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部分阅读
社会其实就是这么的和谐啊，就是这么的美好啊。
至于余天和程太太，虽说没有被判刑，但已经是官司绕身了，我也是继续隔三差五的给他们制造点麻烦，偶尔会给公安部门寄一些余天和程太太秘密会面的照片，虽说这些照片不会将他们置于死地，但这些照片，也足够他们苦恼的，因为一切的一切，都对他们很不利。反正，只要能够拖延一天，仇先生的实力就会壮大一天，纵使有一天，余天和程太太清白了，也是为时已晚了，他们的时代也将成为历史了。商场如战场，一点都不假，这两个“场”我都经历过了。
这场戏演完之后，我也得到了我的利益，我没有选择去“帝豪山庄”，而是选择了拿现金，对于名利，我也不再感兴趣了，我只希望给自己的父母弄些养老的钞票，因为我不知道哪天我就会被阎王召唤去了，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个什么样子。
天上突然飘起了雪花，鹅毛般的雪花，飘扬在这个城市的上空，街道边上的树上，也落了一层白白的雪，只是街道上还没有积下多少白雪。我漫步在这个城市的街道上，回忆着过去发生的一些事情，感慨万千啊，有些事情，明明是可能发生的，但最终却在我的人生中没有发生，而有些事情，本不应该发生的，却在我的人生里一次又一次的发生，我无法抗拒，我也无法控制，反正就这样发生了，我也没有办法回到过去，只能继续朝着前方漫步了，不知道尽头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到尽头，反正就这样吧，一边走着，一边瞧着吧，毕竟我不是先知，无法预测自己的未来的。
看着天空飘着的雪花，似乎感觉到一点过年的气氛了。是啊，又是一年了，又是一个年尾了，又要过年了。屈指算算，我也差不多有三年没有回过家了，很是想念那个家啊，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怎么样；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找到了工作没有；也不知道花仔在干什么呢，我想应该结婚生子了吧；也不知道李梦琪过得怎么样，也许早已是孩子他妈了吧，只不过不是我的孩子他妈而已；也不知道高致远、赵建宁、方德伟和韩军他们在干什么，我想应该都是过着安稳的生活吧，有的人估计已经结婚了，而有的人估计还没有结婚。
思念的人太多了，但自己却不能随心所欲的去见他们，我和他们，已经不是一条路上的行人了，走错了路，也就意味着孤独和寂寞了，自己选择的路，只能够坚持行走，即使跪着走，也要坚持走完。对于自己选择的路，说不上后悔吧，也说不上自豪，反正就是没有感觉吧，其实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是被逼的，被这个社会逼的，其实也是被这个社会中的人逼的。
我抚平自己的伤口，继续踩着荆棘，坚持前行，没有目标，没有方向，也没有动力，就这样吧，我也累了，人太难做了。
第八十八节 回家看看
又是一个春节，我无法让自己的内心平静，自己的内心很矛盾，很想回家，但又怕回家，不知道家中是个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家中的人是个什么样子，似乎感觉，自己和家人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一样。
身旁的人，也已经开始置办年货了，这也是习惯了吧，差不多每年这个时候，大家都会慷慨的置办年货的，明明知道过年的时候菜很贵，但还是要不顾一切的买，不但是要买，还要多多的买，生怕买了这一次，以后就买不到了，也正是因为这样，菜价只管向上蹿，物以稀为贵吗，这是生意。其它的年货也都是一个道理，也是因为买的人多了，自然而然也就涨价了，可虽说是涨价了，大家还是会疯狂的买。
虽说我觉得这些置办年货的人有些蠢，但我却是羡慕这样的蠢，至少人家有蠢的机会吧，有蠢的动力吧，而我呢，虽说理性，可却没有了生活的乐趣，俗话说得好啊，有钱难买爷高兴嘛，那些置办年货的人，虽说花了钱，但买到了高兴啊，我虽说没有花钱，但我却高兴不起来，相比之下，我也想花钱买个高兴啊。
仇先生也开始置办年货了，就剩下他们父女两个人，却还是要置办年货。仇先生在置办年货的时候，顺便也问过我，问我买不买年货，面对他的问题，我苦笑了，我买年货干什么啊，过年对于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吗，还有什么乐趣吗。不但没有什么乐趣，反倒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是一种煎熬，因为每当这个时候，我都非常的想念家乡，非常的想，以至于想的撕心裂肺啊，我讨厌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随着春节一天一天的临近，我的情绪是一天一天的变坏，总是会时不时的发脾气，总是会莫名其妙的生气，不知道到底在生谁的气，这种痛苦的挣扎，着实让自己难受。仇先生也看出了我的心思，轻轻的告诉我，他说我最好还是回家看看去吧，只要不张扬，应该不会有事的，反正我的样子也没有人认出来了。
说的也对，我的样子，确实没有人会认出来了，不过这只是对于外人来说，是认不出来了，我的父母亲，我的妹妹们，肯定还是会认出来的，毕竟我们有着血缘关系啊。其实我并不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即使是暴露了，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仇我也报了，罪名也真正的成立了，钱我也给父母攒下了，就差汇入他们的存折了。我不知道自己怕什么，是怕看到家破人亡的惨状，还是害怕看到亲人们伤心欲绝的场面，还是没有脸面去面对亲人，究竟是什么感觉，自己确实是说不清楚，也想不明白，“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如同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一样，很想走出来，可怎么也走不出来。
最后，在自己内心的挣扎下，我还是鼓起了勇气，踏上了回家的路。毕竟，仇先生这里我不能够长久逗留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很奇妙的，纵使再亲密的关系，如果日子长了，也会产生一些不快的，我不想到了被别人赶出家门的那个悲惨的地步。
坐着长途汽车，一种久违了的感觉，涌上了我的心头，感觉真是舒服，突然觉得，车窗外的风景是那么的迷人啊，是那么的亲切，心中不再有挣扎，也不再有怨气，也不再堵得慌了，看来，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长途汽车准时的到达了县城的车站，我慢慢的从车上下来，瞬间，我的眼泪下来了，由不得我啊，就那么很自然的流下来了，我是激动啊，我是高兴啊，这个地方，三年啦，我都没有回来过啊，真的是久违了啊，我亲爱的家乡啊。
离开县城的汽车站，我租了一辆轿车，慷慨的花钱置办年货，几乎是捡着什么贵就买什么了，那些小贩们，总是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我，对于他们的表情，我并不在乎，谁叫我高兴呢，这钱我愿意花啊，我必须花啊，虽说自己不是富翁，也不是大款，但痛快的置办个年货的钱，我还是花得起的。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自己今年如此畅快过了之后，是否还有机会再畅快呢，对于这个问题，我并不想去考虑，因为考虑这个问题，会让我感觉心痛的，也会让我悲伤的，我不愿意让自己老是活在悲伤和痛苦之中的。
买好了年货，我风风光光的开着租来的轿车，向着那个魂牵梦绕的家乡驶去。车子在颠簸的山路上行驶着，这个颠簸的感觉，也是那么的熟悉和亲切啊，记得小时候，总是很讨厌这个感觉，因为那个时候，我只能够坐拖拉机。
终于，我来到了村口，也就是在村口的时候，我见到了熟悉的乡亲们，他们都似乎变了样子了，老人变得更老了，而那些儿时的伙伴却都成了大人了，时不时还能见到一些摇摇晃晃走路的小孩子，身后跟着他的家人，看到这样的场面，我很想上前跟那些熟悉的乡亲们叙叙旧的，但我只能死死的克制住自己啊，因为我已经不是秦笑天了，即使我上前跟他们聊天，他们可能也不会接受这个事实的，过激的行为，只会吓坏他们，只会给自己带来尴尬，甚至是灾难。
透过车窗的玻璃，我能够看到乡亲们好奇的眼神，那种眼神告诉我，他们很想知道我是谁，我将要去哪里，其实我也很想回答他们，但我却不能这样做，只能冷血的从他们的面前经过，留下的只是汽车后面扬起的尘土。而那些熟悉的乡亲们却并不会因为扬起的尘土而厌恶我，也不会躲避，还是那样好奇的看着车子，直到我开着车子远去为止。
