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阅读
嘈杂，吆喝声此起彼伏，街道上四处都是大小不一的简陋摊位，每个摊位上几乎都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摊位后面则盘坐着服装各异的武者。
这些武者来自四面八方，有些是清源城的本地人士，有些来自岭南行省的其它城市，更有其它省份的宗门弟子，穿着有些显眼的宗门服饰，在自己的摊位上招揽客人。
武者相聚的机会本就极少，大型的交易坊市常常要一年，甚至更久才会召开一次，这一次的鬼雾林事件，无形中吸引了许多武者赶往清源城，武者之间为了交换各自所需，渐渐便形成了规模不俗的坊市。
许晋定了定心神后，穿过拥挤的人群，视线不断在各个摊位上扫来扫去。
他的目的是炼制融气丹的一些辅助灵草，按照药典的记载，炼制融气丹时，如果能够加入少量属性特殊的灵草，常常会起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只是撰写这本药典的炼药师，或许是因为材料所限，并没有一一试验所有辅助灵草的效果，只是作了一些大概的猜测。
几乎每个摊位上都有灵草摆卖，虽然也有一些极为难得的高阶灵草，吸引了大批武者的注意，但因为对许晋帮助不大，所以只是草草看过了一遍后，便失去了兴趣。
许晋寻了许久，始终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渐渐觉得无趣起来，期间偶尔看到有人因为抢购某样物品发生争吵，很快就有许家的族人前来调解，倒也很快解决了纷争。
这些武者虽然修为不弱，脾气也有些暴躁，但毕竟都是在三大世家的地盘做生意，所以总会给许家族人一些薄面。
“灵虚草，这可是用来炼制二品定灵丹的主药材，兄弟，你这五株药材，我全要了，是想换玄石还是想换其他东西，尽管说！”不远处的一处摊位前，一名身材高大，满面胡须的虬髯大汉大声囔囔道。
大汉的声音浑厚有力，极富穿透性，居然压过了周围所有的杂音，传入众人耳中。
“灵虚草，真是灵虚草！”许多人被大汉的声音吸引，纷纷向虬髯大汉面前的摊位聚拢过来。
许晋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大汉面前的摊位原本并没有几个人，这一喊之下，反倒让竞争虚灵草的人数多了许多，大汉再想买下这些灵虚草，只怕要多付出不小的代价。
原本和大汉一起站在摊位前的两名中年人，见聚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灵虚草，生长于极北严寒之地，需寒气滋润百年方能长成，成熟后的灵虚草，整个植株晶莹剔透，有如水晶雕刻的一般，有凝神静气的功效。
许晋此次出门，随身就携带了两三株灵虚草，此药材主要用于炼制定灵丹，武者在耗费心神修行心法后，可以通过复用此丹来快速恢复心神，从而达到提高修行时间的功效。
虽然心法的修行，只有在凌晨和午夜这两个时辰的效果最佳，但是即便是到了辟丹境的武者，因为心法等级的限制，心神根本无法支撑两个时辰的修行吐纳。
定灵丹对于一般武者，价值不下于一些可以直接补充体内玄气的丹药，但是对于许晋而言，就没什么用了。
摊位上的人越来越多，许多人不等摊主开口，已经纷纷报价起来。
“灵虚草的市场价也就十八玄石一株，我这里有一百枚下品玄石，你这五株灵虚草，我全要了！”一名身穿杨家服饰的杨家族人，当先一步开出高价。
“哼，莫要以为这是你们三大世家的地盘，就可以低价强买，十八玄石，那是什么时候的价了，我每株出二十五！上个月的柳州城，我就用这个价购买了十株。”另一名武者身穿一件紫色短衫，胸前印有三朵白云，赫然是和景阳宗齐名的云天宗弟子，此刻正抱拳于胸，有些不屑的看了一眼杨家族人，开出了更高的价格。
杨家族人脸色涨得通红，他倒不是真想仗着杨家的势力开出低价，而是因为清源城消息闭塞，并不知道灵虚草现在的价格。
“炼制二品丹药的灵虚草居然也能卖到二十五？”许晋微感惊讶，灵虚草固然稀有，但在北元帝国的极寒冰漠中，并不少见，云傲帝国和北元帝国结为盟国的那段时间里，灵虚草的价格曾经一度降到了十玄石以下。
“我出二十六，他奶奶的，北元那帮奸商如今是越来越贪了，定灵丹这玩意不用又不行！”
“我出二十七……”
“我二八，大伙不要再跟我争了，如今挣点玄石不容易啊！”
出价声此起彼伏，很快就超过了三十之数！
一株灵虚草报价三十，还是供不应求，许晋暗暗咋舌，就算他的父亲，许家五张老，一个月的俸禄也不过是一百玄石而已！
“俺只有二十五，但是……但是俺可以加上这些药草跟你换！”虬髯大汉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布袋，想也不想就拉开袋口，哗啦啦倒出一小堆药草。
众人一阵愕然，等到看清哪些药草的模样后，无不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就你这些破烂货，也想拿来换灵虚草？！”
“就是，就是，这家伙五大三粗，只怕连大字都不识得几个，难怪认不出灵药和杂草的区别！”
听到此处，许晋不禁也好奇的透过人缝看了一眼，待到看清灵草模样，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阳炎草、玉麒草、柳霞草，还有光离草，这些……这些可都是炼制各大品阶丹药时，极为难寻的辅助灵草啊！”
第二十七章 百年灵虚草
轩辕大陆的药草一般分为三种，一种是最为常见的普通药草，这类药草几乎随处可见，而且容易培植，不过该类药草的药效也是异常简单，只能用来治疗一些常见的疾病和伤患。
第二种药草常被世人称作灵草，灵草有一至九品之分，分别用来炼制一品至九品的丹药，品阶越高的丹药，所需的灵草品阶自然也就越高，像许晋之前获得的蟒珠草，便是一品灵药融气丹的一品灵草。
蟒珠草虽然是灵草中品阶最低的一品灵草，但要培植起来也并不简单，如果用其他肥料取代食焰蛇的粪便，虽然也能勉强培植，药效却相差极大。
最后一种药草的价值往往不被世人知晓，甚至连一些低阶炼药师也并不知道这类药草的存在，这种药草常常属于伴生品种，往往一大片灵草中才有可能出现一两株这样的异草。
阳炎草就是蟒珠草中的伴生异草，如果能在炼制融气丹的过程中加入阳炎草，药效起码要上升三成左右。
许晋远远望着被众人视作杂草的各类异草，略一沉吟，便从人群中挤了进去。
扔出大堆“杂草”的虬髯大汉，此刻满脸通红，面对众人的指责，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大汉哼了一声，气呼呼收好药草，说道：“俺家小姐说了，这些草都有大用，是你们不识货才对，如果不是为了换取灵虚草，俺才舍不得拿出来跟你们换！”
众人只当他是乡下来的土包子，没见过世面，不懂药草的价值，自然也就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至于那名年纪轻轻的摊主，更是在见到大汉扔下的异草后大失所望，看也不再看对方一眼，光顾着另外几个争相出价的顾客。
虬髯大汉此刻也意识到，灵虚草只怕是买不到了，不得不悻悻然离开了人群。
大汉后退的时候，正好碰上许晋往人群中挤来，两人迎面碰到了一起。
“小子，你找死吗？”大汉没有买到灵虚草，心情本来就不好，此刻被许晋撞了满怀，不禁恶狠狠的吼道。
许晋微一抬头，只见此大汉面色黝黑，胡须满面，一对铜铃般的大眼正目不转睛的怒视着他。
“这位兄台，适才小弟听闻你对灵虚草颇有兴趣，正好小弟手中有几株，不知兄台可否借一步说话！”
虬髯大汉愣了一楞，有些怀疑的上下扫视了许晋一番,见对方只是一名融气境的小武者，不禁咧嘴笑道：“臭小子，连你也想拿俺开涮不成，就凭你一个小小融气境武者，也能拥有灵虚草这种二品灵草？”
