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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部分阅读

    “公子,需要奴才进来吗?”小六子附耳听了一会,见那咳嗽似乎有抑制不住的势头,不禁有些心急。

    “不必……”屋内传来无瑕的声音,却透着一种无力,然后又是一阵难以抑制的咳,渐渐的,平复下来。

    小六子松了一口气,打了一个呵欠,起身准备伸伸懒腰,舒展舒展筋骨,自从再次进了长亭苑,他每晚上几乎都是不睡的,因为公子晚间需要人小心照顾,只有到了早起用过早餐之后,他才去旁边的房间休息,然后下午醒来,如此循环。

    外间暖炉依然生着火,小六子缩了缩脖子,双手呵气,靠近暖炉暖和了一下身子,抬眼看了看窗外,应该已经是申时了,天马上就要亮了,公子这一夜似乎有些不妥,一直在辗转,是因为昨日见了的那人吗?公子看见他时十分欣喜,那笑容灿若骄阳,让人看了心情大好,可是,在那两人走了之后,他却一个人默默的坐了好久,晚饭也吃得极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屋内突然传来轻柔的脚步声,小六子屏住呼吸细细一听,公子似乎是起了身,是渴了么?小六子返过身子,边走边问道:“公子可是渴了?小六子给公子倒了热茶来。”走到桌旁,从一个小炉上抡起茶壶,倒上一杯热茶,小六子走到无瑕房门外,正准备敲门,却听里面声音不对。

    公子在做什么?一种拼命抑制的呜咽声传来,然后是凳子被碰撞在地的声音,小六子心头一惊,手一用力将门推开,见无瑕身子匍在桌面,不知在做什么。听他进门,无瑕使劲抬起头来,小六子只一看,手中茶杯“啪——”的一声摔在地面,四溅粉碎。

    “公子——”

    无瑕无力的抬着头,身子却狠狠的抵在桌面,一张脸几乎看不见血色,苍白得可怕。

    “公子怎么了?别吓奴才,公子——”小六子扑过去,抓住无瑕的胳膊,想将他扶起,无瑕却摇摇头示意他别动。

    公子是哪儿痛吗?似乎是痛得受不了了,是以将身子抵在桌面拼命忍受,可是,那情形太过糟糕,他那模样让人害怕,似乎下一秒便会昏厥过去一般。

    “奴……奴才去叫人……公子撑一下——”小六子返身便要跑,却被无瑕一手抓住,不许他动弹。

    “等……等……还不行……再等一下……”

    小六子不知道自己要等什么,也不知道公子要等什么,他只知道,公子的脸已经白得可怕,由此可见他现在忍受的痛苦有多大。

    “等什么,公子,奴才等不了……公子……公子……”小六子害怕得浑身颤抖,只看着无瑕,眼中泪水涟涟而下。

    好痛,痛得受不了了,可是,缠绵说过,要忍受,一定要忍受……

    身体似乎要被撕裂了,无瑕趴在桌面,额间冷汗涔涔而下,唇被咬得破裂,鲜血顺着嘴角滴落在桌面。

    一种贯穿的疼痛袭遍了全身,整个人似乎被人活生生的撕开了,然后,一股翻腾的气血冲上心口,无瑕却松了口气,抓住小六子的手一松,扬起失去血色的脸,对着小六子道:“去叫太医!”

    小六子回头见他似乎稳定了许多,双脚动了动,却一个趔趄扑倒在地,然后爬起,向着屋外狂奔而去。

    无瑕拼尽全力直起身子,慢慢挪向床头,却只走了一步,便身子一软,跌下了地面。

    鲜血流出,先是一缕,然后是嘴角无法抑制的喷涌,无瑕无力的仰面望着头顶,看着那摇曳的烛光不安的跳动,视线从模糊到炫白,然后沉于黑暗,直到一切都寂静,万物不复!

    长亭苑外黑压压一片禁军,院子里不断跑进奔出的宫女脚步匆忙慌乱,那屋子里聚了一堆太医,惊惶不安。

    郑渊主站在床前,脸色铁青。

    “难道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那怒吼声穿透了黎明前的黑暗,令屋内的众人皆瑟瑟发抖,噼里啪啦的跪了一地。

    “无瑕的药谁负责?”

