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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9 部分阅读

    经备好,请公子用了早膳喝了药便过去。”帐外传来了元辰的声音,无瑕眉间一动,抬起的双眸之中渐渐敛去了锋芒。逆流而上者,无惧艰难,就算势单力薄,我姬无瑕也要以谋为略,在千军万马之中杀开一条血路来!

    白炎,你我之约,无瑕绝不违背!你也一定要排开万难,回到我的身边!

    第八百三十二章 剑寒展锋芒

    更新时间:2014-02-26

    “柳大哥。”

    “少卿,过来坐。”见白少卿进帐,柳洛冷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他的身后,然后倒上一杯热茶推到了他的面前,低声问道:“去看过他了?”

    “去是去了,却……没敢近边,因为看到了一个人。”

    “哦?”柳洛冷听他言语吞吐,知道必有隐情,是以去帐门处瞧了一眼,确定无人窥探,才又郑重其事的问道:“看到了谁不妨一说,有难处咱们一起想办法,那些俘虏虽也前往汲水,但绝不会与咱们驻扎一处,在此之前,咱们得将白炎弄回来才行。”

    “我在牢笼附近看见了狄戈尔的身影,所以不敢靠近,连小侯爷的面都没见着就回来了。”白少卿深锁眉头叹了口气,面带忧虑道:“狄戈尔的那只眼睛是被我射瞎的,他若发现了我的踪迹,起了疑心,只怕会让小侯爷一并陷入危机,咱们现在也不知道小侯爷是否已经与那些士兵互通了消息,若就此将他带回来,岂不白唱了这出戏。”

    柳洛冷听罢点了点头,兀自沉思了一会儿,刚要开口说话,便听急促的脚步声到了帐外,随即三道身影奔入了帐来。

    “柳将军赶紧去救救小侯爷,我们方才听说早上关押俘虏的牢笼发生骚乱,数十名晋兵袭击了被关押的韩兵,那韩兵除了小侯爷还能有谁!他隐瞒身份无法向士兵言明,只怕寡难敌众,无法周全!”南宫热河气喘吁吁的奔到柳洛冷面前,脸色难看至极。白炎走时曾叮嘱了他不可轻举妄动,他虽现在着急,却也不敢违背了白炎的意思,只有急剌剌的跑来这里求助。

    千算万算,都没想到小侯爷会伤在自己人手里,如今局势如此微妙,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小小的一个错误,都有可能将陷在敌营中的自己人拉入险境,然,越是如此,越是需要沉着冷静。

    “少卿,你与南宫白泽留在这里,衡越跟我走。”柳洛冷倒是处变不惊,思索片刻之后道了一句,带着秋衡越出了帐去,南宫心中焦虑,却也知如今除了柳洛冷便再无他人可以救小侯爷了,是以耐住性子走到桌旁,重重的坐了下去。

    可如何是好,早知道自己就该劝住他,不让他去冒这个险了!

    “别担心,小侯爷素来福大命大,点子又多,他定会……会没事的……”白泽想要安慰他一句这,却到头来说得连自己都无法相信。这里是敌方的军营,若果真出起事来,又岂是自己这几十人所能抗衡的,现在也只有寄希望在柳将军身上,希望他能将小侯爷平安带回来了。

    “都怪我!怪我!”南宫热河狠狠一拳砸向桌面,继而却又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脸上。

    “明知道现在局势艰难,我却只顾着自己自艾自怨,将爹爹嘱咐我的话忘在了脑后,小侯爷若是——”

    “啪!”的一声,扬起的手掌被凌空抓住,白少卿握住南宫热河的手腕紧紧一拉,沉声喝道:“咱们要相信小侯爷,相信柳大哥,这一路走来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小侯爷可从来都没放弃过,咱们现在更是要稳住阵脚,不可乱了方寸。”

    “说得极是,南宫,咱们就在这等着,等柳将军将小侯爷带回来!”

