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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阅读

    咧着嘴笑,“那就好。”

    京城,萧府。

    时至秋末冬初,夜微凉,月色入户。

    魏灵溪倚在软榻上,身旁的矮几上放了一盏茶,玛瑙烛台上燃着橘黄的烛火,将他精致的五官照得忽明忽暗。他手里持这一卷医书,自从得知萧岚轩有孕,他便开始专研妊娠孕育方面的医书。

    这才看了没多久,便觉着头晕乏力,他端起矮几上的茶再喝一口提神,房外一个黑影。他警惕地看着门,“是谁?”

    房门应声打开,“是我。”门外站着萧政勋的儿子萧召昀。

    魏灵溪看着他,“大公子深夜来我这作甚?”

    萧召昀进门反身将门关上,看着他道:“十分想念你,便过来看看。”

    魏灵溪微微蹙眉,“大公子说笑了。”

    “不是说笑。”萧召昀提步向他靠近,“灵溪,你可知我为何到现在还没娶妻?”

    魏灵溪道:“大公子深夜来访就是要告诉我你为何不娶妻?”

    “那是因为你。”萧召昀微微提高声音道:“因为我日夜思念的都是你,就算我如何去青楼喝花酒抱花娘,就是管不住自己心里想着你!”

    魏灵溪头晕乏力地离开,看着他一步一步靠近,皱起眉头,“时辰不早,还请大公子回房歇息。”

    萧召昀根本不理会,自己说自己的,“不要赶我走,灵溪,我喜欢你,从16岁那年看见你,就喜欢上了。”

    身子渐渐酥软,魏灵溪用手半支撑着身子,“想必这其中有所误会,我不过一个嫁为人Qi的老头子,哪值得风华正茂的大公子喜欢?”

    萧召昀已来到他面前,他弯下腰,爱怜地抬手抚着魏灵溪的脸,“灵溪,你一点也不老,你看上去比我还年轻,怎会老。”

    “大公子逾距了。”魏灵溪抬手拍开他的手,酥软的身子少了支撑便倒在榻上。

    萧召昀在榻上坐下,“灵溪,别乱动,若是伤了可就不好了。”

    魏灵溪盯着他,“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不过在你茶你加了些软骨散,你现下定是觉着全身无力。”萧召昀的手贴着魏灵溪的衣襟游走,“灵溪,你可知,我整整想了你八年。”

    魏灵溪连说话都觉着困难,“大公子请自重!”

    “你告诉我,怎样才叫自重?”萧召昀渐渐俯下身去吻他,魏灵溪偏开头,躲开他的吻,口中无力喊着:“雪儿!”

    魏灵溪拼尽全力挣扎,碰到了矮几上的茶盏,茶盏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萧召昀将他的双手压过头顶,自上而下看着他,“灵溪,我说过,别乱动,你会受伤的。”

    “放开。”

    此时门突然打开,魏灵溪的贴身丫鬟雪儿此时开了门进来,正看到魏灵溪被萧召昀压在榻上,“大公子,你做什么!”

    “没你的事,下去!”

    雪儿跑过去,拉着萧召昀的手臂,道:“放开我家公子!”

    “滚!”萧召昀手臂一甩,将雪儿甩了出去。雪儿没站稳,跌坐在地上。

    “来人,快来人!救命啊!”

    萧召昀怕他将人喊来,站起身再补了她几脚,雪儿被他踢中胸口,口中还吐出一口血。魏灵溪无力地撑起身,看到手上的雪儿,无力喊着:“雪儿……”

    28虚惊·灵溪

    魏灵溪喜静,所以梅园的下人并不多,只有两个丫鬟和一个管事,管事秋伯去了蓝翎谷还没回来,梅园就只剩下三个人。

    听到雪儿的呼喊,另外一个丫鬟秋露也赶了过来,看到了雪儿倒在地上,嘴角挂着血,而魏灵溪被萧召昀打横抱起。

    秋露自知不是萧召昀对手,立马转身跑开,去的正是离这不大远的桃园。

    萧岚轩此时在房中看着账本,忽闻门外有人大声敲门,“大人!大人救命!”

    在外巡夜的宋柯问道:“你在做什么?”

    丫鬟道:“我家公子出事了!”

    萧岚轩此时开了门,看着丫鬟,急忙问:“出什么事?”

