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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阅读

    《黑道仲裁者》

    作者:河帅

    楔子

    唐朝初年,扬州金陵有一个秋氏宗族。秋氏原是姬姓的旁支,出自上古,相传为黄帝后裔少昊的后代。此姓极为罕见,而秋氏更是人丁稀少,屈指可数,这个秋氏宗族也是人丁不旺,但在金陵一带却是威震一方。如此一个人丁稀少的宗族又有何能耐在金陵这样一个复杂的地方称霸一方呢?

    据传,秋氏宗族每一代子孙都是天神下凡,力大无比,赤手博虎,生擒豺狼。隋炀帝在位时,扬州郡守为了迎接隋炀帝下扬州看琼花,搜尽民脂,刮尽民膏为隋炀帝此行准备。秋氏宗族在金陵属富户,那郡守便想在秋氏宗族这里多搜刮一些,不料惹恼了秋氏宗族一个十五岁的子嗣,此子名秋辰,生来脾气便极为暴躁,当场便砍下了那郡守的脑袋,杀了十几个官兵举家逃走,之后秋辰在李渊起兵造反的时候加入李世民之伍,立下赫赫战功,但由于秋辰脾气太为暴躁,杀人过多,惹得李渊不满,故此在唐朝建立之后他便被送回金陵,说是养老,其实便是贬出长安。故此,虽然秋辰战功显赫,不比李世民手下其他几人差,却无法成为唐代的开国名将。不过由于秋辰暴躁的性格,以及关于秋氏宗族的那个神奇的传说,却使得秋氏宗族在金陵一带无人敢欺,纵然当时的富豪官员也要让秋氏宗族三分!

    公元627年,唐太宗李世民即位,亲派开国大将军程咬金押送一物到金陵赠予秋辰。纵然外面传言纷纷,却无人知晓这位开国大将军到底押送的是何物,众人只以为是大量钱财物帛之类的奖赏之物罢了。不过,自此以后秋氏宗族的子孙便再无天神下凡,每一代都与常人无异,而称霸一时的秋氏宗族也慢慢消沉在历史的浪潮中。到底秋氏宗族子孙中天神下凡的传说是真是假,而李世民到底赠予秋辰何物,也在后世的传说中变得越来越玄越来越奇!

    千百年匆匆而过,这个传说慢慢消失在历史的浪潮中,而当年的金陵也成为了当今的南京,只是,当年的传说能否在千百年后的南京再次延续呢?

    引子1

    一九九一年冬天,河南某市,寒风刺骨,大雪封路,街道上没有丝毫人影。天色阴霾,空荡的街头缓缓走来一对中年男女,两人身后被大雪覆盖的街道上赫然留着一串深深的脚印,清楚地显示着两人走过的轨迹。男子背上负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那女子怀中也抱着一个不满一岁的小男孩,两个孩子都被破旧的厚棉袄紧紧地包裹着,可见这对男女对孩子的疼爱。

    “秋哥,咱们找个地方歇歇吧,小痕这么长时间没哭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女子鬓发混乱,满脸风尘,看来是走过了不短的路程。

    男子面色沉重,看了看女子怀中的孩子,又四处看了看空荡荡的街头,点了点头:“也好,咱们去旁边的店里休息一下!”说完,领着女人往旁边一个破旧的小饭店走去。

    饭店老板正缩着手坐在门后的炉子旁边看外面的大雪,突然见生意上门,慌忙站起身迎过去:“两位同志要吃点什么吗?”

    “给我们下两碗面条吧!”男子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紧紧裹着的手绢,将手绢一层层打开,从中抽出几张毛票递给老板。

    “好的,两位同志请稍等!”老板收了钱,转身走到隔壁的厨房去下面了。说是隔壁,其实就与这里隔了一个破挡板,透过挡板可以清晰地看到厨房内的一切。

    女子正抱着小孩坐在炉边取暖,怀中的孩子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女子慌忙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衬布,而后转头对男子低声道:“秋哥,小痕又把衬布尿湿了!”

    “这怎么办呢?”男子面露急色:“咱们的衬布好像都用完了啊!”

    “是啊,这怎么办呢?”女子也是满脸焦急,怀中的孩子哭得她心如刀绞,这样的寒冬中,孩子怎么能忍受屁股下的冰凉呢?

    “同志,是不是孩子的衬布用完了?”这时,饭店老板从厨房探出头:“我家还有几块干净的衬布,是我家娃子用的,昨天我家那口子领着我家娃子回娘家了,衬布留着也没用,你先拿去换上吧,别让娃子冻着!”

    男女面色一喜,齐声道:“同志,真是谢谢你了!”

