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部分阅读
两个字是最无力的表达。
程宇宸微笑着摇头，“指柔！到现在你还把我当外人哦！有必要对自己哥哥说谢谢吗？”懒
我有些难为情地笑了，“我是个大麻烦，谁沾上我都倒霉，我不想害你！”
“瞎说！你是小天使！”程宇宸的微笑一如当年高中校园里那么灿烂，只是我却经历的太多。
我垂下头，在他光明坦荡的笑容下有些不自在，“对了，你今天不上学吗？还有，薇薇好吗？”想着法子换了个话题。
“我们这段时间在警察局各分局见习呢，薇薇跟我一起，她常常提起你！”
“是吗？”我忽然好羡慕他们，正常的学习见习实习，然后毕业当警察，如果我当初不接受这个卧底任务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至少我就不会去酒吧当舞女，不会发生水哥事件，宁天不会暴露，或许我还在生宁天的气，根本就不会回宁家，也不会和宁天结婚，不会有孩子……
我苦笑着叹了口气，如果终究只是如果，事实摆在眼前，谁也不能逃避！宁天和我，迟早要面对这一天吧！只是，孩子，我的孩子，我该怎么对他说关于他爸爸的事情？虫
程宇宸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指柔，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什么？”明知道他是想问宁天，还是不想主动提起这个名字。
程宇宸稍稍迟疑了一下，果真问的就是这个问题，“你……怎么怀着孩子一个人在街上转悠？宁天呢？你们吵架了？”
我想也许是因为我太孤独了，除了宁天以外我没有别的生活圈子，从来就没有一个可以说真心话的朋友，而当我发现他不再值得我信赖的时候，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彷徨和无助。
此时程宇宸恰好出现，用一种比友情多比爱情少的温柔关心我，疼爱我，我勉强为自己打造的所谓坚强瞬间坍塌，长期的压抑急需倾诉的对象。
“宁天他……”话还没说出来，眼泪就收不住了，开始只是几滴，接着便哗哗地擦了又流，擦了又流，竟是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程宇宸急了，“他到底怎么了？欺负你？又在外面乱找女人？”
我拼命地摇头，心里的憋闷不知道该怎么说。
宁天是毒枭，是我的杀父仇人，这些话，在曾教官面前我不敢承认，跟秦风说没用，他们是一路的，对深仔也不能说，他是警方的线人，而我认识的也就这么几个人，我的憋闷，我的苦该跟谁说？
可是，再不说出来我会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而爆炸，所以，在程宇宸的温柔关心下，我忘记了危险，忘记了吉普赛女人的预言，只想将心里的苦水一股脑倒尽，于是，我大哭着说，“宁天……是毒枭，他是毒枭！”
说完便哭倒在程宇宸怀里。
程宇宸抱着我有刹那的呆滞，接着便轻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我想他被震惊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可是，此刻我需要的或许只是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暂时放下因爱恨交织而无法承受的重担，歇一歇脚，喘一喘气。
程宇宸的怀抱虽然没有我一直贪恋的温暖气息，却带给我安宁，让我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不孤独。但是，安宁于我却是奢望，片刻之后便被打破了。
“宇宸，这是谁啊？”门外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
我从程宇宸怀抱中一惊而起，慌乱地擦着自己脸上斑斑泪痕向程宇宸身后看过去，卧室门口站着一个身穿警察制服的中年人。
程宇宸站了起来，“爸，这是我同学宁指柔，因为不太舒服所以我把她带回家，让她在我们家休息。”然后又对我说，“指柔，这是我爸爸！”
“伯父好！”我欠了欠身子问候，心里却很慌，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我的话，程宇宸的爸爸原来是警察？！我从没听他说过。
程父对我点点头，目光耐人寻味，“哦，那就安心在我们家休息吧，都是同学，也不容易！”
“谢谢伯父！”目送程父远去的背影，我握紧胸口，心跳有些异常……
“指柔……”程宇宸把我从失魂落魄中叫了回来。我顾不上听他说什么，急急拉着他袖子问，“程宇宸，你爸爸是警察？你怎么从来不说啊？”
他惊愕地看着我，“我爸爸是警察局长，这有什么好说的啊？”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祈求上天保佑，他没有听到我所说的话。
程宇宸看出了我的担忧，“你担心我爸爸听到你说的话？你怕宁天毒枭的身份被我爸爸知道？”
我一愣，缓缓点头。
第一百六十一章 袒护
（ ）他笑了笑，“指柔，你中了宁天的毒啊！直到现在你还在袒护他！”
我在袒护他吗？我真的没有意识到！宁天的毒枭身份知道的人不多，那是因为还没有任何证据指证他，警察更无法拘捕他，可是，多一个人知道于他就多一份危险……懒
我对自己的行为懊悔不已，为什么不咬牙坚守这个秘密，为什么会在脆弱的时候忍不住说出来呢？慌乱之下，我抓住程宇宸，“程宇宸，你发誓，不会将宁天的真实身份说出去！”
程宇宸怔怔地看着我，眼里全是同情。而我以为他不肯发誓，我怎么就忘记了他也是未来的警察呢！警察怎么会为一个毒枭保守秘密？
我忽然发现自己处于一个极其尴尬的境地，宁天那里我是死也也不会回去的，我恨他杀了我爸爸，把我变成一个孤儿，但是警察这边呢？我好像也是叛徒！终于体会到小说里常看到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世界之大，竟没有我容身之所！
想明白之后，反而坦然了。
我起身下床，前所未有的冷静，“谢谢你，程宇宸，我走了！”
“你去哪？”
我沉默了一会儿，却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只知道，程宇宸这儿也不是我该呆的地方。虫
“等等，指柔！”程宇宸挡在我面前。
抬眼看他，却捕获他眼里满满的心疼。他深深叹息，然后突然把我箍进他怀里，“不要这样看我，指柔，这样的眼神看得我心都疼了。好，我答应你，答应你不说。可是，你这个傻瓜，我不说难道就能永远瞒下去吗？迟早会被警察查出来的！他只有一个结果……”
他只有一个结果！程宇宸不忍心说完的话在我耳边不断回旋，他的唯一结果是什么？死？死刑？！我应该知道！我当然知道！只是自己从来就不去想，此时被程宇宸点破，心仿佛被撕裂了一样，他怎么可以独自死去？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了他的呼吸，那我的空气里还会有氧气吗？
心里一慌，便有了回到他身边的冲动，我挣脱程宇宸的怀抱准备走，却再次被程宇宸拉住，“指柔，别乱走！我已经答应你不说了，你还走吗？你这样子能走到哪儿去？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孩子想啊！”
这样缓一缓，我的冲动便被浇灭了，暗暗苦笑，我怎么能回去？怎么能回到杀父仇人身边去？程宇宸说得没错，宁天是毒药，我在他的蛊惑下竟然差点连这个也忘了！
“指柔，安心在我家住几天吧，你好久没见薇薇了，今晚我们把薇薇约出来一起吃饭，大家聊一聊啊！”
我只能点头……
晚上，我们约了薇薇在沿江大道的LOSBELLIE餐厅吃饭，一个有几分地中海风格的餐厅。马蹄状的门窗，修边浑圆的木制餐桌椅，窗帘和桌布都是小细花条纹格子图案，角落里拐弯处点缀了小巧可爱的绿色盆栽，轻缓的音乐流动，很温馨的氛围。
