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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部分阅读

    不乱,绑了那名头目,各个在窗边,门边埋伏,果然“砰蓬”一声,大门外冲入了三个山贼,那守在大门旁的军士武功非常了得,突施辣手,把三人都杀了。接着又有四个山贼冲了进来,那两名军士又把这四个了结。

    这于山贼见正门冲不入,又想自窗户那边冲进来,这店里一共有三个窗户,那些山贼刚踏进来,那蹲在窗下的军士便一齐动手,一个不剩,又死了五人。这时山贼一时不敢冲进来,只在外面呐喊,少说也有三十多个。

    马掌柜见自己的人屡攻不下,心中大慌,心忖:自己岂不成困兽斗!柳雁平骤然遇袭,但他十分沉着,镇定应付;看来那几个军士也绝非易惹之辈。马掌柜心慌意乱,一失手把右手短刃插入木梁,连忙想拔,柳雁平左手以“鹰爪”扣住马掌柜的左手,右手拦腰一砍,“双刃搜魂”鲜血飞喷,惨呼道:“你……你休得意……我九弟……来了时……你们一个都逃不了……”终于倒地身亡。

    柳雁平吃了一,惊,外面三四十人,如果一齐冲进来,那五个军士是难以幸免的,现在那几十人无法冲进来,是因为不懂兵法,而头目都被杀了,他们不知如何是好,一旦“连云寨”九寨主“霸王棍”游天龙到了,指挥行阵,一方面由他缠斗自己,那五名军士则必死无疑,那五名军士一死,对方群攻自己,只怕也凶多吉少,柳雁平知此时是千钩一发,不突围尚待何时?

    柳雁平正欲发令冲出,猛听外面又是一阵喧哗,柳雁平在门缝一看,不禁暗暗叫苦,原来又来了十多个山贼,为首的人手执丈二熟铜棍,生得一副张飞模样,不是游天龙是谁?

    柳雁平心中大是焦急,个人生死,尚为事小,自己本负责探路的,万一尽殆于此,而敌方又拿自己等人尸体作幌于,暗算时震东将军等,岂不全军覆没?柳雁平心中暗惊,叫道:“咱们冲出去,逃得一个是一个,报告主队知道!”

    那五名军士一声呐喊,打开门就冲了出去,那游天龙刚到这里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见有人冲出,些微乱了些阵脚,但那些喽罗见有寨主在此,个个奋勇讨功,缠住那五名军士。柳雁平舞刀如风,杀了四五个噗罗,仍未遇上“霸王棍”游天龙。游天龙也一棍打死了一名军士,返过身来,跟柳雁平大打出手。柳雁平刀法轻灵,但游天龙棍势沉猛,一时相持不下,又有七八名喽罗,随时偷袭柳雁平,柳雁平勉力占了上风,但要杀他们,又谈何容易!

    那四名军士战三十余山贼,却是岌岌可危,四名军士纵奋力作战,也杀不了几人,终于一名军士又惨遭毒手。柳雁平眼见大家都冲不出,这样打下去,必一败涂地,一声号令,与三名军士冲回店内,准备死守;柳雁平单刀断后,砍杀了三个喽罗,别的一时不敢上来。游天龙内力极厚,但轻功甚差,等他冲上来时,柳雁平已与那三名军士退到野店去了。

    游天龙等哪肯放过,率众力攻,柳雁平心忖,此番性命休矣,强振精神,独守大门,游天龙也攻不入;另那三个窗户,山贼喽罗也不断抢攻,但三名军士躲在暗处,窗窄只容一人挤入,所以一旦探首入窗,定必遭殃,“连云寨”的人一时也攻不下这店子,反而死了七八个喽罗。

    本来缠战了那么久,柳雁平以为大队总该来到,只要他们一来,这二三十个山贼还不早作鸟鲁散?但撑了半个时辰,大队还没来,柳雁平猛地一惊,想起“连云寨”高手如云,而今只派八寨主与九寨主截杀自己这队,想来主队必遇上更厉害的敌手了,想到这里,不觉汗如雨下,只求能支持得多一刻,便得支持下去。

    猛听“轰隆子”一声,店子己坍了半截,原来“霸王棍”游天龙久攻不下,心急气躁,竟用熟铜棍扫倒了支店大柱。店子一坍,山贼拥入,柳雁平把心一横,只有拼了,一人截住游天龙与十一二个喽罗,厮杀起来。那边的三名军士,也被十六八个喽罗围住,作困兽之斗。

