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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4 部分阅读

    抓下头上的毡帽,落下了那一头乌黑的青丝,英姿飒爽之貌丝毫不逊男儿:“我乃少将军莫寒麾下水玲珑,我莫家军与皇城之内的御林军众属以小侯爷马首是瞻,诛奸佞,保我大晋万里河山!”

    “我秦篪——誓死要为赵括将军讨回一个公道!诛奸佞,振朝纲,将赫博多的蛮子们,赶出我大晋土地!”

    热血一旦沸腾,便如燎原之火,迅速蔓延!九原被压抑得太久,也沉寂得太久,蓄积的怒火便若火山之下的熔岩,只要一个细微的引线便会爆发而出,那熔岩流淌到何处,何处便是一片赤焰张扬。

    “诛奸佞,振朝纲!”

    “诛奸佞,振朝纲——”

    整齐嘹亮的口号在空中荡漾,那人的一番话语,让已经对这腐朽摧枯的朝廷失去了信心的将士们重新燃起了希望,大家用高亢的呼声回应了那人的一片赤子之心。

    “我要去见赵穆将军,可有兄弟为我带路?”白炎一跃上马,脊背挺立扬声问道。

    “回小侯爷,赵穆将军此刻不在营中!”秦篪拱手而立,回道:“九原北面的恒德小镇前日突然雪崩,几千百姓流离失所,赵穆将军带着营中兄弟前去救助百姓,军中事务如今是苍浪先生暂代。”

    白炎这才明白为何自己等人被抓,赵穆却一直未曾露面的原因。

    “如此,白炎便先去拜访苍浪先生。”见秦篪脚步一动,白炎伸手将他一阻,眼神扫过那重重叠叠的巡防营士兵,然后对着秦篪沉声道:“相国府势力渗透由这巡防营开始,秦兄是巡防营的老人,一双慧眼能辨黑白,如今我孟白炎入了这九原城,便必定容不下相国府的势力存在于此,该如何整顿秦兄只管放手去做,一切有我担当!”

    秦篪闻言先是一惊,他未料到这孟小侯爷竟如此胆识过人,方才从鬼门关前绕了一圈,此刻便敢这般强势的拿相国府开刀了,然在扫过身后那些被激得热血沸腾的将士们后,他突然明白了那人的意思。

    很多时候,那些看似很难做到的事情其实真正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

    朴成用倒了,青衣卫跑了,这巡防营中还有一些相国府安插渗透之人,此时此刻趁着大家士气高昂一鼓作气将之清除,当可事半功倍,且迅雷不及掩耳,也防止了大规模逃匿带来的厮杀与代价。

    “将场面控制住,不必要的伤亡万不可取。”白炎说完又回身对玲珑道:“玲珑,在崇泉之前将青衣卫截住,咱们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白山战况他武飞云能一手遮天丝毫不露,我孟白炎便要他从现在起失了双耳盲了双目,再也得不到九原任何消息!”

    “是!”

    “白泽同往!”

    “得令!”

    那一行百余人打马奔驰,直追了青衣卫而去,白炎示意了南宫热河一下,然后对着秦篪微微一点头,顺着他所指方向慢慢离去,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秦篪突然踏上高台,扬声喝道:“我巡防营兄弟听令,相国府残害忠良,诛杀良将,如今还渗入我九原军营,意图不轨,我秦篪已决意追随孟小侯爷,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这在列的有多少相国府的人我等一清二楚,有很多人也是被逼无奈,不得已而为之,所谓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保百姓才是保天下之根本,是有血性的爷们儿的就给我担起责任来!”秦篪说完顿了一顿,继而又道:“一盏茶的功夫,我给你们考虑时间,若横竖都是死,为何,不死得其所!”

    那声音于寂静的人群中飘去许远,只顷刻之后,那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开始有人卸下了武器,丢在了一旁。

    一个,两个,三个……

    渐渐的,人群分离成了三段。

    卸了武器的人自发的站在了一旁,而另外两头,站着巡防营的将士与誓死效忠于相国府的死士们。

    秦篪走下高台,到了巡防营将士的最前端,将手中长剑慢慢扬起,高举在了眼前。

    “巡防营兄弟听令,杀!”

