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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部分阅读

    对不起你!是我连累你的,太女姐姐为了救我,你才会落水。你不落水,就不会小产。我是个害人精!你打我吧,骂我吧,这样我心里还好受些。”

    他一脸认真,见凤雏不动,硬拉了凤雏的手往自己身上打。

    凤雏顿惊,又拗不过他,见他胡闹,也跟着着急起来,“傲然,别这样!我小产不关你的事!你之前帮我,后来又奋不顾身的救我,我该谢谢你,怎么能把孩子的事情算在你头上?”

    “可是,可是我没能救你,反拖累了你……”沈小公子喜欢认死理儿,一脸的愧疚,声音含着哭腔,“凤哥哥,你不用安慰我了,旁人都是这么议论的。他们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我都听见了。他们说要是我不擅作主张,要是我聪明点儿来报信儿,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

    他心里一阵纠结,又呜咽的哭起来,凤雏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正在为难之际,宁婉大步进了屋子,看见沈傲然哭哭啼啼的,随即便沉下脸呵斥道:“傲然,不许胡闹!你凤哥哥刚好一些,你这么招他,是不是又想勾起他的伤心事?本宫不是吩咐过要你好好养伤不许出房门一步吗?你如今越发胆大了,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听本宫的话,是不是真想本宫以后都不搭理你了!”

    “不不!”宁婉一瞪眼,沈傲然吓得如受惊的兔子,急忙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拉开和凤雏之间的距离。他偷眼打量宁婉的神色,小声辩解着,“太女姐姐您别生气,我其实、其实就是听说凤哥哥醒了,心里放不下,所以来看看他。”

    “你是来看人还是来呕气的?你瞧瞧你什么样子!”因为来得匆忙,沈傲然头发也没梳,只用一块绸带胡乱绑了。中衣的领口还有一处扣子系错了,看着分外别扭。

    宁婉没好气地挥挥手,“回房去,拾掇周正了再来,这么大个人一点规矩也没有,知道的你是大家公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呢!”

    “是。”沈小公子满脸的委屈,也不敢造次,躬身施礼后扁着嘴就退了出去。

    凤雏拍了拍宁婉的手,嗔道:“你何必难为他?他也是一片好心。再说,他心思单纯,又把你放在头一位的,平白挨了这顿数落,他不知回去要怎么哭呢。”

    “玉不琢不成器。他这个皮猴子似的个性,此刻不调教好了,以后要是进了东宫,还不成天丢人现眼?”

    宁婉说得理直气壮,凤雏凝神思索片刻,“呵呵,那臣侍要恭喜殿下了。”

    宁婉哑然失笑,“你这话何解?”

    凤雏抿嘴一乐,“沈家不比旁门小户,傲然若能进东宫,臣侍估摸着怎么着也该封个侧君吧,所以殿下又要大婚了,不该值得恭喜吗?”

    “你呀!”宁婉戳了戳凤雏的额头,“就你聪明。其实,这事儿没什么好恭喜的。本宫平素只拿他当弟弟看,若不是他顶替你敬过祖宗拜过堂,本宫也不需刻意给沈家一个交待。况且本宫想了,这小子拼了性命去救你,对你自然是有情有义的。你皇子的身份不便公开,在唐国没有夫家的依托。本宫稍后会要你和傲然结拜,以后你们兄弟相称,沈家也算是你的夫家,你有难处的时候,她们自然也会为你担待着。”

    “殿下……”凤雏没想到宁婉要纳沈傲然,竟然还牵涉替自己筹谋。原先心里隐隐的那点醋意顷刻间被深深地感动取代,荡然无存了。

    凤雏饱含深情的望着宁婉,“殿下,您对臣侍实在太好了……”

    “知道本宫对你好,当初还一声不响的就跑了。”宁婉故意装作有些不满,撇着嘴,“你知不知道大婚当夜,本宫看到新郎不是你的时候,肺都要气炸了。”

    “臣侍、臣侍给殿下赔不是还不行吗?”大婚是凤雏的软肋,宁婉先前不说,凤雏心里也犯嘀咕。如今听她提起,凤雏老老实实的低头认错,“其实,臣侍也不是故意瞒着殿下,当时臣侍并不知道汉国出事,只以为母皇病重一心着急回去探望。时间紧迫,大婚在即,冷将军又催得紧。臣侍如果去找殿下商量,就怕殿下不叫臣侍走。俗话说,自古孝义不能两全。臣侍知道对不起殿下,若殿下要据此责罚,臣侍毫无怨言。”

