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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部分阅读

    一凝,眼神凌冽如刀,仅仅只是盯着柯内莉亚而已,就让她遍体生寒,动弹不得。

    好可怕......阿尔弗雷德大人好可怕......这就是骑士的力量吗......

    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她眼前的可不是什么生死仇敌,而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而已。阿瑞安赫德连忙移开了目光,看向别处。

    等到女骑士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柯内莉亚顿时感觉身上一轻,只是短短的几秒而已,却像过了几个世纪一般的漫长。少女咽了口唾沫,抹去了额头上的冷汗,偷偷的打量了阿瑞安赫德几眼,这才小心翼翼的继续说道:“那应该是杜洛杜斯神甫吧。前几天他来村子里来布道的时候,我见过他.......不过后来村长爷爷说主的牧羊人是无需如此武装自己的,因他们虔诚的信仰,主会庇佑他们的。穿成这样的,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的神甫,就把他赶出去了......”

    “噗嗤。”

    阿瑞安赫德一个没忍住,竟然笑出了声。没想到那个村长这么有意思,竟然懂得用经文来反击那个神甫。

    女骑士这么一笑,柯内莉亚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少女的语调明显也欢快了起来:“那个神甫看上去挺吓人的,但是人其实不错的。”柯内莉亚举了举手中的篮子,对着阿瑞安赫德说道:“那个神甫说,采满一篮子这样的药草,就可以去玛丽安娜修女那里换十个铜子呢。修乃泽尔哥哥最近长的太快了,鞋子又穿不下了......”

    少女开心的说着,除了他的哥哥,阿瑞安赫德还是第一个愿意听她说这些零碎事情的人——尤其阿瑞安赫德还是一位高贵的骑士。想到这里,柯内莉亚更加兴奋了:“虽然村长爷爷不是很欢迎他们,但是德斯蒙德有了神甫的话,主也一定会保佑德斯蒙德的吧......啊,是了,辛洛斯来到这里,难道就是主的意志?”

    “他们?那个杜洛杜斯不是一个人吗?”

    “是啊,他们总共是三个人呢。玛丽安娜修女和盖鲁格修士都是很温柔,很好说话的人呐。杜洛杜斯神甫也是.......就是长的太可怕了一点。”

    阿瑞安赫德骑在马上,听着柯内莉亚的絮叨,但是心却渐渐的飘向了远方。

    辛洛斯大人啊,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不喜欢教会,为什么还要放他们进入德斯蒙德?

    第九十四章 执事的美学

    (其实这个才是九十三章,不过被点娘吃掉了......算了,现在发也没什么,正好今天偷个懒。)

    恶魔,在各种描述他们的故事里,都有着巨大丑陋的身体、狰拧的面容、邪恶的双角和难藏的尾巴。他们是被天堂放逐,被光明冷落的弃子,终是待在他们阴暗压抑的世界里,窥视着繁华而美好的人间,被恐怖和暴力所支配的大脑中,不断计划着一个又一个邪恶的计划,直白地彰显着自己对罪与罚的追求。

    十一年前的那场震惊帝国的战役之后,尤其如此。

    强大无比的帝国,拥有着千年灿烂而光辉的文明。帝国的守卫者们,拥有着世界上最好的武器和铠甲。伟大的皇帝陛下,拥有着世界上最杰出的将军和大臣。那么,为什么还是会输给那邪恶的魔王军团呢?皇家骑士团为什么会全军覆没呢?一定是有人背叛!一定是那些该死的希伯来人!他们背叛了救主之后,又再次背叛了帝国!

    啊,真是拙劣的手段。靠着这种方式,来疏导民众的愤怒吗?

    但是不得不说的是,尽管手段老套,但是却卓有成效。平民们的愤怒得到了有效的舒缓,大人物们依然是那样的高瞻远瞩,但是希伯来人为此付出了多少,又有谁知道呢?