薇薇比我们先到，在靠窗的座位使劲向我们招手。很久没见到她，我很兴奋，情不自禁想跑过去，才迈开步子就被程宇宸拉住了，“又跑，要当妈妈了，小心点！”他含笑责备我。
我难为情地吐了吐舌头，程宇宸很自然地牵起了我的手，我有片刻的迟疑，犹豫着要不要把手抽出来，最终，我放弃了，任他牵着我走到座位边。
薇薇的目光落在我们俩握着的手上，闪亮的喜悦便黯淡下去，我意识到什么，微微一笑，手从程宇宸手中抽出，拥抱着薇薇，“薇薇，我好想你！”
薇薇很快释然了，轻轻搂着我，“指柔，我们也想你！”
我们？她和程宇宸？我淡淡一笑，拉着她坐下。薇薇剪了一头短发，越加显得活泼俏丽，干净利索，“薇薇，你越来越漂亮了！”我不禁赞叹。
薇薇红了红脸，“哪有，指柔，你才漂亮，我好羡慕你呢！”
“行了，你们两个就被相互吹捧了！臭美的！快点叫东西吃吧！还真以为秀色能当饭吃啊！”程宇宸善意的玩笑让我们之间的气氛活跃了起来。
仿佛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觉还真傻！其实那时最大的痛苦就是暗恋宁天，每天最费心思的也就是想着怎么引起宁天注意，怎么破坏他和女朋友的约会……想不通那时的自己为何也整天悲悲戚戚，似乎有莫大冤屈似的呢？呵，走过以后才发觉，原来那段日子里所谓的苦竟是那么的甜，如果能让时间永远停留在那段懵懂的青春年少，我愿付出所有！
“指柔，想什么呢？该你点了！”程宇宸把菜单递给我。
我回过神，尴尬地一笑，随意点了个套餐。
程宇宸却抢过菜单，不满地瞪着我，“不行！你现在要加强营养，你不吃，肚子里的宝宝还要吃呢！”
薇薇两眼放光，既惊讶又惊喜，“指柔，你要当妈妈了？哇，好棒！恭喜你！”
我轻轻一笑，这对于薇薇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
第一百六十二章 说曹操曹操到
（ ）薇薇对于我的事一概不知，只认为我嫁给了宁天便是嫁给了幸福，坐上了金马车，成为城堡里的公主。我不否认，从八岁开始我一直是宁天城堡里的公主，只是，我想我们永远也回不到过去了。
程宇宸不停往我碗里夹菜，我一点一点挑着堆得像小山一样的食物，没什么胃口。只是听着薇薇喋喋不休的唠叨：懒
“指柔，听说宁天本人比照片帅多了？是不是？”
“指柔，宁天到底有多少钱？传说他是东南亚首富？”
“还有啊，指柔，我们学校好多女生都是宁天的FNS，听说他结婚以后一个个郁闷得不想活呢！”
“对了，她们还说宁天被一个白雪公主一样的女孩收服了，再也没有八卦绯闻呢！哈哈，谁也不知道这个女孩就是你！”
……
尽管程宇宸一直在阻止薇薇继续往下说，可是薇薇的话匣子一打开怎么收得住，我笑了笑，也只有装作不在意，心里却被这个频繁出现的名字搅得酸痛难耐。
最后，薇薇终于停止了唠叨，用手捂住了嘴，我正奇怪她怎么转了性，薇薇却指着门口结结巴巴地说：“说……曹操……曹操就到……宁……天……啊，指柔，你老公……真的好帅！”虫
我心头猛烈一震，只觉得背上两道冰冷的目光盯得我头皮发麻，却愣是不敢回头看。
程宇宸咬牙切齿地低吼了一句，“薇薇，拜托不要这么花痴好不！”
薇薇看了看我，以为程宇宸怕我误会，吐了吐舌头解释，“指柔，我只是有感而发，绝对不是对你老公有意思，你别误会！”
“真是败给你了！”程宇宸摇头叹息。
我无心听他们两个斗嘴，只觉得身后一道阴影朝我压过来，我低下头，碗里的油味直往鼻子里钻，胃里熟悉的难受劲又来了。“我去下洗手间！”我捂住嘴往洗手间跑，暗自庆幸这次妊娠反应来得太及时了。
在洗手间一阵狂呕之后，薇薇跟了进来，拍着我的背好奇地问，“指柔，怀孕真的很难受啊？哎，打死我我也不生孩子了！”
我放水擦洗完毕，看着镜子里薇薇撅起的粉嫩唇瓣，暗自羡慕，曾几何时，我也是这样天真可爱，无忧无虑啊！
“不过，如果能遇上宁天这样的好男人，为他生孩子哪怕再痛苦也值得了！”薇薇叹着气说。
我苦笑，“薇薇，你凭什么就觉得他好呢？”
薇薇眨巴着大眼睛，“他帅啊，有钱啊！还有，对你好啊！”
“你又怎么知道他对我好？”
“他好紧张你的，在外面等着你呢！”薇薇双眼圆瞪，指着外面。
“那你跟他说了些什么？”我紧张地抓住薇薇的手，千万别让他知道我怀了他的孩子！
薇薇摇摇头，“没，我什么也没说！他眼睛一直瞪着你，知道你进了洗手间还盯着这门呢，压根就没看我一眼，我跟他怎么说啊！”
我暗自舒了口气。
薇薇便把我往外推，“出去吧，别让你的好老公等久了，我就不当灯泡了！”
她打开门狡黠地一笑，自己先跑了，把我扔在门口。
眼前便是宁天高大的身影，他的气息直逼着我的呼吸，我低着头企图从他身边穿过，被他横过来一挡便挡住了我的去路。
“你病了？”他堵在我前面问。
他又喝酒！一开口我就闻到了一股酒味！我厌恶地捂住鼻子，“走开！”
“能发脾气就证明没病喽？是想躲我吧？”他嘲弄地一笑，“叫我走开？我们分开还没到一天呢，就这么讨厌我？我走了你好跟你那个警察同学在一起吗？”
看着他嘴角那抹嘲讽的笑，我怨气直冲上脑门，仰起头，迎上他的嘲讽，“这与你有关系吗？”
他似乎被我激怒了，“当然有关！我是你老公！”
这个世界上我是最了解他的人，我知道该怎么打击他才会中他的要害，他会让他气得失去理智，于是，我淡淡地微笑着面对他愠怒的脸，“别忘了，我跟你说过，我要离婚！我会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吗？”
我想我成功了，他扭曲的脸上泄露了他的自卑和痛，即便法庭判他死刑他都没有这么痛苦吧！我的微笑因为胜利更灿烂了，可是心却随着他的脸一起扭曲，一起痛了起来，酸酸的，想流泪……
我生怕自己软弱的泪会滴下来，低头就走，转身的瞬间却被一只铁腕拽住了手臂，我被他拽了回去，背部紧贴着墙。
他双手撑住墙，我便被他圈在手臂之间，他热热的呼吸夹杂着浓浓的酒味喷在我脸上，我心里一阵慌乱，脸上传染了他的酒劲似的微微发烫。他戏谑地一笑，“我的警察宝贝儿，原来对我还是有感觉的，我还以为你真这么狠心！”
“你喝多了发什么酒疯！”我狠狠地推着他，想从他手臂的包围中逃出去，他却像一座山一样纹丝不动。
第一百六十三章 同意离婚
（ ）“小宝贝儿，知道我喝多了会发疯，就老实点别乱动……”他贴近了我，在我耳边低低地说，声音含糊而暧昧。
他身上独特的气息和高度烈性酒的味道从我鼻腔一直冲向脑门，我不敢再动，不是因为怕他，而是怕挣扎间会伤到肚子里的孩子。懒
他的手指便抚上我的脸颊，眼睛里满是醉酒的意味，模糊低柔的声音在空气里发散，“真乖！我喜欢这样乖乖的宝宝！”
其实我真的很喜欢听他这样说话时柔柔的声音，好像回到了那些梦幻般的日子里，看见那个沉湎于他的温柔里不愿醒来的我。
“宝贝！宝宝！”他喃喃地轻唤着我，酒香四溢的唇瓣离我越来越近，我傻傻地站在原地，有些迷离，有些纷乱，直到他微凉的唇轻触着我的唇，我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清醒后第一个反应却是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他未曾防备，愣愣地看着我，眼里随之燃起了火焰。我开始害怕，一边退一边大喊，“程宇宸，救我！”
他一听我叫程宇宸的名字，更加恼怒，上前抓住我手腕将我拉入他怀里，在我耳边低吼，“你叫别人来救你？你把我当什么？我才是你老公！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亲过？现在不让我亲了？难道你想让别人亲？我不准！”虫
话音一落，他便霸道地噙住了我的唇，一只手托着我的头，一只手紧箍着我的腰，我试了试挣扎，却是徒劳，我在他的禁锢中根本无法动弹。
熟悉的温暖湿热窜入我齿间，我忽然想起了自己戒毒的第一天，因为痛苦难耐咬破自己嘴唇，差点咬断自己舌头的时候，他吻着我，诱引我松开舌头，然后把他的肩膀送给我咬，咬了整整一个晚上，将他的肩膀咬得血肉模糊，咬掉好几块肉……