    蒋太医满头大汗的低着头,颤悠悠的撑在地面,欲哭无泪。

    “臣……负责公子的药……”

    郑渊主双眼一眯,紧紧盯着蒋太医,道:“一直都是你负责吗?为何突然犯病?”

    “臣……臣昨日身子不适……因为各位大人都有负责的嫔妃娘娘,所以……昨日公子的药,是两个新进入太医院的同僚送来的……臣也不知为何公子便突然犯了病……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蒋太医身子一晃,几近瘫软在地。

    “人呢——”郑渊主一声怒吼,门外那两人被侍卫推了进来。

    寇云双腿一软,连带缠绵一同跪在了地面,缠绵心头不悦,却没有丝毫显示,自己不是大郑子民,自小也从不跪他人,平素自在逍遥惯了,可是,此刻为了那人儿,不但要跪,而且……

    那两人仆在地面,瑟瑟发抖。

    郑渊主细细瞧了瞧,道:“太医院刚来的太医?昨天公子的药,是你们谁调制的?”

    “是……是微臣……”寇云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恐惧,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当缠绵昨天对自己说出他的计划时,自己便已经预知了现在这个局面,虽然在心底做了准备,可是,等事情真正来临时,自己却依然吓得两腿发软了。

    “你可有改动药方?”郑渊主走到两人面前,居高临下:“抬起头来,看着朕!”

    寇云的身子已经颤抖得止不住,缠绵深吸了一口气,直起身子对上了郑渊主的目光:“微臣,加了一味药进去。”

    那话一出,便如巨石击在水面,惊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为何!”郑渊主望着面前那人,有了一丝兴趣。

    “这位公子身子虚寒,体内蓄毒,臣不知道为何没有人为他医治,他那毒,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是,毒毕竟是毒,蓄积了,日常月久,难免有害,是以,臣说服公子让臣以毒攻毒,将体内的毒逼出来,公子考虑了之后,答应了!”

    “所以,这就是他现在躺在这里,昏迷不醒的原因——”郑渊主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扬了几分,脸色十分难看,返身走到床前看了看无瑕,怒火顿起:“来人,把这两人推出去斩了——”

    门口的侍卫疾步而入,扣住那两人反手一拉,两人身子立起,缠绵见状冷冷一笑,道:“医者父母心,微臣已经告诉过公子其中凶险,让他有事第一时间通知微臣,微臣既然敢为他施药,便有把握让他无事,现在公子躺在那里昏迷不醒,皇上却要下令诛杀微臣,为何!”

    “你——”郑渊主怒喝着指向了缠绵。

    竟然出了这种事,自己以无瑕胁迫那三人,还利用萧君莫来造势,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可是,若这人出事,局面必定便会失控!

    缠绵抬眼望着郑渊主,丝毫不避,郑渊主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道:“好,朕给你机会,从今日开始,你二人便呆在这长亭苑,公子若有事,你们的脑袋也保不住!”

    “微臣遵旨!”缠绵将身子一挣,揉了揉被反扣扭伤的手臂,道:“臣要为公子医治了,请皇上下令不许任何人打扰。”

    “小六子,传令下去,任何人都不许打扰到这院子,傅樾言,随朕来。”郑渊主抬步离去,他知道这消息不出一会儿便会传出宫去,自己那两个儿子,只怕会按捺不住。

    “皇上!”傅樾言跟于身后急急请到,他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寇云入宫,必定是太子安排,可是,为何突生变故?

    “调集禁军,守住宫门,无论是太子燕王,或是那大晋的小侯爷,都给朕拦住了,无瑕醒来之前,任何人不许靠近长亭苑。”

    “臣遵旨!”傅樾言匆匆而去,出了门,碰上了闻讯而来的安逸王萧君莫。

    “傅大人急匆匆,怕是要去拦宫门了吧。”萧君莫扬眉一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傅樾言只是微微一拱手,扬长而去。

    “臣叩见皇上!”进门见了郑渊主,萧君莫行了礼,然后道:“臣听闻无瑕公子身子犯恙,怕有人因此冲击宫门,是以来瞧瞧。”

    “不用了,朕已经叫了傅大人带了禁军前去阻拦,不过既然来了,便一同去看看,里面有人正在为无瑕医治,没事,便不要去打扰了。”郑渊主说完,抬步离去,萧君莫躬身站在一旁,待郑渊主走后,回头看屋内出来了一大群太医,也不禁心头一凛,顿感不妙。

    无瑕的身子自己也知道,虽然他平时要强支撑,可是,那种支撑便如强弩之末,就算没有外力侵袭,也根本经不起折腾,究竟此次为何病犯?又犯到了怎样一个地步?

