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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部分阅读

    要成为好朋友。方清一听情况介绍就明白了,反正是花公司的钱,慷公司之慨那是最容易不过的,他也需要结识这样的人,公私兼顾。

    凭三寸不烂之舌,方清很快就和新结识的客人成了好朋友。华仔表哥陪客人来了一次就再没露过脸,按照原来商量好的,客人第二次来金龙吃饭,方清就把客人带上酒吧,那晚韵仪应该迴避,吊起了客人的胃口,然后才是该韵仪正式出场了。

    这个客人叫袁常,是仰仗有千万家财父荫的一个老板,做石材的,原就是风花雪月的花心太岁,见了娇艳风骚的韵仪,便似蜜蜂见着了花粉般粘了过去,自然就落入华仔表哥奸计彀中,不但成了金龙酒巴的常客,后来竟被拖下水,成了一名瘾君子。

    袁常初涉毒品,方清却不知情,他由袁常介绍,结识了袁常的姑姑袁玉环。方清从旁人口中得知袁玉环是没了老公的富婆,自是动开了脑筋。这年头笑贫不笑娼,有钱就是祖宗,因为没有钱或是没有足够的本钱,很多揾钱机会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流走。巴结上一个有钱人,若能和他(她)结为莫逆之交,关健时刻就能派上用场,所以方清平时就注意在客人中广结善缘。这袁玉环时常来帮衬金龙,他便留了心刻意结交。

    方清口齿伶俐又善解人意,对袁玉环使开了水磨功夫,郎有情妾有意,到底给他把袁玉环也弄上了经理室的床。他刻意要讨袁玉环的欢心,更是使尽手腕,把袁玉环弄得身心舒泰,情欲大动,三天两头便找方清幽会寻欢,欲罢不能。

    方清心里暗自高兴,反正家中妻子珊珊对他冷淡,和袁玉环上床一举两得,对袁玉环便柔情似水,热情如火,一时间两人打得火热,竟是如胶似漆。那袁玉环对方清更是动了芳心,只是想到方清比她足足少了十多岁,而且是有个年轻漂亮老婆的,心里便又踌躇起来。

    方清和袁玉环打得火热,对妻子林珊珊的感情也冷了下来。

    女人是敏感的,林珊珊不用特别费神,就觉察丈夫言行诡异,心里正难受,有好姐妹告诉了她一些有关丈夫在金龙勾搭女人的事,林珊珊便确信丈夫早已腐化堕落了。

    方清现在在家呆的时间越来越少,因为家里好像有一股冰冷而又迷惘的味道,回到欧巷家中,他觉得压抑,继而觉得烦闷,于是便在餐厅下班后,若不是和袁玉环约会也不回家,跑上三楼喝啤酒消磨时间,常常喝得醉熏熏的。母亲卢少容说他,他便沉下脸不吭声,若是林珊珊埋怨他,他便恶声恶气发作起来,把林珊珊弄得哭哭啼啼的。

    有一次连方树开也看不过眼,沉下脸来呵斥他,方清虽不敢公开和父亲顶撞冲突,那脸色就更难看了,一甩手就出了家门,回到金龙四楼要了个房间倒头大睡。

    半夜里韵仪摸进房来,见方清惊醒过来,两眼迷糊,神情萎靡不振,哪有平日的气宇轩昂伶俐潇洒了?韵仪忽然没了兴致,束了束睡袍,转身便离开了客房。韵仪在酒吧营业结束后回到四楼,按老习惯查阅四楼旅业开房情况,得知方清独自回来,想到许久没和方清上床了,便想和方清重温鸳梦,不料方清的模样令她扫兴,转身便回去推开军长的门。

    她是換上睡袍再去找方清的,睡袍里赤条条的连内裤也不穿,进了军长的房间,见军长半靠在床上抽烟,也是一丝不挂,胸膛长满黑黑的胸毛,自然,大腿也是毛耸耸的,一只手靠在脑袋后面,胳膊下面的腋窝也是毛耸耸的,男人那地方也是毛发乌黑茂密。

    韵仪看军长的男人家伙软软的垂下,便对军长嫣然一笑,松开了睡袍带子,拿着两边衣襟双臂一张,眼见着军长的男人家伙蠢蠢欲动,便放下手去自摸Ru房,媚眼一波一波的抛过去,便见着军长男人家伙昂然而起,得意地一笑,飞快地脫掉睡袍扑上床去……

    四

    欧灿辉接到一个电话,当时就呆住了。

    电话是阮桂洪打来的,他在电话里说,在一个出租屋发现阿球和一个**女双双毙命,阿球手上还拿着注射毒品的一次性针筒。阿Sir分析两人都是所用毒品不纯、使用过量致死。阿Sir勘察捡查現场,发现男死者身上还带着身份证,装着身份证的钱包里没有一分钱,却有阮桂洪的名字和手机电话。阿Sir通知了阮桂洪,阮桂洪赶去一看,确认是阿球,就给深圳的赖水清打了电话,赖水清已经动身赶回清源。

    阿球终于给白粉彻底毁灭了!虽然死不足惜,欧灿辉总觉心里挭着一块石头,很不舒服。当年的好朋友,同吃同喝共进退,嬉笑打闹,调皮闯祸,那时是何等无忧、何等快乐!虽然为生计各散东西,但心底里是珍惜着如手足般朋友之情的。可恨阿球沾上白粉!可恨沾上白粉就难以脱身,白粉真是万分可恨啊!!

