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阅读
《罂粟之恋：第三种性别》
目 录（暂拟）
一、田强承有一种被人强Bao了的感觉
二、陈凤清今天心里有了一个疑问
三、田强承疑心自己感染了“爱死病”
四、田强承看到了一本厚厚的《红玉菲》
五、田强承最先得知了王玉妮的飞黄腾达
六、焦兰芷又打电话给强承哥了
七、焦绿给田强承的第一封长信
八、田强承抗议凤清要跟王玉妮去住新房
九、田强承听说凤清最近有走红的迹象
十、田强承被一辆红色跑车跟踪了
十一、焦绿给田强承的第二封长信
十二、焦兰芷很荣幸跟强承哥的泰国行
十三、田强承从图书馆查找阴阳人信息资料
十四、田强承想知道更多的阴阳人信息
十五、焦绿给田强承的第三封长信
十六、田强承想起凤清心里就堵得慌
十七、陈凤清已记不起这一夜Zuo爱多少次
十八、田强承伸手替凤清揩净了满脸泪水
十九、田强承跟羊角岩在一家火锅店里胡聊海吹
（以上目录为暂拟，将在写作中修订调整）
国内第一部阴阳人题材长篇小说
我的长篇小说《第三种性别》，自09年5月31日于新浪“原创小说”在线开工，独家全本。
这个小说无疑会相当精彩、好读。它的题材十分独特，有点儿剑走偏锋的感觉，离奇、邪乎、震撼。作品的语言、结构等表现手法也颇为新颖，极具先锋气息。
当下的小说题材，在对人的多样性，包括对性取向多样性的探索上，已经相当的丰富了。比如妓女、同性恋、石女、乱Lun等等，都早已进入长篇小说的题材范围。但是，关于阴阳人题材的长篇小说，我们还未曾看到。羊角岩近日突发一灵感，产生了写一部关于阴阳人长篇小说的冲动。跟新浪“原创小说”的几位编辑朋友沟通后，他们对这一文学探险行动给予了激赏和热情鼓励，高度评价这一题材的独特价值。
无论什么题材，能捡个第一，便是一次突破边界的行动，本身便是意义。《第三种性别》，至少在题材上，占了个第一。
感谢我的朋友“香水伊人”友情支持设计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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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并致谢。
值得读完本书的七个理由
拙著《第三种性别》在新浪原创开始连载以来，已受到了广大读者的普遍关注，点击率不断攀升，还荣登了某几项排行榜、风云榜，作者甚感欣慰，毕竟读者的喜欢和支持是最为重要的。为了与读者朋友更好地分享这部作品，作者在此就本书的写作谈一些想法，并罗列出值得读完本书的七个理由，与读者朋友坦诚交流。
其一，本书题材独特，是一次跨越边界的探险行动。阴阳人这个题材，在文学作品中少见，长篇小说涉及此题材更是闻所未闻。这个题材奇特、邪乎、生猛、孟浪，剑走偏锋，但是作者却并没有把这个题材写得很Se情，也并不是为了猎奇，而是认为人类对于自身的了解还是很有限的——人毕竟太复杂了。作为人，我们有必要更好地了解人类自己，特别是了解人类还不为人知的隐秘部分，这样才能使整个人类（包括人类的每一个成员）都能诗意地栖居。
其二，本书具有一定的人性深度。文学是人学，研磨人性善与恶、美与丑是文学的永恒主题，对小说的阅读绝不能仅仅局限于作者所写的是什么器官，这是很表层的东西。本书中，以王玉妮为典型，对人性之丑恶的揭示是极为深刻的。她侪身官场，千方百计的向上爬，她坐在台上演讲时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正确，但是在这背后所掩藏着的，却是一种卑鄙无耻的灵魂，这是多么典型的人格分裂状态。相反，焦绿虽则身体是鄙陋的，但“她”的心灵反倒是洁净的。焦绿体验的是一种“曾经走近过，却永远无法得到”的人生况味，而这种人生况味相信很多人都有过深刻体验，她因无望的苦恋而显得无比悲壮。田强承、陈凤清夫妇，总体来说都是好人，有着各自的爱恨与欲望，他们共同的地方是都有人的软弱的一面，这里体现了人的复杂性。
其三，本书的文本具有一定的先锋性。本书尝试着在长篇小说的娱乐性和文学性之间找到一条暗道。它的表面有些猎奇和孟浪，骨子里却是纯文学的。本书的写法上有探索色彩，将区别于传统的长篇小说写作范式。（1）它没有完整的故事——它的故事是破碎的、拼贴的、跳跃的、即兴的、散漫的，等等。（2）各章之间，叙述者在不断地变化，这样更便于展示心理活动，直逼人物内心世界。（3）它是荒诞的，作者已经为读者设计了一个荒诞不经、让人大跌眼镜的结局。（4）它是象征的。“第三种性别”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只是一个意象，它有多个层面的象征意义。（5）整体上的冷幽默、反讽手法。（6）本书还将给予读者较大的信息量，运用了笔记、剪贴等手法，而这种写法是“跨文体”的写作。……本书的这些写法，对于只习惯于传统阅读以及网络浅阅读方式的部分读者，可能会有些许的陌生感。幸好，题材的独特和故事的新颖可以弥补和超越这些阅读障碍，吸引着读者深入探索。
其四，在道德层面上，本书绝对是健康的。透过本书怪诞的表层，我们看到它张扬的是人间的善良、大爱和正义，它赞扬和呼唤人类对于爱情的忠贞和坚守，它对弱者、病态者、孤独者、苦恋者、绝望者、另类者寄予着巨大的同情，因而具有高度的悲悯情怀。本书倡导对生命的尊重，即令是大自然中的一颗小草，一只小鸟，也需要获得尊重，那么一个有着鄙陋身体的人，更应该获得尊重，获得生命与爱的自由。主人公焦绿在数年时间里，带着身心隐痛和苦恋的绝望闯荡广州、青岛、北京等大都市，一直为梦想而不息奋斗，使这部作品带有励志的意义。
其五，本书有着尖锐的社会批判锋芒。这个作品将以犀利的笔锋痛批那些以虚伪的谎言和双重人格混迹于人世的市侩之徒，同时将对于因贪欲而引起的人格分裂等现代人的普遍精神病相进行深刻剖析，以唤起人们的警觉和良知。
其六，本书情感悬疑，伏墨千里。第一个悬疑：围绕着田强承与焦绿在本书第一章里那不堪的“一夜情”，他们双方以及与之相关的陈凤清、焦兰芷的情感、命运将如何发展？第二个悬疑：我们隐约地看到王玉妮跟寻常女子有某些不同之处，这让我们疑窦丛生。那么王玉妮究竟是个什么人？她的仕途会有什么进展？她的命运将如何发展？且让我们随着阅读的深入，来它个拨云见日，图穷匕现。
其七，本书有一定的哲理意蕴。焦绿，是“焦虑”二字的谐音。本书旨在思考，作为一个现代人，一个中国人，我们每一个成员都会无时不刻不处于焦虑中，特别是如阿兰＆mp；#8226；德波顿所言的“身份的焦虑”。焦虑，几乎成了一种现代性的特征。亲爱的读者，你是否体验到这些焦虑？我们又该如何缓释这些焦虑？当然，作者不会试图为社会开出药方，因为那多半只是徒劳而拙劣的。作者只是想提醒读者跟他一起思考。
当然，尽管作者自认为有一定的创新思维和创新构思，但由于学识和写作水平所限，本书存在诸多缺点、错误、不足，都是在所难免的。敬请大家批评指正，对合理的意见和建议，我将在在线写作的过程中予以采纳，并在写作和修改中得到体现。
最后，我要向关注本书的我的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来个弯腰九十度，鞠躬致敬，道一声：谢谢，谢谢。
回复01：回复一位广东女网友
阴阳人群体需要关怀和尊重
2009-06-17 08:35:23 新浪广东网友留言：
