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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阅读

    件事她原本可以解释的,现在她偏就不解释,天知道自那天以后阮御风的生活就从没好过过。

    闻听爱女哭声赶来的阮母一脸心疼的拥住阮凌香,轻声哄着:“乖,乖,我的香儿最乖了,咱们不哭,不哭。”阮母的柔情政策显然阮凌香很受用,哭声渐渐转弱。

    温柔的抚着阮凌香的长发,阮母蹲下身与其平视,微笑问道:“怎么哭了?来,告诉娘出什么事了?”

    阮母自生下阮凌香后身体一直不好,可谓是一天不如一天,现在的她面色苍白,纤腰不盈一握,可风姿依然不减当年,宛若一位病西施,这位病西施因为她自己是拼着命才生下了阮凌香,更是知晓她此后不能再生育所以阮母也特别的宠爱她的独女,视其为掌上明珠,疼之爱之宠之。

    阮凌香自小由母亲一手带大,又从他人口中知道阮母是冒着生命危险才产下她的,她就非常懂事,对阮母很好,阮凌香抽泣道:“是爹,爹爹他凶我,他从没有这样凶过我,娘,我好害怕。”

    阮母听罢,嗔怪的瞪了一眼阮景天,责怪他怎可如此吓阮凌香,但她心里也明白,阮凌香骨子里还是挺顽皮的,若非调皮惹事也不会被阮景天吼。

    看到爱妻如斯模样,阮景天无奈,苦笑道:“夫人,你也不问问这丫头到底做了什么事,她今天可是把风儿推下树了。”

    阮母又扭头用询问的眼神望着阮凌香,接收到阮母的眼神,阮凌香很识趣的贴着阮母的耳朵,轻声低语,音量不大不小只有阮母一人能听见。

    大家只见阮母时而转转脖子仔细的打量着那株桑树,时而颔首微笑。

    阮母轻轻拍了拍阮凌香的小脑袋,抿嘴偷笑道:“去吧,回房好好呆着去,等会儿娘过去找你。”

    话音刚落,阮凌香便撒开脚丫子狂奔向丝雨水榭,害得阮母连连喊道:“慢点,慢着点。”

    “夫人,你怎么会放香儿回房呀!”待阮凌香人影消失,阮景天才急迫的问道。

    而阮母则是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看了看桑树又看了看阮景天长叹一声,“笨啊笨,怎么就不动动脑子呢?”说完不再看两人一眼施施然离去。

    “怎,怎么了?为什么说我笨啊……”阮景天闻听爱妻批评他笨,不禁皱眉苦思。

    “树?”阮御风嘀嘀咕咕的溜到树边上,对着树左瞧瞧右看看,突然灵光一闪,原因顿时了然于胸,继而又看了眼站在原地无精打采低着头的阮景天,阮御风也不禁仰天翻了个白眼,赞同道:“果然够笨的。”

    习武之人的耳朵异常灵敏,阮景天耳朵动了动,急急忙忙道:“怎么风儿你也说我笨?”

    阮御风站在树边上用手比了比,挑眉道:“皇叔,这下明白了吧。”

    原来阮御风和阮凌香原本在桑树上蹲着的地方也不过只到一个十岁孩童的嘴巴处,更何况树下有厚厚的草坪根本摔不疼。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桑树是阮凌香经常待的地方,任一个五六岁的女娃娃爬上爬下的树杈能高到哪儿去,别人不怕摔,她阮凌香还要命呢!

    丝雨水榭内

    “娘,您找孩儿有事吗?”阮凌香早已换好衣物,穿的一身宝蓝色锦服端坐在木凳上,双手支着脑袋,眼珠子直滴溜溜的转。

    阮母刚想开口说话,张口却是一连串剧烈的咳嗽,一口血自喉间溢出,阮母苦笑着强自咽下,最近她经常咳血,看来命不久矣,如今只能把该办的都办好了,再开口声音暗哑,“香儿,娘今日想把一物交付于你,望你好好珍藏,切不可丢失。”

    阮母自怀中掏出一枚凤形玉佩,造型小巧玲珑,不仅玉料难得一见的好,甚至连玉佩上的纹雕也是相当的精细华美,放在手掌之中细细端看玉佩,仿若那只玉佩上凤凰在动。

    阮凌香瞪大眼睛,不解的开口:“娘,您为何要交给我这个凤形玉佩啊?我知道这块玉佩对您很重要,您经常看着这块玉佩发呆,香儿不明白。”

    “好香儿,不明白不要紧,你只要记得好好珍藏这块玉佩,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拥有这块玉佩,否则,否则你爹爹会伤心的。”阮母眼中似有流光转动,神情是从未见过的严肃。

    阮凌香手捧着这块玉佩,仰起小脑袋,蹙着眉,犹豫了再三,“娘说的任何人可包括爹爹?”