    丫鬟哭着鼻子,“大人,快,你快去救我家公子!”

    听这语气不妙,萧岚轩立马就往梅园而去,宋柯在后面跟上。

    赶到梅园时,萧岚轩进了魏灵溪的寝房,寝房里雪儿倒在地上,嘴里还吐着血,床榻上萧召昀脱了外袍只穿着亵衣压在魏灵溪身上,吻着他的脖颈。

    萧岚轩气急败坏大步过去,从床上硬生生将萧召昀拽了下来。萧召昀一看是萧岚轩,瞪圆了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萧岚轩举起手掌就往他脸上扇了下去。一巴掌用尽了全力,萧召昀没站稳,跌倒在地。

    萧岚轩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充满怒意,“畜生!”再转身看着床上衣衫不整的魏灵溪,萧岚轩立马过去坐在床沿,扯过被子将他的身子盖住,再将他扶起揽入怀里。

    魏灵溪倚在萧岚轩怀里,眼角划过一滴泪,他口中气若游丝道:“轩儿。”

    萧岚轩将他揽紧,轻声道:“爹爹,孩儿来晚了。”

    萧召昀看到情势不妙,连走带爬地逃了出去。秋露过来将地上的雪儿扶起,宋柯看了一眼床边的两父子,没去打扰,轻声对秋露道:“先扶她回房。”

    雪儿眼里流着泪,顾不得自己的伤看着那边的魏灵溪哭腔道:“我家公子,他没事吧?”

    宋柯安抚道:“会没事的。”

    宋柯将两个丫鬟送回了房,再回到魏灵溪的寝房,萧岚轩道:“去打一盆热水过来。”

    “是。”

    宋柯打了一盆热水过来后便关了门出去。萧岚轩将魏灵溪放下,洗了帕子给他擦了擦身,好在及时赶到,萧召昀那个畜生还没得逞。

    为他反复地擦了擦身,萧岚轩找了件干净的衣裳为他穿上。魏灵溪躺在床上,看着坐在床沿的萧岚轩忙问:“你方才牵怒,可有动了胎气?”

    萧岚轩道:“我不打紧。”

    魏灵溪面色平静地闭了闭眼睛,“那就好。”

    魏灵溪平静的样子让萧岚轩心里泛酸。他自十六岁便应下了萧政勋为他诞下子嗣,十七岁生下萧岚轩,刚在别苑养好了身子,又被萧政勋当做男妻娶回府上。自那以后,他不见外人,这二十一年来,他少有出梅园,而萧府之外的地方,他一步也没踏出过。

    他清贵无暇,即便三十有八却依旧是弱冠时的模样,他清心寡欲,好似天上修了千百年的神仙,他与世无争,每日养花静读作画临摹……

    这样的他,本就该远离这浑浊的尘世,却偏偏有人想要污染他。

    萧岚轩握紧了拳头,心里的火怎么也下不去。

    魏灵溪道:“我没事了,你回去歇着罢。”

    “不急,我等爹爹睡着再走。”坐在床沿的萧岚轩给他提了提被子。

    “你有孕在身,日后行事可要先顾着身子,否则会害了你腹中的胎儿。”

    “孩儿明白。”

    第二日,萧岚轩将武功高强的亲信韩宥安排在梅园,负责保护魏灵溪。并将萧召昀赶出家门。

    萧政庸听说了昨晚的事,气急败坏,恨不得将萧召昀的腿脚打断,对于萧岚轩做的决定,他也没话可说。

    萧政庸回到菊园,萧夫人哭着说:“老爷,你说岚轩这孩子怎么这就绝情,召昀好歹也是他堂兄,他怎么说赶他出家门就赶呢?”

    萧政庸喝了一口茶,鼻子呼出一口气,“你儿子昨晚做了那种事,还有什么颜面留在萧家。”

    萧夫人咬着牙,“那魏灵溪本就是个狐狸精,一定是他先勾引我们家召昀的!”

    “夫人,你……”

    “老爷,你看,这么多年了,他还是那个模样,一点也没变,若不是狐狸精是什么?”萧夫人不屑一笑,“当年你大哥被他迷得神魂颠倒,铁了心要娶他进门,一定也是被他下了妖法!”

