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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9 部分阅读

    真的值得吗?”

    “我早就该死了!”霍倾儿声音虚弱的说道,却是答非所问。

    她的神情虚弱,说话的时候,嘴唇也有些控制不住的微微发抖,唇角却牵起一丝释怀的笑容。

    那个少年,是她自情窦初开的年纪,就已经伴着每日的阳光一起铭记在了心里的,终究——

    还是失之交臂。

    说起来她本也不是这样想不开的人,如果父母健在,如果一切都还像是以前一样,她或许会选择将这份感情埋在心里一辈子,安安稳稳的去过她的人生。

    可是那一场变故之后,她彻底失去了一切,说是生无可恋也不为过,最后能在临死为他做一点点的事情,反而感到莫大的满足。

    “怎么说这样的话?都是我不好,要知道你会有这样的想法,我早该告诉你的。”罗思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因为霍倾儿的守口如瓶,保住了他罗家满门的性命,她一直自觉亏欠这个女子良多,却不曾想最后却要是自己亲自送走了她。

    “思禹你别哭!”霍倾儿费力的想要抬手去摸她眼角的泪,可是手臂完全使不出力气,最后只能报以感激的微笑,“你不用觉得是你们罗家亏欠了我什么,即使我曾经替你隐瞒那件事,只冲着这段时间你对我的照顾和维护也已经足以抵偿了。我——早就是个无所牵挂的人了,在我死前,还会有人为我流泪伤心,我就——真——真的没有遗憾了。”

    罗思禹听她这样说,心里就更加难过了起来。

    严格说来,她和霍倾儿之间算不上倾心相待的朋友,她对霍倾儿的维护,多半还是补偿和报答的成分居多。

    但是这一刻,看着这个柔弱的姑娘即将以这样惨淡的方式死去,心里却是真的难受的厉害。

    霍倾儿的声音越发虚弱,甚至于开始断断续续的。

    罗思禹的心里突然一阵恐慌,用力握着她的一只手在脸上蹭了蹭,试图给她一点温暖,急切道:“你先别说话,你先别急,再挺一挺,再过一会儿,太子殿下就来了。”

    霍倾儿的眼神一暗,随即自嘲的别过眼去,淡声道:“我——没有在等他!”

    “难道你就不想最后再和他说句话吗?”罗思禹道。

    “不需要了!”霍倾儿道,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重新积攒了力气,对上罗思禹的视线,露出一个不很明显的笑容来道:“我的事,别告诉他实情!所有的一切,总归是我一厢情愿想要去做的。我不需要他的抱歉,也——不想最后再给他负担。”

    既然不爱,又何必叫他徒增困扰,去空留几分抱歉在她身后?还不如就这样了无牵挂的走。

    她这样的心情,罗思禹是多少能够理解一些的。

    “嗯!”她用力的点头。

    霍倾儿对她报以感激的微笑,又再缓了口气,就就着被她握着的那只手反握住了她的指尖道:“思禹,我——最后再麻烦你一件事,好么?”

    “好!你说,只要我能办到,一定替你做!”罗思禹擦了把眼泪,急切道。

    “我之前一直不得机会送我父母的灵柩回乡,待我死后,你叫人把我跟他们一起送回去吧,我想要和他们在一起。”霍倾儿道。

    她是没有妄念,所以死了便是彻底的放下,也不想再留在有他存在的地方。

    她要彻底的以最卑微的姿态,干干净净的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罗思禹的心里涌现了极大的触动情绪,半晌,才用力的点点头,哭道:“好——”

    第103章 在她面前,你我一样惨败!

    怀里的霍倾儿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动静了,罗思禹抱着逐渐冷掉的身体,还在不住的垂泪。

    她和霍倾儿之间,始终算不得真正交心的朋友,但是这一刻泛滥伤心的情绪却是真的,为着女子最后的选择而悲从中来。

    屋子里很安静,在场的几个丫鬟婆子也都纷纷红着眼圈垂头抹泪。

    “罗大小姐,一切都总归是我家小姐她自己甘愿,想必她也不想看到您再这样难过,您节哀吧,奴婢——奴婢——”过了好半天素锦才勉强振奋了精神走过来,她原是想要扶开罗思禹的,可是话到一半,终还是忍不住的再度落泪,哽咽道:“奴婢该替她收拾整理了!”