    欧灿辉不是不想帮阿球脱离毒瘾,但白粉委实是毒性太大,人一沾上很难戒除,而且丧失思维理智,人没礼义廉耻,众叛亲离,很让人烦厌的。欧灿辉这时有点悔恨,悔恨自己对好朋友还是不够真心诚意──戒断综合症并不是完全不能治愈的,关健是环境、条件、决心。若自己对阿球多一些关心,真心诚意帮助他,狠下心来完全是可以採取强硬措施的。

    为什么当时狠心送阿球去戒毒所强制戒毒后,就没再去理会阿球?为什么后来甚至不关心阿球生死存亡?是生气阿球欺骗自己、潜意识深处还是让阿球离自己越远越好?阿球身上带着写有阮桂洪名字和电话的纸条,阿球和我关系更深啊,为什么不写我的名字和电话?!是不是因为我的身份地位变了,阿球心里就有了想法?

    阿球身上带着这样的纸条,是因为他早知道自己的下场,他不想、不敢、不愿在他身后烦扰我,是不是也感觉到我对过去的好朋友有了无意的排斥?我的思想意识真的有这样的变化吗?如今阿球终于让白粉带他走上不归路,虽说咎由自取,欧灿辉却感到内疚、后悔。

    欧灿辉的心情很沉重,阮桂洪却不感到特别难受。阿球为了吸毒,到处去骗钱,阮桂洪第一次是被骗,那层纸捅破后,阿球不但没有悔改,反而更没有廉耻,几次找过阮桂洪乞讨要钱,阮桂洪都没有好面色,但看阿球全无羞耻可怜巴巴的样子,终是给一点钱把他打发走。只是看见阿球便生气,如今阿球死了,阿球再不会到店铺去烦扰他了,反而在内心深处觉得得到解脱。

    阮桂洪、欧灿辉第二天在殡仪馆再一次感受到人生无常。确认死者后,阿球的尸身直接从冷藏室推到焚化间。只有赖水清、阮桂洪和欧灿辉三个人送阿球最后一程,没有仪式,没有悲恸低迴的哀乐,寂寥冷清得令人觉得身心俱具凉意。

    欧灿辉参加过师傅莫慕贞爱人的追悼会。师傅的爱人发病很突然,待住院仔细捡查才知道患上肝癌而且是晚期!师傅的爱人在工商局工作,听说负责打假那一摊,这一次发病还是在打假现場,因为肝腹部疼得受不了直接送进医院的。

    欧灿辉因为第一次参加这样庄严肅穆的追悼会而印象深刻。悲痛揪心的哀乐,痛不欲生的恸哭,大大小小飘着白带的花圈,诺大的会场站满了饱含伤痛和情义的人,有最最亲的亲人,有上级领导、同事、朋友、亲戚,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他们都向逝去的可亲可敬的人遗像三鞠躬,和遗体告别的时候,撕心裂肺的悲呼哭叫震撼了欧灿辉的心灵,他也忍不住凄然泪下。

    而现在阿球的丧礼──根本就没有仪式上的丧礼──冷清得令人心寒,没有眼泪、没有哀伤,甚至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赖水清看着木棺进了焚化炉就转身离开了。不用等焚化完做装敛骨灰安置之类的事,交了钱,殡仪馆都代客做好这一切。赖水清租来的的士把欧灿辉和阮桂洪送回市区,他直接就坐的士赶回深圳。临分手时,赖水清把一个装了钱的信封交给欧灿辉,说,我知道阿球在清源借了不少钱,其他人的我不知道就没办法还了,这3000元是我代阿球还給你的。

    欧灿辉生气地说,这算什么?他把信封还给赖水清,赖水清不接,说,你不要这笔钱,我和我父母都不安心,你还是收下吧!说完吩咐司机开车,扬扬手说了几声拜拜就走远了。

    想了想,欧灿辉把信封递给阮桂洪,阮桂洪迟疑着还是接了过来,却打开信封,抽了600元出来装进衣袋,把信封还给欧灿辉。欧灿辉不接,说你拿着吧。阮桂洪眼一瞪,不由分说把信封往欧灿辉身手里一放,说,你当我什么人?是我的一分不少拿,不是我的一厘也不多要。

    欧灿辉见阮桂洪生气,知道自己做错了,就袋好信封,笑着揽着阮桂洪的肩膀说,我请你去洗头,好不好?