    “杀——”

    炫白的雪花被滚烫的血液融化,那厮杀声随着呼啸而过的狂风一并远去,远去……

    “公子,公子?”

    正倚窗而望的那人被唤得回过了神来,清澈的双眼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悸动,竟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哥哥说,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问公子是否可以上路了。”弦伊将手炉放入了无瑕手中,然后整了整他的貂皮围脖,轻声问道。

    无瑕闻言将手炉塞回她手中,身子一躬出了马车去。

    粟铖海带人站在马车旁,见他出来忙急步走上,道:“公子为何出来了,雪花太大,公子还是回马车内坐好。”

    “无瑕便要走了,有劳粟大哥跑这一趟为我送讯,沥泉山庄那头有昔阳哥哥去说,定不会再有所纰漏,于大叔他们只是不知我与白炎的渊源,粟大哥心中不要有疙瘩,咱们兄弟手足之间若是存了隔阂,便会失了对彼此的信任!”他早便看出粟铖海对于程颢心存芥蒂,当初不知缘由为何,如今知道是为白炎而起,自然便要去化解他们之间的误会。

    粟铖海闻言点了点头,啪啪一拍胸脯道:“公子放心,我粟铖海是个实在人,于庄主当初下令追杀小侯爷,若非孟当家的正好来到风月山,我也不会知道其中典故,所谓不知者无罪,咱们不能做忘恩负义之辈,于庄主若是知道小侯爷为公子所做的一切,定也不会再执迷不悟,公子此去见到小侯爷,便说,我粟铖海没有辜负了他的嘱托!”

    “无瑕谢过粟大哥!”无瑕双手一搭,向着粟铖海深深一鞠,粟铖海与身后众人见状忙拱手回礼,待回身见于程颢整理完毕立于马旁,粟铖海大步流星的走去,对着他一伸手,道:“少庄主,公子便有劳你们多照顾了,待来日回转,过我风月山头之时,我便邀你大喝三百杯!”

    “好!”于程颢大笑着伸手将他的手紧紧一扣,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无瑕,珍重!”霍昔阳伸手整理了无瑕的风雪帽,细细看了看他,然后返身上了马背,扬声道:“弓,好生照顾公子,霍昔阳也谢过云将军!”

    云岚闻言拱手回了一礼。

    霍昔阳又看了无瑕一眼,然后对着粟铖海微微一点头,与之一同带着风月山众属分道而去,无瑕站在原地,看着那南辕北辙远远而去的众人,轻轻眨了眨眼,然后将身子一转,入了马车。

    “走吧。”

    走吧,从此刻开始,我姬无瑕,要为自己活一回!

    第五百八十八章 谁将谁跟随 寒暑两交叠

    更新时间:2013-03-08

    白炎很庆幸自己首先见到的人是苍浪而非赵穆。

    眼前这男子一身蓝衫,个子很高且较为清瘦,五官普通,并无十分出彩之处,然一双眼睛却十分有神,十指很长,修剪得整整齐齐,非常干净,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书卷气,竟生生的让人觉得他比实际年龄年轻了许多。

    目光交错,苍浪此刻同样在打量着这一来便将九原军营掀翻了天的年轻人。

    看模样,他当不过双十,眉峰如勾,透着风华意气,黑瞳如墨,带着几分清明,微薄的唇角扬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桀骜不羁之容果然与传闻一般无二,而他的行事手段……

    不得不说,让自己甚为快意!

    “听说朴大人抓到了赫博多的细作,今日会带来于众将面前公开审问,苍浪已经令人去唤回赵穆将军,想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谁料,方才听人来报,说巡防营突生变故,细作成了成乐的小侯爷,倒是青衣卫全都跑了,这世上的事当真是瞬息万变,让人始料未及啊。”

    苍浪说完身子一退,将白炎请到了座上。

    白炎不加辩解,只往那案后一站,示意苍浪一同坐下,这才微微一笑,道:“白炎顽劣之名早已众所周知,先生能如此礼待,倒让白炎惭愧了,初来乍到,便在巡防营惹出了诸多事端,还请先生见谅。”

