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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6 部分阅读

    。”

    云岚站在最前面,见于安说话这会儿已有一人上了楼去,又见那大堂之内灯火通明,后院隐隐传来烈马嘶鸣声,便知这小二所言非虚,看来果真是有人先一步达到,只是,不知是否真已经住满。

    他回头四面环顾了一下,却见风雪之中整个小镇都是漆黑一片,这条长街从头到尾也就只这一家亮着灯,其余皆是死气沉沉,于是叹了一口气,再次请道:“小二哥,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马车在路上坏了轱辘,勉强才行到此处,我家公子身子不好,受不得寒气,这黑灯瞎火的,也没个去处,便劳烦小二哥让我们借宿一晚,只要一间房便可,让我们家公子歇息就行了,我们便是在大堂中坐一晚也行。”

    于安听他言辞恳切,且相貌堂堂,不像是会闹事之人,又看他身后跟着的那些人皆身披厚雪,实在于心不忍,遂叹了一声,将身子一让,道:“随身物品还请带好,我们这客栈小门小户,要是丢了东西可没法赔偿的。”

    “多谢小二哥。”云岚闻言面露喜色,返身到了马车前,轻声道:“公子下车吧,咱们暂时在这住一晚。”

    他们本是一路直奔九原而去的,可是到了半路,无瑕却又突然叫停,想了片刻之后,道:“九原军营有数万之众,白炎也不知身在哪一营哪一处,军营之外巡防重重,咱们这么多人去了必会引人注意,需得先探清了白炎的去处才行,就这么去太冒险了,往回走,到最近的一个城镇将人手安顿下来,然后再派轻功了得之人去探情况。”

    其实这也正是云岚等人一直担心的问题,然因无瑕思念那人心切,众人才不忍拂了他的意思,此刻见他自己清醒,恢复了往日的睿智,大家皆是一喜,于是调转了马头向后而去,岂料到了半路,那车轮轧到坚冰,打了滑,马儿受惊之后虽然被拦下,却将轮子撞上了石壁,好不容易才撑到了此处,入了小镇之后,便看见了整条长街之中唯一还亮着灯火的这处。

    “小德子,赶紧叫人出来卸马。”于安唤了旁人来卸马,自己则带着众人入了大堂去。

    前面那帮人刚吃完了东西,桌上饭菜还未收拾干净,云岚入内一看那架势,不禁心头一惊,暗忖道,果然前面来的人很多,看来也是刚到不久,也不知是些什么人,自己得提醒鬼翼多加注意才行。

    无瑕被弦伊扶着入了堂内,抖去了风雪帽上的雪花,然后将帽子捋了下来。

    灯火通明之下,他一身白衣素裹,肌肤如雪皙亮,眉目嫣然如画,那光线照射在他周围,竟泛起了柔柔的和光。秦篪本已上了楼,却因听得入店人数众多,怕有了闪失,遂倚身在二楼围栏旁,静静的查看着楼下情况,此刻见那众人簇拥下入内之人摘下了帽子,露出了容貌,他俯身一探,却同楼下闻声而出的小二哥与掌柜一般楞住了神。

    看那人装束,当是一男子才对,可是,男子为何会生就如此容貌……

    秦篪忍不住心底一叹,唏嘘了一声,正此时,才发觉那楼下公子竟双眸一抬,仰头望了上来。

    秦篪知道自己窥探他人不对,本想避开,然此刻在那人的注视之下竟感到自己欲退不能,还好那人在一看之后,只淡淡蹙了眉头,然后又低下了头去。

    “掌柜的,可还有客房。”无瑕轻咳了两声,侧目望向了曾福,行走江湖最重要是能察言观色,从细节辨一切,无瑕只扫了一眼,便将目光锁定在了曾福身上。

    “有倒是有,可是……只有一间单间了,其余,皆是通铺。”曾福此刻已花了眼,闹不清眼前这人究竟是位公子还是姑娘,不敢造次,只低着头轻声答着话。

    无瑕一身衣衫虽无华贵装饰,然衣料本身便价值匪浅,且容貌超俗,曾福一见便知他必是这一行人中为首者,可是,他身后跟着那么多男子,却又有一个容貌娟秀的丫头,女子自然应当独自一间了,如此,这客房便不够分了。