    “客气什么,带个孩子出门本来就不方便!”老板笑了笑,道:“毛主席教导我们要相亲相爱,既然都是中国人,那就是一家子嘛!反正那衬布闲着也没用,同志,从有帘子的那个门进去,衬布就在后院第三间屋里放着,你自己过去换一下吧!”

    “好的,谢谢了!”女子抱起孩子,又道了几声谢方才转身走进后院。

    男子又与老板寒暄了几句,而后转身坐在炉子旁边不再说话,面色阴沉,眉头紧锁,好像有什么烦心的事一般。那个五六岁的孩子早已走到门外去玩雪了,小孩子生性好动,男子也没有管他!

    那个饭店一般都用柴火做饭,老板生个火烧水都得十几分钟时间。饭还没做好,饭店门口便走进来两个身材高大的壮汉。男子一看到这两个壮汉,面色立刻大变,起身沉声道:“张老大张老二,你们……你们竟然一路追到了这里!我秋卫国都已经落到如此地步了,你们还不愿放过我们?”

    “不好意思!”其中一个壮汉沉声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们秋家注定灭族!”

    “卖国贼!”男子满脸怒意,沉声道:“身为中国人,竟然给日本鬼子当走狗,我真为你们的祖宗羞愧!”

    “有奶便是娘,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壮汉冷声回道。

    “大哥,跟他说这么多废话干嘛,赶紧解决了他回家拿赏钱吧!”另一壮汉话刚说完,往前一步伸出一拳便向秋姓男子头上打去。

    秋姓男子看来也不会打架,根本不懂闪避,被那壮汉一拳撂倒在地,脑袋一阵迷糊,在地上滚了几圈却是爬不起来。

    厨房内正在下面条的老板听到外面的声音,转头一看,立刻急道:“喂,你们干什么呢你们?怎么能在店里打架呢?”

    “少废话!”张老二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一下捅入秋姓男子的左胸膛,在其中硬生生搅了几圈,直到秋姓男子的脑袋无力地垂下一边方才拔出匕首,转头瞪着老板:“你什么都没看见,不然连你一起收拾了!”

    老板惊得浑身发颤,手中的面掉在地上了也恍若未觉,只呆呆地看着店内满身鲜血的秋姓男子。张老二俯身在秋姓男子身上搜了一圈,也不知在搜寻什么,摸了许久都没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最后只得抬头看着张老大,低声道:“大哥,东西不在他身上!”

    张老大微皱眉头:“他女人哪去了?”

    “对了,还有两个孩子啊!”张老二转过头,刚好看到正在对面马路玩雪的那个孩子,微微沉思了一下,转头瞪着老板:“那孩子是不是这男子带来的?”

    老板浑身一哆嗦,看了看地上血泊中的男子,又看了看门外那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哆哆嗦嗦地摇了摇头:“那……那是我……我儿子……”

    “那他媳妇和那两个孩子呢?”张老二怒声接道。

    “刚……刚才出去了……”老板颤声回道。

    “妈的,是不是去买车票了?”张老二转头看着老大。

    张老大沉吟了一下,四处看了看,又看了看老板,对张老二低声道:“我出去找找看,你在这里等一会,如果那女的过来,就顺便把他们解决了,千万不能留下后患!”

    “是!”张老二应了一声,张老大点了点头,转头瞪着老板沉声道:“刚才那女的往哪个方向去了?”

    “那……那边……”老板哆哆嗦嗦地指了一个方向。

    张老大也没有怀疑,转身大步往那个方向跑去。街道上依然空无一人,唯有那个孩子还在路上玩雪,也是小孩子天性,没有大人在旁边看着,不由越跑越远,渐渐地竟然走过了这条街。张老二在屋内守了有一个半小时左右,张老大匆匆从外面走了回来,看了看店内,沉声道:“那女的没回来?”

    “没有!”老二摇了摇头。

    “妈的,能去哪了呢?”老大暗骂了一声,而后沉声道:“老二,咱们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刚才我看到有个公安往这边来了!”

    “那个东西不要了吗?”老二低声急道。

    “不着急!”老大低笑一声,道:“公安找到这个尸体,这件事肯定会闹大,到时候那个女的肯定会被带去盘问一番。咱们就在公安局四周埋伏着,那女的如果出来,咱们刚好解决了她,如果运气好一点,那女的极有可能会被送回南京,到了咱们的地盘,下手就更方便多了!”