许晋闻言，摆摆手道：“既然兄台不信，小弟也就不打扰了，只是小弟逛了这么久，也就看到刚才那个小摊有灵虚草售卖，兄台若是自认为手头富余，大可继续前去竞价。”
许晋留下这番话，转身便走，把脸色难看的虬髯大汉扔在了原地。
“喂喂，公子，你等等！”虬髯大汉虽然憨厚，但也不是毫无眼界之辈，他见许晋衣冠楚楚，仪表堂堂，而且所穿服饰上绣有许家的族徽，顿时明白了一二分。
许家作为清源城的地头蛇，许晋虽然修为低微，但无论从服饰打扮还是容貌气势来看，虬髯大汉也能大致猜出他在许家的地位，此刻见好不容易寻觅的灵虚草有了着落，不禁心中大喜，慌忙撞开人群跟了上去。
“小公子，公子，俺叫杨军辰，是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公子是许家族中的大人物，俺该死，俺道歉，许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这次一定要帮帮俺啊！”虬髯大汉心急之下，完全无视人群的阻挡，大手挥舞下，很快从拥挤的人群中硬生生挤出一条道路，快步冲到许晋面前。
许晋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杨军辰，心神飞转，脑海中的记忆被过滤了一遍，很快就知道此人并非是附近大家族中的弟子，想来是一介散人而已，只是不知道这般多的异草到底是从何得来。
因为异草必须伴随灵草而生，而且一大片的灵草也未必能找到一两株伴生异草，所以数量极为稀少，虽说没有伴生异草的辅助，灵草也能炼制成丹药，但异草能大幅提升药效这点，还是让许晋颇为心动。
他这般诱惑杨军辰，除了想换走对方的异草外，更多的目的是找出这些异草的出处，如果说杨军辰是一点一点收集起来的，无论如何许晋也不会相信。
许晋好整以暇的看着一脸焦急之色的杨军辰，悠悠然说道；“方才还以为杨兄对灵虚草没兴趣，没想到这么快就转变想法了。”
“哪里哪里，俺确实找灵虚草有急用，俺是要拿来救……总之俺有急用，俺要十株，无论什么条件都可以，公子尽管开价就是！”杨军辰大急之下险些说漏了嘴。
救人之用？许晋怔了怔，灵虚草的用途他略知一二，可从未听说过灵虚草可以用来救人的，难道这名大汉还有其它的炼制之法来炼制灵虚草不成。
许晋没有点破杨军辰无意间说漏的话语，而是继续调侃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杨兄好像只有一些不怎么值钱的普通药草，身上的玄石也只有二十五枚罢了，这样的价格，应该最多只能换六七株。”
“不行，不行，六七株万万不够，公子行行好，你就卖俺十株吧，俺这些药草还有俺的全部家当，全都送给你！”杨军辰急不可耐的说道。
两人边走边谈，很快就离开了人多眼杂的集市范围，绕进一处还算偏僻的小巷中。
许晋将对方引至此处，其实也冒了不小的风险，虬髯大汉的修为底子不俗，至少已是锻骨境的高手，而他自己只是一名融气境的小武者，对方若是真个心生歹意，杀人越货，他只怕也只能认栽了。
不过此地毕竟是清源城，属于他们许家的领地，周围明岗暗哨无数，而且如今整个清源城许进不许出，自己又是许家族人，许晋相信，就算对方胆子再大，应该也不至于以身犯险。
“杨兄！”走在前方的许晋突然一顿，转过头来望着杨军辰，神色凛然的说道：“方才人多眼杂，不便和杨兄交易，这才将杨兄引入此地。”
“公子的意思是，同意和俺交易了？”杨军辰有些木讷的看了许晋一眼，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不禁大喜说道，“多谢公子，公子的大恩大德，俺杨军辰永生难忘，以后公子有用得着俺的地方，只管开口便是，只要俺做得到，一定不会推辞！”
许晋没有答话，而是深深的看了杨军辰一眼，沉声说道：“我的灵虚草并没有十株。”
“什么！”杨军辰脸色大变，眼珠死死瞪着许晋，有些愤怒的说道：“公子难道是在把俺当猴耍不成！”
杨军辰咬牙切齿的挥了挥硕大的拳头，气急败坏之下恨不得将许晋狠狠揍上一顿。
犹豫再三，杨军辰还是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没有十株也成，但是俺不能将所有东西都换给你，俺今天一定要凑足十株才能离开！”
“十株确实没有，不过我有一株百年生灵虚草，相信足够杨兄使用了吧！”许晋微微一笑，半眯着眼睛说道。
“百年灵虚草！”杨军辰大吸一口凉气，灵虚草作为二品灵草，年份越高，自然药效约好，最少十年才能成熟，一般市面上售卖的灵虚草，大多都是十年份，毕竟灵虚草培植不易，一般灵草培植师最多也就培植二十年才会拿出来售卖，至于百年灵虚草，基本上只有在野外才能碰到。
百年灵虚草的药性，绝不是十株十年灵虚草所能相比，当然价格方面，就算是五十株十年生灵虚草，也很难换来一株百年生灵虚草。
“百年灵虚草，百年灵虚草！”杨军辰想起临行前自家小姐的一番话，心中早已火烧火燎一般，此刻看着许晋似笑非笑的面孔，咬咬牙竟然直接跪了下来。
“公子，若是百年灵虚草，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只是俺也知道百年灵虚草的价格，现在就算把俺扒个一干二净，俺也买不起啊！要不俺就把这条老命卖给公子了，只要公子能将这枚灵虚草让给俺，等俺处理完一些事情后，定会回到清源城，供公子驱策终生！”
杨军辰老实憨厚，连番磕头下，就算是许晋也难以保持镇定了。
究竟是什么人，能让眼前这名血性汉子多次软语恳求，甚至不惜下跪磕头，卖身求药！
许晋的好奇心越发浓厚，莫非灵虚草真能炼制什么救命良药。
“杨兄快快请起！卖身的事就不用说了。”许晋忙不迭上前将杨军辰搀扶起来，叹了口气道，“就算是将这枚灵虚草赠与杨兄，也未尝不可，只是我有一事不知，杨兄若是同意，不妨告知一二。”
“公子竟然愿以如此贵重之物相赠！”杨军辰一脸呆滞的望着许晋，难以置信的说道，“公子有什么问题直管问俺便是，俺一定全数告知，绝不隐瞒。”
第二十八章 望江楼
许晋让许家侍卫给许炎留了个口信，就领了聂向北出了坊市，得了阳炎草这样的极品灵草，他对坊市上的其它货品已经没有多大的奢求了。对于聂向北这样有酒就可以跟人走的大吃货，酒桌上谈生意明显的就比坊市上效果好，所以许晋决定带他去望江楼。望江楼是三大世家之一的杨家产业，有“清源第一楼”之称，它坐落在清源江之滨。在清源，望江楼的楼是高的，酒是最漂亮的，女人也是最美的。望江楼的老板娘叫媚娘，听说十几年前是上京的花魁，后来遭了难中途落魄，被杨家的上代家主收留了。这老板娘明眸善睐，浑身散发着一股风骚，是清源城有名的尤物儿，清源城不少纨绔大少到这望江楼，就是为了一睹媚娘的风采。只可惜，十几年来，没有谁能够采下这朵带刺的玫瑰。也有人说，杨家的当代家主才是这位媚娘的入幕之宾，即使按辈分杨世元要喊媚娘“姨娘”。许晋不关心这些八卦，所以一进门就超目瞪口呆地店小二开了口，“小二，上酒——最好的酒，菜品自便。”聂向北呵呵直笑。“来咧，迎春天字房甲等酒菜一桌，顶级歆雪两坛！”店小二也是个人精，唱了个号子，就弯腰鞠躬朝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赔笑道：“许少，请上楼，天字号上房迎春阁便是……请问两位，要不要陪酒的姑娘？都是倾城绝色。”许晋先前是个常年家里蹲的书呆子，习武之后变化极大，店小二却是诧异一会儿后立刻认出了他，显然是做足了功夫的。他大胆替许晋要了间上房，显然是有绝对把握不会触怒许晋：近三两日，小小清源城人流如织，望江楼里门庭若市，寻个空桌品酒都难，莫说得了上房独自享受了，再说了，望江楼的二楼，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也能进的。望江楼分为上中下三层，其中这第三层也就是最下一层，只要有钱就可以进，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多是三教九流，寻常武者也不少；二楼嘛，有个别名叫“四季发财”，炼体锻骨阶下以下，也就是没有达到炼体九小境第四阶之前，是没有资格进入的。