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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部分阅读

    他从未想象过世间竟会有如此奇妙的易容术,如果说眼神可以作伪、嗓音可以模拟、气质可以收敛,那么体型呢,狐狸姐姐眼前的这个外形除了身高跟之前彷佛,根本与之前熟透如水蜜桃般的风韵差了十万八千里!

    如果说之前是个熟透的水蜜桃,那么现在充其量只是个青涩涩的小甜果儿。

    这,这又是如何做到的?!

    似是看出了他的惊讶,狐狸姐姐转了个身,笑吟吟道:“别瞪眼了,好啦,瞧你模样就知道不是我有破绽,而是你太精明!这个,是狐仙洞历任洞主的绝学,也是小狐仙当初授予我的,所以她老人家也算是我的半个师父。其实说白了很简单,我教你的‘身心通明’好好练习,等练到一定程度,可以自由控制全身筋肉关节时,再施以一定技巧,便能做到身形上的调整,不过保持的时间不会太长。”

    丁保恍然,揉了揉鼻子,也诚恳笑道:“倒不是小弟精明,而是鼻子天生灵敏,姐姐身上的好闻香味,天下独一无二,我一嗅便知。绝不会错。”

    狐狸姐姐眼睛瞬间眯了起来,弯成了一弯新月,歪着脑袋望着丁保,明明是青稚少女的外貌表情,眼神儿间却透着成熟女子的风韵、迷人,那种冲击之感,让丁保微微有些呼吸发窒。

    “原来你也会发窘呢。”

    狐狸姐姐似是很高兴,伸手拉住丁保,像一个青春少女般,蹦蹦跳跳地朝前行去。

    “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现在名叫姬小月。乃是圣门十宗中‘扁鹊堂’的少堂主。可不要认错了哦。”

    “姐姐,不对,姬小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丁保有些摸不着头脑道。

    “去偷窥扁鹊堂的集会。之前不是说让你帮个忙吗,就是此际。走。路上慢慢跟你说。”

    瞬息间,狐狸姐姐便重新转换成了一个少女形态。

    路上丁保才知晓,“扁鹊堂”就是近卫十守中的医守,因为传人多行医,算是十宗中声名相对较好的一支,势力也保存得较好。

    这“扁鹊堂”向来不屑于跟其他九宗来往,也很少参与事端,往常什么十宗大会从不参加。所以澹台王图发现扁鹊堂这次居然劳师动众地出现在这里时。便隐隐觉得这是一个最佳的突破口。

    几日前瞅准机会,截住了瞒着家人任性前来的姬小月。

    从小姑娘口中得知,因宗派成色日薄,总堂与下面四族“望色”、“听声”、“写影”和“切脉”之间来往不多,加之姬小月五六年前离开总堂学艺,所以今次过来的四位族君对长大后的她并不很熟悉。

    再加上扁鹊堂堂主姬华今次因病未至,总堂除了她再没人过来,正是冒充的好机会。

    澹台王图通过一日的学习揣摩,成功冒充,成为了如今在此地的扁鹊堂诸人皆都笃信不疑的少堂主。

    二人一路周折。到了舍堂中最大最华美的一座别院,四周并无其他精舍建筑,格局独立。不受打扰,乃专门招待贵客之用。

    “呀,大会要开始啦,走,上去。”

    澹台王图拉着丁保,走到院前时,忽地低唤了声,蹬着窗花攀跃而上,脚尖往墙檐一借力。带他一起窜上了院中的一株老槐树。

    老树枝极茂盛,大腿粗细的分枚遥指大堂房顶。居高临下,恰能望见堂内景况。

    丁保不明白她明明到了这里。作为少堂主,怎么不光明正大地进去,但也知她自有用意,便未多问。

    定睛望去,只见别院内的大堂上黑压压的挤满了人,多数是站着,除了居间主座,坐着的只有三人。

    一黑须中年,一黄衣女子,以及另一名中年美妇。

    二女中,黄衣女子面容清秀、姿容中上,但气质澹雅、惹人怜爱。

    中年美妇最为显眼,全身黑白,身姿凹凸有致,风韵非同一般。

    主位上尚有一人,腰部以上被檐角窗花所掩,连手都瞧不见,只知是男子。在他身后左右,隐隐各立着一位蒙面随从。

    “那中年妇人是‘写影’一族的族君,名叫罗玉凤,是仅位于姬华之下的扁鹊堂副堂主,也是姬小月的亲姨,姬华没来,这帮人目前是她说了算。那黑须中年是‘切脉’一族的孙族君,黄衣女子是‘望色’一族的河族君,另有一位‘听声’的族君是个老人家,脾气很爆,今日暂时没看到。”