    但是,希伯来人没有放弃。每个希伯来幼童,学会的第一句话,永远是“回家。”

    “只有弱者才会选择向命运屈服,我族必将回到那片曾经的故乡,痛苦终将会结束。而在此之前,我族只能默默忍耐。”克洛德整了整外套,带上了雪白的手套,确认没有一丝遗漏之后,才缓缓推开了房门。

    管家的仪容代表了家族的体面,一名出色的管家,必须拥有堪与天使相媲美的容貌,更有着挺拔的身材和出众的品味,风姿飘逸,仪态不凡。这点是作为管家的基础,不可有丝毫懈怠。

    青年眯起了眼睛,将目光中的疯狂掩去。

    “哼,恶魔吗?圣人的子孙,永远不会向你们那样,为了些许利益,就背弃自己的信仰。既然你们污蔑我族是恶魔,那么,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这临近于天使般光明绚丽的究极之美吧。”

    房门被一点点的推开,初升的太阳已经开始散发自己的威严。丝丝的光明,带着初春的阵阵暖意,射入了阴暗的房间之中。克洛德脸上一片肃然,开始了他作为梵卓管家的第一天。

    ......

    谎言永远是会被戳破的,这个不需有任何侥幸。就算九真一假的话语,同样如此。虚伪的话语,永远比不过发自内心的真诚。男爵并不是个蠢物,谁真心对他,他是看得出来的。为了族中的夙愿,克洛德忘记了自己希伯来人的身份,此刻,他只是一名梵卓家族的管家而已。

    一心为了梵卓的管家。

    而作为一名管家,最起码必须对自己家族的城堡了如指掌才行。

    德斯蒙德城堡并不大,那是按照一个伯爵城堡来说的。事实上,德斯蒙德城堡并不小。和其他城堡一样,大体分为大厅、客厅、书房、厨房、马房、卧室、地下室、练武场等等。当然,德斯蒙德城堡的建造者,不知出于什么想法,还建造了几座塔楼。不过因为年久失修,已经没什么使用价值了了。而现任的领主,也丝毫没有修缮它的意思。

    用男爵的话说,与其花很大精力去修缮这种古老的塔楼,还不如重新去建一座来的省钱。

    那么,先去哪呢?

    “无论任何时代,武力永远是一切的根本。不管是单纯的为了保护自己,还是去......掠夺。”克洛德这么想着,迈开前往练武场的步伐。“这个时间,勤奋的骑士应当在练武场中磨练自己的武艺才对。我得去看看,族中的长老们,对于以何种力度支持这位男爵,始终是有所争议,而骑士的实力,则是一个很好的标杆......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早安,弗斯达斯先生。”

    黑裙的女仆挽着裙角,向着年轻的管家行了一礼。克洛德看着这位如水一般温柔的女仆,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些许笑意:“早安,拉布雷斯。你拎着水桶,是要去浇水吗?这样的体力活,可不适合你这样的姑娘去做。要不,让我来吧?”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到他身边的?为什么完全没感觉到!

    女仆撩了一下耳边的发丝,温柔的笑道:“我又不是什么小姐,这种事情,也早就习惯了。更何况,这是老爷特别吩咐的。啊,那棵小树苗可娇气的很,每天不准时浇水的话,可是会生气一整天呢。那么,管家先生,我就先走一步了。”

    什么树苗还得定时浇水?

    “那么,就这样吧。愿主保佑你,拉布雷斯。”

    “愿主保佑您,弗斯达斯先生。”

    管家和女仆之间一团和气,两人互相点头之后,就各自向着自己的目标走去。只是,在两人错身而过的那一瞬间,突然一道恶风向着克洛德颈部袭来。年轻的管家反应极为迅捷,在刹那之间,已经做出了躲闪。只是那道恶风速度实在太快,克洛德只听耳边一阵轰鸣,随后脸上就是一阵湿热,好像有什么温暖的东西,从脸上流了下来。

    克洛德脱下手套,在脸上轻轻一抹,入眼的,尽是一片赤色。在刚刚的交手中,他已然受伤。

    管家看着女仆渐渐远去的背影,赤瞳中浮现起一片阴霾。他沉默片刻,默默地掏出手绢将自己脸上的血迹擦干。幸好伤口并不深,自己就止住了,也免去了他一番手脚。

    在向我示威么,死女人。

    ......

