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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部分阅读

    烈表态。

    马欢待众人平复些后,又扬了扬手,道:“今次本将奉圣上旨令,率军来此阻挡邪教南逃。数月前,圣上已调动兵马将邪教总舵踏平。此刻他们在北方的根基已散,我等的任务,就是死死盯住黄河,不让邪教的一人一船偷渡黄河南下。你们听清了么?”

    “谨遵将军将令!”众人齐声答道。

    “给我重复一遍!”

    “不让邪教一人一船过河!”众人再次齐声答道。

    马欢见众人战斗热情空前高涨,心中亦是欣慰。他此次接到圣上旨令,务必要将黄河守住,配合北方的步军。将邪教主力尽数歼灭在山东境内。邪教久居北地,树大根深,此刻根基被灭。教中首脑人物一定会想法设法南逃,他身上的担子一点也不轻。

    邪教不像九曲坞在水上为生,容易一举全歼,他们都习惯在各地神出鬼没,暗中操作。哪怕是有一人逃到了江南,说不定都能开枝散叶。是以,他此刻异常谨慎,心中只抱定一个信念,那就是在围剿邪教期间,不放一人一船过河!

    而圣上的命令更是坚决: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人!

    接到的是这样的死命令,可想而知,他心中的压力之大。

    众人听闻圣上已派兵剿灭了邪教总舵,皆是大喜。心中皆道:还是圣上手段坚决,果然是大明的英明天子!

    不过众人又想:黄河有万里之长,己方只有数十艘战船,贼人想从何处渡河都不得而知,如何能拦截得住?

    而后他们心中的疑问被马欢接下来的一席话彻底打消。

    只听得马欢道:“邪教只是在山东,山西,河南,河北,以及直隶一带活动,活动范围尽在黄河以北,范围虽大,但区域性很强,只要咱们扼守这几个点,他们是飞不出去的!山东境内的河道由咱们西洋水师负责,其他的地盘咱们不过问。本将要说的只有一点,若有一名邪教教徒从山东境内的黄河南逃了,本将革职入狱!这是本将在圣上面前立的军令状,本将的脑袋要是不在了,我得提前先砍了你们!明白么!”

    “明白!”回答之声声势浩大,响彻河面。

    而后,马欢便即分配各船的任务。有的战船被调到陈山口渡口,有的被调到大汶河渡口,有的则调到了稍远的沂源渡口,而马欢所在的帅船就地驻守。

    他们所在处于东平县的地界,东平是鲁北进入鲁南的要道,马欢猜测此渡口很有可能会被邪教选中,因为只要过了这个渡口,便可以直下与北方接壤的江苏。

    江苏境内有大明的陪都金陵城,其地位仅此于北方的京城,在整个大明亦是有着极大影响力,邪教为了宣扬歪理,破坏和平,不可能不考虑这座江南第一大城,是以他亲自带队守在此处,原因便在于此。

    他将各船分配到各区域过后,便找来各船的管事,交待他们一些细节。众管事们适才听到了他的军令状,自然知道此次事关重大,一个个的都不敢懈怠,领完军令后,便即出发,前往各渡口巡逻排查。

    司马尚游深处帅船,见马欢安排严谨,知道此次邪教众人定是难以过关。他心中牵挂茯蕶,虽然他的最爱是惠儿,可茯蕶在他心中的地位不比惠儿少,她是邪教教主的徒弟,若是被官军追到,基本是死路一条。

    他不能让茯蕶死,绝对不能。

    他想去找茯蕶,只有先找到她,才能救得了她。

    可是他深处帅船,马欢又片刻不离帅船,如何去找?

    他陷入了沉思当中,左思右想后,他忽地灵光一闪,脑中想到一计,当下便找到马欢,道:“将军,与其咱们在此守株待兔,不如派人过河,扮作普通百姓,混进邪教当中,如此一来便能知晓他们的动向,而后随时给帅船报信,如此里应外合之下,还怕那邪教跑么?”

    马欢闻言大喜,道:“还是你脑子机灵,这都让你想到了。也罢,此计甚妙,可以一试。你既然主动献计,看来是想立这头功了?”

    司马尚游正了正神色,道:“属下不敢贪功,只是想早日解决这伙邪途,便是刀山也自去了,何况刺探?望将军给属下一个机会!”

