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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部分阅读

    只是方府小小庶女,纵然此刻有了嫡女的名声,有了县主的名位,但论及亲事,她终究做不了主。

    方菲玥苦恼扶额,老太太如此疼她护她,瞧方才的情形,祖母倒像是极为满意白府这门亲事的,只是,徐景飒……若是她应了白府婚事,徐景飒知道会不会恨极了她?

    静菡见方菲玥如此苦恼,却也不知为了何事,只笑着提醒她,“姑娘可是要回去换衣裳?昨个儿郡主不是邀您去郡主府说话?”

    “你不说我倒要忘了。”方菲玥压下心思,勉强笑道:“走了这一会儿,身上倒出了汗,我们先回去换身衣裳再去郡主府。”

    既然是要去郡主府,她或许可以问问嫂嫂对白府这门亲事的意思,毕竟长嫂如母,何况嫂嫂一向比她有主意,或许能帮她解惑。

    静菡伺候方菲玥回去换了身清爽的衣裳,才扶着方菲玥做了软轿,一路去了郡主府。

    薛琪身边的大丫鬟慕雪早在门口等着了,见方菲玥过来忙笑着迎上来,“哎呦,我的县主,您可算是来了,让奴婢好等。”

    方菲玥歉意笑道:“辛苦慕雪姐姐了,只因多陪老太太说了几句话,这才来迟了,嫂嫂呢?”

    慕雪一面引了她往后花园走一面絮絮道:“郡主早在后花园等着您了,又怕您路上热,早早命奴婢们准备了冰镇酸梅汤,眼下,只怕郡主也等着急了呢。”

    “原是我的不是,倒累着嫂嫂等我了。”方菲玥想着薛琪挺着大肚子等她,心中更感不安。

    慕雪却是“噗嗤”一笑,“县主切莫要往心里去,奴婢不过是跟县主玩笑两句罢了,郡马一早下了早朝,眼下正陪着郡主在后花园下棋呢。”

    “你这鬼精灵,倒是会诓我,看我等会子不告诉嫂嫂。”方菲玥故作生气道。

    “奴婢知错了,县主可莫要告诉郡主……”慕雪立刻笑着求饶。

    “好了好了,就饶了你吧。”方菲玥笑着摆摆手,“下回若再诓我,看我不让嫂嫂给你说个丑婆家。”

    她说完自个儿捂着嘴偷笑,慕雪却是红了脸颊,一路上只对方菲玥陪笑求饶了。

    与慕雪说笑了几句,方菲玥心情也好了不少,远远看见方凌澈和薛琪正在不远处的葡萄架下背对着她下棋,方菲玥便挥退了慕雪静菡,只身去了葡萄架下。

    “皇上怎会突然将恪静公主指了表哥?”方菲玥刚走进葡萄架旁,就听到薛琪略带愁绪道。

    方凌澈执了一枚棋子,低头认真观察着棋局,漫不经心道:“此番西北对敌,平阳侯世子骁勇善战,劳苦功高,圣上此举怕是要抬举表哥了。”

    六月中旬,正是日光最浓烈的时候,照得人眼前一片惨白,方菲玥只觉得心中发冷,无力闭上眼,再睁开,眼前不觉发黑。

    她强打起精神,正要笑着走过去,却听薛琪低低叹息,“圣上此举,只怕倒是棒打鸳鸯了。”

    方凌澈不解道:“圣上看中表哥,怎会成了棒打鸳鸯?难不成表哥已有心仪之人?”

    薛琪叹道,“是啊,听闻表哥极为心仪那姑娘呢。”

    “哦?”方凌澈绕有兴致道:“是哪家姑娘?”

    薛琪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随即一笑,“我也不过是听表哥说过一句罢了,却是不知道是哪家姑娘呢。”

    “如此可就难办了。”方凌澈皱起眉头,“圣上虽还不曾下旨,只等到表哥大胜蛮夷之时便当众宣布,看来表哥和那位姑娘是无缘了。”

    方菲玥脸上的笑意再也撑不住,她慢慢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出了后花园。

    慕雪正陪着静菡在后花园的阴凉处说话,见她出来,忙迎过来,“姑娘怎地这样快就出来了?”

    方菲玥笑道:“见哥哥嫂嫂正在说话,我倒不好去了。”

    慕雪抿嘴一笑,“郡主特意邀了县主来,县主怎地就这样走了?不妨奴婢去禀告一声?”