第三层，据说清源城只有四个人有资格上去：三大家族的家主以及许晋先前的便宜师傅。“哈哈，迎春阁么？好名字，多谢小二哥了！”许晋眼睛一亮，若有所思地向资格小厮还了礼，“聂兄，你看还缺什么？只管开口，今日小弟就借这望江楼尽尽地主之谊了。”不过一个迎客的小厮牙口就如此锋利，这望江楼一点都不简单啊！“有酒有肉就好，大兄弟太客气了！”聂向北向许晋报了拳，随即大眼狠狠瞪了一边的小二一眼，“店小二，我们吃吃喝喝说说话，要女人作甚？”“对不住，对不住！”店小二低下头赔笑，脸上没有一点不耐烦。“哈哈，聂兄，小二哥这也是例循问问，你不要在意——小二哥，你去忙吧，我引聂兄上去了！”许晋摆摆手，示意小二去了，这才朝聂向北做了个请的手势，“聂兄，上面请，千万不要客气！”“哈哈，俺不和酒肉客气！”……许晋和聂向北踩着楼阶上去了，两人的背影才从转角消失，小二脸上的笑容就敛了起来。搭起了布巾，小二挺直了腰，穿过厅堂就朝后堂走去。“嘿，小二，上酒——再来一壶十八香咧！”“这位爷，您请了，十八香马上就来！”马上就有精明的小厮应了一声，笑盈盈地拦住了小二的身影。“哟，你们望江楼的小厮够狂妄的啊？抵了面儿都不带应一声的啊？”醉眼迷离的客人有些不爽地瞪了渐渐远去的小二一眼。“爷，对不住了您咧，刚才上去的是许家的少爷，四哥儿必须回去禀报一声……您懂的！”小厮舔着脸赔笑。许家少爷？酒客想起这望江楼是清源三大家族另一世家杨家的产业，当下就露出了一副释然的神情，摇头晃脑道，“了解，了解，三大家族嘛——哎，你说，这许家的病书生到望江楼来做什么？难不成是诗兴大发吟诗作对来着，哈哈！”“呵呵……”小厮嘴角抽了抽。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后厅，焚香阁内，外号小四的店小二正恭恭敬敬地低着头站在阁楼外。一窗轻纱后，薄薄的氤氲中显露出一个曼妙的身影。“小四，你说许晋带了个客人来？”女子的声音里露出了些许惊讶，想来也想不通一向宅在许家的某人怎么会突然在杨家的酒肆露了面。就算是前些日子他显露除了药师方面的资质，也未曾像今日这般高调过。作为望江楼的老板，已经杨家的一份子，在这个分外敏感的日子，她不得不万般小心。“是！”店小二头也不敢抬，“一个虬须大汉，看起来呆呆傻傻，要了一桌酒，我把他们请到迎春阁了！”“许晋没有要姑娘？”屋内，媚娘的声音有些冷冽。小四打了个寒颤，作为一个精明的店小二，他当然知道自家老板娘的意思，“许家少爷没有开口，是那个大汉主动拒绝的。”“呵呵，这倒有些意思……行了，小四，你下去吧！”一丝疲惫。“是！”小四点点头，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刚刚捡回了一条命：若是刚才点头了，老板娘一定会去找许家少爷的麻烦，但凡对望江楼内的姑娘不客气的，曾经的花魁小姐也不会对他客气，不管对方是什么人——而一旦许晋和媚娘对上，不管吃亏的是谁？第一个死的一定是自己。杨家，不会饶了他。“小四，准备一壶好酒，我去会会这个许家少爷——我总觉得，这个病书生没有这么简单！”一句突然而至的话让小四打了个寒颤，他赶紧恭恭敬敬地弯腰低下了头，“是！”“去吧！”轻纱撩开，露出了一张女人微笑的脸，她的眼睛明明亮亮，好像一只盯上了猎物的母豹一样。
第二十九章 媚娘 “大兄弟，这个大锅肉
第二十九章媚娘“大兄弟，这个大锅肉不错，肥美可口，你尝尝？”迎春阁内，聂向北盘着腿，笑眯眯地向许晋举起了酒杯，“这望江楼也真有意思，二楼三楼有钱也上不了，俺想用大碗喝酒也不痛快！”许晋哈哈大笑，在望江楼用大碗喝酒？这莽汉也算是个妙人：“向北兄，坐坐，你想喝得痛快点？”不等聂向北回应，许晋就继续开口了，“这第二层是四季发财楼，顾名思义，有银子就可以上去，不过一人估计也不便宜！三楼就更有意思了，清源城没有几个人能够免费上去，你我不是神元高手再怎么像也是白搭！”聂向北满脸疑惑地，有些意外的看着许晋：“大兄弟，你这清源城可有四个神元强者？”许晋哪里不知道聂向北的意思，想来他也知道这四个人是谁了，这大汉也不像他外表那么看起来憨厚啊。想了想，许晋还是笑笑摇摇头，“向北兄，知道就好……嘿嘿，你我还是在这二楼欣赏清源河美景吧？”二楼金碧辉煌，富贵典雅，虽说也是一大享受，但哪有三楼那样可以远眺全城美景那样来得惬意？聂向北不是傻子，听许晋这么说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跟着许晋上望江楼去了。聂向北打开了木窗，有些兴奋地看着不远处的清源河。清源河虽然叫“河”，但足足有近百米宽，算得上是一条小江，小舟竞泛，波光粼粼，很是好看。许晋也是细细地品着茶水，享受这难得的寂静。这还是这么多天来他第一次这么宁静。静。这是一种玄奇的境界，心平，才能气和，而要一个人内心平静，则是要求他无欲无求，所谓有容乃大，无欲则刚，正是这个道理。许晋不是一个净得心来的人，因为他的心里装着一个人。先前做书生，不出门便知晓天下事，并因此而甘之如饴，也只是因为那个时候有那个女人陪在他身边而已。有她，便足够。当初是，现在也是。……清源第一楼，果然名不虚传，雕饰精美，金盏银杯，名家字画随意地摆放在墙壁上，到处是富贵的味道。聂向北性子活泼，看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特意找许晋说起话来。“大兄弟，咱们为什么不去三楼啊？以你的身份，应该没有问题吧？”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聂向北多次忽悠许晋想到三楼去得瑟一下，好像不站在三楼望江楼就像白来了一样。许晋满脸黑线，他有些意外地看了身边的蛮汉一眼，虽然自己和那四个人中的两个人有关系，但是这种关系他宁愿不要也罢，对方也未必希望许晋和他们又关系。就算清源城最大的纨绔也不敢借四个人的名头行事吧？想到这里，他慢条斯理地开口了：“向北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在许家很尴尬？刚刚被族长训了一顿，现在借他的名头生事儿不是找抽吗？虽然我许晋也不怕他，但不过为了口腹遭这个罪还是算了吧！”许晋虽然有许家的血脉，但是和家族却一点也不对付，三长老那一脉也就算了，和他许晋是竞争关系，耍些手段也可以理解，但是大长老也就是家主呢？许清岳明明知道他许晋有药师手段还敢打压他，没有一点不能说的秘密许晋第一个不信。他现在，可不是那个说一不二的族长对手，若是因为这些小事给了他针对自己的由头，那也太划不来了——要知道，他的紧闭还没有结束呢！说到底，还是实力不济啊！现在啊，低调修炼踏踏实实成长强大起来才是王道。这傻大个也不知道什么缺心眼还是什么的，知道望江楼三楼的规矩后居然有这么强的**想上去坐坐，难道三楼的美酒就那么可口？这会儿功夫，许晋知道，要想从聂向北手里拿走阳炎草，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了。这小子，十有**是个腹黑。好像没有意料到许晋会这么说，聂向哈哈一笑，有些尴尬地开口了，“哦，大兄弟，我听你的！喝酒吃肉，吃完了我们再交易？”“行！”许晋摇摇头，苦笑了起来，“我们吃肉喝酒，酒足饭饱在交易！”“嘿嘿，俺娘说了，食不言寝不语，大兄弟一看就是读了书的，不像俺们粗人？”你妈有没有叫你这么腹黑啊？许晋有些哭笑不得。他大老远吧聂向北带到望江楼来，就以为自己吃定了这个蛮汉，哪知道对方是个脸厚心黑之辈，几句粗不粗俗不俗得话就把自己的试探推了个一干二净，是在算得上是个厉害角色。这会儿，居然连在饭桌上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小心得有些过分了。