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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阅读

    顾天心是第一次见到罢了。

    安明玉和闫威武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三月之约也过了一半,现在还没有大捷归来的征兆。

    顾天心很担心,问起楚盛煌边关的事情,他又闭口不言,还说她干预战事,弄得顾天心一肚子的火没处发。

    “小月!回府!”楚盛煌嘴硬,顾天心耗不下去了,只好灰溜溜的离开。

    明明是紧急战报,说明边关一定不顺利,楚盛煌又让人去传几位重臣,应该是商议战事。

    顾天心一路走得漫不经心,问牵着赤兔马的夜月:“小月,你经常回去摄政王府,一定知道边关的情况,我不问别的,只问安明玉和闫大哥好不好?”

    夜月从宫里回来就有些神情恍惚,顾天心叫了她好几次她才反应过来,面色很苍白。

    顾天心拉住她的手臂,担忧的问:“小月你没事吧?是不是生病了?”

    夜月摇头,低着头道:“边关战况不太好,安小侯爷,在前几天被南苍大军逼入险滩……生死未卜。”

    “什么?!”顾天心面色一白,愣了好一会儿,突然又着急回头,去往摄政王府。

    顾天心去而复返,管家不敢怠慢,立刻领着顾天心到前厅等待,楚盛煌果然在议事。

    顾天心等着焦急难耐,围着前厅走了一圈又一圈,茶水喝了一盏又一盏,茅厕去了一趟又一趟,最后,倚在椅中睡着了。

    楚盛煌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快要子时了。

    几位大臣见到驸马睡在前厅,一个个神情怪异,却又不敢多问,唯有廖丞相多看了顾天心几眼。

    这也怪不得他们多疑,因为楚盛煌一出来,就拿了大氅盖到她身上,还没有立刻叫醒她,真是奇怪的紧。

    可是,顾天心因为记挂着心事,睡得也不安稳,一会儿就醒了过来,站起来就问:“摄政王出来了吗?”

    “这里。”楚盛煌在不远的地方,正在处理着桌上的政务。

    顾天心一惊,四处看了看,这里不是书房,的确是前厅没错,楚盛煌怎么又把政务搬来这里了?

    不,重点不在这里,顾天心扯开大氅丢下,大步跑过去,隔着桌子问:“安明玉出事了对不对?有派人去找么?找到了么?”

    “谁告诉你的?”楚盛煌看也没有看她一眼,认真处理手里的政务。

    “你别管谁告诉我的了,你只说我说得对不对?”顾天心绝对不会做出卖朋友的事情。

    楚盛煌吩咐道:“把夜月带上来。”

    房中夜雨行了个礼,闪身出去,很快就将夜月扶了进来,的确是扶,夜月走路都在摇晃,全身无力似的。

    “小月这是怎么了?”顾天心大惊,过去帮着搀扶。

    夜月满身都是鞭痕,血淋淋的,一张脸惨白如纸,冷汗涔涔,看向顾天心的双眼,却满是愧疚。

    “驸马爷,对不起……”

    夜月一惯都是冷漠勇敢的,就是腹部中上一剑也不会哼一声,难得出现如此脆弱的一面。

    顾天心一怔:“什么对不起?”

    夜雨见夜月说话都困难,帮忙道:“驸马爷,夜月是受人威胁,才会欺骗驸马爷,夜月已经主动认错领了惩罚,您别怪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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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雨。”夜月打断夜雨,艰难的给顾天心跪下:“驸马爷,属下心性不坚,请驸马爷责罚属下!”

    顾天心愣得好一会儿没说话,皱着眉,将夜月扶起来:“能威胁你的,定然不简单,是你的亲人么?能保证他们的安全么?”

    夜月咬了咬唇,眼睛竟然微微泛红:“驸马爷,夜月真是该死!那人以舍弟的性命要挟,属下一时惊慌……”

    夜月更是羞愧难当,夜雨也在边上叹了口气,道:“夜月你真是糊涂,你那弟弟跟着你师父云游四海,也不知道在哪里,她怎么去害你弟弟?傻子!”

    夜月头垂得更低了,顾天心拍了拍她的肩,摇头道:“那是小月的亲人,关心则乱,这怪不得小月,若是我……我恐怕没小月的毅力,马上就认错的。”

    “只是你们这惩罚也太重了吧?小月怎么说都只是一个女孩子,打得满身的伤痕不说,行动不便她还怎么保护我啊!”