终于，我是回家了。当我把车子停在自己家的大门口时，我百感交集啊，我激动啊，我紧张啊，我害怕啊，我兴奋啊，三年啦，没有见到亲人了，而且这三年还不是平常的三年啊。我很期待看到父母亲和两个妹妹都健健康康，高高兴兴的从大门里走出来。在我的期待之下，小妹怯生生的从大门里走了出来，一边端详着车子，一边朝着我走来。但小妹走到我的身边之后，小心翼翼的问我，说我要找谁。
小妹长大了，也变漂亮了，我想应该是工作了吧，自己挣工资了吧，也有钱收拾自己了吧。其实，女人就应该好好的收拾自己的，对于女人来说，漂亮不应该低调的隐藏起来，应该让自己漂亮的高调的活着，因为漂亮是女人天生的财富啊。
看到小妹，我的眼泪迅速的涌了出来，只是我强迫着自己，忍着眼泪，不让它落下来。我噙着泪水，压着嗓子，告诉小妹，我找秦笑天，不知道他在不在。小妹听到我说要找秦笑天的时候，脸色变的很难看，一种无法形容的悲伤蹿上了小妹的眉头。小妹哽咽的告诉我，她说她哥哥已经不在人世了，不知道我是她哥哥的什么人。
听到小妹说我不在人世了，我是多么的伤心啊，我很想告诉小妹，她的哥哥就站在她的面前啊，没错，就是一个大活人啊，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啊，她怎么能够说她哥哥死了呢。我的眼泪终于蹦了出来，我完全控制不住了，瞬间，我的脸上挂上了两道泪痕，不断涌出的泪水，早已经滴落到我脚下的土地上了。
小妹看到我哭了之后，似乎有些惊奇，也似乎有些疑惑，她还是继续问着我是什么人，究竟是她哥哥的什么人，我抽泣着告诉她，我说我就是你哥，就是那个已经不在人世的秦笑天。面对这突然的一幕，小妹惊呆了，睁大了眼睛，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似乎是不敢相信。我继续告诉她，我说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兄妹三人悄悄的偷那些被妈妈存起来的压岁钱吗，还记得我们三个拿着偷来的压岁钱买方便面吃吗，而且每次只买一包方便面，三个人分着吃，可每次都是我吃的最多，每当你们不高兴的时候，哥总是哄你们说，等哥以后挣大钱了，一定给你们买好几箱方便面，让你们放开的吃。
小妹使劲的摇着头，挣扎的接受着这个现实。终于，小妹的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涌出来了，随着眼泪的滑落，小妹扑到了我的怀里，一边哭泣着，一边亲切的叫着哥哥。多么温馨的场面啊，多么动人的画面啊，我期待这一天太久了，今天，我终于等到了。
我一边安慰着小妹，一边向小妹询问家中的情况，我说，爸爸妈妈还好吧，你姐姐也好吗。听到我的话之后，小妹终于是控制不住了，放声的大哭了起来，面对小妹的失控，我的心不由的紧张了起来，我赶紧扶着小妹的肩膀，急切的问小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小妹哭着告诉我，爸爸已经不在人世了，妈妈的眼睛也看不见了。
什么？爸爸不在人世了！妈妈的眼睛也瞎了！老天啊，不会吧，这是个晴天霹雳吗？我的心头一阵的抽搐，一种眩晕的感觉涌上了我的大脑，我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啊。也许是小妹的哭声太大了，也许是大妹正好经过大门口，我和小妹相拥而哭的画面让大妹看见了，大妹也是一脸的疑惑，摸不着头脑的朝着我们走来。就在大妹将要走到我们的身边时，小妹看见了大妹，高兴的擦干了眼泪，急切的告诉大妹，她们的哥哥回来了，大妹惊讶的看着小妹，似乎不敢相信小妹所说的话。
小妹看到大妹还在惊讶，便迫不及待的拉着我的胳膊，继续对着大妹说，我就是他们的哥哥啊，他们的哥哥还活着啊，没有死啊。我看着大妹，眼泪再次的流淌在脸颊上，而大妹，却没能说出话来，就已经是个泪人了，兄妹三人，就这样，站在自己家的大门口哭成了泪人，这样的场面，有几个人经历过呢。
我搂着两个妹妹，迈着沉重的步子，踏进了自己家的大门，还没有走进窑洞呢，妈妈早已站在了窑洞的门口。妈妈的脸上，早已经是挂满了泪水，激动的表情告诉我，她很想看看我的脸啊。我赶紧走到了妈妈的面前，将妈妈的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任由妈妈用双手抚摸自己的脸庞，她的亲生儿子，她不会忘记的，也绝对不会摸错的。此时此刻，我不得不承认血缘关系的神奇，并没有人告诉妈妈是我啊，是她的亲生儿子从“鬼门关”回来了，但妈妈却像是早已料到了一样。
看着妈妈的眼睛，我抽泣的叫了一声“妈妈”，妈妈的双手颤抖着，激动的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最终，还是嘶哑的说了一句话，她说，儿子啊，妈终究还是见到你了，妈就知道你没死，妈的儿子，怎么会那么容易被“黑白无常”拉去呢，只是你的爸爸没有那个福气，没法亲眼看到他的亲生儿子了。说完，我们一家人都痛哭了起来，就在这年味正浓的腊月二十三啊，一家人都哭成了泪人。
听到妈妈提到爸爸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了爸爸的灵位，正好端端正正的摆放在桌子上，灵位的前面，放着一副爸爸的照片，照片上的爸爸，一脸的憨笑，虽说笑的有点不自然，但我还是觉得非常的亲切，还是那么的爱啊，可惜啊，我再也没有机会见到爸爸了，都是我害了爸爸啊，我是个不孝顺的儿子啊。
跪在爸爸的灵位面前，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只是简单的对着爸爸的灵位说，我说儿子回来了，爸你在那边多多保重，也多给儿子存点钱，儿子也快来了。当我说了这话之后，妈妈很生气，一边教训着我，一边对着爸爸的灵位说，孩子他爸啊，咱们的儿子没死，活着回来了，如果你在天有灵的话，就好好的睁眼看看吧。顿时，一家人又是哭成了泪人，本应该是个热闹的场面啊，却变成了一场悲惨的悲剧了。
拜过了爸爸，然后我和两个妹妹把车里的东西全部搬到了厨房里。进到厨房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厨房里空空如也，妈妈和两个妹妹本就没有置办什么年货啊，幸好是我回来了，如果我不回来的话，真不知道她们三个如何过这个年呢，最难熬的其实就是这个年了。
搬完了东西，我和两个妹妹又回到了妈妈的身边，我们四个人坐在热炕上，互相叙说着各自发生的事情。我把我如何被程大能利用，如何判了死缓，又是如何遭遇那次车祸，又是如何逃跑，又是如何整容，如何如何，给妈妈和妹妹们说了一遍，只是我没有说我去过越南贩毒，也没有说我杀了程大能和章初瑶，我不敢说啊，就剩下妈妈一个了，我怕说出这些事情之后，把妈妈和妹妹们给吓坏了。
当她们知道这些事情之后，妈妈赶紧给两个妹妹交代，说一定不能够走漏风声啊，干脆就让我隐姓埋名吧，就叫萧天吧，是秦笑天的结拜兄弟，统一口径。两个妹妹也严肃的点着头，认真的听着妈妈的交代。
我叙说了我的事情之后，也是该妈妈说爸爸的事情了。妈妈哽咽了一下，慢慢的说了。她说，当我爸爸听到我将要被送上法庭的时候，茶饭不思，整天忙活着找人，打听我的消息，最后终于是打听到了具体开庭的日子。爸爸为了能够赶得上开庭的时间，提前一天出发了。出发的那天，天还没有亮，就叫着叔父，开着拖拉机来到县城，然后和叔父两个人就坐上了去省城的长途汽车。在法**，虽说爸爸和叔父都见着我了，但却没能说上一句话，谁知道呢，那次的见面竟然成为我们父子最后的一面。
妈妈继续叙述着，她说那段日子，她总是梦见我，总是梦见我哭着离开了她，不管她怎么伸手拉我，都拉不住，她使劲的叫啊，她使劲的喊啊，可无论如何，我还是离开了，消失在她的面前，多少个夜晚，她都是这样惊醒的，每当惊醒的时候，妈妈说她就心惊肉跳，再也无法入睡。
终于，妈妈说她等到了爸爸和叔父回来，可当爸爸踏进家门的时候，却是嚎啕大哭，带着哭腔告诉妈妈，说我被判死刑了，过个两年就会毙了我的。妈妈听到之后，立马就瘫倒在地了，眼泪就像泉水一样，肆意的往外流淌啊。好在叔父在身边，赶紧劝慰爸爸和妈妈，说我只是被判了死缓，如果表现好，两年之后就会转成无期徒刑的，不会被枪毙了的。结果爸爸还是很执着的说，那判了无期还不是一样啊，反正他是见不到我了。叔父又劝，说如果再表现好的话，就会改为有期徒刑的，过上个二十年，我又会获得自由的，那时候，我还是可以回来的，我们一家人就会重新团圆的。
