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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阅读

    ‘常夕,我会看不起你的。你难道要做黄脸婆吗?‘

    ‘那么,方沐优,你不找男朋友,是要做老姑婆吗?‘

    边上有同事拉扯方沐优的衣角:‘快别吵了,都影响大家工作了。‘

    常夕深呼一口气,转而大声说道:‘各位同事,我常夕要离开这个公司了。而且,我要结婚了。到时候,我会来派送请柬的。大家都不用送我,电梯很方便。现在不是上下班高峰,道路也很宽敞。我桌上的植物、玩具、文具,总之,这些东西我都不带走了。你们喜欢的话,就留着玩;不喜欢呢,就扔了。‘

    她就这样,高调无比,拎着随身的通勤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方沐优把头埋在键盘上,一只手拼命地敲打着鼠标,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快下班时,她到常夕的桌上拿了盆仙人掌。不小心被仙人掌刺到,一失手,这盆仙人掌又落到她的脚上。她蹲在地上,抓了把泥土,狠狠砸到落地窗上。隔着落地窗,她居然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子。

    那么难看、那么老土、那么亲切的车。

    除了康乔的那辆面包车,还会是谁的车呢?

    他到底是想来接常夕的,可惜,常夕辞职了。

    他晚了一步。

    那不入流的面包车停在高档写字楼下,刺伤了方沐优的心。

    如果有能力的话,她多想给他换辆车。她没有能力,因为她只能做个小职员。每天穿梭在这个城市里,从单身公寓到格子间,便是她生活的全部。

    失业是需要资格的。

    她没有资格。

    在外企当OL,已经是她所能做的极限了。

    如果还是20岁该多好。那时,她参加选秀节目(要知道,当时的选秀节目还没有那么火暴),被一个导演选中,要她去当女四号,演一个丫鬟。她发了脾气,说凭什么自己不能当女一号。

    她甚至还气呼呼地往他脸上泼了杯冰水,难得他还有涵养地笑着,没有为难她。

    想起来,她有些后悔。

    女四号又如何?

    女四号总有天会变成女一号啊。

    总比在这格子间耗费青春来得轰轰烈烈。

    她掏出手机,给康乔打了电话:‘别等了,她早走了。‘

    ‘我不是在等她,我是在等你。‘

    ‘等我,呵呵,等我做什么?‘

    ‘我们商量一下,常夕结婚,该凑多少份子钱。‘

    方沐优把手机往裤袋里一插,自言自语地说:‘你们倒是一个比一个狠。‘

    2

    离职后,常夕便全身心投入到这场婚礼中去了。

    刘之双做事情很稳妥,买房、买家具、买电器,都像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信手拈来。

    但刘家没有常家想象的那么富有,刘之双买房子,首付是父母出的,按揭还得他自己来。常母有点不太乐意,嘴上没说什么,却都写在脸上。

    这些,常夕都看在眼里。她安慰母亲:‘你就烧高香吧,老妈。人家给的聘礼是五位数,却连嫁妆都没问我们要呢!其实刘家的房子很大,我们根本不需要买房的。只是我不想和之双的父母住在一起,我想有个属于自己的空间。你想啊,我们都那么年轻,什么都给我们预备好了,之双就没上进心了嘛。‘

    ‘还没过门呢,倒替人家说起话来了。不过我那未来女婿倒也贴心,那套房子我还是满意的。你说他怎么能想得那么周到呢,居然就买在你娘家和婆家的中间,不偏不倚。我看过地图了,连距离都差不多,娘家、你家、婆家,三点成一线了呢。这样一来,你们也方便。料想你们也不会做饭的,到时候来蹭饭也近些。‘

    让常家没想到的是,刘家还给常夕买了辆车。车倒不贵,是雅阁,但对常家来说,算是笔大数目了。

    常母一看到是雅阁,先是高兴,随之便微微露出不悦来,她悄悄对常父说:‘都说雅阁是二奶车……‘

    常父连忙拧她的手臂:‘胡扯!‘

    以前,常夕总以为婚礼意味着甜蜜、憧憬、期待;未承想,等待着她的是紧张、焦灼、忙乱。种种琐事,让她疲惫无比,不过这样也好,她几乎要忘记康乔了。婚期、宾客名单、婚礼形式、伴娘、伴郎、花童、婚纱、婚车……一堆的问题汹涌而来。