    身随心动,萧君莫等众人皆离去之后,身子一闪,进了院内。

    “王爷——”小六子正端了一盆水出门,一见萧君莫,惊得大呼起来。

    屋内两人一听,身子一动,从床边退开,去了桌旁磨药。

    萧君莫看了一眼小六子手中铜盆,那盆中,竟都是鲜血。

    疾步进了屋,萧君莫看了桌旁那两人一眼,也不停留,直接到了床边。

    无瑕陷在昏迷之中,脸色苍白如纸,鼻息微弱,萧君莫眉头深锁,返身望向了桌旁两人:“公子情况如何?”

    寇云有些心虚,生怕萧君莫看出破绽,缠绵见状忙答道:“失血过多,想要醒来可能还得等一阵子,王爷不妨先回去,等公子醒了再来不迟。”

    萧君莫细细看了缠绵一眼,然后转头看向了寇云,盯了半晌,道:“所以说,公子无性命之碍?可为何会失那么多血?”

    缠绵心底已经不耐,从司马逸口中,他已经得知了这段日子所发生的一切,对这安逸王爷实在反感,见他还在追问,心头火起,却依然强压,道:“气血逆流所致,王爷若希望公子早点醒来,便不要再耽误微臣为公子医治,王爷,请!”

    身子立起,向着那人做出请状,萧君莫带着深意看了看缠绵,然后返身到床边,伸手抚了抚无瑕的脸颊,道:“本王明日再来看你。”

    待萧君莫走出门去,缠绵拿起桌上湿巾,到了床前,半跪身子,细细擦拭着无瑕的脸颊。

    寇云不禁低头一笑,道:“生气了?”

    缠绵眉头皱起,没有理他,只是轻轻擦着,一低头看见无瑕颈间的淤痕,伸手松开他的衣襟,看那身子密布的痕迹,越看越起火,霍然站起,道:“简直莫名其妙,这傻瓜,为了复仇如此苦待自己,若非他后退不得,我早就带他离开,去过逍遥自在的日子了,何必受此屈辱。”

    寇云轻叹一声,将药钵中的药液倒入杯中,递给了缠绵:“真不知他这么一个羸弱的身子,能够经受怎样的强压,又能够撑到什么时候。”

    缠绵伸手扶起无瑕,让他靠入怀中,轻轻道:“咱们兵行险招,若非如此,根本无法守在他身边,为他调息医治,只是可怜了他,受了这场折磨。”将药轻轻喂下,看着那毫无血色的脸颊,缠绵满心疼惜,将杯子递给寇云,然后搂着无瑕轻轻拍着,助他将药液咽下。

    “缠绵,你,究竟是无瑕公子的什么人?”寇云带着一丝好奇问道。

    缠绵低头看着怀中那人儿,唇角一勾,柔声道:“只是小无瑕的缠绵而已,是只要他想,便能依靠的那个人!”

    “莫非……是跟太子和燕王一样对公子……”

    “不是!”缠绵微微一笑,依然搂着那人儿,脸颊轻靠着那被汗水浸湿的长发,声音愈发轻柔:“只是,他的缠绵而已!仅此而已!”

    第二百一十九章 我们的爱犯了什么错

    更新时间:2012-03-04

    空中漾着薄雾,透着湿气,城门上的士兵打着呵欠,期待着回家去大睡一觉。

    傅樾言站在城墙上,警惕的注视着远方。

    “哒——哒——”隐约中,有马蹄声传来,傅樾言手搭城墙,探首而望。

    蒙蒙的远方,渐渐出现了人影。

    一个,两个……

    一列队伍,然后,是人影憧憧!

    来了!那消息果然立刻便传出了宫去。

    “来者何人?”傅樾言扬声叫道。

    缓缓而来的马背上端坐着一人,到了宫门外,扬起了头:“傅大人!”