    “不用了。”方菲玥笑着摆摆手,“难得哥哥嫂嫂聊的如此开心,我还是不去打扰了,等会儿子你回了嫂嫂说我来过就是了。”

    她说完对着慕雪点点头,也不等静菡,转身就走了。

    “姑娘……”静菡忙喊着她追了上去。

    慕雪却是诧异地看向她的背影,怎地瞧着县主的身影倒有几分逃离的意味?

    回到韶离馆,方菲玥打发静菡沁紫守在门口,关了门,躺在床上发呆,余光瞥到床头的荷包,却是猛然做了起来。

    那荷包随着她大力的动作轻轻晃动了两下,像是她平静的心湖突然被掷了一颗石子,再难平静下来。

    打开荷包,宣纸上字迹遒劲有力,一点也不像那人平常嚣张跋扈的性子,只是看到这些字便总会想起那人,想起他说的那些话,可是郡主府里,哥哥嫂嫂的话却让她终是看清了自己的身份。

    也是这些年的风光让她迷了眼,哥哥中了榜眼娶了郡主,娘亲又被追封平妻,她也从默默无闻的庶女被改为嫡女,还被皇后亲封为安宁县主,只是她忘了,即便是再光鲜亮丽的表面浮华也掩盖不住她曾是方府被遗忘的小小庶女,如此身份,怎配的上如今的他?

    他如今炙手可热,正是皇上心中的红人,他们之间,岂是他一句想娶她,就可以如愿的?

    方菲玥苦笑着撕了那宣纸,不过是自己做了一场梦吧,也该醒来了。

    黄昏的时候,方菲玥去老太太处请安的时候便红着脸开口允了白家的事儿,“玥儿回去想过来,祖母一向老人极准,想那白公子身为丞相嫡子,想必为人也是极好的,何况与白家也算是门当户对,这门亲事……玥儿答应了。”

    她说完便低下头,耳朵根都红了起来。

    老太太心中颇为诧异,不解她为何突然应允了与白府的亲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方菲玥,面上却是笑道:“也不用如此着急,且等着明日见了丞相夫人再做决定不迟。”

    黄昏时分,暑气还不曾散尽,屋子中央的冰盆里冰水一滴一滴慢慢滴下来,散出丝丝凉气。

    “是。”方菲玥面色不变,却被老太太看得额头沁汗,手却越发冰凉。

    老太太见她面容沉静,以为她是真心应了白家的婚事,心中高兴,脸上的笑意便多起来,“既是你心中如意,祖母也自会好好的打听那白家公子为人处事,好让你放心。你的嫁妆我也早早给你预备下了,等将来你定了亲便给你,你身为县主,这嫁妆不会比你那两个姐姐少,祖母必然不会委屈了你。”

    方菲玥忙起身,感激不已地跪下谢恩:“玥儿谢祖母疼爱。”

    老太太忙命疏雨扶了她起来,拉着她的手笑道:“眼下家中中剩下你了,祖母定要再留你一面才放你出去,你可莫怪祖母把你留成老姑娘了。”

    方菲玥羞得面色通红,撒着娇扑进老太太怀里,“祖母说什么呢,让玥儿一辈子留在祖母身边玥儿也是愿意的。”

    “好好好……”老太太大笑,“那我便留你一辈子,将你留成老姑娘。”

    “祖母……”方菲玥拖着长音躲在老太太怀里撒娇,她知道这是哄老太太开心最有效的方法。果然老太太笑得更为开怀,方菲玥嘴角的笑却一点一点隐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方菲玥便被静菡喊起来梳洗打扮。

    因着今日要见丞相夫人,静菡沁紫便极为用心的挑了最好的来装扮她。一身羽蓝色银纹蝉纱丝衣,衬得她肌肤胜雪,缕金挑线纱裙行动间飘逸翩然,头上又插了一只宝蓝吐翠孔雀吊钗,华贵大方,倒是极为衬得她的县主身份。

    待一切收拾停当,方菲玥对着镜子悠悠叹了口气,“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我如此费尽心思,却不知为谁。”

    “不是为了白公子么?姑娘不……”沁紫话说了一半,静菡便皱眉拉了拉她的衣袖,止住了她的话。

    为了白公子……

    方菲玥想起白亦尘白衣飘飘的模样,却是怅然若失,若是嫁人,他怕是目前最好的选选择了吧?

