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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4 部分阅读

    刘良女一阵娇笑,然后掩着嘴走出了房间。

    房内还剩下江夏一个人。

    由于闻过了刘良女的解药,所以身上的气力也逐渐恢复了。他起身把衣服拿过来开始穿戴。

    一边穿的同时,江夏一边仔细总结着刘良女透露出的信息当中,有关于凤主的几个特征。

    年纪老迈,这一点是刘良女从声音听出来的。不过是真是假这暂时不知,毕竟江湖之中,变音之术并不罕见。就连江夏自己,也在尹人面的教导下,学过快模仿他人声音的技法。

    身份神秘,并且在万凰的威望极高。

    这一点,不用刘良女说,江夏也从汪直的口中得知了。

    总而言之,现在对于这个凤主,江夏还了解的不够多。不过能够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他究竟是谁,时间长了,总是会知道的。

    普天之下,哪里真有不透风的墙?

    穿戴好衣服以后,江夏回到客栈房间里面。

    入睡之前,江夏仔细考虑了一下刘良女的话,觉得刘良女说的也算正确。

    刚刚决定和刘良女合作,明天把汪直交给他时。

    突然江夏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并且离自己的房间越来越近。

    江夏一下翻身而起,知道很肯定是出事了。

    苏媚娘和雪如沁也同时醒来,二人看向江夏。

    江夏将右手食指放在嘴前,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两女点了点头,分别在床铺靠里面的地方摸出了自己的九节鞭和长剑。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萧杀的声音传来:“江兄弟,不好了,汪直不见了。”

    江夏听后立刻起床。

    由于睡觉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脱衣服,所以他只不过是穿上了鞋,然后便走向房门。

    雪如沁和苏媚娘也是和衣而睡的,所以跟着一起起床,陪着江夏出了门。

    和萧杀一起来到看押汪直的房间,海大有、张猛、尹人面、千绝行四人都在。

    张猛和千绝行都怒气冲冲地盯着海大有。

    海大有也是面色铁青,一脸不快。

    见到江夏走进来,张猛立刻嚷嚷开来:“好好好,现在大人来了,我看你这次还怎么狡辩。”

    没用江夏询问,张猛立刻说道:“大人,今天晚上是我和绝行大哥在一起看押那个汪直。大概一炷香以前,我去茅房小解,恰好就碰到了他。老子还跟他打招呼,结果他趁我不备一下把我给打晕了。”

    张猛指着海大有说道。

    海大有冷冷说道:“你信不信,再指着我,我立刻断了你的手。我说了,我根本就没有去过茅房,也没有见过你。”

    “那老子见到的是鬼啊。你别在那里觉得自己武功高就了不起,刚才老子是没有防备。有本事,现在咱们再来大战个三百回合试试。”

    “好了,不要吵了!”江夏皱眉喝道。

    他看向千绝行,道:“绝行,张猛遭道了,你呢?”

    千绝行也看了海大有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确定和疑惑,同时也带着一丝怒气。

    千绝行道:“我跟张兄弟的情况差不多。”

    “海前辈进屋来告诉我,说是张兄弟在后院等我,让我去见他一面,有话跟我说。

    我立刻就去了。去了以后便看见张兄弟正昏迷在客栈后院的坝子里,等我把他弄醒,跟他一起回来以后便现汪直已经不见了。”

    千绝行说完以后,江夏又看向海大有。

    海大有微微叹了口气,抬眼看向江夏道:“我说我什么都没做,一直都在房间里的,你信不信我。”

    “我信。”江夏点了点头。

    “很明显,这是有精通易容术的人在搞鬼。”江夏直接下了一个定论。

    一提起易容术,所有人下意识地就想看尹人面。

    尹人面赶紧摆手道:“你们都看我干嘛,虽然易容术易学难精,但江湖之中总还是有人会这门技法的。”

    “放心,没有人会怀疑是你的。”江夏笑了笑说道:“凡是站在这个房间里的每一个人,我都不会怀疑。

    况且汪直顶多才离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我们还有机会把他抓回来。”

    “抓回来?怎么个抓法?”张猛问。

    江夏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他把瓷瓶的塞子打开,倒出了一点儿好像菜籽油一般的液体在手指头上,然后抹在了眼睛上。

    接着,江夏把瓷瓶交给千绝行他们,示意他们照做。

    众人一一照做以后,顿时现地面上有绿色的磷光,从房间里面一直蔓延到房间外面。

    千绝行感觉走出房间外面一看,只见客栈的大厅,一直到客栈的大门,都有这样的磷光。

    萧杀笑了笑道:“原来你早有准备,这个是……尸光显影粉?”

