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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阅读

    中的道路去找那个凉亭,越走近那琴声就更加的清晰。凝歌全神贯注才不曾陷入到琴声的意境里。离了那凉亭老远的地方就瞧见凤于曳一袭白衣,长发翩然,手腕起起落落,确实是在弹琴。

    “咔嚓!”

    此时的凝歌精神用尽,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膨胀着,齐刷刷的都向着脑门子里涌去。凝歌故意踩断了脚下的枯枝,身子一个趔趄半坐在地上。

    琴声骤停,凉亭中的人察觉到了凝歌这边的动作,在身边一阵摸索之后才悠然站起来,一步一步挪到凝歌身前,伸手对坐在地上的凝歌笑道:“娘娘来的很是及时呢。”

    凝歌无力的摇了摇头,避开了凤于曳的手撑着地面自己站起身来,半眯着凤目直直的看进了凤于曳深棕的瞳仁里。

    凤于曳是这后宫里的水火祸害。避开一点总是与自身无忧。玉珑国的事情还未有结果,凝歌心中打了个死结,总要保全自身性命。

    “果真是你找我?”能换一个方式吗?凝歌有些无语的瞧着凤于曳,暗想着古代人果真是娱乐活动太少,整日的琢磨琴棋书画,连琴都给琢磨出神道来了,竟然能隔墙传音。她如何都想不到上次的冰坨子凤于曳会有什么样的事情非要找她。

    凤于曳长发飞扬,浓眉入鬓,面色如月色一般皎洁如玉。再见面依旧是从前一副淡然冰冷的面容,英挺俊美依旧,依旧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背影孤单得叫凝歌不忍多看。

    这个男人身上到底还藏着什么样的事情?为何会有这样清瘦孤寂,仿佛世间无物的背影?

    “有事?”

    “娘娘还真是开门见山。”凤于曳淡然缩回手,吃力的弯下身子揽起了地上的梨木长琴道:“正好皇弟闲的厉害,听闻娘娘还有个‘第一女琴师’的称号,得了新曲子,正好请娘娘一处练琴。”

    第三十章 求曲

    凤于曳说得认真,又好似说今日的天气晴好一般的自然。凝歌却满头黑线,没有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闲的厉害?

    所以那些和他被冤枉有苟且之事、秽乱宫闱的嫔妃都是这样开始的?凝歌没来由觉得别扭,好在这借着这夜色总算是遮掩了许多的心慌。

    她终究还是有事求他。在这宫里能依靠的人虽不是凤于曳,但是只要能避开太后和有生杀大权的皇帝,她凝歌还是要试上一试。

    凤于曳和凤于飞的关系看着就水深火热,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这句话终究还是对的。

    凝歌如此想,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适才听到凤于曳的琴声之后才想起来真正的救星就是这个冤家,艰难的抱着琴跳围墙可不就是为了找这个凤翎国最好的琴师求教么?所谓勤能补拙,还有十余日准备,到时候寻个生病的缘由糊弄过去总好过什么都不会。

    “正好,我也有事找你。”凝歌抚掌,跟在凤于曳身后就进了凉亭。

    “哦?”凤于曳眼神微闪,长琴落定,和凝歌落座于石桌两边。

    正是入秋的时候,天气微有些凉意。凤于曳衣衫单薄,只穿了一件素白滚银边的白袍,露出清晰的锁骨,锁骨下垂着一片小小的金叶子。借着月光,能瞧见那金叶子已经被磨得光可鉴人,隐约在叶子边上刻了一行小字。

    凝歌无心去窥探别人的**,也就别开眼睛不去看。

    虽只露了锁骨,但是男子妖娆不惑,锁骨正巧画龙点睛,引人遐思。这样美男半裸的香艳场景,瞧在凝歌眼里一阵脸红心跳,连忙捧了桌上的茶水就往嘴里送。

    “唔……”