    “好主意!”老二大喜,将匕首塞回腰间,跟随在老大后面匆匆走出饭店。

    待两人走出去有五分钟之后,老板方才匆匆跑到后面房间里,那女子正抱着孩子怔怔地站在门后,眼泪无声无息地将她胸前的棉袄打湿了一大片,她亲眼目睹自己的丈夫被杀的全过程,但她不敢发出丝毫声音,更不敢出去,因为那样只会多死两人而已。

    “同志,趁这个机会赶紧逃吧!”老板看来是个老好人,根本不问他们之间的恩怨:“刚才他们的话你也听到了,别等公安来了!”

    “我……”女子强忍着想痛哭的欲望,看着地上丈夫的尸体,许久之后才扔出一句话:“能不能帮我把他埋了?”

    “你赶紧逃吧,后面的事自然有人会处理的!”老板低声道。

    女子点了点头,走出门外,却惊异地发现自己的大儿子已不见踪影了。女子差点晕了过去,转头对老板急道:“同志,你……你有没有看到我大儿子?”

    老板往外看了看,街道上空荡荡的,却没有她大儿子的踪影。老板刚才心中也很是惊惧,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个孩子已走过了街道,看到如此情况,老板只得摇了摇头,低声道:“刚才还在这里,现在却不见了,是不是走远了?”

    “这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女子急得快哭出声了。

    老板沉吟了一下,低声道:“这样吧,这个地方太危险了,你先逃出去,我这个店就在这里,我帮你找找你大儿子,先帮你照顾着他,等你有机会了回这里接他,怎么样?”

    “这……”女子想了想,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当下只得点点头,低声道:“同志,太谢谢你了,你真是个好人!”

    “对了!”老板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急道:“我刚才根本没看清你大儿子的长相啊!”

    女子呆了一下,随后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递给老板,低声道:“同志,我丈夫是玉雕师,我们原本想生三个孩子,所以就在三块一模一样的玉石上刻下了三个孩子的姓名。我大儿子名叫秋无殇,他脖子上也戴着一块这样的玉佩,上面一面雕着秋,另一面雕着殇字,你看到脖子上有和这块玉佩一样玉佩的人就是我大儿子了!”

    老板接过玉佩看了看,玉佩一面雕着一个秋字,另一面却是空白,不由微微呆了一下。

    “这块玉佩是给我们第三个孩子准备的,我们还没有第三个孩子,也不知是男是女,所以不知道另一面该雕什么字!”女子慌忙低声解释道,而后又看了看屋内血泊中的尸体,泣声道:“不过,这块玉佩看来是没什么用处了!”

    老板看了看屋内的尸体,不由轻叹一声:丈夫都死了,哪里还会有第三个孩子呢?老板将玉佩收进口袋中,低声道:“没问题,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找到儿子的!”

    “同志!”女子看着老板,突然跪倒在地:“谢谢你了!”

    “好了,你赶紧跑吧!”老板慌忙伸手扶起女子,探头看了看街角,一个公安刚好从那边转过来。

    “对了,千万不要把那个玉佩从我大儿子身上取下来!”看到那个公安,女子心头一惊,也来不及再多说什么,叮嘱了一句便抱着孩子匆匆走出了饭店,往另一个方向小跑过去。老板微微一呆,却是想不明白这女子为何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为什么不能把那个玉佩从她大儿子身上取下来?那公安已缓缓走到了饭店门口,老板没有多想妇女叮嘱的话,匆忙跑到公安面前急道:“同志,公安同志,刚才有人在我店里杀人了!”

    公安面色一变,急道:“什么?”匆匆跟在老板后面跑进饭店,谁也没注意到,街角尽头又转出来了张氏兄弟,两人刚好看到正在小跑的那女子,也来不及思考,匆忙往那女子身后追了过去。

    女子往前跑了一阵,根本不敢往回看,只跑的自己快喘不过气了方才停了一下,回头看了一下,刚好看到远远追过来的张氏兄弟。女子大惊失色,什么也顾不得,抱着孩子拼命地往前跑了起来。大概跑了一千米左右,转过一个拐角,面前突然出现了一辆解放牌大卡车。卡车四周脚印极为混乱,看来这个地方应该有不少人刚才走过。这卡车还是老式的三角头卡车,女子看了看地上的脚印,微微想了一下,转身抱着孩子爬进了后面的车厢里,用车上的帆布盖住了自己和孩子,紧紧缩着身子不敢发出丝毫声音。未过多久,外边传来两个急促的脚步声,匆匆往前奔了过去,看来应该是张氏兄弟追了过去。纵然张氏兄弟的脚步声已听不见了,女子还是不敢抬头,这时,车边又响起一个脚步声,紧接又传来车门被打开和关上的声音,女子还未反应过来,卡车已发动了起来,往着一个未知的方向驶了过去!