    “太子!”傅樾言叫苦不迭,虽然知道太子必定会来,可是,看这架势,今日他若不能进宫,只怕是要短兵相接了。

    “请傅大人代为启奏父皇,说我要进宫觐见。”

    “太子殿下,皇上下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长亭苑,太子若为了公子而来,便请回去。”傅樾言心头焦急,公子此刻情形不知如何,自己就算想给太子一个交代都给不了。

    “傅大人!无瑕现在究竟如何!”双手狠狠拽着缰绳,郑澈轩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宫里传出消息,无瑕突然犯病,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被召进了宫,自己不是刚送了寇云与缠绵进去吗?为何突然遭此变故?那二人此时此刻又在何处?不能进宫,不能得知那人儿此刻的情况,自己快要疯了!

    “太子!刚进宫的太医在给公子看病,太子稍安勿躁!”不能明白的告诉太子寇云此刻便在公子身边,傅樾言只好打了哑谜,郑澈轩一听,顿时明了。

    寇云在,那么,缠绵定也在,可是,整个太医院都被召集了,若非无瑕情形不妙,怎会如此大动干戈。

    马蹄在践踏,一声一声踏碎寂静的黎明。

    无法后退!

    郑澈轩勒紧缰绳,扬声道:“傅大人,请代为禀告父皇,我今日,定要进这宫门。”

    “皇上下旨,公子醒之前,无论是太子还是其他人,都一律不许靠近长亭苑,太子殿下,请恕微臣无能为力。”傅樾言心底长叹,知道今日绝难劝退此人,可是,众目睽睽,自己又怎能放他进去。

    郑澈轩微微一回头,京天手臂一扬,太子府的侍卫军渐渐向着宫门靠近。

    “殿下——”傅樾言心急如焚,他毫不怀疑太子为了公子是会做出不理智的举动的,这点从他在燕京看见满身泥泞,人事不省的太子时便已经知晓,一国储君,竟会为了一个男子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如果有人对这种情感还无动于衷的话,那么,那人若非无心,便是冷血。

    可是,情感是一回事,事实又是另一回事,如果太子今日敢在宫门前动了武力,那么,那些暗藏的不满势力,必定群起而攻之,如此,岂不是正中了某些图谋不轨之辈的下怀。

    “殿下请等等,臣这就去向皇上回禀,殿下给臣时间,好不好!”

    傅樾言急切的大叫着,见那前进的步伐顿了顿,心头一松,返身准备离去,可是,在转身的那一刹,他呆住了。

    郑澈轩回过头去,从自己的侍卫军身后,荡荡的又是一队人马。

    那抹紫金色在微露的晨光中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郑赟谦打马缓缓到了郑澈轩身边,侧目看了他一眼,然后跟他并肩而立。

    苦了!

    傅樾言愈发无力,伸手抚住了额头。

    这两人都来了,此时此刻的宫门外,密密麻麻的分布着两人手中的侍卫军,与宫门的守卫形成了对峙,看样子,今日不能进了这道门,这两人都是不会罢休了。

    “好热闹的场面啊。”身旁一人懒懒出声,萧君莫身子靠在城墙边,看着脚下密布的侍卫军,笑了:“似乎,还差了一人。”

    正说着,听远处烈马嘶鸣,四道身影急速而来。

    “小侯爷——”云岚在身后大叫着,那人却已经充耳不闻。

    “拦住他——”那三人同时拍马而起,直扑了那人而去,小侯爷一跃下马,避开三人,轻身提气,疾步狂奔。

    就在刚才,宫里的侍卫来找云岚,告诉他长亭苑中的公子情况很不好,让他一定看住了小侯爷不许闹事,结果,当那侍卫离开,云岚一转身看见那人之时,便知情况不妙,果然那人返身便跑,拦都拦不住。

    “小侯爷想做什么——”南宫热河与白泽左右夹击,想将小侯爷拦下,小侯爷身子暴起,两拳重重打出,竟将那两人身子扣得后退,跌在一旁。

    “谁都不要拦我——”那人怒吼着,口中一声唿哨,踢云乌骓应声疾驰,小侯爷飞身上马,再向前奔。

    “你能做什么——”云岚打马再追,冲着那人大叫着:“你想独身一人闯这宫门吗?”

