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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部分阅读

    样貌都不相称,罗腾看着,不觉恍惚了一下。

    这个少女,的确是与众不同。

    他可以是爽朗明媚的,可是调皮狡诈的,而现在——

    摆出这样一副公事公办架势的时候,更是有种惊人的气势,光华四射间几乎叫人不敢逼视。

    褚浔阳心里想着这件事,无暇他顾,片刻之后反应过来却见罗腾正看着她失神。

    她下意思的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怎么?我的脸上有什么吗?”

    “没!”罗腾心里一阵尴尬,掩饰性的轻咳一声。

    “那我就先走一步,晚些时候给你消息。”褚浔阳笑笑,转身就走。

    “郡主!”罗腾心里飞快的权衡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一步上前拦住她。

    “还有事?”褚浔阳抬头,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这次的事——”罗腾道,似是迟疑了一下才下定决心,正色道:“是思禹疏忽大意,给你添麻烦了!”

    褚浔阳一愣,立刻也就明白了过来。

    她又不是没见过罗思禹的手段,那样拙劣的伎俩,她只听着就可见破绽,罗思禹何至于蠢到会中计?

    不过罗腾会当面跟她坦白,她却还是十分意外的。

    哪怕只是无意识的,她也的确是讨厌被任何人利用。

    所以褚浔阳回他的也不过模棱两可的一个笑容罢了,继续往前走去,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就道:“罗大小姐的那个丫鬟我要借用一下,稍后再叫人送还给你!”

    说话间裙裾翩飞,已经走出去老远的距离。

    罗腾面上的表情沉寂了下来,一直目送,直到她的背影在视野里消失,许久也不曾收回目光。

    *

    花轿出门之后,酒宴又进行了小半个时辰也就逐渐散场。

    客人们纷纷告辞离开。

    罗腾和桔红亲自押着那人混在大门口忙碌的下人中间,注意着出府的所有女眷,试图再次找到那个买凶害人的幕后黑手。

    最终——

    罗腾还是选择一直跟进此事,并没有完全甩手丢给东宫去解决。

    褚浔阳这里在散席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传令,把她府上所有的婢女分批叫出来,到她的院子里一一训话。

    彼时也只是散席了而已,客人陆续出府,还没走干净。

    丫鬟们也正是最忙的时候,突然得了传召都是莫名其妙,可也不敢违逆,匆忙的就过去了。

    去了之后去又发现火急火燎把她们都纠集起来的浔阳郡主根本就没露面,只让他们在院子里排成一队站了一会儿就叫丫头出来打发了。

    屋子里,拉开一条缝隙的窗页之内,浅绿带着罗思禹的那个丫鬟逐个辨认,试图找出在花园里给罗思禹传递假消息的丫鬟。

    褚浔阳坐在内室里喝茶等着结果。

    青藤扯着脖子往外看,不解道:“郡主,这会儿前院后院都乱着呢,您这就大张旗鼓的把人都找来,岂不是要打草惊蛇?”

    “本宫就是要打草惊蛇!”褚浔阳莞尔,手中拢着杯中茶叶浅笑曼曼,“保不准有人就会受了惊吓主动跳出来自投罗网呢?”

    青藤撇撇嘴,也知道自己说不过她,索性也就不再吭声。

    褚浔阳喝了一杯茶,冲外面抬了抬下巴,“还有多少人?”

    “差不多了,就剩下各院主子的贴身婢女没到了。”浅绿道:“需要一并叫过来吗?”

    东宫里的几位主子,除非是脑子坏掉了才会自己买凶在自家院子里生事。

    其实剩下的人,看不看也都无所谓了!