    夜雨立刻朝顾天心阿谀奉承:“驸马爷所言极是,不过,咳咳,得主上同意。”

    “错就是错,没任何理由可讲。”一直处理政务没说话的楚盛煌,终于抬起了头,夜雨立刻抬头挺胸,使劲闭嘴。

    顾天心嗤笑了一声:“你那叫不近人情,对待下级,恩威并施才是正理。”

    楚盛煌“嗯”了一声:“以后,他们就交给你来管。”

    众人:“……”

    顾天心被吓得抖了抖,扶着夜月往外走:“摄政王,我扶小月去养伤。”

    “夜雨,你去。”楚盛煌道。

    做错事受罚,还敢养伤?偏偏主上还答应了?夜雨倍感唏嘘,朝顾天心嬉皮笑脸,将夜月从顾天心手里拖着就跑。

    顾天心满头黑线,还得厚着脸皮再次朝楚盛煌告辞,她若是不回去公主府,那刁蛮公主又该闹腾了。

    楚盛煌看着她,忽然问道:“你很担心安明玉?”

    顾天心理所当然的点头:“他是我的朋友,闫大哥也一样。”

    楚盛煌抿着唇没有说话,就在顾天心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他又说:“明日,本王会赶过去。”

    “去哪里?边关么?”顾天心震愕。

    楚盛煌“嗯”了一声,合上手里那份折子,又看她:“夜月只说对了一半,安明玉不是生死未卜,而是被南苍国俘虏,军中有不少都是安宁王的部下,南苍国倒是会抓人。”

    顾天心倒吸了口凉气,急忙抓住楚盛煌的袖子:“能带我一起去么?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顾天心自己都没发现,她说道后面,跟撒娇没什么区别了,双眼满是渴求,楚楚可怜的。

    楚盛煌头也不抬,淡淡道:“倒茶。”

    顾天心愣了愣,立刻提起案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殷勤的递过去。

    楚盛煌看也不看那茶一眼,又道:“研墨。”

    明明早就有下人研好了墨,还要她研墨,摆明了是刻意刁难。

    顾天心小小的吸了口气,讨好的笑着,捞起袖子就要动手,却被蓦然伸过来的大手捏住手腕。

    “顾天心。”楚盛煌脸色很阴沉,眸若寒霜:“你若不是因为安明玉,只是单纯的想和本王一起,本王倒是可以考虑。”

    顾天心:“……”

    “今晚就留宿摄政王府,还有三个时辰的时间,你考虑一下。”楚盛煌站起身来,绕过她就大步往外走去。

    顾天心悲催又无奈,在管家的热情招呼下,住回了她在摄政王府的固定房间,躺在床上纠结得要命。

    楚盛煌他妈的这算什么?威胁她?她要不同意和他断袖,就不让她去找安明玉?

    顾天心就在这不断“卧槽”的腹诽之中,迎来了天明,当即跳下床去,去敲楚盛煌的房门。

    此刻才蒙蒙亮,楚盛煌应该还没有起床,可是顾天心完全想错了,管家出来说,王爷寅时就去了点将台,现在都卯时了,应该都快出城了。

    顾天心气得差点跳起来,该死的!是他自己说有三个时辰的时间,现在还没到三个时辰好吧?

    于是,顾天心又骑上赤兔马,一路狂奔向

    城门方向,也不知道是不是赤兔马的速度太快,竟然被她给追上了。

    “摄政王!摄政王!”

    顾天心扯着喉咙大声喊,这次的队伍人数不多,不过区区五百轻骑,正在城门的地方整齐排列,一动不动。

    楚盛煌一身白衣,在最前面格外的显眼,旁边竟然是廖长恒,还有一个戴着大大黑斗篷的纤瘦身影。

    顾天心没法注意那么多,直冲楚盛煌前面,大声道:“本驸马要和摄政王一起!”