    摆在最前面的,怕是拍婚纱照了。

    拍婚纱照的时候,摄影师要求常夕和刘之双做亲密无间状。当刘之双的鼻尖触到她的鼻尖时,她嗅到他身上淡淡古龙水的味道。她不讨厌这味道,自然地将双手环绕在他腰际。

    她要嫁给他了。

    说实话,他们并没有过多的了解。

    还有,她并不爱他,最多也只是喜欢,流于表面、顺水推舟的喜欢。

    常夕的人生规划就是如此,28岁之前结婚,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她要做女主人,打点这个家的一切。从窗帘的颜色到老公的袜子,她都要一一过问。这一点,她酷似常母。

    与常母不同的是,常夕的强悍藏在心里,常母的强悍流于表面。

    在康乔面前,常夕表现得过于感性。她总结出来,这是那段感情失败的主要原因。她要做个理性的女孩,确切地说,是做理性的女人。

    刘之双想要一段婚姻,她想要一个家庭,似乎就这样简单。

    去领了结婚证,碰到同样准备结婚的几对男女。每个人脸上都写了淡定,仿佛事不关己。 拿到证后,在车上坐定,常夕感到一阵心悸。她偷偷看了刘之双一眼,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问他:‘我们该进行哪个环节了?是不是该确定婚礼形式了?我要西式的,要户外婚礼,你觉得怎样?‘

    刘之双听出来了,这话完全不是在询问自己,常夕的口气虽不强硬,却透露出了不容拒绝。

    他点着头:‘你喜欢就好。‘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

    车子遇到红灯停下后,刘之双忽然问了一句:‘我们得请康乔来参加喜宴。‘

    这话,同样不容拒绝。

    常夕笑道:‘当然要请,为什么不请?‘

    3

    写字楼里的OL们常说,结婚和辞职是一对双胞胎。

    常夕耳濡目染,心底早打定了主意。

    职场纷争她有些厌倦了,要想挤到公司高层去,除非是当老姑娘。就像Adela,拼命钻营,也只能当部门主管。常夕自觉资质不够,不是当女强人的料。与其在写字楼里消耗寿命,不如找个如意郎君,把自己嫁出去。

    OL们中,有多半是这样打算的。

    所以常夕是幸运的,至少遇到个刘之双。刘之双家境优、工作好、学历高,为人又还不错,待她也体贴……还能要求他怎样呢?

    他们把婚期定在国庆节,举国同庆,是众人认可的好日子。

    新房两室一厅,还有大小阳台、露台,是精装修的样板房。都嫌房价高,可是,哪个楼盘开张,哪里就能吸引呼啦啦一堆人。刘之双托了朋友,才顺利把样板房买到手。省了装修那套烦琐的工序,他很是愿意。

    忙里偷闲时,刘之双也会去酒吧。有次,刚好碰到康乔和张艺宝。

    康乔身边坐着一个女孩,看上去就是长期泡吧的那种姑娘。张艺宝倒没此等福气,在一边作陪。刘之双原本是一个人坐在别处喝闷酒的,康乔先向他打招呼:‘怎么了,之双,过来一起玩吧。‘

    刘之双心想,冤家路窄倒说不上,但相互多少有点抹不开面子。没想到人家康乔比自己豁达,看他那神情,已经完全忘记了刘之双的‘夺妻之恨‘了。

    他们喝了很多酒,看上去,刘之双已经大醉了。

    张艺宝接到老婆麦麦的电话,三步并作两步,撒腿就走了。他们的婚姻状况已经恶劣到某种境界--张艺宝根本不想招惹她,而她,想尽各种办法招惹他。所以麦麦叫他干什么,他一般就都应允,以免惹祸上身。

    自从他搬到‘独1980‘后,麦麦招惹他的次数持续下降了。这回她打电话给他,说是要谈谈过去、现在和未来,还说要沟通一下。还有,家里的马桶坏了,还等着他回去修。

    张艺宝知道麦麦说的这些都是借口,但他仍然要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她面前。在没有离婚之前,他还是她的法定丈夫,那么最起码的一点,他得随叫随到。这也是他能离开那个家的筹码,是麦麦开出的条件。

    好一个筹码和条件,好一个随叫随到。

    这边,康乔和刘之双还在继续泡吧的。旁边那个叫娜娜的女孩借故有事,匆忙离开了。康乔笑着对刘之双说:‘看到没,就那女孩,刚才还说想和我深入发展。现在看到我们都醉得不行了,就一溜烟儿跑啦。唉,要是她愿意送我们回家呀,我还真会喜欢上她。‘

