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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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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兽探花》

    第一章 小丁探花

    临近中秋时节,南国的气候依然热灼。

    一大清早,便是日头艳艳,秋蝉嘶鸣一阵狂似一阵,搅得人心头好不烦闷。

    华阳县外,通往后山草场的荫荫小道上,两名身着皂衣的捕快,正循着一排粗浅欢快的脚印疾步赶路。

    “苏捕头,属下不明白,这县学踏秋,乃是每年定例,应该没有什么不妥,我们这是要去做甚?”问话的捕快是一位三十几岁的粗豪汉子,人高马大,满脸络腮胡子。

    反观苏捕头,则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俊俏得如同画中人物,闻言也不抬头,宝石般的明眸在地上一扫,“踏秋自是没什么不妥,但也要看带队的是何人。”

    声音清脆,吐字温濡,竟是说不出的好听。

    “苏捕头说的是那位探花郎?嘿。”粗豪捕快哑然失笑,继而,像是想起了什么,笑容一敛,正色道,“说句不该说的,苏捕头您也太瞧得起这位丁探花了,此人自幼勤读诗书不假,十六岁中得举子,当时轰动整个华阳,可惜却是读书读傻了,州里的师爷不做,府衙的美差也不干,一门心思闭门读书,若不是我娘舅……知县大人出面,现在还躲在宅子里啃书呢,饿死估计都没人知道。你说这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教孩童们读读书识识字尚可,怎么可能会翻上阁楼糟蹋残杀马家小姐?”

    “这人之前是不是书呆子我不知晓,但据本捕观察,现在绝对不是。”

    苏捕头认真说着,拧起好看的眉毛,若有所思,突然有些好奇,“不就是个普通举子吗,听说排名还相当靠后,怎么你们都叫他探花郎?”

    “嘿。”粗豪捕快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倒是跟功名座次无关,其父望子成龙,给他取的表字就叫探花,丁保,丁探花。”

    “原来如此。”

    苏捕头摇了摇瑧首,不禁莞尔。

    这难得一笑,竟如百花绽放,娇颜不可方物,加之一身英挺合体的深紫皂衣,肩窄腰细,愈发显得亭亭出尘。一时间,竟连周遭的蝉鸣燥意似乎都消淡了些。

    粗豪捕快心头不自一旌,继而背上冷汗涔涔,赶紧撇过头去。

    不仅是因为他娘舅罗知县千叮嘱万交代这位女扮男装的苏捕头家世非凡,务必要当亲祖宗亲姑奶奶般敬待,还因为人家确实有真本事,手下功夫了得不说,办起案子来也真是慧眼如炬出神入化,满县衙役就没一个不服的。

    据传还是前天下第一名捕“捕神”漏爷的关门弟子,可了不得!

    “苏捕头,这马家小姐,不会……真是丁保做的吧?”

    “尚无任何证据,但目前看来,他是最有行凶因由之人,所以我们丝毫不能放松监视。”苏捕头说着,脚下分毫未停,一马当先,继续朝着凌乱细碎的脚印追蹑过去。

    “行凶因由?啊,是了,大人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月前是有好心人想撮合丁探花和那位马家小姐,结果马家小姐和她那泼辣老娘当街把这位探花郎给辱骂了一番,气得探花郎脸都白了。后来那泼辣老娘犹不解气,直接冲到县学大闹,当着一众学生的面骂他癞蛤蟆想吃凤凰肉,生生把这位探花郎给气晕过去了,说起来,也就没几天的事……”

    粗豪捕快正恍然说着,突然发现苏捕头神情有异,再见到她噤声的手势,心里咯噔一下,立马住口不语。

    苏捕头侧耳倾听片刻,突然转身起步,猫起细腰一个拧身,借惯力,鹿皮靴对着树干连踏三步,接着,修长手臂一捞一荡,整个人便稳稳落在了一丈来高的树干上,潇洒漂亮,英姿飒爽。

    粗豪捕快正自心驰神摇之际,苏捕头已经稳稳落下,纤眉微挑,神色极为凝重,“事情有变,前方出现小股流民马匪,所有县学蒙童都被围在其间,你速速回县里请援。”

    “流民马匪?”粗豪捕快闻言面色惨变,要知道,这批县学蒙童里可无一不是华阳县乡绅名流子弟,不说别的,农县尉的幼子便在其中,若是出了岔子,哪还了得?