一切的缘由，只有可能是那个地方太过机密，这小子必须小心翼翼。当然，这极有可能也是他娘告诉聂向北的。“向北兄，你多心了！——我们今天就喝酒吃肉，不醉不归！”许晋的声音很严肃，看起来一本正经。聂向北的嘴抽了抽，有些意外地看了许晋一眼，似乎没有想到一个书生模样的家伙也会这么豪气，“行，不醉不归！”觥筹交错，宾主皆欢。似乎是因为许晋没有强人所难，聂向北的心情不错，虽然上一秒还说不谈国事，下一秒就不满足了酒足饭饱了。“嘿嘿，大兄弟！好酒啊……痛快！”聂向北的脸色红彤彤的，像染了胭脂一样，“你是这个，不像这清源城的其他人，贼精贼精的！”他竖起了大拇指，目光很是真诚。这算不算是打一棍子给个红枣？许晋笑了，假装不懂，“向北兄，你是说？”“嘿嘿，他们都说我聂向北傻，实际上俺聪明着呢，把俺当傻子的都是大傻子！”打了个酒嗝，聂向北拍了拍许晋的的肩膀，“你对俺好，俺知道，俺娘说了，好人都要有好报——你的事，吃饭了再说，俺聂向北答应了！”他的胸脯拍得啪啪响。许晋脸色一喜，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得外面楼梯传来咚咚咚的响声，一阵淡香扑鼻而来。“大兄弟，这个大锅肉不错，肥美可口，你尝尝？”迎春阁内，聂向北盘着腿，笑眯眯地向许晋举起了酒杯，“这望江楼也真有意思，二楼三楼有钱也上不了，俺想用大碗喝酒也不痛快！”许晋哈哈大笑，在望江楼用大碗喝酒？这莽汉也算是个妙人：“向北兄，坐坐，你想喝得痛快点？”不等聂向北回应，许晋就继续开口了，“这第二层是四季发财楼，顾名思义，有银子就可以上去，不过一人估计也不便宜！三楼就更有意思了，清源城没有几个人能够免费上去，你我不是神元高手再怎么像也是白搭！”聂向北满脸疑惑地，有些意外的看着许晋：“大兄弟，你这清源城可有四个神元强者？”许晋哪里不知道聂向北的意思，想来他也知道这四个人是谁了，这大汉也不像他外表那么看起来憨厚啊。想了想，许晋还是笑笑摇摇头，“向北兄，知道就好……嘿嘿，你我还是在这二楼欣赏清源河美景吧？”二楼金碧辉煌，富贵典雅，虽说也是一大享受，但哪有三楼那样可以远眺全城美景那样来得惬意？聂向北不是傻子，听许晋这么说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跟着许晋上望江楼去了。聂向北打开了木窗，有些兴奋地看着不远处的清源河。清源河虽然叫“河”，但足足有近百米宽，算得上是一条小江，小舟竞泛，波光粼粼，很是好看。许晋也是细细地品着茶水，享受这难得的寂静。这还是这么多天来他第一次这么宁静。静。这是一种玄奇的境界，心平，才能气和，而要一个人内心平静，则是要求他无欲无求，所谓有容乃大，无欲则刚，正是这个道理。许晋不是一个净得心来的人，因为他的心里装着一个人。先前做书生，不出门便知晓天下事，并因此而甘之如饴，也只是因为那个时候有那个女人陪在他身边而已。有她，便足够。当初是，现在也是。……清源第一楼，果然名不虚传，雕饰精美，金盏银杯，名家字画随意地摆放在墙壁上，到处是富贵的味道。聂向北性子活泼，看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特意找许晋说起话来。“大兄弟，咱们为什么不去三楼啊？以你的身份，应该没有问题吧？”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聂向北多次忽悠许晋想到三楼去得瑟一下，好像不站在三楼望江楼就像白来了一样。许晋满脸黑线，他有些意外地看了身边的蛮汉一眼，虽然自己和那四个人中的两个人有关系，但是这种关系他宁愿不要也罢，对方也未必希望许晋和他们又关系。就算清源城最大的纨绔也不敢借四个人的名头行事吧？想到这里，他慢条斯理地开口了：“向北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在许家很尴尬？刚刚被族长训了一顿，现在借他的名头生事儿不是找抽吗？虽然我许晋也不怕他，但不过为了口腹遭这个罪还是算了吧！”许晋虽然有许家的血脉，但是和家族却一点也不对付，三长老那一脉也就算了，和他许晋是竞争关系，耍些手段也可以理解，但是大长老也就是家主呢？许清岳明明知道他许晋有药师手段还敢打压他，没有一点不能说的秘密许晋第一个不信。他现在，可不是那个说一不二的族长对手，若是因为这些小事给了他针对自己的由头，那也太划不来了——要知道，他的紧闭还没有结束呢！说到底，还是实力不济啊！现在啊，低调修炼踏踏实实成长强大起来才是王道。这傻大个也不知道什么缺心眼还是什么的，知道望江楼三楼的规矩后居然有这么强的**想上去坐坐，难道三楼的美酒就那么可口？这会儿功夫，许晋知道，要想从聂向北手里拿走阳炎草，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了。这小子，十有**是个腹黑。好像没有意料到许晋会这么说，聂向哈哈一笑，有些尴尬地开口了，“哦，大兄弟，我听你的！喝酒吃肉，吃完了我们再交易？”“行！”许晋摇摇头，苦笑了起来，“我们吃肉喝酒，酒足饭饱在交易！”“嘿嘿，俺娘说了，食不言寝不语，大兄弟一看就是读了书的，不像俺们粗人？”你妈有没有叫你这么腹黑啊？许晋有些哭笑不得。他大老远吧聂向北带到望江楼来，就以为自己吃定了这个蛮汉，哪知道对方是个脸厚心黑之辈，几句粗不粗俗不俗得话就把自己的试探推了个一干二净，是在算得上是个厉害角色。这会儿，居然连在饭桌上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小心得有些过分了。一切的缘由，只有可能是那个地方太过机密，这小子必须小心翼翼。当然，这极有可能也是他娘告诉聂向北的。“向北兄，你多心了！——我们今天就喝酒吃肉，不醉不归！”许晋的声音很严肃，看起来一本正经。聂向北的嘴抽了抽，有些意外地看了许晋一眼，似乎没有想到一个书生模样的家伙也会这么豪气，“行，不醉不归！”觥筹交错，宾主皆欢。似乎是因为许晋没有强人所难，聂向北的心情不错，虽然上一秒还说不谈国事，下一秒就不满足了酒足饭饱了。“嘿嘿，大兄弟！好酒啊……痛快！”聂向北的脸色红彤彤的，像染了胭脂一样，“你是这个，不像这清源城的其他人，贼精贼精的！”他竖起了大拇指，目光很是真诚。这算不算是打一棍子给个红枣？许晋笑了，假装不懂，“向北兄，你是说？”“嘿嘿，他们都说我聂向北傻，实际上俺聪明着呢，把俺当傻子的都是大傻子！”打了个酒嗝，聂向北拍了拍许晋的的肩膀，“你对俺好，俺知道，俺娘说了，好人都要有好报——你的事，吃饭了再说，俺聂向北答应了！”他的胸脯拍得啪啪响。许晋脸色一喜，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得外面楼梯传来咚咚咚的响声，一阵淡香扑鼻而来。
第三十章 笑里藏刀
来人了。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男人最是好面子！”隔墙有耳，许晋自然不想把话题往灵草上引，当下顿了顿便开口了，“这清源第一楼的手段极为高明，站得更高，看得更远，所有人都喜欢站在高处俯视别人。”
“选，就选最好的黄金地段，顾京都的厨子；建，就建最高的酒楼，一口气建三层，什么雕栏画栋，金碧辉煌，飞檐走壁啊，你能想到的风格儿，全都给它用上！”
“楼外边有清源河景，楼里面有秀色可餐，大门口在站一大美人儿，眼波似媚，还没开口就笑眯眯的那种，客人一进门，甭管是不是神元强者，她弯腰鞠躬张口就来：阁下，奴家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酒楼里再建几间上房，地砖用黄金的，一次光茶水费就得一百块玄石；再请京都来的花魁当老板娘，十二个时辰服务，就一个字儿：贵！吃个大白菜就十颗八颗玄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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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武者来自四面八方，有些是清源城的本地人士，有些来自岭南行省的其它城市，更有其它省份的宗门弟子，穿着有些显眼的宗门服饰，在自己的摊位上招揽客人。