    众人:“……”

    廖长恒把玩着碧玉箫,望着顾天心暧

    昧的笑,而楚盛煌依旧面无表情,淡淡的扫了一眼:“跟好。”

    顾天心的紧张立刻消退,驱着赤兔马自觉的走到后边,和廖长恒他们靠在一起,这才疑惑的打量那位黑斗篷的人。

    “咦,好面熟啊!”顾天心歪着脑袋,凑过去看。

    廖长恒咳了一声,轻声道:“驸马爷,男女有别。”

    顾天心一愣,随即了悟,不可置信的盯着那黑斗篷的人,恰好,那人也抬起了头,露出小半张清丽如兰的容颜,不是廖清尘又是谁。

    顾天心也对她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她对廖清尘的印象比较好,按理说应该很开心才是,可是……

    86.086盛煌,可别乐不思蜀啊

    顾天心也对她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她对廖清尘的印象比较好,按理说应该很开心才是。

    可是,瞧了一眼前面挺拔的白衣身影,顾天心不由翻了个白眼。

    军中带女人,亏得殇离还说他铁面无私,还说什么包庇她,是包庇廖清尘才是吧牙!

    可怜的,她这衣衫没带,银票没带,干粮没带,什么都没带,也只有跟着大队伍混吃混喝了……

    这次的队伍全是轻骑,行军途上马不停蹄,廖长恒说,闫威武他们赶了快二十天的路程,他们只需要七八天酢。

    他们不吃饭馆,不留宿客栈,走到哪里睡到哪里,除了带出来的干粮,就只能抓山上野味充饥。

    连续赶路到天黑,山路坎坷,顾天心被颠簸得双腿打颤,肚子一阵阵痉

    挛的疼。

    不是吃不惯干硬的馒头,不是喝不惯冰冷的泉水,只是她……正好遇上了生理期。

    她的生理期一直很乱,时快时慢的,根本没有准备,好在此刻半夜三更,大家都在山林里各自歇息。

    溪水边,顾天心蹲着洗手,满脸都是悲催,现在她还可以撕了一条裤子代替,下一次怎么办?她又该死的穿的一身月白。

    “痛死我了!”顾天心缩在岩石上,抱着双膝朝水里扔石子,一道道水波飘过去,久久不平息,就像她不安颤抖的心。

    今晚有寒月,细细弯弯的挂在夜空,映出朦胧的银白。

    顾天心一声声的叹气,偶尔又按着肚子呻吟一声,实在不敢回去,哪怕一个人呆在这里心里毛毛的。

    “安明玉!都是因为你!你可真是害惨老子了!”顾天心愤怒,又狠狠往下扔石子。

    水波一层层的荡漾开,模模糊糊中,隐约看到水面有倒映,黑黑的一团,后面还有更大一团,如乌云笼罩。

    顾天心头皮发麻,僵硬的将脑袋往后转动,一点一点的,果然看到了一身白衣的楚盛煌,冷冷的站在身后三步外,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顾天心扯着嘴角讪讪的干笑了一声,道:“摄政王,你来了怎么也不说句话呢?也是来洗手的吧?来吧,我把位置让给你。”

    顾天心大方的站起来,才挺直腰杆又佝偻了下去,苍白的脸冷汗涔涔。

    卧槽!这次也太痛了吧?不就是喝了点凉水,洗了点冰水,又劳累了一天,至于嘛?

    顾天心死死咬着唇,勉强朝楚盛煌笑了笑,拔腿就想跑,楚盛煌忽然拉住她的手臂。

    “干,干嘛?”顾天心紧张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楚盛煌手指收紧,捏得顾天心都感觉不到肚子痛,只能感觉手腕痛了,痛得跳脚:“痛啊,放手!”

    楚盛煌非但不放,反而更加用力,淡漠的脸在寒月下冷得渗人:“还是为了安明玉?”

    安明玉?顾天心的紧张霎时变成错愕,原来他不是发现了她的秘密,而是在吃醋?

    顾天心唇角一抽,哭笑不得,这男人怎么这么别扭,还动不动就吃醋,动不动就体罚,果然是个怪人。

    “安明玉只是我朋友。”顾天心不厌其烦的再次申明:“朋友有难,难道不该拔刀相助么?要是你出事,我也不会置之不理的啊。”

    “这不同。”楚盛煌手上的力道松开了些,却没有放开她:“别拿本王跟别人做比较!”