    阮桂洪和欧灿辉好久都没有这般往时常有的亲密举动了,见欧灿辉真情流露,阮桂洪也露出笑容,说了一声好,便相偕走去前面的发廊。

    本地风俗,做了丧事或参加完丧事,要回到事主家洗柚果叶水、跨燃着的火碳盆,便是意喻事情结束、霉气衰气不吉利的都远离而去。赖水清丧事简办,算不算是新风尚?没有洗柚果叶水,欧灿辉也知道有另一风俗,就是在外头洗头——也是意喻把不吉利的冲洗走才能回自己的家。阮桂洪也是知道这样的习俗的,刚才自己的说话太冲,见欧灿辉没有什么不满责怪,便放下心来。

    办完阿球丧事以后几天,欧灿辉都是闷闷不乐,这天处理了一些事务,一个人在办公室里,那郁闷又浮了出来。

    欧灿辉平时在办公室是坐不住的,他喜欢在酒店到处走走,和员工闲聊几句,或是到餐厅和熟悉的茶客倾谈,再不然就到厨房部或点心部,把反馈回来的意见信息和师傅们商讨,改进厨艺,搞搞创新品种。这时是他和员工最融洽、身心最松驰的时候,甚至不希望有人来打扰。但今天他没有什么心情,干脆就走出酒店,沿着江边长堤朝西信步走去。

    外面的天气很晴朗,这几年的冬天都不觉得很冷,欧灿辉觉得身上很暖和,也觉得很愜意。他信步朝南门街走去,经过金公主时装店,没有看见阮桂洪,便继续朝北走。到了繁忙的先锋路,才知道自己下意识地要去南国富怡食府。他四处张望了一下,想起阮桂婵的时装店就在不远处,便走了过去。

    阮桂婵看见欧灿辉走进来觉得有点意外,随即高兴地离开收款台迎上来说,灿辉,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欧灿辉看阮桂婵容光焕发,笑盈盈的,这才留意到阮桂婵是越来越靓女,不过嘴上便笑着对阮桂婵说,刚好路过这儿,想起还没进来看过你,就顺便进来了。

    阮桂婵乐呵呵的,原想说你是大忙人,话到嘴边便改了口,说,我看你那个富怡食府从早到晚都旺得很,昨晚我把两个老家伙都拉去吃了一顿,差点也找不到位子,我老豆说,唔,辉仔果然有出息,惦(行)!

    她学父亲阮世诚的口吻,声音低沉老气横秋的,把欧灿辉也惹笑了。不过阮桂婵的话也提醒了他,他还没请父亲和弟弟去富怡食府吃过呢,晚上就把他们请去,把沛林叔、红姨也请去,开开心心吃一顿。

    欧灿辉看店里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女顾客在挑选衣服,售货员在一旁耐心解说,再认真看了看,墻上、衣架上、模特身上的衣服,全是适合中老年妇女的款式,觉得奇怪,就问阮桂婵,改变经营方向了?他知道阮桂婵原来经营时尚流行时装,因为刘艳红也在他面前提过,说常到金公主买靓衫靓裙。

    阮桂婵点了点头,把欧灿辉引回收款台,拿出一次性茶杯给欧灿辉倒了一杯热茶,欧灿辉正觉口渴,一大口喝了半杯,说,好茶!──婆坑茶?你也喜欢喝茶?

    阮桂婵又点点头,说,我在店里备下茶水,顾客上门先奉茶。听人说婆坑茶好,我闲着冇事就喝茶,谁知喝茶会上瘾,一天不喝不舒服,而且最喜欢喝婆坑茶。

    欧灿辉说,看得出你喝茶也喝出水平了,你这个茶起码是存了5年的。

    婆坑茶是清源一个叫婆坑的山区出产的茶,因冲出的茶湯浓洌却不苦涩,细细品味才觉有一种茶香,另据医生说还有极好的去湿除滞消脂功能,越是存放年代久远的就越好,原来名不见经传的,近来名声越来越大,很多人趋之若骛,在本地竟然和铁观音、乌龙茶齐名,大小酒楼均有婆坑茶备客之需,婆坑茶之崛起可见一斑。

    阮桂婵笑着说,早两天有人送来一斤二十年的婆坑茶,回头我让方坚送一点给你。

    欧灿辉不禁动容,忙连声说多谢。婆坑茶性温,既不寒凉也不燥热,最初据说是用来入药的,从前山民医疗条件不好,小孩遇吐泻、发烧、喉咙疼的时候都喝婆坑茶。欧灿辉自己也有体会,小时候有一次咽喉疼痛口腔溃疡,母亲就搬出独门秘方,拿出家里存放了十几年的婆坑茶泡上一壶,加少许生盐,喝时觉喉咙特别舒服,到第二天,口干、喉咙火热等感觉已经没有了,溃疡的地方也有了好转。

    穷人生病有穷人的办法,欧灿辉便记牢了婆坑茶有神奇功效。只是近年婆坑茶日渐扬名,大街小巷似乎随处可见兜售婆坑茶,也不知孰真孰假。阮桂婵这二十年的婆坑茶,那是值得好好珍藏的。

    欧灿辉又打量了一下店里,说,生意还可以吧?