    “哼!责置你?你吃了那么多苦,本宫哪里还舍得呀!”宁婉拉起凤雏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本宫不是怪你,是担心你。之前你口风那么紧,你的真实身份本宫不知道。你想想,大婚当夜,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就不见了,本宫当时多么担忧多么焦虑。读了你的信之后,本宫又了解到汉国事态严重,曾想方设法去汉国找你,偏偏被堵在庆丰动不了身。当本宫看见你被楚玉晶押出来,看见你身上的伤口,看见你那么憔悴,本宫就知道楚玉晶使用了极其残忍的手段虐待你。凤儿,本宫真的好心痛。如果咱们互换,你也会难过对不对?你记住,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和本宫坦白,再也不许叫本宫糊里糊涂的,你明白吗?”

    “嗯。”凤雏使劲点了点头,“再也不会了!我答应你,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我再也不瞒着你了。我发誓!”凤雏投进宁婉的怀抱,“宁婉,我知道错了,这一刻,我真的后悔了……”

    “过去了,都过去了。等你身子好些,咱们就回云京去,以后再也不许你离开我了。”……

    二十三 谁为含愁独不见 中

    几天后宁婉得到密报,汉皇凤筠与汉皇太女凤梦雪成功歼灭叛党,夺回政权。#本章节随风手打 lwen2.com#以二皇女凤梦岚为首的反叛集团在凤筠压倒性的兵力优势下树倒猢狲散。凤梦岚被俘获后贬为庶人,囚禁于刑部大牢了此残生。同时,汉国朝廷发生了重大的血洗,皇族中被罢爵入狱的四人,被抄家的官员多达几十人,上京哀哭遍野,凤筠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的原则痛下杀令。涉案官员的家族一律连坐,女子或杀头或流放,男子一律充作奴仆。更设立侦缉司,接受匿名举报,导致有人鱼目混珠,无辜被牵连者亦不计其数。连续七天,天坤宫外总有朝臣被枭首或是杖毙。宋昭林被凤筠责打了八十刑杖后填入了冷宫的枯井内,汉宫之内凡与凤梦岚平日稍近的侍从皆吊死或者打死。凤梦岚府内无论家眷、奴仆一律在面额上刺配后流放边关充作军奴。其间,凤梦岚有两个夫侍因为喊冤口中带了不敬之辞,被凤筠下令割去舌头,打断了手脚,吊在城门外活活饿死。

    宁婉看过奏报后沉闷半晌,凤筠拨乱反正后大肆屠杀和残忍的报复,致使汉国经过动荡后必然雪上加霜。获罪者怨气冲天,百姓胆寒,对皇帝不是尊敬而是畏惧,汉国国力大损,八国之首再也名不副实了。

    马车缓缓地朝云京行进,凤雏依偎在宁婉怀中。经过连日调养,他的身子已经基本恢复。此时已经是七月下旬,入秋之后,天气渐渐凉爽,尤其是早晚亦感到清风袭面,说不出的舒服。

    宁婉见凤雏懒懒的,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昨晚上你在傲然房里和他嘀咕什么?说了一个时辰的话还说不够似的。”

    “那是咱们男子之间的闺房话,不告诉殿下。”凤雏俏皮的笑了笑,坐直了身子,打了个哈欠。他推开车窗向外望,“景色好美,一年四季之中,臣侍最喜欢秋天了。”

    “为什么?”宁婉不解。

    “因为……”凤雏心里涌起一丝甜蜜,“臣侍每次和殿下相遇都是在秋天。人都说,秋天是收获的季节,臣侍喜欢秋天那种恬静安逸丰收喜悦的感觉。不知殿下最喜欢哪一季?”

    “呵呵,一年四季本宫都喜欢,只要有凤儿在本宫的身边,什么时候本宫都觉得是春暖花开的日子。对了,上次你问过本宫为什么你每次蒙本宫的眼睛本宫都知道,你还记得吗?”