    顾天心:“……”

    “好好好,不比较,王爷你最好,我好困,你让我回去睡觉好不好?”顾天心像是哄小孩,实在不敢再跟他耗下去了,她快痛得受不了了。

    这敷衍的语气楚盛煌怎么会听不出,他不欲放过她,可是她的手心满是冷汗,之前他还以为是洗了手,此刻却越来越多。

    “你怎么了?”楚盛煌将她扯过来,顾天心腿脚无力,软在了他的怀里,汗水已经打湿了额发,脸色苍白。

    楚盛煌一震,一把将她抱起:“长恒懂医术!别怕!”

    他要带她去找廖长恒?顾天心使劲挣扎,口不择言道:“不去!我只是消化不良,肚子痛,我要拉肚子,你快走开,我要拉了啊!”

    楚盛煌面色愠怒的变了变,只得离开,又隐隐觉得不对,血腥的味道在空中飘散……

    那边,

    顾天心正在庆幸赶走了楚盛煌,又按着肚子往地上缩去,实在痛得站不起来,只要今晚熬过去了,明天就不会那么疼了。

    不一会儿,身后忽然冒出一道熟悉的声音:“驸马爷,是属下。”

    “小月!”顾天心一怔,不可思议的蹦起来,激动的抱住她:“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伤……”

    “只是皮外伤,属下的任务就是保护驸马爷,一直都在跟着驸马爷。”夜月清冷的嗓音里有些动容,将一个包袱给顾天心。

    顾天心错愕的打开包裹,发现里面不但衣衫齐全,还有裹胸布,甚至还有大包的棉条,顿时感激涕零。

    “小月,还是你对我最好……”顾天心又抱了抱夜月。

    夜月干巴巴的道:“对驸马爷好的,是主上。”

    “你能别提他嘛!就算你的他的人,也不用一直提醒我吧?”顾天心郁闷不已。

    “属下只是实话实说。”夜月垂下头。

    顾天心有些不好意思,拍了拍她的肩:“好了,我知道你是摄政王的影卫,也不是怪你什么,哎呀,女人的这几天就是心烦,你别生气啊。”

    夜月冷清的脸上露出一丝生涩的微笑:“属下不敢……属下没有生气,驸马爷放心。”

    “呵呵,小月笑起来真好看,以后要时常笑哦!”顾天心捏了捏夜月的脸,这才寻了一处树枝后面换衣裳。

    夜月诧异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又试探着笑了一下,脸色立刻泛起了红,还好这里没人看到……

    夜月准备的是黑色的衣衫,黑色的靴子,顾天心很满意,紧张消除,刹那间觉得肚子也不是那么痛了。

    有夜月在身边,顾天心甚是开心,带着她回去火堆边休息,却见楚盛煌在火堆边倚着树干坐着,手中烤着一只兔子。

    已经隐约有诱人的味道随风飘散,一众睡过去的士兵都被香气吸引,没了睡意,咽着唾沫的声音此起彼伏。

    楚盛煌头也不抬的道:“想吃,自己去抓。”

    士兵们得到准许,一个个兴奋不已,爬起来就去找猎物,瞬间就只剩下了顾天心和夜月。

    顾天心尴尬的咳了一声,不想再劳累夜月,拉着她去朝另一边的火堆走去。

    “过来。”楚盛煌淡淡开口,毋庸置疑的命令。

    顾天心一阵风似的就跑了过去,蹲到他旁边嘿嘿的笑:“摄政王好手艺啊,把这只兔子烤得又肥又美,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唉。”

    楚盛煌一句话不说,将兔子递过去,顾天心毫不客气的朝兔子腿抓过去,却被楚盛煌打开手:“不怕烫手?”

    顾天心小脸一红,看着他拿出一把匕首,还在手指间转了两圈,一刀切下薄薄的一片,用匕首挑着递到她唇边。

    时间仿佛在倒流,山洞里,他也曾竟蛇肉递到她嘴边,她却直接忽视,还一句解释都没有,当时,他是怎么想的?