    当管家来到练武场的时候,上面已经打成了一团。骑士们围成了一圈,看着练武场中两团不断跳动的火焰。克洛德没有作声,他也学着骑士们,站在场边,关注着场中的局势。

    灼热的赤红和灿烂的绿色在练武场中交织,克洛德面对着这两种太过明亮的色彩,也不得不赶紧眯起了眼睛。以他的目力,竭尽全力也只能勉强看出那两个在场中交错模糊的人影,至于其中的动作,竟然完全看不真切。

    克洛德凝神去听,只听见一片连绵不绝的武器交击声,冷硬的金属在此刻,竟然演绎出了一曲致命而惑人的舞曲。而两位骑士,则用着自己的生命和鲜血,来书写这动人的乐谱。这不是杂乱无章的打铁声,而是骑士们通过手中的武器,在诉说着自己的道路。克洛德闭上了眼睛,默默地倾听起来。

    再猛烈的风暴,也终有过去的一天。良久,乐曲乍然收歇。交缠在一起的两道人影猛地分开,露出两位骑士的真身。

    是夏莉和杰雷米亚。

    身材娇小的少女喘着粗气,衣着清凉的她,此刻已经满是汗水。这样高强度的战斗,就连体格超群的维京人也开始支撑不住了。不过少女并没有剧烈战斗之后的疲惫,那美丽的眼眸中,满是碰到强敌之后的喜悦:“杰雷米亚,我收回刚才的话,帝国人还是很能打的。”

    杰雷米亚也喘的厉害,夏莉的难缠远超过他的想象。刚才那番交手,他根本没有占到任何便宜。不过,他可不打算再口头上认输:“呼,知道帝国骑士的厉害了吧?这么快就不行了,我可还没出力呢。”

    “哼,那么尝尝这招如何?”

    “死亡天蝎!”

    刚刚熄灭的赤红火焰,在主人的意志下,以更猛烈的姿态,再次燃烧了起来。炽热的火浪如同花蕊一般层层绽开,夏莉狂笑着,迈着奇异的步伐,挥舞着手中的斧枪再次向着冲来。极高的温度瞬间扭曲了光线,恍惚间,杰雷米亚好像看到了一只择人欲噬的毒蝎正凶猛的向着自己冲来。而夏莉,则是那只毒蝎那最可怕的尾巴。

    杰雷米亚头皮一阵发麻,夏莉人还未至,他就感觉一阵冰冷从脚底向着脑门冲去。在这生死之间,杰雷米亚的身体猛烈的颤抖起来。残存自祖先的细胞正不断地警告他,这个人太危险了!快点远离这个疯子!然而杰雷米亚不能退,只见他狠狠地咬破了嘴唇,靠着这短暂的剧痛,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绿色的怒气再次燃烧了起来,或许是耻于刚刚的恐惧,杰雷米亚的怒气,比以往燃烧的更加剧烈。绿色的怒气,隐约已经开始泛起黑色。

    “呵,你是骑士故事听多了吗?竟然在攻击前大声喊出自己的招式名字?”

    一红一绿两道身影再次纠缠起来,这次两人的动作更快,武器交击声更是连成了一片,如同无数古钟在耳边震响,刺的人脑门疼。仅仅是下意识的听了一会,心脏就不由自主的随着那交击声猛烈的跳动起来。血液摆脱了心脏的控制,开始疯狂的窜动起来。奔涌的气血让管家一阵难受,克洛德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关注场上的战斗。

    这已经不是他可以参与的战斗了。

    果然,放弃骑士的地位是正确的选择。男爵麾下竟然有这么强的骑士,如果他贪心的去寻取骑士的地位,又如何能在这群人之中脱颖而出呢?更何况......克洛德看着正专心致志关注场内变化的阿瑞安赫德和毕斯马尔可,再次摇了摇头。

    这两个家伙,比现在打的正欢的那两个家伙,更加恐怖啊。

    克洛德在心中庆幸自己的先知先觉,同时又有几分失落。或许,该写信给长老们,让他们加大对男爵的投资。来到德斯蒙德这么短短几个月,手下就聚集了这么多优秀的战士。不管是运气还是实力,男爵都值得肯定。可是正当他想要离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却突然叫住了他。

    “不再看会吗?”