    狐狸姐姐在耳边指点介绍道,完了,似乎知道丁保心存疑惑,便道:“放心,他们对我这个冒牌姬小月还是不错的,也很信任,兴许是这次会晤存有凶险,所以自上而下瞒着我。越是如此,越得来看看,我觉得他们跟我之前听说的扁鹊堂人不一样,每个人都忧心忡忡的,定然有鬼!”

    说话之间,堂内集会已然开始。

    中年美妇罗玉凤抬手一举,原本低呜呜的场中鸦雀无声。

    她袅袅娜娜起身,对着正主位上那人敛衽施礼,朗声道:“使节大人,今年的一百七十七味草药,除了‘魇颈草’和‘金戈豆花’尚未足量外,其余皆已备齐。妾身派出之人已在西疆一处峡谷发现这两味药草,最多半月,必可凑足分量。还请禀告元君大人,宽恕则个。”

    丁保观了观这美妇,再看看堂中所有站立的扁鹊堂人,感觉都是教养良好、脾气不错的人,便不禁有些纳闷,这样的门派,为何也在十宗之列?跟之前见到的女帝窟、修罗狱、城隍阁差别也太大了吧?!

    便在这时,那位主位上的男子,轻轻一笑,振衣而起,朗声道∶“罗副堂主是吧,药没凑齐,再凑就是啦。今日初次见面,又是这一年一度的欢聚之日,不说这些事情。来!我代表元君大人敬诸位一杯,诸位今年辛苦了!”

    举起手中杯子敬了众人,仰头一饮而尽。

    丁保听得差点晕倒,这位声音不是别人,竟是那位张巡检!(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继嗣妙丸

    (二更献上,新年快乐!)

    澹台王图察觉丁保神情有异,便问:“怎么,这人你认识?”

    丁保皱眉点头,把关于这位张巡检的认知,包括华阳县的纠纷,到前几日见到他跟着白海亭一起过来讲述了一遍。

    澹台王图也不禁蹙眉,点着下巴道:“如此看来,叫你过来还真是正确。这人自称张凌桥,前两日过来找过罗玉凤一次,我当时恰好也在,看着便觉怪异,那罗玉凤好似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客气得如同下属见了上官。再看看罢,不知那个元君是个什么人物,好似这扁鹊堂为其所命一般,真是怪哉!”

    言毕,又道:“我起初倒不是为这姓张的而来,是为他身后那两个蒙面人,我总觉得,其中有一人很像是城隍阁的那位城隍爷。呐,你待会儿可要小心些……”

    丁保心中一凛,这张凌桥若真是白家的狗,明面上暂代白海亭负责此次“祈道论法大会”相关筹备事宜,暗地里身后还站着城隍爷当护卫,而那城隍爷又跟天兵有关,那么,这事情可就有些大条了!

    忙运极目力,仔细望去,见众人手里虽握酒杯,却没有一人爽快畅饮。

    罗玉凤也依礼回敬,动作仍旧是优雅合宜。

    那位黄衣女子河族君望了旁边的黑须中年孙族君一眼,见他喝了些,也举杯抿了一小口。

    余人皆无动作,神色不善,不知是没资格与张凌桥对饮,抑或打从心里不乐意,故而未动。

    张凌桥从容一笑,振衣落座。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

    “‘望色’的河族君,今年是第二年领药了罢?这一年来,身子可有什么不适?”

    那位黄衣女子河族君低垂眼帘。轻声道:“谢使节大人关心,暂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本使这是第一回见着河族君。不甚荣幸。不知,族君今年贵庚?”

    河族君微皱了皱眉,转眸一瞥身边的孙族君,轻道:“虚岁二十了。”

    张凌桥一拍大腿,大笑道∶“好!好!真是青春年少啊!好!”过了一会儿,又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她,嘿嘿笑道:“二十岁也不算小啦,许人了没?”

