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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部分阅读

    窗边发呆。

    郑澈轩见他们三人神色不自然,从中间走过,几步上了台阶,进了屋内。

    听见脚步声,无瑕眸间一动,抬起了头来,手中微微一紧,将信笺折起,放入了怀中。

    “瞧了什么这般入神,拿来朕也瞧瞧。”郑澈轩伸出手,无瑕身子站起,淡淡道:“无瑕私物,皇上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今夜不是宴请来使么。”

    看他颊边尚有泪痕未干,郑澈轩心底泛起一丝烦闷,回身对小六子道:“都去外面候着。”

    小六子见皇上面色不善,心底一咯噔,退着身子到了门边,将门带上,弦伊三人见状有些着急,可是,今时不同往日,面前那个不再是太子,而是执掌生杀大权的九五之尊,是大郑现在的主子,他说的话,在这皇宫之内,又有谁能够违抗。

    “无瑕,来陪我坐坐。”众人之后的郑澈轩在无瑕面前,是从不称朕的。他伸手拉过无瑕,与他一同坐在了桌旁,似乎在想什么,半晌都未曾说话,然后侧过头,看着桌上那几碟根本还未动过的糕点,道:“怎么,问鼎轩的糕点,竟也不合你的胃口了么?”

    “皇上,你还是回去酒宴吧,不必时时挂心长亭苑,无瑕安心静养,实在不想太惹人注意。”

    郑澈轩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去抓了无瑕双手,紧紧扣住。

    “我人在大殿,心却不在,不知为何,自登上皇位之后,竟……越发的怕失去你,无瑕——”

    “皇上醉了!”无瑕用力将手抽回,倒上一杯茶,推到了郑澈轩面前:“桃丝抹茶,无瑕最爱喝的,皇上也尝尝。”

    郑澈轩却只紧紧盯着无瑕,突然探身道:“为何你不是女子,你若是女子——”

    “皇上失言了!”无瑕霍然起身,语气略带了一丝恼意:“皇上莫非此刻才想到无瑕身是男儿,无瑕虽然身子弱,却也非他人可掌控可玩弄之人,这般醉话,从此不可再言,否则——”

    身子被突然一拉,无瑕猝防不及,撞进那人怀中,正欲抬头责难,却被突如其来的炙热压得忘了呼吸。

    想要呵斥,却不敢张开嘴,无瑕往后一退,才发觉身子被桌子所挡,后退不能。

    郑澈轩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从青丝之中穿插而过,扣于他的脑后,不断的加深那吻,无瑕想要推开他,却因那俯压而无法掌握平衡,只能将双手反撑桌面,令自己不再后仰。

    门外站了一院子的人,那二人却在屋子内较起了劲。

    贝齿紧咬,那人的吻辗转在唇边,却无法深入,无瑕双颊绯红,呼吸急促,十分恼怒的用双眼瞪着郑澈轩,身子也在慢慢蓄力,郑澈轩看着他那模样,却突然笑了。

    本便要发难的无瑕被他那一笑弄得有些发懵,见他双唇离开,微微松了口气,继而低喝道:“你若醉了,便让小六子伺候了去歇着,可是忘了回寝宫的路,便让宫人们将整个皇宫全都挂上灯笼,免得找错了路,到了不该到的地方,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郑澈轩见他那有些气急败坏的模样,更是笑意难掩。此刻的无瑕竟透着一种平日未有的风情,绯红的双颊似娇艳欲滴的花朵,五月微热的天气更是让那平时隐隐的冷香越发浓烈,让人心头荡漾,难以自已。

    “我只是想告诉你,从一开始,我便未忽略过你身是男儿的事实,你姬无瑕并非女子,而我,也并没有将你当成女子。”

    “放开!”无瑕愈发恼怒,挣开怀抱背过了身子,低低道:“时候不早了,皇上该回了。”

    颈后突然一麻,然后身子再次被抱住,无瑕竟回身不是,不回身也不是,顿时僵在了原地,身后那人却就此吻住了他的脖颈,令他愈发难堪。

    “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近在咫尺的呼吸让那白皙的肌肤被粉红浸透,张扬着一种魅惑,竟让那人不舍放手。无瑕不说一话,待郑澈轩拉门离去之后,依然怔怔的站在原地,回不过神来。