    “叫过来吧!”褚浔阳淡淡说道。

    浅绿愣了一瞬,然后才点头去了。

    *

    锦瑟居。

    褚月歆神色慌乱的在屋子里不住来回的踱步,一边不时的往门口的方向张望。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才传来脚步声。

    她的精神一紧,赶忙快走了过去,拉开门。

    外面一名华服女子带着一名低眉顺眼的青衣婢女走了进来。

    女子的容貌端庄,气度不凡,只是她似乎也是心情不太好,进门的时候沉着脸。

    一进门,她倒也不认生,自行走到主位的椅子上坐下了。

    褚月歆也顾不上为她喧宾夺主的作为计较,紧跟着已经一个箭步走过去,满面焦色道:“娘娘,现在您总该告诉我,您之前从我这借了婢女的衣裳是做什么用的了吧?”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皇帝四妃之一的庆妃刘氏。

    “前面的宴席都散了,你特意把本宫叫来就是问这个?”庆妃不悦道,烦躁的皱了眉头。

    “浔阳刚刚下了命令,把阖府上下所有的婢女都叫去她那里训话了!”褚月歆道,急的手心里都是汗。

    她可不蠢,不会以为褚浔阳是真要对婢女训话。

    而偏偏又那么巧,是在庆妃跟她借了婢女的衣物之后。

    这两者之间一定有什么甩不开联系。

    当时庆妃跟她借东西的时候她就心里有数,庆妃是想要做什么的,只是因为对方保证不会牵扯到她身上,而且对方的身份又完全不容她拒绝,她才硬着头皮借了。

    可是结果她提心吊胆了半天,最后也没等到发生了什么事。

    宴会散了,她也才要松一口气,就又出了褚浔阳的事。

    庆妃显然也是始料未及,脸色不由的也是微微一变,紧张道:“什么时候的事了?”

    “就在刚刚!”褚月歆道:“就连我身边的人都被叫了去,娘娘您可别说这事儿和您无关,应当——就是为着之前您从我这借走的那件衣服吧?”

    庆妃心里慌乱了一瞬,不过很快也就镇定了下来,只是狠狠瞪了一眼身边的宫女兰溪。

    兰溪自觉办事不利,心虚的赶忙垂下头去。

    “她查就查吧,横竖也查不出什么来!”庆妃说道,无所谓的轻轻吐出一口气。

    褚月歆想想也是,但是还是不放心,“褚浔阳那丫头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娘娘,不是我信不过您,实在是——”

    她说着,就又忍不住露出忧虑的神色,“我在这府里本来就不得势,娘娘您可千万不能拖我下水啊!”

    “你怕什么?”庆妃久居高位,也有些看不惯她这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褚月歆咬着牙。

    其实庆妃找她的时候她是可以拒绝的,就算对方是后妃,但毕竟不是皇后,而褚易安强势,庆妃就是为了她的不配合而记恨,也未必能把她怎样。

    只是她这样压抑的日子过的久了,如今又有了别的图谋,就不得不想着为自己找个靠山,来用一用了。

    “娘娘能找上我,那也是看得起我,我不会不识抬举,这件事我会帮你隐瞒到底。”飞快的定了心思,褚月歆道:“可是娘娘,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您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你问这做什么?”庆妃瞬间警觉起来,声音也有点拔高。

    褚月歆的眼睛不觉瞪得老大,有些诧异的看着她的失态。

    庆妃话一出口也愣了一下,拿帕子掩了掩嘴角,起身道:“总之你给本宫行了方便,本宫会念着你的好的,旁的事——你也不要多管了!”

    她说着,就举步往门口走去。

    褚月歆想拦又迟疑着不敢,正在犹豫的时候她的婢女刚好匆匆的推门进来,因为走的太急,又不知道褚月歆这里有客人,险些就和庆妃撞了个满怀。

    “呀——”那丫鬟低呼一声,看到那人是庆妃,先是一愣,随后又狐疑的看了褚月歆一眼,最后才反应过来,匆忙跪地告罪,“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有意冲撞的!”

    “起来吧!”褚月歆道。

    那丫鬟爬起来,目光还是狐疑的去瞟庆妃。

    褚月歆就走过来问道:“这么慌慌张张的,是什么事?你不是去浔阳那里了?”

    “是的!”那婢女回道,说着也是面色困惑,“浔阳郡主面都没露就又打发了奴婢等人回来了。”

    褚月歆听了这话也才放心,和庆妃都是不约而同的出了口气。

    却又听那婢女似是无意识的说道:“不过郡主吩咐,明儿个让所有的奴婢都是大夫人出帮忙,重新准备帖子,四郡主回门的宴会,说是还要大办的!”