    河族君面色微变。正欲抬头,身旁孙族君的厚实大手已轻轻按住她的肩头。

    河族君肩头一松,又垂眸不语,似是在想该怎么回答。

    这时,罗玉凤放下酒杯,曼声接口,替她解围道:“今年扁鹊堂献给元君大人的药女,妾身此行也带来啦。全都是不足十八岁的处子,血统纯正,还请使节大人过目。”

    轻轻击掌。九名身材高挑的苗条女郎从内堂走了出来,果然无一不美。

    张凌桥先是一愣,继而明白过来。按往年惯例,八名便够了,她这边多献出来一名,意思很明显,就是有一个是孝敬自己的了!而且还是任自己先挑选,还真会做人!

    心情大好之下,便收回了望向河族君的温黏目光。

    虽说来之前已经搞得很清楚,元君大人早已把这帮人捏得死死的,他们断然不敢违抗。但自己毕竟不是元君本人,狐假虎威适当欺负欺负可以。但若要硬打这河族君的主意,还须担上许多风险。也难保扁鹊堂,亦或“望色”一族中没有些少根筋的鲁莽浑人、忠义之士。拼着不顾大局来替这位女族君雪恨,算算的确不值。

    这位河族君再对自己胃口,除开做为胯下玩物的乐趣,也不过是一个女人。

    而且,处不处还不一定。

    他现在不用多做什么,眼下便有九名纯血Chu女任他挑选一个享用,何必再冒险挤压扁鹊堂众人对于元君大人的忠诚?

    而且他可是知道,这九名处子不仅是孝敬,主要还是用来借种的,意思不仅可以随便狎玩,还要一直玩到大肚子为止!不仅如此,若是能把肚子弄大,这扁鹊堂众人不仅不恨,保不齐还会心怀感激!

    一念及此,张凌桥小腹之处不仅就有一股子热意涌上心间,一万个佩服元君大人,玩了人家美貌黄花闺女,搞大了肚子,人家还得磕头感恩,想想都他妈的刺激!

    “咳咳,罗副堂主客气了,来!拿出今年的功过簿册来,看谁能如愿,获得元君大人赐予的‘继嗣妙丸’……”

    丁保、澹台王图二人在堂外树上观察许久,终于约略明白张凌桥以及他所代表的元君大人与这扁鹊堂的关系。

    那“继嗣妙丸”是控制众人的药物,一年一服,听名字的字面意思,再结合先前柒妍心说的十宗难以生育之秘,不难猜出,这“继嗣妙丸”应当类同于女帝窟的“碧霞露”,也是可以大大提升生育几率的东西。

    不过这样看起来合理,也有不小的漏洞。

    繁衍生息固然重要,但还远不足以让人奴颜婢膝,变成别人的棋子,不仅任其驱策,更要献出堂内族中的处子美女供这位元君大人Yin乐,连贵为副堂主的罗玉凤,以及两位族君,都必须忍受那位元君大人的高压欺凌,甚至连张凌桥这种狐假虎威的小货色也不敢得罪……

    除非,还有更加厉害的把柄!

    还是说,这“继嗣妙丸”实则本身也是一种毒药,在促进生育几率的同时,必须一年一服,否则痛苦难忍,死无葬身之地?!

    “待会儿我会下去搞破坏。你协助配合便是。”狐狸姐姐道。

    “搞破坏?不好吧,这扁鹊堂的人看起来挺可怜的……”

    “那真的姬小月本来就是过来搞破坏的,我只是顺势而为罢了。再说,我这究竟是破坏还是搭救,还得看结果才得分晓。”狐狸姐姐说着,意有所指地看来丁保一眼,笑得像只想要算计人的狐狸精。

    丁保眼皮一跳,不知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料想这会儿问也不会说,反正不是害自己便是,便再次举目望去。

    而这时,堂中的论功赐药,也差不多到了尽头。

    “是了,今日怎么不见‘听声’的马老族君?他老人家不在么?”

    张凌桥把玩着手里最后一枚荔枝核大小的丸药,白色的滑亮药壳隐隐泛光。

    这是来之前元君大人特意交待的,说是这位马老族君最不服管教,次次给难堪,这次若是还不见人,绝不赐药!眼前诸般大事在即,需要绝对忠诚,没工夫再跟这老东西别扭,必要时甚至可以杀一儆百!