    阮桂婵说,做时尚流行时装竞争太激烈,潮流转向又快,一不小心,流行的就变成落伍的了。做中老年女装就不同了,相对稳定,而且这一层次的人,家庭经济稳定,越是上了年纪越是要扮靓,特别是一些富婆,穿衣打扮最舍得花钱,上千元的衣服看上了,眼也不霎就掏钱,我就是瞄准了这一部份人。嘿,不瞞你说,生意比以前还好……

    欧灿辉不禁向阮桂婵投去敬佩的目光。阮桂婵才会做生意呢,懂得趋时就势,识得选择市場定位,若是做了餐饮这一行,不是好帮手就是厉害的竞争对手。这时他想到阮桂洪,就关切地问,你大佬呢,生意怎么样?

    阮桂婵的眼神灰黯下来,摇了摇头说,一般吧,他走的是中低档路线,竞争最激烈的,我劝他们改变一下,或是找一个牌子货做代理,但……

    欧灿辉看出阮桂婵兄妹有了生分,想来必是姑嫂合不来。他见过五女,觉得也是个眉精眼企的人,阮桂洪这么粗鲁牛精的人也给她治得服服贴贴,应该说是个有心计有本事的女人。但是做生意也要讲天时地利人和,大概还要讲命水(命运风水),不然就个个都大发特发,这个世界就没有穷人了。

    第八章第一至三节

    第八章

    一

    命运之神似乎很眷顾欧巷的这群年轻人。街坊们有时闲聊,说到欧巷的后生便如数家珍。欧宅的欧海亮就不用说了,赁借家族力量,不费吹灰之力当上总经理,有时到市里开会,市长见了他也主动和他握手。不过欧海亮也是个勤奋好学、作风踏实的人,如果是草包甚至是卑劣之人,身为香港富豪的大姐夫也不会付予厚望,也不会让尸位素餐的人久居其位的。

    巷口的方家,方清、方坚两兄弟,一个当酒家经理,一个当超市总经理,连在广州唱歌的方华,如今在演艺圈也小有名气,偶尔在电视上露面,街坊们都会叫家人快看,那不是欧巷方家的老二方华么?

    街口卖生果的财叔,最津津乐道的是陈满家的陈昊天。新闻和传煤常见新飞电缆厂的大名,市里陪同上级或兄弟省市领导参观考察民营企业,陈昊天的新飞厂是首选,加上陈昊天注重广告宣传和参加公益活动,如今新飞厂已是清源市家喻户晓的明星企业。陈昊天每次回欧巷看望父母,都到财叔的生果档买一大堆水果,而且专挑贵的买还不问价钱。陈满夫妇头一次原嗔怪儿子、儿媳买得太多,待听得是帮衬财叔的,也就高高兴兴地转说别的话题。

    阮家的阮桂洪、阮桂婵兄妹都开服装店,收入都应该很不错的,连阮桂洪这么牛精的人也坐得下来当老板,衣着比过去做装修时光鲜了不知多少倍,还找了个靓女做老婆,虽然还没有摆酒设宴,但女的已经住进阮家,看她样子就知道是个精明能干的人。有人心里酸溜溜的,背地里说鲜花插在牛粪上,又说五女是贪图阮桂洪的钱财。

    这些议论自然传不到阮桂洪耳里,因为阮桂洪知道谁嚼这些舌头,阮桂洪的拳头一定不会和他讲客气。不过阮桂洪心里也清楚,在欧巷论发家他阮桂洪实在是小字号,他不屑于和方清比,但陈昊天、欧灿辉、方坚都是搞得有声有色风生水起,连妹妹阮桂婵他也比不了,其实他也是心有不甘的。

    阮桂洪于是想起了中山公园那个算命佬。真人不露相,这算命佬其貌不扬,其实很有真才实学啊,应该找他指点迷津。真该死,竟然把答谢这个一语中的的算命佬忘了!于是他心急火撩地去中山公园,衣袋里带了一个装有10张百元大钞的利是。可是他找遍了公园内外,算命佬有好几个,都不是他要找的人。他不死心,后来一有空就去公园碰运气,可惜这个高人如人间蒸发,杳如黄鹤,令阮桂洪觉得很伤心。

    阮桂洪很喜欢和陈昊天、欧灿辉闲扯说话,因为两个都是很懂用脑的人,见识比他阮桂洪高很多,而且目光远大,志向不凡。他尤羡慕欧灿辉有几个堪称智囊的朋友,见多识广,坐而论道分析精辟,虽然欧灿辉也特意约过他参与聚会,可惜他总是和他们格格不入,混不到贴心那个层次。

