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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阅读

    黑崖无边

    作者:忆小晓

    1.风暴的前奏-第一章 月变

    亚蓝的父亲是【班所】城当地的富商,家财万贯,他从小含着金汤匙,枕着玉石雕铸的温床,穿着华丽而高贵的绸缎,住在高大奢华的府邸,生活的犹如王子一般。但是他的家教极严,父母亲从小就给他灌输,尊崇风度翩翩勇敢正直的好男儿,唾斥仗势凌弱无所事事的公子哥的思想,他一直将这作为自己人生的轨迹,不可逾越一步。

    他们一家17口人都居住在父亲花费重金购下的位于【大门山】脚下的大豪宅中,在这里远离了【班所】的繁华喧嚣,远离了市井的龙水马车。父亲说这里适合休闲,适合修炼,很有温馨愉快的感觉,很有家的味道,所以这里是家的源点,是温馨的避风港。

    他的父亲原本只是个贫穷的马车夫,在一次次的挫败中,通过无数次尝试与努力下,才开创出属于自己的商业车队,父亲他并不会经常回家,一年中只有1到2个月的时间休息,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外边跑车队,赚钱。父亲会经常给亚蓝说说他的陈年往事,给他做自己曾吃过的咸菜,总会笑呵呵的拍打着亚蓝的肩头说他长得很像自己,流淌着不屈服的血液,亚蓝在父亲严厉的训诫与溺爱的赞赏中一天天的成长,他想学着自己的父亲一般,受到穷人的爱戴,受到官商的尊敬。他们一大家子的人口就这样幸福的生活在这里。

    由于他父亲是老来得子,所以亚蓝是一大家子中最受宠的,父母已年近60了,他才17岁,就连他的表哥,堂哥都是拥有30几的年岁了。其中,亚蓝最喜欢的就是他的表哥【夸奇】,因为在他的记忆中。夸奇是一个拥有着英俊脸庞的青年,卷卷的短褐色头发下的蓝宝石一般的双眼总透露着淡淡的忧郁,他总是喜欢摸着亚蓝的脑袋,眯着双眼,露出洁白的牙齿对他说:

    “亚蓝的将来一定是一个有着帅气脸庞,魁梧的身材的将军。”

    夸奇他十分痴迷于剑,特别是手中那柄来自于大陆最西部的【芬斯邦王国】所锻造的青色长剑。夸奇每天的早晨总会叫上亚蓝一起晨练,在豪宅门前的大树底下挥舞着自己得意的宝剑,犹如叶子一般轻飘,每一道剑气都挥起绚烂的光束,亚蓝就在一旁痴呆的看着,手中的铁剑也尝试着临摹表哥的一招一式。

    “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般挥出绚烂的剑技呢?”

    “等2年以后,亚蓝还不要着急,只有到了19岁之后,体格才适合释放剑气,你现在强行释放,身体只会遭到反噬而已。”

    “还要等两年啊,好慢长的感觉。那我现在能做些什么呢?”

    “好好锻炼自己的身体,健康的茁壮成长。”

    “好吧。”

    夸奇看着亚蓝一脸的沮丧,来到他身边,摸着他的脑袋,在柔和的阳光下笑得很优雅,笑得很灿烂,眯着眼睛说:

    “等你长大以后,我会把这柄芬斯邦王国锻造的青色长剑送给你。”

    “哇,真的?你自己说的哦。”亚蓝一下子精神来了,夸奇轻轻点着头。他一直都很喜欢表哥的这柄长剑,经常趁表哥休息时,偷偷举起来,挥向粗壮的大树枝,挥向杂乱的小草从,然后被夸奇轻轻的在脑门上敲一下,算是惩罚。

    “只是你不许你把这丙长剑拿去没有意义的玩耍,知道么。剑是剑客的灵魂,是剑客所依赖的所在,所以它应该是神圣的,不是么?”

