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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部分阅读

    自己的胸腔,熔进自己的全部。

    而这时阿琪就发出了依依唔唔的呻吟,扭动了一下,嘴巴便贴上了嘴巴,很忘情地亲吻,并且把舌头伸进欧灿辉的口腔。此刻欧灿辉觉得浑身热血沸腾,他用力地吸吮这温热湿濡的舌头,终于忍不住把手按在阿琪饱满的胸脯上……

    阿琪贴着他的耳朵说,我们到楼上房间去。欧灿辉一下没反应过来,等阿琪拉着他站起来要往外走,碰到阿球瞟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欧灿辉一下清醒过来。他停下了脚步,因为他醒悟到阿琪是要拉他到一个地方去打炮,一刹那间理智回复到了身上。他轻轻地挣脱阿琪拉着的手,拿出银包掏了两张100元递给阿琪,对阿球说,我有事先走了。说完,也不理会阿球急切的呼唤和失望呆立的阿琪,大步朝门口走去。

    欧灿辉在门口收银台碰上了韵仪。这里灯光明亮,比在吧厅里看得清楚,韵仪脸上容光焕发,裸露的胸脯、胳膊、大腿,果然和昏暗灯下不同,显得凝脂般细腻、牛奶般洁白。欧灿辉不敢把目光碰到韵仪的身上,韵仪却挽起他的胳膊陪他往外走,嘴上就说,怎么不多坐一会?今晚有几个局长来喝酒,给他们拉住了不放,没有陪你尽兴……

    韵仪和欧灿辉贴得很紧,欧灿辉隔着衣服袖子,也感受到妙龄女郎一边Ru房的弹性和温暖,他心一跳,赶忙从韵仪手里抽出胳膊,客气地说,你太客气了。他干脆停下脚步,伸手和韵仪握了握说,再见。

    韵仪眼里掠过一丝失望,不过脸上还保持着笑容,见欧灿辉坚持不让她送下楼,只好举手和欧灿辉说拜拜,欢迎有空过来。

    欧灿辉走出金龙大门,如释重负般吁了一口气。荒唐!今晚怎么就把持不住,和阿琪这个做小姐的女人亲热?差一点就上了床,惹上了脏病怎么办?若是传了出去,今后还怎么抬头做人?!若是传到了刘艳红耳里那后果更是可想而知──刘艳红性格刚烈,这些坏事还是少做为妙。

    继而想到,金龙这样的地方还是少去为佳,韵仪、阿琪这样的女人还是少招惹为妙。已经见识过华仔表哥和方清的这些“黄”色场所,甚至已经放纵过自己,但如此经营其实是个祸害,政府整天说打击黄、赌、毒,金龙这样搞,很容易就会成为扫荡目标,弄不好会执笠关门。虽然自己的南国雅房也有小姐光临,不过那是客人自己带来或CALL来的,说起来不关南国的事,看来南国得坚持原定方针,不能搞这些歪门邪道。

    看了看冷冷清清的南门街,思忖了一下,欧灿辉便朝回家那头走去。

    第六章第七至八节

    七

    这一晚欧灿辉睡得很安稳,第二天回到南国,早上例行碰头的时候,他的眼睛在看刘艳红的时候多了几分柔和。他显得心不在焉,手上摆弄着签字笔,思想却开了小差,连罗振锋也看出老细精神不集中。直到俩人汇报完工作,罗振锋先行离去,刘艳红单独留下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抬头看着刘艳红。这一刻默契回到了俩人身上,他静静地等待刘艳红开口说事情。

    刘艳红汇报说,她听说,南国的物业主权已经秘密易主,新的业主就是郑叔。

    欧灿辉顿时两眼放光。这个消息太好了,郑叔是业主,资金调动就有了很大的活动空间。怪不得让郑叔代收租金,原来早有预谋。嘿嘿,郑叔不比别人,欧灿辉把他当契爷(干爸爸),郑叔也把灿辉当契仔(干儿子)一样,有什么事还不好商量?他盯着刘艳红问,消息确实?

    确实。刘艳红也为欧灿辉的情绪所感染,脸上荡开了笑意,我是听原来南园郑老板的老婆说的。郑老板听说去了花县赤坭接了一个水泥厂,他老婆要和他离婚,到房管局一查,郑老板原来的物业有一半已经易主,把他的老婆气得要死,向法院递了离婚诉讼,告郑老板重婚,还要求法院帮她划分财产。

    欧灿辉的脸色有点凝重起来,郑叔的交易会不会受影响?