    阮桂洪还守着越来越清淡的金公主时装店过日子,欧灿辉在新市区的新酒店却又异军突起,在一九九八年春节前隆重开张,一炮而红。

    新酒店称南国大厦酒店,这南国大厦便是原来的供销大厦了。开张仪式搞得很隆重,门前排满了各界人士送的大花篮,那天宾客如云,连电视台也应邀前来,拍攝的新闻当晚就播出了。新酒店的火爆令春节及至年初十的订房都很快订满,因为新酒店装修得古香古色,别具中国古典特色而又气势恢宏,又因为悬挂了很多名家字画,显得很有文化气息。

    而最令顾客满意的是,雅房都很大,一个雅房等于其他酒店雅房的两到三个,装饰得美倫美奂、温文尔雅就不用说了,宽敞的空间显示了酒店的王者之气。这是欧灿辉的杀手鐧,他看准了市场需求,也摸透了顾客的心理,要讲排场要讲面子,那就请到南国大厦来,这里是清源市目下最豪华最高档的酒店,顾客将受到四星级的服务、四星级的享受。

    欧灿辉新开了这家金碧辉煌上了档次的酒店,自然要专程请陈昊天、阮桂洪、方坚这些好朋友来吃饭的。除了为好朋友感到高兴,陈昊天、方坚都没有其他想法,阮桂洪回去却被五女说了些不咸不淡的话,心里便有了一根剌。

    老城区的南门大街越来越淡,很多商铺都结业搬迁,大多往北门街、先锋路寻觅商机,也有特意到新市区那边发展的。新市区那边发展很快,人口已超过老城区一倍多,已建设成一个中等城市雏形,已经有了好几家大型的超市落户,只是商业区分散了点,不像老城区地方狹小商业旺地便显得集中。

    在老城区南门街上的金公主时装店,生意眼看也越来越清淡,阮桂洪也坐不住了。生意不好,五女心情也不好,两人就开始有了口角。虽然只发发脾气,阮桂洪事后也知道哄五女,但他也明白,不在窘境中杀出一条血路,种种危机就要来临了!

    这天欧灿辉正在旧城南国大酒店陪着来饮早茶的郑叔说话,瞥见阮桂洪急匆匆的走进大厅,问着了正在当班的楼面部长杏群,又急冲冲的向他坐的方向走来,便站起来向阮桂洪招手。

    这时正是早茶高峰时间,诺大的南国酒店大厅坐满了茶客,熙熙攘攘,人声喧哗嘈杂,一片热闹兴旺景象。欧灿辉看阮桂洪不像是来饮茶的样子,便迎上去,走近了却笑着对阮桂洪说,来饮茶?我给你找位子……

    阮桂洪满脸焦灼,勉强露了一个笑容说,灿辉,我有事找你帮忙。欧灿辉便把阮桂洪带上三楼办公室,阮桂洪不等欧灿辉冲好茶,便急急地问,灿辉,你认识工商局的人吧?

    欧灿辉给桂洪端上一杯热茶,在他身边坐下来,嘴上就说,认识呀,有什么事要找他们?

    阮桂洪气急败坏地说,我的店给工商局查封了──

    欧灿辉吃了一惊,忙问,怎么回事?

    阮桂洪抓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便说,今早我才打开店门,工商局和工商所七、八个人涌了进来,查了一大通,当场就作出暂停营业的决定,不准我开门营业……丢那妈,土匪一样,不是五女拉着我,我差点就和他们动手──那个姓江的所长黑口黑脸凶神恶煞,上次给人砸了一次黑砖头住医院还不吸取教训。真是气死我了!

    欧灿辉心中暗暗吃惊,看来事情不会小,他给阮桂洪添了茶,说,到底是什么事?给工商局查封店铺,一定是很严重的事。这个时候你要给我讲实话,我摸清情况才好找人帮忙。

    阮桂洪又喝了一口茶,说,到这个时候我也不瞞你,因为我上星期进了一货柜(集装箱)的衣服,这货柜衣服是朋友帮忙,从外地海关弄来的。这些衣服给海关查扣下来,原来是要销毁的,我的朋友很有办法,让我花了一点钱就把它们从海关弄出来,原想着赚十万八万,那知道工商局的人手脚更快,才卖了几天就查上门了……

    欧灿辉听了,又详细问了一些情况,沉吟了一下,说,你不要牛精冲动,更不能和工商局的人发生冲突,若是动手伤了人,局长也包不住的。我和他们关系不错,等我去找他们摸摸情况,晚上我约局长出来吃饭,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阮桂洪便说,花了多少钱都是我埋单──

    欧灿辉横了阮桂洪一眼,说,这个时候还给我说这样的话?我倒是希望花点钱能解决好,因为我想涉及到海关,若是捅了上去,事情闹大了就不好小事化了。

    欧灿辉便打电话,不料打了好多个电话都打不通,连几个分局长也找不到。欧灿辉看阮桂洪焦急,便说,我马上去城区分局办公室找人。看阮桂洪马上站起来,就说,你不用跟着去,你去了我倒不好说话。你先回去,不要急,我尽我的能力帮你就是了。

    阮桂洪便说了句多谢。欧灿辉拍拍阮桂洪的肩头,便和他走出来,出了南国酒店分手,欧灿辉便叫了一辆搭客摩托车把他载到城区工商分局。问到的情况却令他皱起了眉头,原来工商分局接到群众投诉举报,说南门大街的金公主时装店卖死人衣服,有顾客还拿着从金公主买的西装,拿到工商局作物证。

    那衣服外面新净,內面衬裡布却有淡淡的干涸血迹,不过不小心看还看不出来。最有力的物证还是从衣服口袋掏出的一张纸,纸上的文字是又横又竖又有圆圈的,一看就知道是最别具特色的韩国文字。这顾客是个退休教师,拿着这张纸找人翻译,原来是一张死亡通知书!