    马欢点了点头,道:“忠心可嘉,好,本将允了。你小心些吧,不要像上次那样,挂彩而回,一有消息,立马报来!”

    “属下谨遵将军教诲!”

    司马尚游听得马欢相允,心中稍稍放下了大石,而后换了寻常百姓衣裳,下船上岸,一路向北而去。

    第三十八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上)

    司马尚游一路向北走来,他并不知晓邪教的总舵在何处,又不便向人打听,只得暗中慢慢查探。这一路来,到处都听说官军下乡剿匪的消息,可就是没瞧见一个匪,这让他不由得暗暗纳闷:该不会是走错路了吧?

    可上次他就是在泰安城外碰到的烈焰使者,他心中猜测邪教在山东境内绝对有据点。可山东那么大,这要一个一个找,找到何时?

    这邪教干得是暗地操作的活儿,总不会将自己的藏身之处光明正大的告知世人,这该如何是好?

    他心中此时已是急切万分,茯蕶和她师父关系如此密切,肯定会随着洪治一起行动,万一被大队官军碰上,就她那两下子,极难脱身。

    想到此处,他再也按捺不住,一股责任感募地涌上心头,他绝对不能让茯蕶落入官军之手,哪怕是找到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找到她!

    司马尚游停住了脚步,他静了静心,心中在想着如何才能接触到邪教。他深知如他这般没头苍蝇式的盲目寻找,找一年也未必找得到茯蕶。只有想办法接近邪教,才可能打听到一丝消息。可邪教近来被官军撵得四处逃蹿,连人影都极难寻到,何况接近?

    他想尽了一切可能,终究是没有任何头绪,此刻天色已是不早,他抬头看了看山谷,山间道路崎岖,山势陡峭,极为险峻。这倒是一个绝佳风景,只是他知道此时已无时间再去阅览春色,若再不走,今晚怕是要在此过夜了。当下重新打起了精神,离了山间,向那东平州方向走去。

    东平州隶属衮州府,西临黄河,东望泰山。是山东境内的一大州。由于其紧邻黄河,是以城中南来北往的江湖人士众多,亦是小道消息的源头,司马尚游前往东平便是看中了此点。

    他进得东平城内之后,便欲先找一家客栈落脚,客栈是江湖人士聚集之地,说不定能碰上运气。他想了想,便直往城内中心街道寻来。待来到一家客栈前,司马尚游抬头看了看招牌,“悦来客栈”四个醒目大字顿现眼前。

    他不禁微微摇头。暗道:怎么又是悦来客栈?看来这悦来客栈是全国连锁啊,几乎江湖上的客栈都打着悦来的名号。呵呵,如此说来还是京城的‘天上人间’与众不同啊!

    他稍稍驻足过后,便即走进客栈。店中小二一见来了客人,顿时打起了笑脸,喊出了那句江湖上的经典口号“客官里边请!”

    司马尚游点头一笑,找了个偏僻位置坐下。他环顾四周,这个客栈规模倒是挺大,楼上楼下不下数十桌。桌上几乎全部满客。看来生意不错。桌上坐的也尽是些江湖汉子,有的还带了刀剑等武器,正自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众人谈笑风声。议论时下。霎时间众人嬉笑声,小二倒茶声,吆呼声不断,当真是好生热闹!

    店小二掸了掸肩上毛巾。走到司马尚游桌前,笑问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司马尚游道:“既打尖,亦住店。”

    店小二一听。登时笑脸盈盈,道:“那请客官先行点菜。”

    司马尚游不假思索,直接道:“一碗阳春面。”

    店小二闻言错愕不已,他反问道:“就一碗阳春面?”

    司马尚游听他语气不善,心中亦是微觉奇怪:叫一碗阳春面也用的着如此惊疑?当下又道:“对,一碗阳春面。快点!”说这话之时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那店小二此时已是听得清楚异常,他适才还是笑容不断的脸登时拉了下来,只是口中却仍是不停,道:“客官,我们这可是百年老店,店里的特色菜数不胜数,有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什锦苏盘儿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我只要一碗阳春面,谢谢!”司马尚游没时间听他报菜名,直接回绝道。

    店小二脸色登时大变,却还是不敢发作,嘴中极不情愿地喊了一句“得叻,一碗阳春面!”说罢,悻悻而去。

    他见司马尚游一进来又要打尖又要住店的,还以为来了个油水颇丰的客人,没想到他竟然只是叫了一碗阳春面,这让他的服务热情一下子就跌倒了谷底,口中边走边碎念道:“唉,这年头,生意难做啊!”