    “好!”罗思禹看着霍倾儿睡在她臂弯里,宁静又虚弱的脸孔,深吸了一口气,“多去几个人,你们把倾儿送回她住的院子里,先替她打点一下吧,现在一时半刻的应该也没办法下山。我还有点别的事情要办,晚点我再过去。”

    “是!”素锦答应着,带了两个婆子帮忙,把霍倾儿的遗体搬着出了院子。

    罗思禹的神情凝重,还站在这间到处泼洒着明艳血迹的屋子里,又是许久未动。

    “大小姐?您还要在这里留下去吗?”她的婢女忍不住小声提醒。

    “不了!”罗思禹回过神来,面容就在那一瞬间恢复了冷静。

    她回头,对两个近身服侍她的丫头严词警告道:“之前霍小姐的遗言你们都听到了,有些事,就只当是你们没带眼睛没带耳朵,出了这道门,谁也不准横加议论。”

    霍倾儿的死固然叫人觉得惋惜,还还是诚如她自己所期望的那样——

    这件事的影响,最好是能降到最低。

    罗思禹从来都李志聪慧,懂得审时度势,极少会有被私人感情蒙蔽理智的时候。

    霍倾儿需要她守口如瓶,她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处理办法,而同样——

    霍倾儿临死,她也没有对她言明,今天她的种种牺牲根本就和大局无关,因为褚琪枫安排这出戏的最终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挑拨褚琪炎父子骨肉相残,否则人心难测,他也不会在拿不准点翠真实想法的前提下就贸然启用了这样的计划。

    他所需要——

    不过区区一些时间罢了。

    一些足够迷惑褚琪炎,并且绊住他的时间。

    这样一来,霍倾儿的牺牲就更加不值得,虽然心里不忍,可最后她也还是选择了守口如瓶。

    与其叫她知道了真相,倒不如就让她觉得,她是用最大的勇气替自己喜欢的人做了一些事的。

    “是,大小姐!”两名婢女毕恭毕敬的应了。

    罗思禹便举步出了屋子,往前面大雄宝殿的方向走去。

    *

    褚琪枫后半夜才自宫里出发,漏夜赶到相国寺的时候正是东边天空太阳初升的最好的时候。

    褚琪枫在寺院外面下马。

    刚好队尾有一名起兵小跑着过来,和蒋六附耳说了几句话。

    蒋六听后,神色微微一变,抬手挥退了他,然后快走两步追上褚琪枫,在他身边回禀道:“殿下,有探子刚刚传来的消息,说是就在刚刚,公主和荣家少主已经从后山下山去了。”

    自从那夜的暗杀事件之后,褚浔阳已经接连几次的对他避而不见了。

    这是一件相当严重的事情。

    蒋六说话的时候,甚至是忧虑的不敢去看褚琪枫表情。

    “嗯!”不想褚琪枫只就淡淡的应了声,脸上连一丝的情绪波动也没有,直接大步进了寺里。

    他随行的御林军鱼贯而入,快速向里面包抄。

    然则彼时这整座寺院当中,从进了大门的地方开始,就处处透着萧条冷清,一路行去,竟然是连一个额外的人影也没有,香火最为鼎盛的皇家寺院,恍惚已经是千年之后人去楼空以后的光景。

    御林军开路,褚琪枫一路目不斜视的往里走,穿过大雄宝殿,进了后院。

    “去搜!”蒋六一声令下,“去把这寺院内外都仔细搜查一遍,一只蚂蚁也不能放过。”

    “是!”御林军领命,私下奔走散开。

    “据说这整个寺院如今是被南河王世子牢牢掌握在手的,这里是在半山腰,想要提前设置密道逃生也不容易,下山个路口的探子都没有发现他的行踪,此时——他人应该还是在这寺里的。”蒋六谨慎的分析。

    “褚琪炎他处事的手段虽然有时候会又欠光明磊落,但却不是个输不起的人。”褚琪枫道,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只冲着浔阳能够安然下山这一点来看,十有八九他现在是已经猜到了我的用意,就算他还有办法逃出生天,日后至多也不过就是像一只丧家之犬一般的活着,以他的为人,他势必也不会这么做。”