    “可是……苏捕头,我……你……”

    “少废话。”苏捕头神色一冷,自有一股威凛逼来,右手猛地一弹刀匣,锵的一声,腰刀出匣三寸,寒光闪闪,冷气森森,照得腰肢愈发纤韧有力,“快去快回。本捕留下如果都没用,多一个你,还不是多一具尸体。”

    这话貌似伤人,却是至理,粗豪汉子也拎的清轻重,知道十个自己也挡不住人家苏捕头的一刀,与其留下帮不上忙,倒还不如赶紧回去叫人,简单打了个揖,风急火燎地往回赶了。

    ——

    此时,数里之外的一片草甸上,十几匹高头大马首尾相接,围成一圈,在马上骑士兴奋的吆喝声中奋蹄疾驰。马蹄声动,卷起干燥的尘土、草屑飞扬而起,簌簌纷落如雨。

    奔雷般密集的蹄声,吓得中间一众孩童尖叫哭泣,如风雨中的鹌鹑般挤作一团。

    精致的食匣、蒲团倾翻了一地,纸墨狼藉,凌乱不堪。

    一众孩童身前,丁保张开双臂想要护住学生,却被狠狠推搡在地,两把明晃晃沉甸甸的钢刀架在了脖子上。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当冷冰冰寒沉沉的杀人钢刀就搁在自己脖子上,汗毛被切断了一排,刀锋的薄刃寒沉之感透过后颈的皮肤从天灵盖一直冷到脚底板,丁保才终于确定,自己这次是真的穿越了。这不是梦,这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事实。

    实际上,他来这里已经有差不多一个星期了。

    前世,他是一家国际排名前十的巨型生物科技公司大中华区的销售王牌,几天前突然接到一个神秘任务,从公司位于越南的一个从未听说也从未公开过的科研实验室内,带一项最新科研成果到香港与买家面谈。

    结果路上遭遇袭击,随行的三名安保人员当场死亡,他自己跟着车子一起从高架桥上跌下,再醒来时,就已经来到了这里。

    虽然这几天里,丁保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难以置信也难以适应,但耳濡目染间,也算粗浅了解了这个世界。

    这是一个从未在前世历史中出现过的陌生世界,人文、习俗、语言、制度等与前世元明时期有些类似,但社会构架和发展进程却是完全不同。这个世界既没有忽必烈,也没有朱元璋,有的只是一个姓白的绝世狂人所建立的白马王朝。

    在这里,他是一个全县闻名的书呆子,大笑柄,冒牌“探花郎”,不通人情世故,不与任何人来往,父母早已去世,家中除了一个拙朴的老仆禄伯外,再无他人。

    奉知县罗大人之召,成为县学教谕,但性格窝囊教学古板很不受学生爱戴,课堂上起哄聒噪那是常有的事,特别是前些时间被马家恶婆娘那么一闹当场气昏,声望更是一下跌落谷底。

    若不是之后醒过来的恰好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丁保,自有读书十几年修炼出来的丰富师生斗争经验,估计这几天这些家世不错的小泼猴们早就反了天了,也不会有今天老老实实地跟着他一起出来踏秋。

    “无耻匪类,你们做什么,敢如此对待先生!先生可是县学的……举子大老爷!”

    丁保虽然经常被人背地里取笑,但那也仅限于华阳有身份地位之人,对于一般底层人士来说,他可依旧是如假包换金榜题名的举人大老爷,所以看到他被粗暴地推倒在地,脖子上还架了两柄钢刀,一位随行照拂自家小少爷的学生家仆,脸脖子通红,奋起怒叱道。

    “呦呵,瞧不出来,忠肝义胆。佩服。”

    奔驰的马队中传来一声朗笑,接着一匹马奋蹄窜出,犹如一道闪电从丁保旁边掠过。

    马匹身上的腥臭体味刚传入鼻端,丁保还未来得及皱眉躲闪,耳畔寒光乍起而落,脸上哗啦一热,腥热的血液兜头飚来,紧接着,便是那位家仆的脑袋从脖子上咕噜噜掉了下来。

    “你们!冷血凶残!草菅人命!”

