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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阅读

    不改色地添油加醋。

    百战娘气得七窍生烟,没有想到烧不死她就算了,滚就滚了吧,竟然还有脸回来!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发***的女儿。

    “来人,给那贱人送一碗去,让她给我喝了!!”

    丫鬟才领了命要出去,她有把丫鬟唤回来在耳边嘀咕地交代了几句,丫鬟了然,立刻出了门,匆匆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那里有一样东西,夫人交代现在可以用了。

    玉儿老实地站在夫人面前,她眼睛一转,虽然不知道夫人和髓儿有什么关系,她也只是气夫人只要她喝药而不管髓儿才道出事来,没想到夫人竟然这么痛恨髓儿,那好,不如就把另一个消息也告诉夫人吧。

    “夫人,其实,大少爷说明日去落城,要那贱人也一起去。”她故意说了贱人,而非髓姑娘,显然表明她已和夫人是同一国的。而且她只提及了珑髓要去,却未提及自己,深意更毒。

    “他去落城是去打仗,带个她去做什么?”战儿是不是犯糊涂了,要是在军中传开,他的仕途尽毁啊。

    “这个……或许她的狐媚之术……”玉儿故意顿下,“为了这样一个贱人,要是毁了大少爷的仕途,那可就……”

    “玉儿是吗?”夫人突然话头一转。

    “是的。”她垂下头,嘴边扬起诡异笑。

    “你呢,是大少爷这么多年来头一个买回府的女人,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进退吧?”况且她还需要一个外人当替罪羊。

    “玉儿知道。大少爷买了玉儿,玉儿愿终身为犬马,为奴为仆,以报答大少爷还有夫人的大恩大德。”

    “只是这样?”

    “自然不是,虽然玉儿只是一介女流,但也知道男人以事业为重,只要能让大少爷仕途一帆风顺,玉儿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夫人满意地点点头:“男人再强也需要一个能够帮助他看清周遭环境的女人。玉儿,你明日就跟着那贱人一起到落城去。我会请人在落城置业,剩下的,就看你的了。落城兵荒马乱,你可得小心啊。”

    看似关心,实则暗藏深意。

    兵荒马乱之地,死掉一两个人也没有关系。这才是夫人对她要说的话。

    夫人是想借她的手害了那贱人。

    “玉儿明白。”她点点头,看到夫人扬手后,恭敬在地上磕了一头,这才离去。

    她得意极了,大少爷要对那贱人用刑,即使不用她出手,珑髓也会死。这可就好了,还能在夫人面前捞到好处,一举两得。

    ——

    该是出征的时候。

    数十万的兵马浩浩荡荡地向东开去。

    不过最前面的几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因为,临时有人凑了一脚进来。

    听风摇了摇扇子,打趣道:“何必这么难看呢?我们应该佩服五殿下的神通广大,临时凑了个押监进来。”

    押监,即“监军”。负责督察多路兵马。资历浅的武官担任此职被称为押监。

    是呀,是该佩服啊。他也真想知道五殿下用了什么手段,连太子都一起向皇上陈情,硬是把某个不是官的人给加进来。

    听风笑笑的看了看另一边。

    那个天上掉下的押监,王儒意。

    前往边城

    谁都知道当今天子不管事,国家大事基本都操纵在右相手里,太子虽然是个阿斗,但是右相要扶的人即使是阿斗也要扶成权帝,据说十来年前,五殿下和她妹子以及雪妃娘娘回家省亲,路上突遇反贼,刀光血影,所有的人都成反贼刀下的亡魂。皇帝也派了人去寻找,可连个完尸都找不回来,可谁由能想到,一年后,那个以为死了的五殿下竟然带着妹妹和雪妃的骨灰重返了京城,现今更觊觎上了太子之位。