    “柳将军这急匆匆的是去哪啊。”扎合德早已得知了牢笼发生的事情,他知道柳洛冷会来,也知道他来做什么,可是,他却并不想如了他的愿。

    人是柳洛冷自己关进去的,动手的又是大晋的俘虏,表面看来,那名叫大牛的士兵出了什么事都与赫博多毫无关系,充其量不过是看守的士兵们大了意,没有及时制止而已,就算柳洛冷想要追究责任也无从追起,大不了便是一张草席的事。

    “扎将军这是明知故问,发生了什么将军应该比我更清楚,我如今要去将人带出来,将军这是想要阻拦吗?”柳洛冷冷笑一声将他的话给堵了回去,随着余音落定,他身后跟着的衡越等人皆上前一步,将手搭在了腰间的兵刃之上。

    “柳将军说了哪里话,将军要去哪,本将军都是不敢拦着的,可那怎么说也是关押晋兵俘虏的地方,将军位高权重,万一有个闪失,本将军无法向上交代,所以,柳将军还是请回吧。”扎合德倒也回得滴水不漏,说完之后双手一扬,将他所带的人马全都召上前来,把道路堵了个水泄不通。

    “呵。”柳洛冷淡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眉角一扬,笑了:“扎将军以为,凭你们便能挡得住我么。”

    “姓柳的,做人不要太张狂,别仗着你是韩国的大将军,便在我们的营地之内耀武扬威,我告诉你,若非铁穆耳将军有过吩咐,你们这几万人的兵马早就成了我们的刀下之魂了,如今我将好话说在前头,不过是要给你一个台阶下,别这么给脸不要脸,闹开了对谁都没好处。”

    “说得好,我柳洛冷什么都怕,偏偏不怕死,扎将军若是认为自己能拦得住我便只管动手,否则我刀剑出鞘,必定血溅五步,取你首级!”柳洛冷说完将手中兵刃一亮,向前踏步而去!他言出必行,倒让扎合德乱了手脚。鬼影将军的名号在四国之内闻名遐迩,功绩都是靠本事搏杀而来,扎合德本是以为凭柳洛冷今时今日的地位,做任何事情都会先考虑后果,谁料他竟是如此一个性子,根本不受礼数约束,为了一个无名小卒,竟不惜以身犯险,将两国拉入交恶之境,这结果倒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你——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我就——”

    “哈哈哈哈——”柳洛冷大笑着昂起了头来,透着鄙夷朗声道:“你就怎样?我且不管你的手下对你来说算个什么,我柳洛冷只知道,我带出来的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便是战死沙场,我也要给他们一座坟,一道碑,他们是我的兄弟,任何人要阻拦我,便先问过我手中的饮血之剑!”

    掷地有声的话语在风雪之中回荡,那狷狂不羁的笑声震慑了所有的人,平日里从不显山露水的鬼影将军在这一刻彰显了他的气势与魄力,逼退了阻拦的赫兵。扎合德面如死灰,却骑虎难下,他本是想借机发难,在柳洛冷面前耀武扬威一番,岂料,现在竟落入了被动之地,看着身边慢慢退却的士兵,他当真追悔莫及。

    带兵之人威信何其重要,他今日若是败了,将来还有何立足之地。

    “不许退!都不许退!”

    末路穷途!既然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放手一搏,就算是败了,也总好过不战而退。

    心中打定主意,扎合德慢慢将手探向了腰间,正待发难之间,突听身后传来了一声暴喝声。

    “不想活了!鬼影将军的路你也敢拦,他要人,便给他人就是了,晋兵大军在前,谁敢在此时扰乱军心,我便宰了他!”

    人群分散,道路那头站着一人,高大魁梧的身躯,脸上却戴着一只眼罩,显见有一只眼睛已经不能视物。柳洛冷抬起头去,看着远处那人,长剑入鞘,双手一抱,扬声道:“狄将军,当日东都一别,几年未见了。”

    “柳将军别来无恙。”狄戈尔抱拳回了一礼,也不靠近,只将手一扬,让开身来,只见他的身后上来了两个士兵,手中拖着一道无力耷拉的身体。

    “人在这里,柳将军带回去吧。”

    人被重重扔在了雪地上,柳洛冷的眸中闪过了一丝寒光,却声色未动,只沉声对着一旁早已紧握了双拳的衡越道:“将人带回去。”

    “是!”衡越几步上前,将白炎架起负在了身后,两方士兵在对峙之中分离,衡越无暇顾及其他,背着白炎一路小跑,直奔了柳洛冷的营帐而去,柳洛冷则站在原地,透着冷意看着扎合德,然后对着狄戈尔微微一笑,若有所指的道:“狄将军,咱们来日方长!”

