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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6 部分阅读

    把脉,延陵君又的确是挂心褚浔阳的安危,犹豫了一下,就对青萝道:“你们先行出宫吧,找个地方安置他,时候我和芯宝过去。”

    “嗯!”青萝点头,扶了李瑞祥道:“延陵大人放心,奴婢会照顾好李大总管的!”

    “嗯!”延陵君于是也就不再耽搁,也先行翻窗离开。

    他人一走,李瑞祥就像是又少了点支撑,脊背也佝偻起来,弯身又咳嗽了两声。

    “大总管,我们还是先出宫吧!”青萝道,弯身去扶他。

    “好!”李瑞祥倒是很配合,由她搀扶着起身,两人也没走前门,而是从偏僻一些的后殿相携离开。

    ------题外话------

    嗯,身世终于揭了,月票月票,这么劲爆的爆料肿么能不撒月票庆祝?来吧,我的要饭罐都准备好了,不要再藏了嘛!

    事情的真相就是我们芯宝晋级成枫锅锅的小姨妈了,默默的去给锅锅点根蜡。在前面的时候我有提过两次宪宗是带着宠妃赵氏去的浔阳投奔长公主的,只是当时都是顺口一提,可能你们也没太在意。

    第022章 杀!

    这边褚浔阳离了交泰殿,紧追着方氏的背影而去。

    方氏受了重创,捂着腹部的伤口洒了一地的血,踉踉跄跄的往前奔走。

    她看似是用了所有的力气在逃命,却还不时回头去看后面的褚浔阳,目光森冷,唇角那一点古怪的笑意一直不曾褪去,在夜色的掩盖下,很有些恕?br />

    褚浔阳提了力气在后面追,心情却是莫名暴躁,隐约间她已经料到了方氏的意图——

    这女人,八成是要去见褚琪枫的。

    她虽是不在乎自己的身世到底如何,可一旦是方氏在褚琪枫面前抖出了此事,他们兄妹两人之间却是势必要起隔阂,并且陷入前所未有的尴尬境地的。

    方氏在前面跌跌撞撞的走,一面敏锐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一面又在心里暗暗揣度褚琪枫此时的行踪,这样一心二用的在御花园中的无人处奔走了一阵,正在心浮气躁的时候,却是腕上一紧,被人扯着栽入旁边一丛浓密的灌木后头。

    方氏此时的身体状况不佳,已如强弩之末,根本就无从反抗,人摔倒在地的同时,却还等不及她再爬起来,就是肩膀被人一提,下一刻,整个身子落空,向着一方的黑暗的空间落了下去。

    这里是有一处密道的入口,能知道这个洞口的,除了李瑞祥,剩下的应该就是她的自己人了。

    方氏的反应很快,倒是没见恐慌,但是转念一想——

    这样一来,岂不是就要和褚浔阳错过去了?心里便又跟着一怒。

    只是她此刻的境况反抗不得,眼见着洞口在上方再次闭合,隔绝了外面的夜空。

    方氏的双脚刚一落地,就霍的扭头看过去。

    那密道里面没有点火把,漆黑一片,只影影绰绰的能分辨出来站在她身后的是一条颀长的人影。

    那人负手而立,站在那里,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方氏狠吃了一惊,心跳骤然一滞,然后就听到一串匆忙的脚步声从地面上传来,然则还不及她做出反应,那脚步声就已经奔的远了。

    方氏心中懊恼不已,却不能当着褚琪枫的面发作。

    听着褚浔阳的脚步声走远,褚琪枫方才背转身去,取出火折子,将墙壁上固定的一个火把点燃。

    晕黄的火光在狭长的密道中烧出一股火油味儿。

    褚琪枫背对着方氏,并没有回头,只就淡淡的开口道:“你和李瑞祥的私怨都解决完了?”