    柳雁平这一边打得不可开交,田大错那一边也不闲着。田大错为主队的后卫,一共统领十名精军,他们的装扮是三个叫化子,两个江湖卖药者,一个算命先生,四个抬轿子,而田大错就端坐在轿里。

    因为时震东的意思本是:到了离“连云寨”五十里之处,大家便得聚集,所以田大错倒是快马如鞭,想赶上大队去。这时正经过一座林子,田大错看到雪地上有好一些凌乱的脚印犹新,田大错哈哈笑道:“你们看这些脚印,时将军他们才经过不久,看来很快可以追上去了。”

    田大错这十名军士中,有一个是算命打扮的,叫做“日上三竿”岑其藏,本来是浙江一带的飞贼,后来给时震东将军逮住了,姑念他尚无恶迹,又颇为赏识岑其藏的精细聪明,所以调配他成贴身护卫,这次时震东安排岑其藏跟田大错在一队,也有参谋作用,因为田大错的鲁莽是人所共知的。这岑其藏之所以被江湖人称“日上三竿”,是有四个用意的,第一,这岑其藏的武功以轻功最好,高去低来,据说可以一跃过三根连起来的长竹竿。第二,这岑其藏用的武器,正是竹竿,他现在扮着算命先生,手里执着“神算子”的名号,它正系在一根长长的竹竿上。第三,这岑其藏最爱睡觉,常常不愿起床,真没辱及“日上三竿”这个含意。第四,这岑其藏的名字,谐音有点像“起床”,与“日上三竿”这名字,配起来挺有异趣,这岑其藏在江湖上小有名头,武功也不弱,很得时震东将军看重。

    这岑其藏看了雪地的足印,皱眉道:“田大统领,时将军所带的人马,不过二十,再加上铁大人、伍寨主、周城主、白女侠等,也不过是二十余人,怎会有这么多足印呢?而且这些足印又分二类,第一类痕迹已淡,像被大风雪填去的;第二类足迹犹新,似刚刚印上的,难道是大队后面,已插了另一批人吗?”

    田大错为人鲁莽,最不喜寻思,当下没耐烦地道:“去去去,有几个小毛贼,还难得倒咱们吗?”

    岑其藏道:“小毛贼倒是不怕,只怕……”

    一名扮作仆人的军士,外号人称“九尾狐”卜鲁直的笑道:“老岑,你恁地多疑,你想,凭几个小毛贼,遇着时将军,还不是给毙了!”

    岑其藏仍愁眉不展地道:“只怕时将军也被缠住了……”

    田大错怒道:“怕就回娘那儿好了。”快马加鞭,领大家进了树林于里,一面道,“我们不去找贼,贼找上我们来,那倒好

    岑其藏苦着脸道:“还是小心一些的好,‘连云寨’不比普通的匪帮……”

    倏地“飓艘飕”,箭如飞蝗射来,田大错首当其冲,又完全不备,眼看将被射成刺猬,岑其藏蓦地用长竿一阵拍打,拍落了十七八支箭!田大错大吼一声,已运起“分金神功”,须发如戟,其余的箭射在他身上,反而支支倒拗,反弹出去,伤不了他。

    这一轮暗箭,大部分都招呼向田大错,小部分射向那十名军士,这几名军士碎不及防,不过都是临危不乱,一面闪躲相接,一面拔出兵刃,但一名装扮成轿夫的军士已中箭身亡。

    田大错心知再这样撑下去,敌暗我明,敌攻我守,总会被射成刺猬的,于是大吼一声,双掌翻飞,直向射箭最多的地方冲去,这田大错外号“分金手”,武功丝毫不含糊,他双掌发出淡金色的光芒,护着脸门,没有一箭能射得进去,而射在他身子上的箭都被反弹出来,一点也伤害不了他。

    田大错一冲入丛林去,林里的人立刻弃弓拔刀,但闻惨叫连连,四五个喽罗已被田大错的“分金手”震死!