    丁保怒火中烧,不顾钢刀架住脖子,挣扎着怒吼,却被左右两人各伸一脚,狠狠踹翻在地。

    “这俩词儿不错,我代表弟兄们,信你真是举人大老爷了。”马背上那尖眉汉子冷笑一声,将染血的钢刀胡乱在衣袍上一擦,指了指草甸中间此时完全吓懵连哭都不敢哭出声的十几位孩童和几名仆从,扬起下巴,对着愤怒的丁保怪笑道:“举人大老爷明鉴,弟兄们路过此地,奔波辛苦,可也不是随意杀生之人,尤其是孩童和读书人,所求也不过只是一顿饱饭。大老爷放心,我已遣兄弟前去县城讲数,五千两白银一到手,立马放人。”

    一听要价五千两,丁保心中便是咯噔一下,这个数目华阳县一时半会儿绝对拿不出来,可是眼下生死存亡,这些马匪显然是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之辈,十几个学生弟子和自己的身家性命,这可如何是好?

    情急之下,丁保不自禁地便将左手紧紧握在了右手手腕间那个形似镯子的藏青器物之上。

    这个镯子形的藏青器物,就是他本来要送到香港售卖的那件最新科研成果,也是导致他被人袭击身亡的直接诱因。

    它有一个很有趣很霸气的名字,叫做“超人腕”。

    第二章 紫衣华裳

    “超人腕”计划,丁保作为大中华区销售部的核心骨干,其实是早有耳闻的。

    实际上,前世他就职的那家生物科技公司,论规模、名气和核心研发能力,绝对是世界前十的水平,但与之完全不相称的却是可怜巴巴的盈利能力。似乎无形中存在一个巨大的黑洞,每年都会将全球三十几个分类事业部高达数十亿美金的利润额吸走,打水漂般消失不见。

    久而久之,公司内部便有了“超人腕计划”的传言,说是每年利润额的百分之八十都被投入了这项超前而又疯狂的计划中。

    对此丁保是不信的,就凭一个类似腕表手镯一样的东西,加上几种特定动物的基因,就可以让普通人进化为堪比熊狮虎豹般力大无穷的超人?甚至说眼睛比苍鹰还锐利,鼻子比猪狗还灵敏?

    但是这一切怀疑,直到他在越南地下实验室内亲手接过这件产品的那一刻终止。

    因为他手上所带的这件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超人腕”初代产品,公司标定的心理底价是六百万英镑。

    为了不负使命,能够在香港交货后顺利为公司带回六百万英镑以上的收益,并尽可能拿到一纸军工批量定制合同,丁保坐在车上时,就按照惯例开始做功课,尽量熟悉产品特性。

    厚达七十多页的纯英文说明书难得倒别人,却难不倒他,作为销售骨干,他提取有用信息的能力超强,不到一个小时,便从这份堪比学术报告般纷繁晦涩的说明资料中获取到了自己想要的大概信息。

    因为这件“超人腕”只是初代产品,暂时还不能任意选择生物物种激融,也不能自由选择该物种的天赋能力,所以只能注入十四种特定生物的基因来进行激活,每激活一种生物,佩戴“超人腕”之人,就能够有效融合获取该物种的一项特定的天赋能力。

    比如说,这十四种特定生物名单之中的旗鱼,众所周知,是水中的游泳冠军,时速可达90千米,短距离冲刺可超过110千米每小时,所以佩戴“超人腕”能够获得的“超人能力”就是旗鱼的游泳能力。

    只需提取健康旗鱼的体液若干,放入超人腕的基因槽内,旋转槽盖,任其自动提取、分解、融释、注入人体、催化……

    用不了十分钟,佩戴“超人腕”之人的身体便会产生有效的永久异变,成为当之无愧的“浪里白条”,可以轻松秒杀菲尔普斯、嫖太欢之流的存在。

    遗憾的是,丁保当时多在留意功能和原理方面的信息,只扫了那十四种生物名单一眼,除了最上面的旗鱼外,其他都只有模糊印象,见到实物后或许能想起来,但此时凭空却根本记不清楚具体物种来。

    更悲催更要命的是,“超人腕”和装有十三种基因原液的密码箱是分开放置的,而密码箱穿越过来后发现根本就没在身边。

    也就是说,他现在虽然戴着一个牛逼哄哄的高科技产品“超人腕”,但基因槽内却是空的!

    而他想获得那些凶禽猛兽的超人能力,必修要先找到那些物种的血液或者体液,放入基因槽进行有效激融才行!