就在这一瞬间，我忘记了抵抗，软软地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眼前晃动全是和他在一起时温暖的画面，壁炉前摇椅上的温馨，雪地里他背着我穿行，还有每一个晨昏，他拥着我一声声叫着我专属于他的名字，“宝宝，宝宝……”
“宝宝，抱着你我才睡得着……”这是他在婚后的某个清晨，睁开眼把我捞进怀里的第一句话……可是，现在你还睡得着吗？
想着想着，眼泪便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沿着脸颊的弧线，流近唇边，他便把我的泪水一起溶进他炙热的吻里，他舌尖淡淡的甜味，浓浓的酒香又混进了咸咸的味道，刺激着我的味蕾。
宁天，如果你没杀害我爸爸该多好！这个念头一起，眼泪便更加收不住了，宁天，我真的好爱你，好想这样一直赖在你怀里，可是，我怕我自己不能原谅自己……
他的唇渐渐离开，又依依不舍得重新在我唇上轻啄几下，我没有逃开，也没有抵制，一点也没有，然而，他却吻着我腮边，噙去我的泪，最后把我按入他怀里，紧紧地，好像很害怕失去。
他这样的反应让我有些害怕，情不自禁抓住了他的衣服，他却在我耳边哑着声音说，“宝宝，对不起，又让你难过了，我说过不让你再哭的，可我总是做不好。别哭，好不好？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该什么办了！原谅我，以后我会控制好自己，不发疯了！”
他松开我，双手握着我的肩膀，凝视着我，眼眸里的波纹平静了很多，“宝宝，才离开我身边一天，你又瘦了，抱在怀里小得好象没有一样，记得以后要多吃点！”
他垂下头，深深地吸着气，浓密的睫毛上不经意沾上细小的水珠，“宝宝，我明白你的心情，如果……离开我，你会觉得好过一些，那么……我同意……离婚！”
最后两个字他费了很大的劲才吐出来，当他放开我的肩膀，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时，我看见了他眼里滴落的一滴透明的液体，仅仅只有一滴，掉在地上悄无声息，却在我心里惊起轰然倒塌的声音。我不知道我心中倒塌的是什么，只是呆呆站在原地，双手依然保持紧抓他衣服的姿势，我终于明白，当我对他说“离婚”另个字的时候，他眼里的绝望是什么……
“天哥！”“指柔！”
我不知道身边什么时候站了多少观众，冲到我跟前的是程宇宸，轻拥着我，让我虚悬在空气中的手臂围住他而不至于那么尴尬和无助。
而不远处却是秦风冷漠的责备，“指柔，你真狠！我看错了你！”
心中隐隐一痛，我转身脱口而出，“风哥哥……”
“不要叫我风哥哥！我和天哥一样，所以我不配有你这样的妹妹，别让我们玷污了你的纯洁。呵！圣洁的天使警花！有本事就把我抓了！”秦风脸上僵硬的冷笑和他的耳钉一样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紧紧咬住嘴唇，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泪水再次迷蒙了我的双眼。我应该高兴，不是吗？我的目的不就是想与他们划清界限吗？现在划清了，他也同意离婚了，连秦风都跟我绝交了，那我还在为谁流泪呢？
薇薇写满惊讶的脸挡住了我的视线，“指柔，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跟宁天吵架了吗？为什么要离婚？最后那个耳钉帅哥叫你什么？警花？……”
“薇薇你给我闭嘴！”程宇宸的怒吼让周围又恢复了宁静……
第一百六十四章 有没有机会
（ ）接下来的晚餐吃起来也没什么味道了。薇薇被程宇宸几度数落之后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看见她眼圈红红的样子，我似乎能体会到她鼻尖酸酸的感受，微笑着握着她的手。
薇薇更觉得委屈了，瞪了一眼程宇宸，那幽怨的眼神只有暗恋中的少女才有吧？曾经我也是这样看着宁天。懒
“程宇宸，你送薇薇回去吧。”我使了个眼色，暗示程宇宸。
程宇宸却像不明白我意思似的反问，“那你呢？”
“我？我自己……”
“自己干嘛？自己回宁天身边？”他毫不客气地抢白。
“不是……我可以……”
“不可以！我不允许你再去街头流浪，不是说好了在我家住吗？”程宇宸一点也没顾及薇薇的脸色。
我没想到程宇宸也有这么霸道的时候，可是，我不希望薇薇误会我们，“程宇宸，我自己有照顾自己的能力，不要把我想得那么白痴好不好？我会混到街头流浪的地步？去吧，我不用你管！”
程宇宸今天却吃错了药，既霸道又不讲理，好像还故意让薇薇误会，“我相信你能照顾自己，可是，在你找到落脚处之前我不会让你流落在外，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你还有别的朋友吗？没有了！所以，你不跟我回家我也会扛你回家，我们比比谁的力气大？”虫
“程宇宸，你……”我对他彻底无语。
薇薇则激动地站了起来，“那我就不算指柔的朋友了？”
我知道薇薇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她看着我的时候眼里蓄满了泪。
“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走了！都回去！”程宇宸不耐烦地买了单，然后拽住了我的胳膊，唯恐我逃跑。
“程宇宸！你个疯子！”我怕薇薇生气跑掉，牵住她的手，三个人一起上了车。
一路上薇薇和程宇宸都没有说话，薇薇下车的时候嘴嘟得老高，像极了一年前的我在宁天面前撒娇的样子。我不由笑出了声，下车揽着她的肩膀悄悄说：“薇薇，加油！”
“什么啊？”薇薇娇羞地嘟着嘴说，眼角还含着泪花。
“程宇宸啊！幸福要靠自己争取哦！”我向她使了个心照不宣的眼色。
她似笑非笑地低着头，脸却红了。
“喂，你们两个女人，有完没完？快点上车啦！”程宇宸在车里没好气地催促。
我拍了拍薇薇的肩膀以示鼓励，便顺从地上车，坐在程宇宸身边，我怕他真会把我扛回去。
“程宇宸？”我小心地叫着他的名字。一向都是我对他要理不理，今天的他实在有些酷酷的。
“嗯？”他不冷不热地答了一句。
“喂！说话嘛！干嘛装酷？！”我讨好地凑近他身边，脸上堆着自认为迷人的微笑，因为我想完成一个任务。
“宁指柔，我劝你少管闲事，如果你要说你正在想的事情就免谈了！”
他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而且还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以前都不是这样的！“可是薇薇也不差啊？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我泄了气，自顾自嘀咕着。
他猛然一踩刹车，面对着我，一脸严肃，“那我也不差啊？你怎么就从来不考虑下我？或者，你离婚以后考虑考虑我？”
我愕然，“呃？这个……你别开玩笑了！”
“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程宇宸眼睛里亮晶晶的，像高中那年带我参加晚会的晚上。
我躲闪着他的目光，不再说话，只是尴尬地“嘿嘿“傻笑了两声。
程宇宸却认了真，“指柔，你不提这事我本来不打算说，或者说是没勇气说。今天既然提了，可不可以给我个答复，我有机会吗？”
“什么……机会啊？”我故意装傻。
“有没有机会……当你肚子里小宝宝的爸爸？”
“别傻了！你还没毕业，当什么爸爸？！被人笑话！”
“没毕业怎么了？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关键是你愿不愿意？”
程宇宸逼人的眼光看得很不安，我以为事隔这么久，我已经嫁为人妇，并即将为人母，那一段年少时的朦胧感情他应该早已释怀，没想到依然如初。
“指柔？怎么样？”程宇宸执着地等着我的回答。