    她不知道他当时的想法是什么,但是若是将心比心,她会很生气,宁愿丢了喂狗也不给他吃,那种行为简直是给脸不要脸。

    顾天心脸色越来越红,完全是窘得,也顾不得夜月就在边上,顺从的咬上那块兔肉,还咬得特别斯文,秀气得像个女人。

    顾天心思想已经混乱了,只知道凭着感觉走,在楚盛煌体贴的伺候下,一片一片的兔子肉吃下肚,一直感觉像是飘在云端,迷失得晕晕乎乎。

    “咳咳。”

    一阵刻意的咳嗽骤然响起,顾天心顿时从云端摔了下来,回过神之后,窘得捂脸。

    卧槽!廖长恒和廖清尘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夜月也不提醒她一下,幸好那些士兵还没回来,不然她非得找条地缝钻下去不可。

    楚盛煌不悦的蹙了蹙眉,继续割开另一条兔子腿,朝顾天心递过去。

    顾天心吓得一下跳起来,急切摆手:“我已经吃饱了,摄政王你自己吃吧,啊,给廖小姐吃也行!”

    廖清尘猛地看了她一眼,表情似乎有些冷,跟平日里的温柔娴雅大相径庭。

    顾天心以为是眼花了,揉了揉眼再看过去,廖清尘已经按着紫色的衣袍,坐到了廖长恒的身边,闭上了眼睛。

    <p也是一身男装,不过扮得极不专业,没有束胸,白嫩的耳垂上还有两个兰花耳坠,摇摇晃晃的,走路的姿态更是毫无男子气概。

    廖长恒打了一只山鸡,已经拔了毛,清洗过了,架上火堆上烤着,期间也瞅了顾天心一眼,眼中含讥带诮。

    顾天心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发现自己似乎得罪了人,还一次得罪了俩,这可该怎么是好呢?

    手中塞来插着兔子的棍子,顾天心怔怔的看着楚盛煌,他站起身来,道:“长恒,过来一下。”

    廖长恒将黑色的披风悉心盖到廖清尘的身上,又似笑非笑的看了顾天心一眼,这才跟着楚盛煌走去暗处。

    顾天心深感无奈,很没胃口的将兔子递给夜月:“你吃,别浪费了啊。”

    夜月很为难,这是主上跟驸马爷烤得,她能吃怎么?算了,还是打包,等驸马爷什么时候饿了,再接着吃。

    廖长恒一走,廖清尘就睁开了眼,望着幽幽的火光默默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天心小心的靠过去,歉意道:“廖小姐,刚才是我失言了,抱歉。”

    廖清尘摇头,轻道:“我没事,驸马爷,此一时彼一时,在这里,你还是叫我清尘吧。”

    也对,一口一个廖小姐的,在军中的确影响不好,顾天心立刻应了,还道:“那你也别叫我驸马爷,叫我阿顾吧。”

    “阿顾?”廖清尘叫得有些别扭,还是道:“还是称呼驸马爷为好,清尘不敢逾越。”

    顾天心““……”

    “驸马爷,你和王爷是怎么认识的?”廖清尘似乎来了聊天的兴致,微笑着继续问。

    顾天心唇角一抽,斟酌着道:“太学院里吧?对,是在太学院里,他来督导皇上学习,就是这样。”

    廖清尘“哦”了一声,有些羡慕:“我也多想自己是男儿身,可以光明正大的从军,也能进太学院读书。”

    廖清尘可是一代才女,家中请有夫子教学,却不能进去太学院里,这就是古人迂腐的封建思想,男尊女卑。

    顾天心深感同情,正准备安慰这位知音一番,林中忽然风声大作,飞鸟惊起,树叶簌簌直响。

    “你们跟我先走!”廖长恒快速的掠了回来,一左一右的拉上顾天心和廖清尘,夜月也果断的跟了上去。

    “去哪里?”顾天心问着,四处寻找楚盛煌的身影。

    廖长恒使劲扯了她一下:“别找了,盛煌一会儿会赶上的,你别添乱就好。”

    顾天心:“……”

    好吧,她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可是这能怪得了她么?没武功是她的错么?

    四人骑上各自的马,离去不久就听到幽静的林中,霎时响起兵戈交加的声音,刀光剑影,寒光交织,新生的满树嫩叶被无情摧残,落了顾天心满头。

    顾天心不由勒住马缰,问道:“廖公子,我们这样留下摄政王孤军奋战,似乎不太好吧?”