以前在我的生活中是不存在什么阴阳人的，我觉得这一切离我好遥远。而一年前我谈的一个男朋友，交往了很久之后我才发现原来他是一个女人（易性辟）。这让我很痛苦。一直以为太遥远的事原来就在我身边……觉得很讽刺。后面陆陆续续对同性恋，“边缘者”们有了深刻的了解。不论怎么讲，我觉得这个社会要给予他（她）们理解。如果实在不支持那也不要污蔑他（她）们。其实这些群体真的活得很痛苦。
羊角岩18日凌晨0:29:20回复如下：
谢谢这位不知名的广东女网友关注到本人作品。本人新作《第三种性别》跟你所体验到、感受到的情况基本一致。你的留言写得很好。
社会（包括法律）界定了男、女两种性别角色，但是在我们的视野之外，的确存在着不少的生理上、心理上跟正常人群不同的一些人，他们的比例还不算小。你说，当你发现男朋友是阴阳人，是易性辟，觉得很讽刺，很震撼，这种感觉跟本书开头部分所写的正是一样的感觉。
你最后说，“社会要给他（她）理解；如果实在不支持那也不要污蔑，他们真的活得很痛苦。”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我所持的态度是，一个有着特珠的性情况的人来到世上，他首先也是一个人，一个生命，他同样有生存的权利，有爱与被爱的权利。只要他的爱没有自私到给别人造成侵犯和伤害，只要他对社会是没有危害的，那么他就应该活得坦荡，活得有尊严。我们可以不喜欢这些人的性，但是不妨碍我们拿他（她）当朋友。
阴阳人中，也有好人，也有坏人，这一点儿也不奇怪。正如正常的人群中也有好、坏之分是一样的。本书中的焦绿，是我着力塑造的一个人物形象，这个人物虽然登不了大雅之堂（即上不了正统文学的殿堂），他有着比较复杂的情况，但他却大致上是一个好人，真诚而善良，有一定的道德感，对爱情执着。越往后读，我们会越发地了解他（她），并对他（她）产生同情和好感。
羊角岩请你继续关注作品中的焦绿、王玉妮的情况，故事在经过一定的铺垫后，一定会有巨大的波澜向有耐心的读者展开，包括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情节发展（原谅我暂不向你透露后面的情节，留下一些扑朔迷离的悬念才能让你享受更多阅读快感）。
不仅是这些第三种性别的人——或许“第三种性别”只是一种象征符号，凡是那些在极度脆弱、孤独、郁闷中熬煎的人们，我们都应该给予最大限度的关怀、同情、尊重、帮助，这样才是道德的，才能彰显社会的人性和正义，还有生命的尊严。
回复02：一个灵感促我不管不顾
回复02：一个灵感，促我不管不顾
2009-06-18 12:56:21 新浪天津网友rlww2008@sin.con
留言：你真有创意呵。
2009-06-21 17:02:57 羊角岩
回复：谢谢你关注本书。不过说实在的，我自己倒并不觉得有多大的创意。它对于我来说，实在只是一个灵感的产物。放在以前，打死我也不会写这么个让不少人难以接受的题材的，因为我一直接受的是传统的、正面的文学价值观。写这么个不知道让人会怎么看待的作品，我的老师们、朋友们都很惊讶，他们会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我：“你怎么整出这么个乱七八糟的东西来了？”我脸往哪儿搁呵。
但是，这个作品是一个灵感的产物，我不得不不管不顾地写出来。这个灵感，是在我听到一位朋友讲述了一个阴阳人的故事的时候突然激发的。我在听那个故事的时候，颇为动容，遂产生了写出来的冲动。至于这部作品的命运如何，以及社会的评价如何，管它呢，写出来再说。到现在，我都是硬着头皮在写。
我在文学之路上已经走了很远，具备了不少的文学经验，那么一个能够让我产生冲动，不管不顾地要写出来的长篇作品，一定是有它的道理的。都有些什么道理呢？我在《值得读完本书的七个理由》作出了阐述（这些道理是我在写作的过程中才慢慢清晰的）。除了那几个理由以外，我在这里还想表达的是如下三句话：
一个你曾经意想不到的、如今令你欲罢不能的题材，一定有它内在的力量；
人的复杂性，也应该包括人的身体的复杂性、性取向的复杂性；
文学的题材没有边界，题材越独特越能表现出独特的艺术价值，全看作家怎么处理它。
友情推荐《孽情：复仇的姐弟》
书名：《孽情：复仇的姐弟》。
作者：鱼清淙
地址：vip.book.lwen2.com.cn/book/index_89375.html
简介：毕业前夕,“冰山美女”颜雪娇以她的初夜表达对罗扬的爱慕。面对美女致命的诱惑,罗扬拂袖而去,只因心中暗恋许久的姐姐罗婧。然而却偶然中目睹罗婧与陌生男人开房......
1、特殊性取向
我有一种被人强Bao了的感觉——下面我要说的是这个奇特的夜晚里发生的奇特故事。
我不习惯跟一个男人同床睡瞌睡，但这天却跟焦绿同床睡了。
我特别不习惯焦绿这样，跟我头挨着头的，还捏着我的手。
焦绿说：“哥哥，能跟你在一起睡，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我也捏了一下他的手，以示回应，或者对他的话表示理解，但随即松开了。他捏着我的手却没有松开。我笑着对他说：“我们也不是同性恋，你这么亲热干什么？”
“是吗？哥哥，你没有同性恋的倾向？”
“当然没有。”
“你怎么看待同性恋？”
“对那些有特殊性取向的人，我能够比较宽容地理解和看待，但我却笃定是异性恋。”
“你怎么理解他们，又为什么能宽容地看待？”
“他们首先都是人，再才是男人和女人。他们都是一条生命；然后他们应该有爱，有生命的尊严。这是最基本的问题了。而且这些有着特殊性取向的人，往往不被社会接受和认同，他们会特别孤独，难以得到幸福。社会对这样的人，应该给予同情，至少要给予理解。”
这天早上六点钟，我从长途汽车站乘车，到市里去。见到焦绿也在车上。焦绿是我们中学的锅炉工。他惊喜地对我说，哥哥，怎么这么巧呀，在车上碰上了。
我说，可不，我去市教育学院参加研究生自修面授，你呢？
焦绿说，我是去市技术监督局，参加锅炉工资格证的年审考试。哥哥，你准备住哪里？我有时间的话，可以去看你呀。
我说，住哪里我没个准儿，到时候再说吧。
焦绿说，要不，晚上你到我妹妹单位来，她那里有住的地方，免得花钱。晚上我也住在她那里，她到朋友那里借宿。再说，晚上我俩还可以聊聊天儿。
我问，你妹妹在哪单位？
焦绿说，她在市里的一所小学当英语老师，你见过她的，她叫焦兰芷呀。
我说，打扰她不好吧，她一个女孩子，我跟她也不熟悉。
焦绿说，哥哥这话就见外了。她是我妹呀，自然也等于是你妹了，对吧？你听我的，别推辞。
我想起来了，我曾在焦绿的宿舍里，见到过焦兰芷。印象中，是一个特别阳光的女孩儿。焦绿给我们作过介绍，说是他妹妹。不过，我们没讲什么话，我当时打了开水，也就离开了。
既然是见过面的熟人，而且焦绿也会在那里，而且焦绿还说了等于也是我妹，于是我便应承下来：“好的，我晚自习结束后过来。”
焦绿说了地址和房间号。
晚上大约九点钟的时候，我打了的士，来到焦兰芷任教的那所小学，来到焦兰芷宿舍。焦兰芷和焦绿都在。房间很小，一张双人床便只好挨墙挤放着。靠窗的书桌上放着几本书和小镜子，如此简单；印着鸳鸯戏水图案的红绸面被子，却很鲜亮。
焦兰芷很兴奋地说：“我常听焦绿提起你。没想到今天你能来，我是太高兴了。今天一定要请你吃宵夜的。”
我自然推辞，我说：“过来打扰你，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再让你破费，简直就不像话了。”