    阮母眼神飘向室外,眼神飘渺的望着北面,眸中似有千言万语,最终长叹一声,收回目光,坚定的点点头,“是,也不可以给你爹爹知道。”

    “香儿明白了,香儿知道怎么做了。”小小的人儿很懂事的望着阮母,同样坚定的承诺。

    阮母很是欣慰的含笑道:“这才是娘亲的好宝贝。”

    时空换转,一晃眼五年过去了。

    阮母双眼深凹,双唇干裂,依然油尽灯枯之状,她躺在床上屏退众人只留阮凌香一人,嘴巴艰难的张了张,发出微弱的声音。

    “娘,您要说什么?香儿听着,听着呢,娘……”阮凌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拼命忍着苦爬到阮母的身旁,耳朵凑到阮母的嘴边。

    “玉,玉佩……香儿,千万,要,要记得娘……啊……”说完这句话后便呜咽着最后一口气病死在床榻之上。

    十一二岁已是小大人的阮凌香紧抿着唇,无声的流着泪,颤抖的伸出右手替还没闭上眼就去了的阮母合上了眼睛,待一切都做完阮凌香才忍不住放声大哭,“娘,香儿不能没有你啊,娘……”

    “娘,你不能离开香儿,”阮凌香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嘴里不停的呼喊着“娘…娘……” 她挥舞着双手,满头大汗,顿时惊醒。

    第三十九章 疑云

    蓉儿走到门口便听到阮凌香悲痛的呼喊声,急急忙忙跑进内室,小心翼翼的替已然惊醒的阮凌香擦着汗,“郡主,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做噩梦了?要不要蓉儿去请御医过来替郡主瞧上一瞧。”

    蓉儿一脸紧张的看着阮凌香,神情满是疼惜,阮凌香刚才在叫喊着什么蓉儿虽没有听得十分明白,但也听得阮凌香似乎在喊娘,阮凌香自小娘亲去世那件事对她的打击很大,虽也常常做梦,像今日这般却是从没有过的。

    在听到蓉儿的问话后,阮凌香这才完全清醒,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蓉儿马上倒了杯茶递到阮凌香手上,待喝了茶水,润了润喉咙,她才疲惫的开口:“我没事,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梦而已,没必要去请御医,歇一歇便好。”

    口上如此说,心里却是百转千回,阮凌香明白她对于阮母去世这件事一向放不下,过了这么多年期间还是会有时梦到阮母,可是今日这梦甚是奇怪,居然会梦到最悲痛的那一幕。

    蓉儿看阮凌香似乎也没什么大碍,只是有点精神不济,怕她晚上睡不安稳,“郡主,蓉儿给郡主去熬一碗安神汤,可好?”

    “也好,你去吧,”阮凌香微笑着点点头,而后她又不舒服的扭了扭,发现自己早已是满身大汗,黏在身上很是不舒服,“对了蓉儿,你顺便再去准备一下雾香居,我想洗个澡,出了一身汗怪难受的。”

    轻抬左手,蓉儿捂嘴偷笑,低头应道:“是,郡主,蓉儿这就去准备。”

    喝了安神汤后,阮凌香舒服的泡在温泉水中,水中撒着各种各样的香料及花瓣,连带着温泉热气升腾出的雾气中都带着丝丝香气,因此得名雾香居。

    此时阮凌香眯着眼趴在池边,脑海中闪过梦境中的一幕一幕,那些都是真实的,是她小时候的事情,原本她以为早就忘记了,没成想原来这些记忆一直都在,而且还非常深刻。

    往事一旦想起,所有的事情皆如潮水般涌来,等等,好像有什么是她所忽略的,阮凌香蹙着秀眉,紧抿着小嘴,面上不带一丝表情。

    良久之后,阮凌香的樱桃小嘴中不疾不徐的吐出两个字,“玉——佩——。”

    阮凌香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身子缓缓的离开水中,一步一步走上白玉雕凿而成台阶拾级而上。