    “通铺大房也行,我们不怕多付银两。”无瑕说完看了弦伊一眼,弦伊却只一双眼瞧着楼上,道:“但凡大房都是不与单间在一处的,我夜里还得照看公子呢,不如便在桌旁靠一晚吧。”

    无瑕却回身示意曾福道:“去开了房间,我的丫头单独开间大的。”话说完,他才又对弦伊道:“今夜便不必守了,明日还得赶早,你再不好好休息,病倒了,谁还来照顾我。”

    弦伊还想反驳,无瑕却已经返身往了楼上而去。

    单间便在二楼中间,于安拿了牌子将众人一一引至到了房间,弦伊打了热水,伺候着无瑕梳洗完毕,上床睡下,才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去。

    无瑕靠在床中,却因心中有事而辗转难眠,不知翻了多久,才渐渐的睡去了。

    客栈中的烛火一盏接着一盏熄灭,最后只剩下堂中唯一一盏照明的灯火,后院的马厩挤满了马儿,时不时传来嘶鸣之声,白炎睡了一会儿,却突然被马鸣声惊醒,他起身探头听了一会儿,不太放心,于是披了衣服出了门,到楼下去看马儿,出门之时未曾在意,那门被风一吹,紧紧的碰上了。

    踢云乌骓马正靠在墙边打着盹,白炎靠近它瞧了一瞧,发觉并无异样,不禁暗笑了自己多疑,抚了抚它的脑袋,然后返身往来路而去。

    大堂的烛光照亮了楼梯,却照不到房门,白炎打了个呵欠,迷迷糊糊的往回走,却在楼上站住了脚。晚上上来之时,因是那小二哥引路,他并未仔细看究竟是第几个门,如今灯火尽熄,竟一时间找不到地方了。

    轻了手脚去推了几道门,发觉皆从内被拴住,白炎不禁摇了摇头,又打了几个呵欠,往前走了几步,当发现黑暗中有一道门透了门缝,他心中一喜,伸了个懒腰,大咧咧的便走了进去。雪光从窗棂映入,使房间之内不至于全黑,他绕开了桌凳,到了床边,伸手将外衣一脱,然后揭开被子便钻了进去。

    奇怪,自己才走了这么一会儿,为何被子便这般凉了。

    心头觉得不妥,但实在感到倦怠,他动了动身子,瞟了一眼屋内,又听了一听,没发觉有什么不对,且这客栈之中摆设皆为一样,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于是他将双眼一闭,再次睡去了。

    好奇怪,自己这是在哪……身旁竟是有一团火球一般,热得烫人。

    无瑕已经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处,因一路奔波,他方才在马车之上便觉得寒冷难耐,上床之后更是凉得彻骨,睡了一会儿之后,却又浑身发起了热来,此刻的他本就觉得热得不行,岂料,侧躺向内的身子平躺之后,竟发现身旁还多了另一个散发着热量的东西。

    是什么?!

    心底突然便烦躁不安起来,无瑕依然陷在梦魇之中,却伸出双手去推那火球,可是,当双手触及那东西时,他突然双眼一睁,醒了过来……

    金丝疾如闪电,却绞了个空,无瑕睁着因发热而绯红的双眼,正待揭被下床,却骤然间感到身子一沉,然后一人扣住了他的双手,重重的压在了他的身上。

    “杀了你!”惊骇于身旁有人自己竟没发觉,更因此刻那人对自己所做的动作而感到恼怒,无瑕那杀气腾腾的话语刚刚出口,便身子一僵,愣住了。身上那人默不作声的低头凝视着他,没有因他的威胁而退却半分,屋内很黑,只能听到两人渐渐急促的呼吸声,那人动了一动,然后突然间俯下了身来。

    唇边多了一道炙热,那人近在咫尺的呼吸令无瑕感到茫然,因为那气息是如此熟悉,可却是此时此刻最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白……炎……

    不可能……

    这不会是他,定是自己还在梦里没有醒来,定是这样的。

    腕间的扣压瞬间失了力道,那炙热的气息却没有退却分毫,依然在唇边辗转,纠缠,无瑕感到自己在燃烧,他想要甩开那种令人窒息的缠绵,却在避让之间贪恋了那温暖的拥抱。

    那是白炎的气息,衣料上淡淡的龙涎香充斥在鼻间,耳鬓厮磨的触感,那紧拥与亲吻,所有的一切,都是白炎的!自己不舍放开,宁愿随之沉沦。

    深吸了一口气,无瑕伸出手去,紧紧的将那身躯拥抱。

    如果,这是梦的话,便让我……继续梦下去吧……

    思念一如压抑了许久的洪流,在那一瞬间,蔓延成了一片汪洋!