奈何无论叔父怎么劝爸爸，爸爸都是听不进去，爸爸总是感觉他在有生之年再也见不到我了，最后妈妈都开始安慰爸爸了，可爸爸最终还是没能听的进去，整天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也正是因为爸爸的忧郁和悲伤，导致爸爸的胃病犯了，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面对病魔，爸爸却是坚决不去医院，他说这是天意，不要花那个冤枉钱了。也正是因为爸爸的坚持，导致错过了医治的时机，一个平常的胃病竟然恶化成晚期胃癌，终究是在病魔的折磨下，爸爸郁郁而终了。听妈妈说，就是爸爸在临死的时候，都一再叮嘱，如果我活着回来了，一定要到他的坟前给他说一声，他也好在九泉之下瞑目，如果我真的去了地府，他一定会找到我的，等到他找到我的时候，一定会给妈妈托梦的。对于后事，爸爸并没有来得及交代，其实也没有什么交代的，就是两个妹妹的婚事了，这个家一向都是妈妈操持的，所以爸爸也不用安顿家事了。
爸爸就这样，“撇下了”妈妈和两个妹妹，孤儿寡母的，何其凄惨啊。说到这里，妈妈早已经是哭成了泪人，也说不下去了。接下来，是大妹说的，她说自从爸爸去世了之后，妈妈遭受了双重打击，一方面几乎失去了亲生儿子，另一方面却已经是失去了丈夫，一个家庭啊，就这样硬生生的落到了一个女人的头上。最后，妈妈虽说是坚强的活了下来，却哭瞎了一双眼睛啊，如今，两个妹妹也工作了，带着妈妈去医院医治过，可妈妈却老是忍不住眼泪，尤其是在清明和爸爸的忌日时，妈妈总是会到爸爸的坟上痛哭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妈妈的眼睛却并没有医治好，只是白天光线强的时候，妈妈还稍微能够看到一些东西，到了晚上，妈妈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小妹接着说，她们上班的时候，就把妈妈接到县城里，住在租的房子里，白天妈妈可以自己简单的做点吃的，她们下班回来，就可以照顾妈妈了。虽说如此，每到一些传统的节日时，她们还是会尽量回到老家的窑洞里，把屋子打扫打扫，然后去爸爸的坟上看看，给爸爸烧点纸钱。
虽说妈妈的眼睛看不见了，但她们还是对我抱有希望，虽说不知道我在哪个监狱里服刑，但至少还是知道我活着，只要是活着，她们就会有希望。可谁料到，噩耗最终还是传到了她们的耳中。一封法庭的公函寄到了我家，当两个妹妹打开信的时候，差点被信里的内容震垮了，信里说，我在一次服刑转移的过程中，不幸遇上了车祸，坠崖身亡了。知道这个噩耗之后，两个妹妹悄悄的掉眼泪，却并不敢告诉妈妈。直到新闻上播出之后，外面的传言传到了妈妈的耳中之后，两个妹妹才哭着将实情告诉了妈妈，当妈妈听到这个噩耗之后，差点昏死过去，幸好两个妹妹及时的把妈妈送进了医院，妈妈才缓了过来。
说着说着，一家子又失声痛苦了，这个年也真是苦啊，尽是眼泪和伤心的回忆了。
随着春节的到来，我家也忙活了起来，妈妈的心情也显得特别的好，两个妹妹精心的准备着过年的年货，我也忙活着修补院子里的土墙，忙活着劈柴，忙活着写对联。一家人又有了活力，欢声笑语又回荡在这个院子里。
我的出现，也多少是引起了乡亲们的注意，可每当邻居们问起我的时候，妈妈和妹妹总是会说，我是笑天的拜把子兄弟，是个孤儿，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妈妈就顺便把我认为干儿子了。这样的谎只能瞒得过稍微疏远的乡亲和邻居，并不会瞒过叔父和叔母的，其实叔父和叔母也是应该知道这个事实的，毕竟他们是我的亲人啊，爸爸的亲弟弟啊，不管怎么样，血浓于水吗，对于我的真实身份，比较亲近的亲人们其实也都是心照不宣而已。
除夕终于到来了，我们早早的准备好了饭菜，在吃饭前，给爸爸上了香，拜了年，一家四口人就热热闹闹的吃上了年夜饭。我们一边吃年夜饭聊天，一边看着春节晚会，多么幸福啊，多么温馨啊，多么温暖啊。突然之间，我很想回到过去，哪怕是回到那场车祸发生的时候也行啊，要是我真的能够回到那个时候的话，我肯定不会想着报仇了，我也更加不会真的杀人了，我想我会隐姓埋名，就生活在这个小山村里，哪里都不去，好好的孝顺妈妈，多好啊，可惜的是，现在的我，已经是个名副其实的杀人犯了，我的日子，只是一个“回光返照”了，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只是这一切，妈妈和妹妹们不知道而已。
高高兴兴的享受着除夕带给大家的快乐和温馨，我明白，这次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和大家一块过年了吧，我很珍惜这最后的一次机会，即使我的内心很痛苦，我也绝对不能表现出来，我要让妈妈和两个妹妹幸福的过一个除夕的，至少是在我的有生之年要过一个幸福的除夕，要过一个幸福的年。
看着爸爸的照片，我默默的告诉爸爸，爸爸，您将不会再孤独了，儿子快来陪您了，儿子也想来陪您了，妈妈至少还有两个妹妹陪着。爸爸，儿子太对不起您了，希望您在天之灵能够原谅儿子的罪恶。
第八十九节 为母治病
和母亲，还有两个妹妹，快快乐乐的过了一个年，虽说没有爸爸，但我们还是尽量让妈妈高兴点，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对于爸爸的愧疚，也许就是我一辈子的痛苦了吧，也只能想着更加的孝顺妈妈了。
过了年之后没几天，两个妹妹也快到上班的时候了，我们也就把妈妈接到了县城，又回到了她们去年住过的房子。
来到房子里之后，我才发现，房子里很简陋，就是简单的装修而已，谈不上什么精致装潢，基本上是几件旧家具，原来她们就是生活在这样的房子里，也真是难为了她们啊，两个妹妹，也真是不容易啊。见到房子之后，我的心情很难受，似乎是内疚，似乎是自责，似乎是惭愧，无论心情多么的复杂，还是要面对一个现实的问题，一个家庭，如果缺少了男人的话，将不会是个完整的家庭了。
终于，两个妹妹都上班去了，就剩下我来照顾妈妈，白天趁着妈妈睡着的时候，我一个人来到了县城的街道上，寻找比较理想的房子，希望自己能够为她们做点什么，至少是买套像样的房子吧，别再让生活折磨她们了，也不忍心让生活继续折磨她们。
在我的努力之下，还真是找到了几个比较理想的地方，房子不仅面积大，采光好，而且基本上都不贵，其实价钱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我要求的是房子的位置，不仅要求交通方便，还要要求各项公共设施都要齐全，尽量能够考虑的比较周详一些，希望将来她们都能住的满意。
把一切都考虑的差不多了，也该是领着妈妈和两个妹妹去看房子了，毕竟最终还是她们住啊，我不能够太过于“独断专行”了吧。选择了一个周末，我把我的计划给两个妹妹说了一下，希望她们能够跟我一起去看房子。听了我的计划之后，小妹高兴的笑开了花，笑着告诉我，说她早就希望住到一套属于我们的新房子里了，租人家的房子，简陋就不说了，主要是心里不踏实，老是害怕哪天就会被房东赶了出来，毕竟没有多少人愿意经常搬家吧。而大妹，却并没有笑，而是制止了小妹，然后冷静的对着我说，她说哥啊，房子很贵的，现在靠着她和小妹两个人的工资是买不起的，再者说了，她们的年龄也渐渐的大了，女人嘛，终究是要嫁人的，而她们嫁人了之后，自然就会把妈妈接走的，就是买了房子，也没有多大用处了，还是再坚持坚持吧。
听到大妹的话之后，小妹似乎也明白了，刚才的高兴劲儿突然消失了，而是认真的听着大妹说话。其实，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早在我的脑子里“预演”了一次了，大妹的性格其实就是这样，考虑事情周到详细，成熟冷静，虽说没有什么激｜情，但办事稳妥，是个可靠的人，而小妹则多了一份活泼，也就多了一份激｜情，只是想事不够周全，欠缺稳重。不管怎么样，两个妹妹我都喜欢啊，如果我有什么事情拿不准的话，就可以去找大妹聊聊，基本上大妹会给出一些比较好的建议的，而我已经决定了要做的事情之后还缺少激｜情的时候，就会和小妹说说，而大多数的情况下，小妹都会给我一种强烈的激｜情，让我的信心百倍，让我的斗志昂扬。所以说，有这么两个妹妹，我是幸福的，是个幸福的哥哥。
听了大妹的话之后，我也冷静的告诉大妹，说妹子啊，你说的都对，哥也是喜欢你这样的稳重和理性，按理说，现在买房子是个不理智的举动，但事实上，你们少考虑了一件事情。大妹听了之后，皱了皱眉头，而小妹则好奇的问我，到底她们少考虑了什么啊，难道妈妈还藏有什么值钱的古董吗？听了小妹的话，我又好气又好笑，顺势在她的头上敲了一下，并且“警告”她，可不许这样不尊敬妈妈啊。
看着大妹若有所思的表情，我笑着告诉了她们，我说你们少考虑了我啊，就是你们的哥哥啊，怎么说，一个大男人了，不会落魄到你们都不考虑我的那个地步吧。我也就不卖什么关子了，而是告诉她们，哥有钱啊，一次性付清房款都不是问题，而且啊，哥的钱，都是清清白白的，不带“脏”字的，你们就放心的住房子吧。
大妹听了之后，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而小妹则担心了起来，她说亲哥啊，你都二十好几了，都快奔三的人了，也该考虑一下结婚的事情了吧，妈妈早都担心了，只是嘴上不说罢了，买房子的钱，还是留着给我结婚用吧。大妹也插话了，她对我说，如果是我打算买婚房的话，她们绝对支持，但如果说只是为了能够让她们生活好点的话，那最好还是不要买了，赶紧筹划筹划婚姻大事吧。