    “记得,殿下说因为只有臣侍胆子大嘛。”凤雏咯咯笑着,宁婉搂紧了他,附在他耳畔,压低了声音,“其实还有一个缘故,你想不想知道?”

    “什么……”凤雏眨着眼睛,也有几分好奇。

    “凤儿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香味……”

    “香味儿?怎么可能?臣侍从来不用香……”凤雏疑惑,抬起袖子来闻。宁婉哈哈大笑,在他脸颊上猛地亲了一口,“是凤儿的体香呀,只有本宫才闻得到的体香……”

    “哎呀!殿下!”凤雏挣扎着,满面绯红,嗔怪的瞪了宁婉一眼,“天下最没正经的皇太女就属您了!”

    “谁说的?本宫正经得很,本宫对凤儿说的话绝对都是认真的。”凤雏羞涩的别过头,宁婉笑盈盈的牵着他的手,“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嫌本宫不正经,本宫却正有个正经的事儿要问你呢。”见宁婉的面容严肃起来,凤雏哦了一声,等待下文。

    宁婉思度着问:“当初你出了云京,冷玄玥将汉国内乱的实情告诉你之后,那苦肉计是谁想出来的?”

    “是、是母皇定下的。”宁婉从未询问的这般详细,凤雏有些紧张,生怕她和自己算后帐,声音亦怀着忐忑,“殿下上次不是说事情都过去了,不会再追究了吗?为什么还要问臣侍这个?”

    “本宫是有些地方想不太明白。”宁婉拍拍凤雏的手背安抚他,“你别怕,本宫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本宫只是觉得从汉皇遇到危难之后的行事来看,她睿智、果断、富于谋略,苦肉计心思巧妙,她命你回汉之前,应该已经权衡轻重,也算准了楚玉晶和凤梦岚一定会上当。相较之下,凤梦岚自负愚蠢,楚玉晶虽然狡诈,却远远没有汉皇那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智慧。本宫疑惑,既然汉皇是这样一个难以多得的治世之才,又怎么可能疏忽懈怠,一着不慎,反成为凤梦岚的阶下之囚呢?”

    “这个呀……”凤雏咬着嘴唇犹豫了好久,轻轻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了。殿下有所不知,我母皇曾经的确是个很有宏图伟略的皇帝,自她二十五岁登基,三十多年来勤于朝政,爱民如子,朝臣百姓无不称颂。不过,自从三年前她生了一场大病之后,性情就发生了变化。”

    宁婉沉吟,“难道说汉皇那次病得很严重?”

    “唉!岂止严重?当时母皇昏迷了三天三夜,太医说母皇若再不醒来,大罗金仙也难救她。”

    “那后来呢?”

    “后来,母皇吉人天相,终于在第四天清醒了。她休养了将近半个多月才能下地行走,臣侍一直照顾她,看到她时不时眉头深锁或者唉声叹气。臣侍猜测,她一定在为她的身体担忧。”

    “这个也是能理解的,自古以来谁不希望长命百岁?”宁婉对凤雏笑着,听他继续说道:“话虽如此,但自此之后母皇性格古怪起来,疑心加重,脾气暴躁,以往对宫侍和蔼可亲,此后却非打即骂,稍有不慎就动用刑杖,连后宫侍君都夹着万份小心察言观色,否则一旦触怒凤颜,轻的降位,重的贬为奴仆或打入冷宫。”

    “你们就没请太医再给汉皇瞧瞧?”宁婉皱眉,凤筠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恢复后性情大变,的确给后宫和汉国都带来了不小的隐患。

    凤雏苦笑,“怎么没请?太医几乎是天天请脉,母皇仍旧不放心。后来母皇新册封了一位康君萧氏,那萧氏不知从哪里请了一位道姑进宫,向母皇讲解炼丹之术,更说服用金丹可以长生不老。母皇闻听大悦,随即终日沉迷在萧氏宫中,荒废朝政,一干事务都丢给了大皇姐。”那萧氏也算是凤雏的长辈,他却不用敬语,可见对萧氏十分不满。

    “原来如此。”宁婉颔首,“这么说,凤梦岚眼看汉皇对凤梦雪委以重任,又痛恨凤梦雪把持朝政,所以心中起了谋反之意?”