    狄戈尔没有回话,只回以一笑,在柳洛冷转身离去之后,他却长长的吐了口气。

    “将军。”

    “啪——”

    扎合德的话被重重的一记耳光打回了腹中,狄戈尔铁青着脸看着他,从牙缝之中逼出了一句话来:“你以为自己惹的是谁,王子还需忌惮他三分,没那么大的脑袋,就别整那么大的帽子,大晋的十万兵马就在前方,谁要现在给我惹事,我便第一个不饶了他!”

    第八百三十三章 玉石有质

    更新时间:2014-02-28

    衡越跑得很急,他不知道小侯爷的伤势究竟怎样了,他甚至不能确定身后所负是否果真是小侯爷本人,因为当他拉起那人的身体时,那一头一脸的血污已经将那人的容貌整个掩盖了。

    惨不忍睹!

    若非遭受了重创,小侯爷是绝对不会如此安静的!

    衡越的心突突猛跳着,恨不能百步并为一步,立刻到达安全之处。驻扎的韩兵纷纷散在了两边,喧哗声将营帐中的那三人给拉了出来,当看见耷拉着趴在衡越身后的人影时,南宫热河的脚步一晃,竟无力支撑,退倒在了木桩旁。

    “人怎样了……”白少卿奔上前去扶住了白炎的身体,白泽则一手捞起南宫热河,随着他二人一并进了帐去。

    “小心点放,别碰到了他。”无法确定白炎的伤势,便也不知道他究竟伤在何处,少卿与衡越轻轻将白炎放在了榻中,对外扬声道:“来人,赶紧将苏大夫请来,快!”

    帐外有人应声而去,那四人却站在榻前失了神。

    “去打盆水,给小侯爷擦擦干净。”白少卿长吸一口气抑住了哽咽,当看见榻中那人满面血污,几乎辨不出容貌的脸时,他还是忍不住仰起了头来。

    泪水在眼眶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小侯爷说过,无论怎样的险境,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拧成一股绳,便一定有办法度过去。他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的生死劫难,却都一一撑过来了,所以,大家要对他有信心,相信他这一次也一定能熬过去!

    衡越返身去打水,南宫热河却慢慢走到榻前,“啪嗒——”一声,跪在了地上。

    “小侯爷……都是南宫的错,是我不该意志消沉,自艾自怨,是我将爹爹的嘱咐抛在了脑后,才害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本该陪着你一起的,我为何就让你一个人去了呢——我该死,我该死——”

    “南宫!”见南宫热河责怪自己,少卿出声想要阻止,却在瞬间看见了榻上那人挤眉弄眼的鬼脸。

    “……”吸气声哽在喉间,少卿与白泽同时愣在了原地。

    “我——他——他——”看着榻中那人,白少卿哭笑不得的说出了三个字,然后一把拍上了自己的脑门,无可奈的的转过了身去。

    这混世魔王当真是让人恨得牙根痒痒,别人心急上火,吓得要命,他却耍宝装死,捉弄他人,这从小到大,南宫都被他如此折磨,也当真是可怜至极。

    “水来了!”衡越匆匆的跑进门,一看少卿与白泽一个叹气一个翻白眼,而南宫却跪在榻前呢喃自语,他顿时也僵在了原地。

    这是怎么了?为何这三人竟神态各异,是小侯爷伤得太重,还是……

    眼神上移,在对上了那人龇牙咧嘴的笑容之后,衡越手中铜盆“哐当”落地。南宫热河终于发觉了不对,当骤然抬头撞上白炎的鬼脸之后,他一口气没缓上,差点气昏过去。

    “你——小——子!”盛怒之下他抬头便撞,听得一声闷响,白炎死命的将鼻子一捂,“哎呦”一声倒回了榻上。

    “出血了——”白炎哀嚎一声巴巴的抬起了眼。

    “出血?我还想抽筋扒皮以泄心头之忿呢!”南宫热河青筋暴跳的站起身来,看着那人一脸脏兮兮,可恨又可怜的模样,几欲抓狂。

    “你知不知道自己这样会让人发疯的!你到底有没有心,懂不懂得尊重别人——啊——看着你方才那模样,我死的心都有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将我当成了什么——在你孟白炎心里,我南宫热河到底算个什么!”南宫热河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憋屈,对着面前那从小到大就让他担惊受怕的男子吼出了声来。

