谢恩的同时,张永脑海中突然闪过了那一日在他那藏宝阁里江夏对他说的一切。

    当时江夏说他不止不会要他的命,反而会送他一份功劳和一条更加宽阔的财路。

    江夏的办法就是让张永先将地契拿去呈给皇上,然后再交给自己。呈给皇上时江夏让张永托词是有人想要那这东西贿赂他,而他将其接下来是为了皇上充斥内库。如此一来皇上自然不会怪他。

    然后他又让张永提议,由于江南之地盛产铜矿,他呈上去的铜矿场就是在江南,而江南之地绝对不止他一个人有私矿场,而是很多人都有。

    张永提议在江南设矿业司彻查所有私营的铜矿场,然后将其收做国有,那样所有铜矿产出的铜就都可以拿来充斥皇上的私人内库。

    这个提议朱厚照一听自然欣喜不已,当即都点头同意了。而这个提议是张永提出的,所以掌管矿业司的人也就选定张永侄子张寿。

    届时张寿去了江南统管所有铜矿,随便贪一点也比张永现在私营几个铜矿赚的多。再加上他还要彻查所有私营铜矿,届时那些搀和在里面的人少不了得来找他张永打点。张永似乎已经看见一大笔银子正朝着自己袭来了。

    第八十七章 天济会(一更)

    紫云阁。这是京师里一间只存在于传言之中的酒楼,除了少数的几个人以外根本没人知道它的具体位置所在。但是现在江夏却正在这紫云阁里最豪华的紫气东来居中和张永一起在饮酒。

    这紫云阁其实就是张永开设的一家“私人会所”,从开设到现在从来没有公开对外营业过,只有几个张永认为十分重要的人物他才带他们来这里玩乐,然后给他们身份铭牌,让他们有兴趣的时候随时自己前来。

    江夏刚才随着张永前来的时候一开始还没觉得这紫云阁有什么特别,首先它开设在京师郊外,地方偏僻。然后从外面看它毫不起眼,甚至让人感觉有些破旧。

    不过走进了紫云阁以后江夏瞬间觉得这里面不同了,高高的围墙后面景色完全与外面不同。进门以后,脚下踏着的是纯手工编制的波斯地毯,这玩意儿别说是在大明朝,就算是在后世也是极为珍贵之物。而地毯上则跪着两排侍女,侍女很明显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个个面容姣好( 大明帝师 http://www.xlawen.org/kan/23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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