武者相聚的机会本就极少，大型的交易坊市常常要一年，甚至更久才会召开一次，这一次的鬼雾林事件，无形中吸引了许多武者赶往清源城，武者之间为了交换各自所需，渐渐便形成了规模不俗的坊市。
许晋定了定心神后，穿过拥挤的人群，视线不断在各个摊位上扫来扫去。
他的目的是炼制融气丹的一些辅助灵草，按照药典的记载，炼制融气丹时，如果能够加入少量属性特殊的灵草，常常会起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只是撰写这本药典的炼药师，或许是因为材料所限，并没有一一试验所有辅助灵草的效果，只是作了一些大概的猜测。
几乎每个摊位上都有灵草摆卖，虽然也有一些极为难得的高阶灵草，吸引了大批武者的注意，但因为对许晋帮助不大，所以只是草草看过了一遍后，便失去了兴趣。
许晋寻了许久，始终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渐渐觉得无趣起来，期间偶尔看到有人因为抢购某样物品发生争吵，很快就有许家的族人前来调解，倒也很快解决了纷争。
这些武者虽然修为不弱，脾气也有些暴躁，但毕竟都是在三大世家的地盘做生意，所以总会给许家族人一些薄面。
“灵虚草，这可是用来炼制二品定灵丹的主药材，兄弟，你这五株药材，我全要了，是想换玄石还是想换其他东西，尽管说！”不远处的一处摊位前，一名身材高大，满面胡须的虬髯大汉大声囔囔道。
大汉的声音浑厚有力，极富穿透性，居然压过了周围所有的杂音，传入众人耳中。
“灵虚草，真是灵虚草！”许多人被大汉的声音吸引，纷纷向虬髯大汉面前的摊位聚拢过来。
许晋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大汉面前的摊位原本并没有几个人，这一喊之下，反倒让竞争虚灵草的人数多了许多，大汉再想买下这些灵虚草，只怕要多付出不小的代价。
原本和大汉一起站在摊位前的两名中年人，见聚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灵虚草，生长于极北严寒之地，需寒气滋润百年方能长成，成熟后的灵虚草，整个植株晶莹剔透，有如水晶雕刻的一般，有凝神静气的功效。
许晋此次出门，随身就携带了两三株灵虚草，此药材主要用于炼制定灵丹，武者在耗费心神修行心法后，可以通过复用此丹来快速恢复心神，从而达到提高修行时间的功效。
虽然心法的修行，只有在凌晨和午夜这两个时辰的效果最佳，但是即便是到了辟丹境的武者，因为心法等级的限制，心神根本无法支撑两个时辰的修行吐纳。
定灵丹对于一般武者，价值不下于一些可以直接补充体内玄气的丹药，但是对于许晋而言，就没什么用了。
摊位上的人越来越多，许多人不等摊主开口，已经纷纷报价起来。
“灵虚草的市场价也就十八玄石一株，我这里有一百枚下品玄石，你这五株灵虚草，我全要了！”一名身穿杨家服饰的杨家族人，当先一步开出高价。
“哼，莫要以为这是你们三大世家的地盘，就可以低价强买，十八玄石，那是什么时候的价了，我每株出二十五！上个月的柳州城，我就用这个价购买了十株。”另一名武者身穿一件紫色短衫，胸前印有三朵白云，赫然是和景阳宗齐名的云天宗弟子，此刻正抱拳于胸，有些不屑的看了一眼杨家族人，开出了更高的价格。
杨家族人脸色涨得通红，他倒不是真想仗着杨家的势力开出低价，而是因为清源城消息闭塞，并不知道灵虚草现在的价格。
“炼制二品丹药的灵虚草居然也能卖到二十五？”许晋微感惊讶，灵虚草固然稀有，但在北元帝国的极寒冰漠中，并不少见，云傲帝国和北元帝国结为盟国的那段时间里，灵虚草的价格曾经一度降到了十玄石以下。
“我出二十六，他奶奶的，北元那帮奸商如今是越来越贪了，定灵丹这玩意不用又不行！”
“我出二十七……”
“我二八，大伙不要再跟我争了，如今挣点玄石不容易啊！”
出价声此起彼伏，很快就超过了三十之数！
一株灵虚草报价三十，还是供不应求，许晋暗暗咋舌，就算他的父亲，许家五张老，一个月的俸禄也不过是一百玄石而已！
“俺只有二十五，但是……但是俺可以加上这些药草跟你换！”虬髯大汉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布袋，想也不想就拉开袋口，哗啦啦倒出一小堆药草。
众人一阵愕然，等到看清哪些药草的模样后，无不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就你这些破烂货，也想拿来换灵虚草？！”
“就是，就是，这家伙五大三粗，只怕连大字都不识得几个，难怪认不出灵药和杂草的区别！”
听到此处，许晋不禁也好奇的透过人缝看了一眼，待到看清灵草模样，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阳炎草、玉麒草、柳霞草，还有光离草，这些……这些可都是炼制各大品阶丹药时，极为难寻的辅助灵草啊！”
第二十七章 百年灵虚草
轩辕大陆的药草一般分为三种，一种是最为常见的普通药草，这类药草几乎随处可见，而且容易培植，不过该类药草的药效也是异常简单，只能用来治疗一些常见的疾病和伤患。
第二种药草常被世人称作灵草，灵草有一至九品之分，分别用来炼制一品至九品的丹药，品阶越高的丹药，所需的灵草品阶自然也就越高，像许晋之前获得的蟒珠草，便是一品灵药融气丹的一品灵草。
蟒珠草虽然是灵草中品阶最低的一品灵草，但要培植起来也并不简单，如果用其他肥料取代食焰蛇的粪便，虽然也能勉强培植，药效却相差极大。
最后一种药草的价值往往不被世人知晓，甚至连一些低阶炼药师也并不知道这类药草的存在，这种药草常常属于伴生品种，往往一大片灵草中才有可能出现一两株这样的异草。
阳炎草就是蟒珠草中的伴生异草，如果能在炼制融气丹的过程中加入阳炎草，药效起码要上升三成左右。
许晋远远望着被众人视作杂草的各类异草，略一沉吟，便从人群中挤了进去。
扔出大堆“杂草”的虬髯大汉，此刻满脸通红，面对众人的指责，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大汉哼了一声，气呼呼收好药草，说道：“俺家小姐说了，这些草都有大用，是你们不识货才对，如果不是为了换取灵虚草，俺才舍不得拿出来跟你们换！”
众人只当他是乡下来的土包子，没见过世面，不懂药草的价值，自然也就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至于那名年纪轻轻的摊主，更是在见到大汉扔下的异草后大失所望，看也不再看对方一眼，光顾着另外几个争相出价的顾客。
虬髯大汉此刻也意识到，灵虚草只怕是买不到了，不得不悻悻然离开了人群。
大汉后退的时候，正好碰上许晋往人群中挤来，两人迎面碰到了一起。
“小子，你找死吗？”大汉没有买到灵虚草，心情本来就不好，此刻被许晋撞了满怀，不禁恶狠狠的吼道。
许晋微一抬头，只见此大汉面色黝黑，胡须满面，一对铜铃般的大眼正目不转睛的怒视着他。
“这位兄台，适才小弟听闻你对灵虚草颇有兴趣，正好小弟手中有几株，不知兄台可否借一步说话！”
虬髯大汉愣了一楞，有些怀疑的上下扫视了许晋一番,见对方只是一名融气境的小武者，不禁咧嘴笑道：“臭小子，连你也想拿俺开涮不成，就凭你一个小小融气境武者，也能拥有灵虚草这种二品灵草？”
许晋闻言，摆摆手道：“既然兄台不信，小弟也就不打扰了，只是小弟逛了这么久，也就看到刚才那个小摊有灵虚草售卖，兄台若是自认为手头富余，大可继续前去竞价。”