    白炎嬉笑的神情在他的吼叫声中渐渐隐去,他没有去打断南宫,更没有去反驳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直到,南宫热河泪流满面,停止了下来。

    “你是我孟白炎的兄弟,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白炎坐起身子,下了地,走到南宫热河面前,伸出手,扣住他的后脑,将他拉到了自己的眼前。

    “狄戈尔就在那里,我们自己的兄弟却不知道我的身份,他们心中有那么多的恨意,在他们眼里,我是助纣为虐的韩兵,我身陷其中,百口莫辩,他们的攻击我无法还手,在那一刻,我是真的以为自己完了!”

    白炎的神情是那么的郑重,那看似寻常的话语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了。

    “我孟白炎不怕死,可是,却不能死。还有那么多人在等着我回去,无瑕他……还在等我。”

    “那你,又是如何逃过去的?”南宫热河呢喃着看着眼前之人,满腔的怒火消失殆尽。

    没有亲身经历过,又怎能体会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平日里总是嬉笑对人的孟小侯爷,他那隐藏在坚强之下的脆弱,又有几人真正了解过。

    逃过去吗?

    白炎苦笑一声放开了南宫热河,伸手脱下衣衫,将伤痕遍布的身躯暴露在了几人面前。

    “若非无意之间的一句话语,我相信我也逃不过去,或许正如南宫先生所言,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既然天不亡我,我便会好好的留着这条命,回到咱们自己人身边去!”

    “白炎!”柳洛冷挑帘而入,急切的呼唤随着跃入眼帘的那道背影而嘎然止住,他站在原地,看着白炎那伤痕累累的后背,不由自主的便紧了揪住帐帘的手。

    七星连珠,睥睨天下!

    糟!

    南宫热河下意识的想要去挡,脚步一动后才发现自己已是多此一举。

    柳洛冷只楞了片刻,便立时放下了抓着帐帘的手,将外面的视线挡了个严实。

    “白炎!你这胎记万不可示于人前,若是传到晋文帝耳中——”柳洛冷的话没有说完,可他所表达的意思却已经十分明晰。历来帝皇之家皆讲究星盘命格之术,孟家与皇室渊源极深,若是这胎记被旁人看到,说到了晋文帝耳中,对于威武侯府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多谢柳大哥提醒,白炎会注意的。”伸手接过白泽递过来的衣衫,却发现已经脏得不能再穿,白炎颇有些无奈的白了他一眼,柳洛冷见状走到榻旁拿出了自己的衣衫对着白炎一丢,道:“先穿上,苏大夫是跟随我多年之人,口风很紧,等他来了给你上药疗伤,然后咱们再从长计议。”

    “好。”白炎接过衣衫套在身上,却又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铜盆,道:“衡越再去打盆水来,两天没洗,我这脸上已经脏得不行了。”

    柳洛冷这才看了一眼他的眉眼,笑道:“幸得如此,狄戈尔才没认出你来,只不过方才你那一出也让我惊得一身冷汗,怎么,那么被驮回来,没将他们吓一大跳?”

    “双十年岁,却还是这般让人恨得牙根痒痒,我南宫热河这辈子算是栽在他手里了!”想到方才情形,南宫热河忍不住冷哼一声,将凳子对着白炎一踢,道:“坐下,我给你瞧瞧有哪伤得特别严重没有。”

    白炎却没有坐下,反而十分认真的回头看着他,缓缓道:“有个消息,是从被关押的士兵们口中所得,未经证实,本是不该说给你听的。”

    他说得郑重其事,南宫热河一瞬间似乎猜到了什么,可是,却不敢问出口,因害怕得到的,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他不由自主的摒住了呼吸,静静等待着白炎接下来要说的话语,白炎知他心中所想,也不卖关子,伸手摁住他的肩头,让他坐在了凳上,轻声言道:“他们说,赫军手里的确还有一人作为人质,而那个人,便是你的爹爹,南宫先生!”

    “你是说——”

    “先生他就在这里,在汲水前方的赫军营地,两军对垒的最前方!”