听了两个妹妹的话，我的心有点坠落的痛，她们哪里知道啊，婚姻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个奢望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还要婚姻干什么啊，说实话，赡养母亲的重任，也就只能靠两个妹妹了。可是，这样的一个现实的问题，我却不能够说出来，硬是要把黄连往自己的嘴里塞，即使很苦，也不说一个苦字。
我又敲了一下小妹的头，我说你说话就不能给哥留个面子啊，哥有那么老吗，让你说的都奔三了。接下来，我冷静的对着她们两个说，我说婚姻的事情，我会考虑的，而房子我还是会买的，至于到底是不是婚房，以后就知道了，即使我要结婚，钱也够用，你们两个就不要操心了，只管照顾妈妈就行了。
在我的劝说下，两个妹妹才同意和我一块去看房子，并且带上妈妈，就这样，一家四口就“浩浩荡荡”的去买房子了。经过我们四人两天的努力，终于是敲定了计划，选择了一处比较安静的房子，虽说附近没有学校，但两个妹妹也说了，她们终究有一天是要嫁人的，就不要考虑下一辈的问题了。之所以选择这里，就是因为这里安静，而妈妈正是需要安静，喧嚣只会让妈妈的心情更加烦躁的。
对于这样的选择，妈妈也比较满意，嘴上虽说教训我，说我乱花钱，但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不停的夸房子漂亮。听到妈妈说房子漂亮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我说妈妈啊，你都看不清楚，哪里知道房子漂亮不漂亮呢，是不是因为是你儿子买的，所以你就觉得很漂亮呢。
妈妈一边假装生气的训斥我，说我没大没小，一边美滋滋的夸着房子。趁着这个机会，我赶紧问妈妈，我说妈妈啊，你想不想清楚的看到那个漂亮的房子啊，如果想的话，就赶紧告诉儿子，我一定让你心愿达成。
听了我的话之后，妈妈还是笑着安慰我，她说她知道我孝顺，想安慰她，至于眼睛的事情，她也习惯了，能够看得见的时候，虽说爸爸在人世，可我却并不在她的身边，现在瞎了，虽说失去了丈夫，可儿子却回到了身边，也算不上什么损失，生活吗，就是应该知足常乐嘛。听了妈妈的话，我有些心酸，也都是自己的错啊，本本分分的做个庄稼汉也好啊，面子跟生命比起来，也就太微不足道了。
自己很想好好的陪着妈妈啊，可我心里清楚，这样的日子，不会太长久的，我只能抓住这些有限的日子尽孝了。
最后，我还是坚持自己的初衷，一次性付清了全部房款，其实也不多，县城的房子，一平米不到两千，买了一套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也就花了不到二十五万块钱，比起妈妈和两个妹妹的幸福，这点钱算什么啊。
买了房子，我也忙了起来，天天盯着装修队装修房子。装修完了房子之后，又忙着购买家具，经过大半个多月的忙碌，这个所谓的新家，终于是成型了。其实啊，两个妹妹也没少操心啊，虽说是在上班，但下班了之后还是会帮助我收拾房子的。说实话，买房子难，装修房子也难啊。
房子装修好了之后，我们就搬家了，退了房东的旧房子，住进了新买的新房子里，显然，这件事情让妈妈和两个妹妹兴奋不已啊，总算是有个家了吧。
既然住进了新家，忙完了房子，也就该是考虑妈妈的眼睛了。虽说妈妈说她已经习惯了，但我知道，妈妈只是无奈的接受命运而已，谁不想让自己的身体健康啊。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四处打听，看哪个医院的眼科比较好，希望自己能够等到妈妈看清世界的那一天。
在我的打听下，我终于得到了一些有价值的资料了，一边劝妈妈配合治疗，一边联系医院，尽早的准备。最终，在我和两个妹妹的一片孝心之下，妈妈“妥协”了，向我们保证，她一定会好好的配合治疗的，一定用她那双康复的眼睛替我瞧一个满意的媳妇的。其实，妈妈能够如此干脆的答应配合治疗，就是因为我告诉她，只有她眼睛好了之后，才能够替我瞧一个满意的媳妇啊，才能亲眼见到我成家立业啊，才能更好的领孙子孙女啊。虽说自己知道这个美好的未来一定会是个梦的，但出于孝顺，我还是要给妈妈构造一个这样美好的梦的，目的其实就是一个，想让妈妈的眼睛恢复视力。
终于，一切都准备好了，治疗的医院正是省人民医院。为了妈妈的手术，我预备了二十万人民币。现在对于我来说，钱已经不是问题了，因为我有钱了，虽说算不上富豪，但买套房子，给妈妈治病的钱还是有的。
正式的给妈妈办理了住院手续，并且和医生约好了手术的日期，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也就只能等了，只不过是要在医院里等了。两个妹妹因为要上班，我也就让她们暂时回县城了，医院里就我和妈妈两个人了，虽说有时候会不方便，比如说妈妈想上厕所之类的，但我还是尽量的伺候着妈妈，毕竟是自己的亲妈嘛。当然，必要的时候，还是会请护士或者是一些女性监护工来帮忙了。
在我的照料之下，妈妈的心情很好，积极的配合着治疗，虽说有些药物使得妈妈的胃口不好，但妈妈还是努力的吃饭，努力的克服困难。看到妈妈努力的样子，我真的很感动啊。多么好的妈妈啊，为了儿女，忙活了一辈子，辛辛苦苦，却从来不会抱怨，母亲的爱，永远都是那么的无私和伟大。而相比之下，儿女为母亲所做的一点点，都成了母亲的骄傲和满足了，如此的事实，让我感觉更加的内疚和惭愧，我只能通过更加无微不至的伺候妈妈，才能使得自己的内心得到些许安慰。
为了不扩大声势，我妈妈住院治疗的事情，我并没有告诉仇先生，而仇先生也不知道我已经回到了省城，正在省人民医院伺候母亲。毕竟，仇先生知道我太多的事情了，万一在妈妈和两个妹妹的面前说漏了嘴，那我这所做的努力，就打折扣了。除此之外，杀害程大能和章初瑶的事情，并没有因为自己得到了家庭的幸福而淡忘了此事，相反，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越来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因为我们的那些个阴谋也都慢慢的漏了底了。听说，程太太和余天两个人已经从拘留所里出来了，虽说要定期的向警察报告行踪，但至少是获得了自由了吧。他们获得了自由，也就说明了警察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们两个的身上了，我和仇先生也就越来越危险了，尤其是我。另外，余天和程太太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虽说“帝豪山庄”休闲会所的大权已经握在了仇先生的手里了，但你并阻止不了他们悄悄调查真相的举动啊。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的未来并不是很乐观了，说不定哪天，我就会被冰冷的手铐给重新拷上的，有时候，我真是害怕啊，害怕自己无法亲眼看到妈妈看清世界的那一天了，我恨不得马上给妈妈手术，恨不得马上让妈妈看清世界，好完成一个自己的心愿。
只要是完成了自己的心愿之后，让我去伺候阎王我也心甘了，再者说了，我还能见到父亲，也正好伺候伺候父亲啊，并且告诉父亲，妈妈的眼睛好了，两个妹妹也工作了，房子也买了，她们生活的很不错。
手术的日子终于到了，两个妹妹也请假了，专门来照顾妈妈，和我一样，想亲眼看着妈妈从手术台上走下来。
在手术的前一天，主治医生找到了我们，向我们了解了一些关于妈妈的身体情况，并且告诉了我们一些注意的事项。医生还是挺好的啊，挺有职业道德啊，不过，在谈话的过程中，我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自己又说不上来。也许是自己见识的世界太过于阴暗了吧，也许是自己经历的生活也太过于残酷了吧，总是会把人想的很坏。我宁愿相信，自己的直觉是错误的，希望妈妈尽快的恢复视力，这将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啊，要是爸爸再能复生的话，那将是一个多么让人激动、兴奋、高兴的事情啊，不过我心里清楚，妈妈恢复视力这个愿望是可以实现的，而让爸爸复生的愿望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只是自己在白日做梦而已。可能是自己太过于紧张了吧。
终于是等到了手术的那一天，我们早早的做好了准备，按照医生的嘱咐，我们并没有让妈妈吃饭，只是给妈妈喝了一些水而已，妈妈也明白，是要上手术台了，也拉着我们的手说，她一定会坚强的，为了我们，她都坚强了大半辈子了，这一次，她也同样会坚强的。听了妈妈的话之后，我们才稍微的安心了一点。毕竟是要上手术台了，还是非常紧张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从早上一直等到了中午，都没有见到医生的通知，难道手术的时间挪到了下午( 狼人模样的人生 http://www.xlawen.org/kan/266/ )