    司马尚游瞧着他的表情,又想笑又忍住了,心中暗道:这小二背菜谱倒是一流,可服务态度却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当下也不再理会,便仔细地坐在桌旁听着众人谈天说地。

    旁边桌上的众人皆是豪迈的江湖汉子,说起话来无所顾忌,尤其是当中一个粗胖汉子,口中一边饮酒,一边唾沫横飞,道:“我看那邪教啊,也是好景不长了。当日那旋崮山北麓一场大战下来,邪教损失惨重,估计是蹦达不了几日了!”

    司马尚游听到此人提到邪教消息,当下便即上了心,凝神倾听,唯恐漏过一丝情报。和那粗胖汉子一桌的有四五个人,瞧他们穿着服饰,显然亦是江湖中人。只听得同桌的一个瘦小矮子道:“欧阳兄,那日那场大战你是听谁说的?”言下之意,倒很是怀疑那粗胖汉子消息的真实性。

    那姓欧阳的粗胖汉子又自饮了一口烈酒,抹了抹嘴唇,大觉过瘾。众人都想听他的回答,却见他只是一个劲的喝酒,登时纷纷急道:“欧阳兄,你倒是说啊,莫不是你老兄瞎编胡说,来此赚大伙儿清闲!”

    “是啊,是啊,别卖关子了。怎么回事倒是说与大伙儿听听啊!”

    “老子瞎说?呵呵,我欧阳晃何时说过谎话?当日那场大战,老子可是亲眼瞧见的!”

    那粗胖汉子又眯了一口水酒,直接回击道。

    司马尚游暗暗道:原来你叫欧阳晃,呵呵,连名字都带晃,却说没说过谎,这倒挺有趣。

    忽然又想到这欧阳晃说自己亲眼瞧见过官军与邪教之战。也不知是真是假,当下不再理会他的名字是真是谎,忙竖起双耳,仔细听他下文。众人听说他亲眼瞧见过大战,皆自不信。

    他们了解欧阳晃平常的为人,也就靠耍耍嘴皮,若是碰上那种大战,他不第一个跑才怪

    ,哪有胆子留下来观战?

    众人皆道:“欧阳兄,你就吹吧。还亲眼瞧见,碰上那种场面,你不吓得尿裤子就算不错的了,还敢称亲眼所见?”

    “哈哈哈哈,张三兄说的是啊,说出了大家伙的心声啊!啊,哈哈哈哈!”

    “呵呵,李四兄见笑了,只是在下深知欧阳兄的为人。这才哗众取宠。呵呵,呵呵。”

    欧阳晃见众人摆明了不信自己,一个个的还冷嘲热讽,当下大怒。朗声道:“我欧阳晃此次若有一句虚言,甘受天打五雷轰!”言罢气势摄人,正经万分。若说他此刻说谎,恐怕还真没人信。

    忽听得外头“轰隆”一声巨响。一声惊雷瞬间袭来。这雷声来得如此突然,却又如此恰到好处。众人见他神情一本正经,不似作伪。本有七分信了。但“甘受天打五雷轰”话音刚落,雷轰便即而至,看来此人之言,实在是不能信,连老天都听不过去打了一个喷嚏,提醒众人不要被此人所欺。

    众人待雷声过后,皆自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欧阳兄,日后就别再乱发誓了,会遭报应的啊!”

    “唉,欧阳兄,你的所作所为连老天都看不过眼,你口中还是积点德吧!”

    “哈哈哈哈,我从未见过老天有这么灵的,说打雷就打雷,欧阳兄,以后这东平大旱得需要老兄你来求雨啊!”

    欧阳晃听得众人如此讥讽,心中自是怒不可言。可他心中也暗暗心惊:说来也怪了,怎么自己一发誓,这老天就打雷呢,莫不是自己真惹怒了老天?若是如此,那待会儿出门可得要多加小心了!