    应该不会。刘艳红说,我咨询过律师的意见,他们认为不会推翻合法的房屋交易,女方要求划分财产,应该追讨的是售房所得。

    欧灿辉向刘艳红投去感激的一瞥。这就是刘艳红的能干,她懂得主动为老板分扰解难,有时甚至做得滴水不漏。他以拳击掌,说了一声“好!”脑子里急速地盘算起来。

    刘艳红看欧灿辉没有再说什么,就告辞走出办公室。欧灿辉看着刘艳红婀娜的背影,思想又开了小差,刚才会议的时候断断续续地想,现在洝饺烁扇牛夹鞅闱逦鹄础?br />

    自小受父母教育、学校老师教育,进饮服公司后受领导和师傅教育管束,欧灿辉虽然好动调皮,思想深处一直有一条界线,就是不能做坏事、不能做违背道德的事。昨晚在那种环境下悬崖勒马是做对了,但对自己一直喜欢的刘艳红,为什么就不能放开心胸表达爱意?为什么?……

    想到这里欧灿辉又觉烦闷起来,他一直把握不到和刘艳红直诉衷肠的契机,他一直不敢挑开这个话题,丢那妈,我这是怎么啦,连追自己喜欢的人的勇气也没有?……

    刘艳红刚离开不久,接到阿琪打来的电话,他赶忙借口工作忙挂断了电话。这些做皮肉生意的女人现在比男人还胆大脸皮厚,给她们缠上麻烦就大了。阿琪甚至在挂断电话前说了一句“Tcoveyou”(我爱你),但他还是拿定主意不和阿琪再接触。阿琪是“鸡”,她的衣着、她的举止,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传出去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处,传到刘艳红耳里就更糟了。

    这时欧灿辉就想到了阿球,这个阿球好像还是跟三年前一样,胡胡混混,不思上进。不过人各有志,喜欢过怎样的生活是自己的事,阿球就是这样的禀性,旁人也不好多说什么的。欧灿辉曾劝阿球搞个饮食店、大排档之类的,或是做个什么生意,资金方面可以支持一些,但阿球撇了撇嘴说没兴趣,问他对什么有兴趣,阿球又说不上来。什么叫烂泥扶不上壁?阿球摆出的那个样子就是了。欧灿辉没办法,自己的工作也忙,阿球又时常神龙不见首尾,也就少去关心他了。不过这时想起昨晚的事欧灿辉心里掠过一丝不安,阿球这样胡胡混混很容易结交损友误入迷途,看来还是要劝阿球做正行走正路才好。

    因为有心事,欧灿辉随意走到窗前向外眺望。窗外就是宽阔的北江河,因为是冬天,河道枯竭,露出了大片大片的沙滩,河对面的沙滩甚至伸展到河道中间来了。这时的北江河水很清澈,只是天空有点灰蒙,阳光便显得很温暖。

    一阵马达的轰鸣引起了欧灿辉的注意,抬眼搜索天空,一架墨绿色的直升飞机在对岸正飞过来。这段时间一早一晚老是有直升飞机在市区飞行,看了清源日报才知道,温泉公园新添了坐飞机观赏温泉景区和市区的项目,很受游客的欢迎。

    轰鸣声越来越响,眸灿辉注视着直升飞机在眼前向左方飞走,想到时代真是变了,过去一个家庭有部单车就很了不起了,欧灿辉家连单车也没有,欧国能到西郊的家具厂上班也是“11路车”(步行)。现在骑摩托车上班是很普遍的事,有钱一族也开上了私家车,虽然只是少数,按发展趋势,私人拥有汽车会是很普遍的现象。社会进步真的是日新月异啊!

    欧灿辉很佩服温泉的老板,他投资开发这个旅游项目,足以证明他够眼光够魄力。听说坐一次直升飞机也不贵,100元一位,一般人也消费得起,抓着现在人们荷包漲了,游客贪新鲜愿花钱的心理……对了!约上刘艳红去乘直升飞机,尝试坐直升飞机就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想到这里欧灿辉兴奋起来,不带其他人,就和刘艳红两个人去!然后就在温泉吃饭,即使不说什么明白话,刘艳红也应该感觉到我对她的情意,对,就是这样,然后看她的反应,再见机行事好了……

    欧灿辉的心情开朗起来,这时他看见不远处江边围拢了好几个人,而且这些人很激动地大呼小叫,虽然听不见,但从他们激动的手势、动作也可看得出来。他不由自主把视线投射过去。他认出了中心人物是陈满,越来越多的人围拢到他的旁边,想来又是陈满钓鱼有意外收获。

    欧灿辉于是想起自小就吃过陈满送的北江鱼,想起陈满为人慈爱大方,欧巷里家家都吃过他送的鱼,那时家里穷,三兄弟吃到新鲜鱼就很高兴。记得自己很羡慕陈满的本事,当时还跟陈满学钓鱼,去了才知道,钓鱼第一要耐得住孤独、寂莫,自己没有那个耐性,去了两次就不愿再去了。还记得两次都是一无所获,还是陈满把他的鱼获全部给了自己,回到家面对满脸高兴的母亲,欧灿辉是又高兴又惭愧。不过他后来还是没有再跟着陈满钓鱼,但对陈满几十年如一日天天到江边钓鱼有很深的印象。