    一念及此,丁保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早知如此,就应该右手戴超人腕,再用手铐把密码箱给锁在左手手腕上!十三种对口生物的基因原液啊,什么象狮虎豹的随便弄几种进去,还不分分钟把这帮马匪给撕成碎片?

    正沮丧悔恨时,丁保心里忽然嘭地一动,十三种基因原液?

    十三?十三?不对,明明是十四种物种才对,为什么密码箱里只有十三种基因原液?到底忽略了什么?!

    “啊,想起来了!基因槽内本来就已经存有一种物种的基因原液,是拿来给那位顾客当场试用的。也就是说,现在只要用左手顺时针在上面这么一旋,十分钟之后,我就能够拥有一项该物种所具有的无与伦比的超人能力!”

    想到这里,丁保只觉一股莫名的狂喜冲上心间,一时间,激荡得浑身都有些酥麻了。

    但喜过之后,却又不免有些迟疑,这到底是什么物种的一种什么样的能力?万一类似于旗鱼的游泳岂不是没有什么用处?而且这玩意儿毕竟从没见人用过,万一能力不顶用还引发出什么危险症状和奇观异象,平白给自己造成伤害怎么办?

    “先……先生,我们今日都要死了吗?”

    迟疑中,丁保闻声回头,却见平日最顽劣最捣蛋的农县尉幼子农文栋,嘴唇发青,面无血色,小手扯拽着他的衣角,哆嗦得像只发了瘟症的小鸡,下袍湿漉漉的,异味扑鼻,显是已经失*禁了。

    丁保喉间一涩,正要出声安慰,突然发现不只农文栋一人,除了那个一贯沉默犹如石雕的古怪小萝莉外,十几双呆滞恐惧的小眼睛都在齐齐望着他,似乎在这一刻,他说生便是生,他说死便是死。

    “不怕。先生在,谁都不会死。”

    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丁保煦声说完,毫不迟疑地旋动了“超人腕”。

    随着旋动,手腕间一点针扎般的浅痛一闪而逝,紧接着,似有点点冰沁凉意顺着腕间动脉流向全身,而这股冰沁,却在随血脉流动的过程中越来越热,越来越烫,烫得似乎将要燃烧起来……

    片刻之后,轰的一下,身体内似乎有一头潜藏的凶兽被点燃,丁保热血激荡,一种想要大声吟啸的冲动再也抑制不住,大吼一声,猛地从地上弹起。

    事发突然,持钢刀的二人似乎根本没有想到这位弱不禁风的读书人居然敢暴起反抗,居然被他轻易就给挣脱开去,还被吼声给吓了一跳,钢刀差点跌落在地。

    回过神来,二人羞愤难耐,恶向胆边生,抡起钢刀就朝丁保狠狠劈了过来。

    丁保吼完之后,觉得神清气爽,但忽而又感觉不对,自己似乎还是之前的自己,手臂胳膊内没有想象中的千钧之力,腰腿之间也没有恐怖的弹跳韧劲,反应速度也还是那个熊样……唯一感到异样的是,自己的小弟弟毫无节操地竖了起来,又硬又涨又烫,强悍变*态到一种难以想象的程度,里边似乎蕴藏着万吨炸药。

    丁保毫不怀疑,以他此时此刻的状态,绝对可以轻松让三五黑木耳口吐白沫。

    鬼使神差地,丁保脑海中突然飞过物种名单中一个相对生僻的名字,不是吧,难道“超人腕”中自带的这种基因原液竟然是……

    一念及此,顿时全身发软,金枪不倒的喜悦瞬间消失殆尽,望着左右呼啸而来的刀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吾命休矣!

    “拦住他,快拦住他!都上,给我砍了!”

    这两柄呼啸而来的钢刀迟迟未落在脖子上,反倒是之前那位在马背上耀武扬威的尖眉汉子惊慌失措大呼小叫起来,满身大汗身体虚软的丁保睁开眼睛看去,发现身边持刀的两个汉子已经倒在地上人事不省,每人脑袋上都留着一个核桃般大小的淤包,似是被什么暗器所伤。

    再看场中,已然已经大乱。

    一团绛紫色的身影从马阵之外无情卷了进来,最靠近的三名骑士大喝一声,手中武器还未出匣,绛紫色身影猛地矮身俯冲,寒气森森的刀光忽闪而过,唰唰唰,犹如秋风吹过麦浪,三匹高头大马顿时如小山倾塌般重重砸在地上,马上三名骑士,一人被直接压死,另二人也跌得昏死过去。

    然后丁保才看到,有六条染血的马前腿在空中飞了起来……

    希律律。希律律。

    剩下马匹见同类被屠,窜起前蹄,惊叫后退,任凭马上骑士怎么鞭打也不肯向前,马阵顿时乱作一团,冲撞践踏间,又是几匹马几个人受伤不起,尖眉汉子脸都绿了,扬刀大吼:“点子硬,都给我下马,一起上,砍死他……唔!”