    ‘不管她送不送你回家,你得送我回家。‘

    ‘兄弟,我这还怎么开车啊。是人都看得出来我们是醉汉,酒后驾车,问题很严重的。‘

    ‘那我送你回家……康乔……我得送你回家。‘

    ‘不行!‘

    ‘怎么不行!‘

    ‘就是不行!‘

    ‘好,不行就不行,没什么大不了。我叫我老婆来接我……我叫小夕来接我。‘

    ‘谁都知道你老婆是小夕,没必要说明。‘

    常夕只用了十五分钟就赶到了酒吧,先是看到横躺在沙发上的刘之双,她赶紧坐到他边上,把他的头放到她大腿上,替他揉太阳||穴。

    ‘真是的,你是在和谁喝酒呢?那些人都跑啦?没人管你了?‘

    刘之双并不回应她,嘴巴里‘哇啦哇啦‘叫着,她完全听不懂。

    ‘怎么会没人管,我在管呢。‘康乔从洗手间回来,看到眼前这副场景,不禁一阵心酸。以前他喝多了,她也喜欢这么帮他揉太阳||穴。不知道她是哪里学来的招术,她自以为很灵验,其实毫无用处。

    常夕一怔,慌乱中将刘之双的脑袋往沙发上一放,站了起来。她的长发盖住半张脸,康乔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他说:‘不要紧张,你们是合法夫妻,法律允许你们亲密无间。‘

    ‘你损我?‘

    ‘我哪儿敢?‘

    ‘你还会胆小吗?出差在外,都有女孩替你接电话,还告诉我……你在洗澡!‘

    康乔虽有醉意,却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淡淡笑着:‘小夕,现在你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常夕转过头来,直视着他的眼睛:‘正因为没有意义,我才说。‘

    他看到她尖瘦的下巴,明显比之前憔悴了些。于是他说:‘当新娘固然是要漂亮些,也没必要减肥的。‘

    ‘谁减肥啦?我这是累的。‘

    ‘不是辞职了吗?还那么累?‘

    ‘你也知道我辞职的事情?‘

    ‘沐优告诉我的。‘

    她暗暗高兴,原来他仍然是在关切着她的。

    康乔扶起刘之双:‘你找找他的车钥匙,赶快送他回家。‘

    ‘不用找车钥匙了,他的车就停在这里算了。等他明天早上过来拿车,好让他长个记性,以后也会少喝点。哦,你大概不知道吧,我也有车了。‘

    ‘你这是炫耀?‘

    ‘算是。‘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只能坐面包车;跟了他,你有车了。是这个意思吧?‘

    ‘你说呢?‘

    ‘要我说,你要是能和之双白头偕老,才是最值得炫耀的。几十年后,我没准还孤身一人;你们呢,子孙成群,四世同堂。那时候,你就可以炫耀了。‘

    他们把刘之双弄到常夕的车上后,常夕说:‘康乔,你也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的小面包车还停在那里呢,我得开回去。‘

    ‘小心碰到交警。‘

    ‘我不着急回家,大可在酒吧里喝冰水,等待酒精浓度下降。‘

    ‘那我走了。‘

    ‘走吧。‘

    车子刚发动,常夕又从窗户里探出头来:‘以后少喝点!‘

    康乔没有任何表情,朝她挥着手,转身就往酒吧里走。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来不及再和他说些什么。

    她能说什么呢?

    她是已婚的人了,尽管还欠缺一个仪式。

    躺在她后座上的,便是她的法定丈夫。

    而她并不知道,她的法定丈夫没有她所看到的那么逊色--他没怎么醉,他完全可以自己走进这辆车。

    他听清楚了她和康乔的每一句对白。

    然后,他也听到了她轻微的叹息声。

    她是后悔了吗?