    奈何那茶水似乎是刚泡的,烫口的很,凝歌如吃了苍蝇一般吐了也不是咽下去也不是,急的眼泪汪在眼里僵硬在原地,好在凤于曳专注于面前的茶水,不曾注意到凝歌的异常。

    凝歌心中庆幸,硬憋着咽下了嘴里的茶水。却不曾见凤于曳面前的桌子上一汪茶水,正是瞥见凝歌的窘境手上一晃外出去的水。

    他今夜似乎专程等着凝歌来,桌上的茶水都布好了,茶水炉子上咕噜噜的冒着烟,泡着上好的碧螺春。

    这样对月品茶,意境自然不是一般。

    “适才娘娘说找皇弟是有何事?”凤于曳慵懒的抬了一下眼皮问道。

    “唔……是太后寿宴要我献艺之事。”凝歌斟酌用词,小心翼翼的说。

    “哦?娘娘的琴是每年太后寿宴必不可少的节目,并不稀奇。娘娘擅长音律,是凤翎国众所周知之事。难道娘娘还有为难?”凤于曳手上一顿,仔仔细细的瞧着凝歌的表情。

    凝歌撑着下巴,袖长细白的手指在石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她猛然坐正身子做愁苦状:“曲目不定。正准备向你来讨教。可有好的主意没有?”

    凤于曳挑眉:“曲目不定?”

    她是玉珑国最好的琴师,嫁与凤翎国之后虽一直不受宠,但是毕竟贵为邻国公主,每年太后生辰,她的琴都是压轴的节目,已然是出神入化,和他一比也丝毫不逊色。

    玉珑国公主凝歌,善音律。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当年的才华横溢,信口拈来,如今却说曲目不定?

    怎么可能?

    难道果真是如了他的猜想,她根本就不是她?

    凝歌着急准备节目,却并没有瞧出凤于曳的心思,闻言慎重点头,心思一转道:“我就是怕太后觉得从前的曲目不够新鲜,何况我许久不曾练琴,那些曲目未必能弹出昔日的韵味。王爷也应该知道半月之前我还因为在曳香院的误会险些被太后杖杀于慈宁宫,届时稍有不慎,怕旧事重提毁了寿宴。”凝歌顿了顿,认真的看了一眼凤于曳道:“听闻王爷是凤翎国最好的琴师,特来请教,望多加指点。”

    “呵呵……”凤于曳手背抵着嘴巴微微拍着桌子笑了出来,声音闷闷的,和琴声一样悠扬好听,听的凝歌一阵发怔。

    果然还是笑起来的模样好看。

    凤于曳沉默的时候就像是一座冰山,而笑出来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他似乎周身都在变暖,原本身上的萧索孤单之意慢慢消融,露出好端端一个英俊少年郎出来。

    或许这本该是原来的凤于曳罢了。

    第三十一章 娘娘,您可以一试

    许久之后,凤于曳目光炯炯看着凝歌,眼角眉梢都是戏谑:“娘娘不怕皇弟卖了你?”

    凝歌一愣,脱口道:“你不会。”

    “若是皇弟辜负了娘娘呢?”凤于曳眼色微沉,有一丝异样一闪而过,不过端了茶盅才算是隐去了那眉眼之间的异样。凝歌唯一思忖岔开了话题:“你这样毁自己名誉,是有什么缘由么?”

    “咳咳!”凤于曳被茶水呛到,抬眼扫了一眼凝歌道:“娘娘,我们还是来说说曲目的问题吧。”

    凝歌不置可否,欣然应允。

    凤于曳用了自己的琴,凝歌对那把琴有了阴影,苦苦压抑才没有本能的捂住耳朵。凤于曳好笑:“娘娘,正巧皇弟这里有一曲新作。您若是不听……”

    凝歌脱口道:“当然要听了。”

    凤于曳点头,伸手在手边的七弦琴上一勾手指,出来的却是一个呕哑嘲哳的音调,听得凝歌一个皱眉。

    确定这是凤翎国第一琴师的琴声?

    不是应该和他弹的幽冥一类的曲子一般悠扬动听,叫人满目都是高山流水么?为何好似乌鸦低鸣,呕哑嘲哳难为听?

    下面的曲风也延续了凤于曳初识的那个调子,压抑的低鸣。听久了竟然也不弱一开始的时候那样刺耳难听,反而像是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压着嗓子在深情诉说,叫人久久沉浸入一个婉转的故事里不能自拔。

    曲子的似乎是在重复一个故事,来回翻转的诉说。音调极为简单,撇去一开始陈述一般低调的开始,后来起起落落都是那一个**。

    凤于曳弹琴的境界已经神乎其神,随意的一个音调都好像是长了翅膀一样能把人带入另外一个情境之中。凝歌甚至微有些错觉,觉得凤于曳的琴声已经能调动这世间万物,随心所欲,无所不能。此时的他面色沉静,温润如玉,袖口长拂在那嗡嗡发声的琴弦上,一切皆美不胜收。

    只可惜是微微低着头,长发散落下来,叫人看不清那人面上的情绪。只觉得他分外动情动心,一个简单的曲子却谈的很是吃力。

    她虽然不懂音律,但是记忆力却是出奇的好。死死盯着凤于飞起起落落的手指,每一个位置都记得恰到好处。

    而她的双手搭在桌子上作弹琴状,能清晰的感觉到随着那曲调悠扬婉转,每到一个音符起落的时候那石桌就在嗡嗡的震动,时轻时重,绵延道一曲终了方才停歇。

    凝歌诧异:“是内力?”