    方氏看着他的背影,咬着牙勉力支撑身体。

    她艰难的往前挪了两步,不过就站了这么片刻的功夫,脚下滴落的鲜血就汇聚成了一小滩。

    “小殿下!”方氏开口,声音涩哑而虚弱。

    这个时候,看着褚琪枫她才恍然大悟,之前对方自告奋勇的去引褚琪炎等人离开,其实根本就是故意的,为了——

    躲避那些可能会伤人至深的“真相”。

    那些所谓真相,是他要间接借她的口送给褚浔阳的,而他自己却是拒绝去听的。

    说到底,他还是对那小贱人存了幻想,怎么都不肯去面对现实的。

    方氏越想越气,最后却是怒极反笑,悲凉无比的看着褚琪枫的背影道:“小殿下,事到如今你都还要自欺欺人的掩饰太平吗?为什么故意避开?之前你不是说过,就只将那小贱人做妹妹看待的吗?现在却要反悔了吗?说什么哥哥妹妹,你对她,分明就是存了非分之想的!”

    方氏说到后面,情绪就有些难以自控的吼了出来。

    “原来你还记得我的话!”她在等着褚琪枫的恼羞成怒,却不想对方竟是半点脾气也没有的转身。

    火光之下,那少年的眉目俊朗,只是再不复之前的温润,那眉眼的每一处线条和弧度都显得冷硬。

    “我记得,就在前几天,我也曾和你说过,让你认清自己的本分,不准你再打浔阳的主意的,可是你好像是忘了。”褚琪枫道。

    这个时候,他的面目和语气都一样的冰冷,半分情绪也不带,再不似前面两次和方氏提起这个话题时候的愤怒和无奈。

    他看着方氏,淡声问道:“那么现在你觉得,我们之间是该以怎样的身份立场来谈这件事?”

    方氏看着他眼中淡漠的神采,突然就慌了,脱口道:“小殿下,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想想公主殿下吧,现在可不是你顾虑儿女私情的时候,更何况那个——”

    “闭嘴!”褚琪枫冷声喝止她,“你这么说,就还是肯于承认我母亲这个主子的,我承认这些年为了护着我安稳长大你也是不遗余力的,曾经一度,我也不想和你之间弄到这个地步,我对你,已经忍让过了,须知道,有些事是可一不可二的,既然你不愿意相安无事,那么我也就犯不着一再的迁就你了。念在你曾经追随我母亲一场的份上,我就再给你最后一点的体面,你自己了断吧!”

    方氏就算是有再多的错处,但是对他也都曾一心的袒护。

    如果但凡是还有一线余地的话,他也是不想和对方撕破脸皮的。

    哪怕明知道她的话里面真真假假,一直都妄图要操纵于他,褚琪枫也都不想和她计较,只是现在,这女人几次三番算计到褚浔阳的头上,却是叫他忍无可忍的。

    既然给脸不要,那么他又何惧于以权压人?

    说到底,不过一个奴才罢了!

    方氏一愣,却是被这话震在了当场。

    她的嘴唇蠕动半天,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最后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殿下,您是主,我是仆,你要我死,我自当遵命,但是有些话我还是不得不说的,你——”费了好大的力气稳定住了情绪,方氏咬牙说道。

    “我的人生,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褚琪枫道,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是当年大荣梁氏的家臣,如果现在你还肯认这个身份,那么我就是你的主子,而不是随你操纵的一个傀儡。而如果时过境迁,你不想要认这重身份了的话,也无可厚非。那么就只冲着你这几次三番擅做主张的忤逆我,你现在便是我的敌人。这两点之间,不管是出于哪一重关系考虑,我要杀你,都不为过吧?”

    方氏被他堵得哑口无言,最后只就悲凉的苦笑出声,“说了这么多,到底是小殿下你想要我死,还是在替那褚浔阳操刀来要我的命?你为了她,当真是用心良苦,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吗?”

    褚琪枫的神色淡淡,不置可否。

    方氏就只当他是默认,可是心中愤恨之余,看着他这样坚定的神色就只觉得深深的无力。

    她的身子晃了晃,摇摇欲坠。

    就这么一耽搁,身后的密道里便就传来一阵脚步声,不多时从交泰殿里匆匆撤离的密卫就赶了过来。

    他们原是追踪方氏,过来见到了褚琪枫,无不意外,齐齐唤了声,“殿下!”