    第八百三十四章 一寸光阴一寸心

    更新时间:2014-03-03

    寒冬飘雪,潋滟的湖水在鹅毛般落下的雪花中泛起了迷雾,梦幻一如仙境。临湖的的阁楼上半倚着一道人影,正悠悠的奏着韵律,笛声亢长幽婉,如泣如诉,那人幽黑的眼瞳中渐渐现出了一丝迷离,仿佛,在看着什么,又仿佛,只是在赏着天地萧瑟而已。

    风雪骤急,半月轩下来往的行人愈发的匆忙起来,普通百姓为生计努力奔波,求的就是个饱食暖衣,家宁宅定,而这些,又何尝不是许多人梦寐以求却无法如愿的奢望。

    从下而上的脚步打断那人的笛声,他没有回头,只将手中玉笛一握,看着那苍茫天地,轻吸了一口气,道:“午时了,我也该回去了,今日答应兮飞要与她一同去玉华殿烧香祈福,你若有空,也一起来吧。”

    紫金色的长袍恰到好处的修饰着那人颀长挺拔的身躯,那象征着尊贵身份的色彩一如当年般彰显着他的傲气,他是翱翔天空的鹰,急流勇退于他所承担的责任里,他舍弃了不愿舍弃的东西,只因为他所能给予那份情感,叫成全!

    时间若流水般不可挽回,他甘于平淡的生活在这座小镇里,不去听,不去看,不去问所有关于那人的消息,他知道自己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在夹缝中倔强生长,苦苦挣扎的男子,可是,却也不允许自己再去涉入他的生活,因为,有些痛,比放手更疼痛!

    “殿下不问我为何如此匆忙吗?”

    “……为何要问。”答得不痛不痒,却并不漠然。

    “就算是牵连到我大郑国运,百姓民生的事情也不问吗?”

    “那些……有当今皇上……”

    “若国之危难,皇上却远在千里之外的晋赫交战之地,殿下也要袖手旁观,坐视不管吗?”

    离去的脚步为之一顿,那本淡然的眉宇之间有了无法抑制的动容,郑赟谦静静的站在原地,在子胥郎的一再追问下浮出了一丝苦笑来。

    “子胥,你当知道,我已经不能再回去了。”不能再回到那个承载了无数伤痛,却又充满了回忆与不舍的伤心之地,因为,这世上已经没有了燕王,没有了郑赟谦,没有了那个在亲情与爱情之中痛苦挣扎的郑赟谦了!便如当年在乱剑之下“死去”的你一样,我们都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韩国的蒙骜将军带兵八万已到凉州,子胥知道殿下答应过皇上什么,可凉州城破,韩军必定从青川入马平,直达城阳,这城阳城中,莫非就没有殿下所珍惜与不舍的东西了么。”

    不,这城阳有着太多让人珍惜与不舍的东西,这里有自己的家,有自己所爱的亲人,还有……母后的坟!母后她一生好强,虽最终落得连名字都无法刻在石碑上的结局,却也绝不会允许别国的铁蹄践踏在自己的土地上,否则她在地下,会伤心……

    “吕臹他,还在晋内吗?”

    “在!吕臹说,无论殿下身在何处,身份为何,同扇门的主子,永远都只有殿下一个!”

    郑赟谦的身子微微一动,沉默了半晌,才又道:“飞鹰传书,让吕臹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韩军压境的消息告知皇上,皇上不在,朝中必定由傅樾言掌控全局,他虽是武将,却谋略过人,相信必有应对之策。”

    “殿下便这么放手不管么?皇上不在京中,外敌来犯,朝中必定人心惶惶,傅樾言再怎样也只是一个臣子,他——”

    “我,也只是一个庶民。”郑赟谦适时打断了子胥郎的话,却又一伸手从腰间拿下了一样东西来:“将这个一并带给吕臹,让他转交皇上。”

    子胥郎看着他手中通透翡绿的玉佩,突然间变了脸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急切扬声道:“殿下这是做什么,皇上若见此珏,必定勾起往日回忆,殿下好不容易才得以生机,再世为人,若皇上因此而心生芥蒂,殿下岂不又要陷入险境!都是子胥的错,子胥不该以这些事情来困扰殿下——子胥该死!子胥该死!”