    苍浪闻言仰头一笑,道:“那朴大人入我九原军营是何居心,我与赵穆皆心知肚明,然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却终究是朝廷派来的,若无大过错,咱们便是想动他都是不能的。说句难听的,他昨日抓住小侯爷若下了杀手,或许咱们也难以抓住他的把柄,可惜啊,人性贪婪,他却想借机将九原军营一口吞并,握入囊中,我想他现在估计连肠子都悔青了。”

    白炎未料苍浪其人竟如此快言快语,与心中所想文人的迂腐之气大相径庭,听了他的话,禁不住哈哈一笑道:“白炎曾以为马背上喋血征战的汉子豪爽义气,容易打交道,可原来,胸有沟壑的文人谋士同样让人爽快如此!苍浪先生,白炎与人相交在乎情义,投了脾气的,便是要我两肋插刀也当在所不惜!”

    苍浪见他坦诚以对,忙将手一拱,道:“国之兴亡,匹夫有责,咱们这九原向来是相国府觊觎之地,若是破了这道防线,外敌便可长驱直入,不瞒小侯爷,这几年来,咱们九原处处受到排挤,赵括将军离开之后,更是粮饷军需常有短缺,上报朝廷的奏章不是被打回便是石沉大海,了无音讯,便连侯爷驻扎白山,也是粮草无以为继,将士们常常饱一顿饥一顿;我与赵穆派了信使带着军情上奏东都,结果全被半路截杀,这九原,已经被孤立很久了!”

    那话一出,白炎便一掌拍在了案桌之上,南宫热河则满脸怒火的向前踏了一步,道:“武氏父子简直欺人太甚!难怪九原的消息一直收不到,便连侯爷的家书也断了,想来,都被人截杀于半道了!”

    “白山已经有变,可为何我来这军营不见任何动静?莫非这么久以来,白山与九原的消息也已经断了么?”白炎想到自己一路走来,九原军中肃整,并无调兵迹象,若说白山已经岌岌可危,甚至可能已经沦陷,九原不是应该前去增援的吗?他心头不解,自然便脱口而出。岂料苍浪在听了那话之后,竟眉间一动,诧异的道:“未曾啊,白山前天还有军情送来,侯爷书信中说除了粮草短缺,让我们想办法之外,未曾提及任何危机,小侯爷是从何处得知的这消息?”

    不可能!

    若是白山无变,相国府为何要大肆封锁消息,切断各个郡县之间的联系?这不合常理。

    白炎低头想了一想,然后抬眼看着苍浪道:“我爹爹的书信可否让我一看。”

    “当然,小侯爷稍后。”苍浪说完返身去小柜中取出了一个四方的锦盒,那里面放着白山与九原互通军情的信函,而前日刚到的那一封,正压在了最上面。

    白炎接过书信急切的打开,南宫热河也倾身向前,凑到一处观看,那信中内容果然如苍浪所说,除了提及粮草不足之外,并未说起白山有何紧急危机,然当白炎再往下看,直到那最后的签名之时,他顿了一顿,而那时南宫热河便已经惊呼出了声。

    “这信不是侯爷写的!”

    “什么?”苍浪被他那一声惊得变了脸色,军情若是有假,那么,其内容便不会是真的,而这样做唯一的一个目的,便是掩盖已经突生变故的军情。

    苍浪将信拿回细看,然后返身去寻了前面的信函一个比对,顿时双手一颤,蹬蹬退了两步。

    是自己大意了!

    帅印可以作假,字迹可以模仿,签名虽然亦可,但细细比来,却仍然有了不同之处,而这种细微的改变,若不是因为小侯爷十分熟悉他爹爹的笔迹,旁人当是不会注意的。

    “爹爹不喜笔尖太细,每换一根新墨笔时,南宫先生便会将那墨笔顶端剪去,也因此,他的字迹总是晕染着旁枝,娘亲那时便总笑他粗人一个,可是,他却独爱如此,如今这信的笔迹圆滑,透着细腻,虽然字迹一般无二,却绝不是我爹爹所写。”白炎说完心中狂跳不已。

    白山必定出事了,只是,不知事态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那信使人在何处?!”

    苍浪此刻已反应过来,急步走到帐外扬声叫道:“来人,速速将邓氿找来。”

    帐外士兵应声而去,帐内那三人皆坐立不安,乱了心神。

    “赵穆将军何时能回?”