    凤于曳摇头,指着那琴道:“是这曲调黯哑,却挑了低音极端拼凑,自然会震。何况这琴轻巧,镇不住这石桌。”

    凝歌惊讶,曲子虽然简单低调,这新意倒是不错。

    “若是用这琴的震动作画如何?你可有法子控制墨的走向?”凝歌漫不经心问道。

    凤于曳尚且还停留在琴弦上的手指一下子收紧,“叮!”的一声长鸣,那琴弦竟然生生的断裂了好几根。鲜血顺着那骨节分明的手散落了琴身一面,他却恍若未觉,深深的看了面前瞧着惊讶的凝歌。

    她探身一把拉过凤于曳的手:“你受伤了?这曲子……”

    这曲子有问题。

    凝歌脑海中电光火石一般闪过一个念头,只是话到嘴边却终究只是在喉头一转就吞了回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凤于曳别有深意的看着凝歌道。

    凝歌心中一惊,暗忖到底是哪里漏了破绽了。只是仔细一想这前后的说的话,不曾有一句不妥的地方。凤于曳意识到什么了?

    “自然是凝嫔。玉珑国的公主。”凝歌心中没底,面上反而更加的淡定迷茫。拿了帕子帮凤于曳清理手指上的伤口。

    被细如丝线的琴弦划破了手指,四个手指上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横流,即便是帕子死死的扣住也不能停止。凝歌毫不犹豫的撕扯了裙角的一块布料,利索的缠绕在凤于曳的手上,整个把他的手缠绕成了一个粽子才松开了手道:“还好没伤及手骨。否则怕是最好的大夫也不能替你恢复原样。”

    凝歌心中惋惜,原本是来拜师学艺,但看着凤于曳这样怕是一时半会不能弹琴,当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真正的凝嫔已经在哪里?”凤于曳不依不饶的抓住了凝歌的手腕,凝歌一时之间不能动弹。凝歌柳眉倒竖,佯怒道:“王爷,男女授受不亲。”

    凤于曳慢慢松开了凝歌的手:“她已经死了?”

    凝歌一愣:“也许吧。”

    凤于曳抿唇低头,拂了拂根本就没有灰尘的袖口,瞧着包裹奇特的手指认真道:“娘娘,这个曲子,叫做惊墨。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

    关于凝嫔的事情,凤于曳中就一个字不曾再提。凝歌心中骤然放下一块大石头,看了看那已经不能活动自如的手掌道:“不必,你好好养伤吧。”

    不仅仅是因为凤于曳手受伤了,还因为这曲子背后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她不敢相信任何人,有时候还包括她自己。

    “你的想法倒是和我一个故友很像。不过她……已经西去了。”凤于曳似乎看透了凝歌心中所想,天马行空的丢来一句话,又补充道:“曲子是新作,但是以曲作画有人和你一样有过想法。虽不至于用曲调引人,却别出心裁。对于初学者来说,倒是遮掩琴技的好法子。”

    凝歌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只见凤于曳笑的灿烂,薄唇一张一合,字字句句都清晰可闻:“娘娘,您可以一试。”

    第三十二章 拜师学艺

    “你不会弹琴。”凤于曳断定。

    “我……”凝歌深知沉默就是最好的解释的道理,又急切的想要解释些什么。话刚出口就惊觉不对,只吐出了一个“我”字就蹙眉不语。

    凤于曳站起身来,悠然道:“娘娘不想知道皇弟如何知道的么?”

    “不想。”凝歌有些负气,从凤于曳身上虽察觉不到杀气却叫她分外不舒坦,直觉性的抱起梨木长琴准备告辞。

    “呵呵……若是您音律造诣高深,不必在第一次见皇弟的时候就见幽冥。不过你虽不是当年的凝妃娘娘,倒是比凝妃多出来许多情趣。”

    凤于曳笑容能颠倒众生,却诡异的透着一丝冰冷。

    凝歌恼怒的回头,恰好撞见那双带着防备的深棕色瞳仁里。若非是冰冷,便都是戏谑。原来凤于曳一早就看出来她根本就不是从前那个凝歌,那么他从头到尾这是在逗自己玩呢?