    廖长恒也停了下来,似笑非笑道:“你要真担心盛煌,那就回去,我不拦你。”

    他等着看顾天心的反应,预计了各种表情,没想到,她却直接掉转马头,毫不犹豫的就冲了回去。

    “驸马爷!”夜月焦急的唤了一声,狠狠瞪了廖长恒一眼,跟上顾天心。

    “哥哥,你不该这样做。”廖清尘遥遥望着离去的黑暗深林,轻轻的说了一句,表示对廖长恒的不赞同。

    廖长恒也很惊诧,无辜的叹了口气:“我不过随口一说,驸马爷看起来淡若止水,却性烈如火,难怪,难怪……”

    ————————

    林中,激战正在白热化的阶段,断裂的树枝如利箭一般四处飞射。

    顾天心和夜月藏身在远处,紧张的观察着战斗的形势,手心里都是冷汗。

    刚才廖长恒一句话也不说就带她们离开,她也没想到楚盛煌面临的敌人有这么多。

    他本来是带了五百轻骑,可是在天黑之前,分成五组以不同的路线行动,顾天心当时就发现此行不简单,果然有人蓄谋刺杀楚盛煌。

    一百轻骑,面临的是十倍以上的黑衣人,这

    些人不会以同样的人数,去刺杀另外的四组人马,要不是对方兵力雄厚,要不就是他们一组里有内奸。

    尼玛!是哪个混蛋王八蛋!

    顾天心恨得直咬牙,脑中却飞速的转动着,每一个人的有没有什么怪异的举动。

    可是转来转去,似乎最可疑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她这个非要跟来的外人。

    顾天心默默的汗颜了一把,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楚盛煌那出神入化的武功上面,为了她的清白,他可必须得活着啊!

    她一心期盼他活着,就见不得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那一身白衣的男子很夺人眼球,除去被骑兵牵制的,其余的都往他围攻。

    顾天心无语抚额,楚盛煌,你他妈的就不会换身黑的?这可是拿着小命在招摇显摆啊!

    楚盛煌一柄长剑寒光闪烁,如游龙般窜过,黑衣人的兵器“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

    紧接着他一招秋风扫落叶,只可见到到一丝血线从下飞起,竟是一圈黑衣人被割破喉咙,而飞溅起来的鲜血。

    顾天心看得崇拜又惊惧,从来没见过杀人杀得这么狂野的,简直像是碾死脚下的一群蚂蚁一般容易,杀人狂魔啊这是?

    可是那么厉害的一个人,也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一到银光在他后面划过,长长的剑,带出滚滚热血。

    楚盛煌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反手一剑削了那人的脑袋,却也在同时听到一声惊叫:“楚盛煌小心!”

    楚盛煌终于皱眉了,虽然隔得远,但已有不少黑衣人闻声赶了过去。

    楚盛煌眸光一冷,一剑划开围上来的黑衣人,飞身一跃,踩上人头,直接如拎小鸡一般将顾天心拎起,一只手搂着她杀敌。

    夜月的武功毕竟不如他,还是把顾天心放在自己身边比较放心,顾天心自知闯了祸,只好紧紧的抱着他,不敢乱动。

    “喂,你们的头儿也是知道摄政王厉害,才让你们这么多人一起来送死的吧?”顾天心清了清喉咙,开始聊天。

    众黑衣人:“……”

    “看看你们的同伴,一个个脑袋搬家,葬尸荒野,死后还会被野狼吃掉,连骨头都不会剩下,啧啧啧,死得多凄惨啊!”顾天心感慨万千。

    众黑衣人:“……”

    “哎呀呀,你们的头儿真是太没人性了,要是我,我就叛变得了,找个更厉害的投靠,反咬他一口!让他不把老子当人看!”顾天心义愤填膺。

    众黑衣人:“……”

    “孝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们这样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那是不孝!你们想要做不孝子么?看样子你们是想的,因为你们已经做了!可是你们为什么要做不孝子呢……”

    “啊啊啊啊——”惨叫声越来越多,黑衣人倒下的速度越来越快。

    终于,人心涣散的黑衣人发现不对劲,把目光瞄准滔滔不绝的顾天心:“杀了她!”

    顾天心打了个寒颤,惋惜的仰天长叹:“冥顽不灵!无法超度尔等脱离苦海,是贫僧之错,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众黑衣人:“……”

    “噗——”惨叫声加上吐血声,黑衣人倒下的程度又上一个台阶。

    顾天心忍不住咂舌:“妈呀,你们的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吧,几句话就气得吐了血?这这……”

    “行了。”楚盛煌在她头上重重揉了一下,冷冽的俊容快绷不住了,咳了一声:“古灵精怪!”