    偏偏太子不争气,明知五殿下想要夺了他的储君之位,还和五殿下走得很是亲近,一副兄闲弟顺的模样。表面上右相不好发作,可实际右相、太子以及五殿下之间那才是明争暗夺。

    作为右相心腹的百战和听风,面对这个突如其来安插到军中的王儒意,五殿下在其中打的主意不是要分一杯羹,就要借东夷之乱,坏了军心。

    再加上,之前珑髓的事儿……

    听风转回头看看百战,他依然是昂立于前,不为所动的冷漠样,不过……

    听风悠闲地扇扇扇子,这段时间王儒意最好乖点,否则要出了什么事情,他听风可保证不到某人项上的人头不会落地。

    掉转了马头,绕过王儒意身边:“从京城到落成这路途遥远,不知道王兄可吃得下来这苦头?”

    王儒意只是回看他,与之前商人的计较样不同,此时他的脸上多了一层冷凝和严肃。要求随军出征的人是他,为的就是要搞清楚珑髓和百战之间的关系。

    虽然他可以肯定珑髓是被百战带走了,而且以他对百战的了解,这家伙骨子的血就是冷,杀人不眨眼,杀人狂魔这些根本不足以形容他的冷酷和残暴,一个村庄的人抵抗,那就连村子全部杀光;一个城的人抵抗,那就连城的人全部杀光;他只要最快的获得胜利的果实,而不会在乎堆积在胜利之上人头的数目。

    修罗将军,光是听到这个名字就足以让人知道他在战场是多么的冷血无情。他叫百战,要的就是百战百胜,任何肯定让他失败的因子,只有毁灭一条路。

    珑髓若是被他带走了,他甚至不敢想她会受到怎样的对待。要找上尚书府要人,他师出无名,毕竟珑髓在世人眼里已经死了,他能去要个死人吗?况且,他是珑髓的什么人?有什么权利找门去要人。所以退而求其次,起码要跟着百战,然后找个时机,为自己,为珑髓,为五殿下,除掉他。

    “多谢监军关心,王某自然不在话下。”

    “小弟关心的是五殿下只安排了王兄一人,是不是也太过于放心王兄的安全。战场上刀剑无眼,看王兄也是商人出生,想必也不会拳脚上的功夫,不如我跟将军说,给你安排一个小队,保护王兄的安全?”听风说的大声,他话上的意思是关心王儒意,话下的意思是告诉百战,如果他想动姓王的,那就是会与他听风为敌。

    现在王儒意是动不得。

    五殿下只安了他王儒意一个人进军队?这可能吗?搞不好还有许多五殿下手下的人混了进来,只是他们没有发现而已。

    给王儒意安排一个小队保护他的安全,实则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如果他想要做什么鬼祟的举动,自然会有人让他动弹不得。

    现在这节骨眼上不是内乱的时候,先要把话说断,才能免得以后生事端。毕竟最重要的还是东夷那票蛮子。

    落城驻扎的近十万大军都抵抗不了几万人的进攻,可想而知,这场仗不一定好打。

    所以,你王儒意,你百战,最好都先乖乖地把眼睛给我盯在东夷平乱上。至于朝廷的恩怨,个人的恩怨,等仗打完了,再来慢慢计较。

    这也是右相把他从闲差重新抽调到监军位置的用意。

    因为他少爷比较圆滑。

    哦呵呵呵呵。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大军出发后,两辆停在尚书府后门的马车也在上人后跟着大军身后,向同一个目的地驶去。

    玉儿坐在前面的马车里,而珑髓坐后面的那一辆。

    她的脚像犯人一样被铁镣栓住,玉儿说这是夫人的吩咐,她想,或是二娘怕了她逃跑吧?她不会在逃了,真的不会逃了,现在唯一让她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娘。