    她正要起身往绵福院去,却见纤紫引了疏雨进来,“姑娘,疏雨姐姐来了。”

    疏雨请了安,才笑盈盈道:“老太太方才吩咐了,说是请姑娘不必过去请安了,只等丞相夫人来了自会派人请姑娘过去。”

    方菲玥笑着道了谢,又听疏雨道:“老太太还说请姑娘穿些鲜艳的衣裳,姑娘也是太爱素净了些。”

    方菲玥低头看着身上羽蓝色的衣裳,笑道:“夏日天热,穿的素净才显清新脱俗让人眼前一亮呢。”

    “到底是姑娘懂得多,倒是奴婢愚笨了。”疏雨忙道:“奴婢回去自会回了老太太的。”

    方菲玥点点头,又同疏雨说了两句话,方命沁紫送了她出去。

    既是不用请安,方菲玥便又换了身家常的衣裳,坐在窗下看书,才看了几页,就见沁紫慌慌张张地进来,“姑娘,丞相夫人来了,老太太说让您准备着呢。”

    第一一九回 姻缘红线总相牵

    沁紫刚进了传了话,静菡一面忙着去找了衣裳,一面同沁紫说道,“我为姑娘找衣裳,你去吩咐人为姑娘打水来,我们为姑娘重新上妆。”

    “诶。”沁紫应了一声,便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两个丫鬟手忙脚乱,方菲玥却觉得无比镇定,丞相夫人终是来了,若无意外,只怕今日见的就是自己未来的婆婆了。

    还好白亦尘是中意自己的,自己又是见过的,她同白家的婚事也不算盲婚哑嫁了。而姻缘自古以来不就是如此,你情我愿,却无关情爱风月。

    这样想着,方菲玥努力压下心底的怅然,吩咐道:“今日就戴白公子赠我的那支紫薇花钗吧。”

    等到老太太派人传方菲玥去绵福院请安见客的时候,方菲玥已经打扮妥当,坐在炕上侯着了。见人来传,静菡忙撑了伞,小心扶着她去了绵福院。

    进了院门却是疏雨等在门口,见她过来忙不迭行了礼,小声道:“丞相夫人瞧着倒是极为和善的,姑娘切莫担忧。”

    方菲玥笑着点头,“谢疏雨姐姐。”

    疏雨笑着摆摆手,忙打了帘子,禀告道:“老太太,三姑娘来了。”

    屋里传出老太太略带笑意的声音,“进来吧。”

    方菲玥这才抚开帘子,面带微笑地进去。

    她走至堂屋中央,才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安,“祖母安好。”

    复又走至丞相夫人面前,大方见礼,“见过白夫人。”

    丞相夫人一身弹花暗纹锦服,端然坐在首位上,自方菲玥一进门便打量着她,见她沉稳雍容,行动大方得体,更是生得清丽脱俗,心中颇为满意,当下笑着拉了方菲瑜的手,和颜悦色赞道:“到底是老太太亲自教养的,如此大方沉稳,难怪皇后娘娘亲封了县主,果真是担当得起。”

    丞相夫人当真是和蔼可亲,没有一点富贵人家的傲气,为人极为亲切,只是……只是这夸人的话流水似的说出来,方菲玥难免脸红,又见她目光偷偷打量着自己,更是低下头羞涩不已。

    老太太听得眉开眼笑,却是谦虚道:“夫人谬赞了,丫头顽劣,倒是让您见笑了。”

    两人又是客气一番,丞相夫人笑着将手腕上一只和田玉的手镯褪下来塞进了方菲玥手里,“出来得急,倒没准备像样的见面礼,这镯子就给你戴着玩吧。”

    丞相夫人说这话当真是谦虚了,那镯子温润柔和、光洁如脂、质地细腻,一看就只价值非凡。

    方菲玥见老太太点头,才笑着接了镯子,退至了老太太身后。

    来访的目的已达成,丞相夫人又坐了一会儿,才推脱说家中有事,起身告辞了。

    送走丞相夫人,老太太笑着叹了口气,“瞧丞相夫人的神色,对你倒是极为满意的,只怕不日就要登门提亲了。”

    方菲玥低下头,脸早已红了,却是低声道:“玥儿不想离了祖母去。”

    老太太看了不禁抚掌大笑,“傻丫头,女孩子终归要嫁人的。”