    褚琪枫却是谁都没理,只就定定的看着眼前的方氏。

    方氏在这些密卫面前如今威信全失,再得了褚琪枫空前的冷遇,又羞又愤的同时就急切的失声嚷道:“不是我要以下犯上,硬要阻挠你和那小贱人接近,而是你们根本就不能在一起,你不知道,她其实是——”

    哪怕是死,她也必须要那些密卫知道事情的原委,即使她回天乏力,也总得要有人能阻止了褚琪枫那些荒唐的行径才行。

    火光明灭不定的密道里,忽而一道雷电般的寒芒横扫而过。

    褚琪枫的广袖扬起的风声里还带着好闻的松木香气,一剑横空扫过,将整个时空劈裂,支离破碎。

    方氏的声音戛然而止,迫切想要道出口的后半句话就化作了颈边泼墨一般汩汩涌动而出的浓烈血液。

    褚琪枫的手很稳,出手的时候更无半分犹豫,剑尖上一点残红坠落,恰是滴落在那火把燃烧的焰心里。

    嘶的一声,似是寒夜中毒蛇的信子吐露,焦糊的血腥味瞬间盈满鼻息,叫人几欲作呕。

    方氏的身体僵硬的杵在那里,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眼前那少年冰冷的近乎残酷的面孔。

    这短短的几天之内,她和李瑞祥之间几次交锋,屡屡都从生死一线之间走过。

    她不怕死,甚至是随时都做好了身死的准备,可是早前想过的无数种可能——

    哪怕是死在褚浔阳的手里都好,她却唯独没有想到,命运最后安排给她的会是这样一种结局。

    不是李瑞祥,不是褚浔阳,也不是褚沛,甚至于连褚易安都不是,而是褚琪枫——

    是这个她殚精竭力,不遗余力培养出来的少年,毫不留情的要了她的命。

    而原因——

    说来就更是可笑,是——

    因为褚浔阳!

    不是她存心作梗,而是他们两个人的血统就注定了他们是不能在一起的啊!

    这一刻,看着那少年眼中完全陌生的残酷光彩,她突然就会觉得无限恐惧,真相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可是褚琪枫这个样子,他却分明是为了那个小贱人而疯魔了。

    如果他不悬崖勒马,如果他对那贱人的执念不消,那么后果——

    是她想也不敢想的。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是直到了这一刻,方氏的心里才开始忍不住的反思——

    难道真的是她错了吗?

    千不该万不该,她最不该就是把褚浔阳和褚琪枫放在同一个屋檐下,亲密无间的生活了十五年。

    那个时候她是做梦也不曾想到,有朝一日褚琪枫竟是会对褚浔阳生出这样的情愫来。

    而这一刻,眼见着他为了褚浔阳蜕变至此,拔刀杀人,她却即使是再怎么悔不当初,也是为时晚矣。

    方氏的眼睛惊恐的瞪得老大,不过瞬息之间,脑中就飞快的掠过无数的念头,然后下一刻,身体就如是一截僵硬的朽木一般直挺挺的往后砸了下去,落在石板铺就的地面上,砰的一声闷响。

    那些密卫也都始料未及会是褚琪枫亲自动手要了方氏的命,众人不觉的屏住了呼吸,只就沉默的看着,也是半天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褚琪枫面上的表情很淡,事不关己一般的将长剑收入剑鞘,剑锋擦过剑鞘发出的摩擦声才将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褚琪枫看过去一眼,只道:“我不管你们之前追随过的是我母亲还是外祖,就算你们现在要另投明主,我也都放你们走,但我就只有一句话——谁要是还存了和淳于氏一样的心思,妄图对我指手画脚,我同样对你们不客气。不是我要求着你们对我誓死效忠的,只是为人奴仆的,你们就必须记住自己的本分。”

    说完就径自往通往上面出口处的台阶走去。

    这些密卫虽然一直听命于方氏,但方氏却不是他们需要效忠的人。

    何况这些年方氏罔顾长公主梁汐的意愿,一再的诓骗他们,甚至于要对皇室公主下毒手,现在就算褚琪枫杀了她,也没人会替她觉得可惜的。

    而在褚浔阳和褚琪枫之间,虽然他两人都有大荣皇室的血统,甚至于褚浔阳还要更为正统一些,只毕竟褚浔阳只是一介女子,所以这一刻,几乎是自发自觉的,这些密卫也都还是倾向于褚琪枫。

    他们的身份都是见不得人的,而且他们也都不想做无根的浮萍,这一生的责任和意义,总要依附谁来实现。

    而现在,这个人,就是褚琪枫!