    好不容易才托了司琴将信送到王府,希望王儒意见了能暂时帮她照料她娘,也不知司琴有没有送去。

    司琴虽然是百战的丫鬟,但是人品好,心也好,整个宅子里,她唯一能相信的也只有司琴了。

    她怎么样都没有关系,重要的娘,娘能够好好的治好病,什么都好了。

    她勉强地缓缓撑了身子在车上坐下,身体的酸痛,让她的额上浸出点点细汗,好不容易才坐下,小腹突然又传来一阵钻骨绞痛。她痛捂了腹部弯起身子,闷着气小心翼翼地呼吸,生怕一个大的动静让疼痛更剧,只不过马车行驶时偶尔会在路上颠一下,这番颠动去招来更重的疼痛,她死死地咬紧了唇,用手强制地压住小腹,试图减轻一点点痛苦。

    不知是不是昨日喝了那碗二娘送来的药的关系,可丫鬟说,那只是防止她受孕的,以前她不是没喝过,和百战燕好之后,二娘要她喝,她已经喝过几次了,可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次这么疼的。就像下面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坠出身外一样,疼痛难忍。

    脚拷

    珑髓用手死死地压住了小腹,可马车的跑动越来越快,颠簸更加厉害,她全身虚脱,无力地靠在车厢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身下,她真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要离开她的身体一般。

    突地,仿佛那东西落了下来,一阵椎心刺骨的痛,她绞紧了腹上衣服,扭蜷了身子缩成一团,此时,马车一个大的颠簸,她着实承受不住那股痛感,一下子眼前一黑,人就昏了过去。

    ———————

    到达落脚的客栈时,车夫见唤她不出来也不加理会,身边也没有什么丫鬟侍侯她,玉儿等人鱼贯进了客栈休息,反把她一个落在马车里。

    跟来的丫鬟和车夫,听夫人的命令,这一路上就全交给玉儿管,既然玉儿也唤了她,她不下车,那谁也都没办法了。

    可谁能想到,她在马车里早已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夜风萧瑟,吹起客栈外空旷荒野上及人的野草,连成一片滔滔的草海,风透过马车的缝隙吹了进来,珑髓这才幽幽转醒。

    那股疼痛感依然还在,不过却没有初时那么强烈,她想了一下,扯出一抹苦笑。

    要来的总是要的,谁都逃不开。

    生生死死,生生死死,之于她,除了想要抓一场仅有的幻梦,早已融进了骨髓。

    她艰难地撩开帘子,因为脚上上了镣铐,行动十分的迟缓和艰难,她好不容易才从车上下来,此时看去,除非了高挂在客栈外的两抹红色灯笼外,里面的人早已经就寝休息了。

    真不知道该不该说她幸运,除非了这副沉重的脚铐让她行动不便外,还好没有什么桩子定住,让她寸步难行。

    仰头看天,满空清寂,黑幕上一丝星光都没有。黑沉的天空,在她眼里看起来却美得如此的纯净。

    远处传来波涛轻漾的声音,她凝起眉朝声音去出看去,一片粼粼的波光在在芦苇荡后。

    她敛起裙,艰难地移动步伐,朝芦苇后的湖迫移去。

    看起来那湖泊并不远,不过走起来,才发现似乎无论怎么向前,距离似乎都还没有改变。

    她回头,那马车清楚在眼前。看来有了这个铁镣,她的行动的确受到限制。

    她叹了口气,继续艰难向前,每走一步,就会传来铁镣摩擦到地面“铛——铛——”声,这样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更是分外刺耳。

    渐渐地,她听到除了铁镣声外似乎还有别的声响从远处出来,“哒哒”的马蹄声。

    珑髓站在原地,不曾移动半分,不管来人是山贼还是过客,都与她无关。

    官道上的身影渐清,黑色的骏马上一人朝她驰来,黑色盔甲渐渐显露,和来人身上的黑骑一样,尤如勾魂的使者。

    黑骑在她面前停住,头盔覆盖了那人的面容,她看不真切,惟独那双如狼般凌厉的眼在她面前射出野兽的噬杀血光。

    “你去哪里?”声音……是百战的?