    凝歌心如擂鼓般跳的厉害,胸膛起伏之间却无丝毫害怕,黝黑的瞳孔中染上了一层薄怒。

    只一字一句道:“裕王爷,论起来,本妃还算是你的嫂子。情趣二字,不当是出现在你的嘴里才是。”

    “是不是嫂子,娘娘心中无数?”

    “你……”

    凤于曳止住了笑意,敛眉提醒道:“半月之后太后生辰,向来不出彩的凝嫔惯常要一鸣惊人。到时候你一鸣吓人必引起怀疑,若是太后知你冒充凝嫔。玉珑国和凤翎国之间的邦交堪忧,连你身边的秋少也难逃杖毙的命运。娘娘还是三思而后行呢,要知道出了这曳香院,就没有人能帮你了。”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落定在凝歌耳边。凝歌脚步不争气的一顿,想起秋少满面是血的样子心里就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

    她死不足惜,只是秋少……

    想起那个会为了她眼泪横流,会为了给她的床上添一床暖被跪了内务府一整天的小丫头,凝歌心中骤然软了下来。

    她最讨厌被人威胁,只是如今却一步步心甘情愿的走在别人的陷阱里。只怨她一无所知,能力不足,不能步步为营。不能找到一座坚定的靠山,坐山观虎斗亦或是逃脱升天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凝歌心中乱的很,掐着袖口不肯放手。许久才缓缓松开,安慰自己:“没关系,因果循环,今日的债我一定会要回来的。”

    凝歌敛了眉眼,终究是一步一步走到了凤于曳身边,摊手道:“你想要交换什么?”

    她从来不相信有免费的午餐,更不必提一个只有一面之缘还害得她几乎不能翻身的男人会不遗余力的帮助她。

    凤于曳摇头。

    凝歌惊了一惊,重新问道:“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凤于曳皱眉不语。

    凝歌心中放心了许多。只要有所求就不会无懈可击,至少是叫她这个人情做的踏实。人性等价交换,这是她做杀手的准则。

    “最好是等价交换,日后两不相欠。”凝歌提醒凤于曳。

    凤于曳摇头低语道:“何苦非要计较交换等值?难道你今日翻了围墙进来不是为了拜师学艺?”

    是……是的啊!

    凝歌脸上涨的通红,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凤于曳从凉亭角落摆放着的一个半人高的花瓶中拿出来一卷纸来,利落的收拾了桌面上的茶水,以宣纸铺就石桌,信手在纸上泼了半砚浓墨,没有受伤的左手直接就起了势。

    琴声依旧难听,只是那墨水却好像是有了生命一样顺着宣纸一点一点的蔓延开来。只片刻的功夫,就成了一株枝干分明的梅花树。

    一曲落音,凤于曳又咬破了手指在那指头随意几点,红梅指头,不蔓不枝,叫人耳目一新。

    凝歌看得目瞪口呆,许久才反应过来,接连抚掌道:“好……好……好……”

    第三十三章 和亲的工具

    凤于曳敛了广袖,抽了那画了梅花的宣纸一卷,又以发带绑好,递于凝歌手中:“此曲曲目简单,只消在墨水去向处拨琴即可。娘娘大可一试,皇弟听闻太后娘娘性喜春桃,这梅花便送与娘娘做参考吧。”

    “你为何帮我?”凝歌微微眯着眼睛,瞧着面前那双苍白但是却有力的手,却终究没有伸手去接那画。

    凤于曳也不慌忙收回,只缓缓道:“并不是帮你。这是这曲子从未公诸于世。故友有心愿要这曲子名扬天下,你便是最好的选择。”

    “当真?”

    “自然。期盼你一鸣惊人,圆我等心愿。”凤于曳侧首瞧着池塘里潋滟的池水,眼里忽明忽暗的不知道是什么神色。

    凝歌咬牙:“成交。今日我承你一个人情,他日若有帮扶之处,定当竭尽全力。”凝歌探手接了画转身就准备走,却不曾听见凤于曳在身后低喃:“人情?若是不是呢?”