焦兰芷笑着说：“我哥哥称你哥哥，你自然也是我哥哥了。咱们俩也既是老乡，又是同行哩，以后也都是朋友了，虽然你是教高中的，我属于‘儿童团’，可你也别这么拿架子呀。有机会我还得向你多请教哩。再说，你是贵客，按我们家乡的规矩，也要客随主便吧？”
焦绿也在一旁劝道：“哥哥，去就去吧，好长时间没跟你在一起喝酒了。”
2、同性相斥
推脱不掉，我们三人来到夜市，临长江边，挺喧闹的。
在那里喝了几支啤酒。焦兰芷最初谦虚，说不会喝酒，说从来没喝过的。我说，你不喝我也不喝。焦兰芷只好皱着眉头尝了尝，说是味道有些怪，后来她喝了两杯，倒也没事儿。我说，酒量都是练出来的，这话一点儿不错。
从交谈中我得知，他们的家，在本县最偏僻的一个山村，那个地方我没去过。他们的父母亲都已去世了。焦绿是靠着自己在县城建筑工地做临工，艰苦地完成了高中学业，但遗憾地是成绩落下了，没能考上大学。焦兰芷夸耀地说，我这个哥哥，可聪明了，我读中学到中师，除了国家的助学金扶持一部分外，我哥边读书还边挣钱支持我一份生活费哩。如果他不是出身这么苦，考上大学哪里在话下？焦兰芷初中毕业后，考上了市师范学校，毕业后被聘用到了这所小学。
焦绿也向焦兰芷吹嘘我，说，田老师不仅政治课教得棒，而且如何会吹笛子。我在学校反串《黄四姐》时，一般都由田老师给我伴奏。
不知不觉已快圆钟了。我提议说：“我们回吧，明天我还得参加面授，你们也都还有自己的事。”
兰芷抢着买了单。
回到兰芷宿舍，她安排我跟焦绿在她的宿舍里过夜，她则到楼上的同事那儿去借宿。白天她已跟朋友打过招呼的。
焦兰芷走了以后，我对焦绿说：“睡吧，好困好困。”
我脱得只剩遮羞的短裤，往床上爬，却还没忘了谦让的美德：“我睡你脚头。”
焦绿站在那里，没动，犹豫地望着我，用一种央求的口气说：“还是同睡一头吧，咱哥俩说说话不好吗？”
我好些年没有跟同性的人一张床上睡过了，同睡一头觉得有些“同性相斥”的尴尬，何况要合盖这唯一的一床棉被？但既然他有邀请，我只得勉强地说：“也行。”
我钻进那床红色薄被子里，仰面躺下，鼻子便嗅到一缕好闻的芳香气息。
我想入非非，猜想这芳香气息一定是焦兰芷的气息。
女人的芳香气息给人一种美妙享受，也容易扰乱人的心神。
焦绿他上身穿着秋衣，下身脱得只剩短裤，揭开被子，侧身坐了进来，征求我的意见：“关灯？”
我应道：“关吧”。
他顺手关了床头的壁灯，挨着我躺了下来。
后来，便有了前面的那一段莫名其妙的对话。
焦绿把头在我的头上轻轻地挨擦着，用了一种很嗲的嗓音说：“哥哥，我都很嫉妒嫂子了。嫂子好幸福，她有这么好的老公。”
我老婆叫陈凤清，是县歌舞团的舞蹈演员，长得漂亮自然是不用说的。我们结婚才一年多时间，已有了一个才出生三个月的儿子，取名田艾清。儿子这名字本身便表达了我对凤清的深爱。
焦绿的嗲，听得我心里一颤。但我晓得他能反串，所以也只当着他在表演。我微笑着说：“你也二十有六了吧？快点儿娶个媳妇，也就Xing福了。”
我故意把“性”字的发音吐得很重。
焦绿说：“哥哥，我哪里娶得上媳妇！你就别寒碜我了。”
“你这样的帅小伙，肯定会有人爱你的。”
“哥哥，我的情况很糟糕，你不晓得的。”
“你是说，你只是一个临时工，女孩子都看不上你？”
“也不全是这样。”
“这话怎么讲？”
“一言难尽。”
3、不男不女
我虽然有很强的好奇心，但不是一个随时想刺探别人家情况的人，人家不主动说，我也就不再追问。
漆一样酽的夜里，我看不清他的脸色，不晓得他在想什么。
突然，他说：“哥哥，我好喜欢你，好想你是我真的哥哥。”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称呼我“哥哥”的？我没留意。他比我小几岁，又不是正式员工，多少带着一点儿讨好似的叫我哥哥，我觉得也还正常。
几年前，我分来这所学校后，就认识了焦绿。我们打开水、提洗澡水都要去锅炉房，所以每天固定的有几次见到他。他上班的时候总是穿着工装，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手臂上戴一对白色袖套。他待人很热情，主动地跟我打招呼，渐渐地我们便成了熟人。
他一米七五的个头，面相白嫩，是一个“奶油小生”式的帅哥。
认识他以后，我曾在心里想，他这材料，当一个演员还差不多；当烧锅炉的临时工，工资很低，也没啥前途，真是可惜了。
有一次我打开水去得迟了，锅炉里没水了。我晓得他的房间就在锅炉房后面的一间小屋里，我便去看他在不在，看他房间里的开水瓶里有没有开水，若有，我可以转倒到我的开水瓶里提回去。走近他的小屋，却听得房间里有一男一女两人在对唱民歌《黄四姐》：
男：黄四姐哎！
女：你喊啥子嘛？
男：我送你一张丝帕子唉。
女：我要你一张丝帕子干啥子嘛？
男：戴在妹头上哎，行路又好看啦，坐到有人瞧撒，我的个娇娇！
女：哎呀我的哥呀，你送上这么多呀。
男：东西送得少些撒，你不要这么说……
这首歌在我们当地颇为流传。这两人对唱得也很有水准，简直像是原版。我看他的房门虚掩着，好奇心驱使我想去看看是谁跟谁在唱歌，便推门进去。房门吱呀响起的时候，唱歌的声音被打断了。走进去一看，房间里却只有焦绿一个人。
我奇怪了，问他：“刚才那个唱歌的女的呢？”
他说：“哪有什么女的，我一个人唱着好玩儿。”
我问：“男声女声都是你一个人唱出来的？”
他仿佛有几分羞涩地说：“是的。”
我惊讶道：“真的？”
他神色有些紧张，说：“我这叫反串，好些歌星就是这么做哩，有什么稀奇的？”
我高兴地说：“你唱得很好，我要把你推荐给校团委书记王玉妮。以后要搞活动需要节目的时候，你得出一个。”
他兴奋地说：“真的？”旋即脸色又暗了下来：“我一个临时工，哪有资格去参加你们搞节目？再说，我要上班哩，不能影响了工作。”
我说：“没关系的，王玉妮出面给总务主任说一声，有活动便临时安排人顶替你一下就是。再说，这也不是替总务主任长脸吗？”
就这样，以后我们学校凡有大型活动，焦绿便代表总务处出上一个反串民歌《黄四姐》。我则用笛子给他伴奏。他唱得实在太好了，我便给王玉妮建议，是不是给焦绿做一套演出服装，花钱也不多的。王玉妮同意了。后来校团委开支，帮他专门做了一套演出服，左边是黄|色男装，头上的帕子也相应地是黄|色；右边是红色女装，饰有好看的船船花边，头上帕子的右边也是红色。
这服装的样式，是我跟焦绿两人商量着确定下来的。
有人笑说这套服装是“半男半女”、“不男不女”。
我笑着反驳：“这叫艺术，这叫别出心裁，你们懂什么呀？”
焦绿的反串《黄四姐》成了我们学校的保留节目。
4、他是“阴阳人”
这样，我跟焦绿成了不错的朋友。
有几次演出结束后，我们吃饭，焦绿也参加了。他酒量不错，但他不太放得开，所以我没见他醉过。
去年教师节，全县教育系统文艺汇演，焦绿的节目《黄四姐》拿了个一等奖，替我们学校增了光。
我还记得那天结束后，县委书记也过来敬酒，估计他在别处已喝过了，有点儿失态，一定要跟王玉妮喝交杯酒。王玉妮呢，大大方方地说，喝就喝，就跟县委书记胳膊挽胳膊地一连交了三杯。
后来县委书记也给焦绿敬了酒，称赞说，小伙子，你的歌唱得真好，两种声音，让人大开眼界嘛。
县委书记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
焦绿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显然，他也很激动。
俨然，焦绿在我们学校，成了明星。
我对焦绿的印象当然不错，但他现在跟他同睡一头，我还是觉得别扭，不习惯。
他刚才附在我的耳边悄悄说“我好喜欢你”，这是什么意思？太酸吧拉叽的了吧。