    4

    ‘我真后悔嫁给你。‘麦麦劈头盖脸就来上这么一句。

    张艺宝已经听习惯了。

    他在卫生间里围着马桶团团转,修了很长时间,还没解决问题。

    ‘你说说看,不就是修个马桶吗?这样的事情你都做不好?你们这些搞艺术的呀,叫我怎么说好。‘麦麦边说边笑。

    谈恋爱的时候,麦麦可不这样。她大小是个文艺女青年,还组过乐队,在酒吧唱过歌。他先是喜欢她唱的歌,接着也就喜欢了她。她那头火红的短发,尤其让他心动。

    折腾半天,马桶算是修好了。麦麦又变得殷勤起来,端茶递水,还从冰箱里拿出巧克力蛋糕来。她把他按在沙发上,要一口口喂他吃蛋糕。

    张艺宝没吃蛋糕,他笑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怎么知道。‘

    ‘你每次发生了什么事情,要我去打圆场时,你都来这套。‘

    ‘不喜欢这套?‘

    ‘很喜欢,相当喜欢。‘

    ‘好,那你坐好。我告诉你啊,老公,我辞职了。‘

    ‘什么?‘

    ‘我辞职啦,也就是说,我自由了。‘

    ‘为什么辞职?‘

    ‘辞职了,我就能专心照顾你了。‘

    ‘你能不能说点正经的?‘

    ‘好吧,我是想专心炒股。今天叫你回来呢,就是想和你商量下,我想动用你的存款。‘

    ‘有商量的余地吗?‘

    ‘既然叫你回来了,那我就是本着友好协商的原则……‘

    ‘我要是不答应呢?‘

    ‘你不会的。‘

    ‘可是我不想答应。‘

    ‘只要你答应了,我就给你买跑车。‘

    ‘还跑车呢?我那点存款,只够买辆二手面包车。像康乔开的那种,我那点钱估计还买不起。‘

    ‘等我挣了钱,就买得起了呀。我已经问公公婆婆借了钱,还问我爸妈借了钱,还问亲戚朋友借了钱……总之,所有人都愿意借钱给我。你是我老公嘛,你好意思不借?‘

    ‘你居然还问我爸妈借钱!‘

    ‘他们是有条件的,要我早点给你生儿子。‘

    ‘唉……存折密码你不是知道吗?你自己去取就是了。‘

    ‘你答应了?‘

    ‘我是花钱买个消停。不过,你要是赔了钱,我是不帮你还债的。‘

    ‘好嘛,我也没说让你还。‘

    张艺宝疲惫不堪地伸着懒腰,看了下表,都凌晨2点多了。

    他说:‘我先走了。‘

    麦麦一把抱住他的腰:‘不许走。‘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彼此冷静一段时间,先暂时分开住。‘

    ‘我现在挺冷静的。‘

    张艺宝看着她温柔的模样,也忍不住心动了一下。他点点头,算是应允了下来。

    当他躺在那张久违的大床上时,竟然有种刚刚结婚的感觉。麦麦把头埋在他的胸口,轻轻哼着一首歌,像只驯服的小绵羊。

    ‘要是你一直这样该多好。‘他说。

    ‘我一直都这样啊,没变过。‘

    ‘自从结婚后,你很少这么温柔,真的。‘

    ‘那……你搬回家来住,我天天这么对你。‘

    ‘再说吧。对了,你一共借了多少钱?‘

    麦麦笑着伸出三个手指。

    ‘三万?‘他问。

    她摇头。

    ‘三十万?‘

    她点头。

    他掀开被子,咆哮道:‘麦麦,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那么凶干吗?要是亏了,你把‘独1980‘卖了给我还债呗。‘

    ‘你算准了我会帮你,对吗?‘

    ‘对,因为你爱我。‘

    ‘我也许会帮你,但绝对不是因为我爱你。‘

    ‘你不爱我?‘

    ‘爱?自从结婚后,我们谁都不配再说这个字了。‘

    ‘那你滚!‘

    ‘不用你说,我早就想滚了。‘

    麦麦站在床上,双手叉腰:‘有本事就别再回来!等我发了财,你就后悔去吧!该死的文艺青年!就知道搞你的行为艺术,就知道画画,就知道和你那帮朋友出去鬼混!‘

    ‘你以前也是搞文艺的,麦小姐。‘

    ‘是你不许我出去唱歌的,偏要我去当什么白领!谁愿意谁当去!‘

    ‘好了,我不跟你吵了,我走了。‘

    麦麦气急败坏,撕破了一个枕头,把里面的鸭绒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飞舞着的白色鸭绒飘到他们头发上、身上,像是下了场雪。