    江夏点了点头。

    第四九一章 扑朔迷离

    江夏走到福伯身旁蹲下,一脸不解地看着他问道:“我这就有些不明白了,你来抢汪直干嘛?难不成朱厚熜跟汪直还有什么联系?”

    “我凭什么告诉你?”福伯冷冷说道。

    江夏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道:“放心,我会让你说的。”

    刚说完,江夏脸上的表情一下变了。福伯布满褶子的老脸,一变的乌黑一片。

    一口鲜血从他嘴角溢出来,江夏用衣袖盖着手,然后伸到福伯的脖子处探了一下脉搏。

    最终他摇了摇头,表示福伯已死。

    江夏微微吸了口气,一下站起身来走到汪直跟前。

    “啪!”江夏猛地煽了汪直一记耳光,大声喝道:“告诉我,朱厚熜和你是什么关系?”

    “朱厚熜?”汪直捂着脸,还颇有一些委屈地说道:“没有关系啊,我都不认识这个人。”

    “不说实话是吧。”江夏对张猛使了一个眼色,说道:“去,把他的右腿一节一节的给我踩断。”

    “好。”张猛点了点头,朝着汪直走过去。

    江夏道:“如果踩完右腿他还是不说的话,就把他中间那条腿也跟踩了。”

    “好!”张猛看着汪直“中间那条腿”,兴奋地回答道。

    不过兴奋归兴奋,舔舌头是几个意思?

    “真的没有关系啊!我没有撒谎,我真的没有撒谎。我要是撒谎了的话,我甘愿遭受天打五雷轰!”汪直慌张地说道。

    如果仅仅只是断他一条腿,他可能还会硬气的扛过去。但是现在说的是要断他子孙根,这……

    江夏注意着观察了一下汪直的表情,如果他不是奥斯卡金象奖,最佳男主角的获得者话,那么他就应该说的是真话。

    这就令江夏很是不解了。

    汪直和朱厚熜没有关系,那为什么朱厚熜会出手救他?还让自己最信任的人,出手救他。

    这怎么想也不符合情理。

    虽然之前朱厚熜是万凰准备扶起来当傀儡皇帝的,但自从那个计划失败以后,朱厚熜基本就已经被万凰给放弃了。

    况且即便朱厚熜还在效命于万凰,那也不可能会让福伯来救汪直,而是应该让万凰的高手来救,不是吗?

    江夏有些想不通,这整件事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江夏想了想以后,对身边的众人说道:“走吧,回客栈!”

    走出两步以后,江夏发现刚才所有对海大有提出了质疑的人,此刻都围着海大有,齐齐对他抱拳行礼,说了一句:“海前辈,对不起,我等冤屈了你。”

    海大有笑了笑,抱拳对着众人还了一礼。

    他淡淡地说道:“我刻意被人诬陷,遭受怀疑也没什么。不过有个人所说的话实在是令我觉得有些愤怒,不打断了一条腿,我难消心头这口恶气。”

    说完,海大有看向张猛。

    张猛立刻笑嘻嘻地说道:“海前辈,咱们俩什么关系啊。您一个前辈,又怎么会跟我们这些后生晚辈计较呢。对吧,你多宽宏大量的一个人啊,对吧。

    说实话,我张猛一生之中,最佩服的就是像前辈您这种,身残志坚,武功高强……”

    “强”字说出口,张猛后面的话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所有人都向看傻瓜一样看着张猛。

    江夏一拍额头,忍不住叹道:“这小子,原来是真傻。”