    “昨夜便已经派人去找,来回急赶,估计下午便会回到营中。”

    白炎来回走了几步,然后突然到了苍浪面前,搭手齐眉,向他深深行了一礼,苍浪见他如此郑重,忙用手将他双臂一搭,道:“小侯爷有话尽管说,苍浪受不起如此大礼。”

    “白炎知道苍浪先生与赵穆将军一向不合,其中缘由虽然清楚,然未经其事,感受远不及当初你二人的切肤之痛,去年赫博多之所以能够兵临九原城下,原因为何先生比我清楚,如今大敌当前,总有人要做退让的一方,舍小节而取大义!先生是读书人,大道理比我等后生晚辈懂得更多,战场上的残酷厮杀也看的更多,白炎在此恳请先生,能够摒弃前嫌,与赵穆将军联手,将咱们九原的将士们拧成一股绳,让他们在战场之上,能够放心的将后背留给自己人!”

    苍浪被他一番话哽得站在原地楞了半晌,才一仰头,叹道:“其实当年那事也并非是他一人之错,可我毕竟失去了亲妹妹,失去了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便在那城中,却连自己的娘子都未能保护,我又怎能不恨!”

    “可是先生,他也失去了娘子,失去了世上唯一挚爱之人哪!”

    白炎的那一句话让苍浪瞬间失了神,他低下头,竟有些茫然的不知去望何处。

    是啊,这么多年了,自己一直在怪他让自己失去了亲人,可是,那一日,他失去的……比自己少吗!

    脑中突然之间清醒,眼前这人的话若醐醍灌顶,令他纠结了多年的心结瞬间散开了。

    可笑,妹妹的在天之灵看着自己与那人多年来斗个你死我活,又怎能安息……

    “报——先生,邓氿不见了!”

    士兵的回报让那三人不再怀疑,白山出事已经确定无疑,那么现在要做的,便是探清如今的局势,迅速做出应对!

    “传我命令,召集五路将领十营头领速速赶来,片刻不得耽误!”

    “是!”

    士兵领命疾奔而去,白炎站在原地,慢慢闭上了眼睛。

    双拳发出咔嚓轻响,显示着他内心此刻的急措与痛苦,因为消息被全然阻隔,白山城如今形势一片模糊,为了九原将士们的安危,他绝不能自私的下令不顾一切的调兵前往,所以,军情十分重要,可是,每耽搁一点时间,白山的将士们性命也就多了一份危险。

    战场何其残酷,没有人会因为身为主帅便多一分安全,相反,还需处处率先,鼓舞士气,而他的爹爹,却正是如此一人!

    恨,恨自己为何没有早一点出京,就因为皇上的一句话,自己便竟如此安分的被他禁在了东都之中,若是自己能早一点到来,或许,事情便不会发展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嘭——”的一声闷响,白炎将拳重重砸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小侯爷稍安勿躁,侯爷定会没事的。”苍浪知道自己此刻的安慰有多么苍白,可是,除此之外,又还能怎样呢?

    南宫热河呆呆的站在一旁,也痛苦的低下了头去。

    爹爹,您可还好?!

    “清点人数,万不可有漏网之鱼。”泛着寒光的长剑从青衣之上抹过,水玲珑站在那一片血红之地之中扬声嘱咐道。

    张俭之是青衣卫中地位较高者,然却因身边所带的人皆是精兵,人数反而会较俞达之流所带的百人一队更少些,以四十为一队。此刻御林军一百多人追上了这一队人马,激战之后皆已经尽数歼灭,然安全起见,人数是第一个要清点清楚的。

    “玲珑,只有三十八人!张俭之不在其中——”白泽抹去一脸血污,疾奔到了玲珑面前,扬声道:“小侯爷说不能漏掉一个,这里一条道路直通崇泉,另一条却是小径,你可知通往何处?”

    玲珑闻言静下心来,细细一想,道:“若我没有记错,这条小径应该是通往一个叫广元的小镇,而广元的那头又分了道路,上可至官道,下可去丹阳,所以,咱们定要在那之前将他截下。”

    “咱们兵分两路,一人一边,另派一人回九原军营报信,好让小侯爷知晓情况。”

    “好!”玲珑抓过缰绳飞身上马,道:“我走崇泉,你去广元,余震回转九原报讯。”

    “小心!”