    她一走上平台,蓉儿立马拿着纱衣迎上前,安静的替阮凌香穿好睡衣,薄纱制成的睡衣舒适轻薄,依旧是一袭蓝色,只是蓝色的纱衣上依稀绣着点点红梅。

    阮凌香轻叹一声,踩着莲花步迈入闺房,雾香居就在丝雨水榭中,离阮凌香的睡房不过百步路,可这百步路阮凌香走得极缓,脚步有些沉重。

    “蓉儿,我有事再叫你,天色不早了,你也回房吧。”

    蓉儿无声无息的行了礼,极为安静的退了下去,没有打扰已然沉思的阮凌香。

    阮凌香从枕头下取出今日季怀云所赠的龙形玉环,又起身在一旁的沉香木柜子中拿出一块小巧玲珑的凤形玉佩。

    阮凌香咬了咬唇瓣,犹豫了再三后将两块看似完全没有关联的龙凤配安在了一起,凤形玉佩一丝不差的镶嵌在了龙形玉环中,阮凌香吃惊的捂住了嘴。

    低着头看着合二为一的两块玉,嘴里不住的嘀咕道:“真的,真的是这样,竟然没有猜错,莫不是真的冥冥之中娘亲托梦于我。”

    娘亲到底想告诉她什么,阮凌香百思不得其解,但唯一肯定的是阮母与北国皇室有着莫大的联系,因为她知道这二玉本为一,名为龙凤呈祥,乃北国皇室传国之宝。

    第四十章 赴约

    “郡主,该起床了。”蓉儿掀起轻纱,轻声轻脚的走进内室欲唤阮凌香起床。

    待蓉儿走进内室,却见内室空空如也,床榻上的锦被也已叠得整整齐齐,可是蓉儿不禁想问:郡主人呢?

    蓉儿看清情况后吓了一跳,意识到阮凌香不见了,她急急忙忙在丝雨水榭中到处找阮凌香,“郡主,郡主,您在哪儿?”

    “郡主您快出来啊,郡主您不要吓蓉儿啊。”

    就在蓉儿找人找不到,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时候,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蓉儿的肩,“蓉儿,你怎么了?”

    蓉儿飞快的转过头,眼泪如决堤一般奔涌而出,边哭边笑:“郡主,您吓死蓉儿了,蓉儿还以为您不见了呢。”

    闻言,阮凌香一愣,她只是心情烦闷便出去走走没想到这傻丫头以为她不见了,急得都哭了,阮凌香嫣然一笑,刮了刮蓉儿的鼻子,打趣道:“羞羞羞,这么大个人了还哭鼻子,我只不过是出去走走罢了急什么啊?”

    顿时蓉儿的脸颊上飞起两朵红云,跺跺脚,“谁让郡主不声不响就不见了人,蓉儿当然急了,万一,万一郡主出事怎么办,蓉儿就算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阮凌香眼珠子滴溜一转,故意严肃道:“照你的意思,难不成本郡主出去走走还得向你禀报?”

    “不不不,”蓉儿连忙摆手,连声说不,惶恐道:“郡主,蓉儿……蓉儿不是这个意思,蓉儿只是,只是……”

    看着蓉儿手忙脚乱的模样,阮凌香心中的烦闷一扫而光,大笑着开口:“跟你说笑的,蓉儿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难不成还不知道我的脾气,还真较真啊你。”

    “郡主,您……”蓉儿嘟着嘴一脸不满被人耍的表情。

    伸手捏了捏蓉儿有点婴儿肥的脸颊,“好啦好啦,蓉儿生气就不可爱了,大不了本郡主带你去逛大街吃好吃的,总行了吧?”

    蓉儿原本紧皱着的包子脸闻言笑得灿烂,双眼放光,连忙问道:“真的?真的?”

    阮凌香一脸不满的给了蓉儿一个爆栗,冷哼道:“本郡主说话向来算话,说带你去那还有假。”

    蓉儿犹如小鸡啄米般猛点头,“嗯嗯嗯,郡主巾帼不让须眉,从来说话算话。”

    阮凌香哭笑不得,率先走在前头,扬声喊道,“还不快走。”

    阮凌香乘着马车到三绝楼时还未到巳时,季怀云却早已在三绝楼门口等候,只见一双白玉般细腻的双手掀开暗红色的车帘,而后眼前蓝影一晃,一个身穿蓝衣的美人儿已然俏生生的立在季怀云的面前。