    第五百九十四章 执著如渊 与君不悔

    更新时间:2013-03-14

    思念是陈酿的酒,埋得越深、越久,便越刻骨铭心,曾经在心底一次次的想过,如果有一天,那人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会用怎样的一份热忱去回应他,而当这一切到来之时,自己才知道,原来那一切远远不够,因为那情愫已经生根扎地,若藤蔓一般蔓延盘踞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想要占据他的一切,同样,也想给予他所有的一切!

    楼道内响起了纷沓的脚步声,被风吹得跳动不已的烛光将那两帮人马的影子拉扯得混乱无比,没有人大声喧哗,然刀光剑影之间任何人都毫不含糊,身影上下翻飞,从楼道到阶梯,直至大堂,打成了一片!

    “呜呜呜,掌柜的——掌柜的——”

    闻声爬起的小二哥可并无那般定力,被那混乱的场面吓傻在了原地,然后竟放声哭喊,于安慌忙奔出一看,顿时叫苦不迭起来。

    就说要出事,可这究竟是怎么打起来的呀!

    “秦爷秦爷——”唤了几声,却只换回了桌椅的碎裂声,于安惊得浑身发颤,见曾福出来,忙一把将他抓住往后一拉,道:“掌柜的小心。”

    曾福急得直跺脚,回身便叫道:“掌灯掌灯!”

    四角的灯火一亮,那打成一片的两方人马便骤然间一退,分列在了两头。

    屋内寂静得落针可闻,曾福使劲的咽了口口水,斗着胆子在于安的搀扶下迈出了两步,然后颤悠悠的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调停,却不料还未开口,便见那两边队列中的几人向前一奔,他顿时双腿一软,抱头蹲在地上大叫道:“别打了,别打了,要出人命了!”

    “哈哈哈——”

    突然传来的爆笑声让曾福与于安面面相觑,两人互望了一眼,试探着放下手,抬起了头去。

    这算个什么情形?他们……

    “我说对方功夫为何如此好,你们两死小子!”砰砰两拳击在了南宫热河与白泽的胸口,弓哈哈大笑着与两人双手一扣,而站在他身后的云岚与鬼翼顿时也无奈的摇了摇头,向后一扬手,道:“散了,竟撞在一处去了。”

    弦伊站在一旁,看着那笑成一团的众人,突然伸手一指楼上,道:“那公子房间那人是……臭无赖!黑灯瞎火的他想做什么!”话一说完她转身便往了楼上去,岂料刚走了两步,便被南宫热河一个探身抓住了。

    “弦伊……”却只说了两个字便顿住了话语,因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让人不知所措,南宫热河抓着弦伊的手腕将她拉在了原地,心中有太多的疑问想问,可是,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这里是什么地方,公子为何会带人出现在此处?还有,方才听得有怒喝之声,大家皆闻声而动,入了小侯爷房间却不见有人,刚过了一道门,便见黑灯瞎火之中又来了一队人,全都聚集在了那楼道之中,且竟都是奔了那声音发出的门而去,大家怕对方对小侯爷不利,这才动了手,不料对方身手十分了得,纠缠了一会儿,才打了开来。

    “弦伊!”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声音,南宫热河回头一看,见一男子站在不远处,对着弦伊扬头轻唤,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竟让他看得心头一堵,那抓住弦伊的手也慢慢松开了。

    “丫头,既然里面的是小侯爷,咱们便安心在下面呆着,他自然会照顾公子。”弓见南宫热河面色难看,不禁心头轻叹,及时站出来解了围。

    秦篪看大家居然都是认识的,也松了口气,走过去将那曾福一扶,道:“惊扰了曾掌柜,实在是抱歉,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曾福听了他那话浑身一松,然后在他与于安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哭丧着脸看着那一地狼藉,有气无力的对着自己的伙计们扬了扬手,道:“还不过来收拾。”