    “你也是!喝——”

    百人之队只留下了一人回转九原军营,其余人分成两路直追而去。

    通往广元的小径上此刻正狂奔着两人两马,张俭之满脸仓皇之色,时不时的回头去看那渐渐暗淡的密林。从冲出九原军营的那一刻起,他便知自己已经在劫难逃,所以他留下了所有手下引开追兵的视线,只带着亲信谭卫仓皇逃命,他知道只要过了广元,自己便能去丹阳寻求冷秋之的援助,所以此刻绝不能停下。

    马是千里挑一的好马,速度自然非比寻常,张俭之知道自己跑得越快,被身后御林军追上的机会就越小,所以那马被他鞭策得几近疯狂,而他不知道的是,马跑得越快,他离鬼门关的距离却也便越近!

    马车匀速前进着,车内那人伤势未愈,需要静养,所以跟着的人皆噤声静气,不敢扰了他的睡眠。马车旁跟着的众人一溜烟的普通百姓打扮,远远看去,便若谁家大户出门巡游一般。天色已黑,这一行人马皆已经赶了整整一日路程,这道路却似才过了一半,走在最前方的云岚见状将手一扬,弓忙将马车停住,随着那轻微的一晃,车内传来了无瑕的低咳声,片刻之后,问道:“何事?”

    “天色已黑,这路却才过了一半,雪已经停了,咱们是否便在此扎营休息?”云岚在前扬声回道,车帘一掀,无瑕就着打起的帘子向外看了一眼,点头道:“便在此扎营吧。”

    “好!”云岚应着,话音刚落,却突然又将手于空中一握,众人见他动作,皆警惕的抬起头来,望向了前方。

    “有人直奔了这头而来,鬼翼!”

    黑影若鬼魅一般闪过,只瞬间,鬼翼便消失在了黝黑的道路那头。

    第五百八十九章 失之交臂

    更新时间:2013-03-09

    “来人只有两人两骑,十分匆忙,公子,咱们可要避让?”顷刻之间鬼翼已经回转,见弦伊打着帘子,无瑕探身在外等候,忙迅速靠拢回报道。

    无瑕抬眼看了看前方,知道天色已晚,要在这么远的距离看清一切实无可能,来人既然如此匆忙,想必不会多生事端,但自己等人若是太过招摇也是不好,遂想了想,躬身而出,对着于程颢道:“程颢,带了人藏到林中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可出来。”

    “是。”于程颢自知无瑕有所打算,也不多问,回身召唤了影刺打马入了林中,潜在了一旁。无瑕则回身示意了一下云岚与鬼翼,然后又回到了马车之内。

    “慢行。”

    “是。”弓应了一声,扬起长鞭,于空中轻轻一甩,马车顿时缓缓向前而去。

    张俭之已经疲惫不堪,脚下的马儿更是渐有衰竭之势,他边跑边回头去看谭卫,见他的情形比自己好不到哪去,不禁心中急如火烧。

    如此下去,让后面的追兵追上只是早晚的事情,这荒郊野岭,大雪漫山的,自己两人怎能逃得过那么多人的追杀!

    马儿长嘶了一声突然一个趔趄,差点绊倒,张俭之一个翻身从马上跃下,谭卫见状忙紧随而下,奔到他身边,道:“大人没事吧!”

    张俭之抬头看了一眼卧倒在地的马儿,恨恨喝道:“不中用的东西,竟现在拐了蹄子。”说完却又一双眼去瞧那谭卫所骑的马儿,谭卫看他神色不禁心底一惊,喏诺道:“大……大人,我那马儿,想来也撑不到多久了。”

    张俭之听他口气,知他怕自己抢了他的马儿去,将他一个人丢下,而看他那马儿的情形也的确撑不到许久,若是追兵追上来,自己还得要他一同逃命,此刻绝不能露了舍他之心,于是敛了那令人心惊的神色,道:“放心,我绝不会丢下你一人跑的,咱们再往前赶一段路,看附近是否有百姓人家再说。”