    克洛德回头,看见蓝发的伯爵正坐在场边。伯爵的眼前放着一个画板,他正不断地在上面勾画着什么。察觉到克洛德回头,他也只是对着管家微微一笑,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

    “不用了,这样就够了。骑士们都非常优秀,靠着他们的力量,足以保护德斯蒙德的安宁以及梵卓的荣光了。而我,只是一个管家而已。”

    伯爵不置可否,他撇了撇嘴,然而他并没有反驳克洛德那虚伪的话语。伯爵依然看着场中的比武,叹息着:“真是美丽啊,这样的纯洁无暇,赌上各自的信念,互相搏杀......末日的火焰,无分善恶,将眼前的一切,统统化为灰烬......我来德斯蒙德果然是正确的。本以为看到爱丽小姐和娜诺卡小姐这样的纯白花朵,已经此生无憾了,没想到还能看到这样遗落人间的宝物。我得赶紧画下来,要是以后看不到了怎么办......”

    克洛德自问对艺术有所涉猎,但是对于这位奇怪伯爵的话语,他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管家尴尬了一会,看着伯爵一直专注的画着画,没有再理会自己。他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行了一礼之后,默默地退下了。

    此人多半有病。

    ......

    城堡中的人们,大多数都有早起的习惯。在这个时间,人们早已用完了早饭,开始了一天的生活。因此克洛德看到空无一人的大厅,倒也不惊讶。

    只是......

    克洛德看着那光秃秃,露出丑陋墙身的墙壁和地面,眉头深深皱起。希伯来人自然不可能将赌注随意的下在一个陌生人身上,长老们对于这个新兴的家族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德斯蒙德确实处处要用钱,但是如果连大厅这样的地方都不做修饰的话......

    克洛德环顾着这严重不符合他美学的大厅,片刻之间已经有了主意。

    “在此之前,先忍耐一下好了。”

    ......

    梵卓的大小姐好像有睡懒觉的习惯,虽然很想劝谏。但是既然连梵卓家主都不是太在乎的样子,那么作为一名管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打扰大小姐的清梦,惹得大小姐不快,是严重不符合他的美学的。作为一名优雅的管家,怎么能做那样失礼的事情。而德斯蒙德城堡中的房间不少,除了领主和两位小姐之外,其他骑士们住的都相当随意。克洛德来到这个城堡时间太短,暂时还记不住每个人的房间位置。

    管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毕竟骑士们可能有家眷,现在去打扰,总是不太好的。

    那么,去地窖看看吧。

    一般来说,城堡中的物资,大多都会存放在城堡的地窖中。但是德斯蒙德,显然并不是如此。

    轰!

    克洛德站在地窖门前,可是还没等他打开地窖的门。隔着那薄薄的木门,就听到了一声沉闷的爆破声,丝丝黑色的烟气从门缝中溢出。尽管是黑气,但是却莫名的带着一种奇异的香味。

    像是春日里的鲜花一齐盛开。分辨不出到底是哪种花的香味,但是却让人沉醉其中。

    这......

    吱呀。

    “咳咳......”

    正当克洛德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打开地窖的门的时候。这薄薄的木门,却从里面被推开了。入目的是一个顶着一只小狗狗的红色脑袋,以及一张黑漆漆的小脸。

    梵卓的二小姐大声咳嗽着,出现在了管家的面前。

    “批量化又失败了,世界的干涉怎么这么强烈。就连开了真理之门也一样,低魔世界真是麻烦,根本不能和贝利卡那样,直接复制......”

    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

    “......娜诺卡小姐,发生了什么事,您怎么在地窖里面?”

    “啊!”可能是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出现在地窖门口,小女孩被小小的吓了一跳。娜诺卡好像有些慌张,她挡在了克洛德身前,阻止了他望向地窖的视线:“我......我的东西被史托卡叼到不知道哪里去了,我去地窖里找找......”