    “还要大办?”褚易安一直低调,办事也不喜欢铺张,这一次褚月宁的婚事排场大还是得益于皇帝最近的好心情,下旨逼着大办的。

    回门而已,而且褚月宁嫁的也不显赫,哪里用得着再大办一次?

    “是父亲的意思?”褚月歆皱眉,神色颇为不悦。

    “不知道,不过既然浔阳郡主这样说了,八成就假不了了。”那婢女回道。

    褚月歆心不在焉的想着这件事,本来已经走到门口的庆妃却也突然不走了,眸子闪了闪,却又折了回来。

    褚月歆瞧着她的神色,瞬间警惕了起来,“娘娘——”

    庆妃心里又再权衡一下,就对那婢女道:“你先出去,把门关上,本宫和月歆郡主说两句体己话。”

    褚月歆和庆妃并不熟,那婢女大惑不解却又不敢追问,只就低垂着脑袋快步走了出去带上门。

    “娘娘您——”褚月歆略带了几分芥蒂的看着。

    庆妃笑了笑,随后就敛了什么,走过来,十分热络的握了她的手,情深意切道:“郡主,之前你问本宫的事,本宫原也不想瞒你,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好随便的往外抖露!”

    褚月歆对她满心防备,这个时候也飞快的反应过来——

    庆妃这是听说褚月宁三朝回门还要大办,所以想要故技重施,再从自己这里走一回便利了。

    既然对方是有求于她,她反而镇定了下来,只是面上表情还是带了几分忐忑和惶恐。

    庆妃握着她的手,心里也在不住的计较,这话到底能不能说,又或者该说几分才能笼络住了她,并且能叫她深信不疑。

    “二郡主你是个好心肠的姑娘,又帮了我的忙,本宫索性也就不瞒你了!”权衡再三,庆妃还是一咬牙,她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转身走到一旁,道:“我不瞒你说,其实今天罗家大小姐提前离席的事就是本宫所为!”

    罗思禹提前离席,根本就没闹出任何的动静,褚月歆都根本没当回事,这会儿被庆妃骤然提前,她几乎是吓了一跳。

    “难道罗大小姐她不是——”褚月歆的脸色一白,突然便是后悔了她为什么要追问庆妃这些。

    “当然不是!”庆妃冷笑一声,颇有得色,“如果本宫所料不错的话,她根本就不是提前回了罗国公府,而是因为出事,被你们府上给藏起来了。”

    褚月歆震了震,好在是一把扶住了手边的桌面稳住身形。

    “之前我布了局,从你这借了婢女的衣物,让兰溪冒充你们东宫的婢女去递了消息,把他引到了花园西边的无人处,那里也提前做了安排,本想一举成事,闹点动静出来,可是后面好像出了岔子,直接就没了声息,所以后面我也就故意的没再提及。”庆妃冷静的说道,说话间却面有恼色。

    本来是安排的天衣无缝的计划,谁曾想枝节横生,就在她摩拳擦掌的时候,居然哑火了。

    她也算是十分聪明的,之前并没有等在西院附近亲自撞破现场,而后来在宴客厅那里发现罗思禹是失踪就干脆更是闭口不提,所以从头到尾,都没人怀疑过她。

    褚月歆大致是听明白了她的陈述的整个计划的过程,惊魂甫定,却还是一脑袋的雾水,狐疑的试着开口,“那么娘娘您原来是准备做什么?您和那罗家大小姐——”

    庆妃和罗思禹之间不可能结仇,更别提罗思禹还是罗国公府的嫡女,平白无故的,庆妃为什么要去动她?