    众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无人接口。

    罗玉凤轻咳一声,曼声道:“马老族君身子不适,他年纪大了,性子又孤僻,一晃眼便不见踪影,这两日都没看见。请使节大人赐下妙丸,妾身先代老族君谢过。”

    她知道马老族君先前连续数年的表现可能已经引起了元君的杀机,担心这次一旦对面硬呛诱发恶果,所以先把他给藏了起来。

    “呵呵,那倒也不忙,待老族君回来,我再当面交给他。”

    罗玉凤也没想如此轻易到手,正要起身率众人致谢,张凌桥却举手制止,“元君大人说了,今年诸事繁杂,还多有借重各位之处,为免毒发意外,烦将‘继嗣妙丸’置入酒中,与我同饮这一杯!”

    罗玉凤暗呼不妙,她原本安排了几人取药不服,宁可牺牲性命,要把保留下来的药丸让给马老族君。

    这些年扁鹊堂的日子很难,众人都懂了“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道理,果然在够格领取药丸的人里,真有不惧牺牲之士,而且不止一人。

    尤其为防张凌桥他们识破,好几个都并非是‘听声’一族的族人,分散在‘望色’、‘写影’、‘切脉’三族中,这几人都不当场吞服,先保留起来,之后再牺牲其一以救马老族君。

    而张凌桥的这一着,恰恰是料敌机先。

    当场服药,以张凌桥背后那两位黑衣人的修为和目力,很难当着他的面动手脚。

    果然,在饮酒之前,身后黑衣人嘴唇微动,凑在张凌桥耳边说了些什么,张凌桥重重一哼,冷笑着接连点破数人,称不愿服药送回过来便是。众人无奈,只得投药饮酒,预布的暗桩全被拔了起来。

    “我知晓那位马老族君藏在哪里了。而那张凌桥也知道我藏在哪里了。小书生,准备配合我,姬大小姐该出场摸鱼了。”

    狐狸姐姐忽地目露恍然,笑吟吟道。

    丁保正想发问,堂中,罗玉凤忽地一声暗叹,面上却不动声色,忽道:“是啦,妾身尚有一事禀报使节大人。”

    “说。”

    “我‘写影’有一名忠忱之士,新近练成了嫡传绝学,恳请使节赐妙丸解药,从此忠心侍主,绝无二志。”

    轻轻击掌,后堂走出一名中年男子,年纪约莫三十岁上下,形貌普通。

    张凌桥未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微微迟疑,身后黑衣人再次附耳密语,他终于了解到这罗玉凤竟是要抱着牺牲此人的目的,也要为那位马老族君换取一枚至关重要的“继嗣妙丸”,顿时怒不可遏,冷笑道:

    “比起这位兄弟,本使节认为有一个人更有资格接受妙丸解药,从此忠心侍主。”

    他从容笑着,谁也看不出在他正气凛然的外表之下,正转着毒蛇般冷厉的念头。

    “呵呵,前日那位姬小月姬少堂主,今日怎地没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跋扈

    罗玉凤面色一凝,乌纱衣袖轻轻晃动着。

    她自己没有子女,对于姬小月这个姐姐的独女,还是非常疼爱的。

    虽然这些年来因为扁鹊堂内部事务跟姐夫姬华有些纷争,来往也甚少,但心理上,仍是对姬小月视若己出。所以自然不肯将她牵扯进来。

    “还是小孩儿呢,整天闹着玩。元君的‘继嗣妙丸’如此珍贵,可不能无端浪费在孩子身上。”

    一旁,河族君与孙族君交换眼色,不禁微凛。

    罗玉凤履行副堂主职责,强行为马老族君出头,终于惹祸上身。她现在已不再是为了道义责任、出手拯救下属的超然角色,火势越过了她,直接延烧到了那位少不更事的少堂主身上。

    “呵呵,本使觉得少堂主……已不是孩子了。说不定在这一点上,少堂主倒是会赞同我多些。”

    张凌桥冷冷一笑,突然对着堂外扬声道∶“少堂主既然来了,何不现身相见?畏首畏尾的见不得光,那是鼠辈的行径,直教满厅叔伯长辈瞧扁啦!以后还拿什么来统领扁鹊堂?”

    罗玉凤经过这几日接触,知道自己这位外甥女的德性,所以闻言面色大变,眉锋一挑,锋锐的视线竟如实剑,直奔槐树而来!

    “待会儿我个这姬小月跋扈起来,你要注意自保。配合是配合,可莫让我真伤了你脸面哦。”

    狐狸姐姐凑在丁保耳边说完,故意无视罗玉凤的示警,大喇喇地啐了一口,尖着嗓子咕哝咒骂道:“倒霉!这都能被逮到,关我什么事来?”