    “呜~”

    克洛德看着那只呆在二小姐脑袋上,瑟瑟发抖、似乎连走路都不会的小奶狗,决定不去揭穿二小姐那拙劣的谎言。不过,还是要做做样子的:“您看上去好像遇到了麻烦呐。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不用了!”二小姐双手摆动着,努力回绝掉了管家的好意:“我一个人来就行了,不用管我的。”二小姐这么拒绝着,右手好像无意识的拂过她腰间那根小小的白色棍状物。刹那间,一阵微不可查的波动在地窖中泛起。

    有什么东西,被隐藏起来了。

    克洛德敏锐的感觉到了这一些微的波动,但是不通魔法的他,实在是不知道这点波动意味着什么。管家略一迟疑,还是放下了追根究底的想法。

    贵族家,就没有干净的,总有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那么,我就不打扰了。娜诺卡小姐,地窖中灰尘很多,出来的时候要注意洗脸哦。”

    看见管家不愿意深究,娜诺卡好像也松了一口气,她将背着的左手伸到前面来,默默地解除了正在准备的遗忘魔法。红色的马尾跳跃着,大声应到:“嗯,我会注意的。”

    管家深施一礼,趁着转身离去的那个机会,目光极快的从露出一角的地窖中扫过。然而,里面什么都没有。

    那个爆炸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梵卓的二小姐要呆在地窖里?还有那个味道......

    梵卓家族,还真是有意思啊。

    ......

    克洛德来到厨房,随意的动了几下厨房里摆好的餐具。厨房里的君王瞬间愤怒了,将他一脚踢了出来。

    ......

    克洛德整了整衣服,将被珍妮扔出厨房的那丝狼狈从自己身上抹去。他已经去了德斯蒙德绝大部分的地方,除了眼前这个房间。

    书房。

    这个地方不同于其他地方,一向是城堡中的要地。正当克洛德走到门口,想要敲门的时候,里面一阵低低的对话声,却阻止了他的行动。房间内的声音被压的很低,隔着房间听起来也很模糊。但是作为一名希伯来人。他的祖辈们在无数年的被排挤中,为他留下了不少实用的小技巧。

    用生命和鲜血,一代代传承下来的技巧。

    克洛德在门口摆弄了一会,房间内的声音果然就又提高了不少。

    “......我是怀斯曼主教推荐来的。我相信你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对了,这是信物......既然是自己人,那我也就直说了......我不明白,明明是皇帝陛下命令我们从遥远的基辅赶去君士坦丁堡,传播主的福音。可是,当我们越过了茫茫的草原和雪地,漂过了浩瀚的海洋,得到的却是什么?为什么要把我们晾在那里,二十来年不闻不问?还要每天忍受那些腐朽的家伙的嘲笑!为什么?!”

    听那生僻的口音,似乎是个罗斯人。而且那中气十足的样子,应当是一位体格强壮的汉子。

    “的确是怀斯曼的信物。不过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必须说出我们的暗号。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粗鲁的声音很快的回答了,但是显然他也只是鹦鹉学舌而已,勉强跟着读音说出来。那句话的口音异常奇怪,根本不是管家听过的任何一种语言。

    管家听不懂最后的话,但是很明显男爵是听得懂的,男爵的态度一下就放松起来。

    “暗号正确......所以说啊,是王都,不是君士坦丁堡,它改名好几百年了。”

    “......那个不重要!你们拜占庭人就是麻烦......”

    男爵好像被噎到了,喘了几口气之后,才继续说道:“随便你了......你知道为什么,你们东正教派一直被梵蒂冈那群蠢货压制着吗?”

    “为什么?”

    “因为,你们没抓住关键啊。”男爵停下思考了一会,组织了一下言语才继续说道:“很明显的道理啊,一个教派想要获得成功,无非是两点。要么抓住少数,但是拥有着绝大多数财富的贵族。要么就是抓住多数,但是相对贫穷的平民。”

    “前者的信仰很难虔诚,但是他们有钱——梵蒂冈那群人是怎么说的来着,只要金币在箱中叮当一响,罪恶的灵魂就能马上飞升去天国?有了钱,什么事情办不到?”

    “后者通常没有太多的财富,但是生活中的苦难,使得他们要比贵族们虔诚的多。为了主,他们可以牺牲很多,包括自己的性命。”

    “陛下让你们来到王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对付那些该死的教会蛀虫。可是你们看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拿着连枷和那些教会的蛀虫斗殴,用武力让那群家伙闭嘴......我不知道你们罗斯的习惯是怎么样的,但是和谐的王都绝对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要是武力能解决问题,那么皇帝陛下干嘛不派出他的禁卫?还要你们来做什么?”