    “说起来也是阴错阳差!”庆妃道,说着眼中就带了几分厉色,狠狠的瞪了兰溪一眼。

    兰溪的眼眶一热,仓惶跪下,告罪道:“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

    褚月歆听的就更是糊涂了。

    “本宫要帮的人本不是罗大小姐。”庆妃解释,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突然漫上一层笑意,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款款道:“都是兰溪这丫头成事不足,紧要关头居然认错了人,误把她给引了过去,坏了我的事。”

    褚月歆屏住呼吸,也不再追问,只就眼睛一眨不眨紧张的看着。

    庆妃顿了一下,这才讪笑了两声道:“其实本宫本来要引过去的是罗三小姐。”

    这件事也是真的不能怪兰溪,罗予琯在宫里呆了一段时间,兰溪自然是认得的,可是怪就怪罗予琯最近这段时间忧思过重,整个人消瘦的厉害,所以白天在花园里的时候兰溪才一时不查,只凭着背影就将罗思禹错认了。

    后来也就只能将错就错。

    “罗予琯?”褚月歆拧眉,狐疑道:“难道是她得罪了娘娘了?”

    “那倒不是!”庆妃笑道:“是她求了本宫帮忙的,让本宫帮着做一场戏,本来兰溪是给她递消息的,不想后来认错了人,不得已,就只能将错就错把罗家大小姐引过去了。”

    褚月歆开始以为自己听明白了,这会儿却又整个迷糊了。

    褚浔阳会这么大张旗鼓的查,明显罗思禹是出了不体面的事了。

    如果庆妃是要帮罗予琯,总不至于是罗予琯是请了庆妃帮忙,想要在大厅观众之下设局去毁她自己的吧?

    庆妃心里绞尽脑汁的在编排着整件事,又再暗暗的思索了一遍才又继续干笑道:“二郡主您和本宫也是自己人,本宫就不瞒你了。说起来那罗三小姐的为人本宫也着实看不上,只是因为当初她在皇后娘娘身边的时候帮衬过本宫,这会儿她求上门来,本宫也不能不给她这个面子,权当是还人情了。”

    “是啊,谁让娘娘的心肠好呢!”褚月歆言不由衷的附和着,等着她继续。

    庆妃像是十分难以启齿的样子,面色尴尬的又支吾了一会儿才一拍大腿道:“其实——她是心仪了苏家二公子,所以找上本宫,想让本宫帮着促成此事的!”

    苏二公子?苏逸?

    罗予琯看上了苏逸?

    褚月歆如遭雷击,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样,面色惨白的后退一步。

    ------题外话------

    嗯,被扛走的应该是罗三,大小姐是被扛错了囧~

    ps:我家郡主终于破百万了,给自己撒个花先,嘚瑟一下~

    第046章 黑吃黑,抢美男!

    “郡主!”庆妃只当她的一个闺阁中的女子听不得这样的段子,赶忙起身扶了她一把,仍是面有难色道:“这样不要脸的事也就只有她能做的出来了,可是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谁叫本宫欠了她的人情呢?”

    褚月歆的手指死死的掐着掌心,有好半天都手脚冰凉的没有回过神来。

    她已经顾不得去想庆妃所做的这个局是怎么样的一个套路,只是满脑子就一个念头在不住的叫嚣——

    罗予琯这个贱人!贱人!贱人!

    她居然打上了苏逸的主意?她凭什么?她又怎么敢?

    “的确——是——不要脸!”许久之后,褚月歆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庆妃尴尬的笑了笑,倒也不觉得她这反应有什么奇怪的,又再开口道:“这一次的事情没有办成,我也不好交代,郡主你的知道的,我这偶尔出宫一趟的机会都很难得,既然她求到我的面前来了,我也总要是——”

    “娘娘的意思是——”褚月歆的情绪已经稍稍稳定了下来。

    “四郡主三朝回门的时候不是还要大办么?”庆妃道:“一事不烦二主,本宫都已经给你透了底了,不如——”

    她说着,就又是拿帕子沿着嘴角尴尬的笑了笑,“这事情虽然不怎么光彩,但是换个立场想想,也算是件缔结良缘的好事情,您说是吗?”

    缔结良缘?罗予琯和苏逸?她也配?