    说着,一拍树干。拎着丁保的衣领跃下槐树,尖着童音细嗓,叉腰怒叫道:“张凌桥。你嘴巴放干净点!别人怕你,还有那劳什子元君。我姬小月可不!”

    她这少女身材苗条,提着丁保这样一名健壮男子弯腰跃下,似是忘记自己比他矮了大半个头,双脚尚未踏实,丁保已五体投地,头面直接掩按在土里,还抢在她的靴底之前。

    丁保得她警示,早已明了。她这是担心他被张凌桥认出,故意替他掩饰面部,心中暗赞反应真快。

    同时积极配合,用出“身心通明”,控制脸部肌肉,脸皮将将挨着地面,在尘土间一滚,一时倒也难辨面目。

    再加上一身小道士的装扮,张凌桥不仅没认出他来,连朝他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只道是哪个倒霉的小道士冲撞了这位脾气明显不好的少堂主,就像||乳|狗落入三岁顽童手里,折颈断腿也不奇怪。

    澹台王图扮演的“姬小月”拎着丁保的领子一路拖行。上阶台时也任他头手不住磕碰,看的人都觉得疼,但在她和丁保的密切配合下,其实倒只是虚张声势。丁保不善装疼,为免露出破绽,直接扮作被磕得晕死过去。

    就这样,一个小女孩拖着一名晕死的小道士,旁若无人地走入大堂,这画面委实太过诡异。扁鹊堂众人瞠目结舌,一时都忘了言语。

    不得不说。少堂主这初一亮相,给人的印象便是极其深刻!不少扁鹊堂人见她这般耍横跋扈地走过来。竟自禁不住后退半步!

    中年美妇罗玉凤心里着急,面上,却是皱起眉头,轻斥道:“胡闹!你这是什么样子?”

    “姬小月”噘着小嘴,扭头道:“凤姨,你手底下人太也脓包,这贼道士在墙外偷听哩!居然没人发现,四面望风的都死了么?”

    无视于众人的错愕,随手将丁保一扔,起脚踢得连滚了几圈,嘭的一声,撞上黄衣女子河族君的椅脚。

    河族君低呼一声,小巧的莲足往旁边一让,按着扶手便要起身搀扶。

    “姬小月”冲她摆摆手,大喇喇地嚣张道:“河族君甭客气,你只管坐!没相干的!”

    俨然一副主上派头。

    河族君转头望了罗玉凤一眼,罗玉凤华容一沉,轻声斥责:“什么没相干的?”

    吩咐侍从:“把那位小道长带下去,好生照料伤口。出云观的羽士身份不同一般,人一苏醒便来唤我,我要亲自向小师父赔罪。”

    澹台王图闻言微不可查地一笑,暗想,早就听说这罗玉凤求道甚诚,每年一出来,途中总不忘拜访名山古刹,供养道士,看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嘻嘻,这样最好,你要是真看得下去我蹂躏小书生,我这出戏可就真不好往下唱了!

    眼珠子一转,瞅着罗玉凤身畔的健妇侍从,恶狠狠道:“婆娘,你敢动他,我便要你好看!”

    那名随身健妇向来只听罗玉凤一人使唤,自然不理她,木着一张脸,径直朝丁保走去。

    “姬小月”一闪身拦在那名健妇面前,脚尖虚点,蓦地掠起一道弯月似的白弧,唰地一下,烟尘兜卷,迸散在那名健妇左斜覆额的刘海之前,小小的靴尖仍虚点在地面上。

    若非那道高过头顶的烟弧未散,在空气中留下淡细轨迹,夹杂着几丝被利刃划断似的发毛,任谁也料不到这小女孩出腿竟如此迅捷狠辣。

    那名健妇先是愕然,继而薄怒上脸,簌簌落尘扑白了她的大片头发,若非碍于姬小月的身份,早扑上去收拾她了!

    张凌桥唯恐天下不乱,眼神浮出一丝嘲意,口中,却是抚掌大赞:“少堂主,好俊的腿功!果不愧是扁鹊总堂的绝学!”

    “姬小月”似是看不出他不怀好意,得意洋洋回道:“哼,算你还识货!”

    见那健妇腰腿微动,正欲起脚,谁知乌影一晃,那健妇已到了她背后,身法如鬼如魅,从容拖起丁保,走向后堂。

    “你找死……”

    “姬小月”气得浑身发抖,目中杀机隐现,点足起脚,身子横空飞至,两条浑圆结实的细直腿子交错而出,叠浪似的蹴向那健妇背心!