    小侯爷身子贴于马背,回头看了云岚一眼,突然笑了。

    云岚心底一沉,口中大喝,紧追而上。

    乌骓旋风一般冲入宫门前的侍卫队伍,引起了一阵骚动,被人阻了脚步,小侯爷的势头弱了下来,到了队伍最前方,看见了那两人。

    见了小侯爷,那两人脸色微微一变,小侯爷眉间了然,也不多话,打马到了两人身旁,那三人三马静静站立,气势逼人。

    “人齐了。”萧君莫冲着傅樾言一笑,道:“傅大人,看样子,你是挡不住这三人了,需要本王助你一臂之力吗?”

    “哼,王爷不火上浇油便是傅某的福气了。”傅樾言冷哼一声,见此刻形势已经无法抑制,顿时心乱如麻。若要阻挡那三人,必定便要兵刃相见,而最希望这种情形发生的人此时此刻就站在自己身边,等着瞧这场好戏,自己又该怎样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云岚立在人群之后,看着那端立马背的三道背影,然后回头对南宫热河和白泽道:“看着你们家小侯爷,万不可让他动了手。”

    “你去哪?”

    “入宫!”身形一晃,云岚眨眼不见了踪影。

    郑渊主冷冷的站在大殿上,云岚跪在面前,一动不动。

    “人都到齐了?”那声音透着一股压抑的怒火。

    好,不但人来了,还带了军队来,自己这两个儿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皇上,那三人不过只想知道公子此刻情形,皇上又何必一定要阻了他们在宫门之外,安逸王爷在城墙上看着,他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恨不能再掀波澜,皇上圣明,又怎会不察,若太子燕王真与禁军动手,必定落人口实,皇上——”

    “给朕住口——”郑渊主拂袖大喝道:“那两个不孝子,为了一个男人,竟如此荒唐,当真朕不敢治了他们的罪,想要反了吗?”

    “皇上明知两位殿下并无此意,何必苦苦相逼,若事情真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岂不是得不偿失。”

    “皇后娘娘驾到——”

    萧皇后急匆匆而来,她听到消息,无瑕公子突然病犯,昏迷不醒,太子燕王正带着人马准备闯宫,皇上让傅樾言带了禁军前去阻拦,此事竟闹得如此大,若双方动手,事态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皇上,臣妾请求皇上下令让他们进来,宫门之前,决计不能动手,皇上——”

    “他们翅膀硬了,敢对朕动手了,朕要是不给他们点教训,将来岂不更助长了他们的气焰,那两个逆子,逆子——”郑渊主突然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一时之间竟止不住。

    “皇上——”萧皇后脸色顿变,掏出手绢递给郑渊主,郑渊主捂住嘴咳了许久,身子却依然轻颤不已,萧皇后见状不对,回身急道:“来人,宣太医——”

    郑渊主气喘吁吁的撑着身子,低头一看手帕,顿时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云岚大惊失色,那手绢上的鲜红如此明显,皇上身子竟已经如此不济。

    “皇上!”萧皇后失了分寸,郑渊主睁开双眼,扬了扬手,带着一种无力,对云岚道:“让那三人进来,既然他们要等,好,朕就让他们等,看他们能撑到什么时候。”

    云岚心头一喜,起身便往外奔,来到城墙,见双方已经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宫门外聚集了前来上朝的大臣官员,一见这架势,皆顿了脚步,议论纷纷。

    “皇上有旨,传太子燕王和小侯爷进宫。”云岚庆幸自己赶得及时,傅樾言也是松了一口气,令人开了宫门。

    那三人下了马,入了宫门,毫不停顿的便奔了长亭苑而去。

    风从耳畔呼啸而过,远远的那道门,拉扯了三颗不安焦躁的心。

    缠绵坐在床头,细细擦拭着无瑕额间的冷汗。

    无瑕依然没有醒来,自己低估了那药对他身体的损害,不过寇云已经诊断过,他的脉象已经平稳下来,只要他能醒过来,便会没事了。

    这边事情未完,又听了小六子说到宫门之事,缠绵终于明白了昨天自己与无瑕说过之后,他为何半晌无话,忧心忡忡了,看样子,他是估到了会出现这种情形。

    唉!