    是啊,终归要嫁人的……

    方菲玥轻咬下唇,只是她所嫁之人,即便是能称为良人,却不是她心中的归人。

    不曾想,丞相夫人回府之后便没了消息,西北边陲却是又狼烟四起,蛮夷似要拼尽全力对抗大启,大有破釜沉舟之势,西北已是连失了两座城池,百姓民不聊生。

    为此,圣上紧急召集群臣商讨对策,方老爷已是一天一夜未回了。

    方菲玥每日向老太太请安时,每每听及西北之事,眉头越皱越紧。

    老太太还以为她是为白家的亲事担忧烦心,便笑着安慰她,“且再等等白府的消息,若是不成,祖母便再给你找个更好的,你也莫要烦心。”

    方菲玥强打起精神,笑道:“玥儿听祖母的。”

    老太太这才放下心,笑着点点头,又说了别的话来。

    方菲玥却是望着窗外一片粉艳艳的月季,心思早飞了出去。

    转眼到了到了八月,西北的战事终是以大启大胜而告终。皇帝大喜,下旨大赦天下,只等西北将士回归,嘉奖西北兵将。

    这日午后,方菲玥歇了午觉起来,正要去郡主府陪薛琪聊天,却见烟绿打了帘子进来,“姑娘,老太太方才派人传话,说是让您去一趟呢。”

    “可说了是什么事儿?”方菲玥问道。

    烟绿道:“这倒不曾说,只说了让您赶紧过去呢。”

    方菲玥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且回了话,我即刻就去了。”

    这个时候,老太太突然找她作甚?方菲玥突然眉头一跳,莫非是白家来了消息?

    这样想着,方菲玥忙换了衣裳去了绵福院。

    刚进门,却见方礼臣竟然也在,老太太更是眉开眼笑,喜不自胜的模样。

    老太太如此高兴,难道真是白家来了信儿?方菲玥心里“咯噔”一下,却面色不变地上前行礼,“祖母、父亲安好。”

    老太太笑着点点头,“可知是为了何事找你?”

    “玥儿不知。”方菲玥心中微凉,仍是笑道。

    老太太笑道,“今日早朝,圣上当这满朝文武为你赐婚,还吩咐了礼部为你预备县主嫁妆,如此体面尊贵,当真是咱们方家的福分啊。”

    方菲玥这才明了,原来白府这些日子没有音讯竟是去求了圣上赐婚。只是,白府怎会突然给了她这份尊容?

    纵然心中疑惑,方菲玥却低下头,看上去极为害羞。

    方礼臣则看向一旁的二夫人,笑着嘱咐道,“玥儿是皇后亲封的县主,又得圣上赐婚,将来出嫁嫁妆亦是可少,定要好好准备才是。”

    一听论及自己的嫁妆,方菲玥忙低下头,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

    二夫人却为难着皱眉,“公中倒是能支出一些银子,只是远不及县主之位应有的嫁妆。”

    老太太笑道:“我倒是为玥儿准备了一些,再加上郡主之前预备下的,也算是够了。”

    方礼臣扶着胡须,笑道:“将我名下的几个庄子铺子也一并给了玥儿,将来出嫁,也不会被人看轻了去。”

    方菲玥不曾想方老爷竟如此为她着想,很是受宠若惊,震惊地看向方老爷,却见方老爷正含笑看向她,目光慈爱。

    方菲玥忙低下头,眼底晕氮一片湿润。

    从绵福院出来,才回到韶离馆,就见烟绿在门口侯着,见她回来忙迎了过来,“姑娘,您可算是回来了,郡主身边儿的慕雪姐姐已经等了您好一会儿了。”

    方菲玥忙进了屋,沁紫正陪着慕说说话,见她进来,慕雪忙起身行了礼,笑道:“县主可是让奴婢好等,郡主说约了县主说话,等了许久也不见姑娘过去,便让奴婢来接了姑娘去。”

    方菲玥歉意道:“歇了午觉起来本就是要去的,只是被老太太突然喊了去,一时多说了会儿话,这才耽搁了。”

    “慕雪姐姐再稍等片刻,我换了衣裳就随姐姐去郡主府。”说着方菲玥忙去了里间换衣裳。

    到郡主府的时候,薛琪正挺着七个月大的肚子在郡主府后花园的桂花树下亲自摘桂花。方菲玥忙上前接了她手里的竹篮,小心扶住她,“嫂嫂如今身子重,这些活儿交给下面的人做就是,何苦要亲自动手?若是累着了可如何是好?”