我心里很清楚自己是无法接受他的，但面对他埋藏心底数年的感情，我有些不忍心直接拒绝，害怕会伤害他。犹豫间薇薇含泪的眼眸在眼前一闪而过，这让我下定了决心，如果不能爱就别给他希望，否则希望越大失望也会越大！“程宇宸，不可能的！我们……不是说好做兄妹的吗？”
程宇宸苦涩地一笑，伸手摸摸我的头，“我就知道会这样！没事！我被你打击惯了！承受能力强！我不得不怀疑自己的魅力了！”
“不是的，程宇宸，你真的很好！只是……”我的罪恶感上来了，内疚地安慰他。
“好了！只是！只是！只是宁天在你心里根深蒂固了！就算你离了婚也不会忘了他！”他发动车子继续前行。
这一次，笑得苦涩的是我……
第一百六十五章 乖，回家
（ ）不觉在程宇宸家住了好几天了，程家的人都很和善，上上下下对我也很关心，尤其是程宇宸上次提到的姚婶，对我关照有加，在饮食上尤下功夫，看我的眼神格外不同，可能对我和程宇宸的关系有些误解吧。
懒
程宇宸的爸爸对我的态度出乎意料的好，得知我怀孕以后并没有露出我想象中的鄙夷和惊讶，这倒是让我感到震惊了，他的开明，有些过度了吧？就算他认为我是他儿子钟情的人，甚至以后可能会成为他家媳妇，也不会开明到我怀着别人的孩子他一点也不介意的地步？
我思来想去想不明白，警察局长难道不是很严肃保守的人吗？程夺？我念着他爸爸的名字，觉得有些熟悉，仿佛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听过。
我曾几次向程宇宸提出要离开，呆在程家在我看来是一件很伤风化的事，但是程宇宸坚决不同意，还威胁我，如果打得过他家的狼狗就让我走。
我无语，但我明白，这是程宇宸关心我的方式，他认为我离开了程家必饿死街头。其实他多虑了，虽然从小到大身上几乎没带过现金，但宁天绝不会让我毫无保障地离开，他给我的无限透支卡总是随身携带的，只不过我不想再花他的钱而已。
仔细想想自己也确实很可怜，在宁天无微不至的宠爱下，我几乎没考虑过离开了他怎么生活这个问题。本来好好读大学，毕业便可以自食其力，结果现在书没念完，卧底的任务也没完成好，不知道曾教官会怎么跟上司商量解决我的问题，但我目前确实存在生存危机了。虫
不过，我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不可能在程家永远住下去，我必须为自己打算，为孩子打算，我可以从最低层重新开始。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往往不尽人意。无论我为自己设想得多么好，既然上天让我和宁天在十年前相遇，就注定了我和他之间纠葛不清的关系。
我没有想到，宁天竟然敢到程家来直接要人，而且还堂而皇之地选在晚饭时间，大家都在的时候。
那天，程宇宸父母都在家吃饭，程夺，也就是程宇宸的爸爸席间还不住劝我吃菜，门外便响起了喧闹声，我依稀听见宁天冷静而低沉的声音夹杂其间，程夺便紧张起来。
“宇宸，带宁小姐上楼去！”程夺很古怪地命令程宇宸。
程宇宸也不明白他爸爸这个命令是什么目的，一呆之下牵住我的手，而我不知道该不该随他上楼。
犹豫间，宁天却已经闯了进来，“程夺，叫你儿子带我老婆走？你居心何在？”
“宁天！你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擅自闯进我家来？”程夺的样子似乎跟宁天很熟，而此时，我也猛然想起，我曾经在宁天的嘴里听到过程夺这个名字，应该是我十八岁的时候，宁天警告过我，不许和程夺的儿子在一起。
我恍然，怪不得他不准我和程宇宸来往，一个是大毒枭，一个是警察局长的儿子，死对头！
宁天却只是极具绅士风度地微微一笑，“我只是来接我老婆回家的！”说着走到我身边，把我的手从程宇宸手中抢过来，温和地笑着，“宝贝，对不起，我惹你生气了，可是，你也惩罚我几天了，跟我回家吧！”
我被眼前这一出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是答应我离婚了吗？怎么突然又变卦了要接我回家？
程夺的反应就更奇怪了，他比程宇宸还激动，“宁天！想就这么走是不可能的！你把我警察局长的家当什么了？”
宁天哈哈大笑，“那请问程局长要怎么样才能放我走呢？难道我老婆是你绑架来的，要赎金不成？行！你要多少！”
程夺冷哼一声，“我要什么你知道！别装蒜了！”
“哦！”宁天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想起来了，程局长提过的，不过，你要的东西，被我弄丢了！上次我家不是失窃了吗？怎么程局长没去好好查吗？”
“你……宁天！我要的是你的命！”程夺突然激动起来。
“好！我的命就在这儿呢！只要你现在能拿走！”宁天脸色一凛，眸子里便有两道寒光射出。
程宇宸突然夺过了我的手，横在我和宁天之间，“宁天，你放了指柔吧！你根本不可能给她幸福！”
宁天看着我和程宇宸，眼里的寒光消失，渐渐浮上莫名的氤氲，唇角却勾起了微笑，“我不能给，难道你能给？别忘了，她是我老婆！宝宝，你说呢？”他把目光转向我，笑容里淡淡的哀伤看得我心里泛酸。
他手臂一伸，将程宇宸推到一边，顺手把我搂进怀里，“宝宝，有什么话回家再说！”双脚腾空，却是他将我抱了起来。
“你放我下来！”我挣扎着在他耳边说。
他的温柔夸张得有些做作，“乖，听话！回家再说！回家随你怎么惩罚！”说着还在我额头上亲了亲。
第一百六十七章 羞辱吗？
（ ）鞋跟断落，从里面滚出一个微小的环状金属物。窃听器！我在学校的时候见过。谁在我鞋跟里藏了窃听器？程夺？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宁天，原来他在我周身摩挲要找的只是这个！热情如火只是我自作多情而已！羞愤难言，我索性闭上嘴保持缄默。懒
宁天唇角浮起轻蔑的冷笑，打开车窗，随手将窃听器扔出窗外。
接下来车里便陷入了沉默，宁天靠在靠背上，双臂很霸气地舒展开来，占了后座的大半空间，我稍稍挪动了一下身子，逃出他手臂的势力范围，那是因为我害怕自己再被他的气息蛊惑，害怕他温暖的手臂重新圈住我，以致于使我沦陷。
宁天不再说话，甚至不再看我，闭上眼睛，似乎在养神。这让我有些无所适从，我习惯了他温柔目光的追逐，习惯了他时刻围着我转的宠溺，这样的态度算不算将我忽视？心里竟然有淡淡的失落……
缩在车座的角落，我可以肆无忌惮地欣赏他的侧脸。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坚毅的线条，无不诠释着他刚毅冷然的个性，只有那低垂的长长睫毛，在他略微泛青的下眼睑投下浅浅的阴影，这在他白皙肤色的映衬下方显出他的疲惫。
心，莫名其妙地疼了一下。
曾经何时，我也喜欢这样悄悄欣赏他雕塑似的完美轮廓，趁他未睡醒的时候随意在他某个部位印上一吻，或眼睛，或鼻尖，或眉梢……虫
“天哥，到家了！”
我的沉思和迷茫被艾罗打断，慌乱之下赶紧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谁知他根本就没往我这边看，开门自己下了车，我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唇上还留着他热吻的温度，我怀疑刚才是在做梦……
我该怎么下车？盯着他扯坏的鞋子，我忽然失笑，这样难道不好吗？一切回到原点，我和他之间本该就这么冷漠，不要贪恋他的温柔，不要忘记他是让我成为孤儿的罪魁祸首！
艾罗已经给我拉开车门，我赤着脚下车，接触到地面的瞬间，鹅卵石的地面磕疼了我的脚。
“小姐……”虽然我嫁给了宁天，艾罗还是习惯叫我小姐。他看着我光裸的脚，有些迟疑。
“没事！”我淡淡地答了句，试着往前走。
下一秒却有一个黑色身影快速闪到眼前，我双脚腾空而起，又落在他怀中。
“我自己可以走！”不知道是出于骄傲还是仇恨，抑或只是被冷落后的幽怨，我本能地抗拒他的拥抱。
他箍紧了我，“别动，我不希望你摔跤伤了我们的孩子！”
我惊得倒吸一口气，“什么……什么孩子？”原来他已经知道我怀孕的事，难怪在车上抚摸我小腹的时候感觉那么不同！
他冷冷一笑，带着些微嘲讽，“你还要瞒( 绝恋：罂粟之吻 http://www.xlawen.org/kan/2695/ )