    没错,又对太监说“身残志坚”的吗?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海大有听完张猛的话以后,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他笑眯眯地说道:“你不用佩服,让我来告诉你,你也可以做到身残志坚,不信的话,让我先把你变残试试。”

    说完,海大有立刻对着张猛奔过去,张猛转身便跑,一边跑还一边叫着:“妈呀,救命啊……”

    回到了客栈以后,江夏又去了澡堂。

    他这次来并不是为了洗澡,或者是搓澡。而是直接去了自己先前选择搓澡的房间。

    江夏吹燃自己手中的火折子,然后在房间里仔细找了找。

    最后他终于在床底下找到了一件搓澡师的衣服,以及一张人皮面具,和两张手部面具。

    看到这个,江夏心中解开了一个疑惑,又升起了好几个疑惑。

    先前他一直想不通,自己明明六识过人,任何人进入这房间里面他肯定都能够听到脚步声,呼吸声,甚至是心跳声。

    那昨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男的搓澡师一下就变成了女人呢。

    现在答案找到了,那就是那个“男搓澡师”一直都是康轻烟,只不过她易了容而已。

    当时自己受到迷烟的影响,所以没有感觉到她脱了衣服,甚至是撕下了自己的人皮面具。

    而升起来的疑问,那就是数不胜数了。

    既然康轻烟是用了那么高明的易容术,那就代表康轻烟和福伯是一伙的。可是刘良女明明告诉她,康轻烟和她都是万凰里面,风堂的人。

    这的确是令江夏费解了。

    江夏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出房间。

    出了房间以后,江夏去找到了千绝行。他从怀中取出了一块只有他有的,千门掌门令牌。

    江夏把令牌递给千绝行道:“绝行,烦劳你现在跑一趟。去找千门的人,让他们立刻整理一份有关于朱厚熜最新最近的消息,拿来给我。”

    “是。”千绝行应了一声以后,立刻退出了客栈。

    千绝行出去以后,江夏又找到了海大有,他拉着海大有一起重新去审问汪直。

    江夏把所有问题的重心都放在了万凰“凤主”,以及杨廷和身上。

    问了一会儿后,江夏拣出几个问题在此重复问汪直:“汪直,你说曾经有一段时间万凰一直没有联系你,后来是杨廷和突然找人联系的你?”

    “是……”汪直都被问的不耐烦了,懒洋洋地回答。

    江夏又问:“按照你所说的,杨廷和联系过你以后,你出现任何问题都是杨廷和在帮你解决,没有其他任何人插手?”

    “是。”

    江夏最终问道:“你从来没有见过凤主吧?”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啪!”海大有煽了汪直一记耳光,骂道:“鬼叫什么鬼叫。”

    江夏拉了拉海大有,然后起身走出了房间。汪直继续交给萧杀和张猛看管。

    在走廊上,江夏问海大有:“你觉得有什么猫腻没有?”

    海大有摇了摇头:“没感觉出来有什么猫腻,只不过觉得凤主没有以前那么神秘了。

    以前‘凤主’基本上就不会插手万凰的事务,我都只是听过三五次凤主的存在。要不是你提醒我,我都忘了万凰曾经还有这样一个人。”

    江夏叹息一声,隐隐约约心中有了一个想法,但又觉得太过于匪夷所思,所以又打消了。

    江夏笑了笑后,对海大有说道:“好了,你先休息吧。我也去睡了。”

    “嗯。”海大有点了点头,二人分开。

    正午。

    千绝行终于回到了客栈。

    江夏见他气喘吁吁,忍不住问道:“你跑了很远吗?我记得徽州里面就有千门的分部啊?”

    千绝行摇了摇头,刚准备说话,江夏道:“别急,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江夏带着千绝行进了客栈房间,大厅里坐着在啃猪肘子的张猛自言自语道:“大白天的,他拉一个男人进房间干嘛?”

    紧接着,他身旁就出现一个幽幽的声音:“你这个问题,我一定会帮你问江大人的。”

    张猛扭头一看,是海大有。他顿时惊叫一声:“你这是报复!”