    “夫人!”萧政庸提高声音道。

    被这么一喝,萧夫人身子一颤,随即又看着萧政庸,“怎么,我说得不对?你看这世上哪有将近四十的男人,还长得他那副模样的?就是年轻时再怎么倾国倾城也会老的不是,可偏偏他就不!岚轩这孩子也是的,他魏灵溪始终是个外人,他怎么就这么不会想,把我们家召昀赶出家门。”

    “错了就是错了,哪还有这么多歪理讲!”

    “老爷,召昀是你的亲骨肉,别人欺负他,你难道就这么看着。若是召昀被赶出了萧家,你让他日后往哪去?”

    “他要往哪去爱往哪去!”萧政庸甩了袖子就走。

    萧夫人在背后喊:“老爷!”

    萧岚轩铁了心要将萧召昀赶出家门。萧召昀这些年给萧家添了不少麻烦,不是在青楼里打架闹事就是欺负了哪家的公子少爷,没少让人看笑话。以往的事,萧岚轩都睁一只眼闭一眼过了,二话不说就给他掏银子,但是这一回,受害的是魏灵溪,他绝对咽不下这口气,也不会留下这么一个祸根在府上。

    萧夫人在萧岚轩的书房哭哭啼啼说了半天的好话,萧岚轩不为所动,后来,萧政庸才把她拉了回去。

    萧召昀昨夜被萧岚轩打了一记耳光,也没颜面留在府上,收拾了些东西便要搬出府。萧夫人将自己压箱底的珠饰都拿了出来,哭啼着道:“你且先去客栈住着,待过些日子,岚轩气消了,我再去为你求情,让你回来。”

    萧召昀撇开脸,“这个地方,我再不会回来!”

    萧政庸在一旁道:“不回来的好!”

    萧夫人咬着牙狠狠瞪了萧政庸一眼,让他别把儿子逼急,而后她慈母般地顺着儿子的背,道:“你别听你爹的,这就是你的家,你不回来能去哪儿。”

    “呵,这萧府分明是萧岚轩他们一家的,我们不过寄人篱下,爹娘,你们住得下去,我早就住不下去了!”

    萧政庸怒目圆睁,指着他道:“你……你给我滚!”

    “滚就滚,天下之大,我还怕没自己的一村土!”说罢,他背起满包袱的珠饰离开,萧夫人在他身后追着道:“昀儿,每过段时间,要回来看看娘,知道不……”

    中午,萧岚轩去梅园和魏灵溪一同用午膳。

    魏灵溪凡事看得很开,昨日之事他并没一直挂在心上。今日一早起来软骨散的效力已退,他喝过茶后就开始像平日一样照料花草。过后,去了雪儿房里,看着她将药喝完。

    雪儿和秋露两个丫鬟服侍他多年,两人本来就是无依无靠,早已将梅园当做自己的家,对魏灵溪忠心耿耿。两个丫鬟早过婚嫁之龄,却一直舍不得离开梅园离开魏灵溪。

    萧岚轩和魏灵溪用过膳后,便在梅园里散步。如今快要入冬,园子里的梅树长得比别的花草都要繁茂。两父子在园子里绕了一圈,再回来。

    魏灵溪想起昨日萧岚轩动了大怒,便要给他把把脉。萧岚轩的小腹一天一天隆起,早在一个月前他就不再束腰带,好在五个多月的身孕看上去还不是特别明显,旁人还看不出些什么。这些日他依旧四处奔波,照料生意。

    魏灵溪替他把了把脉,问:“近日可觉着腹痛?”

    “有些。”随即又问:“可否正常?”

    “嗯。”魏灵溪点了点头,“蓝翎男子虽能孕育,但毕竟不是女子之身,随着胎儿长大,便会带有腹痛之感,直到孩儿出生才会消失。”这也是当初魏灵溪让萧岚轩做好准备的原因。

    萧岚轩抬起手掌贴着隆起的小腹,隔着衣料感受到腹中孩儿的脉动,他诧异地抬头,看着魏灵溪,“他会动?”