    田大错一逼住箭的主力,那九名军士也分头一面挡箭一面冲近,找到发箭的人,杀将起来,忽然,“簌簌”声响,在几棵树下,纷纷跃下数名大汉,居高临下,举刀就砍。一名轿夫打扮的军士不备,立时身首异处。另一名扮作叫化子的,也挨一刀,血流如注。

    田大错人虽鲁莽,但十分重义,而且身经百战,哪种阵仗没有见过,当下运起“分金手”,硬生生击毙了四五名喽罗,大喝道:“大家都到俺身边来,一齐作战!”因为田大错眼见敌人加上那被自己所杀的数十人,至少也有五六十个人,自己只有不到十人,一旦分散,只怕甚易被逐个击毁,所以召集大家并肩作战。

    正在这时,忽有人“哈哈”一笑,自一棵大树上跃了下来,一身红袍,头发暗绿,十分硕壮,满脸白须,手里拿着的竟是两个犯人身上的铁枷锁,沉甸甸的至少也有二三十斤重,两个铁枷合起来,怕总有六十斤!只见他若手执无物,双枷一挥,道:“看‘连云寨’的勾老爷子来收拾你们!”

    田大错心中一震,“连云寨”九个当家,一个比一个厉害,这个六寨主外号人称“铁枷”,又叫“红袍绿发”,叫做勾青峰,武功走刚猛的路子,手上两个铁枷,江湖上是闻名丧胆的,任何兵器教他碰上了,不飞也要折,如果是给他锁上了,那么连命也丢定了。只见这勾青峰,一连两个沉重的铁枷便把一名扮作叫化子的军士打得脑浆迸裂,心中大怒。要知道田大错好勇斗狠,遇见敌手,总喜欢去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大吼一声,震飞了两名喽罗,已缠上了“铁枷”勾青峰,大喝道:“照打!,,

    “分金手”田大错一掌如刀,由上至下劈落,勾青峰一听厉风陡起,知道来人决非庸手,顾不得杀那叫化于,冷哼一声,回首一招左手铁枷,向田大错的手砸了过去。

    “蓬”!田大错的手与勾青峰的铁枷一碰,两人都不禁大为吃惊,田大错只觉手腕发麻,他数十年苦修之“分金手”己到了刀枪不入的境界,而今居然劈不破这块大铁。勾青峰却更是吃惊,他这一双铁枷,任何武器见了它都遭殃,而今对方用的是手,本以为这一砸之下,可毁了对方的一只手,没料到那手居然还好端端的,自己的虎口却被震得发麻,接得这一下,竟连双足也被打陷于地下寸几深,可见对手臂力之强,那一击下来,少说也有三四百斤的力道!勾青峰一看,只见来人又运力于臂,更待攻击,双臂隐隐有淡金色的光芒,勾青峰冷哼:“‘分金手’果然名不虚传!”

    田大错冷冷地道:“你也不差!”田大错为人十分古板,见一招砸不飞勾青峰的铁枷,双掌一合,一招“童子拜佛”,又由上而下的砸了下来。

    谁知道勾青峰也生得一副牛脾气,怎么也不敢相信田大错的手能硬得过自己的铁枷,“呼”地一声抡起左右铁枷,撞了过去。

    “蓬”地一声,田大错的双手被勾青峰这一格,震得庞大的身子,也要离地飞起三尺余,而勾青峰却硬生生被打得双足陷下地去两三寸。

    田大错人才震起,双手又是一招“童子拜佛”由上劈下,心忖:我不相信砸不烂你的铁枷。

    勾青峰也双枷向上猛封,心忖:我才不相信震不断你的手。

    这种气力相拼,众人哪里见过,不管是那七名军士,还是那五六十名山贼,都纷纷停下了手,目不瞬眼的看自己头领这场拼斗,都不相信对方的人能强得过自己的头领的神力!

    “崩!”又是一声巨响,田大错被震飞七尺高,而勾青峰又被打入地下半尺,土已及膝。田大错眼见三招砸不飞对方的武器,好胜心更高,大吼一声,又是一招“童子拜佛”,勾青峰见田大错一招比一招力道还要猛烈,双手却似丝毫无损,而越跃越高,下压之力更大,勾青峰哪敢怠慢,又是枷一举,迎了过去。

    “轰”这一声更是震耳欲聋,田大错被震起丈高,勾青峰却陷下地去已近小腹,勾青峰大惊,本不敢再接田大错的“分金手”,但敌上己下,除了硬接一途,简直无法反击敌人的其他部位。勾青峰正待裂土而出,但田大错又是一记“童子拜佛”压下来,勾青峰心惊胆震,铁枷一扬,运足十二成功力推了上去,一面大叫道:“你们还不打!”那些喽罗如梦初醒,又与那七名军士杀将起来。