    “殿下,关于小郡主的身世——”眼见着他要走,犹豫再三,终于有人忍不住走了一步上前。

    褚琪枫的步子一顿,却没有回头,只就冷静的抬起一手,制止了他。

    他举步继续朝台阶上面走去,一面冷硬而毫无平仄起伏的声音才又开始在冷寂的密道里面回旋,“这件事,我不想知道,你们也最好全部忘掉,实在忘不掉的,就把它烂在肚子里。我不需要任何的所谓真相,你们也只需记得,只要还有本王一日,浔阳她就只是本王一奶同胞的妹妹,这世间真相——没有第二种!”

    褚浔阳的生身父母是谁有区别吗?横竖所有的事实都已经是改变不了的了。

    就算知道了她到底姓甚名谁——

    可是十五年了,谁又能将这十五年间深刻在心间的烙印打磨掉?

    何况在这件事上,他也早就认命了,放弃了。

    这一场兄妹的名分,已经是他能为自己争取到的,和褚浔阳之间最近的缘分。

    方氏不能破坏,谁也——

    不能妄图干涉。

    他的步子走的稳健而坚毅,一众密卫站在原地,仰头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高处,却没有看到他此时满心杀伐的戾气。

    这一生,已经不能回头了,即使代价再大,他也要永远的留住这个名分。

    地面上无声的洞开一个出口,褚琪枫款步走出,抬头,便是对上延陵君含笑的眉眼。

    延陵君本来是靠在旁边的一棵桂树下面,也不知道是站了多久,这密道的隔音效果好,褚琪枫倒也不担心他之前会听到些什么。

    当然了,事到如今,他即使真听到些什么,也都无所谓了。

    见到褚琪枫上来,延陵君就直起腰身,慢悠悠晃过去,掩鼻往那密道里看了眼,见到方氏躺倒在血泊里的尸体,才是勾唇一笑,对褚琪枫道:“你若早能下了这样的决心有多好?倒是可以省下不少的麻烦的。”

    两个人横竖是你对付,褚琪枫对他的调侃只就当是听不见,冷哼了一声,就转身径自大步离开。

    地面上的密道出口无声闭合。

    延陵君耸耸肩,转身走了另一条路。

    *

    这边青萝扶着李瑞祥往外走,眼见着就要从殿内出来的时候,李瑞祥却是脚步骤然一顿。

    “李总管,怎么了?”青萝只当是他的伤痛发作,忙不迭问道。

    “我的那把匕首方才是不是落在那殿里了?”李瑞祥的声音沙哑道。

    青萝也没多想,只唯恐是要在此处留下什么供人追查的证据,马上就谨慎的点头道:“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回去取来!”

    李瑞祥略一颔首,她便转身奔了回去。

    李瑞祥按着胸口缓了两口气,唇角微微勾了一下,却没有依言在原地等她,而是拖着疲惫的步子再度举步朝门口走去。

    出了殿门,他人才刚走到院子里,迎面就是火光蔓延,一大队御林军已经蜂拥而至,涌进来,将去路封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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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23章 芯宝,他是你舅舅!

    火光蔓延,铺天盖地而来。

    一大队御林军转瞬已经闯了进来,从三面围困,剑拔弩张的将前面的去路封死了。

    李瑞祥缓缓放下压在胸口处的手,面色平静而冷淡的看着以褚琪炎为首的一行人疾步进了院子。

    彼时正往偏殿跑的青萝听到动静匆忙折返,从内殿远远的看到了这一幕,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却是当机立断的闪身又躲进了内殿——

    这么声势浩大,褚琪炎分明就是有备而来,她虽然担心李瑞祥,但是这个时候却万也不能叫人看到李瑞祥是她在一起的,否而李瑞祥之前所做的一切就有了切实的证据,可以硬扣到东宫东宫的头上来了。

    “这个时候了,世子怎么还来这里?”院子里,李瑞祥并无丝毫的不自在,直接开口道。

    和褚琪炎一起过来的还有十几位朝廷重臣。

    本来大家是听说了李瑞祥可能和白天宫里发生的命案有牵连,骤然见他在交泰殿出现,每个人都如临大敌。

    他这样漫不经心的一问,反而叫不少人的心悬一松,心生疑惑——

    这样的泰然处之,可别是有什么误会的吧?