    “嗯,有一些这样的缘故吧。另外,大皇姐掌握了二皇姐许多罪证,足够将她置于死地。大皇姐念在一母同胞,想给二皇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岂料二皇姐非但没有悔悟,反而勾结楚玉晶犯上作乱,酿成大祸,害人害己。”即便凤梦岚是叛乱的主谋,凤雏多少对她还是有几分同情的。一则,凤梦岚受了楚玉晶的引诱和哄骗,二则,凤梦岚还算有良心,救治凤雏不遗余力,叫凤雏心里多少存了几分感激。

    宁婉细细琢磨,“但此事仍说不通。你想,凤梦雪一直是在佯装昏迷,她其实应该早就发觉了凤梦岚的阴谋。为什么她不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击?反而要假装昏迷将一切难题丢给汉皇?”

    “这可能正是大皇姐心思深沉之处。大皇姐一向不赞同母皇沉迷炼丹,想必是要经此危困将母皇逼到无路可退的地步,然后再次激发出母皇的雄心,令她能够迷途知返。当然,这也只是臣侍事后的猜测,如果母皇不能够用计脱身,大皇姐也一定会派人来找臣侍的。”凤雏说着,头低了下去,眼眸中夹杂着隐隐的落寞。

    宁婉轻柔的搂住他,“难过了?你会不会恨你母皇和你大皇姐?”

    凤雏摇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臣侍身为汉国皇子,在汉国危难之际挺身而出是臣侍的责任,又岂敢有任何怨言。臣侍当时离开云京已有不能生还的觉悟,此刻能侥幸活着回来已经万分感激上苍,唯一遗憾的便是……”

    他双手捂在腹部,眼眸中泛起波光。

    宁婉知道他想起了流产的孩子,忙安慰他,“你看你看,是本宫不好。本来你没事,叫本宫一问反倒伤心了。你放心,咱们这么年轻,以后孩子还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等你身子彻底好了,本宫天天去柔芙殿,只怕到时候你想偷懒也不行呢!”

    “殿下,你好坏……”凤雏娇羞的睨了宁婉一眼,噗哧一声也笑了。

    大队人马徐徐前行,经过一条清澈的河流,有几个浣纱的年轻男子一边搓洗一边歌唱,“春水流,流水浣长纱;浣不尽,尽是对你的牵挂;听蝉鸣,鸣出离别的盛夏;一曲东流泪眼如花;……谁的琴声奏在花前月下;谁在梦中画出落日余霞;奴愿做一粒沙;与君常伴海角与天涯。”

    听着这委婉动听的歌声,凤雏靠在宁婉肩头。宁婉与他相视一笑,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掌中仿佛幻化出无数缠绵的曲线,交交叠叠,情意绵绵。

    宁婉一行抵达云京的头天,除了廖红轩以外,东宫已经将素净的白绸蓝绸尽数除去,换作了迎候宁婉归来的喜庆红绸。因兰若霖七七未满,廖红轩依旧肃穆,供放着兰若霖的牌位,有四个小侍每日哭拜,早晚供祭,每隔七日作一次佛事,设斋祭奠。

    车驾停在东宫门外,白玉彦率众迎候。因诵经之期未满,白玉彦不敢穿着奢华,特意挑拣了款式简单颜色质朴却不失大气的礼服。宁婉携凤雏从驾辇上缓步走下。众人伏跪,宁婉亲手搀起白玉彦,看了看白玉彦身后面对自己含笑的关冷烟,微微点头致意。

    白玉彦恭敬的说道:“殿下一路鞍马劳顿,还是先请入明德殿歇息,臣侍已命人备好香汤,殿下与淑君沐浴后,臣侍略备薄酒,给殿下和淑君接风洗尘。”

    宁婉回云京之前,已经派人快马进宫通报了叶慕华霜,说淑君病愈可以返回东宫,叶慕华霜下旨恩准。宁婉装模作样的上演了一出痴情皇太女亲赴行宫迎回淑君的煽情戏,堵住了悠悠众口,也给百姓茶余饭后平添了不少谈资。

    前呼后拥进了东宫的主殿明德殿,宁婉端坐上首,示意白玉彦也坐。小侍过来奉茶,凤雏亲自端起一杯走到白玉彦跟前,躬身道:“大婚当日叫太女君殿下费心了,臣侍今日归来想再敬太女君殿下一杯茶,感谢太女君殿下对臣侍的恩德。”说着,众目睽睽之下便要跪倒。