    “嗯,我知道了,我下次不会了。嘿嘿。”

    “那就好。现在你要蹲两个时辰的马步。”

    “嗯,好的。”

    亚蓝还没有到修剑气的年龄,所以现在只能做这些基础的,为自己的将来,锻造出强大的体魄。

    “夸奇,你说为什么我这么害怕邓维恩呢?”蹲着马步的亚蓝看着远处正在练武、挥洒汗水的堂哥【邓维恩】,问向夸奇。

    “怎么了?他可是你的堂哥,我们都是兄弟呢。”

    “他的样子好严肃,而且,他从来不对我笑。”

    “呵呵,邓维恩他性格内向,面态如同钢铁一般沉淀,虽然这样,不过,他可是很喜欢你的。你上次过生日时,他还特地给你买了个漂亮的玩具呢。”

    “对哦,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能像你一样,笑得如同太阳一般炽烈。”

    “其实我也见过他笑过,笑起来的样子就好像他的父亲一般。他的武功可是和我的不相上下呢。”

    夸奇转过身后,右手将青色长剑在阳光下抛出,闪着精光坠落在邓维恩的身前,插入踏实的大地上。邓维恩,转过身来,两人的目光对视到一起,邓维恩的表情依旧是如同钢铁一般没有丝毫变化,夸奇则散发着恶作剧后的的邪笑。

    “邓维恩,我们俩来切磋一番。”

    双方相距百米开外,邓维恩如同猎豹一般疾驶而来,疾行的靴子上溅起细细的泥土,每一步都散发着坚实的力量。在大地上奔行着,夸奇张开双臂,轻盈的脚步踏向大树,不停地翻转着自己高大的身体,凌厉的势喷涌而出,弹射出去,俩人拳脚交接,原本厚实的大地都掀起了一阵尘雾,拳头上散发着劲霸的力量,脚尖上踢出绚烂的舞步,俩人不断变换着拳法脚型,邓维恩如同燃烧的烈火一般炽烈,夸奇则如同江海一般咆哮。夸奇被拳头轰倒在地,头发里满是泥土,他猛一个跃起,双脚踢出绚烂的腿法,邓维恩被逼后撤,夸奇拳头连贯的挥舞出,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迅猛的还击使得邓维恩被击倒在地。倒地后的他气势更加旺盛了,坚实的肌肉如同岩石一般暴涨,攻击速度提升了,两人接着对轰,夸奇左闪右躲,一直引诱邓维恩来到青色长剑附近。夸奇迅速持剑,剑尖直指邓维恩,灿烂的笑着说道:

    “邓维恩,别上前咯,若上前的话,长剑将在阳光下被染红。”

    “夸奇,你怎么每次都耍赖?那我的长戬,我也该将他拿出来晒晒太阳了?。”邓维恩这时的脸上终于不再是那副钢的模样了,相反是一种急切,应该是打得还不够满足吧。

    “哈哈,不需要了,谁让我们是兄弟呢。”

    夸奇弯着腰大笑,一往的优雅,熟练的将剑别入自己的腰带上,搂着邓维恩的肩臂,坐在草地上,晒着暖暖的太阳,说着许多亚蓝听不清的话语。看着两位哥哥坐在自己的前方,在暖暖的阳光下,那两个熟悉而懒散的背影,如同画面一般精致。亚蓝时常会看到他们的切磋,每次结束以后,他们两都如同此刻这般,在和煦的阳光底下,那俩道背影让人不自觉的感到温暖。

    这是一个温馨的夜晚,月儿高高的挂在屋顶上,整个楼阁在一片安静中矗立,他们一家17口人,在露天的巨大圆餐桌前享受着丰盛的晚餐,烛光映着大家的笑脸,幸福在烛光中跳跃着。亚蓝坐在夸奇的身旁,碗里夹满了肉片青菜,夸奇则和家人们亲切的交谈着,亚蓝将肉片细细的咀嚼着,甜甜的笑着一直夸奖:

    “菜做得真好,我要吃一辈子。”

    妇女们都很开心纷纷称赞:

    “呵呵,这孩子真厉害说话。”

    正当晚餐进行中,亚蓝吃的正尽意时,身边的夸奇突然颤了一下,右手下意识捂着别在腰带上的长剑,眉头一皱,身上的势释放开来,亚蓝受了一惊,手中的碗筷摔碎在地面上。红色大门被轰碎了,守在两边的家丁都被突兀的爆破力冲击到一边,大门碎片如同纸花一般纷飞,碎片嵌入在倒地的家丁身上,血腥味散开。四处的墙壁上涌出身着夜行服的黑衣人,他们裹在黑暗中,仿佛凶残的夜叉,散发着血腥与邪恶的气息,他们密密麻麻的站成一排,弓着背,手中的铁剑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你们是什么人?”父亲与几位叔伯站在最前面,几位哥哥在旁边手持着长剑警惕着四周,妇女们惊吓的将亚蓝护在其中,30几名家丁裹着漆黑的盾甲从府内冲了出来,严守在他们身边。