    这么多人围拢过去,一定是陈满的收获很丰盛,欧灿辉起了好奇心,便离开办公室走去江边看个究竟。还没走到陈满身边,就听到人群的喷啧惊叹声:“哗,真大!怕有上百斤吧?”“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鲶鱼呢!”“满记真有本事,说钓鲶鱼就釣到鲶鱼,而且还是大鲶鱼!”“哈,钓到这么大的鱼,满记你发达了……”

    欧灿辉挤开人群走进去,看见地上有一条长长的大鲶鱼,足足有一米三、四十公分那么长,浑身颜色黑黝,光滑无鳞的鱼身还有一层渭不溜湫的粘液,大大的鱼头呈平平的大三角形状,嘴上两条长须,它在地上还在蠕动,有热心人正拿着小塑料桶用手给它浇水。

    这时陈满解下了它嘴上粗粗的鱼钩,站起来伸了伸腰,接过旁边的人递过来的香烟,美美地吸了一口,揉了揉腰笑着说,今天算好彩,钓到了这条大家伙,嘿,年纪来了,差点都制不服它。看得出陈满很开心,开心得连脸上的皱纹也放光芒。

    欧灿辉看这鱼足有七、八十斤重,喜出望外,忙和陈满打了个招呼,对陈满说,满记,真的是钓鱼高手啊!我还没见过有人在北江河钓到这么大的鲶鱼的。陈满又呵呵地笑了。

    欧灿辉知道在这个季节钓到这么大的鲶鱼是件稀罕事。钓鲶鱼不但要看季节,还要看天色、水质、水流、地段,鱼钩、鱼饵都是特制的,连鱼丝也要挑特別坚韌的。半夜人静到日间选好的地方放钓,大都是河段中间水深的地方,第二天一早再去查看。但是就算鱼上钩了还没有一半事,要收线、放线,还要驾着小鱼艇跟着它跑。大鲶鱼在水中力量超乎常人,一不小心,让它把小鱼艇弄翻沉了,它会带着鱼钩鱼丝跑掉。要把大鲶鱼折腾得没有气力了,慢慢的把它拉近岸边,瞅准机会把它抬离水面。这么大的家伙,没有一两个钟头折腾很难制得服它,当然就很费钓鱼人的体力、耐性和精神了。

    欧灿辉这时就打这条大鲶鱼的主意,想把它占为己有。这么大的鲶鱼绝少机会碰得着,要是让南国收了去,一个电话就把一大帮饕餮之徒召集过来,这些美食家们一定会为这个难得的大家伙慷慨解囊。再把关系单位的头头们请来,请他们吃一餐北江大鲶鱼,他们一定会很兴奋很开心的。请头头们吃当然不收费,就当是报答他们平日对南国的关照,就当是感情投资好了。于是他附在陈满耳边轻轻说了几句,不料陈满也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我不卖鱼的。

    欧灿辉奇怪了,这么大的鱼,难道拿回家去吃?吃不完就晒鱼干?没有人拿鲶鱼晒鱼干的。又难道真的把它劏了送街坊?那也太匪夷所思了!

    欧灿辉还想和陈满磨嘴皮,陈满却转身和一个满脸有刀刻似的皱纹的老渔民低声说了几句。欧灿辉猜想他必定是陈满的朋友,也是这次捉大鲶鱼的帮手,因为靠陈满一个人是没法搞惦的,欧灿辉看老渔民笑着点了点头,心里说声不妙,果然见陈满和老渔民弯腰搬动那大鲶鱼,却是把它朝江边推去。

    人群骚动起来,欧灿辉张嘴大叫了一声“满记!”只听得篷的一声,那条大鲶鱼已经跌落北江河中,激起了白花花的浪,涌上前的人只见那鱼在水里翻了一个身,很快便沉入河中不见了踪影,人们便发出了啧啧的惊叹声和惋惜声,陈满和那老渔民却相视而笑。

    欧灿辉觉得很扫兴,随即又觉释然。自小便知道陈满不卖鱼的,只是不知何解,这大概也含蕴着一种做人的哲理吧?有空倒是要和郑叔探讨一下,和陈满聊聊也应该是一件很有兴趣的事,于是欧灿辉邀请陈满和老渔民到南国歇息一下,喝杯茶聊聊天。但陈满不愿意,欧灿辉只好作罢。

    回到办公室欧灿辉心里还想着那条大鲶鱼,于是便给陈昊天打了个电话。陈昊天正忙着事情,问清楚欧灿辉没有特别要紧的事,便说等一下我再打回头便挂了电话。

    欧灿辉只是因为碰见陈满而想找陈昊天,因为自从陈昊天回来办厂,见面机会多了,儿时的情谊便续上了,而且因为陆昊天待人诚恳,因在外面时间长,见多识广,谈吐显得比別人不一样,对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见解,欧灿辉便觉得和陈昊天更投缘──和阮桂洪、阿球感情很亲近,但在一起只是闲话家常,比不上和陈昊天交谈更有教益,实际上和阮桂洪、阿球都有点疏远了。但陈昊天实在忙,只有在晚上才有点空闲,欧灿辉想和陈昊天闲聊,往往是在晚上十点过后才打电话过去,有时还是何丽接的电话,说陈昊天还在车间忙呢。