    魏灵溪轻笑一声,“有甚奇怪的,胎儿都五个多月大,自然会动。”

    萧岚轩唇边浅浅一笑,将手掌贴着腹部,初次感受到那个地方却是孕育着一个生命,他和花未情的。

    只是,孩子的另一位爹却毫不知情。

    萧岚轩回到桃园,宋柯便将一封信交给他,说是夫人寄回来的。萧岚轩并没急着拆开,放进袖子里,提步先去了书房。

    在书房坐下后,才将袖子里的信取出来,上面写着:两月未见,夫君可好?我在蕲州一切安好,腿脚已恢复如初,只是思念夫君得紧。

    萧岚轩面如止水,将信折好放进信封,再放入檀木盒子里。

    蕲州。

    花未情筹备已久的花氏丝织坊今日开业,建在河边的作坊门口挂了两个红灯笼,贴了一副新对联,小酒在门口点燃了一串鞭炮,噼里啪啦地就算是开张了。

    作坊里头的织布女工都是附近村子里的妇人,她们一不下田二不上山,闲在家里就织布纺纱,花未情便把她们聚集起来,请到作坊里头当女工,每月按时发放月钱。掌管作坊的是花未情先前请来裁衣赏的绣娘苏繁花,她熟知剪裁刺绣纺织,花未情待她十分恭敬。

    丝织坊旁侧还附开了一间小染坊,织好的丝绸布匹立马就能转到这上色。染坊请的都是男工,有两个还是上了年岁的,经验十分丰富,染出来的丝绸着色均匀鲜亮。

    花未情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他们两位请到他这小小的染坊里头来。

    庄易璃先前因为地下赌坊被烧,心里还积了一股气。徐雪娇回了一趟娘家,问了自己亲爹才知道,是八皇子刚巧进了赌坊,输了银子才闹起了事端。

    庄易璃十分奇怪,眯着眼睛道:“那身份尊贵的八皇子怎会上赌坊?”

    徐雪娇摸着圆润的小腹,道:“谁知道呢?许是他一时兴起就去了,也是你忒倒霉了些,正遇上这么个人物。”

    庄易璃鼻子重重呼出一口气,“那地下赌坊可是日进斗金的地方,就是十几间旺铺也比不上的。”

    “你还想再开不成?”

    庄易璃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别想这些让人不高兴的事。”徐雪娇往他身上贴,将头搁在他的怀里,“我们的孩子就快出生了,你可想好了给他取什么名字?”

    庄易璃冷着声音道:“这孩子是庄慕寒那个败家子的,你让我取名作甚?”

    徐雪娇一听,从他怀里抬头,“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骨肉,你不比我更清楚。”

    庄易璃敛了敛容,在心里暗道:谁晓得你这肚子怀的是谁的种。

    但面上去装出一副为方才的言辞懊恼的形容,他抬手抚着徐雪娇的肩道:“我方才不过气话,你别往心里去。”

    “那你说,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我的。”庄易璃道。若不是因为徐雪娇的爹是蕲州知府,他早就顾不得她了,外面不知多少美人都想往他床上爬。

    “这孩子名义上还是庄慕寒的,你千万别忘了自己身份。”庄易璃柔声道。

    “我自然晓得。”徐雪娇将头重新搁在庄易璃的怀里,顿了顿,“只是,外人可当他是庄慕寒的,但你一定要铭记在心,他是你的骨肉。”

    “知道,我当然知道。”

    嘴上说着知道,心里又是另外一回事。

    万花楼是蕲州最大的花楼,楼子里面的莺莺燕燕什么类的都有,一到晚上,这里便成了富家子弟及酒色之徒的聚集之地。花未情前世便是这里的常客,也曾试过一掷千金换得美人初夜。

    万花楼里花娘居多,也备着几名水灵灵的小倌。花未情前世男女的滋味都试过,但还是偏爱女子的滋味多一些。

    今日再踏入这万花楼的门,花未情感慨万千,一年不到,再找不回当初只做一名风流公子的味道。他这一进门,楼子里好些人都傻了眼,不为别的,就他那张敌过楼子里花魁的那张脸,正巧他身上穿的还是件颜色鲜亮的紫衣。

    被不知多少双眼睛直勾勾看着,他淡然一笑,径直往楼上走。一名穿红衣的公子不知从哪窜出来,一把搂住他的腰,捏着他的下巴道:“这位公子是楼子里新来的?今晚就陪本公子如何?”