    “【芙梅客】这你们应该听说过了吧?”黑客中走出一名貌似领头的家伙。

    “我们与芙梅客并没有任何过节,你们这是?”父亲客客气气的说。

    “哈哈,过去有没有过节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们今夜必须全部埋葬于此。”他大手一挥,铺天盖地的黑衣人涌了上来,叔伯与哥哥们带领着全副武装的家丁们冲了上去,双方厮杀起来,钝器交织起刺耳的尖锐声,在月光下,血液被溅得到处都是,夜月裹上一层层沉重的凄凉。亚蓝受到惊吓而呆滞了,他躲在妇女们的身后,满脸惊恐的看着前方,恐惧如同沉重的铅一般令他窒息。一道道绚丽的剑气将餐桌撕碎,将房屋穿破,将大地割伤,一具具倒地的尸体,被恐怖的伤痕带去温度。亚蓝身边的姨妈,姑妈们或被剑气刺穿,或者被轰飞,血肉模糊一片,亚蓝被母亲紧紧抱着,他一脸惊恐,泪水一直在流淌着,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

    “邓维恩,保护亚蓝他们走!!!”父亲喊出这句话时,冰冷的长剑将他的胸膛刺穿,黑夜里的血液灌满了亚蓝的双眼。亚蓝还来不急说些什么,父亲的双眼不甘心的盖下,仿佛沉重的大铁门一般。

    邓维恩身上染满了鲜血,胸膛上是一道正在簌簌冒血的巨大创口,铁一般的面孔上也变得有些扭曲,手持着长长的铁戬来到他们母子身边,护着母子俩从后门离去,亚蓝又回头望了正激战的人群中,最后一次看着夸奇,他的优雅已不再,仿佛嗜血的修罗一般在冲杀着,咆哮着,轻盈的身手践踏着四周的敌人,青色长剑散发着璀璨的光芒,收割着黑衣人的脑袋。夸奇突然一声尖叫,他的身体悬浮到半空中,仿佛被禁锢了,脸上因痛苦而扭曲了,他痛苦的嘶吼着,做困兽之斗,从四周飘起的铁剑如同飞镖一般,将他贯穿,血液淌得到处都是,他如同陨石一般重重的跌落,掀起一阵巨大的尘雾。

    亚蓝仿佛木偶一般被拉扯着,耳旁哭闹声,杀戳声,仿佛是从地狱中爬出的黑色巨兽发出沉闷而巨大的吼叫。他们在父亲等人的誓死保护下,一直向着北边,逃了出来,远处那座熟悉的高大阁楼冒着滚滚浓烟,原先洁白的皎月都被染黑了。

    后方黑衣人群依稀可见,手持着染血的冷兵,幽灵一般的奔跑着,追逐着他们的身影。

    “亚蓝,你会好好的活着的,对吧?”邓维恩粗糙的手掌抚摸在亚蓝充满泪痕的脸庞上,亚蓝呆呆的看着邓维恩,口舌麻痹的说不出话语,只是一直盯着他的双眸,邓维恩突然笑了起来,他没有亚蓝想象中笑得那么难看,相反的,他笑的很激烈,笑得很很猖狂,犹如突然间绽放的花朵一般无比灿烂,只是他那双眼睛里写满了恐惧,赤红的双眸,他重重的拍打着亚蓝的肩膀,在亚蓝的注目下,如同末世英豪一般,持着长戬,寒风掀起了他浸血的长袍猎猎作响,昏暗的背影刻着孤独的勇敢。

    邓维恩的双眸淌着不知血还是泪的液体,他的手臂在颤抖,冬季的寒风如同刀片一般割裂在他的身上,胸膛那道伤口溢出的鲜血打湿了他的胸襟,他不停的颤抖着,心中不断的默念着:”不要怕,不要怕,即使我向着黑暗,烈日仍在我身后照耀,我不是懦夫,我是勇敢的侠客,我向着黑暗前进,向着毁灭前行,我一直在前进的道路上保护着爱我与我爱的亲人。”

    就在黑衣人逼近他时,邓维恩怒吼了一声,仿佛苏醒了的斗志在烈火的猛烈与炽烈中疯狂的燃烧着,十几个黑衣人冲上前,剑气肆意挥舞着,黑夜里仿佛雷电一般的在闪烁与咆哮,如同炮弹一般轰响天际。他手持着长戬,不停挥动,长戬在他手上如同快速旋转的绞肉机一般,收割这来自黑暗中的恐惧,他的身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创口,

    “死我也要带走一个!!!”