    这一次陈昊天到中午临下班的时间才打电话过来。不过他先说了“公事”,晚上要请客,要欧灿辉留一个最好的包房,准备最好的菜式,欧灿辉连说没问题。陈昊天又说,你不要想着同我悭(省)钱,晚上我是请供电局的头头吃饭。陈昊天嘿嘿地笑着说,灿辉,今晚谈得好,用不了几天,电缆厂就姓陈不姓国了,所以你要给我搞得好一点。

    见陈昊天说得郑重其事,欧灿辉说我办事你放心,天哥的事我怎敢掉以轻心?不过陈昊天的话引起欧灿辉注意,便问,你是说你要把电缆厂买下来?

    陈昊天又嘿嘿地笑了,说,这个事我有空再跟你聊──上午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

    欧灿辉便把陈满钓到一条大鲶鱼又放生的事说了,又说,真可惜,满记不答应把鱼卖给我,不然,今晚给你弄一个清蒸鲶鱼头,包管神仙见了也流口水。我原打算约满记,今后钓到鱼就由南国收,也好报答小时候吃了他那么多鱼。

    陈昊天哈哈笑了,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豆,几十年的怪脾气,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卖鱼?你就不要打他的主意了。好了,不多说了,晚上我早一点过来,到时再聊吧!

    八

    下午才过五点,陈昊天便来到南国大酒店,他在欧灿辉、刘艳红的陪同下进了二楼最好的包房,看了看宽敞明亮雅致的环境,又走到临江窗边朝外眺望了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转头问欧灿辉,晚上给我预备了什么?

    刘艳红递过菜单,笑着说,昨天刚好进了几条五瓜金龙,(注:五爪金龙:即汀简妗:痛┥郊住⑻於臁锥钛阃艄冶;ひ吧铩#┙裨鐒艘惶酰缟习说阒涌检姨溃搅愀糜惺鲋油妨恕N腋詹湃コ靠戳艘幌拢歉鎏酪丫业孟笈D桃谎遗乱混也还唬阍け噶肆届摇?br />

    好好。陈昊天连连点头,说,果然是行家,这个五爪金龙煲汤最有益,炆煎炒焗它是浪费了营养。他指着菜单上一个红烧深山芒鼠肉,问,这是不是──

    欧灿辉点点头,说,这个穿山甲是最大的,有四斤多重。我想你一桌满够的了。

    陈昊天颔首,又指着菜单上雁落梅林问,这不是梅子炆鹅吗,还是……?

    欧灿辉笑嘻嘻地说,都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贵人就更不用说了,今天贵人有口福,可以吃到天鹅肉。不过实话告诉你,雁落梅林的雁字是很准确的,现在说的天鹅其实就是白额雁,我查过书的,不过行内都这么叫,客人也为吃过天鹅肉高兴,也就约定俗成,都叫天鹅。我是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这叫你好我好大家好。

    陈昊天把菜单递回刘艳红,说了声谢谢你。转头对欧灿辉说,搞这些要小心点,给查到了也是有麻烦的。

    欧灿辉说,谁说不是呢,但你不做别人做,没理由让人把客抢走的,大家心照不宣,小心点就是了。刘艳红见客人和老细都没別的吩咐,笑看对陈昊天说了声“失陪”,就退了出去。这时服务员冲了茶进来,陈昊天便和欧灿辉在沙发上坐下来说话。

    陈昊天因为来南国吃饭不多,问了问欧灿辉,知道南国这一段时间生意更好,又问,南国这幢大楼原来是哪个单位的?

    欧灿辉见陈昊天问起,便回答说,原来是人行办公大楼,后来人行搬去新市区,就把这幢楼卖给了给他们建新大楼的包工头……

    那就暂时放开它。陈昊天断然地说,现在到处搞转制,你留心一下,有合适的地方就去花下脑筋,我告诉你,现在是大好时机,可以乱中取胜,说不定机缘巧合,一幢像南国这样的大楼,一分钱也不用就可以姓欧的。

    欧灿辉想到陈昊天早上说过,电缆厂很快就姓陈不姓国(营),心中一动,便向陈昊天靠过去一点,说,这就要靠天哥你指点了。

    陈昊天喝了一口热茶,说,今晚我请供电局的头头吃饭,就是想最后敲定一些细则。谈得好,明后天就可以签约,那时这一间电缆厂就真真正正属于我陈昊天的了。这事我不怕和你细说,只是你不要到外面乱传就是了。