    花未情挡开他的手,后退一小步,从容勾起唇角,“要令阁下失望了,在下也是这楼子里的客。”

    红衣男子愣愣看着他,回过神来,纵然心里看着他发痒,却不得不赔罪,“失礼失礼。”

    万花楼的老鸨挥着帕子姗姗来迟,“哟,是聚缘坊的花老板,贵客贵客!”老鸨拉住花未情的胳膊,道:“花老板喜欢什么样的,妈妈我给你介绍几个。”

    此时,楼梯迎面下来几名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她们将花未情团团围住,婉转如莺啼的声音道:“原来这位就是聚缘坊的老板,可真年轻,奴家还是初次见长得这般好看的人儿。”

    花未情对这莺莺燕燕提不起兴致,对着老鸨道:“实不相瞒,在下今日是来见客谈生意的。”

    老鸨咧着嘴笑,“花老板好生忙碌。”

    花未情拱了拱手,“先走一步。”

    顺着楼梯上去左拐,第二间包厢便是。这包厢靠着大厅的一面只有一圈护栏,下面一楼的景致看得清清楚楚。

    在包厢里等着的便是做生丝生意的张老板,花未情进了门,与他互道了礼便过去,在软垫上坐下。

    张老板旁边已经有两名花娘,他见花未情坐下,便问:“花老板喜欢什么样的,只管开口,今日我张某请客。”

    花未情笑着婉拒,“还是罢了,家中内子脾气硬,若是被他晓得了,还不知冷落我几天。”

    张老板仰着头大笑,“原来花老板在家中还是妻管严!”

    端起一杯酒饮尽,花未情陪着笑了笑,“既已互定终身,他待我不薄,我自然也不能对不住他。”

    两人先是说了几句寒暄客套话,而后才慢慢进入谈生意的话题。张老板专营生丝已有多年,一年之中大多时间都是奔走各地收购蚕丝,花未情前世便在府上见过他,所以才找他买生丝。

    “花老板只管放心,我收回来的丝都是上品,包花老板满意。”

    “若是信不过张老板,花某也不会找上门。”

    “哈哈哈……和花老板谈生意就是爽快。”张老板举起杯子,“来,我敬你一杯!”

    花未情举起杯子,与他碰了碰,各自饮下。楼下传来轰动的掌声,花未情和张老板头探着头出去看。原来是这万花楼又来了名花娘,样子不错,许是新的花魁。楼子里都有规定,若是新来的花魁,必定会有一场竞标。嫖客门各自喊价,以高价者胜出成为花魁的入幕之宾,享用花魁初夜。

    花未情前世也做过这类事,当时出了两千八百两,买下新来的小倌,如今来看,这些银子能在旺地开个铺子。

    新来的花魁先是抚琴了一曲,而后便是当着众人的面翩然起舞,穿着粉色长裙的女子还有几分姿色。下面的嫖客早已蠢蠢欲动,楼子里的管事站在台子上,等着嫖客喊价。

    从五十两起,一点一点地加着上。花未情偏头看了一眼张老板,道:“张老板不想尝尝这花魁的滋味?”

    张老板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提着酒壶,“生意做得多了,回头来看这档子事,算了算,是个亏本生意,也就不那么想了。”

    花未情笑了笑,“张老板这算盘可真是打得精,都算到这来了。”

    张老板对花未情使了个眼色,“花老板可要试试。”

    他这刚问完,花未情就听到对面阁楼上有人喊价,“一千两。”

    声音十分熟悉,乍一看原来是他那位弟弟庄易璃。花未情在心里冷哼,还真看不出他也是个风流种。花未情对旁边的张老板道:“试一试,也无妨。”

    于是,他对着楼下喊:“一千五百两。”

    楼下众人齐齐看向这阁楼,竟是方才那位好看的公子。此时,端坐在台子上的花魁沿着声源望去,看到是位倾国倾城的美貌公子,心里顿时一甜,娇羞着脸将下巴低了下去。

    此时楼下有人道:“原来是聚缘坊的老板,听说他近些日还开了丝织坊,这么年轻就这么有作为,可真了不得!”

    庄易璃听着这些话刺耳,狠狠剐了花未情一眼,对着楼下喊:“两千两!”

    花未情勾唇一笑,亮着声音道:“两千五百两!”

    楼子底下一片哗然,庄易璃不服输,“三千两!”

    “三千五百两!”花未情悠然道。

    “四千两!”

    花未情刚要叫出:“四……”

    庄易璃瞪着眼睛,抢着话头,“五千两!”