    他手持长戬,如同闪电一般冲向其中一人,长戬散发着悸人的锋芒,自下向上挥出一条完美的弧线,那人轻轻跃起,向后闪避,手中的短剑顺手甩出,贯穿了邓维恩的肩胛,邓维恩单膝跪地,沉重的长戬深深插入大地,口中是粘稠的血液。

    “亚蓝,你要好好的,好好的•••”

    他感觉自己的温度正在慢慢流逝,眼前是巨大的黑暗袭来,他累了,黑衣人将他围起,利剑劈开一道道红光,他在血液中结束掉自己的牵挂与疼痛。

    母亲拖着亚蓝在黑暗中拼命的摸索着,向北逃亡。夜晚咆哮着的狭江却阻隔了他们的去路,母亲身体上的创口淌着粘稠的血液,亚蓝焦急的一直在打转,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在南岸眺望着那似乎遥不可及又近在咫尺的北岸,泪水诠释了他的无助,恐惧占据了他整颗心脏。月影投下凄美的光线,四处的黑暗,远处被火舌吞噬的楼阁,身后的黑衣人舔着刀子上的血液,慢慢逼近。

    “亚蓝,你会好好活下去的对吧?记得,不要回来!!!还有,我们一直都很爱你,胜过于爱我们自己。”

    母亲显得异常慌乱,衣襟上满是鲜血,嘴角上是一抹凄凉的微笑。亚蓝看着她一头雾水,他只是下意识不停的流泪,不停地晃着脑袋。

    “不要离开我•••”

    这一切还得太快了,甚至于最后一句话,甚至于连再多看他们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失去了重心,他惊恐万分,双眼睁得大大的,双手下意识的探向母亲那伤心的脸庞,仿佛想在那最后一刻抓住自己所爱的人,是母亲亲手将他推入【狭江】。她的眼中是满满的泪花,噙着泪水,她含着微笑,呢喃着还想多说些什么,亚蓝再也听不见了,她手上持着寒泠的短刀,鲜血自她的腹部涌了出来,凄凉了他的双眼,亚蓝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巨大的冰冷浸灌,洪涛般的冲刷让他喘不过气,冰水呛入了他的喉咙,他仿佛轮船一般即将沉没在黑暗的尽头,四周陷入昏暗。

    他的双眼紧闭,世界都沉浸在黑暗中,黑压压的令他喘不过气,四处是寒冷与无边黑暗,就当他的双眼朦胧,就在他即将沉睡下去时,他又仿佛被什么力量所拉扯而出,被抛起,然后接着坠入,他重重跌落了,耳边是巨大的激流声,后背是火辣辣的疼,肩臂摩擦在粗糙的岩石上,生猛的疼痛让他清醒过来,他浑浑噩噩的想从这无边黑崖中醒过来,他拼了最后身上仅存的力气,浮出水面,如同受伤的海豚一般,缓缓挣扎着。终于爬上陆地,他寒冷,他觉得这只是一场梦,梦会在第二天苏醒,他卷缩在冰寒的岩石上,呕吐不已,他很累了,他需要休息,需要等待黎明的苏醒。

    威严的父亲和叔伯们将他抛弃,然后在接住,如此反复,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幸福开心的笑容,亚蓝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不是么。他的堂哥表哥们在大门前练武,挥洒着自己的汗水,炫耀自己的肌肉,然后夸奇朝着他走过来,笑得如同太阳一般炽烈,温暖,摸摸这他的脑袋,重复着对他说:

    亚蓝的将来一定是一个有着帅气脸庞,魁梧的身材的将军。

    然后脸上挂着狡诈而灿烂的笑容走向邓维恩,他们在阳光的温暖下,背靠着背,在周围淡淡的青草味中,笑的那么开心,笑得那么洒脱。

    他的母亲和那群姨妈们端着美味可口的饭菜,巨大的诱惑散满整个房子。亚蓝的笑容在他们之间一一的闪过。

    他仿佛又看见了那个画面,他的父亲在鲜血中,口里仿佛还在说:

    亚蓝,好好活下去,勇敢的,幸福的活着,代替那些爱你的人好好的活着。

    他仿佛看到了夸奇,夸奇回眸对他笑一笑,然后向着被火吞噬的楼阁,然后炽烈的火焰将他灼伤,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伤口,他对着火焰怒吼,烈火如同猛兽一般将他吞噬。

    他仿佛看到了邓维恩的背影,那勇敢的孤独,在寒风中染血的战袍猎猎作响,侧着半边脸,问他:

    你会好好活下去的,不是吗?