    那是一定的,天哥的事我怎敢乱传乱说?欧灿辉知道陈昊天也是不抽烟的,口袋里的好烟就不用拿出来,只是给陈昊天添茶,一边等陈昊天说下去。

    陈昊天把这事来龙去脉简洁地说了一遍。原来当初广州供电局和清源供电局,共同投资300多万合办了这间电缆厂,广州方面后来退了出去,供电局没时间、没精力抓这个厂,最近几年都是亏损,还欠下銀行500万元债务,把这个厂视为包袱。先是发外承包,见陈昊天有兴趣,干脆就把这个厂转让。把土地、厂房、机器折价76万,也不用马上付钱,定下两年内用产品偿还,陈昊天差不多等于没花一分钱就白捡了一个厂。

    欧灿辉想了想,问,那500万呢?不会是供电局也负责吧?

    你当供电局是傻的?陈昊天笑了笑说,我们说好的一个条件,就是由我承担偿还银行贷款。当初办厂时,供电局买地才50元一个平方(米),3万多一亩,现在房地产热起来,已经开发到电缆厂这一带了,电缆厂这十几亩地保守估算也值600多万。我拿它作抵押,银行已经答应以贷还贷。

    欧灿辉不禁为陈昊天感到高兴,陈昊天回来才一年多,竟然就办成了这件事,真真正正地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工厂,陈昊天果然有胆识有闯劲有办法,便说,还是天哥你有眼光,把一个死火厂搞得风生水起──我看报纸上常有你们的消息报道,报纸上那些排名不分先后的广告,也常常看得到新飞厂的名字。

    陈昊天说,过去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我是反其道而行之,风头一定要出,名声要越响越好,我告诉你,现在我去银行,不管是建行、工商行、农行还是中行,只要亮出新飞电缆厂的名头,行长也愿意接待我。

    欧灿辉轻轻打了陈昊天一拳,笑着说,不是这么简单吧?

    陈昊天也笑了,说,我也是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和方方面面都混得不差,都是靠“炸药包”炸出来的路子。

    炸药包?

    是啊,我和何丽叫它做炸药包,不过里面装的当然不是炸药,而是一叠叠的人民币。国家发行500元、1000元的大面额人民币就好了,我的“炸药包”也就更轻盈,当然更方便携带攻关了。我告诉你,金钱不是万能的,但离开金钱就万万不能。

    欧灿辉心神领会,万变不离其宗,酒色财气搭桥开路。他默默地想,共产党整天说反腐倡廉,惩治贪污受贿,但那些有权的人,总是明的暗的都有办法贪污受贿,禁而不绝,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即如煤炭工业局的廖局长,设下的是明修棧道、暗渡陈偅疲约阂彩强俊罢ㄒ┌闭ǹ尉殖さ谋だ荩徊还直鹬皇橇尉殖ぐ凳驹谙取⒆约褐鞫诤蟀樟恕2还玛惶烊肥档ㄊ豆耍酃饪吹米肌5搅巳ツ昴侵智槭疲邪怂⒉疲丫腥嗽诔院蠡谝┝耍褂腥嗽诠┑缦的谒等浪模殖ぴ诖蠡嵘虾菖艘欢伲庑┤瞬爬鲜灯鹄础?br />

    欧灿辉便说,天哥,还是你有本事,供电局的头头都给你搞惦……

    陈昊天摆摆手说,不是我有本事,是我碰上了好时机。现在国营企业不景气,不是说天上星星亮晶晶,下岗工人数不清吗?实际是我们国家体制改革潮流下无可避免的事,报纸上也说了,对亏损企业,要关、停、并、转,或破产,或售卖。供电局要了我76万,就是用于安置原来国企职工身份的十五个职工。这些人领了经济补偿金,和供电局就没有了关系,愿意留在厂的,就要和我签订新的劳动合同,这些人没有了靠山退路,我也好管理得多了。

    欧灿辉在南国常和茶客闲聊,听出差到东北搞粮食贸易的人回来讲,有一个城市一条长长的大街上,全是擦鞋档,一打听,原来这城市有一个大钢铁厂,这几年亏损基本停产,一家人都在钢铁厂工作的就惨了,全家下岗,见有人上街擦鞋能揾两餐,一窝蜂全都到街上摆档,还听说市的领导也不敢从那大街上经过,宁愿兜远路也不敢见这令人塞碜的情景……

    看来电缆厂这个办法好,甩掉了债务包袱,终止劳动关系的工人领了经济补偿金,像父亲的家具厂,破产总比发不出工资死等好,手上有一笔钱搞其他小生意也有了本钱。真正马死落地行,不自谋出路,饿死也就不能怨別人。

    陈昊天又说,所以我说,你也多留点心,看上合适的就多想想办法,事在人为,你敢想就自然会有办法。现在发展民营企业是一大趋势,有财力有效益有名声的,你找上门去他们正巴不得呢!炸药包的作用只不过是让事情办得更顺当、更快捷一点而已。关健是你有没有这个野心、雄心,脑子里有没有想这个事情——有野心绝对不是坏事情,对不对?