    伙计们全都围过来收拾东西,御林军与影刺也自觉的加入了收拾残局的行列,那为首的几人却笑着往桌旁一坐,互相看了一看,禁不住感慨万千。

    “鬼兄,咱们也好久不见了。”白泽与鬼翼打了招呼,然后又看向了他身旁那人。

    云岚对着众人抱了抱拳,想要寒暄几句,却因自己身份比鬼翼更为尴尬,且主子是谁大家皆心知肚明,自己以大郑虎贲首领的身份跟随在公子身边,其意已经昭然若揭,于这些人来说,他们能不敌对自己都已经算是友善的了。

    想到这,他不禁不由自主的往上看了一眼。

    若知道自己也来了,那人,会是个怎样的态度呢……

    南宫热河坐在桌旁,却一颗心早已不在了身上。

    弦伊在听了弓的话后倒是安静了下来,却老远的坐在一旁,而她的旁边,便坐着于程颢。

    于程颢的心情也十分复杂,从方才的情形来看,他已经知道了这队人马是谁,南宫热河方才在大庭广众之下拉住了弦伊的手,他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此刻见他更是不时的拿眼去瞧弦伊,于程颢的心里当真是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虽然知道自己跟来必定会出现这种情形,可是,想是一回事,真正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自己心爱的女子被另一个男子拉扯,便是再如何大度,都依然抑制不住那酸楚之意。

    弦伊却只是低着头,无意识的摆弄着手指,看似波澜不惊,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心中究竟震惊到了何种地步。

    毫无预警!

    便那么一刹那间,那熟悉的人便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在跟着公子前来的路上,自己也曾想过,若是再见了他,自己会是怎样的反应,有着怎样的心情,是否会跟以前一样与他作对,是否还能坦然的站在他的面前,对他冷眼以对,置之不理,可是,当真正见到的那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自己竟抑制不住的想要落泪,只是为了这几乎便要错过的重逢,感谢上苍冥冥之中的注定!

    自己……是真的爱上了他了吗……

    “别动。”

    声音很轻,在黑暗之中竟显得有些飘渺,怀中那人紧拥的双手未曾松开分毫,反而愈发的用力起来。白炎仰着头,下颌轻轻的磕在无瑕的头顶,听着他那毋庸置疑的话语,因无法相信这发生的一切而迷茫了起来。

    当黑暗之中的那道金丝绞来之时,他只是凭着直觉躲了过去,然后他动手制住那发动攻击之人,他知道自己定是进错了房间了,所以他想要解释,可就在那一瞬,他听到了黑暗之中的那个声音。

    那是无瑕的声音,纵然很短很急,且透着怒意,可他就是认准了,那便是无瑕的声音!那火热的身子被他压在身下,熟悉的冷香扑入了鼻间,他却就那般楞了神。

    是自己在做梦吗?

    无瑕怎会出现在这里……

    这定是一个梦……可是,为何这感觉如此真实?

    想要求证一切,想要知道这是否是真真切切的无瑕,所以……他慢慢的俯下了身子,吻上了那人的双唇。

    那是宣泄的洪流,一旦崩塌,便万劫不复。

    那是无瑕,他的唇,他的气息,他的一切!是他,是他!

    吻便若燃烧的火焰,焚烧了一切,让人沉沦,不顾一切!

    门外打了起来,可是,无瑕的双手抱得那么紧,他似乎在害怕这一切只是一个虚幻的梦境,所以他死不松手,无论怎样都不肯松开双手。

    泪水顺着眼角落下,灼烧了胸口,那怀中之人的紧拥如此难能可贵,那一刻,就算剑在眉间,都已无法让自己离他而去。

    “无瑕……无瑕……无瑕!”

    无瑕没有回答,却用无尽的拥抱回应了他。

    白炎,无瑕来了,无瑕找到你了,无瑕就在这里,在你的身边,在你的怀里!

    “你生病了!”终于发觉了不对,白炎骤然间惊醒了过来。无瑕的身子好烫,难怪他没有发觉自己靠近了他,他在发热,是因为天气太冷,犯了寒症了吗?