    凤雏获封淑君,在白玉彦跟前无需叩拜,他这一跪,有感激白玉彦替他担风险的意思。

    白玉彦哪里敢受,自那一天得知了凤雏的真实身份,白玉彦对凤雏心里平添了几分敬畏和忌惮,更加清楚自己要坐稳太女君的位子,万不可叫凤雏受哪怕一丁点儿的委屈。

    他急忙用手搀扶,托住了凤雏的身子,笑道:“淑君抱恙,虽说好了还需调养,大婚当日本君已经喝了你敬的茶,这一杯不必再行此大礼。况且你这么客气就见外了,咱们兄弟有幸共同服侍殿下,自当相亲相爱,以后但凡你有难处的,本君一定替你分忧解愁。”说罢取过茶杯饮下,回眸之际,宁婉很满意的看着他,白玉彦低头一笑,感叹算是暂且过了第一关。

    凤雏稍后回柔芙殿去安顿,雪竹墨竹带着人伺候自不必说。宁婉在白玉彦的陪同下来到鸾喜殿,沐浴更衣之后,刚喝了口茶,白玉彦已经跪倒在她面前。

    宁婉知晓这缘故,抬手说:“有什么话起来回禀,你是太女君,不要动不动就跪,叫奴才们瞧见不妥。”

    “殿下恕罪!”白玉彦端端正正磕了一个头,“臣侍本来都没有脸再见殿下。殿下临走时交待臣侍照看好兰君,臣侍一时心软放了兰君回兰府探望崔老爷,结果兰君和崔老爷都出了意外。臣侍违旨,自作主张,难辞其咎。臣侍不敢奢望殿下宽恕,殿下想如何处置臣侍,臣侍都会叩谢殿下的恩典。”白玉彦话语中含了悲腔,果真是懊悔万分。

    宁婉放下茶杯,站起身一手拉起他,打量着他已经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眸,“又不是天塌下来的事,你也至于这样?母皇和父后都说是意外,本宫瞧着也是意外,虽说你不该私自放兰君出宫,可他父亲病重,你拦着他尽孝亦未免叫人说铁石心肠。就算本宫当时在东宫,他哭着来求,本宫也没有不允的。唉,事情不出也出了,如今还提起来做什么?罢了,本宫见你将兰君发送得很好,一切照规矩办吧,他的死你不必介怀。”

    若说兰若霖真死了,宁婉才不相信。她一得到密谍司的密报就已经派人查过棺木中的尸体,那是具男尸,身形与兰若霖相似,年纪却比兰若霖老了十来岁。见白玉彦犹自神伤,宁婉不能与他点破,又想起允澍,便问道:“小世子还在中宫?”

    “是,父后说暂时照管几日,等臣侍过了这一个月的诵经之期,就把世子交由臣侍抚养。”

    “你不适合抚养,依本宫看,单辟出一个院子,叫||乳|公带着就算了。”

    这话叫白玉彦一愣,宁婉不喜兰若霖他事先就知道,却没料到宁婉对允澍这般无情。白玉彦想替允澍说句公道话,“殿下,小世子虽然是男孩儿,不得殿下欢喜,但必竟是殿下的骨肉。再说,他小小年纪就没了爹,把他一个人丢给||乳|公不闻不问,咱们做大人的怎么忍心?”

    “你是在指责本宫冷酷无情?”宁婉盯着白玉彦,“本宫做事有本宫的道理,这件事太女君不需要操心。”

    “可是殿下,稚子无辜,就算兰君得罪了殿下,罪不及小世子。兰君临死的前一天还恳求臣侍替他说情,好歹叫小世子见见他的亲生母亲……”

    “你住口!”宁婉听到亲生母亲四字,勃然大怒,“你怎么这么啰嗦!本宫说了不叫你管你就不要管!你虽然是太女君,本宫乃是皇太女,是你的妻主,本宫做事难道还要你教吗!如果本宫的话你听不懂,本宫再重复一遍,小世子不许你抚养,你也不必枉做好人!”