    天色渐暗,一条空荡的街道上,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无助地在街头晃悠着,四周飘荡着袅袅炊烟和阵阵饭菜的香气,男孩腹中一阵咕咕噜噜的轻响,他已经漫无目的地在街头走了三个多小时了,饥饿和寒冷渐渐让他的脚步变得蹒跚起来,神智也变得迷糊起来!

    “爸爸,妈妈,弟弟……”男孩喃喃地轻呼着自己的亲人,也没有看面前的路,突然绊倒一块凸起的雪块,男孩一个蹒跚,往前扑面倒在了雪堆中,两眼一黑,昏倒在凄凉的街道上。

    已是万家灯火时分,街道上依然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也不知过了多久,街角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脚踩在雪地的声音,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从街角转了过来。男子怀中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孩子被一件棉袄紧紧地裹着全身,又被男子用自己的大衣紧紧裹着,纵然在凄凉的寒风中也感受不到丝毫凉气。男子大步在街上走着,不经意扫过街边一团漆黑的东西,男子微微一奇,转身走了过去,俯身仔细一看,却是一个昏倒在雪地中的男孩。男子慌忙将怀中的孩子抱在一手,腾出一手将那男孩扶起来,伸手摸了摸男孩的额头,热得烫人。男子心中一惊,四处看了看,街道上也没有半个人影,又低头看了看昏迷着的男孩,咬了咬牙,脱下裹在身外的军大衣,将男孩负在背上,而后穿上大衣,用大衣罩住男孩,又将怀中孩子紧紧裹在大衣之内,起身大步往前走去!

    寒风卷起街头堆积的白雪,缓缓地将男子的脚印盖在白雪之下,也淡淡地雪藏了这个一九九一年冬天发生的故事,直到十五年后方才渐渐冰消雪融!

    引子2

    夜幕如盖,静静地笼罩了整个村庄。这是一个小村庄,很小很小,若是有人在村头打个喷嚏,村尾的人都能清楚地分辨出来到底是谁打的这个喷嚏!

    村子四周都是高山,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溪贯穿了村庄,为村里人提供了生活必须的水源。村里只有几十户人家,村里最大的一条路也不过只够通过一辆牛车,前提还是这辆牛车不能超载。四周的高山好像围墙一般挡住了村民的视线,人们犹如远古一般天圆地方地生活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有了病痛也不去医治,只找村里的赤脚医生求点草药,如果治不好,就找山上庙里的半仙赐瓶神水什么的!村里人都是同一个宗族,所有村里的事务都听老祖宗的,村里辈分最高的那个人就是老祖宗。在村民眼里,除了山上的半仙就是老祖宗了,至于村长支书,有跟没有一个样!

    这一年秋无痕只有九岁,九岁的他并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个村里生活着,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家庭和其他孩子的不一样。他只会在被村里其他孩子欺负了之后跑回家里,哭着问母亲为什么自己没有爸爸,或者在晚上做一两个关于爸爸的梦。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有着什么样的血海深仇,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在濒死的边缘被一个好心的大妈救回家里,而后他们才能在这个村里落脚的!年幼的他根本不懂母亲为何会在看着自己的时候突然流出眼泪,也不懂为何今晚村里要有这么大的集会!

    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全村的人都在空地上集合,无论男女老少,就算是尚在襁褓中的小孩子。空地上有一个高台,高台上一个太师椅里坐着一个老得不能再老的老人,这个老人就是村里的老祖宗,村民对他的崇拜就好像以前人民对皇帝的崇拜一样,已达到了盲目的境界!秋无痕和母亲一起坐在角落里,他们属于外姓,村里属于外姓的也就几个从外村嫁过来的婆娘,其他人都是同一个宗族的人!

    老祖宗旁边站着一个中年人,是老祖宗的三儿子。老祖宗年纪大了,有什么话都嘱咐给自己的三儿子,然后由他高声喊出来让大家听,就好像古代皇帝把圣旨交给太监,让太监去宣读一样!