    “没想到郡主竟来得如此早。”季怀云嘴角含笑,进退有礼的站在那里。

    今日的季怀云身着黑色蟒袍,头戴同色系的发冠,用金丝线绣成的巨蟒活灵活现的盘踞在整个衣袍上,衬得季怀云格外英俊霸气,嘴角含笑似有睥睨天下的气度。

    阮凌香心头不禁一惊,只怕今日的季怀云才是真正的云太子,而不是身穿白衣温文儒雅的谦谦公子。

    阮凌香曲腿稍稍弯腰福了福,同样微笑着说出,“要说早,云太子不是更早,凌香只不过是想提早前来以示我南国对云太子的重视,没成想还是晚太子一步啊。”

    话虽说的谦让有礼,但是其中深意只怕明眼人不难猜出,果然季怀云含笑的嘴角僵了僵,很快又恢复,快得让人捕捉不到,而说完话后一直盯着季怀云的阮凌香却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一瞬的僵硬,阮凌香嘴角的笑意更浓。

    然而阮凌香装作没看到一般,神情自然的移步步入三绝楼,当阮凌香一走进三绝楼,立马有位约莫四五十岁的人恭敬的迎上前,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好,需要老奴安排些什么吗?”

    阮凌香抬眼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大堂,脆声道:“老刘,今日我不过是来赴约会一位朋友的,你不必招呼我,随便上点菜到天字厢房便好。”

    名唤老刘的掌柜惊讶的挑眉,阮凌香虽是这三绝楼的老板之一但却从不在这里请客吃饭更别说会朋友了,除了那两位小姐,惊讶归惊讶,老刘到底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老人了也知轻重,便微笑着问:“小姐可要再加壶花茶?吃早饭顺便也喝喝早茶,这花茶是最新到的货也好让小姐把把关,看可还上口。”

    老刘的惊讶阮凌香收在眼里,看他这么快就掩盖好自己的惊讶还如此机警,心下甚是满意不愧是她挑出来的人,遂也轻笑道:“如此甚好,这几日太忙,不得空好好品品茶,那你就上一壶吧。”

    第四十一章 不愉

    季怀云站在阮凌香身后不动声色的看着两人的交谈,他早知三绝楼是阮凌香的产业,可他此时也不禁对阮凌香心存赞赏,原以为她只不过是个花架子,三绝楼再好也或许是请他人打理才有这般的好生意,现在单从这里掌柜的恭敬与两人的谈话中便可窥见阮凌香不仅人漂亮还很聪明,懂得做生意。

    吩咐完掌柜的后阮凌香转身向季怀云做了个请的姿势,季怀云点头跟上。

    说是厢房,其实三绝楼一楼大堂的厢房也只是在周围一圈都做了可容纳五六人的小隔间,约莫共有十一二间的样子,隔间的门全都是用珠子串成帘做成珠帘罢了,放下珠帘看不清外面的情形只是模模糊糊的,而外面的人同样看不清里面的人,这也就形成了一个稍微私密的空间。

    两人未免传出闲话,各自都带着一名侍从,当然阮凌香带着的肯定是蓉儿了,而季怀云带着的则就是尹恪。

    三绝楼的上菜速度极快,而阮凌香又没点什么菜只是吩咐随便上点,但刘掌柜也不敢含糊上的菜皆是小巧精致的,索性上菜速度便更快了,两人才刚一坐下,数碟小菜接连而上最后上的就是那壶花茶。

    银丝镶边的茶壶上画着朵朵梅花,有粉红的也有紫红的,煞是惹人怜爱,而茶壶中隐隐飘来的花茶香更令人神往。

    阮凌香熟练的提起茶壶替季怀云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手指翻转间梅花香气愈加清冽,动作不停,嘴里也不闲着,“这茶是花茶,一般男子不喜喝,凌香也不知太子是否爱喝,斗胆替太子倒了一杯。”说是斗胆,可神态、语气皆是淡然。

    季怀云抿了抿嘴,定睛看着那杯茶,淡淡道:“这花茶一般男子是否喜欢我不知,但我却是自小喝惯的。”

    阮凌香猛地抬起头,讶然的挑眉望向他,只见他低头优雅的捧起茶杯细细的抿了口,再抬头时眼中满满皆是不可置信,季怀云放下茶杯一把抓住阮凌香的柔荑,问道:“这味道,这味道,我……郡主,快告诉我,这泡花茶的技艺是何人教授与你的?”话语中明显的带着一丝丝的急切。

    阮凌香乍一看见季怀云如此失态的表情,不自觉怔了怔,待感觉到手腕间的刺痛感时才紧蹙秀眉,拂袖冷声道:“云太子莫不是不知男女授受不亲?还是太子觉得凌香是可任太子随意欺辱之人?”