    “然后呢,你们千辛万苦的来了,把陛下的计划全打乱了——你们总共杀了三位枢机,以及两位数的主教。你让陛下怎么袒护你们?因为你们的野蛮,上层贵族们对你们的印象全完蛋了。高贵优雅的贵族们,才不会和一群崇尚暴力的野蛮人说话。”

    “......可是,可是那群该死的......他们是异端!他们违背了救主的教导!救主为尘世所留的宝血,不是为了庇护这些恶人!”

    “所以说你们东正教派真是......不过还好,你们对平民还可以,这样就还有得救。看在我们是盟友的份上,我就教你一个办法。”男爵笑了起来,清越的声线却带着丝丝的诡异:“绝对有效果,只是时间上可能会有些慢。一两年之内,可能看不到效果。”

    “主的牧者,从来不缺耐心。”

    “呵呵。”男爵还是笑着,只是那笑声中的诡异的味道却越来越重:“我们可以一起办一个主日学校......是的,就在德斯蒙德,我们一起......反正二十年都等了,你们也不在乎这么一两年。相信我,绝对会有效果的。”

    “让我来告诉你们,如何抓住平民......”

    克洛德退后两步,没有再继续听下去。管家并不需要太多的好奇心,完成主人的命令,才是管家的美学。

    只是......

    稍微有些激动起来了啊,自己的这位老爷,心可不小呢。对于这次赌博,更加有信心了呢。嗯,对了,等下还要告诉老爷,要加强一下城堡的隔音才行。

    至于德斯蒙德和东正教派的谋划,还是不要告诉长老们了。任何削弱十字教会的阴谋,希伯来人总是乐于见到的。长老们,也应该不会怪罪他吧?

    管他呢,现在他只是梵卓家族的管家而已。告密这种下作的事情,可是严重的违反了他的美学。

    第九十五章 死球的辛洛斯

    (这里藏了一个梗,能看的出来的,都是饱经风霜的绅士,意外的适合**节呢......谁要是看出来了,我就.....每天三更!)

    心急的神甫并没有让领主多等,这位急于开始主日学校计划的神甫,只是离开了几个小时。在下午时分,就带着他此行的另外两位同伴,来到了辛洛斯的面前。

    一位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修士,好像也姓怀斯曼的年轻修士。而另外一位......这个笑的这么温柔的修女......

    “梵卓大人,这位是怀斯曼修士,虽然年轻,但是对教会的经文,已经有了相当的研究了。而这位呢,是玛丽安娜·兰佩路基修女,本来她是不愿意来的,但是一听到您的姓名,就连夜从王都赶过来了......哈哈哈,您的魅力可真不小呢。我们的玛丽安娜,可是从来不正眼看男人的啊。”

    “神甫,请不要这么说,我只是专心的侍奉神而已。”

    “哈哈哈......”

    辛洛斯终于明白,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了。

    这是何等痛苦的领悟。如果时光能够倒转,男爵发誓,自己一定要将几个小时之前,那个得意洋洋的自己暴打一顿,以泄心头之恨。

    但是无论如何,时光的长河都不会为谁停留,它只会一路向前,永不回头。只留下愚蠢的男爵,在河畔抱头痛哭。

    “您怎么了,好像很难过的样子,是身体不舒服吗?”

    略显担忧的温柔女声在耳边响起,成熟的女体带着淡淡的香风靠上来。素手轻轻的放在了辛洛斯的额头,感受着领主的温度。良久之后,女子才似乎意犹未尽的伸回了自己的手。

    “感谢主,您没有生病。这真是再好不过了,为了德斯蒙德,您可不能倒下啊。”

    看着眼前黑发的温柔女子,辛洛斯嘴角抽了抽,“......谢谢关心,兰佩路基修女。”

    千万不要认出来,千万不要认出来,千万不要认出来......