    那一行人荡荡而去,弦伊三人急急进了门,见无瑕呆在桌前,走近一闻,淡淡的酒味萦绕在鼻间,无瑕青丝两垂的脖颈间竟还透着一丝暧昧的痕迹,三人顿时都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公子……”

    “散了吧,我累了,去歇息了。”无瑕低语着,从三人身边擦肩而过,进了套阁之中,门被他返手关上,弦伊跟了几步,被堵在门外,回头向那二人求救,司马逸长叹一声,皱起眉头对弦伊道:“进来得久了,只怕一会儿宫门要关,我们得出去了,待公子身子好一些,还是想办法搬出宫去,呆在这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公子也是如此打算,早都已经让冷二叔收拾了园子,只是,皇上他……”

    无瑕失神的抵着门,站了许久,才慢慢走到床边坐下,从怀中拿出信笺,没有再打开,只是紧紧握在手中,然后从头上拿下发簪,散落那一头黑发,斜倚在栏边,望着那翡绿的琉璃,静默不语。

    弦断那三千痴缠,梦魇碾碎对无言,天教心愿与身违,经流年,梦回若水边,烟花若能绽月圆,长相思,否能斩断夜丝缠!

    “小侯爷——小侯爷——”

    “何事?”那人极其不耐的将手中小石子对准了前来报信的白泽,白泽身子一闪躲了开去,正得意间,那人却粗着脖子吼道:“皮痒了,居然敢躲。”说完一个飞跃跳上屋檐,揭了瓦片就往下丢,白泽忙不迭的左闪右躲,口中叫道:“南宫,小侯爷疯了,你再不出来,他便要将整个侯府掀翻了。”

    南宫热河闻言奔到后院,一见那人架势,恨得牙根痒痒,袖子一撸,叫道:“看样子小侯爷是迫不及待的要翻新了,也好,你一个人动作太慢,白泽,咱们上去,帮他一起掀。”

    小侯爷却住了手,站在屋檐哈哈大笑道:“你倒也知道顺着我比逆着我好些,这么些天无所事事,人都要发霉了,实在无聊得紧。”见白泽手中拿着一封信笺,小侯爷心头奇怪,道:“手里拿的什么?”

    白泽鼻间哼哼了两声,爱理不理的偏过了头去:“说是燕山度来的,小侯爷既然不想看,便别看了。”

    “拿来!”白泽才转身,便见眼前白影闪过,手中信笺已经不见了踪影。

    心头一凛,白泽脱口而出道:“小侯爷动作竟愈发快了。”

    正说着,见小侯爷已经打开了信笺,眉间锁一会儿,又舒一会儿的,也不知信上究竟说了什么,见他那模样,南宫热河也有些着急了,围到身边问道:“信上怎么说?”

    小侯爷将信往南宫手中一丢,拔腿便往外走,眉间带着喜悦道:“找两个人收拾屋子去,奚昊要回来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假如 我能退让

    更新时间:2012-05-18

    奚昊要回来了!

    这似乎是最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小侯爷一脸兴奋的出了门,南宫热河与白泽跟在身后,见他走得匆忙,忙叫道:“这会子太阳正大,不好好在屋里避暑,往外跑什么?”

    “奚昊不是喜欢吃莲藕排骨汤么,我记得玉楼东的大厨做得十分好,去跟他学学手艺去,等奚昊回来了,我来亲自动手做给他吃。”

    “噗——”身后两人闻言都顿了脚步:“五月天,竟想到秋天的食物,果然毫无诚意。”说完仰头望天,脸上却神色了然,摆明了嘲笑那人。

    小侯爷这才想到莲藕尚未到成熟时节,又想到当初在大郑自己在问鼎轩做的那狮子头,顿时底气不足,可是,每日无所事事,令他十分难耐,若不找了事情来做,当真要发疯,当下也不去睬那两人,只管拔腿便往玉楼东而去。

    玉楼东内人头攒动,这是东都老字号,手艺口碑都十分了得,掌柜的人缘也是十分好,可是,几个小二见到那人进门之后,皆手心脚心直冒汗,谁都不肯上前去招呼。

    小侯爷懒懒的倚在栏边,也不叫唤,挑着眉头就盯着那几个小二瞧。

    来往穿梭的小二哥们努力想要无视那人的存在,却皆在路过之时乱了分寸,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招惹了那个劣迹斑驳的小子,此人容貌如此俊美,偏偏恶名在外,以前在成乐,如今在东都,又有几人不知何人不晓!