    褚琪炎也不曾想到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李瑞祥竟会半点的也不在意。

    他的心下一阵警觉,眉头就不由的皱起。

    “这话该是本世子问你才对吧!”不动神色的稳定住情绪,褚琪炎冷声说道,他的目光从李瑞祥娘明显透着苍白的面孔上飞快的扫过,不动声色的打量。

    “我?”李瑞祥道,回头看了眼身后漆黑一片的宫殿,“咱家会出现在这里,真有这么奇怪吗?众所周知,先帝在时,她的饮食起居都是由咱家照管的,我就是过来看看,这里可还有陛下的遗物需要拾掇安置的,就这——也值得世子你这样兴师动众,带了这么大对人马前来围堵质问的吗?”

    李瑞祥是皇帝的心腹,这个念头深深的植入人心。

    说他背叛,图谋不轨?

    众人心中本来就都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几位官员交头接耳,明显是犹豫的不轻。

    却唯独褚琪炎,在听了他这话之后,更是打起了所有精神,对他更加的戒备防范,冷然的一挥手道:“把他拿下!”

    “是!世子!”李林领命,不由分说就带人上来,一左一右的将李瑞祥给按住了。

    李瑞祥并不试图挣扎,只就冷了脸看着褚琪炎道:“你要做什么?陛下才刚驾崩,南河王世子你可别就弄不清自己的身份了吧?这就闯进陛下的寝宫来和咱家大动干戈?是不是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

    “你要解释?”褚琪炎不为所动,垂眸弹了下袖子,同样冷然说道:“现在当着众位大人的面,正好本世子也要问一问你,陛下的那些暗卫是怎么遭遇暗算的?”

    “就算他们遭人暗算,和咱家又有什么关系?”李瑞祥反问,并不急于替自己辩解。

    “陛下控制他们的秘法,这普天之下,除了你,应该再就没有别人知道了,而且那些暗卫又都是何等警觉的人,若不是你李大总管亲自出马,别人想要一举将他们全部灭掉,怕是也不能够吧!”褚琪炎不愠不火,也丝毫不去为了他的狡辩而动怒。

    他往前走了一步,稍稍倾身去仔细的打量了李瑞祥的面孔片刻,笑问道:“大总管受伤了?而且你的这身装扮又是怎么回事?”

    为了引诱方氏上钩,李瑞祥特意换了一身锦袍,再有他之前被方氏打成了内伤,虽然身上的血迹都是假的,但也着实是受了重创的。

    “咱家要如何穿戴,几时需要向世子你去时时报备的了?”李瑞祥道,依旧泰然处之,不见半点局促和紧张。

    褚琪炎见他死活不肯松口,也就不再浪费力气,只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一撩袍角,越过他大步走了进去。

    李林会意,一挥手也带人押解着李瑞祥跟了进去。

    后面跟着官员也都快步跟上。

    一行人穿堂过室,直接就去了后面之前事发的那间偏殿。

    彼时那里的家具摆设虽然几乎不见损坏,但是地面上残留的血迹却还不及清理。

    李林快速的过去打量了一遍,就正色对褚琪炎道:“应该是有人在这里打斗过,血迹还没干,也就是在这半个时辰之内吧!”