    “您太见外了,从此以后,可是要经常的打扰您呢,叫我玛丽安娜就可以了。”女子身着异常保守的修女服,将全身都笼罩其中。修女安静的看着领主,紫色的眼眸中满是温柔。玛丽安娜再次靠了上来,在其他两位围观群众惊悚的目光中,在男爵耳边轻声呢喃道:“好久不见了,我的小辛洛斯。我的......小可爱。”

    女子湿热的气息轻轻的落在辛洛斯敏感的耳际,这种和异性亲昵的接触,在辛洛斯的人生中,是极为少有的。除了沙奈朵,这位修女大概是和他最亲近的女性了吧。但是男爵却丝毫没有感到快乐,男爵瑟缩着,他只感觉一阵刺骨的冰寒从尾椎骨涌起,在瞬间传遍了全身。世间的温暖与男爵再无关系,男爵的世界瞬间坠入滴水成冰的寒冬之中。

    完蛋了!被认出来了!

    ......

    说起来也很可笑,辛洛斯一直是在排斥着自己过往的记忆。不,说辛洛斯并不准确,是夏鲁鲁在排斥辛洛斯。名为【夏鲁鲁】的存在,顽固的拒绝着来自【辛洛斯】的记忆。

    记忆,乃是存在。

    夏鲁鲁毫无道理的拒绝着辛洛斯,虽然他从未提起过这一点。但是光球和夏鲁鲁,都很明确的知道这一点。光球无所谓夏鲁鲁的想法,反正记忆已经给他了。他愿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辛洛斯,又有什么关系?夏鲁鲁来完成这个赌约,还是辛洛斯来完成,又有什么区别?

    胆小鬼终究要面对现实的。

    在那个舞会上,名为夏鲁鲁的存在,终于放开了心灵。从此,夏鲁鲁和辛洛斯合二为一,再不分彼此。而名为【辛洛斯】的存在的记忆,也真正的渗入了夏鲁鲁的灵魂之中。以往单调灰暗的记忆,渐渐变得鲜活起来。

    许多原本已经变得晦涩不清的人和事,也逐渐浮上心头。

    ......

    黑发的少女玛丽安娜驾驭着自己的坐骑沙拉曼达,带着年幼的辛洛斯出去兜风,辛洛斯坐在马背上兴奋地欢呼:“哇,沙拉曼达好快!”

    少女不说话,只是温柔的看着他。

    就这么一路奔驰着,两人来到了一座教堂门前。辛洛斯突然开口说:“玛丽安娜姐姐,你知道吗,只要相爱的两人在教堂中许下神圣的誓言,就能永远在一起哦......玛丽安娜姐姐,要进去吗?”

    少女完全没想到辛洛斯会这么说,紫眸中满是不知所措。少女的脸上浮起了可爱的玫瑰色,但是出乎意外的,对于这个可爱的小弟弟的提议,她心中却没有一丝一毫拒绝的想法。

    年幼的辛洛斯自然不知道玛丽安娜的想法,小家伙半天没有得到少女的回答,于是学着大人的模样说道:“......是呢,对我们来说还是太早了,抱歉,说了奇怪的话。”

    “玛丽安娜姐姐,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好。”

    ......

    辛洛斯听说伊莎贝儿小姐喜欢在王都之外的树林中独自练习武艺,于是偷偷的瞒着哥哥跑出了城。

    那么大的一片树林,怎么可能轻易的就找到伊莎贝儿?更何况,伊莎贝儿为了磨练自己的技艺,一向是会深入森林的。年幼的辛洛斯,那小小的身体,能够来到森林外围,已经非常勉强了,又怎么可能深入森林呢?

    于是,理所当然的,辛洛斯遭遇了狼群。饥饿的狼群显然并不打算放过这块自己送上门来的鲜肉,那是第一次,辛洛斯真正的直面这个残酷的世界。

    只是一个照面,辛洛斯就被扑倒了。稚嫩的身体根本无法反抗野兽的爪牙,饿狼那腥臭的气息距离年幼的辛洛斯,甚至没有辛洛斯那小小的手掌大。死亡的阴云,完全的将小小的辛洛斯笼罩。

    可是,正当死神即将挥动他的镰刀的时候,救星降临了。

    玛丽安娜驾驭着沙拉曼达出现在辛洛斯的面前,那是他第一次看见一直无比温柔的玛丽安娜姐姐生气的样子。黑色的长发随风飘扬,怒火在紫眸中燃烧,那只凶恶的野兽,仅仅只是和她对视了一眼,就被吓得呜咽着退去了。