    “很明显,本来就是。”

    房间里,江夏看着千绝行,示意千绝行说下去。

    千绝行道:“我跑遍了这徽州附近四个千门的分部,他们既存的消息里面,都只能找到朱厚熜在皇上登基之前的消息,登基之后的便什么都没有了。”

    “只能找到登基之前的?”

    江夏陷入了深思之中,口中喃喃自语道:“为什么只能找到登基之前的消息呢,皇上登基以后,他去哪儿了?”

    江夏记得很清楚,自己在朱载江登基以后,并没有过多的为难朱厚熜,而是让他回了他的兴献王府,并且下令兴献王府从此以后不得再配备任何护卫,否则视同造反。

    可是千门的消息里面,朱厚熜在朱载江登基以后就没了踪迹,这就是说朱厚熜并没有回兴献王府。

    如果说是朱厚熜为了自保,为了防止自己等皇上皇位稳固以后搞清算,所以隐姓埋名躲起来,这也能说得过去。

    但是现在福伯又出现,这就是证明了朱厚熜称帝之心一直没死,他还在暗中策划或者进行着一些什么阴谋。

    江夏看着千绝行问:“绝行,我给你打一个比方,然后问你一个问题,你随意回答就行了。”

    “好。”

    “假如。我是千门掌门,但是却从来不让任何千门的人看见我的容貌,或者只给除我以外,千门地位最高的左右护法看我的容貌。你猜会不会发生我接下来说的这种情况。

    我厌倦了江湖争斗,所以隐姓埋名退隐江湖,把千门交给左右护法打理。

    然后另外一个很熟悉我的人,用易容术伪装成我的模样,跟左右护法说一些有关于我的事,骗过他们。然后他继续神秘行事,通过左右护法掌控千门的势力,你觉得这有没有可能发生?”

    千绝行仔细想了一会儿后,最后点了点头道:“我觉得有可能。只不过这需要那个人胆大心细,小心谨慎,怎么都不能露出马脚。并且还得消息灵通,随时随地知道你的动向。”

    “具体怎么做无所谓,只要这件事是可行的就行了。”

    当然,江夏事到如今也只是一个猜测,具体是真是假,那还得找机会去验证。

    入了夜以后,江夏又去到那搓澡的房间里面。

    推开门时,刘良女早就已经在房间里了,正好像一条美女蛇一般妖娆地躺在床上。

    看见江夏,刘良女笑着说道:“郎君,你终于来了,奴家都在这床铺之上,恭候你多时了。”

    说完,刘良女轻轻拉起了自己裙子,露出笔直修长,美白的大腿。

    江夏笑了笑,然后说道:“我答应你,把汪直交给你。不过作为交换,你要告诉我,那个凤主一般都出现在什么地方?”

    “永定河的下游,一栋名叫‘雅竹’的酒馆。酒馆全都是用竹子搭建而成的,很容易找到。”

    “好,多谢。”江夏点了点头,“等一下我会把我的人从客栈房间里撤出来,你去带走汪直吧。他武功不错,我劝你最好还是用上迷烟。”

    说完以后,江夏忍不住问刘良女:“对了,你的风堂有没有万凰的原班人马?”

    刘良女笑了一声,说道:“我又怎么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原班人马?我以前又不是风堂的人。不过呢,名义上我是负责风堂的。可实际上,昨天意欲对你不轨的那位,还有另外一位秦姨,都是凤主安插在风堂的亲信。”

    “秦姨?”江夏剑眉一挑,问:“是叫秦佳酥吗?”

    “秦佳酥?”刘良女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好了,那以后保持互通消息,我先走了。”江夏道。

    “别急。”刘良女叫住江夏,江夏转过身来。

    刘良女一下从床上坐直身子,然后看着江夏,神色严肃起来。

    她道:“没有什么别的事,我主要是想对你说一声谢谢。上一次你放过我时,对我说我们这样的人,也能找回人性。我想告诉你,我找到了。至少,我曾经感受到过人性,虽然那很短暂。”

    江夏微微一笑,说道:“美好的东西总是很短暂,但只要它出现过,存在过,就足以让我们回忆一辈子。恭喜你,我觉得你变了很多。”