    张艺宝摔门而去,一副不可饶恕的样子。

    十分钟后,他又回来了。

    麦麦竟然已经气定神闲地坐在客厅里吃水果了。

    她问他:‘你饿吗?‘

    ‘我的包忘在这里了。‘

    ‘那么,你饿吗?‘

    ‘我拿了包就走的。‘

    ‘你到底饿不饿?‘

    ‘说实话,有点饿。吵架太伤元气了。‘

    ‘那我给你做碗鸡蛋面吧。‘

    ‘太麻烦了……再熬两个小时,就可以吃早餐了。‘

    ‘老公啊,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没什么的,我习惯了。‘

    ‘你吃了鸡蛋面再走,行吗?‘

    ‘一定要吃吗?‘

    ‘我希望你吃。‘

    ‘那好,我吃完就走。‘

    麦麦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朝厨房走去。

    张艺宝摇着头,哭笑不得。

    厨房里传来声音:‘要几个鸡蛋?‘

    ‘两个。‘

    ‘两个是最好的,成双成对,像我们一样。你说对吗?‘

    ‘我能说不对吗?‘

    ‘你不能。‘

    ‘哦,那我就说对。‘

    ‘请大声说‘对‘!‘

    然而麦麦没听到那声‘对‘,却再次听到了摔门的声音。她知道他又走了,而且这次,他绝对不会再忘记他的包了。

    ‘怎么会这样呢?‘麦麦问自己。

    接着她冷冷地笑道:‘为什么不能这样呢?‘

    5

    当天晚上,像张艺宝和麦麦一样几乎彻夜未眠的人还有常夕、刘之双,当然还有康乔。

    常夕本打算送刘之双回家的,没想到半道上刘之双清醒过来,说是不想回家。

    去哪里呢?

    他提议去参观新房。

    她有点不情愿:‘新房里东西还不齐全呢,半夜三更去那里,是要做什么?‘

    ‘怎么不齐全,除了一对新人还没住进去,那里什么都不缺。‘他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小滑头。

    不都说他忠厚老实吗?她能预料得到去新房之后会发生些什么。

    她和康乔如果想做些什么的话,一般都得去酒店,而且她还得撒谎骗父母,大多时候的借口就是去陪方沐优睡。

    这或许是她想和康乔结婚的原因。

    她想有个家,有个安全妥帖、不被窥探的空间。

    有时候她会去康乔家玩,在康父、康母都不在家的时候,他们就在他的房间里亲密。不过这样的时候一般是在白天,康乔还得拉下厚重的窗帘,把门锁死,生怕父母回来。

    最刺激的一次是在她家。周末,她趁父母出去郊游时,把康乔带回了家。正当宽衣解带时,常母居然提前回来了。她只能把康乔藏在床底下,像个偷情的女人。常母的声音很洪亮,在外面喊她。她开了门,全身都在冒汗。常母见她这么热,冲进房间帮她开窗。

    ‘怎么有股陌生人的味道?‘常母问道。

    ‘有吗?‘她耸着肩膀。

    ‘你是不是发烧了,脸那么红。‘

    ‘妈,你让我好好休息下,行吗?不然我要发脾气了!我正午睡呢。‘

    常母摇着头:‘我本来是回来拿东西的,马上就要走。现在看到你身体不舒服,我也没心情玩了。我先给你拿几片退烧药……‘

    ‘妈妈……我求你了……我真的没事……就是工作压力大,想一个人清静下。‘

    ‘你确定没事?‘

    ‘我确定。‘

    常母总算是出门了。

    康乔从床底下爬出来时,满头满脸全是灰尘,还在床底下捡到了常夕的内衣。他笑道:‘床底该清扫了,还有这内衣,就送给我做纪念好了。‘

    笑归笑,他们却没办法继续亲密下去了。康乔沮丧地离开了常家,这件事留下的阴影差不多两个月后才消除。

    而现在,刘之双提出去新房,她内心既矛盾却又涌动着小小期待。她还不想向他开放出自己的身体,但这也是迟早的。迟早,迟早,迟和早有什么区别呢?她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气。那小小期待无非是终于能在属于自己的空间里,没有顾虑地享受人生乐趣了。

    她顺着他布下的梯子往上爬:‘真拿你没办法,那去吧。不过,我得跟我妈报备下。‘

    她打电话给常母:‘妈,我今天住新房了。‘

    常母的语气稀松平常:‘哦,也该去住住了,让房子有点人气。‘

    她合上手机时,大声地笑了出来。毕竟是有结婚证了,毕竟即将嫁做人妇了,毕竟做母亲的也管不到她了。

    刘之双问:‘你很高兴吗?‘

    ‘非常之高兴。‘

    新房里布置得差不多了,他们将早就买好的新被褥铺好,一副直奔主题的样子。依次洗好澡,把卧室里的灯光调到最合适,常夕甚至还点了熏香。玫瑰香味诱惑又迷醉,刘之双很是欢喜,称赞常夕想得周到。