    她没有想到他会大半夜的出现。他不是应该随大军出发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居高临下地坐在马上,空旷的荒野,一望无际的黑色草海随风滚滚,中间的官道上,一大一下,一坐一站,一个魁梧挺拔,一个娇小柔弱,就对视于这片无人的空寂之中。

    她垂下眼,道:“那里有一个湖,我想过去看看。”

    他沉下眉头,不言,似乎在思索她话的真实性。而后,突然大手向她一捞,就像老鹰抓住猎物一般,以迅雷不及眼耳的速将她轻松地拉上了黑骑。

    “抱住我。我带你去。”两手强制地将她的柔荑拉到腰际,在感觉到她抱住了自己后,他勒动缰绳,两脚一收马腹,黑骑载两人向湖边而去。

    风呼呼地刮过耳边,小脸半埋在他冰冷的盔甲上,依然可以听到他胸间出来如鼓的心跳。

    “怦——怦——怦——”她小声地数着他的心跳,每跳一下,她就数一次,一次又一次,数着数着。

    “你说什么?”他埋下头,看到她披散的发有些凌乱,腾出一手,将它们全部撂到她靠自己的肩处,免得它们乱飞。

    “你的心跳……真好听。”她抬起憔悴到无力的小脸,幽幽地向他扯出一笑,她抽出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无论怎么使力地去压向,还是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傻瓜。”他将她抽出一手重新抓回自己腰间,手臂将她更牢的锁在胸前。

    黑骑驰去,芦苇渐渐散开,粼粼的湖泊展露在两人眼前。

    他先下马,而后伸手再将她抱下来。

    锈鞋踩上松软的泥土,一下子陷了下去,再加上脚镣的原因,她更从泥里拔不出自己的小脚。

    听到了铁镣的铛铛声,他眉头皱起,方才拉她上马就觉得她重了不少,也没有去细想,此时听到声响,他在她面前蹲下,撩起她的裙摆。

    一副用来囚禁犯人的脚镣冰冷地映进他的眼里。

    心脏没有来由的一阵揪痛。

    “谁给你上的脚拷?”他的声音冷了五分下来。

    静心

    “谁给你上的脚拷?”

    该说吗?说是二娘要给她上的?那样的话,他会不会认为是她离间他们母女之间的感情?

    她笑了一下,冷清清的:“娘。”

    “娘不可能做这样的事。”看吧,他立刻就会驳回。

    这点她已经了然于心了。

    所以,再多的话,再多堆积在心里的事,烂了,臭了,她都不会告诉他。

    他心底十分清楚,娘极有可能做这种事,为了死掉的妹妹,娘什么事都可能做的出来,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太过分,他也不会说什么。

    “嗯。”她只嗯了一声作为回来,便不再多说什么。

    见她脚踝上已有了些青紫,他二话不说,直接打横将她抱了起来,找到湖边上一处人头大鹅卵石,轻轻地将她放坐了上去。

    “钥匙呢?”

    “在湖里。”所以,她等会儿要去拣才行。

    听到她说笑的声音,百战眯了眼,蹙起了眉头。他不认为她是个坚强到能够把之前对她做的所有事都忘却的人。

    就像他一样,几乎忘不了。时时被她含泪的眼睛折磨着,夜不能寐,本该在军营的他,才会在这个时候赶到驿站,只是因为心中那抹不安突然更加的强烈。

    在路上见到她,她平静地就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清清的冷冷的,只有那张脸白的像雪,一点生气都没有。