    不待季怀云开口便想转身离去,突然一声轻笑由远及近传来,只听得:“想云太子必不是那轻薄之人,香儿又何须动怒呢?要是气坏了我可心疼。”话语间虽是调笑,然那声音宛若泉水轻流的温润,微微有些低沉,分不清是男是女,只觉得说不出的好听。

    阮凌香回头一望,只见那说话之人不知何时已站立在旁,脸上挂着温柔的浅笑,微风轻弄着他的衣摆,看起来真是飘然若仙,她不禁一呆,随即掩嘴笑着走上前,嗔怪道:“宁,你怎么才来啊。”

    而后又靠近些,贴近祁宁的耳朵低语:“几日不见,我瞧着宁是越发的水灵了。”

    听见阮凌香说的这句浑话,祁宁哭笑不得的瞪了她一眼,两人说话的声音极小,却又靠的很近很近,其他人也不知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见两人看起来甚是亲密,旁人只道是阮凌香毫不避嫌的靠上祁宁的耳边说些情话,然后祁宁又含情脉脉的看了阮凌香一眼,真真是郎情妾意、你侬我侬。

    季怀云此时已然回过神,坐在边上含笑看着阮凌香和祁宁靠在一起极为亲密的交谈,他内心也没什么特别的感受,本来他说和亲也是一时兴起北皇根本没有这个旨意,现在知道和亲无望正中下怀,他只是奇怪阮凌香的泡茶技艺是从何而来。

    第四十二章 打探

    季怀云站起身朝祁宁拱了拱手,“如此出尘之人,不用猜阁下必是祁宁祁公子吧。”

    祁宁也跨前一步,潇洒的一把打开手中的折扇,不紧不慢的扇了几下,暗暗打量了季怀云一番,气度不凡他日不可估量,“云太子客气了,祁宁一介草民怎敢担得上太子的一声公子之称,太子唤我祁宁便是。”

    在祁宁打量季怀云的同时,季怀云也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祁宁一番,不卑不亢,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风流,心下暗道:阮凌香眼光果然不错,如此佳公子必非凡品。

    当下季怀云也爽快的答应:“好,祁宁果然够爽快,我也不扭捏了,你唤我怀云亦可,如何?”

    “怀云,瞧瞧我,人虽是来了,却都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香儿昨个儿传信也不说清楚,害得我都是糊里糊涂的。”祁宁伸手捏了捏阮凌香的小手,朝着她微微摇了摇头。

    阮凌香顿时明白祁宁是不想她惹恼了季怀云,要她不再提此事,阮凌香叹了口气,明了的冲他笑笑,“哦,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云太子初来南国,皇兄要我好好陪太子逛逛这南国京城,我想你闲着也是闲着便叫了你过来。”

    祁宁斜眼瞟了阮凌香一眼,他不禁心里有些郁闷,什么叫做“你闲着也是闲着”啊?有这么说话的吗?但也猜出了些许,怕是她受了欺负心里还有些不甘吧!

    他也不恼,祁宁优雅的合上折扇,暗暗思量了一番,笑道:“既然如此,祁宁有一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阮凌香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看了一眼祁宁,“反正我们也没什么好主意,你说就是了,哪那么多废话。”

    虽然心知祁宁要她不要意气用事是对的但她心里难免还是有些不快,现在祁宁一说话她便处处针锋相对,能挤兑就挤兑,抒发一下心情也是必要的。

    可怜祁宁只好摸摸鼻子,讪笑道:“我想就这样带着太子随意逛逛这京城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如我们去游湖,一路上既能饱览两岸风光还能不费力气欣赏湖光水色岂不更好?”

    一说到游湖,刚刚还满脸老大不高兴的阮凌香顿时双眼放光,兴奋的拍了拍双手,连连道:“好哇,好哇,游湖好啊,我好久没有游湖了,听说最近那个太行湖上新增了许多艘画舫,画舫上有酒有菜还有歌舞美人,我们就去那里好不好?”

    其实阮凌香不说祁宁原本也打算带他们去太行湖,原因也差不多,当即便宠溺的揉了揉阮凌香的脑袋,“你说好那便好,我还能反对不成?”