    “好好。”谭卫兀自松了口气,将张俭之扶起到了马旁,然后架上了马背去。

    马儿拐了蹄子,不能再奔跑,谭卫跟在其后走得极为缓慢,时刻担心着张俭之会夺了自己的马儿独自逃命,又怕身后追兵追上,也是免不了一死,思前想后,越想越害怕,便这样一路走一路防备,当真是心力交瘁,苦不堪言。

    张俭之在那马背上也同样心惊肉跳,如今生死攸关,他不信谭卫会誓死保护自己,所以也时刻防备着那人,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勒住了马蹄,然后欣喜若狂的看向了道路对面的那一行人马。

    天上无月,然皑皑的雪光中那影影绰绰的人马却越来越明晰。

    “大人!”谭卫忍不住低呼出声,然后紧了紧手中长剑,心头猛跳着打马到了张俭之身旁。张俭之没有说话,只眯起双眼,细细打量着那越来越靠近的队伍。

    人不多,前方并列着两人两马,后面跟着马车,一名车夫,马车内却不知坐了几人。

    云岚不动声色的抬眼看着那勒住了马蹄挡在前方的两人两马,见对方既不说话,也不靠近,不禁侧目看了鬼翼一眼,示意了一下,然后打马向前,迎着那两人而去。

    马蹄停下,云岚看了看张俭之与谭卫,见他二人身上服饰一般无二,想来定有来头,遂也不想招惹是非,只双手一拱扬声道:“两位兄台请了,我等是路过的,后面是我们家公子的马车,如今要过了此道前往前方,若无他事,还请兄台让个道,容我们过去。”

    张俭之闻言于马背上向着他身后一望,然后道:“我们是相国府青衣卫,如今有紧急军情要前往丹阳,途经此处,马儿不幸拐了蹄子,无法前进,现在要征用你们两匹马,多话也不用说了,马留下,就让你们过去。”

    云岚听了他的话不禁一惊,大晋相国府的势力他并非不知,也知道无瑕与相国府不共戴天之仇,此刻无瑕便坐在身后马车,如今狭路相逢,不知他……

    “云岚,将马儿给他们。”马车内传来了无瑕的声音,十分清冷,并无波动,云岚听了从马背上一跃而下,鬼翼也下了马,上前将手中缰绳递到了谭卫手中。

    张俭之见状不禁有些得意的一笑,见云岚与鬼翼伸手去卸鞍旁包袱,他又抬眼去看了看眼前那马车。

    “住手!”突然用长剑将云岚与鬼翼的手一挑,张俭之与谭卫一跃上了马,作势便要离去。

    云岚见他们竟连自己等人的包袱都不放过,不禁心中有了怒意,然碍于无瑕下了命令,只得将身一退,闪在了一旁。

    张俭之扫了他二人一眼,然后轻喝一声,打马慢慢走到了马车旁。

    赤霄于风中发出了一声长啸,枣红色的皮毛在雪光之下透着诱人之色,张俭之本已打马而过,却突然又停了下来,勒转了马头,看了一眼赤霄,然后以长剑一指,道:“这匹马,大人我要了!”

    那话一出,马车内顿时沉默了下来,张俭之听车内之人不再吭声,不禁冷冷一笑,道:“你可知我是谁!要你一匹马是给你面子,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弓已经跳下了马车,云岚与鬼翼此刻也到了马车旁,那车内在沉寂了半晌之后,突然帘子一掀,踏出了两道身影来。

    无瑕站在车板之上,慢慢的拂下了头上的风雪帽,露出了那张恬静淡然的脸,波澜不惊的眉目之间带着一种冷意,静静的看着张俭之。

    张俭之手中长剑缓缓放下,然后双眼大睁,愣在了原地。

    好美的一张脸,而让他发愣的,却并非是那人的姿容,而是……

    “冷……冷……”舌头突然便打不直,张俭之惨白了一张脸紧紧的盯着马车上那人,身子在风中抖若筛糠!