    刘良女点了点头,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变了不少。

    “你自己小心一点,凤主不简单。”

    “嗯。”

    五日后。

    京师。雅竹。

    杨廷和临时接到凤主的通知,急急忙忙地赶到了雅竹。凤主对杨廷和道:“这间酒馆已经不安全了,马上就会转卖出去。以后要想找我得去我新物色的地方,具体是哪儿,我会再通知你。”r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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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九二章 酸儒妄言

    在江夏故意放水的情况下,汪直最终被刘良女给带走了。( )至于他能不能活下来,这一点江夏已经不愿意猜测,毕竟他能不能活下来都已经没有关系。

    就算他活下来了,他除了夹起尾巴做人以外,其余什么也做不了。

    东山再起?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不用再押解汪直,江夏他们一众人也都完全放松下来。

    一路上众人走走停停,难得以一副游山玩水的心情不急不缓地赶路。

    从徽州出发,一路途经应天、青州,最后再入京师。

    没有人追杀,也没有什么事催赶着。

    无论是江夏也好,还是跟着江夏的众人也罢。大家都难得能够以如此轻松的一个心态,去经历这么一段旅程。

    特别是雪如沁和苏媚娘,这一次出来只有她们两个因为会武功,所以得以跟着江夏。如今再游山玩水的回京,她们二人就好像是得到了额外奖励的孩子一般,途经一地便兴奋的不得了,非得把当地最出名的几个景观都逛一遍,然后才离开。

    江夏乐得陪她们一起玩乐,也算是平日里,对她们冷落的补偿。

    在回京的路上,江夏特意观察了一下。

    大明钱庄基本已经在各府各县进行布点,虽然还没有正式投入运营,但基础的准备已经差不多了。

    如今万事俱备,就只欠东风。

    而这一把东风,就是江夏他自己。一旦他回京宣布开始投入运营,大明钱庄就可以在大明各地开始营业。

    望京县。

    此地离京师不远,属于京师辖管区域内的一个小县。

    江夏他们一行人到这里的时候,时间还早。估算着,下午就应该能进入京师了。

    一路骑马过来,八人也有些累了,所以就找了一家客栈吃东西。

    客栈的名字倒也还比较有创意,叫做“诗酒无缺”。

    江夏他们一走进去,首先看见的便是一个十分宽敞的大厅。大厅里面很是热闹,基本已经客满。

    而最吸引人眼球的,恐怕就是正前方的一块白色墙壁。

    墙壁上写着各种各样的诗句,其中不乏有“洞庭素练舞湘沅,九曲缠绵隐暮烟”,这样的好句子。

    如此有趣的客栈,江夏倒是一下喜欢上了。

    如果说是平时,江夏肯定会选择到二楼的雅间去坐。但是如此有意思的客栈,他自然而然地选择了大厅。

    由于大部分好的位置都已经满了。唯独剩下的就是离着“诗墙”的地方,尚有两张桌子。

    江夏他们也没挑剔,就选了那两张桌子坐下。

    之所以说“诗墙”的旁边并不算是好位置,其实是因为诗墙聚站的人太多,环境有一些嘈杂,在这里用餐毕竟还是有点儿受人打扰的感觉。

    不过江夏却觉得无所谓,反正正好有机会欣赏一下“诗墙”上的诗词。

    刚刚坐下,点了酒菜。

    趁着酒菜还未上桌,江夏起身走到“诗墙”旁边看了看。整面墙壁虽然写了不少诗句,但水平基本上都还算可以,很少见到有那种水准低下的诗词出现。

    听身旁的人讨论,江夏才知道,原来这墙上的诗并非是永久保存,而是回根据所有人的意见,选择糊掉一些水准不高的诗词。

    而凡是能够在这面墙上留下诗词而不被糊掉的人,进入这家客栈用饭都可以减免掉一半的饭钱。

    江夏一听倒是觉得有趣,如此一来客栈有了内涵,并且也有了固定的客户。这倒是不错的一种营销手段。

    会站在诗墙旁边欣赏的人,大多数也都是懂点儿诗词歌赋的人。但凡是懂点儿诗词的,谁人不想把自己的诗词留在一个显眼的地方,供人欣赏品评?所以此时此刻,诗墙旁边的不少人嘴里都喃喃念着诗句,想要做首诗来写上去。