    二十三 谁为含愁独不见 下

    宁婉一时心中烦躁,连珠炮似的发泄出来后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口气太重了。@本章节孤独手打 《 href=〃www.ShouD8.Com@〃 trget=〃_blnk〃》www.ShouD8.Com@白玉彦已经跪下身躯,垂下头,双肩不由自主地轻微的颤抖。

    宁婉定了定神,伸出手拉起白玉彦,满怀歉疚的说道:“对不起,或许是身体乏累,本宫有些心浮气躁,不该对你发脾气。玉彦,吓到你了吧?”

    “没、没有,本来就是臣侍闯的祸,殿下没有责罚臣侍,骂两句也是应该的。臣侍明白兰君死了,殿下难免伤心,只是殿下应以凤体为重,节哀顺变。”白玉彦满心委屈,一腔悔恨无从倾诉,就算宁婉没有惩罚他,他心里也不好受,他觉得宁婉之所以暴躁,还是因为兰若霖的去世而生了他的气。

    宁婉不想再解释关于兰若霖的问题,又念白玉彦说得有理,半晌叹了口气,“你说得也对,允澍才多大,他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罪过?你是太女君,以后这东宫里的孩子都要喊你一声父君,你照看允澍也是名正言顺的。只不过,宫务事情繁杂,本宫担心你的身体。稍候本宫还会迎娶傲然,你肩上的担子又会加重,本宫怕你力不从心,万一病倒了本宫就对不住你了。这样吧,就照本宫的意思,等兰君七七满了,廖红轩依旧留给小世子居住,除了||乳|公之外,多派些人手照顾他,你抽空照应照应,别让孩子受了委屈。”

    “是,臣侍遵旨。”宁婉已经决定的事,白玉彦不敢再多嘴。他寻思了一会儿,陪笑着,“臣侍恭喜殿下了,沈小公子性情率真,活泼可爱,若是进了东宫,咱们可有的热闹了。不知此事是否已经回禀了陛下和父后,殿下想给沈小公子一个什么位分呢?”

    “侧君吧,毕竟他是沈家的嫡子,本宫不想辱没他的家世。这事本宫给母皇上了奏折,相信很快就有圣旨了。”大婚过后,宁婉娶沈傲然只是早晚的事,白玉彦心中有数,好在沈傲然单纯善良,先前自己又震住了他,不怕他对自己构成威胁。

    白玉彦心念一动,“臣侍还有个事情要跟殿下回,今儿凑巧殿下说到迎娶沈小公子,臣侍一并提出来请殿下参详参详。”

    “哦,有什么事,说吧。”宁婉示意二人同坐。

    白玉彦坐在宁婉一侧,欠身道:“殿下贵为皇太女,祖制可有一正君两侧君四侍君,余下才人、承徽人数不限。东宫君侍本就单薄,如今兰君又不在了,虽然沈小公子蒙恩受封,算上他,殿下终究只有三位君侍在侧。不说雍王府和平王府,单就一般的朝臣而言,伺候殿下的人也实在太少了。几天前,父后召臣侍入宫,与臣侍议论此事,叫臣侍替殿下留心,还将一份世家子弟的名册交给了臣侍。臣侍想着,殿下大婚乃是喜事,不如趁此机会再择选多几个人随侍也好。”

    “听你这口气你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宁婉不动声色,白玉彦腼腆一笑,“臣侍怎么敢自作主张呢?臣侍说出一个人来请殿下斟酌。臣侍觉得关公子不论品行容貌都是一等一的,且服侍了殿下那么久,总该给个名份,也叫他有个归宿才好。(手机阅读本章节请登陆 wp.lwen2.com)”宁婉对关冷烟的倚重有目共睹,白玉彦何等聪明的人,寻了个师出有名的机会,自然巴结着讨宁婉的欢心。

    宁婉淡淡一笑,语气没有十分的欢喜,也没有丝毫意外,“这话是冷烟与你提的吗?”