    “今晚把大家召集在一起,是要说说小白那孩的事!”中年人在台上高声喊道,随着他的声音,台下的人立刻陷入一阵喧哗之中。

    小白是秋无痕在村里唯一的一个朋友,因为小白比秋无痕更惨,他不仅没有父亲,就连母亲也没有,甚至连个亲戚都没有。小白不是宗族的人,他姓白,所以村里人都叫他小白。他母亲是村里人,但他父亲是从别村入赘过来的,所以,算起来小白只能是宗族的一个旁支罢了!小白刚生下来的时候父亲就在砍柴时从树上掉下来摔死了,两岁的时候母亲也在地里锄草的时候被毒蛇咬了一口而死了,之后小白就跟着舅舅生活,五岁的时候舅母病死,七岁的时候两个小表弟也相继出天花死了,八岁的时候舅舅猝死在地里,之后小白就一个人过。在村里,每个小孩都可以欺负小白,至少秋无痕还有母亲在护着,而小白根本就像一条失去了庇护的小狗一样,没有人保护他,就算大人见了他都因为感觉晦气而踢他两脚。小白一般都避着人,他害怕被人打,他只愿见一个人,那就是秋无痕。小白很少说话,往往一个月连一个字都不说,能让他开口说话的也只有秋无痕。年幼的秋无痕根本不明白什么叫做扫把星,也不知道小白是怎么把父母亲人都克死的,他只知道这个孩子不会欺负他,不会嘲笑他没有爸爸。所以,秋无痕常常拿吃的东西给小白,就算自己不吃,他也要给小白吃!

    中年人刚说完,台下立刻有三个男子架着一个孩子走到了台上。孩子不过十岁,很黑很瘦,头发好像鸡窝一样乱糟糟的,周身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小腿和手腕都在外面露着,衣服显得小了,因为这衣服是他七岁的时候穿的,八岁舅舅死了之后就再没有穿过新衣服了。秋无痕曾悄悄送了他几件自己的衣服,但他都不舍得穿,害怕穿旧了!

    “小白……”看到小白在台子上站着,秋无痕立刻想过去跟他站在一起,刚喊了一声,他身后的母亲面色立刻一变,慌忙将秋无痕拉到身边,伸手捂住他的嘴,任凭秋无痕如何挣扎也不松开手。

    小白明显听到了秋无痕的声音,眼睛向秋无痕这边看了看。他全身最引人注意的地方就是那一双乌黑的眼睛,不是漂亮,不是敏锐,而是寂寞,而是苍凉!一个不到十岁孩子的眼里竟然有这样的寂寞和苍凉?台上昏暗的灯光照在他身上,虽然被几个人围住,但他看来还是那样的孤独,瘦弱的身影拉长成一条线,仿佛亘古流传的传说一样苍凉;又好像一头被猎人围住的孤狼,眼中已失去了嗜血的欲望,唯有一种离群的寂寞!

    “这几天村里发生了一些怪事,我们养的猪羊失踪了不少。为了这件事,老祖宗特意派我上山问了一下半仙!”中年人顿了一下,下面的村民也都静住了,静静地等他接下来的话。半仙的话对他们而言就像上天的旨意一般,不容质疑和亵渎!

    “半仙说我们村里有扫把星,这是上天给我们的惩罚!如果我们不把这个扫把星赶出村子,那接下来死的就不止是猪羊了!”中年男子高声道。

    “赶出去!”

    “把扫把星赶出去!”

    “……”

    下面立刻哄闹了起来,这群与世隔绝的村民,唯一的精神寄托就是山上的半仙,半仙说了什么就是什么,半仙说这些事是因为扫把星而起的,那这些事就绝对与扫把星有关。台下的村民各个义愤填膺地望着台上的小白,有的人都开始往小白身上丢石块了,如果村里有扫把星,毫无疑问绝对是小白!

    中年男子走到小白身边,厌恶地看了小白一眼,沉声道:“小白,你把手举起来让大家看看!”

    小白没有举手,好像没有听到中年男子的话。他旁边两个男子不由分说,抓起小白的手,高高举了起来,昏暗的灯光下,就算坐在前排的人也看不到小白的手心究竟是什么样。秋无痕曾看过小白的手,小白的两只手看起来跟正常人的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如果你仔细看他的手掌心,你就会发现一些奇怪。小白两只手掌基本没有什么纹路,唯有一条横亘手掌的纹线,就好像冰川上的一个峡谷一般,将一条手掌分成了两段!

    “断掌!”中年男子举着小白的手,高声道:“大家看到没,他两个手都是断掌。一只手断掌都能克死亲人了,两只手都是断掌,靠近他的人恐怕都得被克死!”

    台下的村民纷纷往后退了一些,好像躲避瘟神一样躲避着小白。村里人虽然懂的不多,但对于迷信的传言都记得特别清楚,断掌这种克死亲人的命格几乎每个人都知道!

    “把他赶出去!”

    台下响起一个吼声,紧随着这个吼声,台下的人叫成了一团。秋无痕在母亲怀中拼命挣扎,尽管他不知道这些人究竟在闹什么,但他还是明白:这些人要把小白赶出村子!

    “老祖宗决定了……”中年男子说到老祖宗,下面立刻又静了下来,中年男子看了看小白,又看了看台下的人,朗声道:“我们不能让这样的扫把星住在村里,所以,我们必须把他赶出村子!”