    本坐在窗边笑得花枝乱颤的几个媒婆此刻皆噤了声,当那人一挑眉头对几人抛去眉色之时,便如相邀好的一般尖叫起来,然后站起身子便往外奔,肥硕的身子挤在门前各不相让,一时之间竟乱成一团。

    南宫热河与白泽刚到了门口,一见那喧哗的场面,皆仰头兴叹。当初小侯爷失去记忆,夫人发话选媳,东都的媒婆们谁人没踏过侯府的大门,可是现在,就算路过也要绕道三尺,更别说跟这主面对面了。

    别人乱成一团,那主却只是邪邪一笑,对着一个叫顺子的小二勾勾手指,扬了扬眉角。

    顺子两腿打颤,左顾右盼,见旁人皆后退了几步,就只有自己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禁懊恼不迭。

    小心翼翼的靠近小侯爷,顺子陪着笑脸俯下身去,恭敬的道:“小侯爷今日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赐教。”

    “想来跟薛师傅学两道菜系……”

    “哎呀,太不巧了,薛师傅今日正好回老家了!”顺子有些夸张的回道,声音之大,身后的众人皆能听见,小侯爷眼角微微一挑,果然见人群之后一个小二哥趁人不备往后堂一钻,估计是去通知薛师傅避难去了。

    小侯爷挖了挖眉头,继续道:“但是一想,如今莲藕还未到时节,所以,又想起了张师傅的手艺。”

    “哎呀呀,张师傅昨日便已经回乡了,估计一时半会,不会回来了。”

    又是一个小二哥向后遁去,小侯爷心底暗自好笑,还待捉弄顺子,却突然见楼上下来一人,身材极其高大,那模样,甚是有些眼熟。

    伸手将顺子一拉,脑袋顶着他的脑袋,小侯爷低低道:“别说话。”

    南宫热河与白泽进了门,放眼四望皆不见小侯爷,不禁心头奇怪,正待说话,见小侯爷原来在靠近街道的栏边,之所以看不见,是因为他将顺子拉住挡住了自己。

    “做什么神神秘秘。”南宫热河口中话语未落,小侯爷已经翻越栏杆上了街道,径直而去。

    微微一示意,南宫热河与白泽跟随而出,人群熙攘中,见小侯爷那一身金丝白袍一闪即逝,却不知究竟在追何人。

    二人急赶了一会儿,发觉已经追不上小侯爷的脚步,于是停了下来。

    “怎么办?”

    “回玉楼东!”知道已经再难寻到小侯爷,于是两人返回了玉楼东,谁知一进门,见小侯爷竟已经回来,想来是没有追上那人,是以也回转了身子。

    见他二人进门,小侯爷示意了一下,往了后堂而去。

    薛师傅与张师傅正坐在后院喝茶,见那人突然进门,放下茶杯就要跑,却被小侯爷那一声冷哼吓得住了脚,只好讪讪的回过了身来,牵着嘴角,当真笑得比哭还难看。

    顺子正好进了院子,一见这架势暗道不妙,却在转身间已被小侯爷伸手揪住了领角,动弹不得。

    苦了,这主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问你,刚才下来的那个身形十分高大的男人是谁?”小侯爷骤然松手,顺子摔了个敦实,捂着屁股咧着嘴疼得出来了。

    “我的爷,这玉楼东来来往往的客人何止几百,您倒是说个特征或者样貌啥的,小的才知道您说的是谁。”

    “高高大大的,脸上还留着胡子,看着也不像是咱们大晋人,却穿着大晋的服饰,显得不伦不类的。”

    “噢,您说的那个是前天才来的马贩子吧,似乎是打北边来的,有几个人,还带了十几匹好马,都在后院马厩拴着呢。”

    “瞧瞧去。”小侯爷说完便冲了马厩而去,顺子在身后叫苦不迭,不敢拦了他,却又怕他会做出什么事来,自己难以向客官交代,只好苦巴巴的拉着南宫热河道:“南宫公子,好好看着小侯爷,咱们可不敢得罪客人的。”

    “知道!”南宫热河与白泽跟着小侯爷去了马厩,到了一看,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马,若是一般人看了,也只道是威风凛凛的千里良驹,皆不会去深究,可是,懂马的人一看便知,这是来自北边极寒之地的战马,从北边而来,且品种异于中原,这是赫博多的马匹。

    见他二人诧异之貌,小侯爷低低道:“我想起来了,刚才出门那人,去年在皇上寿宴之上我们都见过,便是当初冒充吠承啖王子的那人,似乎叫……狄戈尔的!”