    他此时的脸色已是涨得通红,可在‘天意’面前,又不好如何反驳,当下尴尬之极。众人瞧着他如此模样,心中自是不会再信他言语,当即各自饮酒谈论,倒将他晾在一旁了。

    司马尚游听他发誓后老天便即‘警告’,也是暗自摇头,可他从来不信什么天意之类的鬼话,虽然如此巧合,他他瞧欧阳晃的神色不像是说谎,便即暗暗留上了心。

    待吃完店小二端来的阳春面后,他便走到帐台,要了一间中等客房。而后听得众人谈论的都是一些江湖琐事,他也没有兴趣,便即上楼,找到了房间后,便进房休息。

    刚要关门,却见欧阳晃也走上了楼,他走到对面的房间,正欲进门,司马尚游忽然想到了些什么,当下又打开了房门,对着欧阳晃道:“这位仁兄,可否移步舍内,交个朋友如何?”

    欧阳晃闻言一怔,他回过了头,见说话的是一个青年公子,作寻常江湖人士打扮,他仔细的的打量了一下司马尚游,确定彼此不认识之后,便说道:“兄台认识在下么?”

    司马尚游微微笑道:“不认识。(《 href=〃www.lwen2.com〃 trget=〃_blnk〃》www.lwen2.com 平南文学网)不过在下适才在酒楼之下听得欧阳兄的名号,兄台为人豪迈,风采照人,在下好生钦佩,想与兄台交个朋友,不知欧阳兄可否赏脸?”

    欧阳晃听他言语,显是瞧见了自己在酒楼下的窘状,脸上不由得一红,道:“兄台既然不识得在下,又何必如此相讽,当真是不把在下放在眼里么?”言下已是稍有怒气,他自认为司马尚游如此言语定是在讥讽自己立誓之事了。

    司马尚游此时有求于他,自是不会计较他的话语,忙道“兄台误会了,适才欧阳兄在酒楼下的立誓之言在下虽然听到,却相信兄台所言属实,这‘天意’之事在下从来不信,不外乎是巧合而已,兄台不必耿耿。”

    欧阳晃见他言语诚恳,又肯相信自己,顿时对他颇生好感。适才在酒楼下,没一人信他,此刻竟有人愿意相信自己,他心中这份感激自是不用多提。他收了收之前微现的怒气。和声道:“兄台和我素不相识,为何信得过在下?”

    司马尚游微笑道:“江湖中人,以诚为贵。大家都是七尺男儿,说出的话自然会负责任,我相信以兄台如此豪迈为人,自不屑在这龙蛇混杂之地胡吹瞎编。”欧阳晃听得司马尚游言语,当真是觉得相见恨晚,司马尚游此番言语下来,不仅豁达坦诚,又捧了他。将自己说成豪迈之人。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外人如此高度评价自己,他心中此时已将司马尚游当成了知己,恨不得早点相逢。

    不过既然别人已是如此抬举自己,自己再不表态也说不过去了,他爽朗一笑,道:“呵呵,兄台如此相赞,在下心中有愧。不过兄台一番诚意,在下虽是鲁莽之人。却也懂得结交朋友,兄台既不嫌弃,那在下便厚着脸皮,高攀侠士了。不知少侠尊姓大名?”

    司马尚游忙道:“欧阳兄如此谦恭。倒是折煞小弟了。小弟司马尚游,江南苏州府人氏。现今浪荡江湖,四海为家,侠士二字实是愧不敢当!”他见欧阳晃已有主动结交之意。当下便即报上了名号。只是自己的身份和所来此处的目的却是隐藏不提。

    欧阳晃道:“司马老弟直性坦率,当真是令人钦佩!老兄我虚长你几岁,便称你司马老弟了。”

    江湖汉子就是这么直爽。有时候只需要三两句话,便能交定一个朋友。适才二人还是在下兄台相称,可这朋友一旦交下来之后,便是老兄长老弟短的了。

    司马尚游亦不拘于常理,当下便道:“欧阳老兄,请!”

    欧阳晃也不推辞,当先便走进司马尚游房中。其实依照江湖规矩,司马尚游既已请他入房,他应该要回一句“老弟先请!”,只是对于这些直爽的江湖汉子来说,越是推辞倒显得越是做作了。

    司马尚游和他一起进房,他倒上了茶水,请欧阳晃上坐品茶。

    欧阳晃却喝惯了酒水,不擅饮茶。便叫道:“小二!”