    “砰!”一声大响,田大错再飞起丈余高,这次勾青峰只往下陷一二寸,可是双枷之上,竟被打下了一双手臂的痕印,整个拗了下去,要是这一下扫中身子,哪有不肝脑涂地?勾青峰要跑又跑不掉,明知这样砸下去,自己双枷不烂,也得被打下地底去,唯有希望自己的人杀了那些军士,赶来相助,自己才有望逃脱。想到这里,田大错又是一招“童子拜佛”砸下,勾青峰魂飞魄散,一举双枷,又得硬接,这“铁枷”勾青峰,横行江湖数十年,难逢敌手,自以为膂力无双,这回,真教他吓破了胆,像栓子似的被打到地底下去了。

    两人“乒乓碰碰”再打了四五记,勾青峰向下陷得更惨,土已及胸,手也转动不灵了,眼看再打下去就得遭殃,可是一声惨叫,其中一名扮作叫化子的军士,在寡不敌众的情形下被杀了,那六名军士虽也杀了五六名山贼,却也负伤累累,情形十分危急。

    田大错虽人急性直,但对部下十分爱护,而且这次中伏,皆因自己而起,当下在半空一翻身,不再劈击勾青峰,而撞向剧斗中的那群山贼的头上,双臂左右一分,正是他成名的招式“左右分金”,由上而下击来,是何等威势!要知道田大错在十二岁时已神力惊人,双指一扯,足可把一锭金子扯断为二,故江湖上称之为“分金手”,而今再加上数十年的内功修为,那两名山贼哪里抵挡得了,当时刀折人亡,余力还撞向另两个伙伴,这一撞之力,也把那两个了了账!

    田大错双脚一踢,“砰蓬”两声,两名山贼又呜呼哀哉,田大错顺势在这两人的头顶一蹬,飞回勾青峰那儿去。

    田大错这一来,威势夺人,连杀六人,剩下的四十八名喽罗,吓得阵脚大乱,那六名军士,一见统领出手相助,声势不同,又各展神勇,以一战八,杀了起来。

    田大错这一走,勾青峰透了口凉气,忙运力一挤,冲出了土半尺,再用力一摆,又出了两尺,心中大喜,猛见日头被遮去了一半,心中一慌,只见田大错又如一只大鹏鸟般掠了回来,一起一落间,是何等之快,勾青峰不及冲出,只好双枷向顶上一封!这一封是以枷沿切向田大错那一招“童于拜佛”的手腕,只要田大错一撒招,自己就有望破土而出,再想办法对付田大错了。

    岂料田大错天性纯直,一来一回间,只知道一心一意要把勾青峰打入上去,因为看他红袍绿发,十分不顺眼,但一时想不起刚才用的是什么招式,人已到了勾青峰的头上,只好用“分金手”中的最犀利霸道的一招:“五雷轰顶”砸去。

    勾青峰万没料到田大错骤然变招,那一招“五雷轰顶”虽仍给封住了,但接个正中,“隆”地一声,勾青峰又人士三尺,比挣出来的还多了半尺,双臂已不易展动,铁枷也被打得向后拗了一大片,勾青峰暗叫:此命休矣!

    眼看田大错又是一招“五雷轰顶”砸下来时,忽然树林里一声冷哼:“六哥,我来了。”刷地一道金光,直刺田大错之胸门。

    这一下突袭来势不但快,而且攻其不备,田大错的一招“五雷轰顶”,本是胸门大开,本来对手要接这一招都来不及,怎会有时间去攻对方的胸襟?田大错的招式本就是凌厉而不够伶俐,无法变招,百忙间发出一声大吼,“五雷轰顶”转向那金光砸来。

    那偷袭的人不是谁,正是“连云寨”七寨主“金蛇枪”孟有威,这人叫“金蛇枪”乃因他善使金枪,而且枪法如蛇,急疾而狠毒,原本是“连云寨”大寨主有命,八寨主“双刃搜魂”马掌柜处理柳雁平那一伙人,六寨主“红袍绿发”勾青峰料理田大错这一干人,而七寨主“金蛇枪”孟有威及九寨主“霸王棍”游天龙则分别协助六寨主与八寨主。“金蛇枪”孟有威这人十分刁钻,认准田大错的要||穴,在他不防时,便一枪刺了过去。

    孟有威这一枪直夺田大错心胸的“心窝||穴”,这一下不要说是被刺中,就算是被人使力点着,也非毙命不可,孟有威眼看就要得手时,猛地听得一声大喝,宛若焦雷,震得眼前一花,双手一抖,竟刺歪了三寸。

    这一枪“嗤”地刺入了田大错的左胁,田大错以一声“狮子吼”,分了孟有威的心神,又以数十年苦修之“铁布衫”,运于左胁,硬接一枪,这一枪只能刺人四分,便再也刺不入了。孟有威见自己锋利无比的金枪竟如刺铁块,急欲抽出,但田大错的一记“五雷轰顶”,已砸在枪身上,“锵”的一声,枪断为二。

    盂有威大惊失色,其实要不是孟有威那金枪锋利十分,还直刺不入田大错体内,田大错黄衣殷红了一片,大吼一声,向孟有威扑了过来,因心中愤恨此人偷袭,所以出手招招狠辣!