但这像是一种表白，让我觉得有点儿不寻常。我说：“焦绿你什么意思嘛。哪有男人对男人这样说话的。”
焦绿说：“哥哥，你还记得‘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这首诗吗？”
我说：“当然记得。这是《木兰辞》里的句子，讲的是花木兰女扮男装从军打仗的故事。怎么啦？”
焦绿停了足足半分钟，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哥哥，你说我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笑道：“你呀，当然是男的。你还能是女的吗？”
焦绿的身体有点儿轻轻颤抖，说：“哥哥，如果我是个女人，你觉得怎么样？”
“哪里有这种可能？上帝把你生成了男人，你就只能是男人。”
“但是如果在设计我的时候，上帝打瞌睡了呢？或者喝醉酒后出了差错呢？”
“上帝是万能的，不会出差错。”
“哥哥，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是个女人。”
这句话有晴天霹雳的效果。
我呆了：“不会吧？”
焦绿说：“我不想再对哥哥隐瞒下去了。我是个女人。不信你检查嘛。”
焦绿飞快地褪掉了那条裤衩。
我迟疑着，焦绿却拉着我的右手放到他的小腹。我有些不情愿，有些反感。这时我已触到了他的小腹，我感到他的小腹那里的皮肤柔软、光滑。我被一种强烈的好奇心驱遣着，随着他的引导，向下面滑去。
在那丰茂的草丛覆盖下，竟有一处潺潺的溪流。
随着我的触碰，“她”竟颤抖着，并发出轻轻的呻吟。
天哪！“他”居然是“她”。
他的上半身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我甚至记起他还有喉结，有小小的胡须，他的背部是那种男人的宽厚结实；她的大腿根内侧却绝对是女体。
阴阳人？
阴阳人！
以前我总归是听说过“阴阳人”这个词的，但是在我们的生活中从来不晓得有哪个人是阴阳人，不晓得有阴阳人存在。现在我“视察”了他（她）的身体，明确地知道了他就是阴阳人。
我是不是糊涂了？是不是在做梦？
我使劲儿的用指甲掐了自己的肚皮，疼得我一哆嗦。这说明我是清醒的。
那么焦绿真的是阴阳人了？我惊得在床上坐了起来。
不可思议！
天方夜谭！
骇人听闻！
5、一堆臭肉
“哥哥，躺下说话。”焦绿用一种命令的口气在说话。
我怔在那里。
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该立即从这张床上走掉？
我是一个正直的男人。婚前婚后，我都没有跟别的女人有过不正当的交往。我爱凤清。我把贞洁看到很重。
尽管现在这个消费时代，贞洁这个词已经很过时，很奢侈，很老土了，但我固执地认为，贞洁是一种美德。
即使是一个男人，也是应该讲贞洁的，要对自己的女人负责；女人就更不用说了。
焦绿在我犹豫的时候，把我按倒在床上。
“她”伏到我的胸脯上，抽泣起来：“哥哥，我晓得，连你也会看不起我的。我从小就担心别人看不起我，把自己的身份藏得严严实实的，像个妖魔鬼怪一样地混迹于人世。你不晓得我好痛苦。你要是看不起我，我也不怪你，因为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看不起我这一堆臭肉。你是要走吧？我不留你。”
其实“她”不是“一堆臭肉”。“她”的皮肤我已触摸过了，柔软、光滑，有着与“她”的年龄相符合的足够的弹性。但是，如果“她”不被人爱，理解成“一堆臭肉”也会有足够的道理。
“她”的这段倾诉，击中了我的阿喀琉斯之踵。
阿喀琉斯是古希腊神话中的海神之子，荷马史诗中的英雄。传说他的母亲曾把他浸在冥河里使其能刀枪不入。但因冥河水流湍急，母亲捏着他的脚后跟不敢松手，所以脚踵是最脆弱的地方，一个致命之处。因此埋下祸根。长大后，阿喀琉斯作战英勇无比，但终于给人发现了弱点，在特洛伊战争中，阿喀琉斯杀死了特洛伊王子赫克托耳，因而惹怒了赫克托耳的保护神阿波罗，于是太阳神用毒箭射中了阿喀琉斯的脚后跟，送了这位勇士的命。
我的阿喀琉斯之踵是我的善良，我的同情心。
听了焦绿的自怨自艾的话，我立即感到一种强烈的同情心。我能想到“她”的处境。我能理解人，理解人的苦难和命运。无论如何，“她”不是坏人，甚至我也不认为“她”就是女人。她是我熟悉了几年的“兄弟”呵。“她”，不男不女的，在人群中年复一年的藏着掖着，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对谁都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容易吗？
同情心战胜了刚才我想起床走掉的念头。我试着伸出一只手臂，轻轻地抱住了“她”的头。
我不是因为有欲望、想占有他才拥抱“她”，我是可怜“她”，同情“她”，通过拥抱和抚摸来安慰“她”。
这世上有不少可怜的人，但阴阳人想来是最可怜的人了。
这世上有不少残疾人，阴阳人想来是最残疾的人了。
阴阳人就是性器官发育紊乱，发育不良，不是残疾人是什么？
一般的肢体残疾人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我是残疾人，社会要关怀我，人们要同情我。大家都可以理解和同情残疾人。但是，性器官的残疾，却是必须隐藏起来的，不太方便理直气壮地说出来，当事人反而因一种自惭形秽的心理，而必须把自己包裹得好好地，伪装得好好的。
我在想，阴阳人时刻要准备两套语言系统。比如焦绿，“她”会有一套女人的，一套男人。“她”的嗓音，既有男声，又有女声。而因为外表像男人，“她”必得经常使用男人的这一套语言系统；尽管“她”渴望变成真正的女人，但是“她”却不能经常使用女人的语言。
阴阳人最为敏感。“她”必须时刻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体状况，必须生活在假话之中，稍有不慎，暴露了阴阳人的真面目，便会生活在耻辱之中。
长期被假话包裹的躯体和心灵，只能处于人格分裂状态。
这些，我心里明镜似的清晰。但我在抱着“她”的同时却有一种厌恶：即使我赤身裸体地抱着一个男人我都会有排斥心理的，何况我抱着的是一个不男不女的人！这算什么呀？但我想我算是出于对“她”的一种安慰。我想表达的是我能理解“她”，能同情“她”，不会歧视“她”。
“她”却得到鼓励似的立刻搂紧了我，把“她”的手放在我的腹部。
“她”想干什么？
6、你好雄壮
我起床走掉的念头仍然存在，但现在是凌晨过后了，由于我没有自己到宾馆登记房间，实在也无处可去。深夜里一个人在街头去游荡，如果遇上歹徒怎么办？
这座城市的治安状况并不敢令人完全放心。
至少在这张床上并没有生命危险。焦绿不会做出不利于我的事情，我不必害怕“她”。焦绿我是熟悉的，他不会对我做太出格的事。不会打我，不会杀我。“她”虽是阴阳人，却也首先是宪法保护的一个“人”，是得在法律范围内活动的一个“人”。 何况“她”本是善良的人。
再说，如果我就此走掉，焦绿将会何等的尴尬。
我还保持着这种轻轻地抱着“她”的姿势。
我一动不动，心里却翻江倒海，充满了矛盾。
好一阵子，我问“她”：“你真的是女人？”
“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女人。”
“你有男性生殖器官吗？”