    感应杀气直奔背门,那名健妇霍然转身,面上虽表情不多,也未直接动手,周身体态却充满警戒。

    张凌桥抱胸抚颔,饶有兴致地观察“姬小月”的胡搅蛮缠、跋扈不讲理,满脸的幸灾乐祸。

    危急间黑白影像一摇,罗玉凤翩然而至,伸手轻飘飘地将两人隔开,轻声斥责“姬小月”:“小月,够啦,你不要再胡闹了。”

    对那名贴身健妇使了个眼色。健妇微一躬身,抱着丁保,倏地转头钻入内室,动作之快几乎难以看清。

    “姬小月”面色变了几变,跺脚不依道:“凤姨,连你都欺侮我!我要找马爷爷,我要找马爷爷主持公道!”

    此话一出,扁鹊堂众人俱都色变。(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惹事

    “姬小月”口中的马爷爷,自然就是那位跟元君、跟张凌桥闹别扭的马老族君了。

    她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罗玉凤面色从容,一扯“姬小月”细细的胳膊,淡然道:“快坐好,别再胡说了。”

    “姬小月”面色倏白,弓腰软股,两膝微颤着向内弯,死咬着牙不发一声,任谁也看出是在罗玉凤手里得了小教训。

    张凌桥拍了拍手,亲切道:“呵呵,罗堂主,小孩儿顽皮些,说两句也就是了,何必如此生气?”

    说着,略作示意,身后右侧的那名黑袍侍从走出,似是要劝架,袍袖无风自动,啪啦一声,鼓如风帆,轻描淡写地朝罗玉凤臂上拂去,看似劝解,但也可能是蕴含着令扁鹊堂中人见之丧胆的元君霸劲。

    因为,这两位黑袍侍从之前就是跟随在元君身侧的,而且扁鹊堂一些不服造反者基本上也是尽毁于他二人之手的。

    罗玉凤不敢怠慢,因为元君霸劲极其刁钻霸道,就算打在罗玉凤身上,也极有可能透过掌臂相交钻入“姬小月”体内,她自不愿让“姬小月”遭了暗算,轻轻将她往旁边一推,敛衽施礼:“甥女小月顽劣,妾身管教无方,倒教使节大人见笑啦。”

    身体有意无意拦在两人之间,以防黑袍侍从暴起伤人。

    “姬小月”踉跄退至门边,抬头见之前带走丁保的贴身健妇正从内堂掀帘而出,丁保已不在臂间,眼珠子一转,大喊一声,朝她扑了过去,一边扬声大叫:“河族君。助我斩她左颈!”

    那健妇正摆出迎敌的架势,突听此言,不知真假。神思有些恍然挣扎,整个动作慢了半拍。“姬小月”冷笑一声,突然改踢为斩,一记手刀趁机朝健妇颈间斩落。

    总算那健妇自幼跟随罗玉凤,武功不凡,应变极快,双臂交叉一架,堪堪接住手刀,但掌缘的劲风飕地削落她耳边头发。

    “姬小月”一招得势。未多纠缠,身形一转,自她身边一溜烟窜过,交错时不忘起脚一勾,扫得她一个踉跄,侧着一边身子撞上门框,闷声咬牙跪倒。

    罗玉凤本要出手拦住“姬小月”胡闹,这时却轮到张凌桥冷冷一笑,先前那黑袍侍从微一闪身,巧妙地阻挡罗玉凤的去路。

    便只这么一耽搁。“姬小月”已窜入内堂,开始翻箱倒柜地搜着小道士丁保。

    “人呢?人呢?”

    她回头冲那吃了暗亏面色阴沉的健妇大吼:“你把我的小道士藏到哪里去啦?孙族君!河族君!她不说,你二人就帮我把她衣裳剥了。绑出去游街示众!”

    孙族君、河族君二人面面相觑,对于这位少堂主,二人真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堂内的其余扁鹊堂诸人,也都是神色复杂、哭笑不得,部分人眉宇间隐有薄怒,但碍于身份,偏生发作不得。

    “姬小月”不管不顾,把内堂翻得乱七八糟,始终不见那小道士的踪影。似乎愈发怒气腾腾,忽听一旁有人道:“呵呵。少堂主,都翻成这样了还找不着。除非是飞天遁地去啦。如果有个什么暗门之类,倒也还说得通。”

    却正是那张凌桥。

    “姬小月”似是猛地被点醒,见内外堂间仅仅隔着一面墙,内堂墙内设有一座神龛,深度、位置却颇不自然,得意大笑:“哦呵呵,原来是在这里!”