    褚月歆的心思在外,目光就一直都有些游离,只是嘴角出于本能的牵起一抹笑,“成|人之美的自然都是好事情。”

    庆妃闻言,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那三天以后——”

    “娘娘想要我帮忙,总要把具体的计划说给我听的。”褚月歆道,终于收回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

    “这个本宫还得和罗三小姐再商量一下,回头——”庆妃道。

    今天的计划被打乱了,要重新布置就得要重新全面的再考虑过。

    “那就等到当天再说吧,”褚月歆想了想,打断她的话,“我父亲的脾气你知道,如果让他知道了,我——”

    “也是!”庆妃了然一笑,“那等我定了计划,届时咱们再说,不过郡主你心里也提前有个数!”

    “嗯!”褚月歆点头。

    庆妃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那本宫就先走了,滞留的太久省的惹人嫌疑。”

    “好,那我就不送娘娘了。”褚月歆道。

    庆妃重新整肃了神情,斜睨了眼跪在地上的兰溪。

    兰溪赶忙爬起来扶了她的手。

    目送那主仆两个的背影走出院子,褚月歆却一直站在桌子旁边没动,手指死死的扣着桌子的边缘,素来温顺柔和的面孔却是村村冰封,显出死死狰狞的冷色来。

    她的婢女水玉从外面进来,看到她这样完全陌生的神情,一时就的眼睛瞪得老大,见鬼一般,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

    大门里。

    褚浔阳办完了自己那边的事情过来的时候客人已经断断续续走的差不了,门口那里就只剩下府里的下人在整理打扫。

    褚浔阳径自朝走在那里的罗腾走了过去。

    罗腾迎上来两步,没能她追问就先已经神色凝重的轻轻摇了下头。

    这样的结果褚浔阳也早有准备,倒也不见怎么样的失望,只就微微一笑道:“意料之中,如果这么容易就拿到人了反而不正常呢!”

    宴会散席以后罗炜已经带着罗家的其他家眷先行,这会儿等到人都散了,罗思禹才被丫鬟扶着从内院出来。

    因为一开始就没受多少惊吓,她的精神还好,只是看向褚浔阳的时候神色略带了几分复杂。

    “不管怎样,今天的事都还要谢谢郡主。”深吸一口气,罗腾走上前来说道。

    “世子客气了!”褚浔阳回他一个笑容,看了眼天色,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补充道:“对了,三天之后我四妹妹的回门礼还准备要大办,到时候如果得空,还是请你们罗国公府的众位赏脸再来。”

    罗腾和罗思禹俱是一愣,两人不约而同的互相对望了一眼。

    最后还是罗腾开口道:“郡主是想要诱使对方再出手?”

    “手脚都做到我们东宫来了,足见对方将此事看的多重,既然如此——”褚浔阳的唇角微微勾了一下,一点笑容浅淡而微凉的看着远处夜色道:“本宫向来都最爱成|人之美,送个顺水人情也没什么。”

    这件事明显不只是针对罗思禹的那么简单,不把真相给扒出来,谁都不能安心。

    罗腾心里权衡了一下,却还是带了几分犹豫——

    今天罗思禹没事是侥幸,万一下一回——

    “郡主盛情相邀,我们罗家自然不会推拒!”罗思禹却是抢先一步开口,语气干脆。

    罗腾担忧的看了她一眼,最后也只能默许,抬手拍了下她的肩膀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先回吧,母亲回去见不到你的话该着急了。”

    “嗯!”罗思禹点头,又对褚浔阳屈膝一礼,然后就先一步上了自己马车。

    罗腾长身而立站在褚浔阳面前,嘴唇动了动却是欲言又止。

    褚浔阳挑眉,调侃道:“罗世子放心好了,今天的意外——下一次不会再发生了!”

    “你们东宫的守卫罗某还是信的过的,”罗腾道,目光却是一瞬不瞬的定格在她脸上,神色复杂,沉吟片刻才稳着语气开口道:“苏二公子和东宫之间的关系——应该并不是传闻中的那样吧?”

    褚浔阳的心跳骤然停滞半拍,反应过来却是无所谓的笑了,“时候不早了,我就不送世子了。”

    罗腾又不傻,如果苏逸真是恨上了褚琪枫和东宫,之前知道东宫里头出了事不落井下石也就算了,又岂会出手帮忙?

    何况——

    最后还那般默契的无声离开!