    分局打假稽查办的人不动声色,侦查了两天,连金公主时装店临时租用的偅庖膊榈搅?才采取突袭行动。国家是严禁这类垃圾衣服进口的,清源市还是第一次查出这类案子,幸好欧灿辉在办公室找到了分局杨局长,说了一大通好话,又让杨局长答应晚上赴约,才千恩万谢地离开。

    欧灿辉打电话告知阮桂洪,阮桂洪才算放了一半心。他对欧灿辉是又感激又是佩服,欧灿辉果然有办法,想是平日花了不少心机和手段,连工商分局的局长也给他面子。对阮桂洪来说,不要说局长,连所长他也巴结不上──不过平日他也不想巴结这些人。他很庆幸有欧灿辉这个好朋友能帮上忙,不然给工商釘死了也没地方告状的,谁叫自己做了违法的事呢?!

    二

    阮桂洪这批衣服生意,是澳门朋友梁仕彬牵线搭桥促成的,梁仕彬因回清源乡下老家“探亲”,回到清源自然找华仔表哥,也找了阮桂洪出来聚聚旧。有机会和澳门的朋友重聚是件令人高兴的事,阮桂洪那晚在金龙三楼酒吧雅房喝得很尽兴,梁仕彬虽然也喝了不少酒,脑袋却清醒得很,便给阮桂洪指了一条发财的路子。

    阮桂洪大喜,那晚因梁仕彬左拥右抱不便深谈,第二天赶在梁仕彬回珠海之前,阮桂洪又找着梁仕彬细谈了一次,回来和五女说了,五女也很高兴,极力赞成,阮桂洪便待梁仕彬回到澳门,和外地海关朋友联络好了,一个电话通知,阮桂洪便赶了过去,按梁仕彬教导封了八千元利是给对方,便连车带货运回清源。五女早租好了一个偅猓肓思父鐾馐∪耍诓挚饽潜哒怼⑾吹印⑻烫⒅匦掳埃慌哪没亟鸸魇弊暗曷簟?br />

    这一集装箱衣服有近万件,计算起来每件成本不足2块钱,而这些衣服大都完好无损的,有西装、机恤、毛线衣、毛背心、厚绒大衣,还有男衬衣、长裤、女式时尚衣裙、甚至有女式紧身内衣裤,林林总总,蔚为大观。五女亲自带人重新分类翻新整理,有些还重新打上买回来的商标,拿透明塑料薄膜包装好了,看上去像刚出厂的产品。

    五女采取廉价促销的办法,每件西装都贴上红纸标价,最贵的那套才标价88元,其余的从35元到50元不等。你想好一套的西装起码好几百甚至上千元一套,一般的也要一两百元,如今几十元就可以买一套象样的西装;那些长袖、短袖T恤才5元、8元一件,红黄蓝绿颜色鲜艳的晴纶毛线衣才15元一件,便宜得令人不敢相信。传了出去,城里很多低收入人家,蜂拥前来抢购,来得最多的便是外省民工、打工一族。

    也有人对如此低廉的价格表示怀疑,五女却早准备好一套说词,说是工厂欠债商家便把所有产品拿走作抵偿。五女干脆叫阮桂洪做了两条红布横幅,上面贴了写着“厂家还债商品清偅笏β簟薄ⅰ俺Ъ姨ゼ垩疚薰椤保謩e挂在门口和骑楼下临街当眼处,更吸引经过的路人,果然招惹得店里挤满了顾客,第一天就卖出了600多件,营业收入的零散钱多得要专门找一个塑料袋子装。

    阮桂洪和五女虽然累得身疲力倦,,回到欧巷却是眉开很笑,把一大堆钱倒在饭桌上,连阮世诚、黄三女也来帮忙清点、整理,忙到十二点才算盘点好。黄三女见儿子生意这么好,还下厨做了宵夜慰劳全家人。

    这几天虽然劳累不堪,上了床五女却还兴奋得很,便要和阮桂洪Zuo爱。黄三女还在楼下客厅执拾,见阮桂洪和五女进了房刚一会,便听得房里传出五女很响亮的笑声,跟着像是嘴巴给堵上了,发出了阵阵难耐却又压抑的笑声,想是儿子又是和五女调情戏弄。黄三女心里骂了一句“衰仔”,却忍不住脸红心跳。