    顾天心干笑了一声,对那突然冒出来围剿黑衣人的另外四组骑兵,表示怀疑:“楚盛煌,原来内奸是你!”

    楚盛煌抿了抿唇,终是忍不住将她脑袋压在胸口,顾天心“啊”了一声,只听到他胸腔扩大的震动,他是在……笑?!

    “诶,让我看看!”顾天心使劲挣脱他的手掌,可惜看到的仍旧是那张亘古不变的冰山脸,哪里有丝毫笑意存在。

    顾天心仰天翻了个白眼:“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太自私了!”

    楚盛煌:“……”

    上千的黑衣人,眨眼间就无一存活,五百骑兵一个不少,几个受伤的在廖长恒的治疗下,也无甚大碍。

    溪水边,楚盛煌衣衫半解,后背血淋淋的伤口,从肩上到后腰,拉得长长的。

    顾天心打湿了帕子,狠狠的磨了磨牙,丝毫不温柔的给他擦去血污,再抹上金创药。

    该死的,她怎么也想不到,这里这么几百个人,这份光荣的差事会轮到她头上来。

    这位受伤的大爷了不起啊,谁要给他治伤他都不准,最后廖长恒把她强行推了过去。

    说什么摄政王伤口发炎溃烂,或是失血过多,就是砍了她的脑袋也弥补不了。

    威胁啊!赤

    裸裸的威胁!顾天心气不过,便把愤怒都撒在楚盛煌身上了。

    可是不管她怎么蹂

    躏,楚盛煌就是一声不吭,顾天心却不好意思继续下狠手了。

    除去新伤,他后背上的伤口大大小小不计其数,有深有浅,像是在刀山上滚了几圈似的,触目惊心。

    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什么样的情况下,他才会伤成这样?他武功那么高,怎么可能?

    顾天心很疑惑,手指抚在他一条条伤口上,感同身受般,她也下意识的捂住胸口,那里似乎也疼了起来。

    顾天心手指一颤,急忙扭头到一边去闭上眼,想把心底那怪异的情愫使劲压下。

    不妨那一直一动不动的男人,突然转过来,手臂箍住她的腰,顾天心一阵天旋地转,躺在了他的怀里。

    他是冰雕般的男人,肌肤却很滚烫,野性阳刚的气息那么纯澈,那么浓烈,顾天心下意识的就感觉害怕。

    “你……”顾天心眉头一皱,当即就要挣扎,却见到他一张脸布满怪异的红。

    他的双眼,更是红得像走火入魔,在夜里亮晶晶的,顾天心一时说不出话了。

    她的惊愕,下一刻就没了思考的能力,因为她的唇很快被捕捉,重重的挤压,碾转,噬啃……

    突如其来的吻异常火热,如同狂风暴雨,又凶又猛,顾天心被吓住。

    虽然这个地方比较隐蔽,可不远就有好几百个人在,他们两个大男人怎么能这样不要脸呢?简直太变

    态了!

    顾天心想像以往一般推开他,可是不知为何,双手使出来半点力气,似乎……是被这个男人亲得习惯成自然了?

    顾天心囧,羞愤难当,说什么也不能那么没骨气,就这样臣服在这人的美色之下,可是她的反抗,依旧无效。

    最后,还是他喘着粗气拉开距离,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眼底还有炙热的火焰在跳动。

    顾天心大感承受不住,抚着胸口使劲吸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次脸红的换成了她,真丢人。

    楚盛煌又在她头顶揉了揉,哑声道:“真想吃了你。”

    “……”顾天心膛目结舌,吓傻了。

    楚盛煌忽然不说话了,将褪至腰间的衣衫飞快拉上去,下一刻就见到火把的光亮,和廖长恒揶揄的声音。

    “盛煌,大伙儿都在等着你呢,可别乐不思蜀啊!”