    一切准备工作似乎都做好了,那就进入主题吧。

    刘之双比常夕想象的要胆大,要勇猛。

    紧要关头时,她连忙推开他:‘糟糕,没有安全措施。‘

    他一脸坏笑,从枕头下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包:‘进口的,无色无味。‘

    她也笑了,这样的气氛让她放松了许多。

    他们的快乐时光持续到凌晨时分,乐此不疲。

    康乔也有他的快乐时光。

    他在酒吧里等酒精浓度下降时,娜娜出现了。她一脸的兴奋:‘你居然还在,你是在等我吗?‘

    ‘就当是在等你喽。‘

    ‘我回家后,发现自己很担心你。我不能丢下你不管啊,你醉了。可是我又害怕,因为我背不动你呢。不过,我还是来了。原本想拖也要把你拖回去,现在看来,你自己能走了。‘娜娜的话还是真诚的,眼睛里闪动着泪花。

    ‘你别哭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康乔,虽然我们今天才刚认识。但我觉得你特别需要呵护,需要女孩子的呵护。‘

    她拉住他的手:‘是去你家,还是去我家呢?我一个人住。‘

    ‘我哪里都不想去。‘

    ‘可是你闷坐着,会更伤心的。‘

    ‘我没伤心。‘

    ‘别人看不出,我能看出。你是受了什么打击吧?失业还是失恋?‘

    ‘失身。‘

    ‘别闹了,说真格的呢。‘

    ‘刚才和我喝酒那哥们儿,呵呵,要和我的女朋友结婚了。‘

    ‘就为这个?‘

    ‘基本上,就是因为这个。‘

    ‘满大街各种型号的女孩子,总有一款属于你,也许还有两个、三个……N个,没必要为找不到合适的型号而难过。而我,娜娜小姐,现在就代表满大街的女孩,邀请你去我家。我什么都不想和你做,就是想安慰你。‘

    ‘怎么安慰?我这个人可不好安慰。‘

    ‘打电玩,怎么样?‘

    ‘主意不错。我有言在先,我已经失恋,不想失身了,请您手下留情。‘

    ‘我不是色女。而且,我也不想失身,哈哈。‘

    打电动这样单纯的娱乐活动,也不需要浪费笔墨去详写了,我更倾向于把康乔塑造成洁身自爱的男性。

    这就是常夕和刘之双那个盛大而糟糕的婚礼举行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婚礼结束了,这个故事似乎才刚刚开始。

    六、缘分是一门未知学科

    六、缘分是一门未知学科

    为了和她结婚,他抱着‘为一棵树而放弃一个林子‘的决心,舍弃了那些花花草草,打算从一而终、浪子回头。

    1

    2006年10月1日,常夕的婚礼举行完毕。

    从法国、意大利、希腊到梵蒂冈、摩洛哥。

    欧洲行十一站五国,全程十七天,将浪漫和爱情进行到底。

    这是常夕计划中的蜜月之旅。

    在婚礼前,刘之双已经办好了所有旅行手续。

    也就说,10月2日,他们就可以拎起箱子去蜜月了。

    一行四人送他们去机场,常父、常母、刘父、刘母。在去机场的路上,刘父心脏病突发,于是,整个旅行计划泡汤。所以,在婚后第一天,常夕就需要履行一个好媳妇的责任,承担起照顾公公的重担。

    新婚宴尔的小两口在医院的过道上来来回回地走,不知所措。为了配合蜜月的甜美气氛,常夕穿着粉红色的洋装,看上去喜气洋洋的。她先将常父、常母送回去,又匆忙地赶回医院。初秋时节,天气还是热,汗水打花了她的妆容,她累到连擦汗都没力气。

    刘之双眉头紧锁,小声慰藉着母亲。

    刘母看上去要坚强得多,还反过来慰藉儿子:‘没事,老头子的心脏病也不是一两年了。送医院急救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嘛,每次都可以化险为夷。‘

    ‘但愿爸爸可以化险为夷。‘

    常夕听着母子间的对话,感觉自己是个外人,她也插不上嘴。

    刘母继续说道:‘万一真的发生点什么,你得把老头子的公司接手过去,明白吗?‘

    ‘我恐怕不是做生意的料,妈,现在说这些干吗?爸爸一定能好起来的。‘

    常夕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了,人家把她当外人,她却是不能把自己看轻的。常母交代过她,一定要成为刘家的顶梁柱,关键时候需要挺身而出。