    关好门窗关了灯,回到楼上房间,也不开灯,摸黑脱了外衣裤上床。才躺下来,老公便粘了过来,黄三女便忍不住和老公搂抱在一起,却发现老公已经脱得赤条条的,脸上便荡起了笑意,由着老公在被窝里把内衣裤褪了,扯了老公一把,老公便趁势爬到了她身上……

    一连几天店里生意红火,连吃饭时间也用上了,让快餐店送来盒饭给售货员作午、晚餐。平日五女对售货员管得很严,若是发现丢失商品,当班售货员不但挨斥责还要扣工资作补偿的,售货员都知道老板比老板娘好说话。这几天老板娘不但和颜悦色,免费提供膳食,还答应每天加发奖金,便更热情地接待顾客,很努力地推介商品。其实售货员们最害怕的是没有生意,虽然乐得清闲偷懒,心里都是很郁闷的;生意好忙得手脚不停,虽然累是累了点,精神面貌却不一样,和老板娘的关系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融洽,不像没什么生意时,老板娘整天板着脸想骂人。

    阮桂洪看这一单生意做得这么成功,心里自然是乐开了花。不料好景不长,才几天功夫就给工商查封,心里便窝了一把火。那火却无处发泄,权在人家手里,平头老百姓是抗不赢公家的,陪着笑脸解说了几句,工商的人追问供货来源,阮桂洪吱吱唔唔的自然不愿交代。

    工商的人也不和阮桂洪罗嗦,当场就做出异地封存、暂停营业的决定。阮桂洪的火一下就蹿上了脑门,指着工商的人破口大骂,差点就想冲过去动手打为首的江所长。

    幸好五女拼命抱住了他,又把他推出店,自己回头和工商的人拼命说好话,工商的人却召来人手和汽车,把所有商品全部拉走,还让五女第二天到工商分局接受调查处理。

    阮桂洪一看连不是海关搞来的商品也给一窝端,哪里压得下那股火?冲进店去一把揪住江所长,那架势像要江所长吃了。工商的工作人员上前劝阻,推揉拉扯间,两个工作人员给阮桂洪推开跌倒,江所长指着阮桂洪义正词严地说,你不要冲动,有什么问题明天上午到工商分局解决,若是我们错了,我们愿意公开陪礼道歉,赔偿你的损失;若是你做了违法的事,要依法接受处理。

    阮桂洪哪里听得进去?暴跳如雷般发作,指着工商局的人大骂他们是“土匪”,又冲到门外,拉汽车驾驶室的门要把司机拉下来。人家早把车门关紧锁上,阮桂洪在外面拉不开,转身想找家伙砸汽车。

    店辅门外早聚集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看阮桂洪像疯了一样乱骂乱窜,便指指点点的看热闹发议论。售货员都躲到店里一角吓得不敢作声,连搬运查封商品的民工也躲躲闪闪,怕桂洪发疯打人。

    五女一看阮桂洪把事情闹大了,听见江所长正和派出所联系,要派出所派人来,便冲出来一把扯住阮桂洪。不料阮桂洪用力一甩手,五女踉蹌跌开几步,差点跌倒在地。见阮桂洪红了眼还想阻挠搬运商品,五女却明白不制止阮桂洪,让事情越闹大越不好收拾,派出所的人来了,阮桂洪收不住脾气,连派出所的人也不放在眼里,说不定会铐上阮桂洪还会关他几天的。想到这里五女急了,大叫了一声“桂洪!”

    阮桂洪听得五女发出那一声尖锐走调的叫声,迟疑了一下,五女抓着时机,也顾不上害羞,忙扑过去抱着阮桂洪,一边把他往外推着走一边说,听我说,不要闹了,闹下去也不能解决问题,你快点去找人疏通才是办法。

    阮桂洪心里的火一蹿一蹿的,不甘心地扭动身体,却因五女出的力气大,把他抱得紧,只好由着五女把他推出看热闹的人群外面。听五女在耳边又说,快点去找人,使一点钱搞惦这件事,平平安安渡过这个难关……

    阮桂洪此刻头脑算是清醒过来,也知道发牛精脾气于事无补,见五女又是着急又是生气,便压住火气,想了想,便给华仔表哥打电话。不料华仔表哥手机关了打不通,打到他家里,接电话的表嫂冷冷地说,华仔死了!