    蒋六思量着沉默了下去。

    一行人在这里等了不多一会儿,就有侍卫来报,“殿下,前面有座院子,外面被大批侍卫严密的守护起来,目测——南河王世子可能是在那里。”

    蒋六微微诧异,猛地提了口气,看向了褚琪枫。

    “带路!”褚琪枫颔首,面无表情的大步往前走去。

    那院子的位置略显偏僻,褚琪枫一路走过去,隔着那里还有两道院门的时候,迎面已经有大批死士呼喝着迎了上来。

    褚琪枫健步如飞,停也不停,直觉抽出腰间佩剑,第一个迎了上去。

    “保护殿下!”蒋六大声吼道:“对这些逆贼,不必手软,格杀勿论!”

    他手下侍卫也都蜂拥而上,刀光剑影交错,在狭窄的巷子里喊杀声和惨叫声穿插不绝。

    褚琪炎始终不曾露面,但他的那些死士倾巢出动,全部保留的全力攻击。

    两伙人,杀的昏天黑地。

    一直用了将近半个时辰,褚琪炎的上百死士才逐渐被斩杀殆尽。

    这些人都是高手,诚然褚琪枫的人也讨不到完全的便宜,御林军的死伤数目远在他们之上,整条巷子里都是横倒的尸体,几乎连脚都插不进去。

    当褚琪枫终于踩着重重尸体踏进那座院子的时候,他身上酱紫锦袍更加显得浓墨重彩,袍角上更是有滴滴答答的血水往下落。

    彼时旭日初升,明亮的阳光照射在院子里。

    褚琪炎独自面对一副棋盘坐在院子里的一尊石桌旁边和自己对弈。

    悠然落下一子,他抬头,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来了?”

    褚琪枫举步往里走,却没走到他的跟前,只在离着他散步之外的地方就已经站定了脚步,例行公事的冷声道:“你心里明明什么都清楚,又何必再做垂死的挣扎,然方才的那些人白白去送死!”

    他的人既然会等着这里,就没打算再有转机。

    褚琪枫有备而来,又人多势众,方才他的那些死士派出去,就等于是送死的。

    褚琪炎盯着他滴血的袍角,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无所谓道:“就算方才我不叫他们出手,我肯带着他们归降,你就能饶了他们的性命吗?”

    褚琪枫微微皱眉,片刻之后,也是斩钉截铁的吐出两个字:“不能!”

    “那就是了!”褚琪炎听了,就又怅惘的吐出一口气,他面上表情很冷,也不觉得惋惜的慢慢说道:“哪怕输死一搏和束手就擒的结果都是一样,我褚琪炎的命里也从来没有低头认输这一说,就算要死——也只能是以我的方式。”

    他最后的意图,已经不是抱着杀死褚琪枫的几个侍卫泄气的念头了,而是为了最后的尊严和骨气。

    他褚其炎,可以一败涂地的被人斩下头颅,却怎么都不会万念俱灰的跪地受死。

    褚琪枫也不准备与他争辩什么,只就单刀直入的问道:“如今你大势已去,我也不想与你刻意为难,你是要自己解决还是要我动手?我给你个机会。”

    他是败了,可是直听到这话,才像是突然能够感受到这一刻四面楚歌的处境,心中空洞,满腹哀凉。

    褚琪炎愣了一下神,只觉得恍然如梦,他重新收回目光,定定的看着褚琪枫道:“说到底还是我太过想当然的低估了你,褚琪枫,你变了,而我却忘记了这个事实,一直还当你是那个孝心可嘉,处事规矩的康郡王。其实早从那晚你以身作饵来诱使褚浔阳对我出手的时候,我就该有所警觉的才对。为了达成目的,你连她都能算计在内,拿来做饵,这世上还有什么是能够约束住你的?我一直你一定会顾忌言官的舌头和史官的那支笔,一定会不惜绕远,也要给此事一个圆满又温和的解决方式。我一直以为你用罗思禹和霍倾儿布局,就是孤注一掷的必杀局,却不曾想,你大费周章的起因,不过就是为了迷惑我的视线,将我拖在这里罢了。”

    连褚浔阳都用上了,这个局是真的由不得他不重视。

    但一切——

    错就错在他估算错了褚琪枫的底线。

    不管怎么想,这一次败的都着实冤枉。

    “唉——”褚琪炎怅惘的长长吐出一口气,紧跟着就是目色一厉,冷冷的看向了褚琪枫道:“我只想知道,昨天一昼夜之间京城方面的动静到底有多大?你动了多少人?又都动了谁?”