    她走到刘母跟前,半蹲下,握住刘母的手:‘妈,别着急。吉人自有天相,爸爸那么有福相,不会有事的。‘

    ‘嗯,小夕啊,委屈你了。等你公公的病好了,婆婆我出钱请你们出去玩,给你们补过蜜月。‘

    ‘妈,我和之双都还年轻,以后出去玩的机会很多的。你累一天了,我先送你回家,好吗?‘

    ‘我想等老头子醒过来。‘

    ‘之双还在这里呢。走吧,我们回家。‘

    ‘我回家干什么呢?空荡荡的屋子……‘

    ‘那我陪你。‘

    ‘真的?‘

    ‘真的。‘

    当常夕站起来时,感到一阵眩晕,一手扶到墙上,才没有摔倒。而刘之双完全没注意到妻子,目光始终盯着手术室。

    刘母虽然看到了,也只是问道:‘你也累了吧?‘

    那口气,好像常夕安慰她、送她回家、在她家作陪,这些统统都是很有心计的策略,目的就是为了常夕自己也能休息一下。

    常夕好强,但没表现出来,只是说:‘不累。‘

    ‘不累的话,你就在这里陪之双,我自己回家。老头子要是醒过来了,你们记得打电话给我。公司里还有很多事务要处理,我也实在坐不住。小夕啊,反正你已经辞职了,这阵子,照顾老头子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那是当然。‘常夕照旧服服帖帖。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起康母的种种好处来。她想,要是她嫁的是康乔,康母是绝对会待她好的。尽管康母心直口快,说话不懂得把门,但她没有洞察人心的习惯。不像刘母,那双眼睛直盯常夕的眼睛,仿佛她的任何小聪明都藏不住。

    刘母走后,常夕去了医院洗手间。她在洗手池的大镜子前哭了起来,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大妈对她说:‘姑娘,别哭了,看着怪让人难受的。你这是怎么了,是家里哪个人得病了吧?‘

    ‘我公公……‘

    ‘多好的媳妇,能为公公的病操心。现在像你这样的媳妇已经很少了,啧啧,你的公婆是有福气哩。我都病了半个月了,儿子、媳妇都还没来看过我呢。‘

    ‘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我看你是刚结婚,还不懂得婆媳相处的道理。要我说,婆媳相处是门大学问,学一辈子都学不透。‘

    大妈前脚刚走开,常夕的手机就响了,是常母来电。

    ‘小夕啊,还在医院吗?‘

    ‘不然能在哪里?‘

    ‘我和你爸爸很担心你。‘

    ‘又不是我得心脏病。‘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说话呢?我怕你吃不消。从小到大,你可从没照顾过谁,都是别人照顾你呢。捧在手心上长大的孩子,转眼就结婚了,转眼就要伺候公婆了。‘

    常母这番话,让常夕小感动了一会儿。她的语气转为柔和:‘妈,我没事……‘

    ‘我晓得你委屈。才新婚第一天,就摊上这样的事。你有气,就对妈妈发,没关系的。‘

    ‘我没气呢,妈妈。‘

    ‘有气别憋着。你想吃什么,我做好给你送过来。‘

    ‘妈,我现在特别想吃康家伯母做的馄饨……‘

    ‘傻孩子,还提康家做什么?馄饨我也会做,我这就去忙,很快你就能吃到了。‘

    ‘谢谢妈妈。‘

    ‘小夕,你对妈妈很少这么客气的。现在嫁人了,到底变得不一样了,你是长大了。‘

    常夕离开洗手间,去找刘之双。

    手术结束了,刘父也转危为安了。刘之双一把抱住常夕:‘爸爸没事了。‘

    ‘是啊,我早说过,吉人自有天相。‘

    ‘对不起,小夕。‘

    ‘你不用这么说,我们现在是夫妻了,有事情就要一起承担。‘

    ‘嗯,小夕,其实我这人特别重感情。刚才我害怕极了,要是爸爸真的发生了什么,我要承受不住的。你能理解我吗?‘

    ‘当然能。‘

    ‘走,我们去看看爸爸。‘

    刘父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刘之双靠在床沿,脱下眼镜,搓揉着眼睛,清晰可见的红血丝让常夕觉得心疼。她拿出湿纸巾,给他擦脸,好让他精神一些。