    猛地起脚一蹴,“喀啦”一声木片碎裂,墙后果然露出一个刻意隔出的隐密空间,其中却空空如也,既没有小道士的踪迹,也不见马老族君。

    “贱人!你把小道士藏……”

    她咬牙切齿地转头搜寻那名健妇的身影,忽见罗玉凤面容阴沉,全不是这几日纵容她顽皮胡闹、束手无策的神情,而是咬牙切齿,恨得目中直欲喷火,心中顿时明白自己这把火是烧对了!

    嘿嘿,等着他们撕破脸吧!

    而面上,却装作像是陡然想起了什么不妙之事,终于明白自己闯下大祸,兀自背手强辩:“反……反正……也不在这里嘛!又有……有什么干系……”

    这话等于认了故意藏起马老族君不与使节大人照面一事,话毕,张凌桥还未开口,众人均已色变。

    罗玉凤面容冷峭,身躯气得微微颤抖,若是自己的女儿,估计已经提掌劈死了她。

    却听张凌桥哈哈一笑,随手扯落被踢裂的神龛暗门,低头钻入小小的空间中,笑道:“像出云观这等千年古观,本有许多收藏道家典藏妙宝的暗壁,不知经过多少代人的修缮粉饰,只怕连寺中道士都找不着,何况是外人?”

    暗壁内的地面并无尘灰,显然经过悉心打扫,自与张凌桥所说不符。

    他面上杀气开始升腾,此番过来,元君大人交待的首要任务便是折服马老族君,大事之前务必保证扁鹊堂再无二心。

    实在折不服,那就把他给当众掰断!

    张凌桥自身武功不行,很有自知之明,因此,边低头打量着神龛,边不动声色地暗示两位黑袍侍从伺机动手。

    他看着这神龛内四角,见壁面与外堂墙间至少还有三尺以上的落差,那木板隔成的神龛空间不过是掩饰,藏在青石砖壁之后的,怕才是真正的密室所在。

    其出入口的隐密程度绝非神龛能比,整面内壁除了细细的砌石缝之外,什么都没有,光洁一片。

    心下顿悟,贴壁抚摩一阵,回头笑道:“这墙壁里若还藏有隐密空间,也算是巧夺天工啦。整面实墙也不见什么门环锁链,那自是有门也打不开。”

    说着,摇头转身。

    堂内众人都松了口气,谁知张凌桥刚一转身,那两名功力深不可测的黑袍侍从,一起出手,“啪啪啪啪”对着此处墙壁连拍四掌,巨大的力道,拍得墙上粉尘扑簌簌地掉落,青石砖上留下四处深浅不一的凹陷掌印,呈整整齐齐的方形分布,大小形状便如一扇暗门的四角。

    掌痕凹处,迸裂的青砖却未化成碎粉,反而扭曲变形,宛如铜件被烤软了塞进缝里。

    原来这扇密门设计巧妙,将开合的铰链机关做成青石砖的模样,再上贴一层薄薄的同色石皮做为掩饰。

    两名黑袍侍从的掌力所至,竟硬生生将精钢铸就的门轴铰链与开合机关打成废铁,融烂的钢铁死死嵌进石缝间,本来是用来开门的机括,竟摇身一变成了咬死暗门的死锁。

    张凌桥再不用琢磨着该如何打开密室、逼出藏在里头的人,这下不管是谁在里面,除非将整面石墙挖开,否则休想再出来。

    姓马的老不死,我第一次代元君大人行使,你们便敢如此欺我,真以为我张凌桥是好说话的?!

    嘿嘿,罗玉凤,等会儿我索性大大方方给你一粒纠缠了一早上的“继嗣妙丸”,却要看看你还能拿给谁服用?!

    “呵呵,这墙……真是太结实!我这两个随从一时手痒,想试一试掌力,谁知却连一块砖也打不碎,惭愧、惭愧!哎呀,这出云观处处不凡,真不愧是天下三大观之一啊!”