    他在京城还有暗桩和底牌,既然山上的这个局一开始就没打算直接要他的命,那就只能是褚易安父子在京城以铁血手腕清晰朝局了。

    这个节骨眼上,北疆的战事都还没稳定,他们居然真有勇气,直接洗牌朝局?

    “总归是叫你永无翻身之日了。”褚琪枫答的含糊,“攘外必先安内,这朝局,早在先帝驾崩之时就该彻底清洗一番,本来就是大势所趋,包括昨夜你安排下的两拨意图行刺我父亲的刺客在内,你应该相信,我但凡出手,就再不会留下半点隐患,而你南河王府——就是名单中的最后一个。”

    褚琪炎的心头微微一震——

    这样看来,褚琪枫的动作,似乎远还不止是查抄他的党派那么简答的。

    “褚易安他才刚登基不久,你们父子就迫不及待的开始铲除异己,迫害朝中老臣?褚琪枫,为君不仁,这是大忌,这样本末倒置,你们父子还真舍得出去,就不怕被史官口诛笔伐遗臭万年吗?”褚琪炎冷讽说道。

    “我只知道成王败寇!”褚琪枫道,亦是神情冰冷的回望他,“历史是由胜利者手中的屠刀书写的,象形之下,史官的那支笔又算的了什么?换而言之,如果今天成事的是你褚琪炎,难道你会由着那些文臣将你弑君夺位的种种如实记载吗?百年以后,千年以后,后来人至多就只会为我以铁血手腕治国而欷殹家欢劣谀恪捎锌晌薜囊桓龉桶樟耍惺裁春媒榛臣平系模俊?br />

    褚琪枫会说出这些话来,褚琪炎却是一点也不奇怪的,因为如果今天的胜利者是他,他也一样会是这样的论调。

    “褚琪枫——”褚琪炎闭上眼,无声的笑了笑,“只是我原本以为,你不是这样的人的。”

    褚琪枫抿着唇,不置可否。

    不管曾经的他是怎样的人,今时今日的这一刻,乃至于此后漫长的一声光阴里,他都只能选择做这一种人。

    “这一场大位之争,我赔掉了整个南河王府满门,又丢了自己的性命,而你——”褚琪炎也不管他,只就自顾说道,话到一半,那语气之中就带了深刻的嘲讽情绪道:“你也不见得就是全身而退吧?我死了反而是种解脱,反倒是你,形势所迫,完全彻底的变成另外一个人,最后——对你真正执着的东西还是思而不得,相形之下,你较之于我,似乎更加可悲。”

    “现在你还觉得自己赢了吗?”褚琪炎撑着桌子缓慢的站起来,步子有些蹒跚的一步一步走到褚琪枫的面前,唇角弯起的笑容就更深刻了几分,看着他的眼睛,笃定的摇头,“我败了,你也没有赢。因为在她面前,你我一样惨败!”

    自始至终,褚琪枫脸上表情都很平静。

    明明褚琪炎的话,句句正中下怀,他却又像是全无察觉一般,只静默不语的听着他说。

    “你不在乎天下悠悠众口,你不在乎声名狼藉,只求手中掌控皇权逆天。可是褚琪枫,你赢尽天下,也不过就是为了一个她。”褚琪炎看着他,继续说道,那语气,却是字字苍凉,“所以今天,纵使你赢了我,却也还是输了。你和我——我们都是一样的一败涂地。纵使你做的再多,你也永远不可能得到她,她选择的人不是你,你只能做她一辈子的兄长,一辈子的爱而不得。褚琪枫,现在你扪心自问,今天你击倒了我,你是真的快活吗?你高兴吗?”