    “哪里就有那么娇贵了。”薛琪示意丫鬟接了方菲玥手里的竹篮,才一手扶腰,一手拉着方菲玥去了一旁的小亭子歇息。

    两人刚坐下就有丫鬟奉了茶水上来,又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能得圣上赐婚,“妹妹如今可是大喜了。”方菲玥笑着开口。

    方菲玥勉强笑道:“不过是白家求来的体面,这样看倒像是低了白家一头似的。”

    “什么白家?”薛琪不解道:“妹妹的亲事怎会扯上白家?”

    方菲玥疑惑道:“嫂嫂难道不知圣上赐婚的是我和白丞相的嫡子白亦尘么?”

    “妹妹是高兴糊涂了不成?”薛琪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抿嘴笑道:“圣上何时为你和白公子赐婚?”

    “难道不是?”方菲玥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老太太方才还找我说了此事。”

    薛琪问道:“老太太可说了是白家?”

    方菲玥皱眉想了想,又摇摇头,“这倒不曾说。”

    “这就是了,只怕是妹妹自以为是白家,还不知道到底真正的婆家是哪里呢。”薛琪笑着打趣她。

    方菲玥羞得面色通红,忙拉了她的手,“好嫂嫂,你快告诉我是哪里吧。”

    薛琪叹息一声,缓缓道:“纵然将来很难开口喊你表嫂,只是圣旨已下,咱们倒成了彼此的嫂嫂了。”

    她说着自己“咯咯”笑起来,方菲玥却是大惊失色,声音都微微颤抖:“莫非是……”

    “平阳侯徐家。”薛琪笑盈盈地接口道。

    “怎会?”方菲玥不可置信地起身,微波荡漾的心湖因这句话而翻出巨大的惊涛骇浪来。她连一贯的沉稳都消失无踪,惊呼道:“圣上怎会突然跟我和徐景飒赐婚?”

    她说得太急,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竟是喊了徐景飒的名字出来的,还说得那般自然,顺口而出。

    薛琪拿帕子掩住嘴角的深深笑着,只装作没发现她的异常,语气淡淡道:“这我倒是不清楚了,只怕要等到表哥回来妹妹才能知道答案了。”

    第一二零回 徐景飒回京

    薛琪拿帕子掩住嘴角的深深笑着,只装作没发现她的异常,语气淡淡道:“这我倒是不清楚了,只怕要等到表哥回来妹妹才能知道答案了。”

    方菲玥疑惑道:“嫂嫂不知这其中缘由么?”

    薛琪目光一闪,笑道:“还是今儿用午膳的时候才听夫君说了圣上突然下旨赐婚的事儿,这当中原因我却是不知的。”

    虽然她听到和徐景飒的婚事心中是欢喜的,却也更为不解,上回她明明听见哥哥嫂嫂说皇上是要召徐景飒为公主驸马的,而且白公子和她的亲事虽未曾摆到台面上来,却是两家私下约定好的,明明一切都是定好的事儿,怎地到头来全变了呢?

    初秋的午后,日光正好,一旁的桂花芬芳馥郁,她心中的疑惑就像是这浓郁的桂花香,久久不能散去。

    “唉……”方菲玥悠悠叹了口气,看来真要等到徐景飒回来她才能知晓答案了。

    只是不曾想,待处理好西北事务,平阳侯父子班师回朝时已是到了十月冬季,当时百姓夹道迎接,人山人海,场面壮观。

    那天一早,方老爷早早就去了宫里陪着皇帝迎接平阳侯父子,方菲玥则在绵福院同二夫人陪着老太太说话。

    “眼瞧着郡主临盆的日子就要到了,这些时候最是要小心呐。”老太太郑重叮嘱二夫人道。

    “是。”二夫人笑着应道:“安胎药都是我亲自看着煎好了再亲自送去的,产婆和伺候月子的婆子也是一早就预备下了,老太太放心就是。”

    老太太笑着点点头,又看向一旁心不在焉的方菲玥,关切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一旁伺候的静菡见方菲玥没有反应,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提醒,“姑娘,老太太问您话呢。”

    方菲玥回神,忙笑道:“大嫂的产期还有一个月呢,老太太不用如此担忧。”

    她回答得牛头不及马嘴,老太太不由笑道:“这丫头今日是怎么了,这般心不在焉?”

    二夫人笑道:“莫不是今日徐小侯爷回京,三姑娘才会如此失神?”