    说完,转头又不动声色的看向季怀云,淡笑一声,“不知云太子的意思是……”

    “我没有意见,”季怀云此时心中一直盘旋着那杯花茶的味道,心道一定要找个机会去问一问阮凌香。

    半个时辰后,太行湖上。

    一艘精致的画舫在太行湖上缓缓而行,船上不时传来几声悦耳动听的乐声和男子交谈甚欢的爽朗笑声。

    船正中只见两男一女端坐在桌旁,两名男子频频举杯相碰。

    “来来来,今日得见祁兄实乃是怀云三生有幸,我以茶代酒再敬祁兄一杯。”一声黑衣蟒袍的季怀云端起桌上的茶杯向对面的祁宁示意。

    祁宁同样举杯含笑示意,而后一饮而尽,叹息道:“这茶虽好却能品出香气淡而口感涩。”

    这茶阮凌香早就尝过了,此时听得祁宁开口,想也不想便顺口接道:“那是自然,泡茶之人想必也是手法高超,但是他用泉水泡梅花茶还是令梅花茶欠缺了那份更纯粹的香甜。”

    没错由于刚刚季怀云品尝了三绝楼的梅花茶后,在画舫上见到了也有花茶便也毫不犹豫的点了份梅花茶。

    祁宁一脸惊喜的看着阮凌香,他没想到阮凌香对花茶还有研究,他的香儿可真是块宝啊,越是相处就越能发现她的好,而季怀云则是一脸高深莫测的盯着阮凌香。

    可阮凌香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她从小对香都很有天分,而花茶是有花制作而成,她懂得也并不奇怪,更何况她觉得她的品茶技艺可没某人高,她的泡茶技艺还是他教的呢,之后她见有钱可赚便将这门技艺传授给了三绝楼的专人,事后还被某人念叨了好久。

    阮凌香低头嗅了嗅茶,继而无知无觉的继续说道:“哎,井水、河水、泉水都属硬水,用硬水泡茶时,香气淡而口感涩,而雨水和雪水是天落水都属软水,用软水泡出的茶则更爽口,茶的香味也更纯粹,所以我们三绝楼用的一般都是初雪水。”

    冬天的第一场雪下来了,气味有些辣燥,最是天阳地阴之妙品,若取花根处的初雪,拿上好的瓷瓮收藏,放置窖内,随喝随取最是妙绝,能泡得一年的好茶喝。

    阮凌香说完后久久不见有人说话,疑惑的抬起脑袋,见两人都直直的看着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呵呵,哪会有什么不对,我是不太懂茶特别是花茶,可是我见香儿说得头头是道想必是个中高手吧!”祁宁不觉得不懂茶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落落大方的夸赞着阮凌香。

    季怀云眸中一丝精光闪过,眼眸中的黑色深了深,心中的猜想更加确定了,端着茶杯轻笑道:“郡主可真厉害啊,这么懂花茶,不知是哪位名师指点传授的呀?”

    阮凌香的眼神暗了暗,语气不若先前轻松,“也不是什么名师,是我的香师教授的这泡茶品茶之道。”季怀云的这句话让阮凌香想起来她的师父,三年来生死未卜的恩师。

    “哦?原来是郡主的香师所授啊,怀云早就听闻郡主的调香技艺冠绝天下,未曾想郡主的师父还懂得花茶之道,不知怀云是否有幸得见郡主香师?”话说的不疾不徐,但只有季怀云自己知道当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多么的紧张与期待。

    祁宁眼看着身旁的阮凌香脸色一点一点苍白下去,心生不忍,心中甚是恼火这个季怀云的不识趣,他难道看不懂人的脸色吗?

    再开口时口气也好不到哪里去,语气生硬,“抱歉,香儿的恩师早在三年前就不知所踪了,烦请云太子不要再提及香儿的伤心事。”

    什么?三年前不知所踪?怎么会这样?尽管季怀云心中有许许多多的问题想问,但也知晓此时不是时机,平复了一下内心的风起云涌,语带歉意道:“这倒是怀云的不是了,怀云深感歉意,还请祁兄、郡主不要见怪才好。”

    正待祁宁开口,只听得传来破空的声音,一只利箭朝着阮凌香飞速射来,祁宁大惊,本能般的一把将阮凌香扑倒在地,利箭便与他们擦肩而过,射入了一旁的木柱上,箭深入寸许,可想而知此箭的力道,不知何人想置阮凌香于死地。

    第四十三章 湖险

    阮凌香还未回过神来,只见无数利箭便如箭雨般疯狂袭来,季怀云抽出宝剑挥舞的密不透风,慢慢退到阮凌香和祁宁身边,低吼道:“呆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箭多的令人胆寒,一波又一波向他们射来,看着季怀云奋力挡箭,祁宁握紧了拳头,咬了咬牙拉起阮凌香便往船尾退去。

    走到船尾箭雨已经少多了,毕竟箭大多密集在船头、船中位置,阮凌香稍稍喘了口气,不解道:“我究竟得罪了何人竟三番五次要我性命?”