    虽然这一场大位之争,在腥风血雨中持续了太久,可却是直到了今时今日他才明白,在这一场斗争中,他和褚琪枫虽然全都拼尽一切,最终——

    却永远都不可能决出一个真正的胜利者。

    坐拥天下又怎样?钱权地位最终只能成就冰冷的枷锁,而他们最渴望的那一点温情,却是注定永远也得不到了。

    活得越久,就只会越是寂寞痛苦。

    此时看着眼前的褚琪枫,褚琪炎头一次会觉得他不是敌人,而与他同病相怜的一个偏执狂,明明知道得不到,明明知道没有希望,还飞蛾扑火,不顾一切。

    褚琪炎的目光充满怜悯,定定的看着眼前褚琪枫全无表情的脸。

    两个人四目相对。

    褚琪炎的神色一变再变,却唯独褚琪枫,始终是那么一副淡漠又清冷的面孔,如是已经演变成了一座封存不动的冰雕一般。

    褚琪炎看着他,越来越觉得陌生,甚至于开始暗暗心惊——

    眼前这个冰凉到了骨子里的少年,真的就是他从小就开始与之打交道的褚琪枫吗?

    这院子里的长吗金正要僵持的时候,突然听到院外蒋六的声音隔着老远传来,“罗大小姐?是你吗?”

    院子里的两个人俱是一惊,还不及反应就听到身后一点细碎的声响。

    猝不及防的,两人不约而同的齐齐转身。

    其实彼时罗思禹也不过才刚刚寻了来,听了不该听的话,她的心中也大为震动,刚要转身回避的时候,不想就已经被蒋六撞见了。

    虽然不是有意,但偷听这回事到底也不光彩。

    她有些乱了方寸,仓惶的转身欲走,不期然的抬头对上那两个男人一样冰冷的目光,面色唰的一白。

    “我——”她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觉得无从说起,下一刻就抓了裙子转身要走。

    褚琪炎的目光隐晦一闪,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一个箭步冲过去。

    褚琪枫一怒,也跟着扑过去要拦住他,一抬手,就稳稳的拽住了他的一脚袖口,然后往后一扯。

    褚琪炎被他往旁边甩开半步,他却已经抢上前去,奔到了罗思禹面前。

    “太子殿下我——”罗思禹自觉理亏,直觉的就想解释什么。

    后面的褚琪炎却是灵机一动,起了点额外的心思,信手自腰际摸出两枚柳叶飞刀,直朝着罗思禹的咽喉戳去。

    因为三个人站着的位置本来就近,褚琪枫回身过来的时候,想要封住他的杀招已经是不能。

    他清冷的眸子里瞬间浮现一丝的恼意,混乱之中便就当机立断的稍稍往又一挪身子,堪堪好用自己的身体将罗思禹暴露在外的小半边脖子挡住。

    褚琪炎手中暗器,毫无疑问,就刚好戳入他肩头。

    褚琪炎对他的举动似乎早有预料,见状也是毫不意外,反而唇角勾起一个得逞的笑容,手下动作一变,就着贴靠在他身前的便利,直接幻化一掌,往他肩头拍去。

    双方视为死敌,他自是尽了全力的。

    褚琪枫防备不及,被他一掌推了个踉跄,同时喉头一热,噗的喷了一口血。

    “太子殿下——”罗思禹尖叫,面色惨白的看过去,褚琪炎却是算计好了每一步的动作,趁着褚琪枫被迫开的便利,一个箭步上前,将罗思禹往前一拽,两指捏住了她的咽喉道:“纵使我死,能陪葬的人也是越多越好,横竖她也是听了不该听的话,现在我替你将她灭口,你该是感激我的!”

    说话间,他左手已经自怀里掏出火折子吹燃,反手往后一甩。

    褚琪枫暗叹一声不妙,却见那火折子落在后面的屋子的窗下,那里嗖的冲天而起,就是一大簇火苗。

    ------题外话------

    我家火火哥真能折腾,捂脸~

    第104章 欠了他的,没有人可以不还!