    欧灿辉已经豁然开朗,他用力地点了点,心里便迅速思索有否合适的目标。他当然想像陈昊天一样,动足脑筋也占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物业;当初算计了煤炭工业局大楼还暗自沾沾自喜,和陈昊天算计电缆厂一比,那一点成功就太微不足道了。

    他看陈昊天低头看錶,就说,供电局陶局长没过六点不会到酒店的,时间还早。因为陶局长也是南国的常客,属于欧灿辉、刘艳红工作手册上的第一类客户,也就是财大气粗常来光顾的客户。这一类客户还包括对企业生存、发展有致命影响力的单位、部门,如税务局、卫防站、银行、工商局(所)、公安消防等,这类客户来南国用餐,欧灿辉或刘艳红会亲自接待,所以欧灿辉和陶局长也混得很熟。

    陈昊天便又继续刚才的话题,说,灿辉,现在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要学会把眼光放长这一点,甚至放到历史那么远。我为什么要搞电缆厂?从历史上看,中国几千年都是农业立国,中央提出搞四个现代化,那是最符合国情和最得民心的。四个现代化哪一个最重要?我看工业现代化最重要。有个教授说,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无兵不安。早几年我在东莞搞工程,听说东莞300多万人口,外来工也有300多万,当时我就想,外来工一个人买一条毛巾、一支牙膏,就是300多万条毛巾、300多万支牙膏啊!还有每天的米、面、油、肉、菜……办好了工业,带动了多少相关的行业啊。按专家说法,办好一个企业,实际就扯动了GDP、也就是国民生产总值的增长。这300万外来工都是进工厂打工,为什么不是到农村耕田?!这其中的道理不就一目了然了么!我们市政府也聪明起来了,实施招商引资的“低洼政策”,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工业是这样,商业又何尝不是这样?改革、变革,对我们来说,不,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好时机啊,就看哪一个能把握着机会了。

    欧灿辉这才明白,陈昊天回来搞电缆厂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盲目乱撞。工业现代化离不开电,供电用电离不开电线电缆,不管是南(海)番(禺)顺(德)东莞深圳这些经济飞速发展地区,还是清源这些欠发达地区,要实现经济腾飞,电是先行官,一年有多少个供电工程上马?一年需要多少电线电缆?更不用说还有全中国这个大市场了!

    更令欧灿辉钦佩的是,陈昊天现在说起来一套套的,真的是走南闯北见识大长啊。欧灿辉便说,天哥,我原来看你有闯劲,实际还有很多理论指导,怪不得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陈昊天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和你都是初中仔,基础很差的,我全靠结识了一些有文化的朋友,经常得到他们的指点。古语说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有空我介绍你和他们相识,能经常得到他们的帮助提点,实在胜过再进学校读书──再说我们现在也实在坐不下来,对不对?

    欧灿辉一听,连声追问是些什么人,陈昊天说,有两个是市政府政策研究室的科长,还有几个党校的老师,都是学富五车的人,看形势、分析问题都有自己独特见解,而且掌握政策,我是常常和他们聚一聚的。和他们交上了朋友,有专家、学者来讲课,他们都会通知我。有一次通知了我去市政府礼堂参加一个教授讲座,厂里打来电话,说生产车间出了点问题,要我回去处理,催了两次,还说不回去处理车间要停产了。我发了脾气,说停产就停产,不就是停产半天吗,它的价值,比得上教授传授的思想和知识吗!灿辉,我也知道你好学上进,但学习也要讲究方法的。有些人书看过了,课也听了,大脑还是洝接谐そ饩褪茄安坏梅ā?br />

    欧灿辉急切地说,那就定明天晚上好不好?我还养着几条五爪金龙,明天再煲个靓汤,都把他们请来──听你一说,我恨不得马上认识他们……

    陈昊天笑了,说,也不急在一时吧。待我忙过了这几天,让供电局板上钉钉签了协议,抓紧把手续全办妥当,我保证都把他们全约来就是了。你也不要搞得太隆重,有特色就好。这些高级知识分子不讲究吃喝,和人交往讲一个缘字,你聪明醒目,相信和他们一定合得来。

    欧灿辉却有点惴惴不安起来,他从没和这类知识分子认真交往,自从搞了南国,才变得注意仪表文质彬彬,不敢像认前般随意,更不敢粗俗鲁莽,粗言烂语就更不敢说了。欧灿辉原来很自信的,这一刻倒对自己不自信起来,不过他是下了决心,一定要好好笼络这些人。陈昊天就是一个样板,傍上这些人,相信自己一定也会有脱胎换骨的变化。

    陈昊天双目熠熠的看着欧灿辉,说,灿辉,我现在有了下一个目标,就是把新飞厂办成清源的一个龙头企业─—我的基础薄弱,不敢说办成全市民营企业的龙头老大,起码是电缆行业的龙头老大,这一点我很有信心。你呢,你敢不敢也定一个目标,就是把南国办成饮食行业的龙头老大?