    “竟是他?!”南宫热河吃惊的低呼出声:“赫博多此刻正与我国交战,他是王子身边之人,竟会在东都出现。”

    “想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来此,亦或者,是要与人商议什么非得面谈的事情。”

    “小侯爷想到什么?”见那人一脸促狭,南宫热河不禁暗道不妙,白泽站在一旁,看小侯爷那模样,有些心虚的道:“才自在了几日,倒又想做什么?”

    小侯爷嘿嘿一笑,扬长而去,身后两人心底一阵恶寒,皆打了个冷颤,感到前路一片灰暗!

    红色的锦鲤在湖水中柔婉游荡,抛洒鱼食那人却心情极差,恨不能将整个湖面都填满一般,洒了一会儿,夺过宫女手中托盘,连盘一同狠狠砸向了湖面。

    “公主!”德雅端着一碗燕窝到了跟前,见郑婼歆极其不耐之貌,忙将她让至亭子中坐下,将燕窝奉上,道:“公主何必跟自个儿身子过不去,奴婢拿了冰镇的燕窝来,公主喝了去去火。”

    “喝什么喝,一想到本宫此刻竟与那狐媚子一同处在这皇宫大内,本宫就一肚子火。”手重重拍上石桌,却令她自己疼得倒吸了一口气。

    德雅将燕窝放在桌上,拿出帕子抚了抚郑婼歆的手指,道:“公主何必跟他置气,现在皇上执政,您是皇上唯一的妹妹,那人算什么,充其量不过是脸蛋漂亮点,这宫里不是还有皇后么,等皇上厌了他了,便连咱们宫人都还不如,一个靠身子取悦他人的小倌,凭什么跟公主斗。”

    双眼轻闭,努力想要平复胸中的愤怒,郑婼歆终还是忍不住起了身,道:“随本宫去见皇后。”

    延禧宫内外皆寂静一片,郑婼歆带着德雅到了殿门前,见门口竟无一人随侍,不禁有些奇怪,推开门,在那轻声的门响之后,如墨疾步走了出来。

    “奴婢见过公主殿下。”

    “皇后娘娘人在何处?为何外面不见一人随侍?”郑婼歆诧异的问道。

    如墨回头看了看殿内,轻声答道:“娘娘此刻正在午睡,娘娘最近身子不怎么好,不喜人吵闹,随侍的宫女太监都被打发走了,只留下了奴婢一人。”

    “太医可有来瞧过?”

    如墨垂下头,嚅喏道:“娘娘那病,在心里,不在身上。”

    听她口中所言,郑婼歆心底一搐。

    “皇帝哥哥最近可有来过?”

    如墨一听更是黯然,道:“从登基大封那日起,皇上,便再没来过这延禧宫了……”

    身子一晃,郑婼歆抬头看着那寂静得可怕的延禧宫,心似被重锤敲打一般,堵得难受,她拼命吸了几口气,却依然觉得闷得慌,也不与如墨再说,只转身便走,德雅跟在身后,见公主神色不宁,有些担心,走了一段路,不禁出声道:“公主怎么了?”

    郑婼歆住了脚步,有些痴痴的呢喃道:“一个女子,若得不到夫君的疼爱,当真生不如死。皇后母仪天下,可是,却夜夜独守空房,无论她做什么,都换不到皇帝哥哥的一丝垂怜,当初她用计让那无瑕公子落入安逸王之手,皇帝哥哥没有治她的罪,只是因为这后宫需要一个女人,可是,这种惩罚当真比要了她的命还要残忍。德雅,我好恨,我恨那人为何还能活着回来,我们费尽心机都没有除去他,反而让自己伤痕累累,他却依然占尽千般疼爱,凭什么!”那话到了最后,已经变成了尖锐刺耳的撕扯。

    “公主别生气,日子还长着呢,听说他为了对付安逸王爷,所有家产几乎荡尽,现在的他势力已经不复往日,以前公主说,皇上需要他的辅佐,如今皇上大权在握,看他还拿什么来恃宠而骄。”

    “哼,说的是,走,随本宫一起去长亭苑,本宫倒要看看,他还能骄横到几时!”