    毫无疑问,那屋子内外都已经被他浇了大量的火油,只是因为这院子里的血腥味太重,褚琪枫才一时不查。

    褚琪枫的面上带几分森然笑意,挟持着罗思禹步步后退。

    身后的火光映照在他脸上,竟然他眼中晃动的眸光看起来颇带了几分妖异。

    “褚琪炎,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多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垫背也不会叫你的死相再好看些,何必呢?”褚琪枫抹了把唇边残血,往前走了一步。

    “横竖我是无所谓了,你也别拿什么无知妇孺做引子,想着要往我头上扣帽子,她罗思禹可不是一般的无知妇孺,抛开昨夜她出面算计我的事情不提,你别忘了——我和他们你罗国公府可是有旧仇,不共戴天的。这天下,还有人是可以欠了我的债不还的,现在她送上门来,也是堪堪好!”褚琪炎道,抢占先机,说着唇边就又多带了几分讽笑,道:“何况现在这个女人也知道了你的秘密,可别说你不会对女人出手,只有她死,才能完全掩盖你的秘密,不敢从哪方面看,我都不觉得你还有救她的必要了。”

    在外人眼里,褚琪枫和褚浔阳还是亲兄妹。

    罗思禹听到的那些话,也的确是足够给她惹上灭顶之灾了的。

    褚琪枫冷冷的看着对面的褚琪炎,一直未曾表态。

    褚琪炎等了片刻,忽而玩味笑道:“看来你是不想她死的!为什么?就算只是为了褚浔阳,你也不该放任她继续活在世上了,不是吗?除非你是口是心非,一面说是心甘情愿不去妨碍她的前程,另一方面又想要借这个女人的口吐出实情,再去阻挡她的脚步吗?”

    “不管我要做什么,也都轮不着你来置喙,现在已经没有再继续纠缠的必要了,你马上放了她!”褚琪枫道。

    他仿佛是练就了一副雷打不动的铁石心肠,不管对方说什么做什么,也都随时可以冷静的控制情绪。

    “代价呢?”褚琪炎更是面不改色的反问,他的眸色一深,语气之中就又带了几分调侃,“难道——是你肯替她死吗?”

    褚琪枫这样的人,曾经看似温润如玉的外表也都不过一重假象。

    他现在最在乎的人就只是褚浔阳,哪怕是对褚易安,只怕也没有百分之百的用心,更何况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罗思禹。

    “褚琪炎,你这是失心疯了吗?”罗思禹听了笑话一样,当先冷笑了一声,“你要威胁人,也不提前衡量好筹码吗?不需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你我两家已经结成世仇,你要杀就杀,男子汉大丈夫,做事还需要这样不干不脆的吗?”

    “你倒是真有几分胆气!”褚琪炎垂眸看她一眼,语气嘲讽,紧跟着却是话锋一转,再度看向了褚琪枫道:“咱们掌握生杀大权的太子殿下在这里,要你生或是死,还是先听他的意见吧!”

    褚琪枫沉默不语。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人是他牺牲不起的了,只不过他和罗思禹之间有一场交易在先,不过等价交换罢了,对方替他上山牵制褚琪炎,却不该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虽无情,但必须要有原则。

    褚琪枫缄默不语。

    这么一来一去的功夫,蒋六已经带人从院外冲了进来。

    之前为了避讳,不叫下头的人听到褚琪炎和褚琪枫两人谈话的内容,他还来不及叫打扫战场就直接命人远远的退开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阴错阳差叫罗思禹误闯了这里。

    “殿下!”蒋六焦急道,神色愧疚,“是属下失职!”

    褚琪枫却没理他,只冷然的一挥手道:“这是他们两家的四人恩怨,他们既然是要同归于尽,那也与人无尤,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了!弓箭手!”

    话音未落,院子外面又有三是几名弓箭手鱼贯而入,从这院子三面,将褚琪炎二人给堵在了火场前面。

    褚琪炎始料未及,微微一愣。

    下一刻数箭齐发,毫不容情的直朝着他和罗思禹二人身上招呼。

    罗思禹因为被挟持,所以人是挡在他前面的,弓箭手的主要攻击目标就成了她。

    褚琪炎的脸上突然现出一种震惊又恐慌的情绪,几乎是恼羞成怒的,突然一把大力将罗思禹甩开。

    冷箭呼啸而至,他自己则是扑倒在地,往旁边连着滚了几圈,堪堪躲过这第一轮的攻击。

    褚琪枫站在人群之后,冷眼旁观,一直不动如山的脸上终于浮现一抹冷讽的微笑——

    看吧褚琪炎,最起码在某些方面,你和我都一样存在弱点。

    我有我的君子信条,你也有你不能拿女人挡箭的骨气,哪怕罗思禹是他的仇人,他最为原始本能的反应也是不能叫这仇人的血,压垮他高傲的脊背。

    多可悲呵!