    不是!那单薄的衣衫之下竟绑着厚厚的绷带!

    “你受伤了?伤哪了?赶紧让我瞧瞧!”白炎说完伸手拉开无瑕,却在下床之时被无瑕那带着惊慌的一握拉住了脚步。

    他在发抖,他竟在发抖,这世上能让冷公子感到害怕的事情又能有多少,他竟因自己的离去而发抖。

    牙关狠狠一咬,白炎抑制住眼中的泪水,回身握住了无瑕的双手,探过身去,吻了吻他的额头,柔声道:“我不走,我让弦伊上来,你在发热,要吃药才行,然后我会去点灯,看看你的伤口,好不好。”

    便像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此刻的无瑕竟脆弱得如易碎的娃娃,让人心疼得受不住,白炎将额头轻轻抵在了他的额间,伸手拭去他眼角的泪水,然后用鼻尖蹭着他的鼻尖,笑道:“我掌了灯瞧瞧你是不是跟那脏兮兮的小猫一样了,若果真如此,倒可以养着去抓老鼠了。”那玩语放在平常早就被那人反驳回去了,然此刻他却只是微微动了一下身子,然后紧抓的双手终于慢慢松开了。

    白炎抚了抚他的脸,返身到了门边唤了弦伊,随着急促的脚步声,那门外竟噼里啪啦来了一堆人。

    “弦伊一人进来。”白炎接过弦伊手中的烛火,然后“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房内烛火一盏接一盏的亮起,无瑕坐在床中,被那亮光刺得闭上了双眼,弦伊回身一看他绯红的双颊,惊得一呼,道:“又发热了么,我就说了晚上离不了人,公子等着,我去拿了药丸来。”

    白炎将烛火全都点亮,见弦伊往外奔,忙将手一扬,准备问及无瑕伤势,却在抬手的瞬间一愣,先是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然后急切的回头对着无瑕道:“伤口在哪?!”

    眼见他掌心一片血红,无瑕将身子一退,虚弱的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白炎紧抿了双唇,奔到床边将他一拉,在他扑入怀中的一刹那,看见了那肩头被鲜血染红的素衣。

    第五百九十五章 才下眉头 却上心头

    更新时间:2013-03-15

    那是一个不眠之夜,白炎整晚坐在床头抓着无瑕的双手,任谁都无法让他放开。丹阳发生的一切以及无瑕受伤的情形只有从旁人口中才能知晓,当得知无瑕当日被冷秋之逼迫,在众人面前承认了与自己的情感之时,那极少落泪的男子却在同一晚上哭了第二次。

    不舍!

    自己怎舍让他独自一人面对责难,当众目睽睽之下,他的尊严与情感被撕扯得鲜血淋漓之时,他的双手定便在这般寻找着自己,可是,自己竟不在他的身边!

    屋内站满了人,却没有丝毫嘈杂之音,除了那人的呓语与另一人压抑的落泪声。

    无瑕哪,你为何这么傻,你当时若是否认了这份情感,又怎会陷入势力流失,手下背叛的两难之境。你为我坚持了这一切,我孟白炎又能为你做些什么!

    “你傻啊,就算你否认,我也根本不会怪你,白炎永远都不会怪你的,无瑕……”

    “可我会……”不知何时,无瑕已经醒来,他没有睁开双眼,却将白炎的手紧紧握住,抚在了自己的颊边:“我会,我会责怪我自己,因为一直以来,在逃避的人都是我;你为我做了那么多那么多,可我呢,却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白炎,当我站在众人面前,对他们说出你所爱的那个人是我时,我突然感到如释重负了,原来将自己的情感说出来是如此惬意的一件事情,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样想,只要心中无愧,便无所畏惧!”