    褚琪炎的目色一沉,立刻就意识到之前的事情是有人故意将他引开的,进而错过了这里的一场好戏。

    “你怎么解释?”他这样的对李瑞祥问道。

    “就算是有人打斗,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李瑞祥道,说着声音沙哑的笑了一下道:“如世子所见——”

    他抖开两个押解他的侍卫的手,从后面款步走上来,“咱家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偶然听到这边有响动,过来瞧了眼,于是就被人误伤了,仅此而已。”

    他的话,褚琪炎自是一个字也不信的。

    “事到如今,你还狡辩?”褚琪炎渐渐的就失了耐性,再不愿意和他纠缠——

    这个人,根本就是冥顽不灵的。

    “先是陛下的暗卫被人暗算,又是苏逸的夫人在御花园里被杀,你既然口口声声的说这些都和你无关,那么你倒是给当着大家的面给本世子解释一下,从事发开始的这一整天,你人都去了哪里?”褚琪炎道,语气不觉的犀利起来。

    他逼视李瑞祥的眼睛,不住的施压,“如果万事都和你无关,怎么那么巧,事发之后你就不见踪影?真的确定不是做贼心虚或是畏罪潜逃吗?”

    这么多的巧凑在一起,不说是褚琪炎,就是其他人也都很难相信李瑞祥和此事无关的。

    李瑞祥抿着唇角沉默了一会儿,下一次再抬头看向褚琪炎的时候,竟是出人意料的改了口风,散漫道:“世子你既然是一定要这么说,而我之前也忘了提前向您报备的自己的行踪,你既然是都已经认定了的,咱家再说什么也都是枉然。横竖陛下驾崩,咱家的日子也跟着到了头了,你要怎么样,都随便吧!”

    这一发话他说的随意,看似认了褚琪炎的指证,但却又句句都透着无奈和委屈,当真是将演技发挥到了极致。

    褚琪炎虽然是已经认定了他,可是只要还有一刻他不亲口承认,也总还是欠缺些火候的。

    “李瑞祥,你跟在陛下身边多年,见识自是不必说的,现在你自己难以自圆其说,本世子要治罪于你,你也根本就无话可说。”褚琪炎道,冷冷的看着他,“难道是真要本世子将你送去天牢动刑之后你才肯好好说话吗?”

    “不必了!”李瑞祥道,语气干脆利落,“犯不着那么麻烦,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我全都认了。的确,那些暗卫的确都是死于我手,可他们本身就是陛下的仆从,如今陛下驾崩,咱家送了他们去地下继续服侍陛下,这又有什么不对?那些人的生死去留,好像也轮不到你南河王世子来过问的吧?”

    褚琪炎闻言一愣,反而是被他给问住了。

    皇帝的那些密卫,他的确是没有资格过问的。

    李瑞祥看着他面上铁青的表情,嘲讽的勾了勾唇角。

    褚琪炎盯着他,方才真正意识到了这个人的难缠。

    心中思虑再三,他便是飞快的下了决定,冷冷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本世子本来还顾念着陛下的体面,不想将此事公开来提,你既然是一定要死鸭子嘴硬的话,那么索性本世子就叫你死个明白吧!”

    他的语气冷厉,说着就侧目对李林使了个眼色,“李林,你去把人带来!”

    “是,世子!”李林答应着,赶紧去办。

    李瑞祥还是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只就静观其变,但那一众官员却是按耐不住的开始窃窃私语。

    李林去的时间不算太长,带回来的自然就是杨承刚和袁太医那一行人。

    李瑞祥只淡淡的看过去一眼,还是面无波澜,一副完全事不关己的表情,干脆就在旁边的榻上做下来歇着。

    袁太医那些人战战兢兢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在场的官员已经是露出被人劈了一样的表情,一个个的呆若木鸡,半天反应不过来。

    过了好半天,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臣才红着眼睛揪着袁太医的领口,确认道:“你此言属实?陛下真的是早前就被人下了慢性毒药,这次啊致死的吗?”

    “是!”袁太医冷汗直流,头都不敢抬。

    “这——这怎么会!”那老臣一脸惨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褚琪炎一直负手而立,站在旁边听着,这时候才骤然转身,对李瑞祥道:“陛下被人下毒,这事情你分明是早就知情的,却一再的遮掩,私传陛下的口谕,来挟制太医和杨承刚等人遮掩下了,此事——你又要如何解释?”