    亚蓝还没有说些什么,他的影子便消失在亚蓝的视野中。

    他仿佛看见母亲那泪花,难过的微笑着,呢喃着,然后她的腹部浸满鲜血,她那口型仿佛在说

    亚蓝,我要去找你的父亲了,你要好好的。

    一连串的混杂梦境在亚蓝的脑袋中不停地翻阅着,仿佛是回忆的跑马灯,他的时光变得那么混杂,变的那么迷惘,他头疼的仿佛要爆掉了一般。他仿佛跌入了深不可测,永无止尽的黑暗。

    第二天早晨他被旁边瀑布巨大的喧嚣声吵醒了,他在现实中做梦,在幻境中实现。

    冰冷的空气,身上又湿又脏,他升起篿火,在旁边烤着火,烤着湿漉漉的衣服,他的眼神空旷而忧伤,肩膀是红红的刮痕伤。他赤裸着身子,双臂缠着双膝,仿佛一具躯壳一般,他哭了一天又一天,直到泪干了,嗓子哑了,直到肚子饿了,他被迫在荒野中追逐野兔,他被迫吃着被自己烤焦了了食物,他被迫在夜晚承受着寒冷,被迫在空旷的环境中寂寞而孤独的活着,他开始要学会在寒冷中生存下去,他要努力的让自己的肩膀强壮起来。

    他的家人都死掉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变得如此孤独,再也没有人疼爱他了,再也没有人保护他了。

    2.风暴的前奏-第2章 昏沉

    这里是【狭江瀑布】,瀑布高约50米,形成了一个百米开阔的圆形水潭,山体两面环绕,一眼望去,沿着高处激落的水花就如同蛟龙入海一般气势滂沱,令人望而生畏。水潭显得十分怪异,圆形的巨大水潭四周水质清澈能见底,然而在潭中央水质则呈现墨蓝色的,显得有些深不可测,亚蓝曾尝试去探究它究竟有多深,但是都失败了。他对于水,有着十分敏感的情系,因为小时候被淹过,所以如今他仍对江河海等存在着深深恐惧感。在他的世界里,水底的世界是神秘的,暗涌可以吞噬一切,冰冷可以将温度带走,不安的存在从这儿诞生,这里是怪物的集中营。水潭周边都是成块堆积好的岩石滩,岩石滩旁边是一个历经久远岁月腐蚀的小山洞口,里面潮湿且阴暗,亚蓝就在这里面呆上了几天了,他不敢太过深入,他惧怕于蛇虫之类的,而据说,漆黑的洞口,是蛇虫鼠的温床。他就在洞口搭上一个简陋的草床。

    原本他想在这隐姓埋名,但是,他笨拙的打猎技巧使得他并不能找到更多的食物来源,有时候他会因此而饿上一整天。他很想回到大门山里的豪宅里看看,想去寻找亲人的下落,寻找那温暖的避风港,但是,他不敢过去,他害怕裹在黑色长袍里,隐蔽在黑暗中的凶手,害怕那一把把在月光下发光的冷兵。

    他只能在心底暗暗发誓:

    等我到了19岁以后,我会成为一个让你们心寒的杀手,我要用敌人的鲜血祭奠我亡去亲人的魂,将他们罪恶的灵魂反复炙烤在炎炎日下。

    这些天,他会经常重复做着同一个恶梦,他会经常在梦里,看见一个手持着魔法球,全身裹在黑色长袍中,形态显得老态龙钟,但却有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巨大威压的人,他那双堆满皱纹的双臂充斥着岁月的痕迹,仿佛是一具干枯掉的骷髅一般。他不断的摆弄着自己的魔法球,魔法球里的漆黑中貌似有着古老文字不断的闪过,古老文字相互交错出一副诡异的图案,突然,老魔法师用干枯的指骨直指亚蓝,黑袍里是一只猩红色的瞳孔。接着画面转向母亲,噙着泪水,难过对他微笑,对他说