    第二百九十六章 情到荼蘼 爱恨参商月天西

    更新时间:2012-05-19

    轩城今天突破百万字大关!柒柒此刻却在考场之中,呜呼哀哉!这两日不能来了,还请大家一如既往支持炎瑕!支持柒柒!

    “公主殿下请留步——”弦伊急急跟在身后,却被德雅手肘一撞,正撞在她的旧伤之上,顿时疼得脸色发白,郑婼歆一步不停的到了无瑕房门外,两个随侍的宫女见状忙跪在地面道:“寇大夫在给公子诊脉,公主殿下请留步。”

    “闪开——”郑婼歆抬脚踹倒了一个宫女,双手用力将门推开,入了门去。

    无瑕趴在桌旁,衣衫半褪,寇云正在给他后背的旧疾抹药,骤然间见郑婼歆入门,心头一惊,帮无瑕将衣衫拉起,回身跪下道:“给公主请安!”

    郑婼歆冷冷一笑,道:“寇御医好生兴致啊,关门闭户,跟这人在房内做什么呢?”

    寇云听她言语之间暗藏讥讽,夹带辱意,忙拱手道:“公子身有旧疾,皇上说,让臣细细调理,刚才因在给公子身后的伤痕上药,怕吹了风,受了凉,是以才关了门,望公主明鉴。”

    无瑕低头将衣衫系好,回身瞥了郑婼歆一眼,知道她故意来找茬,也不还击,只伸手理了理长发,道:“弦伊,过来将我把头发梳好。”

    弦伊正捂着胸口,进了门后,无瑕见她脸色不好,眉头一蹙,道:“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

    “无妨。”弦伊吸了口气,胸口的伤已经愈合,只是被撞到之后还是牵扯疼痛,她不想让那人抓了把柄再起事端,是以没有告诉无瑕,只走到他身后拿起木梳细细梳理那散落的长发。

    郑婼歆见那二人竟无视自己,心底更是愤然,走到桌旁将桌上铜镜狠狠扣下,口中丝毫不绕:“一个男子,竟整日里狐媚一般,你倒是想迷了皇帝哥哥的心,让他为你冒天下之大不韪,莫非还想如女子一般入主中宫,以男子之身,魅惑君王,霸占凤位么?”

    身子霍然而起,无瑕的眼中透着彻骨寒意,高出郑婼歆许多的身子慢慢俯下,凑到了她的面前,一字一句道:“趁我还能忍住对你的怒火,出了这长亭苑,回到你自己的宫中去。郑婼歆你给我听好了,此话我只说一遍,我姬无瑕不是女子,也不是靠其他男人才能生存的平庸之辈,我之所得到皇上如此重视,不是因为我的容貌,也不是我用了手段去魅惑他,他现在给予我的一切,都是我凭本事赢来的,无论是他的信任,他的尊重,甚至是他对我的情感!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你与皇后多次陷害于我,当真我便拿你们没办法了吗?你们可曾知道我在萧君莫手中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你们又可曾尝过!我告诉你,人若一再欺我犯我,在我忍无可忍之时,那还击必是毫不留情,我姬无瑕手中血债累累,不在乎再多上几条人命!你若不信……”话语顿住,无瑕的身子依然在靠近,郑婼歆被他那模样吓到,身子踉跄而退,无瑕却突然扬眉笑了,那明艳的眉目间却透着一股子狠劲,口中轻轻道:“尽可以放马过来试试!”

    “公主……”德雅在身后将郑婼歆一扶,郑婼歆脸色煞白,身子轻颤,扬手指着无瑕道:“你敢威胁本宫。”

    “摆明了!”无瑕口吐三个字后,不再理睬郑婼歆,返身坐下,垂下眼眸连看都不再去看那人。郑婼歆又气又怕,更是在众人面前下不了台面,一股子怒火无处发泄,见身后木架上放着一个长颈花瓶,想也不想,拿起花瓶就冲着无瑕砸去。

    眼前白影一闪,那花瓶砸在桌面,发出一声脆响摔下地面,郑婼歆却发出一声尖叫伸手抓住了扼在喉间的手臂。

    无瑕眼中冷意斐然,花瓶砸来的那一瞬他闪身避开,然后直袭而上,扣住郑婼歆的咽喉将她抵在了墙壁上。

    “公子切勿动手!”寇云吓得大叫,无瑕冷冷一笑,道:“我说过,不要以为你是女人我便不会动手,你若再敢惹我,下次便不会如此简单。”说完将手一放,郑婼歆被那一掐吓得双眼落泪,喉间骤然间被扣,气息阻塞,此刻重新获得自由,忙捂住脖子拼命呼吸,德雅伸手扶住郑婼歆,也是浑身瑟瑟,吓得站不住脚。

    “弦伊,送公主出去。”无瑕垂下眼眸淡淡道:“公主日后若闷得慌,最好还是不要来这长亭苑撒泼,我冷公子手下,皆不是吃素的!”