    门外的小二听到房内有客人呼唤,便即入房,恭听吩咐。

    欧阳晃道:“给我打五斤上好的兰陵酒过来!”

    那小二听得他二人要喝五斤兰陵酒,当下微微咋舌,似乎不敢相信。

    欧阳晃见他惊奇模样,微微一怒:“愣着干嘛?快点上酒啊!大爷可是酒坛里泡大的,五斤一两也不能少!”

    那店小二不敢再耽搁,回了一句“好叻,可也请稍等!”便即匆匆下楼。

    司马尚游听得他要喝五斤烈酒,心中亦是暗暗钦佩。不过司马尚游本身不擅饮酒,当下自己喝了两口茶,便进入正题,问道:“欧阳兄,小弟听得老兄适才在酒楼下的立誓之言,心中微觉好奇,不知老兄可否一解小弟心中茅塞?”

    欧阳晃微微心下生奇:不是不信天意么?怎么又提这事了?但毕竟是刚刚结交,总不能立马就摆脸色,当下便道:“老弟有甚不解的,尽管开口!”

    司马尚游道:“老兄适才言道亲眼瞧见朝廷官军和邪教曾在旋崮山北麓大战一场,小弟不解,区区一个邪教怎么能和朝廷官军相抗呢?”

    欧阳晃听他言语,这才知道司马尚游不是来取笑自己,而是在打听双方的消息,当下便道:“老弟你行走江湖时听说过邪教么?”

    司马尚游道:“在下行走江湖皆是独自一人,喜好游览名山古迹,于江湖之事了解不深,可邪教之名亦是略有耳闻,小弟听闻他们的教主是洪治,武功深不可测。不知小弟所说可否属实?”

    欧阳晃听他言语,便猜测他是个只知游山玩水不谙江湖事的公子哥,自觉有机会跟他普及普及江湖大势,便道:“你所说确实不错,那邪教教主确实是洪治,他的武功嘛自然是挺高的了。不过更为可怕的是,他们邪教教众之多,当真是数也数不清,听说他们的会众已有百万,教众更是好手云集,足有和朝廷对抗之力。”

    司马尚游佯作恍然大悟的模样,缓缓点头,道:“哦,原来如此。还是老兄你知道的多,小弟钦佩万分!”

    欧阳晃听他再次夸赞,心中顿时飘飘然,自觉江湖之事尽在他的胸中,却也仍是谦了两句,道:“唉,这些都是皮毛,皮毛而已。呵呵。”

    司马尚游趁热打铁,继续问道:“那双方那场大战过后又是如何呢?谁胜谁负?”

    此刻店小二已将两坛子兰陵酒送进了房间,欧阳晃一闻酒味,登时一脸沉醉,忙解开了封口,径自倒了两碗,道:“来老弟,先干了这杯,让老兄过足酒瘾后再跟你细细道来!来,干了!”说罢举起了手中酒碗,示意司马尚游举碗干杯。

    司马尚游忙摆了摆手,道:“小弟不擅饮酒,老兄你且自饮,小弟以茶代酒奉陪!”

    欧阳晃闻言后大为不爽,道:“老弟,你我二人既已结交,总归要给老兄我一个面子,这江湖上哪有以茶代酒结交的?爽快一点,干了!”

    司马尚游情知自己不能再相拒,江湖上的人最重面子,看来这碗不干是不行的了。可一想到茯蕶,想到她的行踪,这点苦头又算得了什么。他此时已是豁出去

    了,举起手中酒碗,和欧阳晃手中的酒碗一碰,朗声道:“老兄,小弟本不擅饮酒,但今日交了老兄这个朋友,却也顾不得许多了,来,干了!小弟先干为敬!”说罢硬着头皮将这碗浓浓烈酒灌入嘴中,喝完后一阵苦辣,差点呕吐。

    欧阳晃见他如此神情,知他确实不擅饮酒,但却还能如此够义气,当真是给足了自己面子,他心中好生相敬,赞道:“老弟真爽快!真豪杰!”言罢,一饮而尽。

    第三十八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下)

    “好酒,好酒啊!不愧是齐鲁第一酒,果真香醇!难怪当年酒仙李白在喝完兰陵酒后,会有‘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之佳句流世,当真是好酒!”