程宇宸微笑着摇头，“指柔！到现在你还把我当外人哦！有必要对自己哥哥说谢谢吗？”懒
我有些难为情地笑了，“我是个大麻烦，谁沾上我都倒霉，我不想害你！”
“瞎说！你是小天使！”程宇宸的微笑一如当年高中校园里那么灿烂，只是我却经历的太多。
我垂下头，在他光明坦荡的笑容下有些不自在，“对了，你今天不上学吗？还有，薇薇好吗？”想着法子换了个话题。
“我们这段时间在警察局各分局见习呢，薇薇跟我一起，她常常提起你！”
“是吗？”我忽然好羡慕他们，正常的学习见习实习，然后毕业当警察，如果我当初不接受这个卧底任务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至少我就不会去酒吧当舞女，不会发生水哥事件，宁天不会暴露，或许我还在生宁天的气，根本就不会回宁家，也不会和宁天结婚，不会有孩子……
我苦笑着叹了口气，如果终究只是如果，事实摆在眼前，谁也不能逃避！宁天和我，迟早要面对这一天吧！只是，孩子，我的孩子，我该怎么对他说关于他爸爸的事情？虫
程宇宸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指柔，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什么？”明知道他是想问宁天，还是不想主动提起这个名字。
程宇宸稍稍迟疑了一下，果真问的就是这个问题，“你……怎么怀着孩子一个人在街上转悠？宁天呢？你们吵架了？”
我想也许是因为我太孤独了，除了宁天以外我没有别的生活圈子，从来就没有一个可以说真心话的朋友，而当我发现他不再值得我信赖的时候，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彷徨和无助。
此时程宇宸恰好出现，用一种比友情多比爱情少的温柔关心我，疼爱我，我勉强为自己打造的所谓坚强瞬间坍塌，长期的压抑急需倾诉的对象。
“宁天他……”话还没说出来，眼泪就收不住了，开始只是几滴，接着便哗哗地擦了又流，擦了又流，竟是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程宇宸急了，“他到底怎么了？欺负你？又在外面乱找女人？”
我拼命地摇头，心里的憋闷不知道该怎么说。
宁天是毒枭，是我的杀父仇人，这些话，在曾教官面前我不敢承认，跟秦风说没用，他们是一路的，对深仔也不能说，他是警方的线人，而我认识的也就这么几个人，我的憋闷，我的苦该跟谁说？
可是，再不说出来我会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而爆炸，所以，在程宇宸的温柔关心下，我忘记了危险，忘记了吉普赛女人的预言，只想将心里的苦水一股脑倒尽，于是，我大哭着说，“宁天……是毒枭，他是毒枭！”
说完便哭倒在程宇宸怀里。
程宇宸抱着我有刹那的呆滞，接着便轻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我想他被震惊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可是，此刻我需要的或许只是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暂时放下因爱恨交织而无法承受的重担，歇一歇脚，喘一喘气。
程宇宸的怀抱虽然没有我一直贪恋的温暖气息，却带给我安宁，让我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不孤独。但是，安宁于我却是奢望，片刻之后便被打破了。
“宇宸，这是谁啊？”门外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
我从程宇宸怀抱中一惊而起，慌乱地擦着自己脸上斑斑泪痕向程宇宸身后看过去，卧室门口站着一个身穿警察制服的中年人。
程宇宸站了起来，“爸，这是我同学宁指柔，因为不太舒服所以我把她带回家，让她在我们家休息。”然后又对我说，“指柔，这是我爸爸！”
“伯父好！”我欠了欠身子问候，心里却很慌，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我的话，程宇宸的爸爸原来是警察？！我从没听他说过。
程父对我点点头，目光耐人寻味，“哦，那就安心在我们家休息吧，都是同学，也不容易！”
“谢谢伯父！”目送程父远去的背影，我握紧胸口，心跳有些异常……
“指柔……”程宇宸把我从失魂落魄中叫了回来。我顾不上听他说什么，急急拉着他袖子问，“程宇宸，你爸爸是警察？你怎么从来不说啊？”
他惊愕地看着我，“我爸爸是警察局长，这有什么好说的啊？”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祈求上天保佑，他没有听到我所说的话。
程宇宸看出了我的担忧，“你担心我爸爸听到你说的话？你怕宁天毒枭的身份被我爸爸知道？”
我一愣，缓缓点头。
第一百六十一章 袒护
（ ）他笑了笑，“指柔，你中了宁天的毒啊！直到现在你还在袒护他！”
我在袒护他吗？我真的没有意识到！宁天的毒枭身份知道的人不多，那是因为还没有任何证据指证他，警察更无法拘捕他，可是，多一个人知道于他就多一份危险……懒
我对自己的行为懊悔不已，为什么不咬牙坚守这个秘密，为什么会在脆弱的时候忍不住说出来呢？慌乱之下，我抓住程宇宸，“程宇宸，你发誓，不会将宁天的真实身份说出去！”
程宇宸怔怔地看着我，眼里全是同情。而我以为他不肯发誓，我怎么就忘记了他也是未来的警察呢！警察怎么会为一个毒枭保守秘密？
我忽然发现自己处于一个极其尴尬的境地，宁天那里我是死也也不会回去的，我恨他杀了我爸爸，把我变成一个孤儿，但是警察这边呢？我好像也是叛徒！终于体会到小说里常看到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世界之大，竟没有我容身之所！
想明白之后，反而坦然了。
我起身下床，前所未有的冷静，“谢谢你，程宇宸，我走了！”
“你去哪？”
我沉默了一会儿，却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只知道，程宇宸这儿也不是我该呆的地方。虫
“等等，指柔！”程宇宸挡在我面前。
抬眼看他，却捕获他眼里满满的心疼。他深深叹息，然后突然把我箍进他怀里，“不要这样看我，指柔，这样的眼神看得我心都疼了。好，我答应你，答应你不说。可是，你这个傻瓜，我不说难道就能永远瞒下去吗？迟早会被警察查出来的！他只有一个结果……”
他只有一个结果！程宇宸不忍心说完的话在我耳边不断回旋，他的唯一结果是什么？死？死刑？！我应该知道！我当然知道！只是自己从来就不去想，此时被程宇宸点破，心仿佛被撕裂了一样，他怎么可以独自死去？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了他的呼吸，那我的空气里还会有氧气吗？
心里一慌，便有了回到他身边的冲动，我挣脱程宇宸的怀抱准备走，却再次被程宇宸拉住，“指柔，别乱走！我已经答应你不说了，你还走吗？你这样子能走到哪儿去？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孩子想啊！”
这样缓一缓，我的冲动便被浇灭了，暗暗苦笑，我怎么能回去？怎么能回到杀父仇人身边去？程宇宸说得没错，宁天是毒药，我在他的蛊惑下竟然差点连这个也忘了！
“指柔，安心在我家住几天吧，你好久没见薇薇了，今晚我们把薇薇约出来一起吃饭，大家聊一聊啊！”
我只能点头……
晚上，我们约了薇薇在沿江大道的LOSBELLIE餐厅吃饭，一个有几分地中海风格的餐厅。马蹄状的门窗，修边浑圆的木制餐桌椅，窗帘和桌布都是小细花条纹格子图案，角落里拐弯处点缀了小巧可爱的绿色盆栽，轻缓的音乐流动，很温馨的氛围。