    寇云站在一旁直拿了袖子去抹冷汗,待到德雅扶着已经身子发软的郑婼歆离去,他才舒了一口气,对着无瑕喏诺道:“公子何必如此生气,这云裳公主是出了名的不讲道理,她是皇上的亲妹妹,大郑的公主,脾气难免骄横——”

    “寇大夫……”无瑕有些疲倦的打断了寇云的话,指尖抚在桌面的铜镜边缘,那思绪一下子不知飘到了何处。寇云在一旁看他又回复到了往日的轻淡之容,似乎刚才那杀气凌厉者根本不是此人一般,不禁心底暗叹,轻吁了一声。

    他是这般不入浮世的,却偏偏无法抽身事外,很多时候很多事情,纵然他不争,却也逃不开纷争纠缠,当真是心若明镜,却惹尽了尘埃!

    “皇上!”

    门口传来跪拜声,寇云急急转了身,无瑕却突然闪身入了套阁的房间之内。

    郑澈轩进了门,正看见那人儿离去的背影,心头奇怪他为何避开自己,正待开口问寇云,无瑕已把房门关上,在门内低低道:“无瑕乏了,要休息了,皇上请回。”

    郑澈轩看了寇云一眼,脚步一动,房内又是一声轻语,却带着一种明显的抗拒:“皇上请回,无瑕要休息了。”

    郑澈轩不明所以,走到套阁的门边,双手轻触在门上,柔声问道:“出了何事?无瑕,你为何要避我?”

    无瑕将后背抵在门上,低下头,道:“无瑕倦怠,不能陪皇上说话,皇上请回吧。”

    难言的沉默让那二人久久站立,许久,抚在门上的双手终收回,郑澈轩轻声道:“那好,你休息,本来今日西北传来战报,我特意来说给你听,既然你倦怠,便明日再说。”

    屋内又是一阵沉默,正当郑澈轩转身欲离去之时,门一声轻响打开了。

    郑澈轩眉间一悦,见无瑕神色淡然的出了门来,不禁回头望了一眼寇云,寇云却躬身一揖,道:“臣告退。”

    看那人匆忙离去,郑澈轩知道其中必有玄机,却怕问起,再惹无瑕烦心,于是与他到了桌旁坐下,道:“京天传回的消息,韩国的政王刘劭康在朝中动用势力牵制了韩军的后援,鬼影将军柳洛冷于不久前重出朝堂,旧时部属皆归于政王麾下,此刻韩国也形成了暗潮汹涌之势,韩高主根本对政事一窍不通,郝连弘在郑的境内呆不了多久,依我看,韩不久之后必会内乱,到时候定是自顾不暇,只要他们的军队一撤出去,萧君莫孤掌难鸣,末日不久矣。”

    “好!”无瑕口吐一个好字,眼中泛着寒意,慢慢道:“他能苟延残喘到今时今日已经是苍天无眼,我只恨不能亲手手刃此人,将他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一刀一刀的还回去!”

    看无瑕放在桌上的双手微微颤动,郑澈轩知道他心中愤恨那人,又想到他被那人掳去的那段日子,当真不知是受到了何等屈辱,竟被那人逼迫到割腕自尽,顿时心中疼惜,伸手握住了无瑕的双手,道:“不要再去回想那一切,无瑕,如今我既已登基,你便安心静养,待身子好了之后,再将手中生意发展起来,有事做,才不会胡思乱想,心底不安。”

    无瑕听他话中有话,知道他疑心自己故意避他,是以将手轻轻抽回,起身道:“皇上当知我为何避你,如今你是一国之君,言行举止都当做百官表率,行事不妥便会惹人诟语,朝堂之上众多老臣之中,当初有许多是支持赟谦之人,虽然他……他人已不在,皇上却更要端正己身,证明给那些老臣看,你有能力,有德行来担起这大郑天下,而不是为了无瑕一人,失了群臣之心。”

    “我知道!可是,我却做不到!无瑕——”无瑕脚步一退,郑澈轩伸手抓了个空,失落的看着那人儿,喃喃道:“我以为得了这大郑天下,便能给你一切,可是现在我却连让你留在身边都如此困难,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无瑕——”

    无瑕脚步又是一退,身子到了门边,弦伊本站在院中,见屋内两人情形不对,忙上了台阶大声道:“公子,药好了,是现在端上来么?”