    他初见的时,甚至错以为自己是见到一抹幽灵,苍白的脸突兀在黑夜下,身上的衣裙在风中猎猎起风,好似那阵荒原的夜风再大一点,她就会被刮走一般,说不出的幽寂。

    黑夜是个好东西,本就被遮掩了心,即使袒露出来也没关系,只为夜的黑暗能够再将它们遮了去。

    他在她面前扯下盔甲下的衣部,撕成两条,而后跪在她面前,用布跳细细地缠过束缚住她行动的镣铐,将钢铁缠绕了起来,被质地软和的绸布包裹住。

    珑髓任他捧起自己的染了泥泞的小脚,锈鞋方才在下马时陷进了泥里,此时连自己的脚也是满处的肮脏。

    他再撕自己衣服的一处,就着身边的湖水拧湿后,轻柔地覆上了她的白嫩的小脚,初然遇到浸凉的湖水,珑髓不禁发射性地一缩,他及时扣住了她的脚踝,才没有让她从他手里脱出。

    湿冷软布小心地擦拭了她脚上的污泥,从五根小巧的脚趾,到光洁脚背,就像是一块美玉,从他的手上渐渐露出。

    她双手撑住鹅卵石的边缘,自己才没有因他突来的温柔而软地摔到。

    她微微地仰头,黑色夜,黑色的风,黑色的湖边,因为什么都是黑色,心反而更宁静了。静地像这湖水,在它的深处,见不着底,见不着彼此的真心。

    很快就将她两只玉足擦拭干净,一点污泥都没有,干净柔美的像快合田宝玉。大掌着了迷一般,感受着她纤纤小足带来的滑腻触感。

    “这里……被人碰过吗?”他抬起眉眼看她,瞳眸中闪动着警示。

    要说他不在意她被王儒意碰不过的事那是绝对不可能。在军营看到王儒意他就恨不得手起刀落宰了他。要不是听风从中周旋,他或许早就闹了个大笑柄。

    心绪不宁。

    从原来一开始笃定,笃定她舍不得离开自己,笃定她想要从自己身上找到所谓的幸福,笃定自己能将她捆在身边一辈子……到现在的不确定,烦躁,混乱。

    当猛然回神的时候,已经狠狠地伤害了她。

    他同样也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家?为什么要离开他?不愿当小妾!?那她想当什么?正妻?娘西去以后,她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给他!

    却偏偏做了最坏的决定,像王儒意那家伙露出了身子!

    这些犹如大火,无论怎么浇也无法熄灭。

    所以,这样的夜很好,清冷的夜,孤寂的夜,宽阔的夜,谁人能知明日事?今夜独依湖畔静。

    静静地只剩下两人的纠缠的视线,将那些彼此间化不去的心结淡忘在以后。

    珑髓听到他的话,她不禁怀疑,为什么他要在乎这些?自己不是随便怎么样他都无所谓的吗?

    不过这么静的夜,她不想和他再起争执。

    敛动了眼帘,珑髓轻轻地点点头。

    百战满意地笑了。

    托高了她的一只小足,自己着了魔似得俯身下去,双唇没有意外的印上光裸的脚背,这个地方是干净的,没有被任何人碰过……只有这个地方,还是属于他的干净的地方。

    他突然其来的一吻,惊了珑髓毫无防备的神经,她反射性地想要缩回,可他重了力道又不失温柔地把握着,她动弹不得,全身寒毛直竖,却只能由得他细细地吻过脚背,慢慢地由上吻去。

    当烙上她的脚踝,他停下了动作。

    冷冷的眸光,渐渐粗重的呼吸。

    她知道他想要什么。

    可是,她真的很不舒服,尤其是身下,即使疼痛早已减轻,却始终觉得有什么东西坠下了,浑身的不适。

    “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她轻了声音,软得几乎出水。

    “你什么时候会讲故事了?”看出了她脸色的苍白,知道她已经力不从心,百战也放柔了声音,打算听她讲。

    灭顶

    “吕地有一妇人,她的丈夫被吕地的一位首领所杀,她遂成了寡妇。年老以后,她边迁居纪彰,根据城墙的高度用麻纺成了一根大绳,并把大绳藏了起来。等到子占的军队达到以后,她便派人将绳掷出城外,交给子占。子占命令兵士攀绳而上,当登到六十人后,大绳断绝。城外的兵士大声击鼓呐喊,登上城墙的兵士也大声叫喊。吕地的这位首领恐惧,便打开了西门而逃。”

    “你想说什么?”他眉眼间温度更低了几分,大手也不耐烦地拨开她的小足。

    珑髓全然不在乎,她继续道:“吕地这位妇女又老又寡,只是因为深愁大恨郁积胸中,最终灭了吕国。任何人都不能轻易杀四,就连一名寡妇也不可轻易得罪。”她顿了顿,看着阴翳积上他的眼眸后,平静地继续道,“一名寡妇尚能为其夫报仇雪恨,还何况别的人呢?”更何况她呢?