    一声轻叹,缠绵起身去换毛巾,却听门外一声巨响,然后是纷乱的脚步传来。

    房内骤然之间多了三人,皆都直奔床头去看那人儿,一时之间,缠绵有些错愕。

    除了太子郑澈轩之外,还有一紫金长袍的青年男子,走在最后的,是一金丝白袍的少年郎,模样较之那两人都年轻,三人皆是一副急切心痛之貌,缠绵心头一凛,看样子,宫门口的人,进来了。

    紫金长袍的,当是大郑的燕王了,那么,最后的那人……

    缠绵将眼光转向了小侯爷。

    眉目俊朗,菱角分明,器宇轩昂,这个,便是大晋的小侯爷孟白炎?无瑕心之所系者吗?

    他没有急急的走上前去,只是站在了原地,静静的望着床中的那人儿,似乎他的心远不似那两人焦急,可是,身侧那越握越紧的拳和那突起的青筋一览无遗的暴露了他的内心。

    “无瑕,无瑕!”郑澈轩轻声的唤着那人儿,寇云端着药碗走了进来,一见一屋子的人,先是一愣,继而低低道:“两位殿下不必着急,公子没事。”

    “为何会这样?”郑澈轩忍不住低吼道。

    缠绵走过去,轻轻掀开锦被,拉开无瑕的衣襟,道:“因为若不这样,无瑕身上留下的,便不止是一些印记了,他是何人,怎能受此屈辱!所以就算他知道那药会让他痛不欲生,也毫不犹豫的喝下去了。”

    屋内顿时寂静无声,那三人都没有说话,无瑕浑身的淤痕,除了小侯爷知道,太子与燕王是第一次看到,其震惊程度太过,以至于半晌无法反应。

    萧君莫!

    那两人同时想到了那人。

    这屈辱,对于无瑕来说,该是怎样的难堪,被带入宫中软禁,身边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没有内力,无法反抗,当他在那人身下拼命挣扎的时候,他的心里,该是怎样的难过!

    无瑕,无瑕!

    那两人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小侯爷则默默的望着那人儿,低下头,任泪水滑落!

    究竟我们的爱犯了什么错!上天要如此惩罚我们!

    第二百二十章 天青色等烟雨 而我在等你

    更新时间:2012-03-05

    “皇上怎样?”

    太医拭去额头冷汗,对着萧皇后躬身一揖,道:“恕臣直言,皇上龙体日况愈下,实在,不能再多操劳,当安心静养,臣这就去开方子,皇后娘娘劝了皇上,凡事都不可再动了怒,臣……”太医摇了摇头,萧皇后身子一晃,身边侍女忙伸手将她扶住。

    “去开方子,这消息,不许传出去。”萧皇后有些慌乱,厉声吩咐身旁人不许走漏风声,然后站在硕大的长春殿中失了神。

    皇上的身子似乎是撑不了多久了,可是,君莫已经无法掌控,谦儿又陷入了如此境地,自己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那空荡的大殿突然变得好可怕,不敢想象,如果皇上驾崩,太子登基,局面会变成什么样。

    不,不能再等下去了,太子登基,第一个要动手的,必定就是自己,自己绝不能坐以待毙。

    “新月!”

    一道身影悄然而现,半跪地面没有抬头。

    “通知司马傅瑜项来见本宫,另传令中军大将军董震连夜从驻地给本宫赶回云城。”

    “是!”

    屋内十分沉默,所有人都在等着那人儿的醒来,可是,直到掌灯时分,无瑕却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是否有何不妥?”那几人都有些焦急,无瑕已经如此昏迷了一整天了,按说喝了寇云调配的药,下午就应该醒来了。

    “别急,再等等。”缠绵安慰着那几人,无瑕的脉象已经十分平稳,或许是那药对他的刺激过大,所以恢复得有些慢。

    小侯爷站起身,走出了门去。

    缠绵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也跟了出去。

    四周一片寂静,月儿散着淡淡的光芒,撒在那人的身上。那人只是愣愣望着空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孟小侯爷!”

    缠绵轻声唤着,小侯爷眸间一动,回过了身来。

    “阁下在叫我?”