    孟有威眼见田大错威猛如此,心头大慌,五招之后,便险象环生,猛见田大错血沾衣衫,才知道他毕竟也受了伤,心头大宽,便以蛇一般的身法挪动闪避,以闪躲田大错凌厉的攻势。孟有威武功虽不如田大错,但毕竟是“连云寨”的七寨主,自是不弱,田大错一时也拿他不下。

    再打了十几回合,孟有威己落尽下风,猛听一声大吼:“老七,我来助你!”原来勾青峰已脱土而出,手执双枷又加入战团!勾青峰这一加入战团与孟有威合战田大错,田大错就有些力不从心了。若以一敌一,田大错武功高出二人中任何一人甚多,但二人合击田大错,田大错则略逊一筹,况勾青峰神力惊人,对田大错大有威胁,而孟有威又灵巧阴毒,田大错难保不败,再加上负伤在先更加不宜久战了。

    所幸的是孟有威所惯用的“金蛇枪”已被田大错砸断,不能使用,只好用一双肉掌进招,他对田大错心有所惧,不敢抢攻,勾青峰吃过田大错的大亏,也怕了三分,不敢力攻近身,又因虎口被震得隐隐生痛,双枷又扁得不成样子,挥舞起来甚不称手,所以二人,一时也伤不了田大错,只使田大错落了下风。

    那边的六名军士,以一敌八,也十分危险,落尽下风,田大错的这一组不像柳雁平的那一队,柳雁平先杀八寨主“双刃搜魂”马掌柜,但中伏在先,士卒死伤甚众,军士只剩三人,对方兵卒甚众,无法力敌,险象环生;这边的田大错,因有岑其藏这等军士在,使大家略有警惕,故伤亡没那么重,尚有六名军士,苦苦抵御。但田大错却未及杀死六寨主“铁枷”勾青峰,故致勾青峰与孟有威联手,致使田大错落尽下风,命在旦夕,两边的情形,都是在作困兽斗,好不了多少。

    他们既无法突围,唯一的希望是主队过来相救了,可是副队也被人缠住了,主队又怎会闲着呢!

    第十章 苦斗狼人

    这一行男女,冒充镖客,穿过树林,又来到了一片雪原上,时震东和周冷龙扮作商贾模样,但耳听八方,眼看四方,十分警醒,这时周冷龙对时震东道:“将军,再过七八里便是‘虎尾溪’了,这儿已经十分接近‘连云寨’的势力范围之内,要是还迫不到楚相玉他们,得要三队联合,直捣‘连云寨’了。”

    时震东点点头道:“好,大伙儿就在前面‘虎尾溪’聚合。”忽闻腥风扑鼻,四处一看,雪地上白皑皑一片,哪有什么事物?但时震东是什么人,何等机警,心中一惊,正待相询,那扮作镖头的“南寨”老寨主伍刚中银眉一蹙,道:“什么味道?”

    众人一时议论纷纷,这时耳力好的人都听见一些细碎繁沓的蹄声,自四面八方拥近,而且腥味更浓了。周白宇一直没有作声,忽然白衣一闪,在雪地上一起一落,一落再落,再落又起,瞬眼间三个纵身,已到了数十丈外的一棵枯树之上,一手攀树,一手平置眉上,远眺了一下,脸色一变。

    众人更不知发生何事,更暗暗惊羡这人年纪轻轻,轻功却如此的好!猛见他自树上一跃而下,足尖一点再点,已扑回队中,沉声向时震东道:“时将军,请列队成环,亮出兵器,万勿慌乱!”

    时震东是沙场高手,又是爱才之士,一见周白宇渊停岳峙之气派,便知事非小可,周自宇断非无理发令之人,当下也不追问,大声道:“列队成环,拔出兵器,慌张嚣乱者,杀无赦!”