    “傻瓜,这些本该由我来承受,至少应该让我站在你的身边,与你一起面对……”

    “瞧,我如今没事了,无论当时有多难捱,有多痛苦,我都挺过来了,白炎,从现在开始,无瑕只是你一人的无瑕,你到哪,我便到哪,无瑕要待在你的身边与你一同面对一切,可好……”

    白炎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将他揽入怀中,吻着他的发,轻柔而坚定的一点头。

    好,无论将来的路有多难走,我孟白炎都绝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屋内站着的人们在那一刻终再也站不下去,皆屏息静气的退身而出,将空间留给了那历经千难万阻才能再次将对方紧拥的两人。

    “如此说来,你们是要直奔蒙城而去么?”弓来回踱了几步,回身看了云岚一眼,云岚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小侯爷要带人直奔蒙城盗取楼船,公子现在身子虚弱,只怕受不得颠簸,但现在这种情形,他俩必定是不肯分开的,如此一来,倒当真是让人为难。

    “蒙城离这里并不远,只是,小侯爷自己都无十分把握能够盗船成功,那水军主帅左何镗在我们路过之时便已经派人追杀,如今只怕连入城都困难。公子受了伤,若是入了城遇到危险境况……”南宫热河说完轻叹一声,仰头望了一眼楼上,却怎样都说不出让小侯爷此刻离开公子的话来,旁人见状也皆是一摇头,愁容满面。

    天便要亮了,是去是留,马上便有定论,在众人皆忐忑之时,那楼上传来了一声轻响,然后两道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无瑕温顺的将头靠在白炎怀中,由得白炎抱着他一步步走下了阶梯,到了众人面前。

    “去这镇子上买齐药物以及御寒的物品,弦伊,你跟南宫一起去买,但凡公子需要的全都备齐了。白泽,弓,你们去弄一辆大一点的马车,多少银两都行,最主要是宽敞舒适,其他人将马儿干粮都准备好,等东西一买回来,咱们便立刻出发直奔蒙城。”

    众人听了他的话皆是一惊,继而又看向了他怀中那人,无瑕却只是将脸颊紧贴着白炎的胸口,不做任何说明,见大家全都发呆不动,白炎突然一脚便向着白泽和南宫热河踹了去:“居然叫不动你们了!”

    那两人这才骤然间反应过来,忙不迭的跳开身子便往外跑,弦伊与弓见状也急忙跟了出去,其余人一见白炎动了手,皆躲开身子做了鸟兽散,待那大堂空了人,白炎才将无瑕放在了凳上,伸手拢了拢他身上的披风,俯身道:“你说的,每天都乖乖的吃药休息,到了蒙城也绝不插手任何事情,只管安心静养,可不许跟我赖皮。”

    无瑕闻言将头一低,摆弄着纤长的十指,鼻间嗯了一声,却毫无诚意。白炎一见他那模样,忍不住心底一漾,伸手将他的下颌一扬,笑道:“说到耍赖,咱们寻一日要好好来较量一番,看究竟是谁能胜了谁一筹,输的人便要无条件听另一个人的话,无论是什么事情,都不许说了不字,怎样,应战么。”

    “我要你做的事情,你会对我说不么。”密集的睫毛微微一闪,无瑕仰头望向了白炎,那清瘦的面容透着灵气,清澈的眼瞳倒映着白炎的面容,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吸进眼底一般,白炎痴痴看着,突然轻叹一声,慢慢抚上了他的双颊,轻声回道:“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对你说不。”

    “我赢了。”

    双眼一眨,带着一丝狡黠,无瑕唇角一扬笑了,白炎看着他微笑的模样,也禁不住舒展了眉头,伸手捏住了他秀气的鼻尖:“你总是会赢的,可是,我却总是不遵守的,这个,才是真正的赖皮。”

    清晨凉爽的风儿穿堂而过,将那二人若孩童般打闹的声音远远扬去,正在后院中整理马鞍的云岚在听了之后一愣,然后回头看向了前院。

    好久没听过公子这般开心的笑声了,果然只有那人才能令他放下一切防备,毫无保留的信任与给予,只可惜,皇上永远也得不到他这般相待……无论做什么,都得不到……

    “等等,公子的鞋该换了,这有厚靴子,穿着暖脚,我去瞧瞧去。”弦伊说着将手中东西往南宫热河手中一塞,返身入了店面,南宫热河随即走了进去,却一双眼四处游睃,那店家一见忙迎了出来,道:“姑娘看鞋么。”

    “将暖和质地好的厚靴子拿来我瞧瞧。”弦伊说完伸手一指柜面中的一双靴子,道:“这双好,只是略微有些大了,掌柜的,可还有小一点点的。”

    那掌柜的听了她的话,将眼一瞧南宫热河的双脚,道:“不大不大,这公子身子有这般高,穿着必定不会大的,姑娘真是好眼光。”

    那话一语双关,弦伊听了之后先是一愣,随着掌柜的目光向后望去,却正看到了南宫热河一脸促狭的笑意,弦伊顿时双眼一瞪,脸却瞬间绯红了起来,看那掌柜的还不识好歹的跟着南宫热河一起笑,她伸手“啪——”的一声拍在了柜台上:“谁说我是买给他的,你还敢再笑!”