    褚浔阳这样的态度也算是默认了。

    罗腾的眉头却是皱的更紧,还是没有移动的意思,心里又再计较了片刻才鼓足了勇气试着开口道:“是——因为他——的关系?”

    他问的隐晦,每一次出口都略带了几分艰难。

    褚浔阳正在心不在焉的想事情,闻言也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只就瞪大了眼睛抬头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什么?”

    罗腾只觉得是要被她这样纯粹而不设防的明艳表情灼伤了眼,忙是甩袖往旁边挪了两步,深吸了一口气才飞快的说道:“延陵君和苏逸的关系非同一般,据说上回他领了北疆的差事,里头也夹带了延陵君的举荐之功。外界盛传说他因为康郡王捕他入狱而对东宫怀恨,其实也不尽然就是这样吧?”

    因为延陵君,他们双方早就化干戈为玉帛了!

    这是罗腾唯一能够想到的合理的解释。

    关于这件事上,褚浔阳却是不想多言的,只就搪塞道:“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苏逸现在是朝中炙手可热的新贵,如果他与你东宫树敌,会是什么样的后果?郡主你慧敏无双,自然一清二楚。”罗腾忽而打断他的话,重新转身看向她的时候脸上表情依旧复杂难辨。

    他上前一步,站在褚浔阳面前,抬手似是想要来触褚浔阳的肩膀,可是手擎到半空又迟疑着忍住了,重新垂了下去,那神色之间竟是带了莫名沉痛的苦涩道:“你会和他冰释前嫌——就因为这件事?”

    褚浔阳一愣,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这话里的意思,顿时便有些哭笑不得。

    她和延陵君的事,从来不觉得有必要向任何人解释,而显然——

    罗腾这是误认为拉拢了苏逸到他们东宫的阵营里来,是延陵君用来和她言归于好的筹码了?

    “这是我的私事!”最后,褚浔阳也只就这样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郡主!”不想罗腾却又是一步上前拦住了她,看着她眼睛,咬牙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是不是——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嗯?”褚浔阳茫然的对上他的视线。

    她的面色平静而安宁,目光亦是坦荡纯澈。

    就是这般自在从容之下,反而让罗腾的一颗心越发的往下沉——

    她的确,是真的从没把他看在眼里的。

    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开口,罗腾原也是准备一鼓作气的,这时候却突然畏惧了——

    怕是这一次开口被拒绝之后,真的再就半点机会和余地也没有了。

    “抱歉!”心头突然莫名抖了一下,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转身匆匆离开,脚下步子飞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背影看上去却几分仓皇和踉跄。

    褚浔阳的眉头不觉的微微皱着,看着罗家的马车离开,然后就听见身后又有脚步声响起,她赶忙收摄心神看过去,却是庆妃被兰溪扶着从院子里出来。

    “庆妃娘娘?怎么您还没走吗?”褚浔阳道,含笑等着她走近。

    “本来是要走了,走到花园发现帕子落在宴会上了,就耽搁了一会儿。”庆妃道,面上笑容保持的大方得体,自有那么一种雍容华贵之气。

    两个人寒暄了两句,褚浔阳就侧身让了她离开。

    错身而过的时候,她的目光一扫,却是敏锐的注意到兰溪一直微垂的眼眸当中目光隐晦而闪躲。

    曾奇从后面匆匆赶来。

    “怎么样了,客人都送走了吗?”褚浔阳问道。

    “是!”曾奇回道:“庆妃娘娘这已经是最后一批了。”

    褚浔阳的眸子一转,脑中忽而灵光一闪,道:“娘娘出来的这么晚,是去哪里了?”

    “嗯?”曾奇始料未及,倒抽了一口凉气,“郡主你难道是怀疑——”

    “之前罗世子一直带人在这里逐一辨认,可惜她出来的晚了——”褚浔阳道,却是没有说的太明白。

    如果那人没有说谎的话,之前离开的客人之间都没有找到收买他的人,那么现在——

    这巧合落在最后的庆妃主仆就实在太可疑了。

    “事情如果是牵扯到宫里,那就严重了。”曾奇自然知道她不会空||穴来风,只是这事情想来还是觉得棘手。

    “就是因为出自宫里才更不能姑息,”褚浔阳的目光冷了冷,唇角牵起的笑容也带了几分冷凝,“你去跟父亲说一声吧,让他有个准备!”