    “赶出去!赶出去!赶出去……”

    下面又是一阵哄闹,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看了看台上三人。三人会意,不等小白说话,伸手架起他,往后面的山路走去!很明显,他们是要把小白送到后山,把他一个人留在后山,让他彻底离开这个村子!

    “不要……不要啊……”秋无痕几乎要疯狂了,看着小白苍凉孤独的眼睛缓缓消失在黑暗之中,他的胸口几乎快爆炸了,恨不得扑上去一口一口咬死那三个带走二黑的人。对于一个小孩子而言,他能想到最厉害的武器就是牙齿了!

    “哎!”秋无痕的母亲轻轻叹口气,低声道:“可怜的孩子,因为半仙的一句话,恐怕连命都没了!”

    这个村子后面的山接近秦岭山麓,秦岭多野兽,以前经常有饿狼豺豹从秦岭下来,在后面的山中觅食,近几年虽然没出现过多少这样的野兽,但把这样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一个人在这样的山中游荡,他能活多久?

    秋无痕呆在母亲怀中,怔怔地看着远处漆黑的山路,小白他们四人已经不见了,秋无痕眼中满是痛苦,痛苦中还夹杂着一点点的阴寒。他清楚地记得母亲的话,一个九岁孩子唯一的理解:是山上的半仙害得小白被送进了山中!

    秋无痕心中对那三个男子的恨已渐渐消去,所有的恨都转移到半仙身上。他没有再挣扎,表现得出奇的冷静,虽然这个九岁的孩子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冷静!集会随着小白被送走而散去,母亲将秋无痕领回家里,在秋无痕床边看着秋无痕睡着方才离开。知子莫若母,母亲明白秋无痕与小白的感情,她害怕秋无痕会闹出什么乱子!

    母亲离开有一个小时左右,秋无痕原本闭着的双目突然睁开了。他并没有睡着,刚才只是装睡,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侧耳倾听着门外的声音。屋内一片寂静,看来母亲已经睡着了。秋无痕悄悄从床上爬起来,没有穿鞋,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期间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完全不像是一个九岁的孩子能做到的!

    屋外一片漆黑,唯有月光淡淡照在地上,村里一片寂静。村里人迷信,特别相信鬼怪之说,这样的深夜,就算是一个胆大的汉子也不敢独自一人在外面行走。秋无痕独自一人往对面的山上走去,山上有个庙,庙里住的那个道士就是半仙!

    山路崎岖,路边有不少坟墓,大白天从这走也有一种阴寒的感觉,更别提晚上了。四周飘荡着一些阴森森的鬼火,村里不少人被这样的鬼火吓破了胆,而秋无痕却好似根本没看到一样,只坚毅地往山上走着。四周的树木挡住了唯一能照明的月光,秋无痕几乎是在黑暗中摸索着。秋无痕平日胆子并不大,这样的路他白天也不敢一人走,今晚竟然好像失去知觉了一般!

    这座山不算高,但秋无痕也爬了足足有半小时才到庙旁。村里的住房虽然都不好,但这座庙却修的很豪华,庙里的道士根本不干活,村里每年像供祖先一般地供着他,所以,这个道士几乎算是村里唯一的一个胖子了!

    秋无痕走进庙内,隔壁的房间里传出道士雷鸣般的打呼声。秋无痕从庙台上拿下那根粗蜡烛,走到后院的柴房。柴房里堆满了干柴火,秋无痕没有丝毫迟疑地将一堆干柴火燃着,而后用这些柴火又引燃起几堆火,之后才转身离开了柴房,往山下走去!

    等秋无痕走到山下家门口的时候,山顶那个庙已经是火光冲天了。山上到处都是干柴,虽然庙四周的树木都被砍掉了,可这座庙本身大部分都是用木头支起来的,这场火未过多久便将整个庙都燃着了!

    秋无痕根本没有回头看那座庙,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睡到床上,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九岁的秋无痕,虽然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屁孩,可他性格中最极端的一面已悄悄地体现了出来!所以,十六岁那年,秋无痕才会走出他这一生最极端的一步,而这一步,也成就了他闪耀的一生!

    第一卷 七家十二少 第一章 十五年后

    有人说,一个学生最痛苦的事情就是考试。其实这句话秋无痕并不赞同,因为他觉得一个学生最痛苦的事情其实是看成绩。如果只考试,没有成绩,那考试就不可怕了,所以,对学生而言,最痛苦的事情其实还是看成绩了!