    司马尚游见他如此一个粗鲁汉子,竟然还能咏出诗仙李白的诗句,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心中对他钦佩不已,这次才算是真正的佩服。也许他的为人未必如何正,也许他的身手未必如何高,可他的酒量以及对酒的研究确实有一定火候,他适才号称自己在酒坛中泡大,看来是名下无虚了。

    欧阳晃连喝三碗后,兀自不显一丝醉意,司马尚游适才瞧见他在酒楼下喝了十余碗,此时又连喝三碗,这份酒量,确实罕见。

    欧阳晃过足酒瘾后,便续道:“老弟,我这就和你细说双方那场大战。”司马尚游知他要说出重点,当即凝神倾听。

    欧阳晃道:“那日双方在旋崮山北麓开战,其实也不能说是开战。朝廷官军多番打听之下,才在旋崮山找到了邪教主力,当下便派出重兵包围,邪教在数万官兵围剿之下,奋起突围,双方打得那叫一个昏天暗地啊,后来邪教毕竟是乌合之众,这阵战之事,岂能与官军相抗?不到半日,便即溃败。官军漫山遍野地追,邪教作鸟兽散,分批突围,却仍是难逃大部被歼的命运。”

    司马尚游听他说得唾沫横飞,尽是些官军如何如何勇猛,而邪教如何如何溃逃之事,当下又问道:“如此大战,老兄是如何碰着的?”

    欧阳晃知他还未完全相信,便道:“老兄当日与郝家寨的二当家郝豹相约于旋崮山比武,之前我们俩在晋中道上结下了梁子,本想此次分个胜负。还未动手,便瞧见大队官兵围山,若非老兄我撤得快,恐怕也早被官军当作邪教教徒给宰了!”言罢仍是后怕不已,他显然也是从未碰见过如此场面,被吓蒙了。

    其实他说的是实话,只是所谓的还未动手却是他故意遮羞了。当日他和郝豹已是交上了手,他被郝豹刺了一剑劈了一掌,养了两个月伤才勉强捡回了一条性命,这等生平大耻。他自然是不会对司马尚游讲了。

    司马尚游听他说得仔细,连微小细节亦是说得清清楚楚,便知他不是作假,当下又问道:“那邪教的洪教主有没有参与其中?”

    欧阳晃道:“那自然是少不了的,旋崮山是邪教根本所在,洪治岂能不在?只是一番乱战下来,也不知他死了没有。”言罢又自饮了一碗,这番大饮下来,他又过了把酒瘾。又有人听自己大论,心中自是痛快,一扫之前被众人调笑的闷气。

    司马尚游听得洪治亦参与其中,想必茯蕶也跟在一旁。便又问了他一些邪教的现状。欧阳晃当日只是躲在暗处偷偷地观战,但邪教众人最终如何去处他却是完全不知了。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语后,司马尚游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便找个借口说道自己适才喝完酒后有所不适。要先休息。

    欧阳晃知道兰陵酒后劲厉害,暗暗笑道:司马老弟酒量也忒小了些,一碗下去便即扛不住了。呵呵。

    他听到司马尚游要休息后,便即不再停留,告辞回房。

    司马尚游送走他后,带上了房门,暗自思量茯蕶的去处。如若欧阳晃所说不错,邪教当日溃败而逃,那么茯蕶定是和她的师父洪治一起突围,洪治的武功虽说是扭转不了战败的命运,但要带几个人突围,应该还是绰绰有余。此时想必他们不是躲在哪个山头,便是藏在哪座寺庙。若是刻意去找,肯定是找不到。

    他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如此算来,茯蕶依然没有脱离危险,依然有随时被发现的可能。可是,他又没有茯蕶的联络方式。他现在回想起当日浏家港一别,竟然没和茯蕶交待一下日后的联络方式,此刻真是悔之不已。倘若当时自己多长一个心眼,也胜过于现下这般胡乱相寻。