    夜风翻滚着腾腾而来,芦苇猛被吹低了,伴随哗啦啦的声响狂乱飞舞,夜中鬼魅,张牙舞抓。

    “你想报什么仇!?”他的眼神如狼如虎,“你有什么仇想要报的?你也打算学那寡妇不成?”

    就说她怎么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对他不恨也不怨,原来心窝子里想得是学吕城的寡妇,看是毁了尚书府,还是要了他的命。

    她轻摇臻首,默默苦笑:“哥哥,你以前教我识字……我看了不少书,却依然那么笨不是?”她突然笑出一抹虚弱,主动伸手捧住他的脸,目光细细的游移过他的容貌,额头,眉毛,眼睛,鼻梁,嘴唇……

    很多事,她已经想清楚了。

    她飘忽的目光没来由地让百战胆寒,他反握了珑髓贴在他脸上的手,想要扯下来,她却固执地摇了摇头。

    是那场白日梦啊……

    拇指抚过从他的眉心缓缓地滑到太阳|||穴,她细心地勾勒着他面部的线条,嘴角一直蓄着淡淡的笑容,眼里是他看错了,总觉得噙了泪光。

    “我送你回去。”他欲抱她起来。

    珑髓摇头:“我想在这里洗洗身子……”

    “我抱你下水。”莫名的,他不忍心拒绝她。

    她还是摇头:“你穿着盔甲,下水很沉。我自己洗洗就行了。”

    他迟疑的时候,珑髓已从石上站起来,才被他用施布擦看的小足采上泥泞,又是染满了肮脏。

    她一步一步,很缓慢地朝水中走去。

    边走边褪下了衣服。

    水光印着她*****的娇弱线条,一时迷了百战的眼。

    水过了脚背,过了膝盖,过了小腹,过了胸口,她还在往前走。

    他猛然回过神来!

    “珑髓,你给我回来!!”他豁地站起来,想也不想就朝她大吼。

    她连头都不回,依然朝水里走去。嘴角的笑容不变,脚在水里,被石子咯痛了,再加上脚烤每一步都很艰难,但每一步都能让她踩到湖底。

    谢谢这副脚烤,它能让她沉到湖底!

    他顾不上身上的铁铸铠甲,跟着她只留在水面的那个小小头颅就追了下水。

    他问她:“钥匙呢?”

    她说:“在湖里。”

    是在湖里没错!!

    她死了以后就再也不需要任何的钥匙了!!

    他朝她奔过去的水花四溅,铁履入了水,盔甲入了水,即使他的功夫再好,此时在他最迫切需要的时候,一点也派不上用场!!

    “珑髓!!!你给我回来!!!!”

    小小的头颅飘荡再水上,他只看见她做了一个像是摇头的动作,然后——

    “髓儿!!!”

    湖面上,除了他再没有其他的人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沉溺吧,沉溺吧,死了吧,反正迟早都要死的。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她快要死了。真的快要死了。

    二娘对娘下了毒,她不认为自己能够跑得掉,原本健康的身体,只要闻到任何的异味就会不停的咳嗽,咳得有时连心肺都要咳出来了。

    她想她活不久了。

    二娘更恨她,也更恨娘。

    嫁给屠夫,嫁给算命的,那只是一种羞辱的方式而已,让一个人活着,有能折磨她这才是二娘的本事。

    娘啊,失心疯了。

    她一直怀疑,娘真的是失心疯了吗?她那温柔的娘真的会与戏子私通吗?真的会掐死二娘的孩子吗?