    楼子里顿时静默,等着花未情再抬高价。谁知,花未情拱了拱手,道:“恭喜庄老板抱得美人归。”

    庄易璃唇角勾起,“怎么,花老板不抬价了?”

    “我区区一名小商,哪能和蕲州第一富商庄老板相比。”

    说着这话,庄易璃却高兴不起来,花了五千两去换一个女人的初夜,怎么说都是一桩亏本生意,但不把他压下去心里又不是滋味。

    29配方·染料

    花未情和张老板重新入座。张老板给他倒了一杯酒,“花老板方才是故意的罢。”

    花未情笑了笑,“一个女子的初夜本是无价之宝,既然有人一定要以金钱衡量,自然不能太低,让他得了便宜。”

    听后,张老板仰着头笑了笑。花未情抿了一口酒,唇边一抹意义不明的笑。

    出了万花楼,花未情提着灯笼走在清冷的街上,身后边有人跟了上来。花未情心里狐疑会是谁在后面跟着,在下一个巷口闪进了一条巷子,加快了脚步。

    身后的两个人小跑着跟了上来,“花老板且慢。”

    花未情回头看一眼,朦胧之中看见一身红衣的男子,他身后一名随侍提着灯笼。正是那名错将他当成楼子里小倌的公子。

    花未情看着他,“阁下有事?”

    红衣男子走过来,拱手道:“在下沈翊青,想与花老板交个朋友。”想起方才的失礼,他再道:“方才将花老板误认,还请莫要发放在心上。”

    花未情轻笑一声,“怎会。”

    “那……花老板可愿意与在下交个朋友?”沈翊青径直道,也是个直爽的性子。

    花未情道:“有何不可,我花未情是个生意人,有人与我交好,求之不得。”

    沈翊青大喜,“那花老板可要与我寻个地方,喝上一杯?”

    花未情抬头看天,“今日恐怕不得空,改日可好?”

    “好。”沈翊青脸上带着笑,“那改日我亲自上门拜访。”

    花未情应了下来,最后拱手告辞。

    他也是后来才晓得,那位沈翊青家里是做瓷器生意,家业不亚于庄家。沈家的瓷器在江南一带人尽皆知,近日沈家有意在蕲州开设瓷窖,交给最小的儿子沈翊青打理。

    花氏丝织坊开业不到一个月,染坊一开始进的染料用尽,再去买时,庄家的人将其拒之门外。这一带的染料都在庄家的掌控之下,各大染坊都是从庄家买进染料。

    染坊的老管事叹着气,“老板,这仓库里头堆的都是素色的丝绸,要是再不上色,恐怕就堆不下了。”

    “要不,再去问问别家有没有染料?”苏繁花提议道。

    花未情袖着手,缓缓踱了几步,“去别处买染料来回恐怕都要好些日,再者,跑那么远也不划算。”

    “那,那可怎么办?”苏繁花眉头紧皱着道。

    花未情沉默了片刻,“丝织坊照旧织布,堆不下的便放到我院子里去,那有一间厢房一间耳房空着。至于染料,我再想办法。”

    此时,一名女工十万火急地从外面跑进来,“不好了,老板,外面的河边有人要跳河,怎么劝她都不听。”

    “是谁?”

    “不认识的。”

    花未情抚了抚额,“先过去看看。”

    离作坊不远处,一个穿着百褶裙的女子渐渐向着河中央走,河水没到了她的膝盖。花未情与苏繁花小跑赶过去,河边的几个女工在一旁干看着,此时入冬河水冰凉她们都不赶下水。

    花未情大步向前走,只觉着,这女子有几分眼熟,再走近一些,才看清,那人竟是自己前世的表妹柳红袂!

    花未情加快步子,飞奔过去,河水刚没过腰,柳红袂的身子便向河中央倒下去,整个身子没入水中,河岸上的人禁不住大喊。花未情没来得及脱衣裳,就跳下了河。好在他水性好,潜入水中将人拉了上来。

    柳红袂被人从水中救了出来,咳了几声后,呛进喉咙的水被咳了出来,她睁开眼,眼泪跟着脸上的水一起滑落,“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

    花未情扶着她的背让她半躺在草地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为何看不开寻死!”