    他正自想着洪治和茯蕶可能会去的地方,可他从来没见过洪治,如何猜得到这位大名鼎鼎的教主会去何方?左思右想过后,仍然是没有任何头绪。他本想找一些邪教的山村香众,混进去打听一下他们的下落。可适才听到欧阳晃一番言语后,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整个山东都在围捕洪治,他怎么会将自己的行踪透露给寻常香众?如此一来,这个方法也是希望不大。他心中焦急不已,唯恐茯蕶此时已身遭毒手。可洪治的盖世神功又让他始终保留着一丝希望,他曾听茯蕶说起过,她的师父洪治最是疼她,因此只要她呆在洪治身边,应该是没人能伤得了她。

    可洪治是邪教魔头,朝廷肯定会派出高手四处追踪,茯蕶呆在他身边反而是危险重重,这又让他大伤脑筋,猜不出他们现在是生是死。

    他正伏在桌上想着一切可能性,忽听得房顶‘哒啦’一声轻响。

    这声音极为轻细,瞬间即逝,但司马尚游此刻内力已是颇有修为,他一听声响,便知道房顶上有高手在施展轻功夜行。他隐隐觉得事有蹊跷,此时夜色已深,一般情况下在这个时辰点夜行的不是采花贼便是飞贼,不过听那落脚声音,看来这贼还不是庸手。他心中瞬间冒出了好些个想法,正自琢磨,忽又听得房顶‘哒哒’一声轻响,这声音比之前的声音稍重,显是功力不及之前那人,却也是高手了。

    司马尚游此时不及细想,他快步走到窗前,打开了窗,身形一跃,已是跳上了房顶,朝着前方的身影追去。他已经觉察到今夜将有要事发生,否则为何会有这么多个高手夜行?说不定他们和邪教有关,想到此处,他再也忍耐不住,便起身追了出去。

    他一出房顶,随即环顾四周。看清后面再无来人后,便放心大胆的追了过去。

    却见黑暗中两个身影时起时落,相隔不到数丈,一直向着东北方向行去。司马尚游在后面谨慎的跟着,他瞧二人的身形便知道二人身手皆不在自己之下,是以不敢过分靠近,只能在十余丈后远远跟着。

    待行了约有数十里过后,司马尚游已是觉得内息不接。他既不敢过分逼近,又怕跟丢不敢落后,就只能使用内力强撑。可这种追击方式最是损耗内力,再行得数里后,他要么就跟丢,要么就只能使用绝佳轻功追上二人。

    正在两难间,前方的二人似乎也已是到了极限,不再急奔,缓缓停住身形。司马尚游见他们停下脚步,慌忙间闪到一棵苍松之后,听他们如何言语。

    三人此时已是远离了东平州。来到了一座小山前。所幸这山上树木颇多,司马尚游这才有藏身之处,如若是个秃山,他这时已经是暴露了。

    那二人停下脚步后。在山脚下立定了身形,只听得前方那个黑影说道:“金统领,数年不见,你这轻身功夫是越练越厉害了。这一路下来连跑了八十余里,仍然听不到你气喘之声,当真是高啊!”

    那被叫做金统领的黑影笑道:“使者先生说笑了。适才在下全力施为,依然是无法追上先生一步。呵呵,这等三脚猫功夫,岂敢在火焰使者面前称高?”

    司马尚游听到此话,心中大震,难道前面的那个黑影便是邪教的火焰使者?他曾经和邪教的另外一个烈焰使者交过手,当日合秦航之力,他们才勉强占到了上风。此刻,又碰到了这位和烈焰使者齐名的火焰使者,当真不知是福是祸。

    不过总算是碰上了邪教的人了,这一番跟踪而来,还好没有白费,且听听看他们在密谋什么。

    司马尚游打好算盘后,便即轻轻屏住了呼吸,他知道这位火焰使者武功之高,不再那烈焰使者之下,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位与他差不了多少的金统领,如若被发现,几乎是死路一条。他小心翼翼地伏在树后,不敢露头,凝神倾听二人对话。

    只听得那火焰使者道:“金统领此次带队暗中围剿洪教主,若是成功,可当真是天大的功劳啊!”

    那被称作金统领的自然就是当日在伏牛山伏击渡难和尚的金南飞了。

    却听得金南飞“嘿嘿”两声干笑,道:“使者先生说笑了,在下虽然吃得是公家饭,可江湖上的事还是知晓一二的,洪教主的武功咱家虽然没见过,可每日听也不知听过多少回了,就兄弟这两下比之使者先生尚且不如,更何况洪教主?此次带队之人自然是另有前辈了。”

    火焰使者听他言语,暗道:你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待听到另有前辈带队之时,他微觉震惊,仔细思量着是谁有如此胆识,敢来围捕洪教主。

    金南飞见他凝神沉思,知道他心思,便直接说道:“此次带队的是东厂的厂督曹公公,他老人家几十年不问江湖事了,此次亲自出马,谅那洪治是躲不过此劫了!”