    亚蓝,你会好好活下去的对吧?记得,不要回来!!!还有,我们一直都很爱你,胜过于爱我们自己。

    接着他便醒了过来,全身都浸着冷汗,打量着四周的荒芜与漆黑,深感不安,巨大的失落感如同暮色一般笼罩而来。

    梦里的老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反复的在他梦中徘徊?亚蓝无从得知,但是自己有强烈的不安感,尤其是那只不属于人类的猩红色的瞳孔,仿佛是一只饥饿的兽正在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就这样,他的睡眠时间基本很少,甚至于根本睡不着,红着双眼从黑夜一直等待到黎明的温光。他被疲惫折磨着,被孤独所囚禁,他很多疑的,总是预感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恐惧占据着他,他会很突然的大声喊道:

    父亲母亲,你们现在过得好吗?亚蓝很害怕,很想你们。

    这一个夜晚,他再次被源自于黑暗中的不可预知性所深深折磨着,只要他一闭眼,那只猩红色的瞳孔就一直徘徊在他脑中,他睁着双眼警惕的看着四周。远处,那哀哭的狼群,孤独的猫头鹰,怯怯爬行的鼠虫,仿佛都在编织着一个什么陷阱一般,它们仿佛在盯着自己,仿佛在嘲笑着自己,他们是这片荒野中的夜行者。

    等待着黎明的降临,只有在阳光下,那些在黑夜里令自己感到厌恶的东西才会消失不见,自己才会感到有些安全感。他看着那熄灭的篿火在冒着缕缕青烟,旁边是他昨日吃掉的野兔毛骨。出于对水的恐惧感,所以他不敢下到水潭里洗澡,他会远远的观望着潭中央那令他不安的深渊,他只是简单的梳洗自己的脸庞、头发,不过他会在下游处的浅滩边冲洗自己。这已经是他呆在这里的第7天了,他面黄肌瘦,营养严重不足,他开始讨厌这里,他开始抱怨这儿: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打只兔子都如此辛苦,鱼也捕不到。

    而且这几天他愈来愈深感不安了,噩梦做的愈来愈频繁,并且会胡思乱想,他总是担心会有黑衣人趁着月色乘风而来,裹在黑暗中,仅仅留下那寒冰一般冷的刀子,他们隐藏在黑夜中,舔着刀子上的血液,残忍的笑着。

    不行,我要离开这儿!!我必须要离开这儿,我的父亲在班所拥有着一座府邸,并且我知道他有藏着一些钱财在地底,只要我回去继承那座府邸与钱财那么我就可以复仇了,我就可以将那些梦魇扼杀掉。然后我会继承父亲的衣钵,我也要成为一名富有且受人尊崇的商人。我必须先要找到【弗卓德】伯伯,他是父亲的好友,他一定会帮助我的,对!应该这么做。

    亚蓝打好了注意,就马上开始出发了,他可不想在这里多过一个晚上,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很诡异,多停留一秒,就意味着自己多承受一分钟的恐惧,身受一个时辰的折磨。

    【狭江】是固原王国面积最大,最长的母亲河,【狭江瀑布】就位于上游地段。只要自己越过山头,向着北方一直走,估约10天左右应该能够到达。

    他没有钱,没有一点储藏好的食物,饿了,他就去挖地瓜吃,渴了就去喝露水,只要这样下去,很快他会到达【班所】的,在那里有着自己的另一个避风港,虽然没有亲人居住在里面,但是很起码自己会过得比现在好,他可以自己到菜市场里买菜,可以躺在温和的床头,可以到弗伯伯家里喝茶,他还要让弗伯伯教他功夫,成为像【夸奇】一样厉害且帅气的剑客。

    10几天的野外生存与长途奔波,使得他衣衫褴褛,整个人仿佛裹在泥土之中,显得很邋遢,如同沿街行乞的乞丐们,掩盖了他原本如同王子一般优雅的举止。

    他来到了一个叫做【源宜】的小城,这里相距于【班所】只有6天左右的徒步路程,他站在人群中,四处张望着,指不定运气好,可以捡到别人落下的铜板,或者闻着路边香味扑鼻的饭香。亚蓝皱了皱鼻子,很享受此刻少许的惬意。

    “喂,臭讨饭的,你碰到大爷我了。”亚蓝顾着欣赏周边秀色可餐的小吃,不小心撞向迎面而来的酒醉男子,亚蓝点了点头示意道歉

    “喂,我说你们这些小乞丐是越来越没有礼数了。”男子喷着浓浓的酒臭,一把将亚蓝拽住,一巴掌就往脸上扇,亚蓝当场甩到一个渔滩上,身上满是鱼腥味,正当他狼狈的挣扎起来时,鱼摊老板走了过来:

    “你个小兔崽子,把我的鱼全弄脏了!!!赔我。”鱼贩举着把杀鱼刀,不停地晃着,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