    无瑕回身看了看她,道:“端上来吧。”说完又对郑澈轩道:“皇上还是回去吧,便要天黑了,如此闷热,可能一会儿会下雨,仔细淋湿了身子,染了寒,皇上如今身系江山社稷,万万不可大意。”那话说得委婉,却意境明晰,郑澈轩心底长叹,走到无瑕身旁,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有说出,眉间深锁,抬步出了门去。

    无瑕双眼轻闭,久久站在门边,弦伊端着药碗进了门,见他一脸落寞,不禁心底难过,放下碗走到他身边道:“公子喝了药吧,早些养好了身子,才好早做打算。”

    无瑕点点头,到了桌旁将药端起一仰而尽,那苦涩绕在舌间,令他胃内翻腾,几欲呕吐,捂住嘴忍得难耐,弦伊见状忙伸手帮他抚背,又去拿了糕点过来给他甜口,叹道:“公子这次伤了身,损了元气,恢复得愈发慢了。本该静养的,这性子却较从前暴躁了许多,弦伊知道公子心中难受,经历了这么多磨难,性格改变在所难免,若有可能,弦伊倒希望公子如缠绵公子所说,抛开一切去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弦伊知道公子放不下,如今皇上这般纠缠,公主又咄咄逼人,咱们势力受损非一朝一夕便能恢复,公子压力可想而知,弦伊只希望公子能够让咱们大家也分担一二,不要什么事都藏在心底,你越是隐忍,咱们便越是心疼。”

    “丫头,大事未了,公子怎会倒下,别胡思乱想,去准备晚膳吧,闹了这么会儿,倒是有些饿了。”

    “好!”见无瑕那般说法,弦伊松了口气,转身出了门去,待她走远,无瑕才慢慢走到套阁之内,将门关上,身子抵着门框慢慢滑落,双手抱住膝盖,将头埋在臂间,无声的落下泪来。

    撑不下去了!

    越来越沉重的胆子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白炎,无瑕好想离开这一切,想要安心入眠而不惊醒,想要不必时时提醒自己身上负着多少血债,重压着多少条人命。无瑕才十九岁,这负重太过,已经让我不堪承受!

    白炎,为何你不在无瑕身边!无瑕想你你可知道!

    白炎……

    第二百九十七章 莲若

    更新时间:2012-05-20

    马蹄儿声声,素洁的衣裳随着白马的疾驰而飞扬空中,眉目之间带着一丝倦怠,那人儿的身子却依然伏于马背,不曾停下。

    “公子!”

    身后的呼唤传来,奚昊勒马回转,望着雪蕊,道:“累了么?天色将晚,我们便去前面的小镇投宿吧。”

    雪蕊疲惫的点点头,道:“侯爷让咱们尽快赶回,公子却也不必如此拼命,要是累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爹爹说,此次捉住的细作乃是赫博多派来之人,燕山度与白山相隔万里,赫博多的人为何会潜入晋韩之地来打探虚实,爹爹担心白炎在东都有事,又分身不暇,是以才让我赶回东都,白炎虽然鬼点子多,却是个顽劣性子,南宫白泽又压不住他,倒别让他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再闹出点什么事来,让武相抓了把柄便不妙了。”

    雪蕊轻叹一声,秀眉紧蹙,道:“公子本还说等燕山度的战乱平息,便带着雪蕊回了若水小岛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现在看来,怕是不能了。”

    奚昊没有说话,微微叹息了一声,然后口中轻喝,继续打马前进。

    白炎从郑国回来了,也不知,他与无瑕是否见面,若是见了,他二人……

    奚昊陷入沉思,雪蕊在身旁几唤不应,见他心不在焉,也便不再去扰他,两人到了小镇,见一处客栈灯火尚明,下了马,正待入门,却被几个匆匆而出的人撞到,奚昊身子小巧,雪蕊又是女儿家,碰撞间竟都向后跌去。