    “咱家传的都是陛下口谕。”李瑞祥道,撑着睡榻缓慢的站起身来,“横竖现在陛下驾崩,死无对证,既然南河王世子你一定要用这样的用心来揣测咱家,那么咱家也是多说无益了。你要认定了咱家是图谋不轨,便直接将我推出去斩了就是,何必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皇帝是被人以慢性毒药毒杀的,这个消息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所带来的冲击力,远不是他死于行刺事件可比的。

    在场的勿论是官员还是侍卫,每个人都是脸色变了又变。

    整个大殿当中唯一保持镇定也就只剩下李瑞祥和褚琪炎了。

    两个人,各自静默的对视,殿中的空气都在这对视之间逐渐的凝结,冷冰冰的仿佛要将人冻僵了一样。

    “呵——”最后还是褚琪炎先冷笑了一声,打破沉默。

    他往前走了一步,直视李瑞祥面孔,一字一顿道:“本世子本来也是想不通你何故要对陛下不利,可是现在,看你这份临死不惧的气度,倒正好是印证了我的猜测了。说,是什么人指使你的?如果不是有人暗中操纵,你做不来这样的事,也犯不着去做这样的事。”

    即使李瑞祥不认,也即使根本就没有明确的证明证实就是他毒杀了皇帝,可是今天就只看他这样的处世态度——

    毋庸置疑,褚琪炎是已经认定了他的!

    这个人,有这样的气魄和能力来做这件事!

    “那么世子想要我说我是受了谁人指使?”李瑞祥道,他暗暗咬牙,扶着旁边门框一点一点的挺直了脊背,面容依旧沉静,眼底神色波澜不惊的看着褚琪炎,“世子现在是在期待我怎样来回答你?”

    李瑞祥这一晚上,所有的话都持一种模棱两可的态度。

    他从不曾明言承认什么,做出来的,都是被褚琪炎逼迫,心灰意冷才认罪认输的模样。

    褚琪炎心中暗恨他的狡诈,却偏生这个人是软硬不吃的。

    “不肯说就算了!”勉强压下心里暴躁的情绪,褚琪炎便是冷然的一挥手,“回头换了地方,总有你肯说的时候!”

    李瑞祥并并没有准备反抗,两个侍卫上前押了他。

    褚琪炎吩咐道:“交给三司会审,天亮之前,本世子要他们一个水落石出!交给他们知道,这可是弑君的大罪,不在乎他们用什么方法,一定要他开口。”

    这句话里面暗示的成分已经相当明显了。

    李瑞祥未必就会开口,但是弑君这样的大案子,却是势必要一个水落石出的,而至于所谓的供词和真相——

    三司的那些人都的老手了,只看他们想要怎么处理了。

    李瑞祥目不斜视,很配合的跟着侍卫往外走。

    褚琪炎的面色阴沉而冷肃,可是李林看到李瑞祥这样的态度,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忍不住凑近褚琪炎身边,提醒道:“世子,这人冥顽不灵,就把他交给三司,怕是他会胡言乱语。”

    不管李瑞祥是谁的人,就只冲是褚琪炎叫人拿了他这一条,他要是怀恨,最后将这盆脏水泼到了褚琪炎的脑门上——

    这是绝对有可能会发生的。

    褚琪炎又何尝不明白这一点,只是这个人他却是非得要这样处理不可的,三司那边他还有办法疏通,但是李瑞祥的罪名却是一定要坐实了,必须一举锄掉。

    褚琪炎不语,李林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摆摆手道:“带走吧!”

    “这个人,你不能动!”几个人押解着李瑞祥就要往外走,忽而听到门外有一道雪亮又冷肃的嗓音响起。

    众人不约而同的循声望去,就见褚浔阳脚下步子生风,话音未落,人已经大步跨进门来。

    “浔阳?”褚琪炎皱眉看过来,“你做什么?你不会是不知道这人做了什么事吧?琪枫应该嘱咐过你,这件事,万也不是你该插手的!”

    “他做了什么?”褚浔阳反问,径自走到褚琪炎面前。

    两个人,四目相对,敌意明显。

    “你说是李大总管毒杀了陛下的暗卫?”褚浔阳却也没等褚琪炎回答,唇角扬起一个冷蔑的弧度,就又径自说道:“那么好啊,证据呢?李大总管追随陛下多年,你要栽这么大的一个罪名给他,不是不可以,至少要拿出铁证如山来,才能叫大家信服的吧!”