    “叔叔,明明是那个流氓把我甩过来的,你怎么不去找他理论,拿我出什么气?”亚蓝理直气壮的说。

    “妈的,你给老子滚,哪来的小乞丐,父母亲没教好你?”鱼贩一把将他抡起,在他手中绕了几圈后脱手,亚蓝重重的摔落到一旁的垃圾堆。他咳着血,盯着周围的人,看着那些嘲笑他的人,将酒徒与鱼贩的面孔深深刻在心里。

    他爬了起里,拭擦着口角上的鲜血,离开这里,受伤的心止不住的想:

    以后,我会把这座城里的恶人都关起来,然后将他们的狠毒的心脏挖出。

    接下来的日子里,亚蓝白日里睡觉,夜晚开始前行,他不希望自己以乞丐的身份在人多的面前出现,他避免在人多的地方现身,因为那里注定充满了伤害。

    自己的将来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平庸的人,要么是身怀绝技的侠客,要么是富甲一方的商贩,这个世界,弱者就是强者可怜的垫脚石。

    经过10几日的努力,他终于回到了固原王国的帝都【班所】。

    现在是黄昏时分,那象征着国家昌盛的大城门,这里是满满的都是回忆。恍惚,还在昨日的欢声笑语中,也是在昨日,一切化作烟雾散去。他孤零零的站在大城门旁的雄伟面前,泪流满面,回忆都在泛起了模糊的浅黄|色,那一张张笑脸,每一个熟悉的帝都角落,他努力的睁大自己的双眸,想把这一切都告诉死去的亲人们,他蹲下,对着自己的影子,嚎啕大哭:

    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为什么回忆不和我爱的人一同葬去,为什么这里还是昨日的场景,为什么却没有一道令自己怀念且熟知的背影。

    直到门卫向他走了过来

    “亚蓝公子,真的是您,太好了。【弗卓德】先生一直在寻找您呢,好了好了别哭了。”

    亚蓝的父亲是城内人人共知的大爆发户,从一个马车夫闯到富甲一方的京城富豪,他的故事被广为流传与赞颂,门卫自然认识亚蓝。

    他刚入城,就被安排住进一家奢华的客栈里,他风卷残云的吞食着眼前丰富的食物,将这些天所缺失的营养补回来。吃饱了之后,他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将身上的污秽全部冲刷干净,将头发梳洗的干干净净,装扮得整整齐齐,换上干净的衣服,那个优雅的自己重新回归了,他照着镜面,里面那个男孩脸上多一份沧桑,多了一份成熟。

    “亚蓝!!!真的是你,真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你竟还活着。哈哈。”40多岁的弗卓德激动的前来,拥抱他,亲吻着他的额头,亚蓝赤红着双眼对着他笑,笑得很凄凉,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孩子,什么也别说了,以后弗伯伯就是你的亲人,我会对你犹如你父亲对你一般。”弗卓德也红着双眼,内心是巨大的怜悯在冲刷着自己整个身心。

    弗卓德将亚蓝带回了自己的府邸

    “亚蓝?真的是你,见到你真好!!!你现在怎么样了?”一个有着金色波浪一般的长发女孩惊奇的叫喊了起来,来到亚蓝身边双手托起亚蓝那张憔悴而悲伤的脸庞。她是【弗岺】,弗卓德的女儿,从小就是亚蓝最好的朋友,和同班同学。

    亚蓝只是轻轻的摇着脑袋,哽咽着笑着,泪水一直在打着滚,眼神中是巨大的痛苦与悲伤。

    “弗岺,我和亚蓝还有些事情要说,你先去休息吧。”弗卓德不方便女儿在场,便将她打发了出去。

    接着弗卓德开始说了,他早些时候就听说了【芙梅客】血洗了大门山的豪宅,弗卓德便组成了一支探险队伍前去收集情报,他们一家17口人中有16个被找到了尸骨,就剩下亚蓝生死未卜,如今亚蓝家16人的灵位完完整整的摆在灵堂里。

    “你打算今后怎么办?还要继续读书吗?”

    “我想报仇!!!弗伯伯请帮助我。”亚蓝跪倒在地,将头伏拜在地,泪水湿了一片,看着亚蓝这么难过的样子,弗卓德也十分不好受。

    “亚蓝啊,这是不行的啊!!!【芙梅客】是不受到国家的制约的,因为他们是武界的人,在这个世界,国家管制的是普通寻常的百姓。但是【芙梅客】他们不属于这个范围,他们是武界的人,他们只遵循武界的法典。”

    “也就是说,他们可以随意屠杀手无寸铁的平凡人,然而人不许反抗武界的意志?”