    祁宁听见阮凌香说有人三番五次要杀她,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眯着眼打量着四周轻轻嗯了一声。

    阮凌香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终究没想起来哪里不对劲,摇了摇头,暗笑自己多心了。

    “小心。”耳边传来祁宁焦急的声音。

    感觉到左边有凛冽杀气袭来,阮凌香急忙往右边飘去,原来几名黑衣人趁她不备想要夺她性命,阮凌香忙稳住心神,抽出佩戴在腰间的软剑挡了一下,“叮”的一声阮凌香虎口被震得发麻,险些连软剑都握不住。

    黑衣人武功不弱且招招是杀招,自上次红衣半夜来刺杀那天起阮凌香就知道这些人是拿人钱财不杀掉她是誓不罢休的,所以这段时日她便一直在练习剑招,招式精进了不少,若非如此今日只怕性命不保。

    抬眼望去,祁宁已于十多个黑衣人缠杀在一起,分身无暇,阮凌香暗暗告诉自己要镇定,否则此番定命丧于此。

    那几个黑衣人见几人连连围攻都没拿下她,似乎有些心急,互相打了个她看不懂的手势,只见他们几人便摆出了一个阵势似要尽快拿下她,阮凌香心漏跳了一拍,不知他们是何意不敢乱动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黑衣人突然发难,各从几个方位向阮凌香刺来,招式变化极快,一时也看不清楚招式,只觉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向自己包围。

    阮凌香冷汗直流,突然一枚小巧的物事飞射而来破了黑衣人的剑阵,定睛一瞧原来是一枚铜钱,原来祁宁见阮凌香遇险而他又一时脱不开身便急中生智从身上摸出一枚铜钱射过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起一落,人已然站立在阮凌香身旁。

    阮凌香耳边传来祁宁近在咫尺的声音,祁宁冷声道:“照顾好自己,”顿了顿又道:“香儿,你要明白,他们今天不是来请你喝茶的。”

    祁宁的话说的很对,他们是杀手是来杀她的,他们不死就得她和祁宁死,她怎么可能死呢,爹爹还在王府等着她回家,运内力于剑身,心下提了一口气,阮凌香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杀手。

    祁宁暗暗吁了一口气,赞赏的看了眼阮凌香,但随即周身泛起咧咧杀气,那十几个黑衣人又围了上来,招式愈发狠辣。

    那些黑衣人似是知道祁宁武功高强自知不是对手便没有多多理会他,一心一意的对付阮凌香,本来祁宁在旁,阮凌香会轻松很多,哪知黑衣人根本不想跟祁宁动手,祁宁一来他们就避,这样一来祁宁也无可奈何。

    阮凌香一人对付十几人渐渐显得力不从心,终于,黑衣人一个海底捞月便刺伤了阮凌香的右臂,一阵钻心的疼痛害的软剑再也拿不住,啪的一声跌落在地。

    祁宁暗骂一声:“该死。”稍稍一提气,跌落在地的软剑便被吸在了他的手中。

    黑衣人面容惊恐,这隔空吸物的本事就是他们再练个几十年也不可以练成呀,心里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伤了阮凌香,祁宁哪能容他们走,漆黑的眸中杀气逼人,一身紫衣翩飞,俊逸的面容不见一丝表情,挥舞起软剑,湖水惊起数丈,水珠飞射,顿时一切都安静了下来,空气中隐隐飘来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气在随风飘荡。

    祁宁提着剑护在阮凌香身前不发一言,剑尖上一滴一滴滴着鲜红的血,那一刻阮凌香骇然立于祁宁身后,每次见他都是一副翩翩公子的形象,从未见过祁宁如此血腥冰冷的摸样,祁宁的周身的温度冷到极致,她全身的热血顿时冰结。