    李瑞祥有问题!这一点,现在已经毋庸置疑。

    褚浔阳分明也是认清了这一点,她却在这个时候公然站出来维护李瑞祥?

    她是明知道沾染上这个人的后果的,居然还是这样不顾一切的往上凑?

    为什么?这断也不该是她会做的事。

    不过瞬息之间,褚琪炎的脑中已经被打了无数个问号,大惑不解。

    他用一种探寻意味很浓的目光追随着褚浔阳从院外进来,看着行走间她的裙裾飞扬,在身后抛洒出来的冷硬的弧度。

    而只在他失神的这一瞬间,褚浔阳已经大步走到近前,不由分说,刚好是站在了李瑞祥的前面。

    她的面目清冷,直视褚琪炎的面孔道:“这几天你一面打着拿刺客的旗号,将整个京城闹的天翻地覆,人心惶惶,现在却是连陛下身边的人都不放过?褚琪炎,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什么事能比的过陛下的身后事重要?你这是存心的不叫他安身于地下的吧?”

    “陛下的死因蹊跷,与你说的恰恰相反,我这正是为了叫他能够安息,才不得追查此事,要一个清楚明白的!”褚琪炎道,往旁边移开了目光。

    虽然这样的立场早就注定了不可变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不愿意用这样的姿态和褚浔阳站在一起。

    “你是一定要将李总管交予三司会审了?”褚浔阳问道。

    “是!”褚琪炎答,一给字,冷硬决绝。

    “那好!”褚浔阳想了想,便就一咬牙,扬眉看向了他道:“既然是要一个公道明白,那便索性就彻底来一个明白,也不必去什么三司会审的衙门了,直接去把几位主审加来,今天就在这里,当着众位大人的面来问案好了,正好也给所有人一个明确的交代,省的日后还要有人怀疑衙门里头有龌龊,再去怀疑审讯的结果。”

    当面审讯李瑞祥?

    褚浔阳要护李瑞祥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李瑞祥真是和东宫有所关联?那么这样一来,他们南河王府可就危险了。

    褚琪炎心中瞬时生气浓重的危机感,死咬着牙关不肯松口。

    “怎么?你不敢?”褚浔阳等了片刻,讽刺开口。

    “我怕你收买人心,来打我一个措手不及!”褚琪炎对上她的视线,胸口被前所未有的怒气压迫的厉害,最后就脱口说道。

    他的这句话说的如此明显,倒是抢占了先机,不管最后李瑞祥咬定了谁,都还可以根据这句话来寻一个逆转的契机。

    李瑞祥也是万也不曾想到褚浔阳会不管不顾的过来趟浑水,只是当众他并不敢表露情绪,只就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眸光。

    褚浔阳又何尝不知道她这样骤然站出来,对自己很不利。

    只是却不能看着李瑞祥就这么赴死。

    她的面上不带情绪,只就冷然的一勾唇角,随手指了几个侍卫道:“你们几个,去把三司主审的官员请来,还有你,去把我二哥也请过来,再有朝中正三品以上的官员,除了这里站着的几位,还有几位还在前面哭灵的,都去给本宫一起找来。不是要一个公道,兼清楚明白吗?咱们就当众来问一个明白。”

    几个侍卫隐隐打量了褚琪炎一眼,见到对方也没有明确阻止的意思,便就飞快去办。

    几个人正先后走到大门口,却不想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却是变故突生,迎面一阵劲风袭来,四五道黑色的人影从天而降,持剑强闯进来。

    “刺客!有刺客!”有人惊惧的大声呼喊。

    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褚浔阳脑中掠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褚琪炎为了以防万一要提前杀人灭口,然后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转身去拉拽李瑞祥。

    那几个黑衣人的动作迅猛,目标明确,冲进来竟然真的是直取李瑞祥的。

    褚浔阳才刚摸到李瑞祥的袖口,还不及握牢,率先扑过来的一个黑衣人就一掌劈了下来,直击她的肩膀。

    那( 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 http://www.xlawen.org/kan/248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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