    “公子小心!”雪蕊在后,受力不大,稳住步子拉住了奚昊的胳膊,奚昊抬头一看,面前三人皆是十分高大的身材,撞人之后,竟也不行礼道歉,还伸出手来欲再推开两人。

    袖口微微一扇,奚昊拉着雪蕊退在了一边,那三人从他二人面前经过,却只走了几步,便捂住肚子倒在了地上。

    那客栈的掌柜见刚吃完饭出门去的三位客人突然倒地,吓得脸色大变,以为是自己的食物出了问题,忙叫小二一同将三人弄回了客栈之中。

    奚昊走到一张桌子跟前坐下,修长的眉头微微挑起,也不回看那三人,只手撑颊边,轻轻的叩响着桌面,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雪蕊知道他动了手脚,因那三人实在可恶,是以倒了茶放到奚昊面前,睁大眼睛等着看好戏。

    那三人此刻正腹痛不已,倒也真以为刚吃下的饭菜中被人动了手脚,努力撑起身子揪住了掌柜和店小二,嘴里竟噼里啪啦的说出了一串听不懂的话来。

    举至唇边的茶杯突然一顿,奚昊双眼骤然一抬,与雪蕊对视了一眼。

    外邦人!

    那三人一瞬间反应过来,住了嘴。掌柜的和小二吓得直哆嗦,倒也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雪蕊身子尚未站起,奚昊轻轻一摇头,然后垂眸喝茶,声色不动。那三人闹了一会儿,疼痛慢慢减轻,似乎的确有什么急不可耐的事情,也没再做纠缠,待疼痛消失,便匆匆出了门去。奚昊走到门前,见那三人策马驰去的方向竟是去往东都,不禁心头一凛,返身叫了雪蕊,也不歇息,继续踏上了路途。

    正德殿外密密麻麻跪了一地,小六子跑得满头是汗,无瑕跟于身后,一见这架势,眉头一皱,回身对弦伊道:“你先回去,皇上这会子在气头上,只怕我也未必会马上便出来,天气热,别等在这里,小心着了暑气。”

    “公子自己也注意了,身子未好,别跟着着急上了火。”

    “知道!”无瑕点点头,小六子到了殿门外,推开门,无瑕跨入了门去。

    远远的,几个使臣看着那入了殿门之人,窃窃私语着聚在了一处。

    “那是贵国皇上宠爱的妃子吗?远远看着,倒是十分妙曼一般,外面跪了一地臣子,她却便那般进了门去,若非十分宠爱,只怕倒也不敢如此吧。”

    身旁太监见状躬身低声道:“俞大人,那人并非是皇上的妃子,咱们皇上自当太子开始,便只有当今皇后一人,且,那人也并非女子,是先帝的随侍无瑕公子!”

    俞翙羽眉头微微一跳,眼角有了掩不住的神色,他故作神秘的凑过身子,压低声音道:“倒听说过,宫里有一位仙儿一般的公子,颇得皇上圣心,可,便是这位公子?”

    “俞大人倒消息灵便,可不正是这位公子,公子自先帝开始,便几次入住长亭苑,如今皇上登基,依然还是住在那里,皇上……”那太监突然噤了声,啪啪拍了自己两个嘴巴子,躬身道:“奴才多嘴了。”

    几位使臣见状哈哈大笑,眉眼间皆带着促狭之意,倒的确听说这新登基的大郑皇帝自打还是太子起,便身边未曾有过侧妃,如今称帝,却依然后宫匮乏,只是对那长亭苑中住着的一位公子呵护备至,当真让人揣测难明。

    无瑕进了殿门,郑澈轩正躁然难忍,听身后竟还有人敢跨入大殿,心头火起,抓起桌上茶杯顺手便砸了过去,无瑕不料他突然发难,竟一愣间没有躲开,只抬手去挡,那尚还烫着的茶水就此泼在了他的手腕上。

    “无瑕——”郑澈轩回身一看竟是无瑕,心头大惊,奔过去拉过他的手翻转一看,那手腕上竟霎时便红了一片。

    “为何是你!”

    无瑕将手一挣,轻声道:“为何不是我,便是旁人,皇上也不能拿了奴才们撒气,无瑕不知是何事让皇上发了这么大的火,可是,火大伤身,皇上一定要注意了自己的身子。”

    “原本就不是什么经不得事的,哪有当了皇上身子便金贵许多的,倒是你,好好呆在长( 轩城绝恋 http://www.xlawen.org/kan/24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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