    “在下缠绵!”缠绵走到小侯爷身旁,也抬头去看那天上明月。

    “缠绵公子为何知道白炎身份。”小侯爷侧目望了望他,然后微微一笑:“公子易容了吧,这等气质与感觉,怎会生了如此一副让人生厌的模样,你是为了无瑕而来吗?”

    “小侯爷好敏锐的洞察力,缠绵,领教了。”伸手一抹,一张人皮面具被抓在手中,缠绵回眸对着那人一笑。

    小侯爷点了点头,唇角一勾:“这容貌,这名字,公子当是一逍遥山水,不拘小节之人,却为了无瑕不惜陷入世俗纷争,权势之斗,无瑕对公子,定意义非同一般。”

    “小侯爷对无瑕,才是意义非同一般。”

    小侯爷心头一凛,诧异道:“莫非,无瑕曾提起过白炎。”

    “无瑕对缠绵说起小侯爷的时候,小侯爷在他心中,已经是个过世之人了。”

    小侯爷苦笑了一声,轻叹道:“白炎受了重伤,且,失去了记忆,无瑕远在大郑,定是其中有了误会,让他误以白炎已经不在人世,此事,怨不得他。”

    “自然怨不得他,缠绵看着他抓着那琉璃落泪的模样,便知小侯爷在他心中地位是何等重要了。”

    “是白炎对不起他,让他一人陷入此境苦苦挣扎,可是,白炎尚未想起一切,所以连他当初为何要离开我都不知缘由,这样的我,又有何资格去要求他什么。”

    “你的记忆尚未恢复?”这下轮到缠绵诧异了,本以为这人为了无瑕,不惜单枪匹马来闯宫门,定是已经记起两人当初纠缠,却不料,他竟根本没有记起一切。

    “那为何……”

    缠绵的话顿住了,心突然被那两人揪得疼痛起来。

    “便,只是感觉吗?”

    小侯爷笑了,没有去否认那话,是感觉吗?只是因为自己再次见到那人时的感觉,便让自己又一次沦陷,无力逃离,心甘情愿的被纠缠。

    缠绵深吸了一口气,看了小侯爷一眼,摇摇头,再摇摇头,也笑了:“原来真是两傻瓜,世上诸如多情者,却总有这般那般不如人意,情不知所以,一往而深哪!”口中笑着,缠绵返身而去,小侯爷回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无瑕的眉头微微一蹙,睁开了双眼。

    痛!

    胸口传来的刺痛令他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自己在哪?眼前十分模糊,呼吸也不是很顺畅,喉间很痒,却咳不出。身子慢慢弓起,正想说话,发觉一双手轻轻抚上了自己的额头。

    “你醒了!”

    “赟谦……”口中唤着那人的名字,无瑕慢慢抬起眼眸。

    郑赟谦正心疼的望着他,手轻轻抚在他的额头,轻声道:“渴不渴,还是饿了,你总算醒过来了,以后不许这样了,你躺在这里一动不动,让我们都急死了。”

    我们?!

    无瑕心头一惊,身子拼命撑起,郑赟谦忙伸手将他扶住,揽入怀中。

    听到说话声,那坐在桌旁的几人都围了过来。

    太子也在!

    小六子,寇云,缠绵!

    眼神再向后看。

    那人站在人群后,静静的望着自己,双眼充满了欣喜,心疼,不舍!

    白炎!

    眼中泪水一瞬落下,无瑕无力的靠在郑赟谦怀中,看着那人。

    “你们还是来了……”

    郑澈轩走到床头,看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伸出手,轻轻擦拭着那落下的泪水:“怎能不来,将你一个人丢在宫里,背负一切,现在你有事,我们怎能不来。”

    “只是想让缠绵寇云留在身旁……没料到……事情闹大了……”无瑕虚弱的扬起嘴角,想露出一丝笑意,却牵扯胸口,引起了一阵咳嗽。

    “你歇着,醒过来了就好,等会让小六子给你准备吃的,身子太虚,多少吃点。”郑澈轩轻声说着话,然后身子一直,对向了郑赟谦:“咱们走吧。”

    郑赟谦眉间了然,点点头,将无瑕轻轻放下,也站起了身:“好好歇着,你醒了,我们也放心了,现在,该去向父皇请罪了。”