    柳红袂苦苦一笑,低声哀怨道:“我娘亲早死,爹爹并不待见我这个女儿,即便我死了,又有谁知道?”

    “人生本就苦短,世人皆求生,你却求死,你还想着到了阴间地府会有人怜惜不成?!”

    苏繁花在一旁道:“老板,快把人带回屋里,外面冷。”

    花未情将人抱着回了作坊,苏繁花拿出成衣,给柳红袂换上,花未情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柳红袂说起自己的遭遇时,免不了又是潸然泪下。

    她的娘亲庄兰芝是庄南庆的妹妹,庄慕寒的婶婶,当年执意要嫁给蕲州柳家的大公子,谁知那大公子是个风流成性之人,娶了她后又接连纳了几个妾。庄兰芝嫁进柳家三年未能有孕,倍受柳家人冷落。及至第四年才有了身孕,生下来却是个女儿,更不招待见。几年后,庄兰芝病入膏肓抑郁而终。

    柳家人重男轻女,柳红袂在柳家并不得重视。她今年芳龄十八,柳家打算将她嫁给五十岁的刘财主,连聘礼都收了,她宁死不从逃了出来,与心上人一同私奔。却不料,两个月后,心上人弃她于不顾,娶了另外一位千金小姐。

    柳红袂自是伤心欲绝,生无可恋,今日又得知自己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赴死的决心便更加坚定。

    柳红袂哭腔道:“到了今日这个地步,除了寻死,生于我而言,再无可恋。”

    同是女人,苏繁花在一旁听着都哭了,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也真是怪可怜的。”

    花未情倒吸一口凉气,他与柳红袂交涉不深,也只是偶尔庄府有宴才会看到这位表妹与柳家人一起露面。但如今来看,他在这世上有亲缘关系的人屈指可数,柳红袂也算是一个。若他不帮她,又有谁来帮?

    花未情道:“你且别想太多,先在我这住下,要什么东西只管开口。若是觉着闲得慌止不住东想西想,便来丝织坊帮着苏娘干干活。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安安心心生下来,将来出生了,我收他为义子,吃穿用度都算在我头上。至于别的,都先搁着。”

    柳红袂愣愣地看着花未情,良久才轻声开口,“公子,为何要帮我?”

    花未情唇角往上扬,“我乃商人,讲究积德积福,难得有这么个机会,我自然得抓住。”

    苏繁花和旁边的老管事都笑了,苏繁花拍着柳红袂的肩膀,“我们老板心肠好,你就安安心心地住下,待烦心事过了,就天晴不是。”

    柳红袂鼻子泛酸,看着花未情抿着唇点头,“多谢公子。”

    花未情将柳红袂带回了住处,将空着的厢房让给了她住。七娘负责打点,花未情便转身出了门。

    去的是庄府。

    寒暄过后,庄易璃捧着一杯热茶,脸上带着不以为意的笑,“无事不登三宝殿,花老板今日过来,一定是有事罢。”

    花未情笑意盈盈,“既然庄老板都把话说到这了,我花某也不绕弯子,今日前来,确实有一事相求。”

    “哦?”庄易璃讥讽道:“年少有为,无所不能的花老板也有事相求?”

    “生意场上来来往往,哪有不求人的。”花未情陪着笑了笑,“更何况,我花某不过初出茅庐,许多事情还得向庄老板请教。”

    庄易璃听到初出茅庐那几个字他便心里来火,半年前,花未情也借着初出茅庐四个字将他玩的团团转。放下茶盏,庄易璃道:“花老板有话直说。”

    花未情也想早点把话说完,“花某这染坊开了一月未足,先前在贵铺进的染料已用尽,这不,也正是想和庄老板谈笔生意,来庄老板这里买进染料。”

    庄易璃一早就知道花未情为了此事,于是搬出早早想好台词,“可真是不巧,近日入冬,配置染料的作物又欠收,染料这一块供应紧张,也只能照顾一些旧买主。至于其他的,我爱莫能助。”

    说这话无非是因为心里有气,眼前有利不图,真没想到庄易璃做生意笨到这个程度。花未情干干一笑,“庄老板是生意人,我花某也算个生意人,生意人与生意人之间最为讲究的就是一个利字,我花某与庄老板间互存利益,庄老板又何必放弃这个机会?”