    火焰使者听闻东厂曹淳亲自带队,心中亦是一惊,这曹淳是大内第一高手,一身横炼金罡童子功几十年来未曾逢得敌手,向来在成祖皇帝身前贴身护卫,此次他亲自出马,看来朝廷是铁了心的要杀洪教主了。

    火焰使者于数年前就暗中和朝廷取得联系,这些年虽然一直在邪教办事,可暗地里数次向朝廷通风报信,数月前旋崮山之战,便是他向朝廷告的密,这才造成邪教溃败。今日他和金南飞双双现身东平州,自然也是为了洪治的事了。

    二人又聊了几句,便逐渐拉到正事。

    金南飞道:“使者先生,咱也不绕弯了,此次兄弟找到先生,是奉曹公公之令,曹公公得知使者先生自旋崮山一战后便一直跟在洪治身旁,是以想打听打听他的下落。”

    火焰使者来之前就猜到了他的心思,此时听他直言,倒也不觉为奇,便道:“在下虽然在邪教中贵为光明使者,可洪治的下落只有和他贴身不离的徒弟清楚,便是我师火云邪神要想找他亦要花费一番周折,平日里洪教主和我们这些做下属的都是用暗号联络。此刻没有见到他留下的暗号,在下也不知他在何处。”

    司马尚游听到茯蕶果然是和洪治呆在一起,心中不由得大喜,这位金统领瞧模样是朝廷的人,而且听他们对话这个火焰使者也是朝廷方面的人,朝廷此刻仍未找到他们则说明茯蕶目前应该是安全的,可洪治身边竟然藏了这么一个朝廷刺探,那朝廷追踪到他恐怕也是早晚的事了,他听到此处,又觉得此刻茯蕶更是危险之极。朝廷和邪教内部的叛徒里应外合,他们尚未得知,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当中危险,可想而知。

    所幸自己今晚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只要能提前找到茯蕶,便就有所准备,到时候自然不会怕他们了。他心中转过了这些想法后。知道洪治的下落才是重中之重,当下又继续倾听,看看他们还能不能再说些有价值的情报。

    金南飞听火焰使者如此言语,似乎真的不知道洪治的下落。便又问道:“使者先生在教内地位之尊,仅次于教主,法王以及数位元老,难道连您也不知道洪治的下落?这说出来。怕是没人能信吧?”言下似乎仍是不信。

    火焰使者听他语气不善,眉头一皱,道:“难道你不信我?”

    金南飞嘿嘿笑了两声。道:“兄弟我自然信得过使者先生,可如此回去交差,咱家也怕曹公公信不过我啊。您说是么?”

    火焰使者冷笑道:“知就是知,不知就是不知,不过,在下虽不知道洪教主现在何处,但却知道九九重阳之时,他老人家一定会去泰山。”

    金南飞微微疑道:“哦,这是为何?”

    火焰使者道:“法论教向来信奉明神,每年九月九重阳之日都会祭天,以前都是在旋崮山总舵,现在总舵已毁,只能再找他处。”

    金南飞道:“使者先生为何就能肯定是在泰山?”

    火焰使者微笑道:“泰山是天下第一山,又是在齐鲁境内。最适合拜神祭天,洪教主不选此山还能选何处?”言下似乎十分自信。

    金南飞也久闻邪教拜神之事,心想:看来这火焰使者说得大致不差,洪老头一向自认是明神转世,这等拜神祭天之事想来平日里定是做得多了,却不料此刻倒成了朝廷围捕他的突破口,嘿嘿,洪老头一世枭雄,到头来还不是栽在自家人手中?呵呵。

    金南飞问到了最重要的情报,当下便不敢耽搁,向火焰使者说道:“使者先生不愧是朝廷的良友,今日之事,咱家一定据实禀报给曹公公,倘若九九重阳洪老头果真现身泰山,那使( 大明水手 http://www.xlawen.org/kan/27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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