    顾天心脸色七脚八手的往下爬,脸色一青一白一红变个不停,转身就跑,差点把廖长恒撞飞。

    廖长恒皱了皱眉,看向那悠然穿衣的楚盛煌,无奈道:“你也适可而止啊,把驸马爷带着一起,我就不赞同,你看今晚就差点坏了事。”

    楚盛煌站起身来,系上腰间锦带,淡道:“就算坏事,责任也在你身上。”

    “……”廖长恒被噎住,讪笑了一声:“我只是想看看,顾天心到底有哪一点吸引了你,这份智谋,倒是不错,若是培养为王爷的谋臣……”

    楚盛煌淡道:“只是些小聪明罢了,她不适合。”

    “……”廖长恒摇头一叹,得出结论:“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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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一处房中,一灯如豆,幽幽闪烁。

    一人临窗而立,身后有人在跪地汇报,说得小心又谨慎,说完噤若寒蝉,等待发落。

    许久,那人都没有开口,直到房门被叩响,进来的人将手中信纸,双手恭敬递出:“主子,信来了。”

    那人慢慢接过,凑近烛火看了一眼,手指倏的缩紧,字

    条在掌心狠狠的揉成一团。

    “一千精卫顷刻间化为泡影!楚盛煌!总有一天,我要你加倍奉还!”

    那人阴鸷的说了一句,又吩咐道:“回信,就写小心行事,切莫在最后关头露出马脚,否则功亏于溃,后果自负!”

    传信的人立刻领命退下,那人看了眼跪地的人,道:“去,联系无影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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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夜兼程,一路快马加鞭,第六天的上午,安然抵达边关,闫威武三十里外热情相迎。

    见到顾天心随行,闫威武大感意外,兴奋的上前就抱住她:“顾三弟!你是专程来看大哥的么?”

    顾天心倍感亲切,满脸笑容的抱了抱闫威武:“大哥,三弟很想你们!”

    两兄弟千里相逢的场面,本来应该很感人,可惜楚盛煌那张本来就冷若冰霜的脸,更是在无形的冷了几分,那种不悦的气氛,不容忽视。

    廖长恒在他旁边咳了一声,轻声道:“不至于吧?这样你也吃醋?”

    楚盛煌横去他一眼,廖长恒立刻上前去,分开那相拥的两人:“闫将军,我也很想你。”

    闫威武被廖长恒抱住,一头雾水,骂骂咧咧道:“廖小白脸,你在想本将军什么时候战死沙场还差不多!”

    廖长恒一拳给他锤过去:“闫莽夫!本公子就是在想,你怎么命这么贱,到现在还没死呢?”

    顾天心:“……”

    “哥哥和闫将军,是至交好友,亲如兄弟。”大概是看出顾天心的惊讶,廖清尘善意的在边上解释了一句。

    顾天心“哦”了一声,问楚盛煌:“摄政王,你也去抱一下闫大哥吧,不然显得太另类,不合群,这样可不好。”

    楚盛煌看了她一眼:“堂堂驸马,随意和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顾天心:“……”

    好心当做驴肝肺,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动不动就和她搂搂抱抱的。

    闫威武把边关的情况简明要骇的禀报了一遍,又说起安明玉的情况,话语间满是愤怒。

    七天之前,他和安明玉各自带兵,安明玉负责引蛇出洞,他则趁机去烧掉敌方粮草。

    可是他没想到,他的粮草烧得很顺利,安明玉却没能再回来。

    等后来他才知道,不但安明玉被俘虏了,他烧掉的粮草,只是假货,他中了敌方的障眼法。

    闫威武说,顾天心给他的《三十六计》,他和安明玉两个因为争抢,被撕毁了,一人抢到几页分开保管。

    那《三十六计》写得真好,他和安明玉都深感佩服,照着上面的去实行。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南苍国总能在最后关头识破,反将他们一军,像是早就预谋好了似的。

    闫威武这样一说,廖长恒等人看顾天心的眼光就不同了,明显带着怀疑。

    顾天心默默汗颜,怪不得他们,听闫威武这样说,就是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个奸细。

    怎么可能?她可是把这个时代的书籍熟悉了个遍,根本没有《三十六计》这种东西的存在,连孙子兵法都没有,怎么可能会被识破?

    “不关你的事。”楚盛煌突然道,深眸看着她。

    顾天心心口一跳,她其实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是他这样信任她,替她洗白,没有一丝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闫威武那神经大条的,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因为他的无心之失,害得顾天心成了嫌疑人。( 驸马为妃,王爷太腹黑 http://www.xlawen.org/kan/267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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