    方菲玥立刻红了脸,不好意思道:“二娘就爱拿我取笑,玥儿不过是昨晚上多看了几眼书,有些发困罢了。”

    “倒是我为难了她。”老太太笑着看向方菲玥,“明知今日是徐世子回府,便不该留你说了这许久的话。”

    方菲玥面色更红,“祖母,您倒也拿我取笑了。”

    说完也顾不得行礼了,红着脸从绵福院跑了出来,出了门还能听见老太太的大笑声。

    一路回了韶离馆,方菲玥只觉得脸颊发烫,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的人眼含秋波,面发红,眉宇含情。

    方菲玥捂着脸,低低叹息,他终是回来了……

    平阳侯父子在西北战事上立刻大功,皇帝自是要重赏一道,又对各兵将论功行赏,庆贺西北战事胜利的大宴小宴连续举办了十几天,而方菲玥见到徐景飒的时候则是一个月后,是在薛琪临盆的那日。

    薛琪的阵痛是在午后开始的,当时方菲玥正在陪着她绣给小孩子的小肚兜,她突然疼得脸色惨白,捂着肚子叫道:“好痛……”

    方菲玥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倒是薛琪身边伺候的婆子临危不乱,忙让人扶了她到床上去,先吩咐人去了方府和忠庆王府报信,又派人请了产婆大夫,才笑着对方菲玥道:“姑娘,郡主只怕是要临盆了,姑娘待在这里倒是不便,不如暂且先回去吧。”

    方菲玥听到屋里一声比一声高的惨叫声,心中格外担忧,“我实在是担心嫂嫂,您就让我待在这儿等这儿吧。”

    “这……”那婆子正为难着,却见老太太扶着二夫人和疏雨的手匆匆赶来,“郡主如何了?”

    那婆子忙迎了上去,“老太太切勿担忧,郡主眼下只是阵痛罢了。”

    老太太面色严肃,端然坐在首位上,“可请了产婆?”

    “已让人去请了……”那婆子恭敬道:“也派去给王府送了信儿,只怕王爷王妃正在路上了……”

    “郡主是王府千金明珠,王爷王妃担忧亦是应当的。”老太太点点头,又闭上眼念了一句佛,“求佛祖保佑郡主母子平安。”

    二夫人在一旁柔声安抚写老太太,“郡主洪福齐天,定会平安顺产,老太太放宽心就是。”

    老太太担忧地看向内室,瞥见方菲玥还愣愣站在一旁,皱眉指着静菡道:“还不快请了你们姑娘出去,她一个姑娘家怎好待在这里?”

    “是。”静菡忙扶住方菲玥,“姑娘,快随了奴婢出去吧。”

    方菲玥皱眉挣开静菡的手,“祖母,玥儿实在担心嫂嫂,求祖母让玥儿留下吧。”

    老太太摇摇头,“你一个姑娘家待在这里多有不便,还是先回去吧,等有了消息我即刻派人去给你送信。”

    方菲玥见老太太态度坚决,只好行了礼,无声从屋里退了出去。

    刚出了屋,就见方凌澈一阵风儿似的跑进了屋里,竟是连她都不曾看见。哥哥倒是极为紧张嫂嫂,方菲玥在心中低笑。

    出了郡主府主院,在二门上了马车,车子一路顺利地出了郡主府,却在拐到方府巷口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好好的怎地突然停下来了?”静菡掀了帘子探出头问,却在看到挡在马车前的人时愣住了,声音里隐隐带了一丝不可置信,“徐世子?”

    徐世子?

    方菲玥听到这三个字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徐景飒?他来了?

    她迫不及待地掀开车窗的帘子,抬头就见他骑了一匹枣红色的大马,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两年不见,他整个人变黑了不少,眉宇间多了几分凌厉,人看上去亦多了几分稳重,他目光炯炯地看向他,眼底的深情像是马车外温和清浅的冬日阳光,温柔地锁住在她的面上。

    方菲玥被她看得面色大红,却怎么也不舍得低下头,只低声问她:“你拦住我作甚?”

    他身影隐在高墙的阴影里,定定看向她,闻言扬唇一笑,声音低沉,“方菲玥,许久不见。”

    方菲低叹,“不过是两年未见罢了。”

    “你倒是记得清楚。”徐景飒坏笑道。

    方菲玥脸颊发烫,“我才没记着这些!”