    阮凌香不禁有些惶恐,她竟然从没有真真正正了解过她爱的祁宁,这种无力感令她不自觉皱了皱眉头。

    十几个黑衣人木然的包围在他们四周,表情具是惊恐不定,“砰”的一声,十几具尸体齐齐倒地,这声巨响震醒了已经呆愣住的阮凌香,她害怕的往祁宁身后躲了躲。

    祁宁轻轻拍了拍阮凌香的肩膀,转过头温柔一笑,声音似孩童般纯粹,“香儿不怕,已经没事了。”

    在祁宁回头的那一瞬间,他周身的杀气顿时化为虚无,眉眼间无不是关怀、担心,温柔似水,温文儒雅,哪还有半点冰冷无情的样子。

    第四十四章 爆发

    “哎,”终于在阮凌香第一千六百七十九次叹气时,蓉儿忍不住皱着眉嚷道:“郡主,这是您这四天来第一千六百七十九次叹气了,您到底是怎么了?那天您和公子到了船尾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那天季怀云奋力挡着飞射进来的箭雨替阮凌香和祁宁掩护撤退,尹恪则是御剑护着完全不懂武功的蓉儿,因此季怀云和尹恪都无暇前去会和阮凌香,蓉儿也因此完全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打游船回来后阮凌香就一直窝在丝雨水榭中叹气。

    船尾发生的一幕一幕从阮凌香眼前闪过,阮凌香不语,继而又叹了口气,从刺杀发生到现在已经四天了他为什么没登门来过一次呢?难道他根本就不关心她?不不不,要是不关心她,那那天他也就不会因为她被刺伤了而一怒之下杀光了所有黑衣人才是,那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阮凌香支着脑袋趴在床上连连叹气。

    看着阮凌香的样子,蓉儿只能摇头仰天长啸,又来了,又来了,四天了每次问她都不知神游何方,没办法蓉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朝阮凌香福了福退了出去。

    那天没有赶得及到船尾的三人统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待他们赶到的时候就看到阮凌香一人提着滴血的软剑站立在祁宁的身前,而祁宁则是吓得脸色发白在那儿瑟瑟发抖浑然一个不懂武功的翩翩公子,别人不知道蓉儿是知晓那把软剑就是阮凌香的,所以大家理所当然的认为是阮凌香力战黑衣杀手保护了毫不懂武功的祁宁。

    趴得累了阮凌香反转身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大床上,瞪着眼珠子看着床顶发呆,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阵清脆的叮铃声传来,原是先前退下的蓉儿又进来了,蓉儿皱着眉头轻声道:“郡主,那位云太子又来了,好生烦人,现在正在前堂等着见您呢,说是不见着您他就不会走。”

    话说这位云太子在阮凌香受伤回来的四天里那是天天前来看望,虽然不太欢迎但是人家好歹也是一国太子之尊平南王府也不好明里拒绝,只能暗里隐隐提醒了几次可云太子也打太极装作不懂这也没办法了。

    “郡主?”蓉儿瞧着眼前奋力和天花板比瞪眼的阮凌香顿时有些无语。

    蓉儿叫归蓉儿叫,阮凌香那是继续大眼瞪小眼,那叫一个无视到底啊,把屏蔽功能练就得淋漓尽致。

    半晌,正当蓉儿以为她家郡主一直会以瞪天花板为终生事业的时候,阮凌香开口了,“既然人家愿意天天来那就来吧,反正浪费的是他的时间,我们也不用客气,不急不急。”

    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天天来也不怪阮凌香把他当做出气筒了,可怜的云太子都不知道他做了人家的替身,继续气度非凡的在前堂坐着,只是这时的他突然觉得一阵阴风飘过,怪冷的,要知道现在可是艳阳高照的夏天啊。

    听到阮凌香清清淡淡,不疾不徐是嗓音里满是不在意,皱着眉头的蓉儿眼珠子滴溜一转,咧嘴笑了笑,露出了可爱的小酒窝,本来嘛阮凌香都不嫌麻烦,她着急心烦个什么劲儿,想到了这里蓉儿笑得越发灿烂。

    一个时辰在阮凌香专注的瞪眼中悄无声息的过去了,阮凌香不禁伸手揉了揉瞪得发胀发酸的双眼,声音暗哑,“蓉儿,这是什么时辰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蓉儿乍一听阮凌香的话愣了愣,待清醒之后抬眼望了望正在当空的日头,边按摩着自己靠的已然麻木( 三女花嫁闻香识美人 http://www.xlawen.org/kan/278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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