    他正喊着,卷进马阵来的绛紫身影突然扬手,一块黑影呼啸着朝他射去,下意识地用钢刀一挡,不料那小小黑影劲力却是极大,手臂受力不过,钢刀被震得往后重重一磕,打得嘴巴流血不说,直接咕咚一声被磕下马来,虽然没有像之前二人一样晕厥,但也是相当狼狈。

    丁保这下看清楚了,那小黑影竟然只是河边的一块普通的鹅卵石。

    这一下,其他尚在马背上的流匪吓得屁股尿流,连滚带爬地跳下马来,扯着躁狂的坐骑,一直退到数丈之外,满面惊骇地看着场中那团紫影。

    从丢掷鹅卵石救下丁保,到快刀斩马腿冲入马阵,再到最后飞石击落敌首彻底震慑这些流匪,兔起鹘落,电光火石,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这道亭亭玉立的绛紫色身影,已经背对丁保停在了他的身前,擎刀侧立,将他和他身后的一众学童丁仆稳稳护在身后。

    “华阳总捕苏戈在此。尔等贼人,还不速速退去。”

    紫衣华裳,潇洒不群。

    唇红齿白,英秀如玉。

    第三章 马岛缟狸

    实际上,眼前这人就算一言不发,丁保也能认得出来她是谁,毕竟天天被人当做杀人犯来质询骚扰,心头没火是不可能的,但不管他之前怎样不爽这位认真得有些刻板的女捕头,此时此刻也不免有些心驰神摇,擦,东方不败林青霞啊!

    惊叹过后,回过神来的丁保,不免就有些后怕,毕竟前世今生还是第一次遇到脑袋差点分家的情况,腿脚一软,身体不由自主地就直直朝着苏戈后背栽了过去。

    苏戈身有所感,身体一倾,伸左臂半揽半扶地拉向丁保,但紧接着,不知道小手碰到了哪里,立马如被蜜蜂蛰到一般狠狠将他甩了出去,猛地回头,一张如玉俏脸羞怒交加,恨声清叱:

    “Yin贼!”

    丁保被摔得七晕八素,屁股差点开花,心里那叫一个郁闷憋屈,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纵容胯下杀气纵横是不对,还让人家冰清玉洁一大姑娘一手搂住更加不对,但他也不想啊,这事儿还真怨不得他。

    因为他也万万未曾想到,这“超人腕”里自带的这种基因原液,居然是“自然界生殖之王”——马岛缟狸。

    马岛缟狸,绰号“马达加斯加粉豹”,一只成年马岛缟狸身长1米左右,但小弟弟却足有18厘米左右,差不多是体长的六分之一。

    马岛缟狸雌性严重偏少,交配竞争压力巨大,硕大的生殖器是求爱获胜的有力武器,雄性时间短,雌性很容易移情别恋,所以缟狸交配时间最少1小时以上。

    更夸张的是,雌性往往要一天交配最少四次才能确信,自己是否找到了“如意郎君”,所以一次交配三、四个小时很正常,最多可达八个小时。

    除了硕大之外,马岛缟狸的小弟弟还是出了名的坚挺,为了能从繁殖界的残酷军备竞赛中胜出,马岛缟狸在进化过程中成功将哺||乳|动物的阴*茎骨保留下来,超长的阴*茎骨能够让其小弟弟勃*起后保持异常的坚挺,绝对称得上是“天生伟哥”。

    “超人腕”再厉害,自然也不能让人类逆进化重新长出阴*茎骨,但对于这方面能力的提升还是显而易见的,起码丁保胯下已经从之前的一丢丢变成了一坨坨,而且里边有种爆裂般的力量感,此时俨然已经化身金枪不倒的绝世伟男。

    撑起手臂,忍着屁股疼痛从地上坐起,丁保有些哭笑不得。

    他现在明白为什么公司会把马岛缟狸的基因原液放在“超人腕”中让买家试用,因为买家也是个男的!