    寂静无人的长巷子,夕阳正浓、炊烟四起的黄昏,他低低喟叹,“与你而言是两年,与我却不知隔了多少春夏秋冬……”

    他声音极轻,声音只够两人听到,方菲玥这下连耳朵也红了起来,却不知如何答话,只静静垂下头。

    一时静默下来,却听到“哒哒哒”的马蹄声,不远处一辆马车正缓缓走过来。

    “我要走了……”见有人来,方菲玥忙放了帘子,吩咐车夫驾车。即便两人是圣上赐婚,但她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儿家,若是被人看到两人这样说话,只怕传出去与名声也是不好的。

    徐景飒却是扬起马鞭一下将车帘卷了起来,在方菲玥震惊的眼神里他缓缓出声,“先别记着走,我还有句话问你。”

    “什么话?”眼看那马车越来越近,方菲玥话里就带了几分着急。

    许多年后方菲玥仍旧记得那句话,每每想来,心头总倍觉温暖和珍惜。此刻她却是看着他认真的眸子,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答。

    只因他轻声问她,“方菲玥,你可愿意嫁我?”

    那马车越来越近,方菲玥伸手从马鞭里解救出卷成一团的车帘,清浅一笑,“若是不嫁你,不就是抗旨了么?”

    徐景飒目光一点一点冷下来,“就是为了不抗旨才愿意嫁给我么?”

    方菲玥扬起嘴角,“徐公子喜获大功,人却是笨了。”

    她说完便放了车帘,车子继续向前,与那已经行至而来的马车交错而去。

    徐景飒却是皱眉停在原地,思索着那句话,到底是舒展了眉头,嘴角的笑意亦越来越大。

    那由远而进的马车在行至徐景飒身边停了下来,车帘撩开,竟是平阳侯夫人疑惑着探出头来,“景儿,怎地停在这里了?”

    徐景飒笑道:“我停在这里等着母亲。”

    平阳侯夫人笑着点头,“和郡主府也不远了,你先去叫门,这会子只怕郡主府乱成一团,也不知是何情景了。”

    “是。”徐景飒应了一声,打马而去。

    平阳侯夫人也望着后头越来越远的马车,低声呢喃了一句,“那不是方府的马车么?”却也只看了一眼,忙吩咐车夫赶车去了郡主府。

    薛琪头胎生得极为艰难,一直折腾到到半夜才顺利产下一子。

    方菲玥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子时时分,听闻薛琪顺产欣喜不已,笑道:“方家有后,祖母不定怎么高兴呢。”

    静菡笑着应道:“奴婢听来传话的人说,老太太喜极而泣,老爷更是连夜去了祠堂烧香,告知方家列祖列宗呢。”

    方菲玥等了半夜,听闻薛琪平安生产,这才放下心,此刻困意来袭,打了一个哈欠道:“伺候我歇息吧,明儿一早我们就去看嫂嫂。”

    静菡沁紫忙服侍了方菲玥躺下,吹了灯歇息。

    第一二一回 喜定佳期

    次日一早,方菲玥早早向老太太请了安便去了郡主府探望薛琪母子。

    才出声的小孩子虽然脸上还是皱巴巴的,但却不失可爱,方菲玥新奇地看着了半晌,十分喜爱这个安安静静不哭不闹只知道睡觉的小宝宝,日后更是每天都来探望这个正在茁壮成长的小娃娃。

    方凌澈则是每日下了早朝便一心陪着娇妻爱子,因着儿子安静乖巧,便为其取名为方文彬,寓意为文质彬彬之意。

    老太太更是欢喜,也不管天是否越来越冷,每隔两三日总是要去看看方文彬,也总要叮嘱丫鬟婆子们悉心照顾郡主和爱孙,深怕两人受了委屈。

    如此一直到了满月,满月这天,宫里最尊贵的两个女人——太后和皇后,两人自是给了清平郡主薛琪最尊贵的体面,分别下懿旨赏了不少东西下来,还派了身边最得力的姑姑前来探望。

    到了满月酒,方家更是大办了满月酒,来为方文彬庆祝。

    因着清平郡主身份,而方老爷又是圣上最为器重的,再加上方菲玥又被皇帝亲赐婚于平阳候父子,来方家贺喜的人便络绎不绝。

    方老爷带着方凌澈在前院招待男客,二夫人一人忙不过来,硬拉了方菲玥来招待客人。

    宴席结束,丫鬟上茶的时候,二夫人见方菲玥实在累的不轻,便悄悄吩咐人让她回去歇息。方菲玥如蒙大赦,也不再客气,领着静菡出了宴客厅。

    远离了热闹的宴会场所,方菲玥终是松了一口气,一面扶着静菡的手,一面捶着酸疼的背,“这当家待客真真是累人,也难为二娘面不改色,端然坐到现在了。”