    可是,有的时候,越是痛苦的事情往往就是越无法避免的。尽管看成绩对秋无痕来说是一件痛苦的事,他还是不得不顶着大太阳排着长长的队去查成绩。其实这个队伍也不算长,若真要形容这个队伍,秋无痕只能想到一个粗字了。现代人排队就是这样,队伍往往排的宽度比长度还要多出来几公分,往往一个老师要同时应付七八张嘴,也难怪许多营业员脾气都不好了,若是女性,更是大有提前进入更年期的危险!

    “咦?这不是老秋吗?你怎么亲自来排队了?”秋无痕背后传来一个声音,秋无痕就算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这个人与他可真能算是老同学,自他七岁上小学的时候就跟他同桌,之后又断断续续坐了近五年的同桌,两人关系好的那只能用一个铁字来形容了。

    秋无痕转过头看了来人一眼,面上立显惊诧之色,奇道:“野猪,你这是怎么了?”这人外号叫野猪,野猪的体型与他的名字相仿。

    “嘿嘿……”野猪讪笑一声,伸手摸了摸脸上的淤青之处,道:“你是不知道啊,说了你都不一定相信。刚才我过来的时候,一群女孩把我拦住,她们说我帅,我不承认,她们就打我,还说我虚伪,然后就这样了……”野猪两个眼圈基本上全黑了,嘴唇也破了,受伤不轻啊。

    “我靠,打架就打架嘛,整这么多没用的!”秋无痕可是知道野猪性格的,野猪生来好动,经常与人打架,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在道上走的,不打架的都是出来卖的!

    野猪心虚地瞅了瞅四周的人,而后凑到秋无痕面前,低声道:“我靠,别说的这么直接嘛!”

    秋无痕看着野猪那二百多斤的肥肉,嗤笑道:“就你一身肥膘,就算那几个女孩从唐朝穿越过来的,估计也不会说你帅的!”

    “靠!”野猪伸出高高竖起的中指,向秋无痕表达了他无尽的鄙夷。

    “呵呵……”秋无痕轻笑一声,而后奇道:“对了,野猪,你来这干什么?”

    “我路过,看见你排队,所以就过来打个招呼!”野猪看了看那个粗粗的队伍,而后看着秋无痕奇道:“对了,老秋,听说你报了市里的七中,真的假的?”

    “真的啊,怎么了?”秋无痕看着野猪那惊诧的表情,不由一奇,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我靠!我靠!我靠!”野猪连骂了三声,急道:“老秋,你怎么想的,没事报什么七中啊?”

    “你这不废话吗,七中是咱们市最好的高中,我不报七中报什么!”秋无痕撇了撇嘴道。

    “可是……可是你知不知道七中到底是个什么学校啊?”野猪见众人目光都转向自己,忙拉着秋无痕的胳膊将他拖到一边一个没人的地方,急道:“老秋,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七中虽然是咱们市最好的一个高中,可同时也是市里最乱的一个高中啊!”

    “是吗?”秋无痕心中不由一阵慌张,急道:“你怎么知道的?怎么个乱法?”

    野猪又往秋无痕身边凑了凑,低声道:“就拿咱们县来说吧,在道上有个说法,一中的刀子二中棍,三中的野鸡满天飞。市七中可比咱们县这三个高中乱多了,里面刀棍都是普通的,据说连喷子都有呢!我表哥在市里混,他给我说的,七中里面乱的简直就像是个夜总会一样。进七中的,基本上都是市里或者附近县城一些领导或者富商的孩子,在那里混日子,等毕业的时候家里出点钱找点关系就弄个好学校,所以七中的升学率一向很高,这也是七中名气大的主要原因。不过你想想,都是富家高官子弟,那里老师根本都不敢管,混乱起来简直吓人。不是我咒你,说真的,就你这脾气,去七中估计上不了几天!”

    秋无痕脾气是出了名的暴躁,而且为人见不得不平事,在初中就因为这样的性格跟人发生过几次矛盾,还好野猪帮他揽下了很多事,不然就有他受得了。

    “依我看啊,你还是复习一年得了,别去七中了,那里真不适合你!”野猪在旁边出谋划策:“明年就直接留县里一高也行,虽然教学不比市里,但总归是在自己地盘上,不会出多大的事!”

    “我……我不能复习……”秋无痕皱了皱眉头,低声道:“我不能告诉妈妈我要复习的!”

    “这倒也是啊!”野猪知道秋无痕的妈妈对他的期望,若是知道他要去复习,还不得气死啊。野猪急得团团转,连声道:“这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就在两人发呆的时候,一辆面包车匆匆驶来停在两人面前,一人从车上下来看着野猪急道:“老猪,干嘛呢,快点,二哥在公园门口跟人干上了!”