    走了几步,凝歌恍惚想起来什么一般猛然回头:“对了,你刚刚说你找我来是什么事?”

    凤于曳一愣,瞧了瞧当头的一轮明月,若有所思道:“赏月……”

    凝歌“哦”了一声,想了想又回到了石桌前陪着凤于曳喝完了一盏茶才离去。

    凝歌陷入无比勤奋的练琴阶段。十三日,痛苦而又绵长。幸而凝歌记得凤于曳所有的手势。虽弹不出那曲调中的沧桑之处,却也能模仿曲调的只是**。十之**之外,凝歌竟然真的能用那“惊墨”的曲子绘出一副十里桃花来。

    为此凝歌捧着肿胀的手指头乐了许久,秋少却不甚满意:“公主这是怎么了?这曲子不是公主往日的风格。秋少跟着公主许多年,虽不懂什么音律,但是也是听着您的琴声一路从玉珑国到了凤翎国,这曲目若是您闲来逗奴婢玩尚可,要拿到太后娘娘寿宴上,岂不是要贻笑大方?”

    “那是你不懂。届时你只帮我说我这两日身子不舒坦,整日昏睡、上吐下泻的好不虚弱,他们自然只会看见这话,却记不得我的琴了。”凝歌郑重其事道。

    秋少疑惑:“那岂不是有喜的症状?”说着,她的眼睛瞬间就变得晶亮,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凝歌紧张兮兮的问道:“娘娘……你可是真的有喜了?”

    凝歌头上瞬时暴起几道青筋:“只有过一次,难道会有这么准么?”

    凤于飞的技术这么好?

    凝歌在心里暗暗打了一个叉,面上难以掩饰的一阵厌恶。

    秋少却上了心,一下子就跪在了凝歌面前:“公主,还有两个月就要到清理后宫的日子了。这次太后寿宴您可要上心一些,若是能赐予侍寝,我们就能活命了。”

    凝歌手上一抖:“我们?”

    话题一下子就引到了玉珑国的任务上,凝歌还清楚的记得当时的秋少说过若是她不能有孕顺利留在后宫,斩杀的就是她身边的一种陪嫁的下人。

    如今那些人走的走死的死,只留下一个秋少。

    秋少说的“我们”指的难道是她和这具公主的身子?为什么?玉珑国国主是准备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吗?

    凝歌只感觉心中一寒,驱尽了心底的暖意。

    秋少瞧着凝歌的手越收越紧,眼底的焦距也在渐渐的模糊,还以为凝歌为出宫的事情无比的悲伤,眼泪当下就啪嗒啪嗒砸了下来。

    她抓着凝歌的死死扣在一起的手指道:“公主,奴婢死不足惜。只是您可知道那寺庙里的日子当真是生不如死,进去的嫔妃甚少有活过三个月的。何况公主虽然是国主的掌上明珠,却终究还是成了和亲的工具嫁于凤翎国。您恨国主也无用,即便是您逃脱了这深宫也不能回玉珑国了呀!”秋少说的悲切,凝歌端坐在那只觉得浑身麻木不能动弹。

    她是曾近想过有机会就逃脱这宫廷。想要替现在这具身体回玉珑国好好的看一看那双父母,即便是用眼睛看着也是好的。

    凝歌想到的是她留在现世还蒙在鼓里的妈妈,此时是不是在自己的尸体,不,骨灰面前痛苦欲绝。若是有人能穿越到她的身体里,哪怕是用眼睛叫她好好的看一看那老太太也是好的。

    只是在这里,凝歌的期望和亲情分文不值。

    她不过是一个和亲的工具。工具自然是 要有工具的用处,从前的凝歌必然是有把柄捏在了玉珑国主手里,或许是绛寒或许是秋少,总之她嫁过来除了争宠或者是死,别无退路。

    “之前您叫奴婢去调查那佛堂里的事情,那佛堂不过是个比冷宫还要清冷的地方。如今里面供着的都是在哪里死去的嫔妃的牌位,阴气甚重。公主,之前秋少不告诉您是怕您害怕,您……可要好好活下去呀!”

    凝歌惶然惊醒,重复道:“活下去……”

    这比她一开始的期望还要低上许多。

    她是被世界放弃了吗?