    只不过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想要做出一首好的诗词,又岂是那么容易。若是做的不好,写上去也是丢人现眼吗。

    江夏看了几眼以后,准备坐回去。

    而就在此刻,一名穿着青色布衣的男子说道:“劳烦店家笔墨一用,在下倒是有一首诗想要题上去。”

    很快,店道:“公子请。”

    男子手持毛笔,蘸饱墨汁。想了想后便走到诗墙下面,找了一块空地写下自己的诗句。

    开头一句是:“江畔草萋萋,夏条绿已密。”

    这是一句写景,简单直白的把春天的景色写了出来。不能说是好,只能说是中规中矩。

    但是看到这一句,江夏那一对剑眉却抖了抖,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虽是中规中矩,但毕竟也让一旁观看的人看出来了,这人是个会写诗的人。所以围观的人里面,还是有人叫好以作鼓励。

    紧接着男子又写了一句:“奸宄欺雷霆,臣靖执长缨。”

    这一下围观的人一下沉默了,全都搞不懂男子这是什么意思。上一句还在写景呢,怎么接下来一句就变成写事了?

    这“奸宄”的意思是指,违法作乱的小人,而“雷霆”指的是天。翻译这句诗的意思,指的不就是“有违法作乱的小人欺骗天子,但凡是臣子都应该拿长缨枪将他清除。”吗?

    而把上面一句写景的句子和下面这一句连起来,似乎就是在说。

    眼下的大明看上去就好像春景一般,似乎十分美好。但实际上却是有违法作乱的小人,在欺骗天子。但凡是大明子民,都应该集体把这样的奸臣清除。

    江夏眉头已经紧锁起来,他也没有说话,而是想看看这个男子接下来会怎么做。看这首诗的构架,下面应该还有两句。

    果不其然,男子右手一挥,很快把下面的两句诗给写了出来。“必使换榱楹,会映玉壶清。造化辟川岳,反侧寐不成。”

    整首诗连起来读,其实并不是什么精妙绝伦的诗。但是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诗里面含得有特殊的含义。

    所有人都在猜,男子诗中所说的“奸宄”究竟指的是谁。

    江夏笑了笑,干脆不再看了,直接回到位置上坐好。

    江夏挨着雪如沁坐下,雪如沁伸手挽着江夏的胳膊,细声问道:“怎么了?”

    几乎所有人都看出来江夏遇到了什么事儿,明明是兴致勃勃的去看人写诗,但却皱着眉头回来了。

    刚才也没看见有人和江夏起什么矛盾,那自然就是那首诗的问题。

    雪如沁站起身来准备去看看那首诗,江夏一把拉住她,摇了摇头道:“算了,他们要说什么就任由他们说去,反正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说完,江夏拿起桌上的筷子,对着众人说道:“好了,大家吃饭吧。”

    雪如沁见江夏这样说,也就坐回了原位。

    站在诗墙下面一直在看那首诗的众人,突然有人反应过来,顿时惊呼了一声:“这是在说宰执大人。”

    “哪里说宰执大人了?江宰执英明神武,怎么可能跟‘奸宄’扯上关系?”有人不解地问道。

    “哦,真是在说宰执大人。”这一下,陆续有人反应过来。

    男子笑了笑,把手中的毛笔放回到店小二手中的托盘里面。

    大家仔细去品味着那首诗,这才发现那首诗原来竟是一首藏头诗。把每一句开头的第一个字连起来读,就会出现八个字——江夏奸臣,必会造反。

    “凭什么这样说,江宰执为咱们大明做了多少事?这样的好官,干嘛这样污蔑他?”有人开始为江夏打抱不平。

    但是很快也有人出言反驳:“这也不一定,这当官的哪有什么好人。多的是些沽名钓誉之辈。你们看看,那江宰执年纪轻轻就已经做了宰执,政事、兵权他一手在握。加上皇上又年幼,大明根本无人能够约束他。这跟皇帝有什么区别?等到皇上亲政,恐怕这天下早就改姓‘江’了。”

    “啪!”张猛一张打断了饭桌的一只角,起身就准备去教训那人。

    江夏赶紧叫了一声:“猛子!”