    那掌柜的一见忙将嘴一捂,道:“不笑不笑,我只是看这位公子的鞋子也该换了,不如姑娘买两双,我还可以算给你便宜一点。”

    “都说了不是买给他的……”

    “唉,这鞋倒果真该换了……”身后响起了那人可怜兮兮的声音,弦伊回头正待发难,南宫热河却早有防备,已远远的出了店门去:“好嘛好嘛,不要了,大不了破了之后挨着冻便是了。”

    “你——”

    …………

    “你笑够了没有!你若是不要,还给我便是!”一路上耳边都是那人嘿嘿的傻笑之声,弦伊将脚步一顿,冲着他将手一伸,道:“是因为两双买着便宜,才顺带给你买的,你再笑我便丢了去。”

    南宫热河见她说着果真作势要抢,忙将手中东西一抱,拔腿便跑:“我要我要,你送的,是什么我都要。”

    他一溜烟跑得没了影,弦伊在后急得直跺脚,大声叫道:“谁说我送的,我才不要送给你东西!你给我回来,你敢胡说我跟你急。”

    南宫热河哪里肯停下,卯足了劲儿冲到了连云客栈,才见弓与白泽已经将马车套好,众人也已经准备完毕,全都聚集在了门口。

    “怎么才回来,赶紧将东西放好,大家都准备出发了。”

    “就好就好。”南宫热河说完将手中东西放在了马车内,却将那双鞋紧紧握住手中,转身去了自己马儿身边。于程颢远远的立在一旁,看他满面笑容的兀自发笑,不禁心头一堵,默默的别开了头去。弦伊急冲冲奔回,见众人皆已经准备好,忙跑到马车旁将东西整理好,然后铺上了厚厚的绒毯,将无瑕扶上了车去。

    “丫头,你可还好。”见弦伊双颊绯红,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无瑕将身子靠入软垫,不动声色的问道。

    “我?我自然很好,我会有什么事。”弦伊有些慌乱的答了一句,然后将那鞋子翻出放在了车壁旁,道:“咱们四处奔波,也没时间做这些活计了,公子便将就着穿一下,待以后有了时间,我再动手给你做好的。”

    见她明显的顾左右而言他,无瑕也不再多问,如今南宫与程颢皆在这里,他二人对弦伊情深意重,她处在其中,其心情可想而知,自古情字最伤人,临了选择之时,终有一人会受到伤害,然,这却也是人力最为莫能及之事。

    “小侯爷,都准备好了。”

    “好,上马,出发!”

    第五百九十六章 翻阅 相濡以沫的梦

    更新时间:2013-03-16

    飞雪如絮,呼啸而过的狂风卷入死寂的峡谷,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咽之声,就在这里,就在不久之前,曾有三万人马葬身于此,那一日,这峡谷内的尸体堆积得如山一般高,那些被巨石压碎,被火药炸得身首分离的将士们的尸体在熊熊烈火中化为了一片焦黑,曾经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到这里,再也不用面对这一切,可是……

    身上的雪花已经聚集了厚厚一层,便连眼睫上都挂满了雪珠,那暴露在外的脸被冻得苍白,嘴唇也被风吹得干裂,隐隐的渗着血丝,可是,跪在地上的那人却依旧一动不动,便仿佛已经失去了魂魄,缈无所依。

    不绝于耳的惨叫声似乎依然在耳边回荡,一遍又一遍,折磨得他便要疯掉。马儿在身旁不安的跺踏,于风中发出了悲切的嘶鸣,方文正的眼眸终于动了一动,却迷茫的不知该望向何处。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回到这里,回到这个让他连做梦都不敢去回想的地方,就在这个地方,他用计将白少卿三万人马尽数拉入了伏击圈,那么多条性命便陨殁于此,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浸满了鲜血,而这一切,却只是缘于一个谎言……