    在现代,她被最深爱的李平背叛,在古代,凝歌被她的生身父母背弃。

    果真是同命相连,机缘巧合呢。

    凝歌苦笑,猛然站起身来抚着手边的琴道:“秋少,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你也会好好的活下去的。”

    秋少连连磕头,似感激似欣慰。

    第三十四章 说多了都是泪

    眨眼半月已经过去,太后大寿当天一早就百鼓齐鸣,宫内张灯结彩比结了婚还要喜庆。各个宫里多发了例钱,主子带着手底下的丫鬟小厮都从上到下添置了身喜庆的衣衫。唯独楚风宫毫无动静,着急的秋少在门口看着合宫中的一片殷红跺脚。

    这该如何是好?

    各个妃嫔都花枝招展,一个比一个妖娆媚眼。自家主子匆忙搬来楚风宫,连件颜色鲜艳一点的宫装都没有。花丛之下,哪里有夕颜出头的余地呢?

    皇上高高在上,被众人捧得眼花缭乱,哪里会瞧见公主?

    “公主……唯独我们宫里不曾加例钱,这时候慈宁宫正在摆戏台子热闹,众人都去讨好送礼,我们却……”秋少急着急着就要哭。

    凝歌被秋少这脆弱的性子弄的有些无可奈何,无奈的挥挥手安慰道:“无妨。群芳争艳,看的太后和皇上眼睛都花了。荤菜吃多了总要吃素的,这看人自然也是一样的。我瞧着衣橱里还有一件湖蓝色并蒂莲暗纹的落地长裙,外面有个粉红的衬着莲叶的夹袄,天气正凉,就穿那个吧。”

    秋少跺脚:“公主,那是两年前的衣裳了。”

    凝歌翻了白眼:“不然你还叫我裹了那床上的大红被单去不成?”

    “您……”

    “好了!再不走可就要晚了。皇上眼神不好,坐下首他更看不见。”凝歌勾唇嘲讽道。

    话刚落音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冰冷的质问:“你说谁眼神不好?”

    凝歌浑身一抖,险些把手里的白玉簪子丢了出去,连忙从凳子上滑下来,头也不抬的就冲着门口一福:“皇上万福金安。”秋少被吓的跪在凝歌身后,只发出扑通一声膝盖撞击地板的声音之后就再也没了声息。

    “孤是在问你,你说谁眼神不好?”

    刚听见凤于飞的声音,一双金黄白底的云靴就落定在凝歌面前。

    “自然是在说臣妾。妾身日夜练琴,希望讨太后欢心。这些日子是有些眼神不好。”凝歌随口胡诌了一句,暗自在心中叹自己流年不利,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凤于飞冷哼了一声:“还真是劳累爱妃了。”

    “应该的。”凝歌不客气的接上。

    两人你来我往的说了许多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夫妻“体己话”,凝歌始终是保持这半跪着的姿态,蹲久了就觉得腿脚发麻的厉害,只能抬头道:“皇上,能起来说话么?”

    凤于飞挑眉:“你觉得呢?”

    凝歌见凤于飞这横劲上来了,心下明了,蹬着腿站起身来动了动。凤于飞悠然道:“孤并没有叫你起来。”

    “可是妾身跪累了。皇上不至于会叫自己的女人劳累吧。君子不与小人与女子计较,千古明理不是?”凝歌把女人二字咬的尤其重,似乎是在提醒凤于飞什么。

    凤于飞当下就冷了眉眼:“爱妃身上的伤好得太快了。”

    “那要多谢皇上庇佑照拂,否则妾身可能早就伤口感染一命呜呼了。”

    凝歌自然没有忘记她受伤的时候凤于飞雪上加霜的几下狠捏,真是一辈子都印在心坎上了。还有那足以叫她疼上三天三夜的药,每每叫她想起来都能和凤于飞的脸重合在一起。

    遇见他就会有伤痛。

    先是丢了处子之身,莫名被冤枉丢了清白,险些被杖杀不算,又叫他在后臀留下一道伤口。

    若是相遇就算是 缘分,她和凤于飞还真特么的算是孽缘。说多了都是眼泪,恨的凝歌连惯常的隐忍都给忘记了。

    凤于飞闻言沉默不语,定定的瞧着伶牙俐齿的凝歌,紫荆墨染就一般的凤眸微微眯起,长睫敛下来在脸上形成一小块阴影,瞧不清那眯起的眉眼之间到底是在思忖些什么。

    第三十五章 要有好戏看了

    凝歌再也不是从前的凝妃,只是归根结底的查下去却如何都找不出来她出宫或者是被交换的证据。难道是他凤于飞的后宫里一直养着这样一号特别的人物,却从来不为他所知?