    时震东的话一发出去,那二十名军士,拔刀,肩并肩,围成圆圈,把时震东、周冷龙、伍刚中、周白宇、白欣如及铁手围在中央,反身向外凝神以待,绝不畏惧。时震东麾下的精兵,果然名不虚传。

    时震东令才发完,在四周的雪地上,忽然出现了点点青绿色的星火,腥风更浓,片刻间,那些星火都是亮绿的眼睛,众人可以听见他们爪子刮过冰雪大地的声音,伍刚中的一名助手“地趟刀”原混天惊道:“狼!”,另一名助手“黑煞神”薛丈二叫道:“狼群!”

    这些人都是武林中的好手,可以说是胆大包天,不要说是见过狼,甚至杀过狼的,也大有人在,可是这当儿冲过来的狼,怕有六七百只,每只碧眼长牙,盯着这二十余人,似看见它们有生以来最丰富的食物似的。那杀也杀不完的狼,众人虽越看越心寒,手心发冷,毕竟无人骚动,也无人奔逃。

    时震东、周冷龙二人在沙场中曾与千军万马作战,什么仗阵没有见过,可是这狼群攻击的事,却从未遇过。他们几人虽武功绝顶,但狼多势汹,只怕极难冲得出去,那二十名军士,更加不用说了,而且那面死的是野兽狼,这面死的是自己人,敌人的影踪,还压根儿没有见到。

    众人都隐隐觉得在黑暗里,有一阵一阵动人心魄的木鱼声传来,那几百头狼,慢慢地向前逼来,呲牙露齿,恨不得马上过来把他们撕成碎片,众人看着也不觉心悸。

    铁手忽趋近时震东。周冷龙二人,道:“将军,恕在下斗胆暂代发令如何?”

    时震东这人豁达开明,森然道:“好,由你发令!”

    铁手朗声道:“弓箭手!”

    此行的二十名军士中,届时两兵相交,短距离用刀,长距离用箭,故特地派了十个箭术较好的高手同行,可是这十人有两个人派给柳雁平带去先锋队,另二人被田大错带去殿后队,这一队里用箭的,只剩下六人,当下这六人马上站出听令,铁手道:“把所有的箭都拿出来,弯弓搭箭!”

    那六人已搬出所有的箭,铁手道:“往西边发射,时将军、周将军,你们两位,镇守东边,伍寨主、原兄弟、薛兄弟,你们三位守南面,周城主、自女侠,你俩守住北面。”

    众人一听,立时明白过来,因为狼多如此,纵武功再好,也难免有闪失,而狼不似人,不懂阵仗,只要伤他数十头,自然锐气大减,铁手要放箭射倒四面的狼,以作后退之路,而在射箭支时又怕另三面的野狼趁势来袭,所以要时震东、周冷龙、周白宇、白欣如、伍刚中、原混天、薛丈二等出手防范把阵。

    这时隐隐传来这木鱼声更急了,狼群都张牙舞爪,跃跃欲动,铁手沉声道:“发射!”

    那六名箭手一齐放箭,一时狼鸣惨嘶。别说这些箭手是神射手,纵胡乱发射,狼只密布,不懂闪躲,也非中不可,一时倒下十多头狼,有些狼中箭未死,疯狂而噬,与其他的狼只打了起来,血染雪地。

    西面的狼,一时大乱,木鱼不止,那些狼竟无退意,有四五只竟侥幸穿过箭雨,噬扑向那六名箭手,铁手喝道:“勿慌!”左手一扬,那拔刀严阵以待的十四名军士,纷纷出手,把那些冲过来的狼都宰了。

    那六名箭手见有人护卫,更是放心射箭,一时中箭的已超过三十头狼,狼群稍有混乱互噬的情形,甚至有了退意,忽然木鱼声更急,那些狼又不顾死活地向前扑来,前仆后继,极其凶狠,在箭雨下冲过来的数目增多了两三倍,幸亏那十四名军士训练有素,临危而不乱,来一头便杀一头,虽然手忙脚乱,但一时尚无伤亡。

    那边的东面狼群,已有三四头特别硕壮的,冲过来试探,时震东、周冷龙冷冷地盯着,都没有动,那三头狼看着没有动静,以为人吓呆了,跑过去又走开。要知道雪狼都是十分狡猾的,走近去又忽然跑开是想试试人有没装死,看见时震东、周冷龙二人仍未动,以为真的是吓呆了,这次真的跑上去,张口就咬。