    子胥郎追悔莫及,“咚咚”几声重重叩在地上,郑赟谦见状俯身将他一拉,轻轻一摇头,道:“没有谁的错,纵然皇上不回,韩军铁骑踏入我大郑国土,我也绝不会袖手旁观,可是,却只是作为一名普通的百姓,而非燕王,子胥,你可懂。”

    子胥郎仰着头,看着那褪尽了一身荣华却依然淡然如斯的男子,心中涌起无数的酸楚来。

    他本该是高高在上的王,当初若不是为了入九龙营救无瑕公子,这大郑的江山早已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可是,他却为了一份承诺而放弃了所有!身份,地位,荣华富贵皆成了过眼烟云,现在的他连曾经活着的痕迹都已被抹去,燕王成了大郑的禁忌,也成了皇上心头一道永远抹不去的阴影,他活着,却,又已经死去……

    “皇上不会随便去相信不明来历的消息,他看到这个,必定会赶回来的。”郑赟谦直起身子,看了一眼远处的风景,似乎是对子胥说,又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起风了,兮飞她,在等我回家了。”

    “殿下不想知道皇上为何要去那里?”

    离去的脚步又是一顿,却没有再回答,郑赟谦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风雪披风,头也不回的下了楼去,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子胥郎将头一仰,蓦然间落下了两行泪来。

    红尘如梦,在最美的时光遇到了对的那个人,却,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学会忘记!

    雪花铺满了整个大地,一步一个深深的脚印从小巷这头到了那头,朱红色的大门在寒风中透着暖色,温柔了那人回家的心,铜环轻扣,听着门内轻柔而急促的脚步声,郑赟谦舒展眉头,露出了明朗的笑意。

    “你回来了,正好,我跟木木包了你最爱吃的饺子,马上就要出锅了,赶紧进来。”门内女子很自然的拉住了他的手,他却低头看着她那明媚如春的脸,扬唇轻笑着将指腹抚过了她的眉眼:“一头一脸的面粉,小心别迷了眼。”

    “大的馅儿多的是我包的,特地给你的,爷爷说,馅儿多了夹生,我便在每个饺子的顶端开了个小口,这样水便能沸进去了。”

    “是么。”只怕,下锅一煮,便全都散开了吧。郑赟谦没有点破兮飞那孩子气的自作聪明,只将她那脏兮兮的手握入掌心,道:“那,咱们去吃吧。”

    院中红梅绽放,庭院中盎然的笑意散尽了冬季的寒凉,那其乐融融的场景让人恍然,似乎半月轩上那沉寂如水的男子早已抚平了心底的伤,然,只有痛过的人才会明白,有些东西一旦经历,便刻骨铭心,永难再愈!

    第八百三十五章 一颗尘埃一菩提

    更新时间:2014-03-05

    “好冷好冷,这北方的天当真冻死人,杨安,赶紧过来搭把手,将东西收拾干净了咱们好上路。”

    “嘶——这鬼天气,刚停了一会儿,就又下起来了,前头的队伍都过去那么久了,才传令让咱们拔营,看来是路况不好,行进艰难哪。”

    “谁说不是呢……”

    风雪卷席,天地山川皆茫茫望不到边,蜿蜒的长龙在及膝深的雪地中慢慢蠕动着。离夜半遇袭已经过去了十多日,郑的队伍却依然没有到达预计的地点,天气的寒冷与环境的恶劣令许多士兵都熬不住生起了病来,拖慢了前进的速度。

    由于上一次的遇袭,云岚与京天不敢再掉以轻心,除了将元辰与鬼翼调出带领前方先锋军先行一步之外,所有虎贲与贴身侍卫皆留在了皇上的身边,将其牢牢护在了大军行进的正中央。

    马车载重,常常深陷雪地无法行走,士兵们皆手推力拉,确保不会落下任何车马,而现在,他们正在小心翼翼的推着这队伍中最大的一辆马车。

    “可要叫他们停一下?公子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不用,雪下得这么大,一会儿过后更加难行,我没事,让他们继续走。”

    马车内此刻只无瑕与弦伊二人,方才车轮陷入雪地无法前行,郑澈轩下车令人推拉,厚雪之下掩着大石,士兵们推行之时碾过石面,产生了颠簸,无瑕在内无法着力,晃荡之中撞到了伤口,却一直忍着不说。弦伊看他脸色渐变,不由得有了担心,问过之后,却未能得到他的应允。

    “皇上快进车里去,这里有我们便好。”雪花如密筛过隙,十步之外便难以视物,当发觉郑澈轩竟也在推车的队伍中时,云岚脸色大变,几步上前挡在了他的面前,扬声请到:“请皇上不要让臣为难,臣请皇上上马车去!”