    那当真是可笑。

    即便是她百般遮掩隐忍,也难以掩饰那和这深宫格格不入的性子。没有人能拒绝恩宠的诱惑,唯独凝歌。

    她没有所有嫔妃该有的温顺和讨喜,只是这样针锋相对的感觉还真是不错。自从十岁登基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叫凤于飞觉得这样的精力充沛过。

    只是可惜了……这个头一个叫凤于飞感兴趣的女人却是别人的棋子。

    凤于飞看着凝歌视线难免是有些惋惜,拳头微微攥了攥又在袖中放松,摊开来只感觉热乎乎的一手的汗。

    对于棋子,他向来都是将计就计,一个一个消灭。只是为何对这个三年不曾关注过的凝妃竟然有了些舍不得?

    只是比之只安泰江山,舍得和不舍得都只能是舍得,棋子也终归是棋子罢了。该牺牲的时候就应该毫不犹豫的从棋盘上消失去。

    凝歌很不喜欢这样被上下打量估算的眼光,只好转开视线朝着凤于飞身后看去。门后回廊上站着几个小太监,人人手上一个托盘,上面层层叠叠的似乎是衣衫一类的东西。

    心下了然:“这是今晚的表演服?”

    “表演服?”凤于飞蹙眉,不大能听得明白凝歌的话。

    凝歌无趣的瞧了凤于飞一眼:“皇上的旨意不是叫妾身在太后寿宴之上献曲?”

    献曲?

    凤于飞挑眉微有些疑惑,余光一扫就瞥见了桌子上横陈的梨木长琴,眼色微沉。转念一想又心下了然,眸色沉了沉,许久才笑道:“是了,这是赐给你的衣衫,孤先行去慈宁宫了。戏台子马上就要撤了,等着你的曲子。”

    凝歌瞧见了凤于飞的笑只感觉心头闪过一丝不祥之感,但转念之间凤于飞已经到了院子里,和身边的大太监长彦说些什么。

    “到底是哪里不对?”凝歌嘟哝着转身,仔仔细细想着和凤于飞的对话。秋少忙着欢天喜地的从那托盘里面拿了新衣服给凝歌穿上,又仔仔细细的给凝歌绾了个灵韵髻就搀着凝歌前往慈宁宫。

    她们转过了楚风宫的宫门,却不见转角与曳香院的交界处的怡然走出来凤于飞和长彦,凤于飞转动着拇指上面的碧玉扳指,皱眉看着凝歌失神一般的被秋少拉走。

    长彦琢磨着凤于飞的脸色,许久才道:“皇上,您不曾往楚风宫下旨的事情为何不说与凝嫔娘娘?”

    凝嫔娘娘之前和太后闹了写不愉快,这事情虽然被皇上寻了各种缘由压制了下去,但是毕竟余波尚在。皇上断不会这时候挑一个凝嫔去讨太后的怒,自然就不会有传旨这回事。

    凤于飞把扳指套回拇指根处,缓缓摇头道:“有人等不及要利用这寿宴,此时假传圣旨已经不知过了多久。孤这些日子竟忽略了这小小的楚风宫,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不过他们筹谋了这么久一下子就给耽搁了,岂不是耽误了孤看场好戏?”

    “是了,皇上圣明。只是如此一来,凝嫔娘娘可就……”

    “她若是真傻,自然没有存在的价值。若是也在筹谋些什么,岂不也是自投罗网?届时她背后的人必定要露出马脚,这等相得益彰的事情,孤不过是点头之间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凤于飞叹息一般的说道,字里行间都是冰冷。

    长彦心下明了,也就不再多问。

    凤于飞脚步沉缓,一步一步的似在思考些什么。说是相得益彰的事情,却平白多出些懊恼来。那眼角眉梢上都是不能消退的薄怒,不知道是恼那凝嫔甘心被人利用,还是恼自己非要利用这样甘心被人利用的人。

    唉……果真是要有好戏看了,只是皇上却不知道他看着凝嫔的眼光也不一样了。

    这皇宫里有胆量假传圣旨的人屈指可数。稍动心思就能知道是谁。瞧着那天上四处喷溅的烟花流火,长彦心中感慨,年年摆寿宴,年年都有人要利用寿宴生事,这后宫的天气还真是阴晴不定,不过片刻时间就是风云变化呢。