刚才“视察”“她”的身体的时候，因为心里充满着抗拒( 罂粟之恋：第三种性别 http://www.xlawen.org/kan/2689/ )
目 录（暂拟）
一、田强承有一种被人强Bao了的感觉
二、陈凤清今天心里有了一个疑问
三、田强承疑心自己感染了“爱死病”
四、田强承看到了一本厚厚的《红玉菲》
五、田强承最先得知了王玉妮的飞黄腾达
六、焦兰芷又打电话给强承哥了
七、焦绿给田强承的第一封长信
八、田强承抗议凤清要跟王玉妮去住新房
九、田强承听说凤清最近有走红的迹象
十、田强承被一辆红色跑车跟踪了
十一、焦绿给田强承的第二封长信
十二、焦兰芷很荣幸跟强承哥的泰国行
十三、田强承从图书馆查找阴阳人信息资料
十四、田强承想知道更多的阴阳人信息
十五、焦绿给田强承的第三封长信
十六、田强承想起凤清心里就堵得慌
十七、陈凤清已记不起这一夜Zuo爱多少次
十八、田强承伸手替凤清揩净了满脸泪水
十九、田强承跟羊角岩在一家火锅店里胡聊海吹
（以上目录为暂拟，将在写作中修订调整）
国内第一部阴阳人题材长篇小说
我的长篇小说《第三种性别》，自09年5月31日于新浪“原创小说”在线开工，独家全本。
这个小说无疑会相当精彩、好读。它的题材十分独特，有点儿剑走偏锋的感觉，离奇、邪乎、震撼。作品的语言、结构等表现手法也颇为新颖，极具先锋气息。
当下的小说题材，在对人的多样性，包括对性取向多样性的探索上，已经相当的丰富了。比如妓女、同性恋、石女、乱Lun等等，都早已进入长篇小说的题材范围。但是，关于阴阳人题材的长篇小说，我们还未曾看到。羊角岩近日突发一灵感，产生了写一部关于阴阳人长篇小说的冲动。跟新浪“原创小说”的几位编辑朋友沟通后，他们对这一文学探险行动给予了激赏和热情鼓励，高度评价这一题材的独特价值。
无论什么题材，能捡个第一，便是一次突破边界的行动，本身便是意义。《第三种性别》，至少在题材上，占了个第一。
感谢我的朋友“香水伊人”友情支持设计封面。
请亲们多支持，请求多点击、投票、收藏、评论。
“收藏”是重要的支持方式。亲们在收藏本书前，请先注册，然后才能获取收藏资格。
一并致谢。
值得读完本书的七个理由
拙著《第三种性别》在新浪原创开始连载以来，已受到了广大读者的普遍关注，点击率不断攀升，还荣登了某几项排行榜、风云榜，作者甚感欣慰，毕竟读者的喜欢和支持是最为重要的。为了与读者朋友更好地分享这部作品，作者在此就本书的写作谈一些想法，并罗列出值得读完本书的七个理由，与读者朋友坦诚交流。
其一，本书题材独特，是一次跨越边界的探险行动。阴阳人这个题材，在文学作品中少见，长篇小说涉及此题材更是闻所未闻。这个题材奇特、邪乎、生猛、孟浪，剑走偏锋，但是作者却并没有把这个题材写得很Se情，也并不是为了猎奇，而是认为人类对于自身的了解还是很有限的——人毕竟太复杂了。作为人，我们有必要更好地了解人类自己，特别是了解人类还不为人知的隐秘部分，这样才能使整个人类（包括人类的每一个成员）都能诗意地栖居。
其二，本书具有一定的人性深度。文学是人学，研磨人性善与恶、美与丑是文学的永恒主题，对小说的阅读绝不能仅仅局限于作者所写的是什么器官，这是很表层的东西。本书中，以王玉妮为典型，对人性之丑恶的揭示是极为深刻的。她侪身官场，千方百计的向上爬，她坐在台上演讲时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正确，但是在这背后所掩藏着的，却是一种卑鄙无耻的灵魂，这是多么典型的人格分裂状态。相反，焦绿虽则身体是鄙陋的，但“她”的心灵反倒是洁净的。焦绿体验的是一种“曾经走近过，却永远无法得到”的人生况味，而这种人生况味相信很多人都有过深刻体验，她因无望的苦恋而显得无比悲壮。田强承、陈凤清夫妇，总体来说都是好人，有着各自的爱恨与欲望，他们共同的地方是都有人的软弱的一面，这里体现了人的复杂性。
其三，本书的文本具有一定的先锋性。本书尝试着在长篇小说的娱乐性和文学性之间找到一条暗道。它的表面有些猎奇和孟浪，骨子里却是纯文学的。本书的写法上有探索色彩，将区别于传统的长篇小说写作范式。（1）它没有完整的故事——它的故事是破碎的、拼贴的、跳跃的、即兴的、散漫的，等等。（2）各章之间，叙述者在不断地变化，这样更便于展示心理活动，直逼人物内心世界。（3）它是荒诞的，作者已经为读者设计了一个荒诞不经、让人大跌眼镜的结局。（4）它是象征的。“第三种性别”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只是一个意象，它有多个层面的象征意义。（5）整体上的冷幽默、反讽手法。（6）本书还将给予读者较大的信息量，运用了笔记、剪贴等手法，而这种写法是“跨文体”的写作。……本书的这些写法，对于只习惯于传统阅读以及网络浅阅读方式的部分读者，可能会有些许的陌生感。幸好，题材的独特和故事的新颖可以弥补和超越这些阅读障碍，吸引着读者深入探索。
其四，在道德层面上，本书绝对是健康的。透过本书怪诞的表层，我们看到它张扬的是人间的善良、大爱和正义，它赞扬和呼唤人类对于爱情的忠贞和坚守，它对弱者、病态者、孤独者、苦恋者、绝望者、另类者寄予着巨大的同情，因而具有高度的悲悯情怀。本书倡导对生命的尊重，即令是大自然中的一颗小草，一只小鸟，也需要获得尊重，那么一个有着鄙陋身体的人，更应该获得尊重，获得生命与爱的自由。主人公焦绿在数年时间里，带着身心隐痛和苦恋的绝望闯荡广州、青岛、北京等大都市，一直为梦想而不息奋斗，使这部作品带有励志的意义。
其五，本书有着尖锐的社会批判锋芒。这个作品将以犀利的笔锋痛批那些以虚伪的谎言和双重人格混迹于人世的市侩之徒，同时将对于因贪欲而引起的人格分裂等现代人的普遍精神病相进行深刻剖析，以唤起人们的警觉和良知。
其六，本书情感悬疑，伏墨千里。第一个悬疑：围绕着田强承与焦绿在本书第一章里那不堪的“一夜情”，他们双方以及与之相关的陈凤清、焦兰芷的情感、命运将如何发展？第二个悬疑：我们隐约地看到王玉妮跟寻常女子有某些不同之处，这让我们疑窦丛生。那么王玉妮究竟是个什么人？她的仕途会有什么进展？她的命运将如何发展？且让我们随着阅读的深入，来它个拨云见日，图穷匕现。
其七，本书有一定的哲理意蕴。焦绿，是“焦虑”二字的谐音。本书旨在思考，作为一个现代人，一个中国人，我们每一个成员都会无时不刻不处于焦虑中，特别是如阿兰＆mp；#8226；德波顿所言的“身份的焦虑”。焦虑，几乎成了一种现代性的特征。亲爱的读者，你是否体验到这些焦虑？我们又该如何缓释这些焦虑？当然，作者不会试图为社会开出药方，因为那多半只是徒劳而拙劣的。作者只是想提醒读者跟他一起思考。
当然，尽管作者自认为有一定的创新思维和创新构思，但由于学识和写作水平所限，本书存在诸多缺点、错误、不足，都是在所难免的。敬请大家批评指正，对合理的意见和建议，我将在在线写作的过程中予以采纳，并在写作和修改中得到体现。
最后，我要向关注本书的我的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来个弯腰九十度，鞠躬致敬，道一声：谢谢，谢谢。
回复01：回复一位广东女网友
阴阳人群体需要关怀和尊重
2009-06-17 08:35:23 新浪广东网友留言：
以前在我的生活中是不存在什么阴阳人的，我觉得这一切离我好遥远。而一年前我谈的一个男朋友，交往了很久之后我才发现原来他是一个女人（易性辟）。这让我很痛苦。一直以为太遥远的事原来就在我身边……觉得很讽刺。后面陆陆续续对同性恋，“边缘者”们有了深刻的了解。不论怎么讲，我觉得这个社会要给予他（她）们理解。如果实在不支持那也不要污蔑他（她）们。其实这些群体真的活得很痛苦。