薇薇比我们先到，在靠窗的座位使劲向我们招手。很久没见到她，我很兴奋，情不自禁想跑过去，才迈开步子就被程宇宸拉住了，“又跑，要当妈妈了，小心点！”他含笑责备我。
我难为情地吐了吐舌头，程宇宸很自然地牵起了我的手，我有片刻的迟疑，犹豫着要不要把手抽出来，最终，我放弃了，任他牵着我走到座位边。
薇薇的目光落在我们俩握着的手上，闪亮的喜悦便黯淡下去，我意识到什么，微微一笑，手从程宇宸手中抽出，拥抱着薇薇，“薇薇，我好想你！”
薇薇很快释然了，轻轻搂着我，“指柔，我们也想你！”
我们？她和程宇宸？我淡淡一笑，拉着她坐下。薇薇剪了一头短发，越加显得活泼俏丽，干净利索，“薇薇，你越来越漂亮了！”我不禁赞叹。
薇薇红了红脸，“哪有，指柔，你才漂亮，我好羡慕你呢！”
“行了，你们两个就被相互吹捧了！臭美的！快点叫东西吃吧！还真以为秀色能当饭吃啊！”程宇宸善意的玩笑让我们之间的气氛活跃了起来。
仿佛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觉还真傻！其实那时最大的痛苦就是暗恋宁天，每天最费心思的也就是想着怎么引起宁天注意，怎么破坏他和女朋友的约会……想不通那时的自己为何也整天悲悲戚戚，似乎有莫大冤屈似的呢？呵，走过以后才发觉，原来那段日子里所谓的苦竟是那么的甜，如果能让时间永远停留在那段懵懂的青春年少，我愿付出所有！
“指柔，想什么呢？该你点了！”程宇宸把菜单递给我。
我回过神，尴尬地一笑，随意点了个套餐。
程宇宸却抢过菜单，不满地瞪着我，“不行！你现在要加强营养，你不吃，肚子里的宝宝还要吃呢！”
薇薇两眼放光，既惊讶又惊喜，“指柔，你要当妈妈了？哇，好棒！恭喜你！”
我轻轻一笑，这对于薇薇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
第一百六十二章 说曹操曹操到
（ ）薇薇对于我的事一概不知，只认为我嫁给了宁天便是嫁给了幸福，坐上了金马车，成为城堡里的公主。我不否认，从八岁开始我一直是宁天城堡里的公主，只是，我想我们永远也回不到过去了。
程宇宸不停往我碗里夹菜，我一点一点挑着堆得像小山一样的食物，没什么胃口。只是听着薇薇喋喋不休的唠叨：懒
“指柔，听说宁天本人比照片帅多了？是不是？”
“指柔，宁天到底有多少钱？传说他是东南亚首富？”
“还有啊，指柔，我们学校好多女生都是宁天的FNS，听说他结婚以后一个个郁闷得不想活呢！”
“对了，她们还说宁天被一个白雪公主一样的女孩收服了，再也没有八卦绯闻呢！哈哈，谁也不知道这个女孩就是你！”
……
尽管程宇宸一直在阻止薇薇继续往下说，可是薇薇的话匣子一打开怎么收得住，我笑了笑，也只有装作不在意，心里却被这个频繁出现的名字搅得酸痛难耐。
最后，薇薇终于停止了唠叨，用手捂住了嘴，我正奇怪她怎么转了性，薇薇却指着门口结结巴巴地说：“说……曹操……曹操就到……宁……天……啊，指柔，你老公……真的好帅！”虫
我心头猛烈一震，只觉得背上两道冰冷的目光盯得我头皮发麻，却愣是不敢回头看。
程宇宸咬牙切齿地低吼了一句，“薇薇，拜托不要这么花痴好不！”
薇薇看了看我，以为程宇宸怕我误会，吐了吐舌头解释，“指柔，我只是有感而发，绝对不是对你老公有意思，你别误会！”
“真是败给你了！”程宇宸摇头叹息。
我无心听他们两个斗嘴，只觉得身后一道阴影朝我压过来，我低下头，碗里的油味直往鼻子里钻，胃里熟悉的难受劲又来了。“我去下洗手间！”我捂住嘴往洗手间跑，暗自庆幸这次妊娠反应来得太及时了。
在洗手间一阵狂呕之后，薇薇跟了进来，拍着我的背好奇地问，“指柔，怀孕真的很难受啊？哎，打死我我也不生孩子了！”
我放水擦洗完毕，看着镜子里薇薇撅起的粉嫩唇瓣，暗自羡慕，曾几何时，我也是这样天真可爱，无忧无虑啊！
“不过，如果能遇上宁天这样的好男人，为他生孩子哪怕再痛苦也值得了！”薇薇叹着气说。
我苦笑，“薇薇，你凭什么就觉得他好呢？”
薇薇眨巴着大眼睛，“他帅啊，有钱啊！还有，对你好啊！”
“你又怎么知道他对我好？”
“他好紧张你的，在外面等着你呢！”薇薇双眼圆瞪，指着外面。
“那你跟他说了些什么？”我紧张地抓住薇薇的手，千万别让他知道我怀了他的孩子！
薇薇摇摇头，“没，我什么也没说！他眼睛一直瞪着你，知道你进了洗手间还盯着这门呢，压根就没看我一眼，我跟他怎么说啊！”
我暗自舒了口气。
薇薇便把我往外推，“出去吧，别让你的好老公等久了，我就不当灯泡了！”
她打开门狡黠地一笑，自己先跑了，把我扔在门口。
眼前便是宁天高大的身影，他的气息直逼着我的呼吸，我低着头企图从他身边穿过，被他横过来一挡便挡住了我的去路。
“你病了？”他堵在我前面问。
他又喝酒！一开口我就闻到了一股酒味！我厌恶地捂住鼻子，“走开！”
“能发脾气就证明没病喽？是想躲我吧？”他嘲弄地一笑，“叫我走开？我们分开还没到一天呢，就这么讨厌我？我走了你好跟你那个警察同学在一起吗？”
看着他嘴角那抹嘲讽的笑，我怨气直冲上脑门，仰起头，迎上他的嘲讽，“这与你有关系吗？”
他似乎被我激怒了，“当然有关！我是你老公！”
这个世界上我是最了解他的人，我知道该怎么打击他才会中他的要害，他会让他气得失去理智，于是，我淡淡地微笑着面对他愠怒的脸，“别忘了，我跟你说过，我要离婚！我会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吗？”
我想我成功了，他扭曲的脸上泄露了他的自卑和痛，即便法庭判他死刑他都没有这么痛苦吧！我的微笑因为胜利更灿烂了，可是心却随着他的脸一起扭曲，一起痛了起来，酸酸的，想流泪……
我生怕自己软弱的泪会滴下来，低头就走，转身的瞬间却被一只铁腕拽住了手臂，我被他拽了回去，背部紧贴着墙。
他双手撑住墙，我便被他圈在手臂之间，他热热的呼吸夹杂着浓浓的酒味喷在我脸上，我心里一阵慌乱，脸上传染了他的酒劲似的微微发烫。他戏谑地一笑，“我的警察宝贝儿，原来对我还是有感觉的，我还以为你真这么狠心！”
“你喝多了发什么酒疯！”我狠狠地推着他，想从他手臂的包围中逃出去，他却像一座山一样纹丝不动。
第一百六十三章 同意离婚
（ ）“小宝贝儿，知道我喝多了会发疯，就老实点别乱动……”他贴近了我，在我耳边低低地说，声音含糊而暧昧。
他身上独特的气息和高度烈性酒的味道从我鼻腔一直冲向脑门，我不敢再动，不是因为怕他，而是怕挣扎间会伤到肚子里的孩子。懒
他的手指便抚上我的脸颊，眼睛里满是醉酒的意味，模糊低柔的声音在空气里发散，“真乖！我喜欢这样乖乖的宝宝！”
其实我真的很喜欢听他这样说话时柔柔的声音，好像回到了那些梦幻般的日子里，看见那个沉湎于他的温柔里不愿醒来的我。
“宝贝！宝宝！”他喃喃地轻唤着我，酒香四溢的唇瓣离我越来越近，我傻傻地站在原地，有些迷离，有些纷乱，直到他微凉的唇轻触着我的唇，我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清醒后第一个反应却是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他未曾防备，愣愣地看着我，眼里随之燃起了火焰。我开始害怕，一边退一边大喊，“程宇宸，救我！”
他一听我叫程宇宸的名字，更加恼怒，上前抓住我手腕将我拉入他怀里，在我耳边低吼，“你叫别人来救你？你把我当什么？我才是你老公！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亲过？现在不让我亲了？难道你想让别人亲？我不准！”虫
话音一落，他便霸道地噙住了我的唇，一只手托着我的头，一只手紧箍着我的腰，我试了试挣扎，却是徒劳，我在他的禁锢中根本无法动弹。
熟悉的温暖湿热窜入我齿间，我忽然想起了自己戒毒的第一天，因为痛苦难耐咬破自己嘴唇，差点咬断自己舌头的时候，他吻着我，诱引我松开舌头，然后把他的肩膀送给我咬，咬了整整一个晚上，将他的肩膀咬得血肉模糊，咬掉好几块肉……
就在这一瞬间，我忘记了抵抗，软软地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眼前晃动全是和他在一起时温暖的画面，壁炉前摇椅上的温馨，雪地里他背着我穿行，还有每一个晨昏，他拥着我一声声叫着我专属于他的名字，“宝宝，宝宝……”