许晋留下这番话，转身便走，把脸色难看的虬髯大汉扔在了原地。
“喂喂，公子，你等等！”虬髯大汉虽然憨厚，但也不是毫无眼界之辈，他见许晋衣冠楚楚，仪表堂堂，而且所穿服饰上绣有许家的族徽，顿时明白了一二分。
许家作为清源城的地头蛇，许晋虽然修为低微，但无论从服饰打扮还是容貌气势来看，虬髯大汉也能大致猜出他在许家的地位，此刻见好不容易寻觅的灵虚草有了着落，不禁心中大喜，慌忙撞开人群跟了上去。
“小公子，公子，俺叫杨军辰，是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公子是许家族中的大人物，俺该死，俺道歉，许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这次一定要帮帮俺啊！”虬髯大汉心急之下，完全无视人群的阻挡，大手挥舞下，很快从拥挤的人群中硬生生挤出一条道路，快步冲到许晋面前。
许晋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杨军辰，心神飞转，脑海中的记忆被过滤了一遍，很快就知道此人并非是附近大家族中的弟子，想来是一介散人而已，只是不知道这般多的异草到底是从何得来。
因为异草必须伴随灵草而生，而且一大片的灵草也未必能找到一两株伴生异草，所以数量极为稀少，虽说没有伴生异草的辅助，灵草也能炼制成丹药，但异草能大幅提升药效这点，还是让许晋颇为心动。
他这般诱惑杨军辰，除了想换走对方的异草外，更多的目的是找出这些异草的出处，如果说杨军辰是一点一点收集起来的，无论如何许晋也不会相信。
许晋好整以暇的看着一脸焦急之色的杨军辰，悠悠然说道；“方才还以为杨兄对灵虚草没兴趣，没想到这么快就转变想法了。”
“哪里哪里，俺确实找灵虚草有急用，俺是要拿来救……总之俺有急用，俺要十株，无论什么条件都可以，公子尽管开价就是！”杨军辰大急之下险些说漏了嘴。
救人之用？许晋怔了怔，灵虚草的用途他略知一二，可从未听说过灵虚草可以用来救人的，难道这名大汉还有其它的炼制之法来炼制灵虚草不成。
许晋没有点破杨军辰无意间说漏的话语，而是继续调侃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杨兄好像只有一些不怎么值钱的普通药草，身上的玄石也只有二十五枚罢了，这样的价格，应该最多只能换六七株。”
“不行，不行，六七株万万不够，公子行行好，你就卖俺十株吧，俺这些药草还有俺的全部家当，全都送给你！”杨军辰急不可耐的说道。
两人边走边谈，很快就离开了人多眼杂的集市范围，绕进一处还算偏僻的小巷中。
许晋将对方引至此处，其实也冒了不小的风险，虬髯大汉的修为底子不俗，至少已是锻骨境的高手，而他自己只是一名融气境的小武者，对方若是真个心生歹意，杀人越货，他只怕也只能认栽了。
不过此地毕竟是清源城，属于他们许家的领地，周围明岗暗哨无数，而且如今整个清源城许进不许出，自己又是许家族人，许晋相信，就算对方胆子再大，应该也不至于以身犯险。
“杨兄！”走在前方的许晋突然一顿，转过头来望着杨军辰，神色凛然的说道：“方才人多眼杂，不便和杨兄交易，这才将杨兄引入此地。”
“公子的意思是，同意和俺交易了？”杨军辰有些木讷的看了许晋一眼，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不禁大喜说道，“多谢公子，公子的大恩大德，俺杨军辰永生难忘，以后公子有用得着俺的地方，只管开口便是，只要俺做得到，一定不会推辞！”
许晋没有答话，而是深深的看了杨军辰一眼，沉声说道：“我的灵虚草并没有十株。”
“什么！”杨军辰脸色大变，眼珠死死瞪着许晋，有些愤怒的说道：“公子难道是在把俺当猴耍不成！”
杨军辰咬牙切齿的挥了挥硕大的拳头，气急败坏之下恨不得将许晋狠狠揍上一顿。
犹豫再三，杨军辰还是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没有十株也成，但是俺不能将所有东西都换给你，俺今天一定要凑足十株才能离开！”
“十株确实没有，不过我有一株百年生灵虚草，相信足够杨兄使用了吧！”许晋微微一笑，半眯着眼睛说道。
“百年灵虚草！”杨军辰大吸一口凉气，灵虚草作为二品灵草，年份越高，自然药效约好，最少十年才能成熟，一般市面上售卖的灵虚草，大多都是十年份，毕竟灵虚草培植不易，一般灵草培植师最多也就培植二十年才会拿出来售卖，至于百年灵虚草，基本上只有在野外才能碰到。
百年灵虚草的药性，绝不是十株十年灵虚草所能相比，当然价格方面，就算是五十株十年生灵虚草，也很难换来一株百年生灵虚草。
“百年灵虚草，百年灵虚草！”杨军辰想起临行前自家小姐的一番话，心中早已火烧火燎一般，此刻看着许晋似笑非笑的面孔，咬咬牙竟然直接跪了下来。
“公子，若是百年灵虚草，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只是俺也知道百年灵虚草的价格，现在就算把俺扒个一干二净，俺也买不起啊！要不俺就把这条老命卖给公子了，只要公子能将这枚灵虚草让给俺，等俺处理完一些事情后，定会回到清源城，供公子驱策终生！”
杨军辰老实憨厚，连番磕头下，就算是许晋也难以保持镇定了。
究竟是什么人，能让眼前这名血性汉子多次软语恳求，甚至不惜下跪磕头，卖身求药！
许晋的好奇心越发浓厚，莫非灵虚草真能炼制什么救命良药。
“杨兄快快请起！卖身的事就不用说了。”许晋忙不迭上前将杨军辰搀扶起来，叹了口气道，“就算是将这枚灵虚草赠与杨兄，也未尝不可，只是我有一事不知，杨兄若是同意，不妨告知一二。”
“公子竟然愿以如此贵重之物相赠！”杨军辰一脸呆滞的望着许晋，难以置信的说道，“公子有什么问题直管问俺便是，俺一定全数告知，绝不隐瞒。”
第二十八章 望江楼
许晋让许家侍卫给许炎留了个口信，就领了聂向北出了坊市，得了阳炎草这样的极品灵草，他对坊市上的其它货品已经没有多大的奢求了。对于聂向北这样有酒就可以跟人走的大吃货，酒桌上谈生意明显的就比坊市上效果好，所以许晋决定带他去望江楼。望江楼是三大世家之一的杨家产业，有“清源第一楼”之称，它坐落在清源江之滨。在清源，望江楼的楼是高的，酒是最漂亮的，女人也是最美的。望江楼的老板娘叫媚娘，听说十几年前是上京的花魁，后来遭了难中途落魄，被杨家的上代家主收留了。这老板娘明眸善睐，浑身散发着一股风骚，是清源城有名的尤物儿，清源城不少纨绔大少到这望江楼，就是为了一睹媚娘的风采。只可惜，十几年来，没有谁能够采下这朵带刺的玫瑰。也有人说，杨家的当代家主才是这位媚娘的入幕之宾，即使按辈分杨世元要喊媚娘“姨娘”。许晋不关心这些八卦，所以一进门就超目瞪口呆地店小二开了口，“小二，上酒——最好的酒，菜品自便。”聂向北呵呵直笑。“来咧，迎春天字房甲等酒菜一桌，顶级歆雪两坛！”店小二也是个人精，唱了个号子，就弯腰鞠躬朝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赔笑道：“许少，请上楼，天字号上房迎春阁便是……请问两位，要不要陪酒的姑娘？都是倾城绝色。”许晋先前是个常年家里蹲的书呆子，习武之后变化极大，店小二却是诧异一会儿后立刻认出了他，显然是做足了功夫的。他大胆替许晋要了间上房，显然是有绝对把握不会触怒许晋：近三两日，小小清源城人流如织，望江楼里门庭若市，寻个空桌品酒都难，莫说得了上房独自享受了，再说了，望江楼的二楼，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也能进的。望江楼分为上中下三层，其中这第三层也就是最下一层，只要有钱就可以进，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多是三教九流，寻常武者也不少；二楼嘛，有个别名叫“四季发财”，炼体锻骨阶下以下，也就是没有达到炼体九小境第四阶之前，是没有资格进入的。