    时震东,周冷龙二人是沙场猛将,要以静制动时怎会沉不着气呢?这时时震东一颔首,“三手神猿”周冷龙忽然一抬手,“呛”地一声,腰间钢刀已出手。

    刀光一闪,刀收回鞘,三头雪狼的头都“呼”地飞到半空中,而三只身子仍在急退。

    群狼长鸣惊啸,木鱼声又急了起来,四头恶狼,三头飞扑向周冷龙,一头咬向时震乐的咽喉。

    周冷龙欲动,时震东一摆手,周冷龙仍停在原地,眼看狼要咬着,时震东忽然一伸手,打出一拳,

    “碰”,这一拳打在咬向自己的那头雪狼腹上,那雪狼五脏俱裂,连叫也没有一声便飞了出去,撞在那三头飞扑向周冷龙身上的其中一头上,“砰”地撞一个正中。

    这一撞之下,这头狼己倒撞出去,撞另一头狼身上,余力未消,“拍”又撞身在第三头狼上,刹那间,扑向周冷龙身上三头狼,都被撞飞出去。

    第一头咬向时震东的狼,以及第二头、第三头噬向周冷龙的狼。竟给这一撞之下,叫也没叫一声的毙命,第四头扑向周冷龙的雪狼,跌在地上,才伸了伸爪子,鸣叫了几声,也一样死去。时震东这一拳力道之大,运功之巧,弹力之妙,实在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

    周冷龙、时震东一出手杀了七头狼,其它的狼,纵木鱼敲得极急,一时仍不敢冲近。其实,时震东。周冷龙二人是沉得着气,否则狼群均是群起而同时攻击,时震东、周冷龙武功再好,只怕也绝难应付。

    而这边南面的狼,也纷纷欲前扑噬人,但伍刚中的两名寨中头领,虽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武者,但面对这么多的狼,不禁倒抽一口凉气。“黑煞神”薛丈二道:“我长得最高,肉也最多,它们一定先来吃我的了。”脸色又青又白,煞是难看;那“地趟刀”原混天也道:“我人长得矮,它们一定先咬着我的喉头!”双腿不觉微微发抖。

    伍刚中不愧为“武林四大世家”之“南寨”老寨主,外号人称“三绝一声雷”,右手一柄长剑,横剑于胸,大笑道:“好哇,我是‘南寨”老寨主,狼啊狼,你们若从这南面攻我,便知道‘南寨’的厉害!”说着纵声大笑,眉扬须动,好不威武,薛丈二、原混天二人互望一眼,心中有愧,立时鼓起勇气,分别立在伍刚中左右。

    南面狼群,有十数只突然同时冲近,原混天单刀一震,往地一滚,刀光疾闪,已把三头狼十二只脚削了下来,三狼痛得在地上翻翻滚滚,哀鸣不已。原混天果然不愧在江湖上人称“地趟刀”,单就这几刀,确是令人难以应对至极。

    薛丈二大吼一声,长臂一舒,左手已箍住一头狼,右手也箍住一头狼,左右手一摆,向中间的一头狼砸去,“啪”地一声,三头狼被夹得脑浆迸裂,薛丈二脸孔黝黑,神力惊人,难怪外号人称“黑煞神”。

    伍刚中长笑三声,长剑一展,竟杀入狼群中去,伍刚中所至之处,狼尽倒毙,竟被开出一条血路来!这时木鱼奇急,狼群虽屡屡受挫,但还是紧逼不舍,伍刚中杀出了半丈远,来路已被狼群封闭。薛丈二和原混天,看见群狼汹汹,哪里还有伍刚中的影子,当下大急,正欲冒死杀入救主时,忽然眼前的几头狼平空飞起,伍刚中长剑连斩,从容而出,道:“这些狼厉害,我杀了四五十头,还是冲不出,只好回来。”他说得容易,但单剑杀入狼群中,又杀将出来,格毙了四五十头,岂是稀松平常的事?薛丈二与原混天更是敬佩不已。

    那边北面的北城城主周白宇、“仙子女侠”白欣如也与狼群交上了手。“仙子女侠”白欣如本来喜以白色劲装打扮,但因乔装富家小姐,不得不换上水袖长裙的闺秀衣饰,只觉打起来很是不方便,周白宇笑道:“袖子如果太曳长,卷起来会好一些。”

    白欣如望一望周白定,只见他剑横当胸,但却温情地望住自己,群狼饥极舐舌,他根本就没把他们看在眼里。白欣如见心上人如此英风飒飒,不禁脸上一红,道:“没关系……”

    周白定忽然跃身而起,疾道:“小心!”原来十头狼已飞扑过来,周白壹这一弹身而起,眼看就要给攫着之际,忽然周白壹手中剑光一闪,一闪再闪,只听空中微微几道:“唰唰”之声,那十头狼已了无声息的掉下,周白宇仗以成名的“闪电剑法”,当真快如闪电!