羊角岩18日凌晨0:29:20回复如下：
谢谢这位不知名的广东女网友关注到本人作品。本人新作《第三种性别》跟你所体验到、感受到的情况基本一致。你的留言写得很好。
社会（包括法律）界定了男、女两种性别角色，但是在我们的视野之外，的确存在着不少的生理上、心理上跟正常人群不同的一些人，他们的比例还不算小。你说，当你发现男朋友是阴阳人，是易性辟，觉得很讽刺，很震撼，这种感觉跟本书开头部分所写的正是一样的感觉。
你最后说，“社会要给他（她）理解；如果实在不支持那也不要污蔑，他们真的活得很痛苦。”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我所持的态度是，一个有着特珠的性情况的人来到世上，他首先也是一个人，一个生命，他同样有生存的权利，有爱与被爱的权利。只要他的爱没有自私到给别人造成侵犯和伤害，只要他对社会是没有危害的，那么他就应该活得坦荡，活得有尊严。我们可以不喜欢这些人的性，但是不妨碍我们拿他（她）当朋友。
阴阳人中，也有好人，也有坏人，这一点儿也不奇怪。正如正常的人群中也有好、坏之分是一样的。本书中的焦绿，是我着力塑造的一个人物形象，这个人物虽然登不了大雅之堂（即上不了正统文学的殿堂），他有着比较复杂的情况，但他却大致上是一个好人，真诚而善良，有一定的道德感，对爱情执着。越往后读，我们会越发地了解他（她），并对他（她）产生同情和好感。
羊角岩请你继续关注作品中的焦绿、王玉妮的情况，故事在经过一定的铺垫后，一定会有巨大的波澜向有耐心的读者展开，包括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情节发展（原谅我暂不向你透露后面的情节，留下一些扑朔迷离的悬念才能让你享受更多阅读快感）。
不仅是这些第三种性别的人——或许“第三种性别”只是一种象征符号，凡是那些在极度脆弱、孤独、郁闷中熬煎的人们，我们都应该给予最大限度的关怀、同情、尊重、帮助，这样才是道德的，才能彰显社会的人性和正义，还有生命的尊严。
回复02：一个灵感促我不管不顾
回复02：一个灵感，促我不管不顾
2009-06-18 12:56:21 新浪天津网友rlww2008@sin.con
留言：你真有创意呵。
2009-06-21 17:02:57 羊角岩
回复：谢谢你关注本书。不过说实在的，我自己倒并不觉得有多大的创意。它对于我来说，实在只是一个灵感的产物。放在以前，打死我也不会写这么个让不少人难以接受的题材的，因为我一直接受的是传统的、正面的文学价值观。写这么个不知道让人会怎么看待的作品，我的老师们、朋友们都很惊讶，他们会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我：“你怎么整出这么个乱七八糟的东西来了？”我脸往哪儿搁呵。
但是，这个作品是一个灵感的产物，我不得不不管不顾地写出来。这个灵感，是在我听到一位朋友讲述了一个阴阳人的故事的时候突然激发的。我在听那个故事的时候，颇为动容，遂产生了写出来的冲动。至于这部作品的命运如何，以及社会的评价如何，管它呢，写出来再说。到现在，我都是硬着头皮在写。
我在文学之路上已经走了很远，具备了不少的文学经验，那么一个能够让我产生冲动，不管不顾地要写出来的长篇作品，一定是有它的道理的。都有些什么道理呢？我在《值得读完本书的七个理由》作出了阐述（这些道理是我在写作的过程中才慢慢清晰的）。除了那几个理由以外，我在这里还想表达的是如下三句话：
一个你曾经意想不到的、如今令你欲罢不能的题材，一定有它内在的力量；
人的复杂性，也应该包括人的身体的复杂性、性取向的复杂性；
文学的题材没有边界，题材越独特越能表现出独特的艺术价值，全看作家怎么处理它。
友情推荐《孽情：复仇的姐弟》
书名：《孽情：复仇的姐弟》。
作者：鱼清淙
地址：vip.book.lwen2.com.cn/book/index_89375.html
简介：毕业前夕,“冰山美女”颜雪娇以她的初夜表达对罗扬的爱慕。面对美女致命的诱惑,罗扬拂袖而去,只因心中暗恋许久的姐姐罗婧。然而却偶然中目睹罗婧与陌生男人开房......
1、特殊性取向
我有一种被人强Bao了的感觉——下面我要说的是这个奇特的夜晚里发生的奇特故事。
我不习惯跟一个男人同床睡瞌睡，但这天却跟焦绿同床睡了。
我特别不习惯焦绿这样，跟我头挨着头的，还捏着我的手。
焦绿说：“哥哥，能跟你在一起睡，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我也捏了一下他的手，以示回应，或者对他的话表示理解，但随即松开了。他捏着我的手却没有松开。我笑着对他说：“我们也不是同性恋，你这么亲热干什么？”
“是吗？哥哥，你没有同性恋的倾向？”
“当然没有。”
“你怎么看待同性恋？”
“对那些有特殊性取向的人，我能够比较宽容地理解和看待，但我却笃定是异性恋。”
“你怎么理解他们，又为什么能宽容地看待？”
“他们首先都是人，再才是男人和女人。他们都是一条生命；然后他们应该有爱，有生命的尊严。这是最基本的问题了。而且这些有着特殊性取向的人，往往不被社会接受和认同，他们会特别孤独，难以得到幸福。社会对这样的人，应该给予同情，至少要给予理解。”
这天早上六点钟，我从长途汽车站乘车，到市里去。见到焦绿也在车上。焦绿是我们中学的锅炉工。他惊喜地对我说，哥哥，怎么这么巧呀，在车上碰上了。
我说，可不，我去市教育学院参加研究生自修面授，你呢？
焦绿说，我是去市技术监督局，参加锅炉工资格证的年审考试。哥哥，你准备住哪里？我有时间的话，可以去看你呀。
我说，住哪里我没个准儿，到时候再说吧。
焦绿说，要不，晚上你到我妹妹单位来，她那里有住的地方，免得花钱。晚上我也住在她那里，她到朋友那里借宿。再说，晚上我俩还可以聊聊天儿。
我问，你妹妹在哪单位？
焦绿说，她在市里的一所小学当英语老师，你见过她的，她叫焦兰芷呀。
我说，打扰她不好吧，她一个女孩子，我跟她也不熟悉。
焦绿说，哥哥这话就见外了。她是我妹呀，自然也等于是你妹了，对吧？你听我的，别推辞。
我想起来了，我曾在焦绿的宿舍里，见到过焦兰芷。印象中，是一个特别阳光的女孩儿。焦绿给我们作过介绍，说是他妹妹。不过，我们没讲什么话，我当时打了开水，也就离开了。
既然是见过面的熟人，而且焦绿也会在那里，而且焦绿还说了等于也是我妹，于是我便应承下来：“好的，我晚自习结束后过来。”
焦绿说了地址和房间号。
晚上大约九点钟的时候，我打了的士，来到焦兰芷任教的那所小学，来到焦兰芷宿舍。焦兰芷和焦绿都在。房间很小，一张双人床便只好挨墙挤放着。靠窗的书桌上放着几本书和小镜子，如此简单；印着鸳鸯戏水图案的红绸面被子，却很鲜亮。
焦兰芷很兴奋地说：“我常听焦绿提起你。没想到今天你能来，我是太高兴了。今天一定要请你吃宵夜的。”
我自然推辞，我说：“过来打扰你，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再让你破费，简直就不像话了。”
焦兰芷笑着说：“我哥哥称你哥哥，你自然也是我哥哥了。咱们俩也既是老乡，又是同行哩，以后也都是朋友了，虽然你是教高中的，我属于‘儿童团’，可你也别这么拿架子呀。有机会我还得向你多请教哩。再说，你是贵客，按我们家乡的规矩，也要客随主便吧？”