第三层，据说清源城只有四个人有资格上去：三大家族的家主以及许晋先前的便宜师傅。“哈哈，迎春阁么？好名字，多谢小二哥了！”许晋眼睛一亮，若有所思地向资格小厮还了礼，“聂兄，你看还缺什么？只管开口，今日小弟就借这望江楼尽尽地主之谊了。”不过一个迎客的小厮牙口就如此锋利，这望江楼一点都不简单啊！“有酒有肉就好，大兄弟太客气了！”聂向北向许晋报了拳，随即大眼狠狠瞪了一边的小二一眼，“店小二，我们吃吃喝喝说说话，要女人作甚？”“对不住，对不住！”店小二低下头赔笑，脸上没有一点不耐烦。“哈哈，聂兄，小二哥这也是例循问问，你不要在意——小二哥，你去忙吧，我引聂兄上去了！”许晋摆摆手，示意小二去了，这才朝聂向北做了个请的手势，“聂兄，上面请，千万不要客气！”“哈哈，俺不和酒肉客气！”……许晋和聂向北踩着楼阶上去了，两人的背影才从转角消失，小二脸上的笑容就敛了起来。搭起了布巾，小二挺直了腰，穿过厅堂就朝后堂走去。“嘿，小二，上酒——再来一壶十八香咧！”“这位爷，您请了，十八香马上就来！”马上就有精明的小厮应了一声，笑盈盈地拦住了小二的身影。“哟，你们望江楼的小厮够狂妄的啊？抵了面儿都不带应一声的啊？”醉眼迷离的客人有些不爽地瞪了渐渐远去的小二一眼。“爷，对不住了您咧，刚才上去的是许家的少爷，四哥儿必须回去禀报一声……您懂的！”小厮舔着脸赔笑。许家少爷？酒客想起这望江楼是清源三大家族另一世家杨家的产业，当下就露出了一副释然的神情，摇头晃脑道，“了解，了解，三大家族嘛——哎，你说，这许家的病书生到望江楼来做什么？难不成是诗兴大发吟诗作对来着，哈哈！”“呵呵……”小厮嘴角抽了抽。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后厅，焚香阁内，外号小四的店小二正恭恭敬敬地低着头站在阁楼外。一窗轻纱后，薄薄的氤氲中显露出一个曼妙的身影。“小四，你说许晋带了个客人来？”女子的声音里露出了些许惊讶，想来也想不通一向宅在许家的某人怎么会突然在杨家的酒肆露了面。就算是前些日子他显露除了药师方面的资质，也未曾像今日这般高调过。作为望江楼的老板，已经杨家的一份子，在这个分外敏感的日子，她不得不万般小心。“是！”店小二头也不敢抬，“一个虬须大汉，看起来呆呆傻傻，要了一桌酒，我把他们请到迎春阁了！”“许晋没有要姑娘？”屋内，媚娘的声音有些冷冽。小四打了个寒颤，作为一个精明的店小二，他当然知道自家老板娘的意思，“许家少爷没有开口，是那个大汉主动拒绝的。”“呵呵，这倒有些意思……行了，小四，你下去吧！”一丝疲惫。“是！”小四点点头，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刚刚捡回了一条命：若是刚才点头了，老板娘一定会去找许家少爷的麻烦，但凡对望江楼内的姑娘不客气的，曾经的花魁小姐也不会对他客气，不管对方是什么人——而一旦许晋和媚娘对上，不管吃亏的是谁？第一个死的一定是自己。杨家，不会饶了他。“小四，准备一壶好酒，我去会会这个许家少爷——我总觉得，这个病书生没有这么简单！”一句突然而至的话让小四打了个寒颤，他赶紧恭恭敬敬地弯腰低下了头，“是！”“去吧！”轻纱撩开，露出了一张女人微笑的脸，她的眼睛明明亮亮，好像一只盯上了猎物的母豹一样。
第二十九章 媚娘 “大兄弟，这个大锅肉
第二十九章媚娘“大兄弟，这个大锅肉不错，肥美可口，你尝尝？”迎春阁内，聂向北盘着腿，笑眯眯地向许晋举起了酒杯，“这望江楼也真有意思，二楼三楼有钱也上不了，俺想用大碗喝酒也不痛快！”许晋哈哈大笑，在望江楼用大碗喝酒？这莽汉也算是个妙人：“向北兄，坐坐，你想喝得痛快点？”不等聂向北回应，许晋就继续开口了，“这第二层是四季发财楼，顾名思义，有银子就可以上去，不过一人估计也不便宜！三楼就更有意思了，清源城没有几个人能够免费上去，你我不是神元高手再怎么像也是白搭！”聂向北满脸疑惑地，有些意外的看着许晋：“大兄弟，你这清源城可有四个神元强者？”许晋哪里不知道聂向北的意思，想来他也知道这四个人是谁了，这大汉也不像他外表那么看起来憨厚啊。想了想，许晋还是笑笑摇摇头，“向北兄，知道就好……嘿嘿，你我还是在这二楼欣赏清源河美景吧？”二楼金碧辉煌，富贵典雅，虽说也是一大享受，但哪有三楼那样可以远眺全城美景那样来得惬意？聂向北不是傻子，听许晋这么说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跟着许晋上望江楼去了。聂向北打开了木窗，有些兴奋地看着不远处的清源河。清源河虽然叫“河”，但足足有近百米宽，算得上是一条小江，小舟竞泛，波光粼粼，很是好看。许晋也是细细地品着茶水，享受这难得的寂静。这还是这么多天来他第一次这么宁静。静。这是一种玄奇的境界，心平，才能气和，而要一个人内心平静，则是要求他无欲无求，所谓有容乃大，无欲则刚，正是这个道理。许晋不是一个净得心来的人，因为他的心里装着一个人。先前做书生，不出门便知晓天下事，并因此而甘之如饴，也只是因为那个时候有那个女人陪在他身边而已。有她，便足够。当初是，现在也是。……清源第一楼，果然名不虚传，雕饰精美，金盏银杯，名家字画随意地摆放在墙壁上，到处是富贵的味道。聂向北性子活泼，看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特意找许晋说起话来。“大兄弟，咱们为什么不去三楼啊？以你的身份，应该没有问题吧？”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聂向北多次忽悠许晋想到三楼去得瑟一下，好像不站在三楼望江楼就像白来了一样。许晋满脸黑线，他有些意外地看了身边的蛮汉一眼，虽然自己和那四个人中的两个人有关系，但是这种关系他宁愿不要也罢，对方也未必希望许晋和他们又关系。就算清源城最大的纨绔也不敢借四个人的名头行事吧？想到这里，他慢条斯理地开口了：“向北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在许家很尴尬？刚刚被族长训了一顿，现在借他的名头生事儿不是找抽吗？虽然我许晋也不怕他，但不过为了口腹遭这个罪还是算了吧！”许晋虽然有许家的血脉，但是和家族却一点也不对付，三长老那一脉也就算了，和他许晋是竞争关系，耍些手段也可以理解，但是大长老也就是家主呢？许清岳明明知道他许晋有药师手段还敢打压他，没有一点不能说的秘密许晋第一个不信。他现在，可不是那个说一不二的族长对手，若是因为这些小事给了他针对自己的由头，那也太划不来了——要知道，他的紧闭还没有结束呢！说到底，还是实力不济啊！现在啊，低调修炼踏踏实实成长强大起来才是王道。这傻大个也不知道什么缺心眼还是什么的，知道望江楼三楼的规矩后居然有这么强的**想上去坐坐，难道三楼的美酒就那么可口？这会儿功夫，许晋知道，要想从聂向北手里拿走阳炎草，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了。这小子，十有**是个腹黑。好像没有意料到许晋会这么说，聂向哈哈一笑，有些尴尬地开口了，“哦，大兄弟，我听你的！喝酒吃肉，吃完了我们再交易？”“行！”许晋摇摇头，苦笑了起来，“我们吃肉喝酒，酒足饭饱在交易！”“嘿嘿，俺娘说了，食不言寝不语，大兄弟一看就是读了书的，不像俺们粗人？”你妈有没有叫你这么腹黑啊？许晋有些哭笑不得。他大老远吧聂向北带到望江楼来，就以为自己吃定了这个蛮汉，哪知道对方是个脸厚心黑之辈，几句粗不粗俗不俗得话就把自己的试探推了个一干二净，是在算得上是个厉害角色。这会儿，居然连在饭桌上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小心得有些过分了。一切的缘由，只有可能是那个地方太过机密，这小子必须小心翼翼。当然，这极有可能也是他娘告诉聂向北的。“向北兄，你多心了！