    就算换做是他来安排,他也会这么做,因为但凡是一个正常男的,都绝对难以拒绝马岛缟狸带来的这种诱*惑和冲击,对于某些行将就木的老男人来说,恐怕单凭这一项能力就值六百万英镑!

    不过丁保却觉得来的有些不合时宜,此时此刻身处险境,性命尚且不保,就算小弟弟再能征善战有个屁用,还不如扎扎实实来些力量、速度之类的能力靠谱有用,最不济,也不会让这位老找自己麻烦的捕快小娘皮这么臭屁神气!

    “苏捕头,谢了。”

    丁保心中郁闷不爽,也不看她,遥遥抱拳,哼道。

    苏戈蹙眉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因为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天下怎么会有这种人?

    要说,自己家的那几位哥哥已经算是胆大包天惫懒无赖的绝顶人物了,可也比不上眼前这位,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却有胆气立护学生弟子,誓死抗争,两把钢刀搁在脖子上也敢怒顔暴起,若不是如此,自己只怕也不会不顾大局冒险杀出救他,从而让自己,也让在场所有蒙童丁仆全部都置身险地。

    可是,众目睽睽青天白日之下,杀人的钢刀才刚从脖颈上移开,一众贼匪还未曾散去,他怎么就敢对自己……心生那般龌龊念头?这人脑袋到底是怎么做的,就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惧怕吗?

    一念及此,方才左手间那令人惊怖恐慌的陌生触感再次毫无征兆地冲上指间、心头,隔着衣裤布料,似乎都能深刻感受到那种让人窒息的恐怖狰狞与坚硕滚烫……

    苏戈身体一僵,猛地撇开这些羞人思绪,耳根不自觉地泛起一抹姹红,狠狠瞪了丁保一眼,重新转过身去。

    丁保自然明白那一瞪眼的含义,虽然自诩心里清白,但也不免有些尴尬,立马眼观鼻鼻观心,脑海中将凤姐的玉照细细思索了十几遍,这才让小弟弟消停下去,不免又有些庆幸,还好这“超人腕”只取马岛缟狸的交配能力,具体冲动意念还是以人为本,因人而异,要不然天天顶着个大帐篷可就没办法混了。

    “先生,你的脸有些红,是生病了吗?”

    身旁,眉眼清淡,晶莹透彻得如同一朵小白莲般的小萝莉凑了过来,很有些关切道。

    “呃……没事,我说大锤,你就一点也不感到害怕吗?”

    丁保望着自己这位名字奇怪,性格更奇怪的女弟子,有些难以置信道。

    他现在有学生十七人,十五男,两女,通过穿越来的这六七天的接触,除了这位弓大锤小姑娘,其他所有人的底细全部被他搞得一清二楚,只有这位小姑娘极为神秘,除了姓名外,家世什么的一概不知,只知道每天早间乘坐一辆旧旧的马车从城外进来,晚间再乘着马车晃悠悠地出城。

    随行的,只有一个浑噩肥胖的老仆。

    这位弓大锤小姑娘看起来很好说话,长得纯澈晶莹,性子也柔柔的,但偏偏很不合群,蒙童班其他学生都离她远远的,没人愿意跟她说话,平时她也只跟丁保一人说话,基本上都是在问各种问题,虽然大部分都很粗浅,难不倒货真价实的丁大举人,但丁保还是看得出来,她极为刻苦好学,水平也远比同龄人高得多。丁保还是挺欣赏她的。

    “鼠辈而已,统统该死。”

    小姑娘似乎只对自己老师的安危略有关心,闻言,却只是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转过小脑袋又专心看书去了。

    没错,就是在看书。

    此情此景,此人此语,丁保准备好的表情一下凝在了脸上,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姑娘说到最后一个“死”字时,她身边那位一直唯唯诺诺呆滞肥胖的老仆腰杆儿好像突然间一挺,像是一张蓄力拉满的劲弓……

    唇间一涩,丁保正要问些什么,突然感到地面震动,远处尘土飞扬,喊声震天,一大队人马蜂拥杀至,竟有不下百人,紧接着,便听到那群已经被苏捕头吓破胆正要撤离的流匪止住颓势,兴奋高呼道:“涂四爷来了!弟兄们打起精神,四爷带大队人马杀过来了!”