    周白宇这一跃空出剑,又有三头狼自下窜来,对白欣如的足踝开口便噬。白欣如穿着的是宽袖阔据,所以根本看不清她剑在哪里。如何出剑,只见她的袖衣一连三震,连剑风也没有,那三头狼额上各中一剑,立时没命。

    那些狼一上来便死了十三头,其它的狼围着不去,一时也不敢上来,但有些狼嗅到血腥味,竟抢食起那些狼尸,吃得格格有声,连骨也吞了。白欣如哪有见过这等惨事,不禁花容失色,连手也软了。

    木鱼声愈急,狼愈来愈多,攻击一次比一次凶猛,这二十八人至少已宰了百余头狼,但仍有八百余只,毫无退意,而且数量渐增。

    这时正是时震东一拳毙四狼,伍刚中冲杀入狼群,周白宇连杀十狼,而正西面的狼,死伤最多。这时候弓箭手的箭已用完了。狼群一见来箭减少,竟谙人性似的,猛冲过来,铁手知道一旦让这群狼冲入,阵脚定必大乱,那时候各自为政,死伤必大,于是疾道:“用暗器招呼!”

    那二十名军士,对铁手很是膺服,忙掏暗器发射。若说射箭,只有六人是箭手,但发放暗器,却是人人皆会,二十只手连扬,野狼又倒下二三十头,只是铁手心里知道:各人身上能带多少暗器,不消片刻,暗器一完,只得与狼肉搏了。

    正在这时,“三绝一声雷”伍刚中伍老英雄正杀了四五十头狼,仍突围不出,但此人虽年纪老迈,却豪气飒然,凛然不惧,横剑纵声大笑。这一阵笑声,响如洪钟,竟一时遮盖过那木鱼声,狼群中立刻攻势稍减,有几头狼往来路逃跑了。

    伍刚中笑声一过,木鱼声又急响,狼群恢复狂攻,铁手心中一亮,知道狼群是受木鱼声驱使来袭的,猛想起“连云寨”有九个寨主,个个武功各成一家,一个比一个高强,九寨主“霸王棍”游天龙臂力惊人,八寨主“双刃搜魂”马掌柜最会乔装下毒,七寨主“金蛇枪”孟有威刁钻狠辣,六寨主“红袍绿发”内力宏厚,五寨主“千狼魔僧”管仲一,……是了,这“千狼魔僧”的驱狼本领,是江湖上闻名丧胆的,武功倒没什么,但手上木鱼,能使万狼听命……铁手忽然大声道:“各位,这是管仲一的驱狼法,唯有用声音压过木鱼之声。”

    众人俱是武林高手,一听之下,吃了一惊,立刻明白了过来,只听铁手的声音,绵延不绝,不见得如何震耳,却能把木鱼声压了下来。周白宇马上领会,长声道:“铁兄说得甚是,我们正好可以趁此聊聊。”话说得很慢,但句无中断,沛如长吟,甚是有力,木鱼声又被掩盖了,群狼稍有骚动。

    各人都是武术名家,都知道铁手的意思是用内家真力运聚说话声来压制木鱼之音,可是各人也知道,以声御敌,对自己体力消耗必大,而对方用的仅是木鱼,人物相争,物无生命,而人的元气必大伤,所以藉各人轮流说话,来压抑木鱼声,一方面可以免得独力而为,力耗太巨。

    大家心中均已了然,铁手又道:“不错,正要诸位大哥相助。”声音连绵不绝,竟又比刚才说话时的功力强了许多,木鱼声完全被淹没。周白宇说了那几句话,内力大耗,挥剑扑杀了几头狼,一时未及说得出话来。白欣如自知内力不及,无法相助。只听伍刚中道:铁兄、周兄,你俩的内力都很好哇。”声音有若焦雷,轰隆轰隆的响着,也把木鱼声掩盖。

    这时狼群已有一阵子没听到木鱼声,竟阵脚大乱,似不知如何是好;木鱼声勉力响起,但屡屡被压,数度强自提起仍未果。只听铁手又道:“伍老英( 四大名捕会京师 http://www.xlawen.org/kan/249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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