    那谭卫听他语不成句,不禁不解的抬眼一看,见马车上立着的人竟如此美丽,顿时也失了神,喃喃道:“好美的一张脸哪……”

    “冷……”张俭之却依然未曾将那人的名号道出,他知道自己不会死在御林军手中了,若是方才他拿了马儿便离去,此刻也不会陷入这万劫不复之地,如今,他便是想走也已经走不了了。

    “冷什么?大人?”谭卫见他一直重复着那一个字,正待问个清楚,突然发觉张俭之将脖颈一捂,就此僵在了马背上。

    鲜血霎那间喷溅,张俭之的喉间发出了一种奇特的咕咕声,然后,他的身子从马背上跌落,重重摔在了地上。

    谭卫想要看清楚他究竟发生了什么,只一低头间,便感到自己颈间一紧,然后似有什么裂开了,他艰难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才发觉那衣衫瞬间成了一片污红。

    身子同样坠下,谭卫艰难的抬眼去看着马车上那人,看着他手中金丝淅沥滴落着血珠,那雪光下美轮美奂的脸带着一种让人彻寒的冷意,眉间朱砂如血滴落,让人心底战栗。

    冷公子……

    自己终于知道大人要说的是什么了……可是,却已经来不及了……

    “唤程颢,将马车赶离道路,咱们入林中去。”

    不知这二人究竟要跑什么,或许他们身后还有增援,自己这一行人如今也是负伤累累,实在不容未曾明白形势之下便陷入战端,无瑕说完那话回身入了马车,云岚与鬼翼拉回了自己的马儿,大喝一声,率先向着林中驰去。

    白泽依然在策马狂奔着,从路上痕迹来看,他确定张俭之是带人走了这条小径,可是,已经追了这么久了,人疲马惫,那人却还是未见人影。想到玲珑所说这道路那头分成了两道,若是在此之前不能追上他,九原的情况便会被相国府知晓,后果不堪设想。

    “等等!”

    马蹄突然勒住,白泽扬声制止了身后紧随之人,那不远的道路上似乎有黑影,那是……

    双锏于手中一紧,白泽飞身下马,首先奔了过去。

    那雪地上四处都是飞溅的血迹,而那道路中的黑影在被人翻转过后赫然入眼,正是逃掉的张俭之与另外一人。

    “加上他二人,正好是四十人。”白泽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继而却又提起了心来。他二人死了自是最好,可是,又是何人杀了他们呢?

    “白大哥,你看。”一人将张俭之的头向旁一歪,指着脖颈处道:“这是什么兵器所致?如此细,便若是一根丝线一般!”

    那人话音一落,白泽心头突然猛的一跳,然后蹲身而下,细细去看那张俭之的伤口。

    不可能!

    不可能!

    白泽站起身,四面张望着向前一奔,却又茫然的不知去何处寻找,身旁众人见他神色不对,不禁担心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是公子吗?

    是公子杀了他们吗?

    这伤口的确是金丝绞杀所致,可是,金丝虽然难以操纵,却也并非只他一人能用,或许,事有巧合?只不过刚好是一个使金丝之人杀了这二人?

    “公子——公子——”

    心中惊疑,白泽竟忍不住对着那黑影憧憧的林中大声呼唤了起来,风呼啸而过,将他的声音撕扯碎裂,消失在了孤寂的夜里。

    “公子!”弦伊突然立起身来低低一唤,无瑕斜倚在马车之内,有些晕沉的嗯了一声,睁开了眼睛,无力的道:“何事……”

    那声音透着倦怠,因身子未愈,却实在思念那人,他才这般不管不顾的令人赶路,方才动了杀气,又被冷风一吹,突然便感到身上冷热不定,倦怠至极,此刻弦伊唤他,他才睁了双眼,却透着浓浓的鼻音,十分不适。

    弦伊凝神去听,却又再没听到声音。众人皆在扎营,那呼唤只两声便没了声息,弦伊又听了半晌,才道:“没什么,许是风声,听错了,公子躺下,我来给你将药换了。”

    无瑕点点头,将身子趴入了厚绒软垫之中。

    好累哪!

    等找到了白炎,自己定要抓着他的手,安心的,好好的睡上一觉……

    “白大哥?!”那一干人等皆诧异的望着白泽,不明所以,白泽则望着那幽黑的山林,无奈的叹了口气。

    无论是不是公子,自己都无法去找他了,小侯爷还等着回音,自己没办法去求证这一切了。

    “上马,回营!”轻喝一声,白泽飞身上马,又回头去看了一眼,才狠狠一踢马腹,向前疾奔而去。

    自己回去之后,要告诉小侯爷这一切吗?