    苏戈面色大变。

    丁保心里也是咯噔一下,瞬间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

    县城东郊,卫所之内。

    卫所百户白化威洗漱完毕,正悠哉哉地品着家人自皇都天封捎来的极品雀舌。

    对面窗棂之下,卖唱女子咿咿呀呀的尽管唱得很卖力,但白化威还是禁不住失望地皱起眉头,心道果然是南蛮之地,号称全县第一的伶人居然就是这么个水平,在天封城烟花六巷里随便拉出一个烧水打杂的小娘子,也哼得比这个地道十倍百倍。

    “大人,罗知县在外求见,说是关于城外流匪之事……”

    “不见。”

    白化威眼皮子都没抬,极不耐烦地打断道,“这罗老儿忒也聒噪,不就是几个过路的流民马匪,农县尉不是已经带衙役兵丁前去剿匪了吗,怎么还来我这里纠缠?这些年天灾不断,流民匪寇到处都是,难道随便窜出个匪人都要本百户亲自带兵出剿?还有没有规矩?”

    “大人说的极是。不过……罗知县交待小的务必呈上这个给大人相看。”

    通报的兵丁说着,硬着头皮递过一张宣纸,白化威刀子般的眼神刮过他,一边慢悠悠地品茶,一边不经意地扫向白纸。

    普通的宣纸,其上,只有墨迹未干仓蹴而就的八个字:

    山河如磐,血荐轩辕。

    但就是这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却让白化威瞬间像是见到了鬼,噗的一声,口中的茶水猛地喷了两尺多远,一下子从躺椅上弹起,心爱的茶盏自手中跌落,粉碎一地犹不自知,盯着那八个字狠狠吞了口唾沫,面上神色变了几变,嘶声道:“你奶奶的,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快有请知县大人……不,本大人亲自去!”

    走廊之外,赤着脚丫听完粗豪捕快那简短急促的述说,白化威瞳孔微缩,扬了扬手中的纸,有些不敢确信地询问面色铁青身体僵硬的罗知县,“罗……知县老哥,这位苏戈苏捕头,难道竟真是……”

    罗知县嘴角苦涩,重重点头。

    得罗知县肯定回答,白化威再无疑义,他知道这种滔天大事,罗知县身为苏家的刺黥之人,绝对不敢有丝毫胡言乱语。

    “知县大人,兄弟带骑兵三小旗先行出城,稍后步卒七旗整合完毕后,还要麻烦大人您亲自带队。”

    三言两语交代完毕,顾不得穿靴,白化威立马大步流星朝马厩走去。

    “击鼓,备马,洗银枪。本百户要出城破匪。”

    第四章 红鞋红袜红丝袄

    城外草甸之上,短短时间内,形势转了几转。

    先是大股流匪涌来,带头那位独眼涂四爷相当老辣,从地上食匣器物的档次,蒙童们的光鲜衣着,立马看出这些孩子家境殷实,事情大有可为,所以苏戈虽然悍勇无匹,一把单刀翻飞,顷刻间砍翻七八个冲得靠前的彪形大汉,但他却表现得相当克制冷静。

    既没有觉得点子扎手走为上策,也没有恼羞成怒拼死强攻,只是将众人团团围住,似乎是在等待跟县城那边的交涉情况。

    丁保看得出来,此人深沉阴毒,为了求财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一旦谈崩,等待他们的绝对是难以想象的残忍和疯狂。

    果不其然,僵持的局面在农县尉带领的衙役兵丁赶来后瞬间打破。

    农县尉一看自家儿子农文栋被大批贼匪围在中间,性命似乎岌岌可危,顿时眼珠子都红了,哪里还管什么章法对策,大吼一声,领着一众衙役兵丁就是一阵死命冲杀。

    流匪更不用说,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根本不是谈崩了,而是压根儿人家就没想跟你谈。泥人还要三分火气,贼首涂四爷再深沉稳重,也是气得浑身哆嗦,围了大半天,饿得肚子咕咕叫半文钱没捞到不说,还折了这么多兄弟马匹,要是就这么撤了,以后还有何面目在道上混?