焦绿也在一旁劝道：“哥哥，去就去吧，好长时间没跟你在一起喝酒了。”
2、同性相斥
推脱不掉，我们三人来到夜市，临长江边，挺喧闹的。
在那里喝了几支啤酒。焦兰芷最初谦虚，说不会喝酒，说从来没喝过的。我说，你不喝我也不喝。焦兰芷只好皱着眉头尝了尝，说是味道有些怪，后来她喝了两杯，倒也没事儿。我说，酒量都是练出来的，这话一点儿不错。
从交谈中我得知，他们的家，在本县最偏僻的一个山村，那个地方我没去过。他们的父母亲都已去世了。焦绿是靠着自己在县城建筑工地做临工，艰苦地完成了高中学业，但遗憾地是成绩落下了，没能考上大学。焦兰芷夸耀地说，我这个哥哥，可聪明了，我读中学到中师，除了国家的助学金扶持一部分外，我哥边读书还边挣钱支持我一份生活费哩。如果他不是出身这么苦，考上大学哪里在话下？焦兰芷初中毕业后，考上了市师范学校，毕业后被聘用到了这所小学。
焦绿也向焦兰芷吹嘘我，说，田老师不仅政治课教得棒，而且如何会吹笛子。我在学校反串《黄四姐》时，一般都由田老师给我伴奏。
不知不觉已快圆钟了。我提议说：“我们回吧，明天我还得参加面授，你们也都还有自己的事。”
兰芷抢着买了单。
回到兰芷宿舍，她安排我跟焦绿在她的宿舍里过夜，她则到楼上的同事那儿去借宿。白天她已跟朋友打过招呼的。
焦兰芷走了以后，我对焦绿说：“睡吧，好困好困。”
我脱得只剩遮羞的短裤，往床上爬，却还没忘了谦让的美德：“我睡你脚头。”
焦绿站在那里，没动，犹豫地望着我，用一种央求的口气说：“还是同睡一头吧，咱哥俩说说话不好吗？”
我好些年没有跟同性的人一张床上睡过了，同睡一头觉得有些“同性相斥”的尴尬，何况要合盖这唯一的一床棉被？但既然他有邀请，我只得勉强地说：“也行。”
我钻进那床红色薄被子里，仰面躺下，鼻子便嗅到一缕好闻的芳香气息。
我想入非非，猜想这芳香气息一定是焦兰芷的气息。
女人的芳香气息给人一种美妙享受，也容易扰乱人的心神。
焦绿他上身穿着秋衣，下身脱得只剩短裤，揭开被子，侧身坐了进来，征求我的意见：“关灯？”
我应道：“关吧”。
他顺手关了床头的壁灯，挨着我躺了下来。
后来，便有了前面的那一段莫名其妙的对话。
焦绿把头在我的头上轻轻地挨擦着，用了一种很嗲的嗓音说：“哥哥，我都很嫉妒嫂子了。嫂子好幸福，她有这么好的老公。”
我老婆叫陈凤清，是县歌舞团的舞蹈演员，长得漂亮自然是不用说的。我们结婚才一年多时间，已有了一个才出生三个月的儿子，取名田艾清。儿子这名字本身便表达了我对凤清的深爱。
焦绿的嗲，听得我心里一颤。但我晓得他能反串，所以也只当着他在表演。我微笑着说：“你也二十有六了吧？快点儿娶个媳妇，也就Xing福了。”
我故意把“性”字的发音吐得很重。
焦绿说：“哥哥，我哪里娶得上媳妇！你就别寒碜我了。”
“你这样的帅小伙，肯定会有人爱你的。”
“哥哥，我的情况很糟糕，你不晓得的。”
“你是说，你只是一个临时工，女孩子都看不上你？”
“也不全是这样。”
“这话怎么讲？”
“一言难尽。”
3、不男不女
我虽然有很强的好奇心，但不是一个随时想刺探别人家情况的人，人家不主动说，我也就不再追问。
漆一样酽的夜里，我看不清他的脸色，不晓得他在想什么。
突然，他说：“哥哥，我好喜欢你，好想你是我真的哥哥。”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称呼我“哥哥”的？我没留意。他比我小几岁，又不是正式员工，多少带着一点儿讨好似的叫我哥哥，我觉得也还正常。
几年前，我分来这所学校后，就认识了焦绿。我们打开水、提洗澡水都要去锅炉房，所以每天固定的有几次见到他。他上班的时候总是穿着工装，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手臂上戴一对白色袖套。他待人很热情，主动地跟我打招呼，渐渐地我们便成了熟人。
他一米七五的个头，面相白嫩，是一个“奶油小生”式的帅哥。
认识他以后，我曾在心里想，他这材料，当一个演员还差不多；当烧锅炉的临时工，工资很低，也没啥前途，真是可惜了。
有一次我打开水去得迟了，锅炉里没水了。我晓得他的房间就在锅炉房后面的一间小屋里，我便去看他在不在，看他房间里的开水瓶里有没有开水，若有，我可以转倒到我的开水瓶里提回去。走近他的小屋，却听得房间里有一男一女两人在对唱民歌《黄四姐》：
男：黄四姐哎！
女：你喊啥子嘛？
男：我送你一张丝帕子唉。
女：我要你一张丝帕子干啥子嘛？
男：戴在妹头上哎，行路又好看啦，坐到有人瞧撒，我的个娇娇！
女：哎呀我的哥呀，你送上这么多呀。
男：东西送得少些撒，你不要这么说……
这首歌在我们当地颇为流传。这两人对唱得也很有水准，简直像是原版。我看他的房门虚掩着，好奇心驱使我想去看看是谁跟谁在唱歌，便推门进去。房门吱呀响起的时候，唱歌的声音被打断了。走进去一看，房间里却只有焦绿一个人。
我奇怪了，问他：“刚才那个唱歌的女的呢？”
他说：“哪有什么女的，我一个人唱着好玩儿。”
我问：“男声女声都是你一个人唱出来的？”
他仿佛有几分羞涩地说：“是的。”
我惊讶道：“真的？”
他神色有些紧张，说：“我这叫反串，好些歌星就是这么做哩，有什么稀奇的？”
我高兴地说：“你唱得很好，我要把你推荐给校团委书记王玉妮。以后要搞活动需要节目的时候，你得出一个。”
他兴奋地说：“真的？”旋即脸色又暗了下来：“我一个临时工，哪有资格去参加你们搞节目？再说，我要上班哩，不能影响了工作。”
我说：“没关系的，王玉妮出面给总务主任说一声，有活动便临时安排人顶替你一下就是。再说，这也不是替总务主任长脸吗？”
就这样，以后我们学校凡有大型活动，焦绿便代表总务处出上一个反串民歌《黄四姐》。我则用笛子给他伴奏。他唱得实在太好了，我便给王玉妮建议，是不是给焦绿做一套演出服装，花钱也不多的。王玉妮同意了。后来校团委开支，帮他专门做了一套演出服，左边是黄|色男装，头上的帕子也相应地是黄|色；右边是红色女装，饰有好看的船船花边，头上帕子的右边也是红色。
这服装的样式，是我跟焦绿两人商量着确定下来的。
有人笑说这套服装是“半男半女”、“不男不女”。
我笑着反驳：“这叫艺术，这叫别出心裁，你们懂什么呀？”
焦绿的反串《黄四姐》成了我们学校的保留节目。
4、他是“阴阳人”
这样，我跟焦绿成了不错的朋友。
有几次演出结束后，我们吃饭，焦绿也参加了。他酒量不错，但他不太放得开，所以我没见他醉过。
去年教师节，全县教育系统文艺汇演，焦绿的节目《黄四姐》拿了个一等奖，替我们学校增了光。
我还记得那天结束后，县委书记也过来敬酒，估计他在别处已喝过了，有点儿失态，一定要跟王玉妮喝交杯酒。王玉妮呢，大大方方地说，喝就喝，就跟县委书记胳膊挽胳膊地一连交了三杯。
后来县委书记也给焦绿敬了酒，称赞说，小伙子，你的歌唱得真好，两种声音，让人大开眼界嘛。
县委书记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
焦绿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显然，他也很激动。
俨然，焦绿在我们学校，成了明星。
我对焦绿的印象当然不错，但他现在跟他同睡一头，我还是觉得别扭，不习惯。
他刚才附在我的耳边悄悄说“我好喜欢你”，这是什么意思？太酸吧拉叽的了吧。
但这像是一种表白，让我觉得有点儿不寻常。我说：“焦绿你什么意思嘛。哪有男人对男人这样说话的。”
焦绿说：“哥哥，你还记得‘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这首诗吗？”