    郑澈轩伸手抹去脸上雪花,颇有些无奈的看着云岚,云岚却只拱手低头,既不让步,也不妥协,郑澈轩知道他的性子,也不与他争辩,啪啪拍去满手雪花,一笑,道:“让人悠着点,别颠了车子。”

    “是!”

    郑澈轩这才上前几步,踏上了马车,在外接了帕子擦了手,一躬身进了车内。

    弦伊见他进门,忙冲他使了个眼色,开口道:“我去看看哥哥,顺带将我那马车内的东西紧一紧,这路上颠簸,指不定就磕了碰了的。”

    她说完躬身挑了帘子,待放下之后,却又扬手对着一旁的云岚轻声道:“去将骆冰叫来。”

    云岚见她神色不对,遂望了马车一眼,然后打马而去。

    郑澈轩进了车内,见无瑕背靠车壁,神态似有不妥,于是靠了过去,一伸手道:“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指尖在无瑕眉眼之处顿住,郑澈轩一反常态的缩回了双手,带着笑意看着他,又道:“可是躺得太久,坐不住了?外面风雪太大,等到了宿头,扎了营,我便陪你透透气。”

    “手怎么了。”无瑕没有理会他的话,只双眸一转,看向了他藏向身后的手。

    “没怎么。”

    “拿来我瞧。”

    “有什么好瞧的,十个指头两只手,跟你是一样的。”郑澈轩笑着往后一退,无瑕却将头一低,蹙了眉头,道:“你是一国之君,该懂得分寸,这车里坐着的是我,你也亲自去推,若将来此事传到你的臣子耳中,定会惹人诟语,说你——”

    “说我什么。”气息突然挨近,透着热度掠动了发际,无瑕暗吸一口气,哽住了呼吸。郑澈轩却没有再近,反而双手一伸,拿下了他肩头搭着的披风,然后掠开了他披散身后的发。

    “做什么!”无瑕有些吃惊,郑澈轩未曾回答,只反手向下一拉,无瑕的肩头便暴露而出,那衣衫之下的绷带也入了眼中。

    “我便知道,你从不喊痛。”

    因撞到肩头,无瑕本已结痂的伤口有了崩裂,此刻正透过层层白纱隐隐的透出血色来,他怕耽误行程是以不说,而郑澈轩方才从弦伊的神色与暗示中有了猜想,这才借故分散他的注意,查看了他的伤口,他心疼无瑕的隐忍,却又气不过他的从不妥协,只好将怒火发在旁人身上,待看过无瑕的情况之后,他沉脸将头一偏,对外吼道:“叫骆冰来!”

    骆冰早已等候在外,云岚叫他过来,却没说要做什么,他本还百无聊赖的坐在马背上望着远处发呆,此刻被那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到,忙不迭的翻身下了马来。

    “臣在。”

    “进来。”

    喉结轻滑,骆冰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先是看了看云岚,见他低眉敛目未曾有任何表示,于是又去望了望坐在前方赶车的京天,岂料京天也是装聋作哑,假装不见,他求救无门,只好暗自叫苦的应承了一声,从马鞍旁拿了药箱,上了车去。

    车内比外面温暖了不少,骆冰蹬掉靴子进了门,却未敢抬头,只躬身将药箱一放,叩拜回道:“臣见过皇上。”

    “已经十日了,公子肩头的伤为何依然未曾愈合,骆冰,是你学艺不精吗。”看似平淡的语气之下暗藏凶机,郑澈轩的口气令骆冰的心底打了一个寒颤,他霍然抬头,却又登时低了回去。

    “臣,罪该万死!”骆冰心头突突猛跳,突然之间苍白了脸,他实在未曾想到眼前竟是这样一个情形。因方才发现了无瑕的伤情,郑澈轩未等骆冰进来便已经拆去了他肩头的绷带,此刻无瑕正衣衫半退的靠在郑澈轩身旁等着骆冰来换药,而骆冰在始料未及之下抬起了头来,一看之下竟面色发窘,大有异色,这一来,倒让郑澈轩渐渐的有了深意。