    “大人!”张猛忿忿不平。

    江夏摇了摇头,道:“坐下吃饭,别惹事。”

    张猛一下坐回到板凳上,压着怒气问道:“难不成就任由他们污蔑你?”

    江夏手中端着饭碗,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菜,他一边细细地咀嚼着,似乎要把每一粒饭的饭香都给品尝出来。

    江夏道:“最长在别人脸上,他们爱怎么说,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反正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可以了。你去打人家一顿,反倒还给了人家口实,让人家觉得我们心虚。”

    张猛恨恨地瞪着那个正往客栈门口走的青衣男子,口中骂道:“酸儒秀才,就知道张着嘴胡咧咧。让他去和吐鲁番大军打仗,去和红毛鬼硬拼,他肯定得吓尿裤子。”

    张猛的话刚说完,突然客栈门外跑出来一大群衙门的捕快。

    捕快们一下把整个客栈的大门都给堵住了,其中有两名捕快一把抓住那青衣男子的胳膊,大声喝道:“有人举报你在大厅广众之下污蔑当朝宰执大人,是也不是?”u

    第四九三章 泼脏水

    那青衣男子被衙门的官差抓住以后似乎一点儿没有畏惧,反而硬着脖子说道:“我等读书人,学的孔孟之道,圣人言行。所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我仗义执言,又有何不对?”

    有衙差去看过“诗墙”上那青衣男子所写的诗句以后,立刻回来对着那群衙差里的捕头耳语了几句。

    那捕头听后冷笑一声,说道:“好大的胆子,当朝宰执也是你个酸儒秀才敢妄自评议的?来人呐,拉回去重大三十大板!”

    “大胆!”青衣男子怒吼一声,“我王学辛身具秀才功名,即便是犯了法,县官不能对我用刑。更别说现在还没有开堂过审,你一个小小捕头,凭什么打我板子?”

    “哟呵,这秀才还挺狂妄,凭什么打他板子,就凭他嘴臭。”

    张猛倒是乐于看见那王学辛被捕头惩治,所以在一旁幸灾乐祸。江夏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再胡说。

    坐在张猛身边的海大有低声嘲讽道:“没见识就别乱说话。这有秀才功名在身的人,哪怕遇到县尊都可以不下跪。犯了事,县官也的确是不能对他用刑,只能由教官打手板。若真要用刑,得先革除了他的秀才功名。

    而革除秀才功名也不是县官说革除就能革除的,得往上呈报,由一省之提学才可免除去功名。”

    “这他娘也太不公平了吧,一个酸儒秀才,还打不得骂不得了?他奶奶的,难怪他敢到处胡咧咧。”张猛不满地说道。

    “咱们大明自太祖起,讲求的就是‘士农工商’等级森严。这读书人可都是老爷,怎么可能随便就能打得……”

    海大有这话刚刚说完,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那王学辛竟然被捕头煽了一耳光。

    捕头嘴里骂道:“你若犯了别的什么事,那老子可能还不真不敢打你。但你连宰执大人都敢骂,那老子打的就是你。

    老子今天就告诉你,江宰执就是咱们大明的天,就是咱们大明的王法!”

    说完,那捕头一脚就把王学辛踢翻在地,然后对着王学辛就是一顿猛踢。

    江夏眉头紧锁起来,对着海大有使了一个眼色,说道:“去救人。”

    海大有也明白江夏的用意,二话没说就跳了过去。

    捕头正巧一脚踩向王学辛的脸,海大有伸脚把那捕头的脚拦住,然后看着那捕头说道:“大人,这可是位秀才老爷,您这样做过了点儿吧。”

    “滚开,大爷办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爷现在是在替宰执大人办事,在这大明,宰执大人的事就是最大的事!”