    两队人马自一照面,无任何交涉转圜,便都跟见到私通自家婆娘的野汉一样,嗷嗷乱叫着便厮杀在一起。

    不过这下可害苦了苏戈。

    农县尉带来的人本就不够流匪多,乱战经验更是差了很远,没能跟流匪坚持多久,很快就被杀得节节败退溃不成军,杀红了眼的流匪一部分继续掩杀,剩下的转过头来,开始扑向丁保这边。

    结果就是苏戈一人独战三十几名流匪不说,还要尽可能护持丁保和这些学生的性命。

    投鼠忌器之下,她虽然功夫了得,擎刀在手无一合之敌,但也实在撑不住这样,很快就左支右绌,身上开始不断出现小伤,若不是丁保见机得早,拖着这群吓软了的孩子尽量挤在一堆,大大缩小了防护面积,估计她早就撑不住了。

    但饶是如此,丁保看她俏脸煞白,娇喘吁吁的样子,也知道她撑不了太久。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农县尉是怎么做到华阳县第三把手的?脑袋里全是浆糊吗?

    按理说带着几十名衙役兵丁前来,这边又有一位本领高强的苏捕头压阵,心里还知道对方的底线和最迫切需求,完全是进可攻退可守立于不败之地的架势,却硬生生给他搞成现在这个失控的局面!

    丁保正心里骂娘之际,突听“唔”一声痛呼,苏戈身躯微摇,却是她在酣战之下精力耗损过巨,一时不察,被一个泥腿流匪抽冷子拿短匕划伤了左臂。

    “我去你妈的!”

    丁保也不知道突然间从哪里爆发出来的愤怒和勇气,兴许是憋屈压抑的自尊心迸发,一个手足健全的大男人却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死命保护伤痕累累,这让他如何受得了?!

    抄起脚下的一把铁钎,一个鱼跃,狠狠扎入那泥腿流匪的脖颈,热腾腾的鲜血喷了他一脸,那人濒死挣扎如同粪坑里的蛆虫,丁保毫不退缩死死压着他,心头茫然,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过往文学作品中描绘的那种想要恶心呕吐的感觉,有的只是淡淡的失措和病态的快意!

    苏戈先是一愣,继而骤然回刀,将一名想要偷袭丁保的流匪砍翻,然后伸手将他拽回后方,冲他微微一笑,星眸中不乏激赏,继而再次被坚定愤怒所替代,清叱一声,刀花翻飞间,又是两名流匪哀嚎着倒地。

    她脚步一阵虚浮,身躯晃了晃,但却依然站得笔直。

    亭亭而立,拔茁如松。

    但丁保不知道,这株热血正直的松树玉柏,究竟还能挺立多久……

    岌岌可危之时,自县城方向突然杀出一队人马来,这队人马铠甲明亮,骑术精湛,不同于之前流匪中那些骑马的匪人,水平仅能代步,这二三十人都是货真价实的骑兵,一经冲入匪阵,立马如热刀切过牛油,顷刻间杀得匪阵大溃。

    带队之人,白袍白马,手持九尺银枪,枪花翻飞,或挑,或刺,或撩,或劈,手下竟无一合之敌,片刻间周遭一丈之内,再无一名流匪胆敢接近。

    那人忽然曳住马蹄,重重将九尺银枪朔立于地,张狂喊道:“战神白家,白化威在此!谁敢造次!”

    丁保已经完全看呆了,尼玛,这不是县卫所白百户那个死胖子吗?这家伙不是整天只会喂鸟遛狗听曲唱戏不务正业吗?

    记得自己搞出前世的走兽棋忽悠县学这些小屁孩儿时,他还饶有兴致地玩过几次,怎么突然就变成白马银枪赵子龙了?

    等等,这战神白家又是怎么回事,听起来老牛掰的样子?

    “我爹猜测不错,这位新来的百户大人果然是战神白家之人,皇族子弟,怪不得连知县大人都不放在眼里……”农县尉之子农文栋喃喃道,两眼放光,满脸濡慕敬仰,就差跪在地上磕头了。

    这倒是怪了,这位颠三倒四乱七八糟的白百户既然是天封皇族子弟,怎么会千里迢迢跑到这南国边陲做了一个小小的百户?

    对于当今皇室,丁保倒是也多少听说过一些,据说全国上下,正统的白姓血脉统共加起来也不足两万人,其他的白,都是封姓,按理( 野兽探花 http://www.xlawen.org/kan/28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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