至于余天和程太太，虽说没有被判刑，但已经是官司绕身了，我也是继续隔三差五的给他们制造点麻烦，偶尔会给公安部门寄一些余天和程太太秘密会面的照片，虽说这些照片不会将他们置于死地，但这些照片，也足够他们苦恼的，因为一切的一切，都对他们很不利。反正，只要能够拖延一天，仇先生的实力就会壮大一天，纵使有一天，余天和程太太清白了，也是为时已晚了，他们的时代也将成为历史了。商场如战场，一点都不假，这两个“场”我都经历过了。
这场戏演完之后，我也得到了我的利益，我没有选择去“帝豪山庄”，而是选择了拿现金，对于名利，我也不再感兴趣了，我只希望给自己的父母弄些养老的钞票，因为我不知道哪天我就会被阎王召唤去了，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个什么样子。
天上突然飘起了雪花，鹅毛般的雪花，飘扬在这个城市的上空，街道边上的树上，也落了一层白白的雪，只是街道上还没有积下多少白雪。我漫步在这个城市的街道上，回忆着过去发生的一些事情，感慨万千啊，有些事情，明明是可能发生的，但最终却在我的人生中没有发生，而有些事情，本不应该发生的，却在我的人生里一次又一次的发生，我无法抗拒，我也无法控制，反正就这样发生了，我也没有办法回到过去，只能继续朝着前方漫步了，不知道尽头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到尽头，反正就这样吧，一边走着，一边瞧着吧，毕竟我不是先知，无法预测自己的未来的。
看着天空飘着的雪花，似乎感觉到一点过年的气氛了。是啊，又是一年了，又是一个年尾了，又要过年了。屈指算算，我也差不多有三年没有回过家了，很是想念那个家啊，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怎么样；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找到了工作没有；也不知道花仔在干什么呢，我想应该结婚生子了吧；也不知道李梦琪过得怎么样，也许早已是孩子他妈了吧，只不过不是我的孩子他妈而已；也不知道高致远、赵建宁、方德伟和韩军他们在干什么，我想应该都是过着安稳的生活吧，有的人估计已经结婚了，而有的人估计还没有结婚。
思念的人太多了，但自己却不能随心所欲的去见他们，我和他们，已经不是一条路上的行人了，走错了路，也就意味着孤独和寂寞了，自己选择的路，只能够坚持行走，即使跪着走，也要坚持走完。对于自己选择的路，说不上后悔吧，也说不上自豪，反正就是没有感觉吧，其实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是被逼的，被这个社会逼的，其实也是被这个社会中的人逼的。
我抚平自己的伤口，继续踩着荆棘，坚持前行，没有目标，没有方向，也没有动力，就这样吧，我也累了，人太难做了。
第八十八节 回家看看
又是一个春节，我无法让自己的内心平静，自己的内心很矛盾，很想回家，但又怕回家，不知道家中是个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家中的人是个什么样子，似乎感觉，自己和家人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一样。
身旁的人，也已经开始置办年货了，这也是习惯了吧，差不多每年这个时候，大家都会慷慨的置办年货的，明明知道过年的时候菜很贵，但还是要不顾一切的买，不但是要买，还要多多的买，生怕买了这一次，以后就买不到了，也正是因为这样，菜价只管向上蹿，物以稀为贵吗，这是生意。其它的年货也都是一个道理，也是因为买的人多了，自然而然也就涨价了，可虽说是涨价了，大家还是会疯狂的买。
虽说我觉得这些置办年货的人有些蠢，但我却是羡慕这样的蠢，至少人家有蠢的机会吧，有蠢的动力吧，而我呢，虽说理性，可却没有了生活的乐趣，俗话说得好啊，有钱难买爷高兴嘛，那些置办年货的人，虽说花了钱，但买到了高兴啊，我虽说没有花钱，但我却高兴不起来，相比之下，我也想花钱买个高兴啊。
仇先生也开始置办年货了，就剩下他们父女两个人，却还是要置办年货。仇先生在置办年货的时候，顺便也问过我，问我买不买年货，面对他的问题，我苦笑了，我买年货干什么啊，过年对于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吗，还有什么乐趣吗。不但没有什么乐趣，反倒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是一种煎熬，因为每当这个时候，我都非常的想念家乡，非常的想，以至于想的撕心裂肺啊，我讨厌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随着春节一天一天的临近，我的情绪是一天一天的变坏，总是会时不时的发脾气，总是会莫名其妙的生气，不知道到底在生谁的气，这种痛苦的挣扎，着实让自己难受。仇先生也看出了我的心思，轻轻的告诉我，他说我最好还是回家看看去吧，只要不张扬，应该不会有事的，反正我的样子也没有人认出来了。
说的也对，我的样子，确实没有人会认出来了，不过这只是对于外人来说，是认不出来了，我的父母亲，我的妹妹们，肯定还是会认出来的，毕竟我们有着血缘关系啊。其实我并不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即使是暴露了，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仇我也报了，罪名也真正的成立了，钱我也给父母攒下了，就差汇入他们的存折了。我不知道自己怕什么，是怕看到家破人亡的惨状，还是害怕看到亲人们伤心欲绝的场面，还是没有脸面去面对亲人，究竟是什么感觉，自己确实是说不清楚，也想不明白，“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如同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一样，很想走出来，可怎么也走不出来。
最后，在自己内心的挣扎下，我还是鼓起了勇气，踏上了回家的路。毕竟，仇先生这里我不能够长久逗留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很奇妙的，纵使再亲密的关系，如果日子长了，也会产生一些不快的，我不想到了被别人赶出家门的那个悲惨的地步。
坐着长途汽车，一种久违了的感觉，涌上了我的心头，感觉真是舒服，突然觉得，车窗外的风景是那么的迷人啊，是那么的亲切，心中不再有挣扎，也不再有怨气，也不再堵得慌了，看来，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长途汽车准时的到达了县城的车站，我慢慢的从车上下来，瞬间，我的眼泪下来了，由不得我啊，就那么很自然的流下来了，我是激动啊，我是高兴啊，这个地方，三年啦，我都没有回来过啊，真的是久违了啊，我亲爱的家乡啊。
离开县城的汽车站，我租了一辆轿车，慷慨的花钱置办年货，几乎是捡着什么贵就买什么了，那些小贩们，总是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我，对于他们的表情，我并不在乎，谁叫我高兴呢，这钱我愿意花啊，我必须花啊，虽说自己不是富翁，也不是大款，但痛快的置办个年货的钱，我还是花得起的。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自己今年如此畅快过了之后，是否还有机会再畅快呢，对于这个问题，我并不想去考虑，因为考虑这个问题，会让我感觉心痛的，也会让我悲伤的，我不愿意让自己老是活在悲伤和痛苦之中的。
买好了年货，我风风光光的开着租来的轿车，向着那个魂牵梦绕的家乡驶去。车子在颠簸的山路上行驶着，这个颠簸的感觉，也是那么的熟悉和亲切啊，记得小时候，总是很讨厌这个感觉，因为那个时候，我只能够坐拖拉机。
终于，我来到了村口，也就是在村口的时候，我见到了熟悉的乡亲们，他们都似乎变了样子了，老人变得更老了，而那些儿时的伙伴却都成了大人了，时不时还能见到一些摇摇晃晃走路的小孩子，身后跟着他的家人，看到这样的场面，我很想上前跟那些熟悉的乡亲们叙叙旧的，但我只能死死的克制住自己啊，因为我已经不是秦笑天了，即使我上前跟他们聊天，他们可能也不会接受这个事实的，过激的行为，只会吓坏他们，只会给自己带来尴尬，甚至是灾难。
透过车窗的玻璃，我能够看到乡亲们好奇的眼神，那种眼神告诉我，他们很想知道我是谁，我将要去哪里，其实我也很想回答他们，但我却不能这样做，只能冷血的从他们的面前经过，留下的只是汽车后面扬起的尘土。而那些熟悉的乡亲们却并不会因为扬起的尘土而厌恶我，也不会躲避，还是那样好奇的看着车子，直到我开着车子远去为止。