    只是武飞云的一个谎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几近癫狂,方文正笑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干裂的唇被那爆发的力量撕裂,鲜血顺着唇角渗下,滴入了炫白的雪地,他将身子一俯,双手撑在地面大声喘息着,试图压下心中难明的情绪,可是,却无论怎样都压制不住。

    胸口似乎要爆裂开来,因为无论他现在做什么,都已经无法将一切挽回,悔恨如同一把尖刀,一刀一刀将他割得鲜血淋淋,无论在哪,只要一闭上双眼,他就能看见那一双双流着血泪的眼睛,他们在瞪着他,等着他下到无间炼狱,将他撕成粉齑。

    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因为前行的道路如此狭窄,容不下他的一个转身!

    身子仆倒在地,方文正睁着双眼,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片炫白,任雪花将自己掩盖。

    那么多条人命,自己永远也偿还不了,可是,有一个人,却可以为他们报仇!

    那个对自己全然信任,却被自己狠狠扎上一刀的人!

    白少卿……

    “郑承康怎么说?”低头轻抿热茶,冷秋之面带冷笑问着身旁那人,许诺闻言双手一拱,低声回道:“愿以粮草换取他儿子一条性命,来人说,他们会由水路从重华转万州,将船只停泊在东吴。”

    “东吴?”冷秋之闻言又是一声冷笑,将茶杯重重一扣,起身道:“他是怕入了雅水便断了后路,所以只到东吴,他跟随我这么多年,却以为我冷秋之出了丹阳便是那没牙的老虎,动他不得了?好,很好,我便要让东吴成为他父子二人的葬身之地!许诺——”

    许诺未待他言明,便已将头一低,应道:“主子放心,郑氏父子绝出不了东吴!”

    “还要将那批粮草给我带回来,赫博多的军队已经直奔巨鹿,粮草丢失,武飞云十分不满,若此时与之产生罅隙,将来他相国府夺取天下之时,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便是咱们归云庄了!”

    “是。”许诺应承着返身向外,到了门口微微一顿,然后再次抬步,决然而去。

    国之将乱,朝廷已经腐朽不堪,然再如何,都不当是武氏父子那般之人坐拥天下!不当!

    “侯爷,侯爷——”薛长安甩去一头雪花,将脸一抹,看着那肩担手扛,丝毫不让年轻人的男子,禁不住着急的大叫道:“侯爷伤势未好,这里有我们加强城防便可,侯爷赶紧去歇着。”

    孟昶龙闻言将肩上砂石一掂,假装不悦的回身说道:“怎么,自恃年轻,便瞧不起本侯的身手了?想当初我随先帝征战南北之时——”

    “您也知是当年了。”身后传来了一人带着责备的声音,孟昶龙感到肩头一轻,禁不住摇头一叹,道:“缠绵,我这把老骨头若再不活动,便当真是要废了。”

    缠绵没有理他,只将披风往他肩头一搭,细细整理道:“咱们入这十方已经三日了,您总是这般奔波,从不好好歇息,再这样下去,要是累倒了,咱们这么几千人马又该如何是好,这十方城四面城墙虽年久失修,可终究也是一方城池,只要大家齐心协力防漏补缺,撑一段日子也并非不能。白山城破,消息一旦传出,白炎必定会想尽办法前来增援,只要大家能够坚持下去,就一定可以活着回到九原,侯爷如今是咱们的主心骨,万不可再出了纰漏,担砂石之力大家都有,可是率万军之师,却并非人人都行,孰轻孰重,侯爷定心中清明。”

    听完缠绵的话,孟昶龙禁不住又是一叹,颇为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道:“却不知我昊儿从何处寻到你这么一人,但,我很感谢上苍让他遇到了你,若有一日,咱们爷仨能够活着走出去,我定风风光光为你二人举办一场婚礼,无论旁人说什么,我孟昶龙都骄傲又多了一个儿子!”

    缠绵的眉目之间有了明显的波动,从他当日醒来,得知大队人马撤离前行之后,他便曾十分痛苦的挣扎过,因为这样也( 轩城绝恋 http://www.xlawen.org/kan/24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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