    陈昊天的语气有点咄咄逼人,你有没有这个雄心壮志?你敢不敢?

    一股热血涌上欧灿辉的脸庞,他被陈昊天的激励所激动,想想看,成为饮食行业的龙头老大!那是何等暢意、何等开怀!一个家里穷得连单车也没有的穷佬仔,白手兴家,当上饮食行业的龙头老大,走在大街上会有很多人认识,都会指指点点羡慕佩服不已,越来越多的下属员工见了面都是毕恭毕敬,那是何等扬眉吐气!到老了回首一生,也会自豪地面对儿孙,殊无遗憾了。想到这里,欧灿辉豪气顿发,扬声说,怎么不敢?我做梦都想做这样的事!

    陈昊天满意地笑了,刚说了一个“好!”字,响起了轻轻两下叩门声,接着,门开了,第一个走进来的是刘艳红。看刘艳红点头示意,然后站在门边,满脸笑容作了个“请进”的手势,知道客人到了,欧灿辉和陈昊天忙站起来过去迎接。

    第一个进来的客人正是市供电局陶局长,五十多岁,高高的个子,不胖也不瘦,腰板挺得直直的,脸上棱角鲜明,两道浓眉不怒而威,见了欧灿辉便笑着握手,那一笑却又显得富有人情味,问了一声好又说,欧老板,早些时候省局领导来,我冲了笔架茶给他们品尝,他们连声说好,多谢你送的笔架茶。

    欧灿辉满脸堆笑,说,能够入省局领导的法眼,这是我们清源笔架茶的光荣。

    陶局长摇着欧灿辉的手说,走的时候,我把剩下的笔架茶都送给了省局领导。昨天接到电话,要我帮忙买十斤八斤。欧老板,我是不轻易开口求人的,不过这一个光荣而艰具的任务,可要落在你的肩上了!我知道你是很有办法的。怎么样,能搞到吧?

    欧灿辉连连点头,说陶局长你放心,你交待的事,我拼着掉几斤肉也要完成的。

    陶局长哈哈一笑,指了指后面跟着的几个人当中的一个说,今天办公室主任去搞了几斤回来,一饮就知道是流嘢)(假货),看来还得麻烦欧老板親自出马。

    欧灿辉嘴上说着没问题,我办事,你放心。心里却犯了难,这两斤笔架茶是原南园郑老板送给郑叔的,郑叔送给了欧灿辉,欧灿辉又把它转送给了陶局长。现在陶局长一开口就要十斤,这就有点麻烦了──市面上如今卖的都不是正宗笔架茶,要找正宗的笔架茶看来得到深山老林去,不管怎么说,这个任务是一定要完成的。

    晚宴结束送走陶局长后,欧灿辉也便回家,却见杏群姐妹在他家。杏群便说起妹妹少群已经高中毕业,因高考落榜,也想进南国打工,欧灿辉自然同意了。只是杏群姐妹买了几斤水果、捉了一只鸡项(小母鸡)来,欧灿辉便不高兴。杏群忙解释说是家里老母的意思,她不好逆老母,又说鸡项是家养的,老母特意指定要送给欧灿辉品尝的。

    社会上流行不送礼办不成事,欧灿辉没想到自己员工求他也要送礼,就是这一点让他很不舒服。不过他也明白杏群母女的心态,但他还是板着脸,要杏群二选一:一,把礼物拿回去,少群明天就可以上班;二,不把礼物拿回去,少群不能到南国上班。

    杏群嘻嘻笑着,又说了一会闲话,才拉着妹妹告辞。欧灿辉看她不把礼物带走,欲追出去时,杏群姐妹早快步走远了。欧灿辉怔怔地发了一会呆,他父亲欧国能便说,人家送礼总是一片心意,不收不好,明天回她一个大礼是就是了。

    第二天,欧灿辉回到办公室,杏群姐妹早已在等候他。欧灿辉笑了笑,便把罗振峰叫过来,带少群到人事部办手续。杏群便笑着对欧灿辉连声说多谢。

    欧灿辉原想把装了一张50元的利是交给杏群,想了想,还是走到人事部去,把利是交给少群让她拿回去交给老母。少群脸红耳热,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欧灿辉也不理会,转身走回办公室去。