我说：“当然记得。这是《木兰辞》里的句子，讲的是花木兰女扮男装从军打仗的故事。怎么啦？”
焦绿停了足足半分钟，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哥哥，你说我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笑道：“你呀，当然是男的。你还能是女的吗？”
焦绿的身体有点儿轻轻颤抖，说：“哥哥，如果我是个女人，你觉得怎么样？”
“哪里有这种可能？上帝把你生成了男人，你就只能是男人。”
“但是如果在设计我的时候，上帝打瞌睡了呢？或者喝醉酒后出了差错呢？”
“上帝是万能的，不会出差错。”
“哥哥，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是个女人。”
这句话有晴天霹雳的效果。
我呆了：“不会吧？”
焦绿说：“我不想再对哥哥隐瞒下去了。我是个女人。不信你检查嘛。”
焦绿飞快地褪掉了那条裤衩。
我迟疑着，焦绿却拉着我的右手放到他的小腹。我有些不情愿，有些反感。这时我已触到了他的小腹，我感到他的小腹那里的皮肤柔软、光滑。我被一种强烈的好奇心驱遣着，随着他的引导，向下面滑去。
在那丰茂的草丛覆盖下，竟有一处潺潺的溪流。
随着我的触碰，“她”竟颤抖着，并发出轻轻的呻吟。
天哪！“他”居然是“她”。
他的上半身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我甚至记起他还有喉结，有小小的胡须，他的背部是那种男人的宽厚结实；她的大腿根内侧却绝对是女体。
阴阳人？
阴阳人！
以前我总归是听说过“阴阳人”这个词的，但是在我们的生活中从来不晓得有哪个人是阴阳人，不晓得有阴阳人存在。现在我“视察”了他（她）的身体，明确地知道了他就是阴阳人。
我是不是糊涂了？是不是在做梦？
我使劲儿的用指甲掐了自己的肚皮，疼得我一哆嗦。这说明我是清醒的。
那么焦绿真的是阴阳人了？我惊得在床上坐了起来。
不可思议！
天方夜谭！
骇人听闻！
5、一堆臭肉
“哥哥，躺下说话。”焦绿用一种命令的口气在说话。
我怔在那里。
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该立即从这张床上走掉？
我是一个正直的男人。婚前婚后，我都没有跟别的女人有过不正当的交往。我爱凤清。我把贞洁看到很重。
尽管现在这个消费时代，贞洁这个词已经很过时，很奢侈，很老土了，但我固执地认为，贞洁是一种美德。
即使是一个男人，也是应该讲贞洁的，要对自己的女人负责；女人就更不用说了。
焦绿在我犹豫的时候，把我按倒在床上。
“她”伏到我的胸脯上，抽泣起来：“哥哥，我晓得，连你也会看不起我的。我从小就担心别人看不起我，把自己的身份藏得严严实实的，像个妖魔鬼怪一样地混迹于人世。你不晓得我好痛苦。你要是看不起我，我也不怪你，因为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看不起我这一堆臭肉。你是要走吧？我不留你。”
其实“她”不是“一堆臭肉”。“她”的皮肤我已触摸过了，柔软、光滑，有着与“她”的年龄相符合的足够的弹性。但是，如果“她”不被人爱，理解成“一堆臭肉”也会有足够的道理。
“她”的这段倾诉，击中了我的阿喀琉斯之踵。
阿喀琉斯是古希腊神话中的海神之子，荷马史诗中的英雄。传说他的母亲曾把他浸在冥河里使其能刀枪不入。但因冥河水流湍急，母亲捏着他的脚后跟不敢松手，所以脚踵是最脆弱的地方，一个致命之处。因此埋下祸根。长大后，阿喀琉斯作战英勇无比，但终于给人发现了弱点，在特洛伊战争中，阿喀琉斯杀死了特洛伊王子赫克托耳，因而惹怒了赫克托耳的保护神阿波罗，于是太阳神用毒箭射中了阿喀琉斯的脚后跟，送了这位勇士的命。
我的阿喀琉斯之踵是我的善良，我的同情心。
听了焦绿的自怨自艾的话，我立即感到一种强烈的同情心。我能想到“她”的处境。我能理解人，理解人的苦难和命运。无论如何，“她”不是坏人，甚至我也不认为“她”就是女人。她是我熟悉了几年的“兄弟”呵。“她”，不男不女的，在人群中年复一年的藏着掖着，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对谁都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容易吗？
同情心战胜了刚才我想起床走掉的念头。我试着伸出一只手臂，轻轻地抱住了“她”的头。
我不是因为有欲望、想占有他才拥抱“她”，我是可怜“她”，同情“她”，通过拥抱和抚摸来安慰“她”。
这世上有不少可怜的人，但阴阳人想来是最可怜的人了。
这世上有不少残疾人，阴阳人想来是最残疾的人了。
阴阳人就是性器官发育紊乱，发育不良，不是残疾人是什么？
一般的肢体残疾人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我是残疾人，社会要关怀我，人们要同情我。大家都可以理解和同情残疾人。但是，性器官的残疾，却是必须隐藏起来的，不太方便理直气壮地说出来，当事人反而因一种自惭形秽的心理，而必须把自己包裹得好好地，伪装得好好的。
我在想，阴阳人时刻要准备两套语言系统。比如焦绿，“她”会有一套女人的，一套男人。“她”的嗓音，既有男声，又有女声。而因为外表像男人，“她”必得经常使用男人的这一套语言系统；尽管“她”渴望变成真正的女人，但是“她”却不能经常使用女人的语言。
阴阳人最为敏感。“她”必须时刻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体状况，必须生活在假话之中，稍有不慎，暴露了阴阳人的真面目，便会生活在耻辱之中。
长期被假话包裹的躯体和心灵，只能处于人格分裂状态。
这些，我心里明镜似的清晰。但我在抱着“她”的同时却有一种厌恶：即使我赤身裸体地抱着一个男人我都会有排斥心理的，何况我抱着的是一个不男不女的人！这算什么呀？但我想我算是出于对“她”的一种安慰。我想表达的是我能理解“她”，能同情“她”，不会歧视“她”。
“她”却得到鼓励似的立刻搂紧了我，把“她”的手放在我的腹部。
“她”想干什么？
6、你好雄壮
我起床走掉的念头仍然存在，但现在是凌晨过后了，由于我没有自己到宾馆登记房间，实在也无处可去。深夜里一个人在街头去游荡，如果遇上歹徒怎么办？
这座城市的治安状况并不敢令人完全放心。
至少在这张床上并没有生命危险。焦绿不会做出不利于我的事情，我不必害怕“她”。焦绿我是熟悉的，他不会对我做太出格的事。不会打我，不会杀我。“她”虽是阴阳人，却也首先是宪法保护的一个“人”，是得在法律范围内活动的一个“人”。 何况“她”本是善良的人。
再说，如果我就此走掉，焦绿将会何等的尴尬。
我还保持着这种轻轻地抱着“她”的姿势。
我一动不动，心里却翻江倒海，充满了矛盾。
好一阵子，我问“她”：“你真的是女人？”
“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女人。”
“你有男性生殖器官吗？”
刚才“视察”“她”的身体的时候，因为心里充满着抗拒( 罂粟之恋：第三种性别 http://www.xlawen.org/kan/268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