    笑声里,张凌桥一振披风,大步行出外堂,又唤人看座上酒。

    孙族君与河族君面面相觑,总算孙族君久历江湖,临危不乱,锐利的目光穿透簌簌飘落的石层粉尘,望向罗玉凤腰畔那柄细直仪剑。同一时间,一起进堂的几位扁鹊堂人不约而同地摸住了随身兵刃。

    罗玉凤以眼神制止了众人,下颔轻轻一抬,示意众人出去。

    黑须中年孙族君会过意来,低声道:“就算眼下急着劈开门轴,也只是便宜了张凌桥那厮,于老族君没半点好处。我们先出去罢。”

    说罢,当众而出。

    “姬小月”走过那名健妇身畔时,恶狠狠地瞪她一眼:“贱人,下回再动我的东西,瞧我踢断你几条肋骨!”

    健妇垂眉不语,面色木然地静静立在一旁。走在前头的河族君听见了,回头蹙眉道:“你马爷爷那个老糊涂,真是白疼你了!”

    “姬小月”冷笑:“这事儿不归表子管,姓河的,管好你自个儿罢!”

    说着大踏步而出,与河族君错身之时,还故意用肩头撞了她一记,生生将她撞退了一小步。

    河族君面色瞬变,一脸愕然。她不明白这个之前跟自己关系还不错的小姑娘怎么跟吃火药了一样。

    殊不知,澹台王图是在为丁保担心,故心里有些郁闷、怒火。

    她原本的计划进展很顺利,算准自己欺负一个此地的小道士,罗玉凤肯定会管,然后自己再藉此胡搅蛮缠进去寻找小道士,故意将今日矛盾的核心马老族君给暴露出来,让扁鹊堂和张凌桥一方的矛盾不可调和地爆发,自己和丁保好渔翁得利、收拾残局,从中获得最大利益。

    谁知道罗玉凤那名随从健妇实在是好心得过头了,竟然将丁保跟那位马老族君藏在了一处。

    这下倒好,暗门也被张凌桥的手下给拍实了。一时半会儿虽无危险,但也解救不得,倒是连累小书生吃些苦头了。

    一念及此,她便把满腔怒火全都算在了这位狐假虎威的张凌桥身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生非

    那张凌桥犹自不知已被世间一等一的危险人物给盯上了,自觉干了一件极漂亮的事情,手握酒盅,上下打量着“姬小月”,不住含笑点头,似是在感谢她的配合和指点。

    澹台王图扮作的“姬小月”双手叉腰,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冷哼一声:“看什么?贼眼溜溜的。”

    罗玉凤暗叹一声,垂眸轻声斥骂:“胡闹,不许对使节大人这般说话!”

    张凌桥摆手笑道:“无妨”。

    说罢,笑望“姬小月”,啧啧叹道:“呵呵,这才几日不见,少堂主看着也似个小大人啦!方才这一进一退果真是好生厉害,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姬小月”冷笑:“姓张的,你少来这套。我姬小月厉不厉害,有多大本事,自己个儿心里有分寸。你以为你这话是拍马屁,我听着却有些刺耳……”

    “乱来!”罗玉凤斥道:“这孩子,谁让你说话这么没规矩的……”

    “无妨。”张凌桥笑道:“呵呵,正所谓英雄出少年,少堂主正当年少,本就该有些逼人锐气。盖世英才理当如此,岂可以俗人俗礼羁绊?是了,少堂主今年几岁啦?“

    败类!连个不分是非的小姑娘都诈!

    澹台王图心中冷笑,杀意滚滚,面上,却佯作不知是计,哼了一声,双臂抱胸,斜瞥道:“我十六啦,你以为我是小孩子么?”

    她今日这一言一行,固然是存有挑事的目的,但其实九成以上都是模仿那位真的姬小月。

    甚至于,放那个真的姬小月出来,未必不比她更会惹是生非,也不知道这扁鹊堂的姬华堂主是怎么教出来的女儿!

    张凌桥目露得色。含笑点头:“是啦,少堂主自然不是小孩儿。以少堂主的武功修为,或可为她破例。提前领受‘继嗣妙丸’。”

    罗玉凤身子一颤,可以看出她极力克制心中震骇。发上簪端的步摇不住轻晃,赶忙起身说道:“启禀使节大人,小月年纪还小,技艺又粗疏,只恐白费了元君大人的灵丹妙药。待妾身带回总堂后责令其父严加管教,( 野兽探花 http://www.xlawen.org/kan/28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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