    曾奇的心中微微一动,紧跟着又是提了口气,谨慎道:“好!”

    言罢就匆匆往内院的方向走去。

    “郡主——”待他走后,桔红就自觉的往前走上来。

    “去吧!”褚浔阳略一颔首,桔红就也跟着进了内宅。

    *

    马车上,罗思禹递了杯茶给神情恍惚的罗腾。

    罗腾想也不想的就握在了手中紧紧的捧着,却是没忘唇边送。

    “哥哥?”罗思禹这才确定他是真的不对劲,赶忙掰开他的手把杯子夺了回来。

    茶水溅出来一些,滴在手背上,罗腾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那茶水原是滚烫的。

    “刚刚在想事情,没注意!”他尴尬的笑了笑。

    罗思禹递了帕子给他,神色忧虑的看着他,却是直言不讳的问道:“方才你又和浔阳郡主说了什么?”

    “没什么,还是过两天四郡主回门宴的事。”罗腾道,露出一个笑容。

    这样的谎话,罗思禹根本都不用拆穿他,毕竟兄妹两个对彼此都太过熟悉了!

    罗腾见她一直看着自己,不得已的再次扯了下嘴角,却是移开视线沉默了下来。

    罗思禹的心里咯噔一下,心中却是了然,往他身边挪过去一点,正色道:“哥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

    她就觉得罗腾对待褚浔阳的态度有些不同寻常,不曾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罗腾的面色微微一红,尴尬道:“你不要瞎猜,我——”

    “真的是我瞎猜吗?”罗思禹打断他的话,扯了下他的袖子,什么话也没说,神情之间却是满满的忧虑。

    罗腾面对她这样洞悉一切的眼神,终于还是无所遁形的败下阵来。

    “我什么都明白!”他看了罗思禹一眼,苦笑道:“而且——这件事本也就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过去了也就算了。”

    罗腾的为人比较稳重,一般都不会情绪外露,可是这一次他这失态的就太过明显了。

    罗思禹还是很不放心,只是忧心忡忡的看着他,思虑再三才道:“智慧与美貌并重,浔阳郡主的确是不可多得,哥哥你会心仪于她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可是——”

    她说着,也是面露苦涩,淡淡的摇头一笑:“现在的朝局复杂,父亲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他一直不肯站队,也不会允许你拿整个罗家的前程去冒险,除非等到有一天皇上驾崩,太子殿下得即大统正式登临一国储君的位置,否则——他是不会准许我们罗家和任何一家王府联姻的。”

    在这一点上,罗炜的立场十分明确,横竖皇帝不肯放权,而罗国公府的这个爵位也已经顶天了,他们罗家实在没有必要再去争什么从龙之功。

    可是要等到褚易安正式上位?

    那个时候褚浔阳也早就名花有主了!

    这一点罗腾又何尝不明白,只是——

    每每见到她便会情不自禁罢了!

    这么久了,第一次对一个女子牵肠挂肚念念不忘,可是——

    “思禹——”强压下心里的苦涩,罗腾抬眸看向罗思禹,“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如果在家族的利益父亲的意愿和你心仪的男子之间,你会怎么选?”

    “我?”罗思禹笑了笑,笑容一如往常般恬淡宁静,她看着罗腾,却是不答反问,“哥哥你心仪于她?那么她呢?”

    罗腾闻言,如是胸口被什么重重一击,一瞬间就凉成一片。

    是啊,他说是喜欢对方,可是对方呢?说到底还只是那四个字——

    一厢情愿!