    庄易璃听出了花未情实在拐弯抹角说他不会做生意,瞥了他一眼,固执己见,“我刚也说了,染料供应紧张,就算花老板给两倍的利,我也拿不出货来。”

    庄易璃固执死板这一点他倒是知道的,好话说到这也该止了,花未情拱了拱手,“既然如此,那花某就另想办法。打搅,告辞。”

    “不送。”

    花未情走后,徐雪娇就从后门进来,刚才在外面也听了不少。

    徐雪娇在太师椅上坐下,“易璃,他一个小小的商人你何必要和他过不去,若他去别处买染料,那我们还少了一笔生意。”

    “你一介妇人懂什么。”庄易璃喝道。

    徐雪娇生来娇生惯养,何时别人这么喝过,她瞟了他一眼,“我是不懂,那你又懂什么?”

    庄易璃半眯着眼睛,“他那点染坊就巴掌大的地方,能给我带多少利,倘若我不将染料卖给他,他就要大费周章地跑到千里之外。且我庄家染料天下第一,他即便买回来定然也没有我庄家的好。届时,看他铺子里的丝绸怎么跟我的比。”

    花未情出了庄府,他此次也是迫不得已才亲自上庄家一趟。心里也知道,庄家就是靠着丝绸起家的,而起家的根本并非丝绸的丝质而是着色。当初太祖爷就是靠着独门的染料提取秘方而让庄家的丝绸闻名。

    后做起了染料的生意,这几十年来,庄家的染料称了第二便没有敢再称第一的。

    花未情回到院子,天已将黑。柳红袂坐在房中,眼神恍惚,花未情敲门而入,见她还一门心思想着寻死的事,叹了一口气,道:“他人负了你,你便要寻死觅活,何不留一口气,将他们欠你的都要回来?”

    柳红袂猩红的眼眶里闪着泪光,“还能怎么要回来,我腹中有了这个孩子,这一生我就算是毁了。”

    女人一辈子注定只能跟着一个男人,社会风气如此,女人若是未婚有孕,必定遭世人唾骂,一辈子不得见光。花未情提步在圆凳上坐下,道:“我今日不是说明白了,孩子生下来,我必定收他为义子,有我一口饭就少不了他一碗粥。”

    左右,他和萧岚轩在一起也不会有后,收个义子也好。况且,柳红袂腹中的孩子还与他有一丝的远亲血缘。

    “只是……”柳红袂看着花未情,“只是公子……为何要帮我?”

    “你今日都听什么去了?”花未情无奈笑了笑,“我说了,做生意,讲究积福积德,难道,还不够清楚。”

    柳红袂双手将袖子缠得死紧,抬眼看了一眼花未情,她是觉得花未情长得太好看,心里觉着这等美人不会对她怀有怜悯之心。

    花未情站起来,看了她一眼,“你就安心住下。洗把脸,等会出来一块用膳。”

    柳红袂抿着唇,应了一声恩。

    染坊连续七八天没能准时开工,大批的素色丝绸堆积,花未情让七娘将耳房的杂物清理,把仓库里堆不下的丝绸放进去,就连住的寝房也堆了一些。

    小酒帮着把运过来的丝绸安放好之后,道:“老板,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花未情背负着手,抬头看了看银灰色的天,“两边都停工更不是办法。”

    “那你打算……”小酒小心翼翼地问。

    花未情唇角勾起,转身提步进屋,小酒也跟着。花未情道:“染料这东西的原料并不金贵,都是花草一类,主要是提色这一块要些技术。”

    小酒没听懂,“什么意思?”

    “即是说,只要找到一个掌握提色工艺的人,花氏染坊就不需外购染料。”

    小酒一听还十分高兴,又想到一个问题,“哪里去找这么个人?”

    花未情一字一句道:“上天入地,总会找得到。”

    庄家传承至今,庄慕寒是第三代东家。庄家的起家本领他本就该学,但他整日流连花丛不学无术,哪里还管得了这些。当初被庄南庆逼着去学了点,却也只是玩世不恭的模样,学得一知半解,到如今又忘得差不多。

    想到这,花未情真想穿到过去,刮自己一耳光。

    凡事无绝人之境,懂得庄家提色秘方的人这世上并非只有庄家人才晓得,庄家的染料远销各地,都在蕲州制成再分配到( 重生之绝代商人 http://www.xlawen.org/kan/24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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