    “不。武界有个法典,上面显示武者不许屠杀平民。”

    “那我的父亲,爷爷,外公,外婆,姑妈,姨妈她们为什么会死?他们一点武功都不会啊!!难道这就是什么所谓的什么狗屁武界法典?这是哪个白痴定下的规矩?难道我连一点点追讨的权力都没有了吗?那我们这个国度还有什么意思呢?”亚蓝控制不住的朝弗卓德吼着,眼神中是不屑,更多的是不甘心,他仰着脑袋,牙齿咬破嘴唇,溢着鲜血。

    “可是你的父亲,大伯们,你的堂兄表哥们都属于武界的人,武界颁布的法典中有一个最为严重的漏洞,那就是关于平凡人在武者之间的战斗中重伤,或死亡,那么武界的人不必付任何责任,因为在武界的意识中,平凡人永远属于最渺小的存在,他们懦弱,他们脆弱,犹如瓷器一般。”

    “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办法了吗?就连我都不能替我死去的亲人找回那么一点点祭奠他们安息的血液?”亚蓝仿佛透不过气了一般,红着双眼,无力的坐倒在地,眼中空旷而涣散。

    “那么如果我雇佣一群武者为我复仇呢?”

    “不行,武界的法典中,凡人是不允许组织武界的人,否则,会被诅咒的。”

    3.风暴的前奏-第3章 堕落与背叛

    这一个夜晚,亚蓝放弃了和弗卓德一起生活的想法,他回到了自己父亲最后的那一座大豪宅之中。他轻轻推开那扇沉重的大铁门,落满灰尘的大铁门发出诡异的吱吱声。睹物思人,那个藤椅,那座香炉,那座石雕上,恍惚还在昨日下,月变来的却匆忙。

    父母亲,我该怎么办呢?我能怎么做呢?

    亚蓝没有打算继续上学,他开始跟随这弗卓德学做生意,可是亚蓝根本没有从商的天赋,所以大事小事都由着弗卓德大理,他只是每日呆在一个人的房子里。

    后来亚蓝聘请了几位保镖,后来他结交了许多狐朋狗友,后来他沉溺在酒精的麻痹作用下,后来他习惯痴迷于女子的幽香,他饮着玉琼冰露,玩弄着妖艳舞妓。

    弗岺总会过来寻他,可是大多数时间,他总是在朦胧的醉意中胡言乱语,他清醒的时间愈来愈少了。

    这一次弗岺特地一大早过来见他,推开门的那一刻,亚蓝和一名女子赤裸的躺在床上,摆着香艳的姿势,睡着正甘香,她羞红了脸,眼眶完全泛红,离开了,从此便再也没有来过。

    弗卓德也为此和他说过好多次,但是随着亚蓝的成长,从一只乖巧的小兔进化为凶恶的贪狼,性格严重逆转。弗卓德也早没说过什么。

    【时间匆匆三年过】

    亚蓝身上是大红大紫的绸缎,脸上早已一片通红,摇摇晃晃的,手中还抱着一个妖艳的女子,还是这座老房子,可以里面早已空空如也。这三年中,亚蓝活在糜烂与堕落之中,他学会了寻欢作乐,学会对酒当歌,甚至痴迷于豪赌,结果,家里的雕像,美玉砌的温床,一切房屋里的装饰都拿去变卖了,如今他也只剩下这座府邸而已。

    亚蓝抱着妖艳的女子,说着有伤风化的艳语,推开门:

    “亚蓝,你太令我心寒了,你不仅有愧于你死去的亲人,还有愧于关心你的人们。”弗卓德坐在偌大的空房里,抿着白开水,义正言辞的说。看着满身酒气,还玩弄青楼女子的亚蓝。

    亚蓝努力的增开双眼,满脸的不屑。

    “弗伯伯您怎么有空来了?要不我把她送给您吧?哈哈哈……”亚蓝发了疯一般的狂笑,将怀中的妖艳女子推向弗卓德,邪笑着,态度无比的轻佻。

    “你和弗岺从小就定下了亲事,可如今,你却辜负了她,辜负了我,也辜负了你死去的父母,你说,你还有什么脸面么!”( 黑崖无边 http://www.xlawen.org/kan/24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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