终于，我是回家了。当我把车子停在自己家的大门口时，我百感交集啊，我激动啊，我紧张啊，我害怕啊，我兴奋啊，三年啦，没有见到亲人了，而且这三年还不是平常的三年啊。我很期待看到父母亲和两个妹妹都健健康康，高高兴兴的从大门里走出来。在我的期待之下，小妹怯生生的从大门里走了出来，一边端详着车子，一边朝着我走来。但小妹走到我的身边之后，小心翼翼的问我，说我要找谁。
小妹长大了，也变漂亮了，我想应该是工作了吧，自己挣工资了吧，也有钱收拾自己了吧。其实，女人就应该好好的收拾自己的，对于女人来说，漂亮不应该低调的隐藏起来，应该让自己漂亮的高调的活着，因为漂亮是女人天生的财富啊。
看到小妹，我的眼泪迅速的涌了出来，只是我强迫着自己，忍着眼泪，不让它落下来。我噙着泪水，压着嗓子，告诉小妹，我找秦笑天，不知道他在不在。小妹听到我说要找秦笑天的时候，脸色变的很难看，一种无法形容的悲伤蹿上了小妹的眉头。小妹哽咽的告诉我，她说她哥哥已经不在人世了，不知道我是她哥哥的什么人。
听到小妹说我不在人世了，我是多么的伤心啊，我很想告诉小妹，她的哥哥就站在她的面前啊，没错，就是一个大活人啊，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啊，她怎么能够说她哥哥死了呢。我的眼泪终于蹦了出来，我完全控制不住了，瞬间，我的脸上挂上了两道泪痕，不断涌出的泪水，早已经滴落到我脚下的土地上了。
小妹看到我哭了之后，似乎有些惊奇，也似乎有些疑惑，她还是继续问着我是什么人，究竟是她哥哥的什么人，我抽泣着告诉她，我说我就是你哥，就是那个已经不在人世的秦笑天。面对这突然的一幕，小妹惊呆了，睁大了眼睛，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似乎是不敢相信。我继续告诉她，我说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兄妹三人悄悄的偷那些被妈妈存起来的压岁钱吗，还记得我们三个拿着偷来的压岁钱买方便面吃吗，而且每次只买一包方便面，三个人分着吃，可每次都是我吃的最多，每当你们不高兴的时候，哥总是哄你们说，等哥以后挣大钱了，一定给你们买好几箱方便面，让你们放开的吃。
小妹使劲的摇着头，挣扎的接受着这个现实。终于，小妹的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涌出来了，随着眼泪的滑落，小妹扑到了我的怀里，一边哭泣着，一边亲切的叫着哥哥。多么温馨的场面啊，多么动人的画面啊，我期待这一天太久了，今天，我终于等到了。
我一边安慰着小妹，一边向小妹询问家中的情况，我说，爸爸妈妈还好吧，你姐姐也好吗。听到我的话之后，小妹终于是控制不住了，放声的大哭了起来，面对小妹的失控，我的心不由的紧张了起来，我赶紧扶着小妹的肩膀，急切的问小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小妹哭着告诉我，爸爸已经不在人世了，妈妈的眼睛也看不见了。
什么？爸爸不在人世了！妈妈的眼睛也瞎了！老天啊，不会吧，这是个晴天霹雳吗？我的心头一阵的抽搐，一种眩晕的感觉涌上了我的大脑，我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啊。也许是小妹的哭声太大了，也许是大妹正好经过大门口，我和小妹相拥而哭的画面让大妹看见了，大妹也是一脸的疑惑，摸不着头脑的朝着我们走来。就在大妹将要走到我们的身边时，小妹看见了大妹，高兴的擦干了眼泪，急切的告诉大妹，她们的哥哥回来了，大妹惊讶的看着小妹，似乎不敢相信小妹所说的话。
小妹看到大妹还在惊讶，便迫不及待的拉着我的胳膊，继续对着大妹说，我就是他们的哥哥啊，他们的哥哥还活着啊，没有死啊。我看着大妹，眼泪再次的流淌在脸颊上，而大妹，却没能说出话来，就已经是个泪人了，兄妹三人，就这样，站在自己家的大门口哭成了泪人，这样的场面，有几个人经历过呢。
我搂着两个妹妹，迈着沉重的步子，踏进了自己家的大门，还没有走进窑洞呢，妈妈早已站在了窑洞的门口。妈妈的脸上，早已经是挂满了泪水，激动的表情告诉我，她很想看看我的脸啊。我赶紧走到了妈妈的面前，将妈妈的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任由妈妈用双手抚摸自己的脸庞，她的亲生儿子，她不会忘记的，也绝对不会摸错的。此时此刻，我不得不承认血缘关系的神奇，并没有人告诉妈妈是我啊，是她的亲生儿子从“鬼门关”回来了，但妈妈却像是早已料到了一样。
看着妈妈的眼睛，我抽泣的叫了一声“妈妈”，妈妈的双手颤抖着，激动的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最终，还是嘶哑的说了一句话，她说，儿子啊，妈终究还是见到你了，妈就知道你没死，妈的儿子，怎么会那么容易被“黑白无常”拉去呢，只是你的爸爸没有那个福气，没法亲眼看到他的亲生儿子了。说完，我们一家人都痛哭了起来，就在这年味正浓的腊月二十三啊，一家人都哭成了泪人。
听到妈妈提到爸爸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了爸爸的灵位，正好端端正正的摆放在桌子上，灵位的前面，放着一副爸爸的照片，照片上的爸爸，一脸的憨笑，虽说笑的有点不自然，但我还是觉得非常的亲切，还是那么的爱啊，可惜啊，我再也没有机会见到爸爸了，都是我害了爸爸啊，我是个不孝顺的儿子啊。
跪在爸爸的灵位面前，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只是简单的对着爸爸的灵位说，我说儿子回来了，爸你在那边多多保重，也多给儿子存点钱，儿子也快来了。当我说了这话之后，妈妈很生气，一边教训着我，一边对着爸爸的灵位说，孩子他爸啊，咱们的儿子没死，活着回来了，如果你在天有灵的话，就好好的睁眼看看吧。顿时，一家人又是哭成了泪人，本应该是个热闹的场面啊，却变成了一场悲惨的悲剧了。
拜过了爸爸，然后我和两个妹妹把车里的东西全部搬到了厨房里。进到厨房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厨房里空空如也，妈妈和两个妹妹本就没有置办什么年货啊，幸好是我回来了，如果我不回来的话，真不知道她们三个如何过这个年呢，最难熬的其实就是这个年了。
搬完了东西，我和两个妹妹又回到了妈妈的身边，我们四个人坐在热炕上，互相叙说着各自发生的事情。我把我如何被程大能利用，如何判了死缓，又是如何遭遇那次车祸，又是如何逃跑，又是如何整容，如何如何，给妈妈和妹妹们说了一遍，只是我没有说我去过越南贩毒，也没有说我杀了程大能和章初瑶，我不敢说啊，就剩下妈妈一个了，我怕说出这些事情之后，把妈妈和妹妹们给吓坏了。
当她们知道这些事情之后，妈妈赶紧给两个妹妹交代，说一定不能够走漏风声啊，干脆就让我隐姓埋名吧，就叫萧天吧，是秦笑天的结拜兄弟，统一口径。两个妹妹也严肃的点着头，认真的听着妈妈的交代。
我叙说了我的事情之后，也是该妈妈说爸爸的事情了。妈妈哽咽了一下，慢慢的说了。她说，当我爸爸听到我将要被送上法庭的时候，茶饭不思，整天忙活着找人，打听我的消息，最后终于是打听到了具体开庭的日子。爸爸为了能够赶得上开庭的时间，提前一天出发了。出发的那天，天还没有亮，就叫着叔父，开着拖拉机来到县城，然后和叔父两个人就坐上了去省城的长途汽车。在法**，虽说爸爸和叔父都见着我了，但却没能说上一句话，谁知道呢，那次的见面竟然成为我们父子最后的一面。
妈妈继续叙述着，她说那段日子，她总是梦见我，总是梦见我哭着离开了她，不管她怎么伸手拉我，都拉不住，她使劲的叫啊，她使劲的喊啊，可无论如何，我还是离开了，消失在她的面前，多少个夜晚，她都是这样惊醒的，每当惊醒的时候，妈妈说她就心惊肉跳，再也无法入睡。
终于，妈妈说她等到了爸爸和叔父回来，可当爸爸踏进家门的时候，却是嚎啕大哭，带着哭腔告诉妈妈，说我被判死刑了，过个两年就会毙了我的。妈妈听到之后，立马就瘫倒在地了，眼泪就像泉水一样，肆意的往外流淌啊。好在叔父在身边，赶紧劝慰爸爸和妈妈，说我只是被判了死缓，如果表现好，两年之后就会转成无期徒刑的，不会被枪毙了的。结果爸爸还是很执着的说，那判了无期还不是一样啊，反正他是见不到我了。叔父又劝，说如果再表现好的话，就会改为有期徒刑的，过上个二十年，我又会获得自由的，那时候，我还是可以回来的，我们一家人就会重新团圆的。
奈何无论叔父怎么劝爸爸，爸爸都是听不进去，爸爸总是感觉他在有生之年再也见不到我了，最后妈妈都开始安慰爸爸了，可爸爸最终还是没能听的进去，整天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也正是因为爸爸的忧郁和悲伤，导致爸爸的胃病犯了，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面对病魔，爸爸却是坚决不去医院，他说这是天意，不要花那个冤枉钱了。也正是因为爸爸的坚持，导致错过了医治的时机，一个平常的胃病竟然恶化成晚期胃癌，终究是在病魔的折磨下，爸爸郁郁而终了。听妈妈说，就是爸爸在临死的时候，都一再叮嘱，如果我活着回来了，一定要到他的坟前给他说一声，他也好在九泉之下瞑目，如果我真的去了地府，他一定会找到我的，等到他找到我的时候，一定会给妈妈托梦的。对于后事，爸爸并没有来得及交代，其实也没有什么交代的，就是两个妹妹的婚事了，这个家一向都是妈妈操持的，所以爸爸也不用安顿家事了。