    静菡笑道:“姑娘也是该练练这待客的功夫和学问了,若是将来嫁去平阳侯府,像这样的宴会只怕是多着呢。”

    方菲玥轻啐了一口,笑骂道:“你这丫头,当真是我惯得你无法无天了,竟是要开我的玩笑了,看我如何收拾你。”

    她说着一手抓住静菡的手腕,正要去挠她痒痒,却不妨一道略带笑意的声音骤然在背后响起:“你这丫头说得不过是事实罢了,你如何欺负她。”

    这声音的主人自是她熟悉的——徐景飒。

    这样的话被他听到,方菲玥羞得无地自容,低着头就要离去,徐景飒却是一把紧紧抓住她手腕:“我有话同你说。”

    “奴婢去前面等姑娘。”静菡察言观色,忙低下头去了前头为两人望风。

    方菲玥红着脸挣开他的手,不自然道:“你不好好坐席,没得跑出来作甚。”

    “还不是为了看你一眼。”徐景飒无声低叹,叹出的气幻成月色下薄薄的白色轻雾。

    他说得情真意切,方菲玥却是听得脸红心跳,也不该如何反应,只喃喃道:“既是看过了,便好好回去吃席吧,只怕宴席就要完了,若是看不见你,只怕不好。”

    “你是在为我担心?”徐景飒看向她,挑眉轻笑道。

    方菲玥却不知该如何回应,以前两人未定亲时,在他面前,她一向是镇定自若,有什么说什么,现下两人定了亲,她但是越发羞涩起来,在他面前倒格外拘谨。

    徐景飒似是发现了她不好意思,暗暗觉得新奇,这丫头一向在自己面前理直气壮的模样,倒也有如此小女儿的一面。这样想着却是更为得寸进尺,竟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叹道:“方菲玥,幸亏我请旨得早,若不然不就白白便宜了那白亦尘,我又怎会看到你如此害羞的模样?”

    他语气里满是庆幸,方菲玥却是吃了一惊,“是你向皇上请旨赐婚的?”

    徐景飒得意地点点头,“自然是的。我本想着回京后再来方府提亲,只是表妹送信儿说白府来了方府提亲,我这才在送回京的喜报里提了同你的婚事,幸而皇上应允。”

    方菲玥则想起那一日在郡主府后院园听到的话,不觉皱起眉头,叹息一声:“你可知皇上本来是要许你一位公主的。”

    徐景飒无所谓地摆摆手,“就算是公主那也不是你。”

    冬日夜晚的月色清冷如霜,却在他深情款款的眼底染上一片温柔,他一字一句,坚定无比,“我想娶的……只你一人。”

    方菲玥定定看向他的眼睛,涨红了一张脸。

    对望的两人却不曾发现,高大的假山后头,有人望着深情对望的两人,嘴角晕开一枚苦笑,“唉……”一声清浅的叹息自唇边缓缓溢出。

    徐景飒又向方菲玥说了年后平阳侯府就会派人来商量婚事,说了些让她早做准备的话才匆匆离去了。

    毕竟他出来的太久了,若是再不回去,惊动了方府来寻人就不好了。

    方菲玥目送了徐景飒离去,才面带笑意地回了韶离馆。只是,刚进了屋,方菲玥却突然皱起了眉头,年后商量婚事可怎么办?她的嫁衣还未绣呢!

    静菡见她如此苦恼,便劝道:“老太太不是也说过要再留姑娘一年么?即便是商量婚事,只怕也不会太近的,您绣嫁衣的时间许是有的。”

    方菲玥这才展了眉,静下心思,一针一线专心绣起嫁衣来。

    只是等过了年,又过了十五,在正月十八这一日,平阳侯终是派了人来商议婚事。

    方菲玥以为老太太定会再留她一年,不曾想老太太、二夫人同平阳侯府的人商量了一日,竟然将婚事定在了三月初六。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方菲玥还在绣架前专心绣着嫁衣,听到这个消息却是一愣,道:“是明年三月初六?”

    静菡肯定道:“就是今年。”

    “怎会定得( 深闺攻略 http://www.xlawen.org/kan/27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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