    “赟谦,澈轩——”无瑕撑起身子,望着那两人道:“无论再发生何事,都不要再来,也不要跟皇上顶撞,相信我一定会没事——”急切的说完那话,无瑕俯身喘着气,那两人身形一顿,点点头,然后大步离去。

    那人在慢慢靠近,无瑕趴在床头,看着那渐入眼帘的衣摆,却不抬头。

    “这里是大郑,你可想过自己的安危。”口中带着一丝埋怨,然后看着那人蹲下身,看着那漾着笑意的眉目闯进自己的眼中。

    “我只是想见你,想知道你能挺过来,想你睁开双眼,能够看见我,其他的,我顾不上,也管不着。”小侯爷轻轻摩挲着那人儿的眉角,双眼满含疼惜。

    “咳咳。”缠绵轻咳一声,将小六子和寇云一拉,道:“杵在这发光呢,去,熬药的熬药,煮粥的煮粥去。”

    “那你呢?”那两人有些不满的回头,缠绵微微一笑,抬步出了门去。

    “无瑕,是否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原因,令你必须留在这里,必须离开我的身边,我记不起一切,可是,若非如此,当初在东都,你又为何会离开我?”

    双手骤然一紧,无瑕眼眸一垂,避开那人目光,心头怦怦直跳。

    他感觉到了,他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了,因为那个自己不得不离开他的理由,已经被他遗忘了。

    “无瑕,能够抛开一切跟我走吗?只要你愿意,咱们便走得远远的,不涉及任何权斗,我可以不要大晋小侯爷的身份,跟你浪迹天涯,你在哪,我便在哪,只要你在身边,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就算每日为生计奔波,我也无怨无悔。”

    白炎哪!

    无瑕伸手抓住那人双手,将自己的脸埋在里面,感受着那种温暖。

    “白炎,你的双手好温暖,无瑕倦了,想睡了。”那埋在掌心的呢喃带着一种撒娇的意味,让那人的心霎时化为了一泓涓涓的春水。

    “你还记得曾经给我说过的那个故事吗,不,你一定已经不记得了,可是,无瑕记得,无瑕永远都会记得,记得那个故事,记得我们经历过的一切,记得你说过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它们都镌刻在无瑕的心里,永远也无法磨灭,它们在无瑕最艰难,最痛苦的时候支撑着无瑕活下去,可是……白炎……你却忘记了……你忘记了……”

    “对不起,无瑕,对不起!”小侯爷俯下身子,紧紧搂住了那纤瘦人儿,感受着他那拼命压抑的抽泣,心若刀割。

    究竟,那个原因是什么?!为何会让他如此痛苦,如此挣扎!

    烛花轻闪,映亮了两张年轻俊逸的脸,身子依偎着给着彼此温暖,那心,却在沉默中慢慢的,慢慢的碎去!

    长春殿内,那两人跪在地面,默默等待着。

    烛光摇曳,风从大殿掠过,跳动了一切,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憧憧中透出一丝难耐的压抑来。萧皇后挑开轻纱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双眼通红的郑婼歆。

    看了看跪在面前的那两人,萧皇后冷冷道:“你们是来看你们的父皇是否被气死了是吗?”

    “儿臣知罪!”

    那两人同时出声,然后俯身重重一叩。

    “皇上已经睡下了,你们若知罪,便从宫里出去,带着你们的人,回到府邸,面壁思过,不要再做出忤逆犯上的事情来了。”

    “父皇是否不适?儿臣想当面请罪。”郑澈轩直起身子,望向了萧皇后。

    “不必了,太子还是带着人回去吧,你们进来了,手下的将士可还站在宫门外堵着的,怎么,还想让人看笑话呢?”

    “儿臣不敢!”

    “下去吧,本宫也乏了。”萧皇后看了郑赟谦一眼,没有说话,扬了扬手指,示意两人退下,郑婼歆见状,也行了一礼,紧随而去。

    “婼歆,父皇怎样?”出了长春殿,郑澈轩拉住了郑婼歆的胳膊,急切的问道。

    郑婼歆摇了摇头,抹了一把眼泪,道:“我进去的时候,父皇还在沉睡之中,可是,脸色很差,太子哥哥,父皇是不是……是不是……”

    “胡说,父皇身子一向不错,定是今日被我们气的,待明日我再入宫向父( 轩城绝恋 http://www.xlawen.org/kan/24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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