    “什么人这么大胆,连二哥都敢动?”野猪撸起袖子,大声骂道:“妈的,想老子弄死他是不是?”

    “少废话了,快上车!”那人将野猪推上车,而后伸手将秋无痕拉上车,砰地将车门关上,面包车匆匆向公园驶去。

    野猪瞪大双眼看着被那青年拉上来的秋无痕,急道:“我靠,你把他拉上来干嘛?”

    “怎么了,这不是你的小弟吗?”那青年奇道。

    “我靠……”野猪差点没吐血:“这是我同学,什么我小弟啊!”

    那青年一愕,随后不耐烦地道:“算了,已经上来了,二哥那边叫得很急,去的晚了二哥就要吃亏了,多个人也能壮壮声势!”

    秋无痕还在思考七中的事,野猪看了他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对那青年道:“先说清,我这同学可不会打架的!”

    “知道了,哪来那么多废话!”那青年不耐烦地应道,而后从座位下面摸出一堆砍刀和钢管,分给车内几人。野猪脱下外衣,将砍刀一层一层卷了起来,其他几人有的把武器别在腰间,有的用报纸把武器卷住,看来都不是新手了。青年没有给秋无痕发武器,野猪一直在瞪着他,他可不愿为了这件事跟野猪闹矛盾。

    野猪把砍刀卷好,而后看着青年奇道:“二哥怎么在公园跟人干上了?公园这一带可是小飞的地盘啊,小飞知道还不得发火啊!”

    “这有什么办法……”青年无奈地道:“二哥带他老婆在公园门口的网吧上网呢,两个小混混过来调戏二哥的老婆。二哥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场就跟人骂了起来,谁知道那俩小混混还带了一堆人,当场就把二哥围起来了。还好网吧里有几个认识二哥的,帮忙在那拦着,要不然二哥铁定吃亏。刚才二嫂偷摸出来打了电话,我这不带人正赶过去嘛!”

    “小飞没在?”野猪奇道。

    “在个屁呀!”青年怒骂道:“听说那几个小混混是小飞手下骡子新收的人,妈的,仗着在自己地盘上嚣张起来,也不看看二哥是不是他们能惹的!”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面包车猛地停了下来,已到了公园门口。青年转身一把拉开车门,车内七八个人气势汹汹地冲了出去,秋无痕也不好一个人在车里,便走出站在公园门口一块阴凉处看着众人。公园门口有三个网吧,其中一个网吧门口站着一个女子,见到野猪等人,忙向他们招了招手。野猪他们奔到那女子身边,说了两句话,便转身走进网吧内。秋无痕在远处静静看着,未过多久,这七八人便拖着两个头发好像被雷劈了般的青年走了出来。野猪等人分出两批,一批在网吧门口挡着从网吧内冲出来的几个青年,另一批则把那俩青年拖到旁边一个胡同里,这个胡同刚好在秋无痕的身后。

    “操你妈的,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什么人,连老子都敢惹,活腻了?”一个满脸阴沉的青年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不用说,这个青年应该就是野猪他们口中的二哥。

    野猪跟在那青年身后,在会走进胡同的时候,突然转头对秋无痕道:“老秋,帮忙看一下,有110过来喊一下啊!”

    “啊?”秋无痕先是一呆,而后忙应道:“哦!哦!”

    野猪走进胡同未过多久,秋无痕便听到里面传出来一阵打骂声。秋无痕悄悄探头过去看了看,只见那两个头发好像被雷劈了的青年正跪在地上,而那四五个人正不断地扇两人耳光。

    “操你妈,连二哥都敢动,你们不想活了!”野猪打得兴起,突然把缠在衣服里的砍刀拔出来,作势便要上去砍两人。

    “老猪!”那个二哥忙止住他,道:“这是小飞的地盘,别动刀,用砖头!”说完,转身在地上四处找寻砖块。

    “我靠,这什么地方,连个砖块也没有!”野猪低头找了一会,拿起一块大理石无奈地道:“算了,只能用大理石凑合一下了!”

    那两个青年见野猪搬着一块大理石跑过来,皆是大惊,起身想逃,却被他们身后的人抓了回来,按在地上。野猪和那个二哥一人拿着一块大理石,一手捏住一人的脖子,将两青年的头按在地上,另一手举着大理石,哐哐哐在两人脑袋上砸了起来。

    秋无痕不愿看到血腥场面,转过头去看四周有没有警察。过了有十分钟左右,野猪等人从胡同里走了出来,秋无痕转头向里面看了看,那两个青年脑袋上满是鲜血,倒在血泊之中,也不知是死是活。

    “老猪,听说你最近要( 黑道仲裁者 http://www.xlawen.org/kan/239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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