    他们两个一样的可悲。

    明明双手染血,残忍无情,骨子里,却偏偏还想要伪装成一个道貌岸然的好人。

    褚琪枫的心里幽幽一叹。

    第一轮攻势才过,褚琪炎在狼狈倒地的瞬间已经参透玄机,心中早怒不已。

    “褚琪枫,你——”褚琪炎怒不可遏的低吼,躲过那些凌空袭来的冷箭,他翻滚到一边,才刚爬起来,身子还没站稳,变故又生——

    人群里,突然有一道矫健的影子暴起,苍狼般直扑过去。

    褚琪炎人都还没站稳,更是无从防备,直接被他一剑戳中胸口。

    而且那人又明显的有备而来,击中他之后也不撤手,双手稳稳的握着长剑,一鼓作气,推着他往身后火海里撞去。

    这人出现的太过突然,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全无防备。

    “哥哥——”跌在地上的罗思禹仓皇爬起来,惊叫着扑过去,用力拉扯他的手臂,神情慌乱,目光乞求的嚎啕大哭道:“不要!哥哥,不要啊——”

    她的眼泪奔涌而出,整个人疯魔了一般,嘶声尖叫。

    因为用力过猛,罗腾那张本来俊逸的面孔上,那表情已经扭曲的近乎狰狞,只竭尽全力想要将褚琪炎推入火海。

    褚琪炎被他的爆发力压迫,连连后退。

    即使必死无疑,这样的情况下,他也不能毫无反抗的直接受死。

    两人较劲的当口,罗腾丝毫也不敢分心,只一边卯足了力气和褚琪炎抗衡,一面声音嘶哑的冲罗思禹低吼,“你让开!不用你管!”

    “不!哥哥!不要!我们让步吧,我们不要管罗家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求你,我要你活着!哥——”罗思禹也是歇斯底里,恐慌的眼睛里都是血丝,眼泪泛滥不止,死死的抓着罗腾的胳膊,整个身子也被她拖着步步逼近火场。

    罗腾时刻防范着褚琪炎会反扑,只敢拿眼角的余光看了自己一直最为疼爱的妹妹一眼。

    “思禹,你都能有勇气去做的事,难道现在却要我这个做兄长的退缩吗?”他的声音突然压的很低,一面积攒力气,一面从牙缝里挤出字来,“我是罗家的男儿,罗家的事,我责无旁贷的需要承担。这是我的责任,不是你的!”

    “不是的!不是的!”罗思禹惊慌失措的连连摇头。

    三人纠缠在一起,眼见着离那火场就差几步路的距离,罗腾知道不能再拖,空出右手,当机立断的将她往旁边推去。

    这一瞬间的松懈也是他露出来的破绽,褚琪炎伺机已久,同时出手一掌打在他胸口,将他逼退一步。

    但他本身消耗过大,已经十分虚弱。

    罗腾只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就再度扑了过去。

    褚琪炎心里暗骂一声,见他来势汹汹,干脆就拔出插在胸口的长剑朝她刺去。

    按理说,这一剑出手,一般人的正常反应都会下意识的闪躲。

    可是出人意料,罗腾非但没躲,反而怒喝一声,用了更大的冲击力直接朝他的剑上撞去。

    事有反常,褚琪炎连回撤都不能,一剑结结实实的贯穿他的胸口。

    罗腾却像是疯了一样,非但不退,反而继续迎上去,直到那剑身在他胸口整个刺透,然后就势一把牢牢的抱住了褚琪炎,两个人一起冲入火海。

    “哥哥——”罗思禹摔在地上,崩溃的大声嘶吼,爬起来,竟然直接不管不顾的就往吞噬她兄长的火场里撞去。

    “罗大小姐!”蒋六一个箭步上前,硬是将她拽了回来。

    褚琪炎和罗腾两个,叫着劲一起被火舌吞没。

    那屋子被淋了火油,虽然燃烧的时间不长,但火势却是惊人,随后就听见里面噼里啪啦的声响,房顶横梁纷纷倒塌跌落。

    罗思禹疯了一样,对着蒋六又踢又打,却终究是无可奈何,最后生生哭晕了过去。

    褚琪枫一直站在院子里,神色漠然的看着这一切。

    “殿下,罗大小姐晕过去了。”蒋六道。

    “事情也了结了,安排人手送她下山吧!”褚琪枫道,神情冷淡的吩咐。

    “是!”蒋六招呼了人把罗思禹扶走,又回头看了眼身后火场道:“这次应该是可以处理干净了,这里——”

    褚琪枫沉默了片刻,却是突然皱了眉头道:“褚琪炎身边那个死忠的侍卫,叫做李林的,他人呢?”