    罗思禹瞧见他眼中落寞,难免也是跟着心头一堵,多出几分心疼。

    她隔着袖子握了罗腾的手腕,语气平稳的轻声说道:“作为世家子弟,血统和家族的责任都没有办法选择的,如果换做是我,我能做的也唯是如同哥哥你如今这个样子罢了。可是退一步讲,如果抛开眼前的身份立场不提,哥哥——如果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心仪了谁,我也会选择放手,远远的走开,不会卷进他的生活里去的。”

    罗腾原来也不过就是因为心情烦闷才随口一问,也没准备她会回答,闻言一愣,诧异的抬头看向她。

    罗思禹迎着他的视线,不避不让的慢慢说道:“哥哥,只有两情相悦,在一起才会幸福,如若不是——即使你不遗余力的争取到了,日后朝夕相对,你们也只会是未成彼此心口的一根刺。天长日久,你会怨恨她的不爱,她也会记恨的束缚,到最后,谁都不会比谁过的舒心幸福!”

    罗腾几乎是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看着眼前自己的妹妹。

    他一直觉得,哪怕是已经十五了,她都还小,却不曾想此刻却是被她这一番话深深的震撼。

    这些天,他的确是一直在挣扎,到底要不要试着摒弃一切去争取一次试试看。

    而现在罗思禹一语中的,点名了症结所在——

    之前他所矛盾的那些根本就权无意义,重要的是——

    褚浔阳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他!

    而且——

    他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努力了就能扭转她的心。

    “思禹——”缓慢的深吸一口气,罗腾语气迟缓的开口,“你会这么说,或许只是因为你没有遇到真心喜欢的人,如果——”

    “如果将来真的会有那么一个人,不管有多喜欢,可是只要他心里放着的不是我,那么我就一定不会嫁!”罗思禹道,语气笃定而决然的打断她的话。

    涉足一段本就不公平的感情里,最终吃亏受伤的就只会是自己,与其这样,倒不如门当户对相敬如宾,最起码——

    因为不爱,因为没有期待,才不会去计较得失。

    罗腾的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迷失在自己的思绪里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回到罗国公府,罗大夫人以为没能见到罗思禹竟然亲自等在了大门口,见到两人回来,忙是迎上去,一把抓住罗思禹的手臂道:“你怎么样了?你哥哥不是说你——”

    她上下将女儿打量一遍,确定罗思禹没有受伤,心里马上就又几分明了,四下里扫视一眼,拽了她的手就往里走,“走,回去!”

    罗腾也知道这事儿瞒不了罗大夫人,一行人就一起去了罗思禹的院子。

    *

    “小姐!”香草从院外快步跑进来,鬼鬼祟祟的回头合上了房门,然后快走到罗予琯面前,握了她的手道:“奴婢过去偷偷的看了,大小姐果然没有提前回府,就在刚刚才和世子一起进的门,而且她人也好着呢,根本就没有伤到!”

    “嗯?”罗予琯已经送到唇边的茶碗猛地收住,眼中莫名闪过一丝狠厉的神情道:“你确定?”

    “是,奴婢亲眼所见,是世子和大小姐一起回来的。”香草道,唯恐她不信,就用力的点点头。

    “这么说来——那白天那会儿她当是真的处事了?”罗予琯的思绪漂移,喃喃道。

    当时在东宫开宴之前,她见到罗思禹没到就直觉的以为一定是出了什么事,罗带夫人想要息事宁人,只让顾妈妈去找人,她立刻就煽风点火,鼓动了罗大夫人。

    罗大夫人对罗思禹这个女儿向来宝贝,果然一点就着,急着出门了一趟。

    她正满心欢喜的等着事态发展,不想对方出去了很快就回来了,只说罗思禹崴了脚被提前送回来了。

    她后来也让香草去打听了消息,可是从头到尾都没半点迹象,最后也都几乎信了。

    现在罗思禹偷偷摸摸的最后回来,这回她就肯定了——

    那贱人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可是时过境迁,东宫那边的消息却不是她能拿到的,这会儿想来也只是暗恨罢了。

    “你再去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查出来,她那里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想了想,罗予琯道。

    “是!”香草答应着,往门口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又转身回来,迟疑道:“小姐,还有一件事,奴婢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说吧!”罗予琯心里狐疑,索性就放下茶碗抬头看向她。

    “是——是苏家二公子!”香草道。

    罗予琯的心跳一滞,有那么一瞬间险些就跳起来,几乎恍然以为香草料中了她的心思。

    但是随后想想又觉得不可( 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 http://www.xlawen.org/kan/248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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