    她不相信,她一点也不相信。

    她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她不怀疑。

    她想要嫁出尚书府,是因为她想要知道真相。娘的失心疯?娘的私通?惟独只有找那身为戏子的爹才能揪出事实来。

    唯一的……唯一的……让她留念的……只想要得到他的一点点关怀。

    因为啊,曾经他是唯一,唯一的一个,给她摘花,还为她上药的好人。

    她的哥哥呢。

    只不过,我错了吗?我错了吗?在尚书府,我就不该奢望得到一点点的亲情的对不对?她想把自己给王儒意,她想要在有生之年感受到那么一点点没有恨的情爱。

    可是……知道吗?

    我看着的人,是你。

    我心里唤着的人,是你。

    冰冷的水里,她睁开眼,看不见的黑暗,听不见的声音,唯一的记忆,那还能算是幸福的记忆的话……

    一切都该了解了。

    我死了以后,你便不会再恨我。

    那些我的平静,我的幸福,一起随了这片黑暗,一起烟消云散。

    其实,哥哥,我是喜欢你的……

    真的,最喜欢的人,是你………………

    如果……如果……如果……

    

    罪名

    日头东升,橙色的光芒拨开了晨舞,带着些许温暖洒落。

    驻扎在山地之上的行军又要开拔向东夷前进,此时,侍卫匆匆地找到听风,一副大事不妙的样子,急急地在他耳边低声。

    他回看一眼,若有所思:“马呢?”

    “小的在马厩看过了,也不在。”

    “我明白了,不准对任何提及此事,明白了吗?”

    “是!”

    “你下去吧。”

    侍卫退下后,听风拿出扇子,边煽边思考着该怎么对……另一人说。

    话说,主帅大半夜突然消失,身边的侍卫竟然没有一个发现,就那么神秘地凭空从营地消失,要是传到军中,定会掀起泫然大波。若时朝廷追究下来,临阵脱逃,这个罪名可是不轻啊。

    百战啊百战,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虽然他不相信百战是胆小鼠辈,毕竟这场仗也是他主动向右相提出领军的,他要的不再是一个小小的将军之职。要知道东夷,比起他们之前参加过的战事,更难搞定啊。

    如是大败东夷,怕是小小的将军也会一跃成为元帅。

    他不可能会放了这个大展拳脚的机会。

    抑或者说,有什么事让他必须离开??

    听风摇摇扇子,百思不得其解,以他对百战的了解,他是一个几乎冷血到残酷的人。不仅残酷地对待别人,连对待自己也是冷酷无情。

    他应该是一个能在瞬间将自己感情压抑到无的人。因此听风更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他必须要离开军队,而且还是不声不息的,甚至连告诉自己也来不及?

    唉,目前看来,只好由他先做好保密工作,不过麻烦的是另一个人……

    才想着,王儒意就进来了。

    “听说我们的主帅临阵脱逃?”

    “王兄不知道是听何人所言?”他悠闲地煽扇子不当一回事。

    “难道身为监军大人的你不知道?”

    “那么王兄打算怎么做?上报朝廷?”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王儒意又把皮球踢给他了。

    “呵呵。”听风有一下无一下地摇着扇子,“其实王兄也是担心主帅的安全,听风非常明白。主帅这次离营地并非擅自,而是确有军情要事,王兄就不必挂心了。”

    王儒意一听便知听风是在跟他打马虎眼:“你的意思是说,主帅擅自离营也是应该的?”

    “非也非也。王兄也知东夷之战非同小可,因此早在大军开拔之前我们已经早派了细作去,现而今不过细作有事回报,此事事关重大,还望王兄保密,相信王兄也知,战场上细作的情报也可起关键的作用是吧?”