    “砰!”海大有一脚把那捕头踢的倒飞出去,身体甚至撞出了客栈大门,落在了大街上。

    海大有沉声喝道:“咱们大明的宰执大人本身也是士子出身,他宅心仁厚,无论是他自己,还是他府上的人,从未出过任何仗势欺人的事儿。你在此故意败坏宰执大人的名声,是何道理?”

    “哈哈……一个沽名钓誉之辈,竟然也能被说成是宅心仁厚。这世道还真是可笑,可笑啊……”王学辛大声笑道。

    “诶,这个酸儒秀才真是可恶,早知道就不应该救他了。”张猛忍不住低声骂道。

    被海大有踢飞出去的捕头很快被身旁的捕快扶了起来,口中叫骂着走进客栈。

    海大有走过去一把握着那捕头的手,以一个外人看不见的角度把江夏的令牌给那捕头看了一眼。那捕头一看,上面明晃晃地写着:“钦定顾命,江夏”。

    捕头吓得脸都白了,双腿一软险些没有就因为这个跪在地上。

    海大有双手抓着捕头的肩膀,说道:“大人,对不住了,在下一时没有忍住,所以伤着大人。稍后在下一定主动去衙门找大人请罪,还望大人原谅一二则个。”

    捕头吓得上下牙关都在微微打颤,最后一挥手道:“走!”

    捕头带着一众衙差离开了。

    海大有走到王学辛身旁扶起王学辛,问道:“公子没事吧。”

    王学辛摇了摇头,对着海大有抱拳行了一礼道:“多谢前辈仗义相救,此恩在下必当铭记,他日若有机会必当结草衔环,厚报此恩。”

    “报恩就不必了。”江夏起身走向王学辛,“公子才华横溢,又不畏强权敢于仗义执言,令人钦佩。若是公子不介意,就让在下和公子结交个朋友如何?”

    江夏说话间,海大有已经微微躬身站在了江夏身后。如此动作,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海大有是江夏的人。

    王学辛打量了一下江夏,不得不说江夏的卖相,除了比较容易勾搭大姑娘和小媳妇以外,同时也比较容易让人有个良好的第一印象。

    王学辛点了点头,对着江夏抱拳,道了一声:“多谢公子看得起。”

    江夏微微一笑,道:“好了,公子伤的不轻。我先陪公子去处理一下伤势,然后再与公子细聊一下心中的一些疑惑。”

    说完,江夏示意张猛过去搀扶着王学辛,张猛一顿挤眉弄眼,但最后还是没能抵抗的住江夏那一记瞪眼,最终屈服,走过来扶着王学辛。然后江夏带着众人陪着王学辛出了客栈门。

    从诗酒无缺里面出来,没走多远江夏他们就看见了一家医馆。

    进入医馆以后,江夏示意身旁的千绝行去付了银子,这个动作令得王学辛连呼不可。不过江夏看了一下王学辛那一身浆洗的发白,下摆还满是补丁的衣服,最终还是强行把银子塞到了医馆大夫的手中,说道:“我与公子一见如故,这点儿银钱还望不要放在心上。若是真心结交,哪怕千金相赠又有何妨。”

    说完,江夏拍了拍王学辛的肩膀,示意他安心让大夫给他疗伤。

    王学辛虽然身上有不少处淤青,但总的来说没什么内伤,伤势也就不算严重。敷上一点儿消淤祛肿的药膏,再捡几帖药给他,共计也没花多少银子。

    江夏最终还特地要求大夫包了几副药材比较名贵的补药,这样才勉勉强强花了十两银子。

    王学辛一看,竟然足足十两银子,那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江夏把两大捆包好的药材转身交给张猛拎着,然后陪着包好伤的王学辛走出医馆。江夏这才问道:“王兄,实不相瞒,我与当朝宰执江大人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我有一事不解,王兄为何会说江夏是个奸臣,还直言他必然会造反?”

    王学辛看了江夏一眼,然后说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在下京师张猛。”江夏一本正经地说道。弄得身后的张猛,又是一阵挤眉弄眼。

    王学辛对着江夏抱拳,叫了一声“张兄”,然后右手一摆,说道:“请张兄移步,随我前去一个地方看看。”

    江夏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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