    ……

    第三十六章 抚琴作兴

    凝歌几乎是最后到了慈宁宫,戏台子上粉面朱唇的戏子正摆着麻姑祝寿,凝歌挑了偏远的位子坐下,还为坐定就听见身边窸窸窣窣一阵响动,原本坐在周遭的妃嫔们见凝歌到来都好像是见了鬼一样的闪开了。

    本就鬓发摇晃,百花争艳的场面却瞬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圈。唯独把凝歌排除在外。

    这还是凝歌第一次被这样明目张胆的嫌弃。

    她挑眉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转头瞧见对面也和自己这边一样出现了这样的怪圈。那圈中人不是别人,却是拄着虎头杖的凤于曳。

    还有人和自己同命相连,凝歌不禁端着桌上的清幽幽的酒水遥遥对着凤于曳一举就一饮而尽。酒性烈,入口一路从喉头烧灼到心口,凤于曳也举杯,一口底朝上之后朝着凝歌翻着空杯子。凝歌会意一笑,身边的冷空气瞬间就暖和多了,只兀自瞧着戏台子上咿咿呀呀的戏子心情甚好。

    嫔妃们自然还要指指点点,难听的话声声入耳,凝歌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偶尔朝着唯一和自己有些共同点的凤于曳举杯对饮。

    坐在上首的凤于飞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越过那些个花红柳绿,定在那一袭湖蓝色宫装的凝歌身上,更是把她和凤于曳之间的互动都瞧在眼里。

    心里莫名就有些压抑的不快,恰逢云安太后顺着凤于飞的视线瞧向那明目张胆杯酒传情的场景。

    云安太后横眉竖目,对着凤于飞冷哼道:“当日哀家说这女人是个祸害,和裕王爷厮混于一处毁我凤翎国后宫规矩。那日你擅自保她,两国邦交倒是安好,你这后宫可是一片混乱。不能安家,何以安天下?今日哀家做寿,隆裕依旧一身素白,好似孝服一般,也是要来触哀家的眉头吗?”

    凤于飞移开视线:“母后多虑了。皇弟年年如此,他性格倔强好强,母后不必为此动怒,儿皇自然会处理好这些事情。她和皇弟一个是玉珑国最好的琴师,一个是凤翎国最好的琴师,必定是有语言相通之处。何况不过是遥遥举杯,互相致敬,哪里有您说的秽乱宫闱?皇后,你说是不是?”

    话题被轻松带开,云安太后一时之间无话可说。瞪着眼睛死死扣着深红的袖口,头上的珠翠叮当作响,犹如此时的心情一般起伏纷乱。

    隆裕,凤于曳。连年要在今日给她添堵,而亲生子百般维护,就连寿宴也要牺牲来成为祭堂!这是存心在气她吗?!

    凤于飞看着皇后凰九,很显然是不准备再继续这个话题。云安太后气愤难平,终究是生生忍了下去。

    她所有的努力和牺牲不都是为了凤于飞好吗?为什么他终究是不肯理解?

    被点名的凰九微微一愣,旋即放下手里的茶盏,对着太后从容一笑:“是啊母后,说起这个倒是叫臣妾想起来些事情,往年母后寿宴,凝嫔妹妹都会献上一曲以娱母后心意,瞧着今日凝嫔妹妹带着琴,想必也是有备而来。母后若是恼,不如先听听她的琴声解解闷,若是弹得不好您再做苛责就是。”

    云安太后冷哼一身道:“昔日念她在宫中不得你恩宠,尚且算是温顺乖巧,生在后宫也颇为可怜,哀家愿意给她些出头的脸面。如今这算是什么东西!竟然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要喝了个烂醉,成什么体统!”

    凰九笑:“母后莫要动气,横竖不叫她弹就是了。”

    “弹!怎么不弹?只是今日哀家寿宴,若是叫哀家心中不顺,到时候责罚起来皇帝可莫要再心疼。”太后阴沉着脸扫了一眼坐在一边嘴角含笑的凤于飞。

    皇后连忙给太后奉上一个刚剥好的橘子:“母后,凝嫔琴技向来出众,要有罚可也要有赏,若是您听着她的琴声心里舒坦了,就准凝嫔回长歌殿可好?”

    云安太后这才睁开眼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容沉静,美艳大方的凰九,许久之后才叹息道:“亏得你仁慈宽厚,罚凝嫔是因为什么样的事情合宫皆知。只不过这处罚却( 尤物当妃 http://www.xlawen.org/kan/27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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