“宝宝，抱着你我才睡得着……”这是他在婚后的某个清晨，睁开眼把我捞进怀里的第一句话……可是，现在你还睡得着吗？
想着想着，眼泪便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沿着脸颊的弧线，流近唇边，他便把我的泪水一起溶进他炙热的吻里，他舌尖淡淡的甜味，浓浓的酒香又混进了咸咸的味道，刺激着我的味蕾。
宁天，如果你没杀害我爸爸该多好！这个念头一起，眼泪便更加收不住了，宁天，我真的好爱你，好想这样一直赖在你怀里，可是，我怕我自己不能原谅自己……
他的唇渐渐离开，又依依不舍得重新在我唇上轻啄几下，我没有逃开，也没有抵制，一点也没有，然而，他却吻着我腮边，噙去我的泪，最后把我按入他怀里，紧紧地，好像很害怕失去。
他这样的反应让我有些害怕，情不自禁抓住了他的衣服，他却在我耳边哑着声音说，“宝宝，对不起，又让你难过了，我说过不让你再哭的，可我总是做不好。别哭，好不好？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该什么办了！原谅我，以后我会控制好自己，不发疯了！”
他松开我，双手握着我的肩膀，凝视着我，眼眸里的波纹平静了很多，“宝宝，才离开我身边一天，你又瘦了，抱在怀里小得好象没有一样，记得以后要多吃点！”
他垂下头，深深地吸着气，浓密的睫毛上不经意沾上细小的水珠，“宝宝，我明白你的心情，如果……离开我，你会觉得好过一些，那么……我同意……离婚！”
最后两个字他费了很大的劲才吐出来，当他放开我的肩膀，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时，我看见了他眼里滴落的一滴透明的液体，仅仅只有一滴，掉在地上悄无声息，却在我心里惊起轰然倒塌的声音。我不知道我心中倒塌的是什么，只是呆呆站在原地，双手依然保持紧抓他衣服的姿势，我终于明白，当我对他说“离婚”另个字的时候，他眼里的绝望是什么……
“天哥！”“指柔！”
我不知道身边什么时候站了多少观众，冲到我跟前的是程宇宸，轻拥着我，让我虚悬在空气中的手臂围住他而不至于那么尴尬和无助。
而不远处却是秦风冷漠的责备，“指柔，你真狠！我看错了你！”
心中隐隐一痛，我转身脱口而出，“风哥哥……”
“不要叫我风哥哥！我和天哥一样，所以我不配有你这样的妹妹，别让我们玷污了你的纯洁。呵！圣洁的天使警花！有本事就把我抓了！”秦风脸上僵硬的冷笑和他的耳钉一样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紧紧咬住嘴唇，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泪水再次迷蒙了我的双眼。我应该高兴，不是吗？我的目的不就是想与他们划清界限吗？现在划清了，他也同意离婚了，连秦风都跟我绝交了，那我还在为谁流泪呢？
薇薇写满惊讶的脸挡住了我的视线，“指柔，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跟宁天吵架了吗？为什么要离婚？最后那个耳钉帅哥叫你什么？警花？……”
“薇薇你给我闭嘴！”程宇宸的怒吼让周围又恢复了宁静……
第一百六十四章 有没有机会
（ ）接下来的晚餐吃起来也没什么味道了。薇薇被程宇宸几度数落之后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看见她眼圈红红的样子，我似乎能体会到她鼻尖酸酸的感受，微笑着握着她的手。
薇薇更觉得委屈了，瞪了一眼程宇宸，那幽怨的眼神只有暗恋中的少女才有吧？曾经我也是这样看着宁天。懒
“程宇宸，你送薇薇回去吧。”我使了个眼色，暗示程宇宸。
程宇宸却像不明白我意思似的反问，“那你呢？”
“我？我自己……”
“自己干嘛？自己回宁天身边？”他毫不客气地抢白。
“不是……我可以……”
“不可以！我不允许你再去街头流浪，不是说好了在我家住吗？”程宇宸一点也没顾及薇薇的脸色。
我没想到程宇宸也有这么霸道的时候，可是，我不希望薇薇误会我们，“程宇宸，我自己有照顾自己的能力，不要把我想得那么白痴好不好？我会混到街头流浪的地步？去吧，我不用你管！”
程宇宸今天却吃错了药，既霸道又不讲理，好像还故意让薇薇误会，“我相信你能照顾自己，可是，在你找到落脚处之前我不会让你流落在外，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你还有别的朋友吗？没有了！所以，你不跟我回家我也会扛你回家，我们比比谁的力气大？”虫
“程宇宸，你……”我对他彻底无语。
薇薇则激动地站了起来，“那我就不算指柔的朋友了？”
我知道薇薇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她看着我的时候眼里蓄满了泪。
“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走了！都回去！”程宇宸不耐烦地买了单，然后拽住了我的胳膊，唯恐我逃跑。
“程宇宸！你个疯子！”我怕薇薇生气跑掉，牵住她的手，三个人一起上了车。
一路上薇薇和程宇宸都没有说话，薇薇下车的时候嘴嘟得老高，像极了一年前的我在宁天面前撒娇的样子。我不由笑出了声，下车揽着她的肩膀悄悄说：“薇薇，加油！”
“什么啊？”薇薇娇羞地嘟着嘴说，眼角还含着泪花。
“程宇宸啊！幸福要靠自己争取哦！”我向她使了个心照不宣的眼色。
她似笑非笑地低着头，脸却红了。
“喂，你们两个女人，有完没完？快点上车啦！”程宇宸在车里没好气地催促。
我拍了拍薇薇的肩膀以示鼓励，便顺从地上车，坐在程宇宸身边，我怕他真会把我扛回去。
“程宇宸？”我小心地叫着他的名字。一向都是我对他要理不理，今天的他实在有些酷酷的。
“嗯？”他不冷不热地答了一句。
“喂！说话嘛！干嘛装酷？！”我讨好地凑近他身边，脸上堆着自认为迷人的微笑，因为我想完成一个任务。
“宁指柔，我劝你少管闲事，如果你要说你正在想的事情就免谈了！”
他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而且还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以前都不是这样的！“可是薇薇也不差啊？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我泄了气，自顾自嘀咕着。
他猛然一踩刹车，面对着我，一脸严肃，“那我也不差啊？你怎么就从来不考虑下我？或者，你离婚以后考虑考虑我？”
我愕然，“呃？这个……你别开玩笑了！”
“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程宇宸眼睛里亮晶晶的，像高中那年带我参加晚会的晚上。
我躲闪着他的目光，不再说话，只是尴尬地“嘿嘿“傻笑了两声。
程宇宸却认了真，“指柔，你不提这事我本来不打算说，或者说是没勇气说。今天既然提了，可不可以给我个答复，我有机会吗？”
“什么……机会啊？”我故意装傻。
“有没有机会……当你肚子里小宝宝的爸爸？”
“别傻了！你还没毕业，当什么爸爸？！被人笑话！”
“没毕业怎么了？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关键是你愿不愿意？”
程宇宸逼人的眼光看得很不安，我以为事隔这么久，我已经嫁为人妇，并即将为人母，那一段年少时的朦胧感情他应该早已释怀，没想到依然如初。
“指柔？怎么样？”程宇宸执着地等着我的回答。
我心里很清楚自己是无法接受他的，但面对他埋藏心底数年的感情，我有些不忍心直接拒绝，害怕会伤害他。犹豫间薇薇含泪的眼眸在眼前一闪而过，这让我下定了决心，如果不能爱就别给他希望，否则希望越大失望也会越大！“程宇宸，不可能的！我们……不是说好做兄妹的吗？”