——我们今天就喝酒吃肉，不醉不归！”许晋的声音很严肃，看起来一本正经。聂向北的嘴抽了抽，有些意外地看了许晋一眼，似乎没有想到一个书生模样的家伙也会这么豪气，“行，不醉不归！”觥筹交错，宾主皆欢。似乎是因为许晋没有强人所难，聂向北的心情不错，虽然上一秒还说不谈国事，下一秒就不满足了酒足饭饱了。“嘿嘿，大兄弟！好酒啊……痛快！”聂向北的脸色红彤彤的，像染了胭脂一样，“你是这个，不像这清源城的其他人，贼精贼精的！”他竖起了大拇指，目光很是真诚。这算不算是打一棍子给个红枣？许晋笑了，假装不懂，“向北兄，你是说？”“嘿嘿，他们都说我聂向北傻，实际上俺聪明着呢，把俺当傻子的都是大傻子！”打了个酒嗝，聂向北拍了拍许晋的的肩膀，“你对俺好，俺知道，俺娘说了，好人都要有好报——你的事，吃饭了再说，俺聂向北答应了！”他的胸脯拍得啪啪响。许晋脸色一喜，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得外面楼梯传来咚咚咚的响声，一阵淡香扑鼻而来。“大兄弟，这个大锅肉不错，肥美可口，你尝尝？”迎春阁内，聂向北盘着腿，笑眯眯地向许晋举起了酒杯，“这望江楼也真有意思，二楼三楼有钱也上不了，俺想用大碗喝酒也不痛快！”许晋哈哈大笑，在望江楼用大碗喝酒？这莽汉也算是个妙人：“向北兄，坐坐，你想喝得痛快点？”不等聂向北回应，许晋就继续开口了，“这第二层是四季发财楼，顾名思义，有银子就可以上去，不过一人估计也不便宜！三楼就更有意思了，清源城没有几个人能够免费上去，你我不是神元高手再怎么像也是白搭！”聂向北满脸疑惑地，有些意外的看着许晋：“大兄弟，你这清源城可有四个神元强者？”许晋哪里不知道聂向北的意思，想来他也知道这四个人是谁了，这大汉也不像他外表那么看起来憨厚啊。想了想，许晋还是笑笑摇摇头，“向北兄，知道就好……嘿嘿，你我还是在这二楼欣赏清源河美景吧？”二楼金碧辉煌，富贵典雅，虽说也是一大享受，但哪有三楼那样可以远眺全城美景那样来得惬意？聂向北不是傻子，听许晋这么说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跟着许晋上望江楼去了。聂向北打开了木窗，有些兴奋地看着不远处的清源河。清源河虽然叫“河”，但足足有近百米宽，算得上是一条小江，小舟竞泛，波光粼粼，很是好看。许晋也是细细地品着茶水，享受这难得的寂静。这还是这么多天来他第一次这么宁静。静。这是一种玄奇的境界，心平，才能气和，而要一个人内心平静，则是要求他无欲无求，所谓有容乃大，无欲则刚，正是这个道理。许晋不是一个净得心来的人，因为他的心里装着一个人。先前做书生，不出门便知晓天下事，并因此而甘之如饴，也只是因为那个时候有那个女人陪在他身边而已。有她，便足够。当初是，现在也是。……清源第一楼，果然名不虚传，雕饰精美，金盏银杯，名家字画随意地摆放在墙壁上，到处是富贵的味道。聂向北性子活泼，看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特意找许晋说起话来。“大兄弟，咱们为什么不去三楼啊？以你的身份，应该没有问题吧？”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聂向北多次忽悠许晋想到三楼去得瑟一下，好像不站在三楼望江楼就像白来了一样。许晋满脸黑线，他有些意外地看了身边的蛮汉一眼，虽然自己和那四个人中的两个人有关系，但是这种关系他宁愿不要也罢，对方也未必希望许晋和他们又关系。就算清源城最大的纨绔也不敢借四个人的名头行事吧？想到这里，他慢条斯理地开口了：“向北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在许家很尴尬？刚刚被族长训了一顿，现在借他的名头生事儿不是找抽吗？虽然我许晋也不怕他，但不过为了口腹遭这个罪还是算了吧！”许晋虽然有许家的血脉，但是和家族却一点也不对付，三长老那一脉也就算了，和他许晋是竞争关系，耍些手段也可以理解，但是大长老也就是家主呢？许清岳明明知道他许晋有药师手段还敢打压他，没有一点不能说的秘密许晋第一个不信。他现在，可不是那个说一不二的族长对手，若是因为这些小事给了他针对自己的由头，那也太划不来了——要知道，他的紧闭还没有结束呢！说到底，还是实力不济啊！现在啊，低调修炼踏踏实实成长强大起来才是王道。这傻大个也不知道什么缺心眼还是什么的，知道望江楼三楼的规矩后居然有这么强的**想上去坐坐，难道三楼的美酒就那么可口？这会儿功夫，许晋知道，要想从聂向北手里拿走阳炎草，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了。这小子，十有**是个腹黑。好像没有意料到许晋会这么说，聂向哈哈一笑，有些尴尬地开口了，“哦，大兄弟，我听你的！喝酒吃肉，吃完了我们再交易？”“行！”许晋摇摇头，苦笑了起来，“我们吃肉喝酒，酒足饭饱在交易！”“嘿嘿，俺娘说了，食不言寝不语，大兄弟一看就是读了书的，不像俺们粗人？”你妈有没有叫你这么腹黑啊？许晋有些哭笑不得。他大老远吧聂向北带到望江楼来，就以为自己吃定了这个蛮汉，哪知道对方是个脸厚心黑之辈，几句粗不粗俗不俗得话就把自己的试探推了个一干二净，是在算得上是个厉害角色。这会儿，居然连在饭桌上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小心得有些过分了。一切的缘由，只有可能是那个地方太过机密，这小子必须小心翼翼。当然，这极有可能也是他娘告诉聂向北的。“向北兄，你多心了！——我们今天就喝酒吃肉，不醉不归！”许晋的声音很严肃，看起来一本正经。聂向北的嘴抽了抽，有些意外地看了许晋一眼，似乎没有想到一个书生模样的家伙也会这么豪气，“行，不醉不归！”觥筹交错，宾主皆欢。似乎是因为许晋没有强人所难，聂向北的心情不错，虽然上一秒还说不谈国事，下一秒就不满足了酒足饭饱了。“嘿嘿，大兄弟！好酒啊……痛快！”聂向北的脸色红彤彤的，像染了胭脂一样，“你是这个，不像这清源城的其他人，贼精贼精的！”他竖起了大拇指，目光很是真诚。这算不算是打一棍子给个红枣？许晋笑了，假装不懂，“向北兄，你是说？”“嘿嘿，他们都说我聂向北傻，实际上俺聪明着呢，把俺当傻子的都是大傻子！”打了个酒嗝，聂向北拍了拍许晋的的肩膀，“你对俺好，俺知道，俺娘说了，好人都要有好报——你的事，吃饭了再说，俺聂向北答应了！”他的胸脯拍得啪啪响。许晋脸色一喜，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得外面楼梯传来咚咚咚的响声，一阵淡香扑鼻而来。
第三十章 笑里藏刀
来人了。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男人最是好面子！”隔墙有耳，许晋自然不想把话题往灵草上引，当下顿了顿便开口了，“这清源第一楼的手段极为高明，站得更高，看得更远，所有人都喜欢站在高处俯视别人。”
“选，就选最好的黄金地段，顾京都的厨子；建，就建最高的酒楼，一口气建三层，什么雕栏画栋，金碧辉煌，飞檐走壁啊，你能想到的风格儿，全都给它用上！”
“楼外边有清源河景，楼里面有秀色可餐，大门口在站一大美人儿，眼波似媚，还没开口就笑眯眯的那种，客人一进门，甭管是不是神元强者，她弯腰鞠躬张口就来：阁下，奴家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酒楼里再建几间上房，地砖用黄金的，一次光茶水费就得一百块玄石；再请京都来的花魁当老板娘，十二个时辰服务，就一个字儿：贵！吃个大白菜就十颗八颗玄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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