爸爸就这样，“撇下了”妈妈和两个妹妹，孤儿寡母的，何其凄惨啊。说到这里，妈妈早已经是哭成了泪人，也说不下去了。接下来，是大妹说的，她说自从爸爸去世了之后，妈妈遭受了双重打击，一方面几乎失去了亲生儿子，另一方面却已经是失去了丈夫，一个家庭啊，就这样硬生生的落到了一个女人的头上。最后，妈妈虽说是坚强的活了下来，却哭瞎了一双眼睛啊，如今，两个妹妹也工作了，带着妈妈去医院医治过，可妈妈却老是忍不住眼泪，尤其是在清明和爸爸的忌日时，妈妈总是会到爸爸的坟上痛哭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妈妈的眼睛却并没有医治好，只是白天光线强的时候，妈妈还稍微能够看到一些东西，到了晚上，妈妈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小妹接着说，她们上班的时候，就把妈妈接到县城里，住在租的房子里，白天妈妈可以自己简单的做点吃的，她们下班回来，就可以照顾妈妈了。虽说如此，每到一些传统的节日时，她们还是会尽量回到老家的窑洞里，把屋子打扫打扫，然后去爸爸的坟上看看，给爸爸烧点纸钱。
虽说妈妈的眼睛看不见了，但她们还是对我抱有希望，虽说不知道我在哪个监狱里服刑，但至少还是知道我活着，只要是活着，她们就会有希望。可谁料到，噩耗最终还是传到了她们的耳中。一封法庭的公函寄到了我家，当两个妹妹打开信的时候，差点被信里的内容震垮了，信里说，我在一次服刑转移的过程中，不幸遇上了车祸，坠崖身亡了。知道这个噩耗之后，两个妹妹悄悄的掉眼泪，却并不敢告诉妈妈。直到新闻上播出之后，外面的传言传到了妈妈的耳中之后，两个妹妹才哭着将实情告诉了妈妈，当妈妈听到这个噩耗之后，差点昏死过去，幸好两个妹妹及时的把妈妈送进了医院，妈妈才缓了过来。
说着说着，一家子又失声痛苦了，这个年也真是苦啊，尽是眼泪和伤心的回忆了。
随着春节的到来，我家也忙活了起来，妈妈的心情也显得特别的好，两个妹妹精心的准备着过年的年货，我也忙活着修补院子里的土墙，忙活着劈柴，忙活着写对联。一家人又有了活力，欢声笑语又回荡在这个院子里。
我的出现，也多少是引起了乡亲们的注意，可每当邻居们问起我的时候，妈妈和妹妹总是会说，我是笑天的拜把子兄弟，是个孤儿，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妈妈就顺便把我认为干儿子了。这样的谎只能瞒得过稍微疏远的乡亲和邻居，并不会瞒过叔父和叔母的，其实叔父和叔母也是应该知道这个事实的，毕竟他们是我的亲人啊，爸爸的亲弟弟啊，不管怎么样，血浓于水吗，对于我的真实身份，比较亲近的亲人们其实也都是心照不宣而已。
除夕终于到来了，我们早早的准备好了饭菜，在吃饭前，给爸爸上了香，拜了年，一家四口人就热热闹闹的吃上了年夜饭。我们一边吃年夜饭聊天，一边看着春节晚会，多么幸福啊，多么温馨啊，多么温暖啊。突然之间，我很想回到过去，哪怕是回到那场车祸发生的时候也行啊，要是我真的能够回到那个时候的话，我肯定不会想着报仇了，我也更加不会真的杀人了，我想我会隐姓埋名，就生活在这个小山村里，哪里都不去，好好的孝顺妈妈，多好啊，可惜的是，现在的我，已经是个名副其实的杀人犯了，我的日子，只是一个“回光返照”了，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只是这一切，妈妈和妹妹们不知道而已。
高高兴兴的享受着除夕带给大家的快乐和温馨，我明白，这次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和大家一块过年了吧，我很珍惜这最后的一次机会，即使我的内心很痛苦，我也绝对不能表现出来，我要让妈妈和两个妹妹幸福的过一个除夕的，至少是在我的有生之年要过一个幸福的除夕，要过一个幸福的年。
看着爸爸的照片，我默默的告诉爸爸，爸爸，您将不会再孤独了，儿子快来陪您了，儿子也想来陪您了，妈妈至少还有两个妹妹陪着。爸爸，儿子太对不起您了，希望您在天之灵能够原谅儿子的罪恶。
第八十九节 为母治病
和母亲，还有两个妹妹，快快乐乐的过了一个年，虽说没有爸爸，但我们还是尽量让妈妈高兴点，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对于爸爸的愧疚，也许就是我一辈子的痛苦了吧，也只能想着更加的孝顺妈妈了。
过了年之后没几天，两个妹妹也快到上班的时候了，我们也就把妈妈接到了县城，又回到了她们去年住过的房子。
来到房子里之后，我才发现，房子里很简陋，就是简单的装修而已，谈不上什么精致装潢，基本上是几件旧家具，原来她们就是生活在这样的房子里，也真是难为了她们啊，两个妹妹，也真是不容易啊。见到房子之后，我的心情很难受，似乎是内疚，似乎是自责，似乎是惭愧，无论心情多么的复杂，还是要面对一个现实的问题，一个家庭，如果缺少了男人的话，将不会是个完整的家庭了。
终于，两个妹妹都上班去了，就剩下我来照顾妈妈，白天趁着妈妈睡着的时候，我一个人来到了县城的街道上，寻找比较理想的房子，希望自己能够为她们做点什么，至少是买套像样的房子吧，别再让生活折磨她们了，也不忍心让生活继续折磨她们。
在我的努力之下，还真是找到了几个比较理想的地方，房子不仅面积大，采光好，而且基本上都不贵，其实价钱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我要求的是房子的位置，不仅要求交通方便，还要要求各项公共设施都要齐全，尽量能够考虑的比较周详一些，希望将来她们都能住的满意。
把一切都考虑的差不多了，也该是领着妈妈和两个妹妹去看房子了，毕竟最终还是她们住啊，我不能够太过于“独断专行”了吧。选择了一个周末，我把我的计划给两个妹妹说了一下，希望她们能够跟我一起去看房子。听了我的计划之后，小妹高兴的笑开了花，笑着告诉我，说她早就希望住到一套属于我们的新房子里了，租人家的房子，简陋就不说了，主要是心里不踏实，老是害怕哪天就会被房东赶了出来，毕竟没有多少人愿意经常搬家吧。而大妹，却并没有笑，而是制止了小妹，然后冷静的对着我说，她说哥啊，房子很贵的，现在靠着她和小妹两个人的工资是买不起的，再者说了，她们的年龄也渐渐的大了，女人嘛，终究是要嫁人的，而她们嫁人了之后，自然就会把妈妈接走的，就是买了房子，也没有多大用处了，还是再坚持坚持吧。
听到大妹的话之后，小妹似乎也明白了，刚才的高兴劲儿突然消失了，而是认真的听着大妹说话。其实，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早在我的脑子里“预演”了一次了，大妹的性格其实就是这样，考虑事情周到详细，成熟冷静，虽说没有什么激｜情，但办事稳妥，是个可靠的人，而小妹则多了一份活泼，也就多了一份激｜情，只是想事不够周全，欠缺稳重。不管怎么样，两个妹妹我都喜欢啊，如果我有什么事情拿不准的话，就可以去找大妹聊聊，基本上大妹会给出一些比较好的建议的，而我已经决定了要做的事情之后还缺少激｜情的时候，就会和小妹说说，而大多数的情况下，小妹都会给我一种强烈的激｜情，让我的信心百倍，让我的斗志昂扬。所以说，有这么两个妹妹，我是幸福的，是个幸福的哥哥。
听了大妹的话之后，我也冷静的告诉大妹，说妹子啊，你说的都对，哥也是喜欢你这样的稳重和理性，按理说，现在买房子是个不理智的举动，但事实上，你们少考虑了一件事情。大妹听了之后，皱了皱眉头，而小妹则好奇的问我，到底她们少考虑了什么啊，难道妈妈还藏有什么值钱的古董吗？听了小妹的话，我又好气又好笑，顺势在她的头上敲了一下，并且“警告”她，可不许这样不尊敬妈妈啊。
看着大妹若有所思的表情，我笑着告诉了她们，我说你们少考虑了我啊，就是你们的哥哥啊，怎么说，一个大男人了，不会落魄到你们都不考虑我的那个地步吧。我也就不卖什么关子了，而是告诉她们，哥有钱啊，一次性付清房款都不是问题，而且啊，哥的钱，都是清清白白的，不带“脏”字的，你们就放心的住房子吧。
大妹听了之后，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而小妹则担心了起来，她说亲哥啊，你都二十好几了，都快奔三的人了，也该考虑一下结婚的事情了吧，妈妈早都担心了，只是嘴上不说罢了，买房子的钱，还是留着给我结婚用吧。大妹也插话了，她对我说，如果是我打算买婚房的话，她们绝对支持，但如果说只是为了能够让她们生活好点的话，那最好还是不要买了，赶紧筹划筹划婚姻大事吧。