    第七章第一至四节

    第七章

    一

    转瞬间,已经是到了公元一千九百九十七年。

    过去三年,欧巷旧貌如昔,那百年老屋,那麻石条巷,那巷道青砖、屋下墙脚青苔依旧,巷尾水井井水清澈如昔,但人非如旧,却是发生了许多事、许多变故,平添了许多故事。

    这一年临近春节时,欧巷又一次办喜事迎娶新人,这次当新老爷的,却是住巷尾的收买佬陈满,当新郎哥的,正是他的儿子陈昊天,迎娶的新人,便是隔壁欧二巷大名鼎鼎的蛇妹的宝贝女儿何丽了。

    两家离得这么近,新娘子抬脚就到了夫家,原是极便利的,但作为嫁娶,便有讲究了。迎亲那天,陈昊天打扮得焕然一新,左有阮桂洪,右有欧灿辉,还有大襟嫂和一伙朋友伴随,在炮仗声中出了家门,出了欧巷并不右转走向近在咫尺的欧二巷,而是向左转向南门大街。

    南门大街上已停了八辆花车,上了花车,迎亲车队便沿南门大街朝先锋路驶去,到曙光路又右转,一直走到内街街尾停下,一行人簇拥着新郎哥,便直入內街,经过中心肉菜市场门口,又走了一段路方到欧二巷。没费什么周折,接了新人又从原路走出内街,上了迎亲花车,车队继续朝前开,到了北江边循沿江路到金龙酒家转入南门大街,兜了一个大圈,又回到内街街口,那时便似方家娶亲重演,霎时间鞭炮齐鸣,大襟嫂撑着大红傘,伴着装扮得如花似玉含羞带笑的新娘走回欧巷。

    上午时分,中心肉菜市场正是高峰时候,内街里人流川流不息,见迎亲队伍不怕地面污糟,不怕人多挤拥,四条大汉高声客气吆喝开道,浩浩荡荡步行穿越内街,早招惹得满街侧目,指指点点。有知根底的,都感叹收买佬满记熬出了头,儿子生性本事,女儿聪慧好学,满记老俩口可安享下半世了。

    欧灿辉、阮桂洪和陈昊天交情非比寻常,自是穿得光鲜整洁,充当了伴郎角色。两人笑遂颜开,两天前就开始忙前忙后,从心里为陈昊天的结婚感到高兴。

    欧灿辉和阮桂洪前年春节听陈昊天说要回清源发展,没想到才过清明,欧灿辉的大排档刚有了点名声,陈昊天真的回来了,还出人意料地承包了市供电局的电缆厂,挂上了堂堂厂长的职衔。这个厂在承包之前年年亏本,没有人愿意当厂长,也没人敢出头承包的,供电局视为包袱负担。不料陈昊天接下来后,变更了厂名,改为新飞电缆厂。说来也怪,换了招牌便似变换了风水,生产的电缆产品竟是供不应求。陈昊天雄心勃勃,正要創一番大事业,听父母劝告,便择下日子迎娶何丽,完了心头之愿。

    陈满蜗居狹窄,小时候陈昊天是在客厅搭床睡觉的,內头那间睡房让给了妹妹陈月媚。这时候陈昊天要买一套新居,已不是什么难事,他却打好主意暂不买房,把陈月媚的房间装饰一新改作新房,陈月媚寒假回家,便去对面麦老师家借宿。陈昊天小夫妻待过了春节,便搬回厂里住。

    陈昊天找着麦老师夫妇商量月媚借宿的事,麦老师夫妇满口答应,极之欢迎。

    麦老师夫妇退休几年,儿子麦巨洲在市文化局有宿舍,逢年过节才回来,吃过晚饭又走的,而且麦巨洲脾气有点古怪,虽然写古体诗出了名,到老干活动中心给退休老人上课,讲解音韵格律、填词作曲、吟诗作对,那时精神焕发,形神俱备,滔滔不绝,平时却又昂首挺胸不大答理人。回到家,和父母也没多少语言沟通,倒是老婆和女儿回到欧巷,和俩老有说有笑。只是一年才有几个节日?加起来一年回来也不过吃十来餐饭,老俩口老来孤独,虽然身体还好,全赖平日生活饮食起居有条理节奏,加上日日坚持到公园锻炼,自有一班志同道合的老人时常走动,日子倒也过得安稳无忧。

    陈月媚是自牙牙学语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又勤奋又乖巧,麦老师老俩口平时就极喜爱的,这时要过来借宿,老俩口喜不自禁,赶忙打扫房间,把全屋整理得焕然一新,等月媚从上海回来,当晚便接待了陈月媚,和陈月媚闲话家常。

    陈月媚知书识礼,又是在上海生活,大都市、高等学府的熏陶,使她变得更见多识广,也更为含蓄端庄,和麦老师夫妇天南海北聊起来,自是其乐融融。

    那夜朱老师躺在被窝里,对丈夫说,陈月媚给遗弃到欧巷的时候,若是给我们捡到了,那该有多好,这个女儿便是我们的了。

    麦老师笑了笑,这时觉睏( 三戒 http://www.xlawen.org/kan/25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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