    没有理由,褚琪炎遭此大难,李林却独自遁逃了吧?

    蒋六听了这话,突然就后知后觉的出了一身的冷汗,惊疑不定道:“好像没见他在这里出现过,难道他是——”

    李林,极有可能是不死心的又去打褚浔阳的主意了,想以褚浔阳做筹码来最后保住褚琪炎。

    褚琪枫眼中有冰冷的风暴席卷而过,最终却是作罢,只道:“不许要管他了。”

    李林想要在褚浔阳手底下过招,基本全无胜算。

    他转身往外走,看着外面巷子里狼藉满地的侍卫尸体,这才冷声吩咐道:“这里也不需要额外清理了,直接一把火烧了这相国寺即可。”

    整个寺院里的僧侣都被褚琪炎移花接木的控制在手,这一座皇家寺庙名存实亡,而且这到底是件丑事,干脆一把火烧了干净,至于别人要怎么揣测,那也都已经是小事情了。

    “是!”蒋六答应道,看着他稳步离开的背影,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个少年,是和他一起长大,他知道他还是他,他现在只是成长了,可是这个样子的褚琪枫,却也开始逐渐的开始叫他觉得陌生。

    不再是赴汤蹈火想要倾心相待的那个康郡王,而是必须虔诚仰望服从的一国储君,帝国主宰。

    *

    相国寺的上空,逐渐冲天而起大片的烟尘火光,火势燎原,前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已经烟尘滚滚,遮天蔽日。

    与之隔了小半个山头的一处凸起的岩石上,有人裹着厚重的大氅,以手遮住口鼻,眉头深锁的看。

    他的目光悠远,明明隔了那么远的距离,却仿佛是有一个明确的落点,在真切的看着那里发生的某些事。

    “主子!已经尘埃落定了。”他的侍卫得了探子最新递送过来的消息,走到他身后,有些欷殹甲诺蜕ㄙ鳎澳虾油跏雷玉溢餮缀吐薰雷勇尢谒嵘砘鸷#髟教酉铝罘倩僬旅恚娜耍丫忧吧侥潜叱烦觯急富爻橇恕!?br />

    男子不语,只还默然不语的看着那个遥远的方向,许久之后,忽而态度鲜明的讽刺说道:“争什么?从开始不过一场注定的败局罢了。”

    随从还是头一次见他对什么事情动容,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嘴,半天才打了个寒战道:“主子,您说什么?”

    男子从远处收回了目光,从那凸起的岩石上走下去,脸上表情已经再度恢复平和,完美的全无一丝破绽,让那随从恍惚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之前的那一声嘲讽。

    “荣烈他们下山了?”他随口问道。

    “是!”那随从赶忙收摄心神,回道:“遵照主子的吩咐,我们的人提前绕过去,把意图伏击的人手处理掉了,浔阳公主一行下山之后就直接回城了。”

    “处理干净了吗?”男子问道。

    “主子放心吧!”那侍卫回道,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荣家少主那一行人以为是西越太子做的,暂时是没什么妨碍,可回头他们总有碰上的时候,倒时候怕是——”

    男子却也不甚关心此事,只道:“没事!一件无关痛痒的琐事罢了!”

    褚浔阳现在正和褚琪枫闹别扭,而且短期之内看来是不打算和对方碰面了,将来等到时过境迁,他们两人再聚在一起的时候,谁还会刻意追问区区几个奴才乱党到底是谁下手除去的?

    男子神情淡漠的款步往山下的方向走。

    那随从跟在后面,就又继续禀报道:“主子,说起来西越现在的这位皇帝陛下和太子可都是狠角色,昨天一昼夜之间,全城戒严,将整个朝廷彻底清洗了一遍,不仅是( 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 http://www.xlawen.org/kan/248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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