听了两个妹妹的话，我的心有点坠落的痛，她们哪里知道啊，婚姻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个奢望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还要婚姻干什么啊，说实话，赡养母亲的重任，也就只能靠两个妹妹了。可是，这样的一个现实的问题，我却不能够说出来，硬是要把黄连往自己的嘴里塞，即使很苦，也不说一个苦字。
我又敲了一下小妹的头，我说你说话就不能给哥留个面子啊，哥有那么老吗，让你说的都奔三了。接下来，我冷静的对着她们两个说，我说婚姻的事情，我会考虑的，而房子我还是会买的，至于到底是不是婚房，以后就知道了，即使我要结婚，钱也够用，你们两个就不要操心了，只管照顾妈妈就行了。
在我的劝说下，两个妹妹才同意和我一块去看房子，并且带上妈妈，就这样，一家四口就“浩浩荡荡”的去买房子了。经过我们四人两天的努力，终于是敲定了计划，选择了一处比较安静的房子，虽说附近没有学校，但两个妹妹也说了，她们终究有一天是要嫁人的，就不要考虑下一辈的问题了。之所以选择这里，就是因为这里安静，而妈妈正是需要安静，喧嚣只会让妈妈的心情更加烦躁的。
对于这样的选择，妈妈也比较满意，嘴上虽说教训我，说我乱花钱，但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不停的夸房子漂亮。听到妈妈说房子漂亮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我说妈妈啊，你都看不清楚，哪里知道房子漂亮不漂亮呢，是不是因为是你儿子买的，所以你就觉得很漂亮呢。
妈妈一边假装生气的训斥我，说我没大没小，一边美滋滋的夸着房子。趁着这个机会，我赶紧问妈妈，我说妈妈啊，你想不想清楚的看到那个漂亮的房子啊，如果想的话，就赶紧告诉儿子，我一定让你心愿达成。
听了我的话之后，妈妈还是笑着安慰我，她说她知道我孝顺，想安慰她，至于眼睛的事情，她也习惯了，能够看得见的时候，虽说爸爸在人世，可我却并不在她的身边，现在瞎了，虽说失去了丈夫，可儿子却回到了身边，也算不上什么损失，生活吗，就是应该知足常乐嘛。听了妈妈的话，我有些心酸，也都是自己的错啊，本本分分的做个庄稼汉也好啊，面子跟生命比起来，也就太微不足道了。
自己很想好好的陪着妈妈啊，可我心里清楚，这样的日子，不会太长久的，我只能抓住这些有限的日子尽孝了。
最后，我还是坚持自己的初衷，一次性付清了全部房款，其实也不多，县城的房子，一平米不到两千，买了一套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也就花了不到二十五万块钱，比起妈妈和两个妹妹的幸福，这点钱算什么啊。
买了房子，我也忙了起来，天天盯着装修队装修房子。装修完了房子之后，又忙着购买家具，经过大半个多月的忙碌，这个所谓的新家，终于是成型了。其实啊，两个妹妹也没少操心啊，虽说是在上班，但下班了之后还是会帮助我收拾房子的。说实话，买房子难，装修房子也难啊。
房子装修好了之后，我们就搬家了，退了房东的旧房子，住进了新买的新房子里，显然，这件事情让妈妈和两个妹妹兴奋不已啊，总算是有个家了吧。
既然住进了新家，忙完了房子，也就该是考虑妈妈的眼睛了。虽说妈妈说她已经习惯了，但我知道，妈妈只是无奈的接受命运而已，谁不想让自己的身体健康啊。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四处打听，看哪个医院的眼科比较好，希望自己能够等到妈妈看清世界的那一天。
在我的打听下，我终于得到了一些有价值的资料了，一边劝妈妈配合治疗，一边联系医院，尽早的准备。最终，在我和两个妹妹的一片孝心之下，妈妈“妥协”了，向我们保证，她一定会好好的配合治疗的，一定用她那双康复的眼睛替我瞧一个满意的媳妇的。其实，妈妈能够如此干脆的答应配合治疗，就是因为我告诉她，只有她眼睛好了之后，才能够替我瞧一个满意的媳妇啊，才能亲眼见到我成家立业啊，才能更好的领孙子孙女啊。虽说自己知道这个美好的未来一定会是个梦的，但出于孝顺，我还是要给妈妈构造一个这样美好的梦的，目的其实就是一个，想让妈妈的眼睛恢复视力。
终于，一切都准备好了，治疗的医院正是省人民医院。为了妈妈的手术，我预备了二十万人民币。现在对于我来说，钱已经不是问题了，因为我有钱了，虽说算不上富豪，但买套房子，给妈妈治病的钱还是有的。
正式的给妈妈办理了住院手续，并且和医生约好了手术的日期，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也就只能等了，只不过是要在医院里等了。两个妹妹因为要上班，我也就让她们暂时回县城了，医院里就我和妈妈两个人了，虽说有时候会不方便，比如说妈妈想上厕所之类的，但我还是尽量的伺候着妈妈，毕竟是自己的亲妈嘛。当然，必要的时候，还是会请护士或者是一些女性监护工来帮忙了。
在我的照料之下，妈妈的心情很好，积极的配合着治疗，虽说有些药物使得妈妈的胃口不好，但妈妈还是努力的吃饭，努力的克服困难。看到妈妈努力的样子，我真的很感动啊。多么好的妈妈啊，为了儿女，忙活了一辈子，辛辛苦苦，却从来不会抱怨，母亲的爱，永远都是那么的无私和伟大。而相比之下，儿女为母亲所做的一点点，都成了母亲的骄傲和满足了，如此的事实，让我感觉更加的内疚和惭愧，我只能通过更加无微不至的伺候妈妈，才能使得自己的内心得到些许安慰。
为了不扩大声势，我妈妈住院治疗的事情，我并没有告诉仇先生，而仇先生也不知道我已经回到了省城，正在省人民医院伺候母亲。毕竟，仇先生知道我太多的事情了，万一在妈妈和两个妹妹的面前说漏了嘴，那我这所做的努力，就打折扣了。除此之外，杀害程大能和章初瑶的事情，并没有因为自己得到了家庭的幸福而淡忘了此事，相反，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越来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因为我们的那些个阴谋也都慢慢的漏了底了。听说，程太太和余天两个人已经从拘留所里出来了，虽说要定期的向警察报告行踪，但至少是获得了自由了吧。他们获得了自由，也就说明了警察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们两个的身上了，我和仇先生也就越来越危险了，尤其是我。另外，余天和程太太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虽说“帝豪山庄”休闲会所的大权已经握在了仇先生的手里了，但你并阻止不了他们悄悄调查真相的举动啊。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的未来并不是很乐观了，说不定哪天，我就会被冰冷的手铐给重新拷上的，有时候，我真是害怕啊，害怕自己无法亲眼看到妈妈看清世界的那一天了，我恨不得马上给妈妈手术，恨不得马上让妈妈看清世界，好完成一个自己的心愿。
只要是完成了自己的心愿之后，让我去伺候阎王我也心甘了，再者说了，我还能见到父亲，也正好伺候伺候父亲啊，并且告诉父亲，妈妈的眼睛好了，两个妹妹也工作了，房子也买了，她们生活的很不错。
手术的日子终于到了，两个妹妹也请假了，专门来照顾妈妈，和我一样，想亲眼看着妈妈从手术台上走下来。
在手术的前一天，主治医生找到了我们，向我们了解了一些关于妈妈的身体情况，并且告诉了我们一些注意的事项。医生还是挺好的啊，挺有职业道德啊，不过，在谈话的过程中，我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自己又说不上来。也许是自己见识的世界太过于阴暗了吧，也许是自己经历的生活也太过于残酷了吧，总是会把人想的很坏。我宁愿相信，自己的直觉是错误的，希望妈妈尽快的恢复视力，这将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啊，要是爸爸再能复生的话，那将是一个多么让人激动、兴奋、高兴的事情啊，不过我心里清楚，妈妈恢复视力这个愿望是可以实现的，而让爸爸复生的愿望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只是自己在白日做梦而已。可能是自己太过于紧张了吧。
终于是等到了手术的那一天，我们早早的做好了准备，按照医生的嘱咐，我们并没有让妈妈吃饭，只是给妈妈喝了一些水而已，妈妈也明白，是要上手术台了，也拉着我们的手说，她一定会坚强的，为了我们，她都坚强了大半辈子了，这一次，她也同样会坚强的。听了妈妈的话之后，我们才稍微的安心了一点。毕竟是要上手术台了，还是非常紧张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从早上一直等到了中午，都没有见到医生的通知，难道手术的时间挪到了下午( 狼人模样的人生 http://www.xlawen.org/kan/26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