    阮桂洪吃了一惊,精神便集中到这上头,忙连声追问。表嫂说,这段时间华仔都没有回家吃睡,不知死在哪个狐狸精的床上了!阮桂洪才知道是虚惊一場,知道华仔表哥和二奶一齐生活,这个二奶如果没有变换,就是那个东北妹小琴了。阮桂洪却不知道小琴的手机号码,原想去小琴住处找华仔表哥的,上了搭客摩托车却改变了主意,让摩托车载他去南国大酒店。

    摩托车搭客仔很高兴,步行几分钟的路也搭乘摩托车,这两块钱最好赚不过。阮桂洪心急火燎的到了南国大酒店,幸好这天欧灿辉没去新市区南国大厦,正好给阮桂洪找着了。

    听欧灿辉说有办法找工商局的人疏通关节,阮桂洪便满怀希望走回南门大街。回到店铺,见门前围观的人已经散去,工商局的人和车早已离去,店铺拉下半截捲闸,便弯腰钻进店里。

    空荡荡的店里只剩下五女一个人,正坐在收款台边发呆,见阮桂洪回来,便连声追问,听阮桂洪说了找欧灿辉的经过,五女叹了一口气,沮丧地看了看只剩下挂衣服的铁架子、木柜子,拉了阮桂洪一把,说,回家吧,在这里等也洝接玫摹?br />

    回欧巷的路上,五女把偅庖哺榉獾氖滤盗恕H罟鸷榇雇飞テ睦镆丫瓫〗了火气,心想工商这么大阵仗查上门,这事恐怕难以善了,连在外头租的仓库也给工商查到,说明工商早有计划早有预谋,丢那妈,莫不是有人点魁报串(告密)?哼,不要给我知道是谁点魁报串,要给我知道了,非拿刀斩他十块八块不解我心头之愤。

    他和五女探讨了半天,也没探究出到底是谁去工商局举报。五女便说,看来冇油唔得甩锅,你和欧灿辉商量一下,到底要花多少钱才能搞得惦。阮桂洪气哼哼地说,这次恐怕要大出血了。

    阮桂洪晚上去了南国大厦,因为欧灿辉在最好的北京雅房设宴宴请工商的人。进了房阮桂洪看辖区工商所的江所长没有来,来的是分局的头头和几个科室的头头。看得出欧灿辉和他们混得极熟,在宴席上称兄道弟,谈笑风生。

    阮桂洪这一顿饭却是吃得极不舒服,他给局长敬酒,局长只是象征性地呷一呷便放下杯子,敬其他人也是得不到响应。欧灿辉便挑起重担,一个一个的敬过去,却又有面子,工商局的头头们不但一饮而尽,还轮番给欧灿辉敬酒。幸好用的是五钱小酒杯,喝了十来杯也不过半斤多一点,到后来欧灿辉便有了酒意,阮桂洪却干着急插不上口,心里就别提有多别扭和尴尬了。

    欧灿辉却有主意,借着酒盖脸,指着阮桂洪对杨局长说,杨局,桂洪是我自小一块玩耍长大的异姓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还望各位高抬贵手,帮我兄弟一次忙。大恩不言谢,今后我兄弟有发达的一天,总会记得各位的大思大德。

    杨局长却皱起了眉头,说,你这个兄弟火气大了点,听说连江所长也想打,连派出所也惊动了,这件事有点不好办。

    欧灿辉便转头叫服务员,给我拿大杯子来。杨局长忙笑着制止,服务员只听老板的,很快便拿了大玻璃杯子来。欧灿辉便让服务员都倒上酒。那大杯子装满酒足有三両多,这晚喝的是53度的五粮液,八个人已经喝了两瓶,见欧灿辉又开了一瓶先给自己和阮桂洪满上,杨局长率先用手捂着杯子,摇着头说,不行了,再喝下去我非躺倒不可,我宁愿喝十杯啤酒也不能再喝这个高度酒了。

    欧灿辉便笑着说,扬局,这可是你说的,我已经在上面夜总会订了房,等下你可要兑现你的十杯啤酒──我和桂洪兄弟倒满杯,你总得陪我们喝半杯吧?

    杨局长哈哈笑了,抢过服务员手中的酒瓶,倒了小半杯又交还给服务员。服务员待要给其他人倒酒,其他人却学杨局长,倒了小半杯便不让再倒了。

    欧灿辉也不计较,举杯道,我和桂洪兄弟都是一介草民,原来都是穷佬仔,希望各位体恤我们揾两餐不易,我兄弟有做不对的地方,我和兄弟在这里给各位陪罪,各位大人有大量,还是一句老话,望高抬贵手,给我兄弟一条生路──我和桂洪兄弟先干了!

    欧灿辉说罢举杯一饮而尽,阮桂洪待要制止,那里赶得及?只好举杯向杨局长示意,一仰脖子一口也喝了下去。杨局长见欧灿辉看过来,只好拿起酒杯呷了一口,放下酒杯说,欧老板果然海量。

    欧灿辉醉眼朦胧,站起来笑指着说,都干了──工商局难道就这水平?你们常说酒风正,党风才能正,你们平日的水平跑到哪里去了?都干了,我们到楼上夜总会继续喝啤酒。杨局长,你要管好你的兵,一个也不许半路开溜,溜走一个罚你再加十杯啤酒!

    三

    一个星期后,金公主时装店重新开门营业。原来的四个营业员走了两个,五女看一连几天都没有什么生意,干脆把贴在门口的招工启事也扯下来。这一次查封对金公主影响很坏,知道的人都不敢再来光顾。做生意最忌“食白果”,一连几天洝接幸?( 三戒 http://www.xlawen.org/kan/25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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