    他微笑着说道:‘欧洲的旅行怕是要延后了。‘

    ‘算了,不要去了。‘

    ‘怎么,又不想去了?那是你的梦想嘛。‘

    ‘之双,我现在的梦想,就是希望大家都健康平安。‘

    ‘这两个梦想我都要帮你实现。不过,你也得帮我实现一个梦想。‘

    ‘你说吧。‘

    ‘既然你现在辞职了,已经专心做我的好太太了,接下来,你有没有做妈妈的打算呢?‘

    ‘生孩子?‘

    ‘确切地说,叫繁殖后代。‘

    ‘我还没想好……‘

    ‘那你好好想想,不着急。‘

    2

    方沐优并不知道可怜的常夕正在看护病人,她满心以为常夕已经飞往欧洲度蜜月去了。方沐优的国庆长假也有安排,她参加了湾城一批驴友组织的远足活动,还配备了帐篷和大背包。

    驴友集合的时候,她遇到了张艺宝。张艺宝被一群女孩子包围着,他正兴高采烈地向她们分发着画展的门票:‘张艺宝个人画展,主题是鸳鸯。‘

    ‘怎么又是鸳鸯?‘方沐优嘀咕着。

    不得不佩服张艺宝超强的听力,他居然听到了她的嘀咕声,并且迈大步朝她走来:‘沐优,你不喜欢鸳鸯吗?‘

    ‘喜欢,喜欢,很喜欢。‘

    ‘那就好,你来看画展嘛,就不需要门票了。‘

    ‘谢谢哦。咦,你也参加驴友俱乐部的活动?‘

    ‘是的。说起来,咱们还真有缘分的。‘

    边上的女孩子都笑开了,方沐优红着脸,又嘀咕起来:‘张艺宝,你这个不知道害臊的家伙。‘

    这次的嘀咕,张艺宝却又听不到了。他仍旧没皮没脸地笑着,主动扛起了她的背包:‘我帮你。‘

    这时,一个女孩子冲了过来:‘喂,张老师,你怎么不帮我背包?‘

    ‘小九!‘方沐优笑着向她打招呼。

    ‘漂亮姐姐,早上好,国庆快乐。‘小九快活地笑着。

    ‘各位,我们的驴男驴女总动员活动马上开始了啊!‘有人拿着扩音器在讲,‘这次我们的目的地就是--东山。大家记得旅途中要拍照片,拍完照片还要写日志,到时候我们要评选最佳驴男一名、最佳驴女一名。为了让旅途有意思,我现在给大家分分组。我们共有二十名驴友,刚好是十男十女,那就分成十组,每组都是男女搭配。各位,出发后呢,就分组行动,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晚上8点前,我们在山顶集合。‘

    张艺宝和小九被分到了一组,但他很不乐意:‘我要和方沐优一组。‘

    ‘为什么啊,张老师,你不喜欢我?‘小九嘟着嘴巴,几乎要哭了。

    ‘不和方沐优一组的话,我就不玩了。‘

    小九气坏了,背起包就跑,跑了几步又回来:‘好嘛,那就让你和她一组……谁让我国庆长假没有其他活动呢?‘

    方沐优没有意见,其他男驴友都不熟悉,走在一起也别扭,张艺宝好歹算认识,也有安全感些。

    出发前,她没忘记给康乔发条短信--长假快乐。

    康乔懒得连短信都不回,索性打了电话过来:‘我没长假,我得加班。‘

    ‘有没有搞错?‘

    ‘我主动申请加班的,怎么了?我不能表现得积极点吗?‘

    ‘喂,你能不加班吗?一起出来玩吧。驴友俱乐部的活动,蛮有意思。张艺宝居然也参加了呢!‘

    ‘那挺好的。我忙去了,回见。‘

    方沐优觉得自讨没趣,有些失望地耷拉着脸。

    张艺宝说:‘那小子还真是不解风情。‘

    ‘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你心里明白。‘

    ‘你说话都这样吗?搞得自己很聪明似的。‘

    ‘我这个人不但特别有内涵,而且分析能力超强。‘

    上东山有两条路,一条路平整而没有任何危险;另一条路却陡峭而危机四伏。很显然,驴友们都必须选择第二条路。他们打算花一天的时间来爬山,晚上在山顶上搭帐篷过夜。

    张艺宝拽着方沐优的包不肯松手,生怕主办方改变主意,把她分配给别的男驴友。他讲述着以往的出行经历,希望能够引起方沐优的兴趣。如他所料,她睁大眼睛,细细地听着他的故事,不肯放过一字一句。她的眼神恳切又充满着期待,令他想起了很早以前的麦麦--那个佩服他、尊敬他的麦麦。

    但张艺宝的感觉出现了误差,方沐优那么仔细地听他说话,仅仅是因为他的故事还算精彩。

    康乔也很喜欢当一只远足的驴,他也经常讲出行经历给朋友们听。

    他说驴行是没有规律的,也没有固定线路。驴行是像驴子一样,永远不停步地向前走,直到走不动。这种乐趣,也就是当一只驴的快乐。

    方沐优并不明白当驴有何乐趣。她这次来参加活动,就是想寻找对户外运动的兴趣,好和康乔有些共同话题。也( 婚迷不醒 http://www.xlawen.org/kan/249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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