    不,若那人不是公子,岂不是要让他白高兴一场,如今九原形势严峻,还是,不要乱了他的心吧!

    第五百九十章 落定的尘埃有几颗

    更新时间:2013-03-10

    “消息肯定?”

    “是,归云庄的人去了巨鹿,是从巨鹿来的传书,消息的确可靠。”罗云说完将手中信笺呈到了武飞云面前,武飞云打开看了一眼,转身到了暖炉旁,将信丢入了炭火之中。

    “没用的东西,这么点事情都办砸了,在自己地盘上都能让人将粮草劫了,冷秋之这次算是栽大了!从别处调集粮草需要多少时间?”

    “粗略计算,不下半个月。”

    “让左何镗速速将粮草补齐,赫博多的大军已经从苍华道出发,若是粮饷无以为继,保不准他们会闹出点什么乱子来,吠承啖如今对我心存不满,不能让他抓了机会反过来压我一头!东都可有回音?”

    “还未!”

    “咱们虽然封锁了消息,可是,皇上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必定安插有内线在九原之中,这白山城破的消息如今定已经传到了东都,爹爹需得尽早离京才行!”

    “相爷深谋远虑,定早有防备,少爷不必担心。”

    “文正可有消息?”

    罗云摇了摇头,武飞云双眉一皱,沉凝着低下了头去。

    文正究竟出了什么事?白山城破,他应当率人前往巨鹿与自己汇合,可为何他手下兵马全都丢在白山,他却不见了踪影?

    —

    “方冲的死是不是你推给白炎的!方冲是我杀的,是我杀的!他的哥哥为了给他报仇,将赫博多的大军引入了白山城,我宗奚昊自小到大只知救人,从未想过害人性命,可是现在,我的双手鲜血淋漓,这么多人就因为你的一个谎言而无辜惨死,武飞云,我让我情何以堪——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

    突然之间,奚昊的话语重重回荡在了武飞云的脑海之中,他霍然转身,面带异色来回踱了几步。

    这么说来,文正是因为发现方冲之死并非孟白炎所为,而是自己的一个谎言,可他却因此做了内应,破了白山城,所以心生内疚才会跑掉的吗?

    愚蠢!

    当真是愚不可及!

    很多事情,只要错了一步,便别想再回头,他现在跑掉有用吗?这白山城死去的将士已经活不过来了,便是逃避,也根本于事无补。

    “公子去哪!公子留步!”

    门外传来了侍卫的阻拦声,武飞云疾步而出,只见奚昊站在雪地里,冷冷的看着阻挡在面前的士兵,一动不动。

    武飞云扬了扬手,令那侍卫退下,奚昊听得他靠近,没有回头,只低声道:“我要见一见南宫先生,你若帮不了我,便不要阻拦我去找吠承啖。”

    “我帮不了你,就算你去找了吠承啖也根本没用。”

    “你们杀了他?”奚昊闻言眸中一动,转过身去看着武飞云,眼中透露的怒火似乎要将他燃烧殆尽一般,武飞云见他生气,踏步向前,伸手便去抓他的胳膊,奚昊却向后一退,然后返身抓起身后灌木上的厚雪对着武飞云狠狠砸去。

    蓬松的雪球砸在武飞云的眉间,发出一声轻响散落而下,他却未有丝毫恼意,只是慢慢走到了奚昊面前,伸手拂去他头上沾染的雪花,然后沉默着将他的手臂一拉。

    “放开我!”

    武飞云没有回头,执拗的拉着奚昊的胳膊,再也顾不上他是否会疼,只是要将他拉入房中,不让他离去。

    吠承啖那日中了奚昊的毒,纵然立刻服用了解药,也还是昏迷了一日才醒,自己永远不会忘记他那日看着自己的眼神有多可怕,他的确该恨自己当时未曾告知奚昊身上毒性有多强,可是,若非他一再对奚昊动手,又怎会中了那毒,所以说来,终还是他咎由自取,可是,他不能死!他若死了,这一切便都完了!

    “你们是不是杀了他?是不是!”奚昊百挣不脱,被武飞云拉扯着入了屋内。

    手微微一松,见奚昊返身要跑( 轩城绝恋 http://www.xlawen.org/kan/24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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