程宇宸苦涩地一笑，伸手摸摸我的头，“我就知道会这样！没事！我被你打击惯了！承受能力强！我不得不怀疑自己的魅力了！”
“不是的，程宇宸，你真的很好！只是……”我的罪恶感上来了，内疚地安慰他。
“好了！只是！只是！只是宁天在你心里根深蒂固了！就算你离了婚也不会忘了他！”他发动车子继续前行。
这一次，笑得苦涩的是我……
第一百六十五章 乖，回家
（ ）不觉在程宇宸家住了好几天了，程家的人都很和善，上上下下对我也很关心，尤其是程宇宸上次提到的姚婶，对我关照有加，在饮食上尤下功夫，看我的眼神格外不同，可能对我和程宇宸的关系有些误解吧。
懒
程宇宸的爸爸对我的态度出乎意料的好，得知我怀孕以后并没有露出我想象中的鄙夷和惊讶，这倒是让我感到震惊了，他的开明，有些过度了吧？就算他认为我是他儿子钟情的人，甚至以后可能会成为他家媳妇，也不会开明到我怀着别人的孩子他一点也不介意的地步？
我思来想去想不明白，警察局长难道不是很严肃保守的人吗？程夺？我念着他爸爸的名字，觉得有些熟悉，仿佛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听过。
我曾几次向程宇宸提出要离开，呆在程家在我看来是一件很伤风化的事，但是程宇宸坚决不同意，还威胁我，如果打得过他家的狼狗就让我走。
我无语，但我明白，这是程宇宸关心我的方式，他认为我离开了程家必饿死街头。其实他多虑了，虽然从小到大身上几乎没带过现金，但宁天绝不会让我毫无保障地离开，他给我的无限透支卡总是随身携带的，只不过我不想再花他的钱而已。
仔细想想自己也确实很可怜，在宁天无微不至的宠爱下，我几乎没考虑过离开了他怎么生活这个问题。本来好好读大学，毕业便可以自食其力，结果现在书没念完，卧底的任务也没完成好，不知道曾教官会怎么跟上司商量解决我的问题，但我目前确实存在生存危机了。虫
不过，我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不可能在程家永远住下去，我必须为自己打算，为孩子打算，我可以从最低层重新开始。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往往不尽人意。无论我为自己设想得多么好，既然上天让我和宁天在十年前相遇，就注定了我和他之间纠葛不清的关系。
我没有想到，宁天竟然敢到程家来直接要人，而且还堂而皇之地选在晚饭时间，大家都在的时候。
那天，程宇宸父母都在家吃饭，程夺，也就是程宇宸的爸爸席间还不住劝我吃菜，门外便响起了喧闹声，我依稀听见宁天冷静而低沉的声音夹杂其间，程夺便紧张起来。
“宇宸，带宁小姐上楼去！”程夺很古怪地命令程宇宸。
程宇宸也不明白他爸爸这个命令是什么目的，一呆之下牵住我的手，而我不知道该不该随他上楼。
犹豫间，宁天却已经闯了进来，“程夺，叫你儿子带我老婆走？你居心何在？”
“宁天！你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擅自闯进我家来？”程夺的样子似乎跟宁天很熟，而此时，我也猛然想起，我曾经在宁天的嘴里听到过程夺这个名字，应该是我十八岁的时候，宁天警告过我，不许和程夺的儿子在一起。
我恍然，怪不得他不准我和程宇宸来往，一个是大毒枭，一个是警察局长的儿子，死对头！
宁天却只是极具绅士风度地微微一笑，“我只是来接我老婆回家的！”说着走到我身边，把我的手从程宇宸手中抢过来，温和地笑着，“宝贝，对不起，我惹你生气了，可是，你也惩罚我几天了，跟我回家吧！”
我被眼前这一出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是答应我离婚了吗？怎么突然又变卦了要接我回家？
程夺的反应就更奇怪了，他比程宇宸还激动，“宁天！想就这么走是不可能的！你把我警察局长的家当什么了？”
宁天哈哈大笑，“那请问程局长要怎么样才能放我走呢？难道我老婆是你绑架来的，要赎金不成？行！你要多少！”
程夺冷哼一声，“我要什么你知道！别装蒜了！”
“哦！”宁天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想起来了，程局长提过的，不过，你要的东西，被我弄丢了！上次我家不是失窃了吗？怎么程局长没去好好查吗？”
“你……宁天！我要的是你的命！”程夺突然激动起来。
“好！我的命就在这儿呢！只要你现在能拿走！”宁天脸色一凛，眸子里便有两道寒光射出。
程宇宸突然夺过了我的手，横在我和宁天之间，“宁天，你放了指柔吧！你根本不可能给她幸福！”
宁天看着我和程宇宸，眼里的寒光消失，渐渐浮上莫名的氤氲，唇角却勾起了微笑，“我不能给，难道你能给？别忘了，她是我老婆！宝宝，你说呢？”他把目光转向我，笑容里淡淡的哀伤看得我心里泛酸。
他手臂一伸，将程宇宸推到一边，顺手把我搂进怀里，“宝宝，有什么话回家再说！”双脚腾空，却是他将我抱了起来。
“你放我下来！”我挣扎着在他耳边说。
他的温柔夸张得有些做作，“乖，听话！回家再说！回家随你怎么惩罚！”说着还在我额头上亲了亲。
第一百六十七章 羞辱吗？
（ ）鞋跟断落，从里面滚出一个微小的环状金属物。窃听器！我在学校的时候见过。谁在我鞋跟里藏了窃听器？程夺？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宁天，原来他在我周身摩挲要找的只是这个！热情如火只是我自作多情而已！羞愤难言，我索性闭上嘴保持缄默。懒
宁天唇角浮起轻蔑的冷笑，打开车窗，随手将窃听器扔出窗外。
接下来车里便陷入了沉默，宁天靠在靠背上，双臂很霸气地舒展开来，占了后座的大半空间，我稍稍挪动了一下身子，逃出他手臂的势力范围，那是因为我害怕自己再被他的气息蛊惑，害怕他温暖的手臂重新圈住我，以致于使我沦陷。
宁天不再说话，甚至不再看我，闭上眼睛，似乎在养神。这让我有些无所适从，我习惯了他温柔目光的追逐，习惯了他时刻围着我转的宠溺，这样的态度算不算将我忽视？心里竟然有淡淡的失落……
缩在车座的角落，我可以肆无忌惮地欣赏他的侧脸。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坚毅的线条，无不诠释着他刚毅冷然的个性，只有那低垂的长长睫毛，在他略微泛青的下眼睑投下浅浅的阴影，这在他白皙肤色的映衬下方显出他的疲惫。
心，莫名其妙地疼了一下。
曾经何时，我也喜欢这样悄悄欣赏他雕塑似的完美轮廓，趁他未睡醒的时候随意在他某个部位印上一吻，或眼睛，或鼻尖，或眉梢……虫
“天哥，到家了！”
我的沉思和迷茫被艾罗打断，慌乱之下赶紧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谁知他根本就没往我这边看，开门自己下了车，我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唇上还留着他热吻的温度，我怀疑刚才是在做梦……
我该怎么下车？盯着他扯坏的鞋子，我忽然失笑，这样难道不好吗？一切回到原点，我和他之间本该就这么冷漠，不要贪恋他的温柔，不要忘记他是让我成为孤儿的罪魁祸首！
艾罗已经给我拉开车门，我赤着脚下车，接触到地面的瞬间，鹅卵石的地面磕疼了我的脚。
“小姐……”虽然我嫁给了宁天，艾罗还是习惯叫我小姐。他看着我光裸的脚，有些迟疑。
“没事！”我淡淡地答了句，试着往前走。
下一秒却有一个黑色身影快速闪到眼前，我双脚腾空而起，又落在他怀中。
“我自己可以走！”不知道是出于骄傲还是仇恨，抑或只是被冷落后的幽怨，我本能地抗拒他的拥抱。
他箍紧了我，“别动，我不希望你摔跤伤了我们的孩子！”
我惊得倒吸一口气，“什么……什么孩子？”原来他已经知道我怀孕的事，难怪在车上抚摸我小腹的时候感觉那么不同！
他冷冷一笑，带着些微嘲讽，“你还要瞒( 绝恋：罂粟之吻 http://www.xlawen.org/kan/269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