    但是,战斗并没有因此而结束。因为他们面对的,是一整个狼群。

    辛洛斯不太记得其后发生了什么,印象中,他被埋在一个安全的港湾里。而那温暖的怀抱之外,则是野兽不住的嘶吼,以及阵阵惨叫。

    当放心不下弟弟的安第尔终于找到两人的时候,玛丽安娜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而辛洛斯,则静静的躺在他的怀中酣睡。遍体鳞伤的玛丽安娜已经无法行动了,但是少女并没有在意自己的伤势,只是温柔的看着沉睡中的辛洛斯。

    其后,从来没有舍得对弟弟说过重话的安第尔,破天荒的狠狠地骂了一顿辛洛斯。而辛洛斯,只是对着躺在床上,差点死去的玛丽安娜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对不起,玛丽安娜姐姐,我再也不会乱跑了.......辛洛斯最喜欢玛丽安娜姐姐了......”

    “......是吗?”

    玛丽安娜的声音很虚弱,那飘渺的声音,真让人担心她随时会回归主的怀抱。但是莫名的,那重伤垂死的人,脸上却好像带着丝丝的喜悦。

    .......

    辛洛斯背着自己的小背包,一脸兴奋的跑回了家。

    辛洛斯快活的扔下自己的背包,开始缠着玛丽安娜诉说自己在贵族家里的所见所闻。

    “今天子爵大人家又宴请客人了,我看到好多好多好吃的......这样大的一只牛,里面切开竟然还有一只羊,而那只羊切开,里面还有一只|||乳|猪,切开|||乳|猪,里面是一只鸡,而鸡里面,还塞着一个金苹果......真的好想吃吃看啊。”

    黑发的少女安静的看着辛洛斯,沉默半晌。

    第二天,玛丽安娜拿出自己存了近十年,打算买骑士铠甲的钱,带着帝国知名的饭店中,品尝了这道美食。本来就是道名菜,更何况在物价高昂的王都。饭店的大厨技术是不需要质疑的,但是食物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好吃。不过看着辛洛斯那开心的样子,玛丽安娜心中那点遗憾就无声无息的退去了。

    钱,总归是能攒起来的。剑,可以以后再买。只要,辛洛斯开心就好。

    玛丽安娜放下刀叉,温柔的看着辛洛斯:“好吃吗,辛洛斯?”

    “嗯嗯!玛丽安娜姐姐以后一定会是个好妈妈的,谁娶了你一定都会很幸福的。要是辛洛斯能快点长大就好了......”

    “......是吗?”

    ......

    时光在渐渐地流逝,而辛洛斯也一点点的在长大。哥哥前往远方,去追逐自己的梦想了,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而辛洛斯,则度过了一生之中最难熬的一个夜晚。并非是因为吓唬那小孩子用的妖魔,而是真正的恶魔出现在了王都之外,那持续了一整晚的喊杀声,成为了年幼的辛洛斯心中永远的梦魇。

    最后,恶魔退去了。王都之花,皇家骑士团的团长,尊敬的伊莎贝儿小姐拯救了王都。但是她本人,却失去了下落。

    和当时的许多青年一样,年幼的辛洛斯,为了心中的女神,不顾玛丽安娜的强烈反对,踏上了寻找伊莎贝儿的旅途。

    说起来,玛丽安娜很奇怪,明明一开始反对的那么激烈,但是到了最后,还是玛丽安娜给他的旅费。只是很奇怪的,那笔旅费并不是一个小数字,而在王都门口送他离开的时候,玛丽安娜也没有骑着她最喜欢的沙拉曼达。

    “玛丽安娜姐姐,我要走了哦。不过我很快就会和伊莎贝儿小姐一起回来的,虽然好多人都说伊莎贝儿小姐已经死了......但是,辛洛斯一定会成功的!我们明年,也要一起参加秋收祭哦,辛洛斯已经长大了,辛洛斯要当冠军骑士!”

    黑发的少女依然安静的看着他,她没有说一句话,目光中满是温柔。

    “......嗯。”

    ......

    再往后,就没有关于玛丽安娜的记忆了。

    一晃十年,当年的辛洛斯到底还是失约了。年幼的辛洛斯始终没有回到王都,而在接受了皇帝( 我的女儿不可能是魔王 http://www.xlawen.org/kan/27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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