    细作便是探子,专门收集敌军情报。

    “那不知主帅与细作见面需要多长的时间呢?”他要个期限,如果不给!呵呵,别怪他手下不留情。

    “五日。五日便可。”听风露了五爪出来。五日,他和百战之前就有一个定数,无论何事,时间均为五日。

    所以小百同学,你可别害了本监军,我还想继续回京城当个唠嗑牙巴的闲差吧。

    “就五日!”王儒意拂袖而去。才出了听风的帐篷,与一人擦肩而过,“给我留意监军的动向。”

    说完,他便离去。

    与细作见面,听风这种冠冕堂皇的烂借口也只有你才想得出来。

    听风在帐内,他继续把玩了手中的扇子,既不派人去找,也不命人注意王儒意的动静,他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该怎么就怎么。这个时候要是动什么手脚,怕是会被发现啊。

    先动者,便会打草惊蛇。

    他也拭目以待。

    百战,你最好在五日内给我乖乖的回来!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与此同时,前往落城的队伍里出现了不大不小的混乱。

    原因和简单,被她们扔在车里要死不活的珑髓大小姐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要说被野狼啃了也不对,客栈的店家说这附近没狼,而且什么东西都是好好的,唯一不排除的可能性就是她自个儿跑了。

    话说到这里,擦了眼的小儿走过来,揉揉睡眼说:“昨天晚上……好象听到有人惨叫勒?”

    “惨叫?”

    “不会闹鬼了吧?”

    “大小姐死了?”

    “呸呸,不会说些大吉大利的话。”

    那人呢?

    玉儿走出来,道:“不管那么多,我们起程要紧,就留个马车下来,要是大小姐回来了,再载了她赶上来。要是没回来……那就实话告诉大少爷,她怕是又跟哪个野男人跑了。”

    没办法,那只有先找人,能找最好,找不到就只有按玉儿小姐的话说,免得自己惹火上身。反正大家统一了口舌,还怕假得不能成真的吗?

    不过可怜的大小姐啊,昨天一路都在颠簸,还没吃什么东西,如果真死了最好了,免得来不及到落城就命断路上了。

    大家都达成共识后,玉儿就先起程了,留下了一个车夫和家丁在附近四处寻寻。

    两个人和小儿一起来到了芦苇荡后的大湖,粼粼的波光很是好看。

    沿着湖边寻边喊,回答的只有空荡荡的回音。

    突然小儿一声惊呼,后面的家丁和车夫赶了过来,一看,小儿颤抖着手指着陷在泥里的一只锈鞋。

    “这个……”

    三人同望了一眼大湖。

    “不会是跳湖了吧……”

    王八村

    湖原来叫王八湖,据说是因为湖里盛产王八还有乌龟,但是叫王八湖太难听了,连村子都叫王八村,受不了别人说“哟,这不是王八村的XX”,于是附近的人找了个穷酸书生,书生摇头晃脑半天,一拍破烂桌!坏掉了!大叫:“哎哟,这个乌龟……”王八蛋…………

    于是众人惊醒!!乌龟湖!!

    “当当当”三声铜锣响,王八村,不,是寿村的老少爷们姑娘大姐听到铜罗的声音风风火火的出门,来到村长门口。

    虎背熊腰的村长一抹脸上的大胡子说:“有一个好消息,有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先听好的,还是要先听坏的!”

    “好消息,好消息!!”

    “坏消息,坏消息!!”

    靠,两群村人意见不一。

    村长只好虎躯一震,咆哮道:“坏消失是!!昨天晚上又不晓得从哪里窜出来两个龟儿子跑到湖里去跳湖!!!”

    “啊!!村长,这个可是大事啊!”

    “哎哟,我才不要吃吃了死人的王八!”

    “吃死人的王八事小,破坏了湖里风水事大!你懂个屁啊!给老子爬!”

    村长看到眼前一群咋呼,继续说:“好在本村长治村有方,所以昨天在湖里值夜的蛮牛又把两个人给捞起来了!”

    村人长长松了口气。妈的,他们都是渔人,就靠着这王八乌龟湖里产的王八乌龟度日,想要这湖里要死了个人,然( 小妾修成日记 http://www.xlawen.org/kan/27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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