    “你的药箱……拿过来。”语气依然,却带着透骨的寒凉,郑澈轩将眼神锁定在了骆冰身上,那目光让骆冰如坐针毡,背脊发凉。马车并不算大,骆冰与无瑕的距离也不算远,可在那种无形的压力之下,他竟半晌也挪不动膝来。

    “怎么,还需朕亲自动手请你不成。”

    “澈轩!”骆冰没有回答,无瑕却已经出声喝止了郑澈轩这近乎幼稚的行为,他有些生气的将衣衫拉起,也不顾骆冰在旁,回头对着郑澈轩扬声便道:“你若怕旁人看了我的身子,便自己动手换药就是,这一路若非骆冰,我姬无瑕这条命只怕早就没了,他是你的臣子没错,但他也是个大夫,奚昊缠绵他们都看过我的身子,莫非你连他们也要杀了吗?”

    眉头微扬,郑澈轩没有反驳无瑕的话,却在他的质问下笑了起来。

    “说得没错,他既是个大夫,也是朕身边忠心耿耿的侍卫,是朕多疑了。”话虽如此,那紧张的气氛却丝毫未曾得以改善,郑澈轩说完将身子一退,腾出了地方,骆冰这才硬着头皮拎着药箱朝着无瑕靠了过去。

    “皇上!”马车外突然响起了京天急切的声音,郑澈轩没有动,只靠着车壁问道:“何事。”

    “是……”京天十分迟疑,一个字后竟半晌不再说话,郑澈轩侧目看了一眼无瑕与骆冰二人,透着不耐将身一直,挑开车帘又道:“何事吞吞吐吐。”

    马车已经停下,京天头戴斗笠,如雪人一般坐在车板前方,郑澈轩探身询问,他竟依然没有回答,直到郑澈轩显出了不耐,他才吞吞吐吐的道:“天色已晚,臣是想问,是否可以扎营整顿了。”

    他答得言不由衷,郑澈轩自然觉察到了端倪,想他是有些事情想要回禀,却不愿当着无瑕的面说出来,是以在回头看了一眼之后,将身子一躬,出了车去。

    无瑕默不吭声的半伏在绒毯上,感受着身后那人指尖的颤抖,轻声一叹,道:“是无瑕连累你了。”

    骆冰的双手微微一顿,却立刻又恢复了常态,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待确定郑澈轩已不在车内之后,才轻声回道:“是属下愚笨,惹了皇上猜忌,公子是人中龙凤,属下这般俗人,又怎敢玷污了公子的清誉,属下以后会处处小心,不给公子惹麻烦。”

    “是无瑕,给你惹麻烦了才是……”

    无瑕说完将头一侧,不再说话。

    骆冰小心翼翼的为他擦拭伤口换上药物,包扎之时,却依然忍不住看向了他那微侧的脸。

    彷如一道美丽的风景线,让驻足停留之人皆忍不住为之惊叹,他是名动四国的冷公子,也是让无数人觊觎渴望得到的一颗明珠,他的智谋,才华,甚至他的冷酷无情,都曾被无数人口口相传,津津乐道;对没有见过他的人来说,他是一个谜,一个永远也堪不破的谜,而对于接近过他,了解过他的人来说,他竟依然是一个谜,一个让人永远也无法猜度其心的谜,他是那么的坚强,却又是那么的脆弱,如此矛盾而不可思议的品质竟会同时体现在一个人的身上,让人无法理解,也无法相信。

    他的身上……

    是一种什么香味?仿佛,是与生俱来的?还是……

    车帘突然被人掀开,冷风夹杂着雪花一并闯入,无瑕的身子猛的一颤,睁开了眼睛。骆冰没有回头,依然在帮他绑着绷带,他知道敢这么进来的只会有一个人,所以,他尽量不让自己失态。

    身后那人十分奇怪的沉默着,雪光透过掀开的车帘射入车内,壁角的琉璃灯盏在风中闪烁着光芒,骆冰很紧张,他不知道这种沉默预示着什么,可是,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将他牢牢笼罩。

    “告诉我,那个人不是你!”郑澈轩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压抑,问得十分痛苦,无瑕的双眼依然看着灯光照( 轩城绝恋 http://www.xlawen.org/kan/24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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