    “不,关公子从来没跟臣侍说过。”白玉彦摸不透宁婉的心思,夹了两分小心,“臣侍只是提出一个人选,殿下瞧着好才算好。臣侍作为太女君,替殿下挑选君侍是责无旁贷的事。臣侍与关公子相处下来,发现他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殿下可能还不知道,前些日子庆瑞斋出了一桩公案,要不是关公子明察秋毫,很可能冤枉了好人呢。”

    李允昭之事关冷烟已经密报了宁婉,宁婉此刻如同第一次听说那般,饶有兴趣地等白玉彦详述完才笑道:“如你所说,冷烟跟随本宫很有些日子了,素日也十分称本宫的心。”

    “是呀,他人缘不错,口碑也好,听说他和淑君也是相交莫逆的。臣侍估摸着他若能堂堂正正站在殿下身边,大家伙儿没有不为他高兴的。我们兄弟之间相处定会越发和睦。”白玉彦低眉顺眼,一副贤惠的模样。

    宁婉犹豫着,“还是不好。他出身不高,父母早丧,自幼没个门楣,若是本宫纳了他,他的位分也不会高。本宫不想他屈于人下,倒不如索性如往常一样,反而自在。”

    “这一点殿下不必过虑。淑君先前公开的身份不也只是侍书吗?关公子有了位分,还不是一样可以替殿下办事?依臣侍看,关公子不是个计较的人。父后给臣侍名册的时候曾说,自侧君以下,四品侍君、六品才人、八品承徽,皆由殿下定夺。若殿下有合心意的,只管将名字填在名册上,通报内府即可。”

    “既然如此,本宫考虑考虑。除了冷烟,其余的你慢慢挑,以后再议。”纳关冷烟的事由白玉彦提出自然比宁婉主动说要强百倍,宁婉对白玉彦温柔的笑了,“本宫就知道没有娶错人,玉彦你是这天底下第一贤惠的。”

    “殿下过奖。对了,时辰也差不多了,想必淑君弟弟那边也已经沐浴更衣,臣侍备了宴席,叫上冷烟,咱们四人好好聚聚。”

    “好。”宁婉起身,携着白玉彦的手向外走。容嫣一直在门外偷听动静,此刻见白玉彦同宁婉出来,脸上笑盈盈的,顿时也松了一口气。

    这场欢宴很尽兴。四人都多喝了几杯。按规矩,这一夜宁婉该宿在鸾喜殿,白玉彦却以诵经戒色为由,安排了宁婉在鸾喜殿的偏殿过夜。

    凤雏身子尚需保养才方便侍寝,又因席间白玉彦透露了宁婉会册封关冷烟的消息,自己承着关冷烟的情分,不便与关冷烟争一日长短,席散了也就没多说什么便回转柔芙殿。

    这夜,偏殿的床榻铺的是大红锦缎,鸳鸯戏水的新被褥,关冷烟俯身在宁婉怀中,含羞带媚,几番**下来,心情都还是激动得难以平复。

    宁婉的手指戏谑的在他背上来回滑动,又滑向他腹部以下,引得他身子一阵阵轻颤。宁婉调笑着,“本宫原本还想着怎么给你一个名分,如今是太女君亲口提的,本宫虽舍不得你从云间楼出来,却也不想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加上君后对本宫的允诺,本宫给你侍君之位,也就不必委屈你和那些个才人承徽为伍了。”

    “殿下,就算属下离开云间楼,也可以继续为殿下效命。属下的命是殿下给的,殿下叫属下怎样属下就怎样。”关冷烟被宁婉挑逗的难挨,身体漫过一阵阵潮红色,宁婉却还不肯饶过他,故意使坏捏着不叫他释放。

    宁婉轻轻在关冷烟的耳垂上咬了一口,“都什么时候了,还属下属下的,该改口叫臣侍了。”

    关冷烟害羞的把头垂下,他从没奢望会有这一天,等梦想成真时,自己都难以置信。宁婉连声催促,他支支吾吾的,“臣、臣侍……”

    他声音很轻很柔,夹杂着无限的羞涩。宁婉促狭一笑,照着他的臀部就是狠狠一巴掌,“再不大点儿声,本宫打得你屁股开花!”

    “别别,殿下别生气,属下……,不,臣、臣侍只是不习惯……”关冷烟害怕宁婉生气,急切地分辩着。宁婉就势搂了他在怀里,手上用力,一把握紧了他的命根子,几下动作,关冷烟已经万般耐不住了。

    宁婉钳制着他,故意为难他,“你求本宫,本宫才饶了你。”

    “求您,求求您……”快感一阵阵袭来,偏偏得不到释放,关冷烟又不敢反抗,只能忍着。

    宁婉在他耳边吹着热气,“你是谁?本宫又是谁?你不说清楚了,本宫决不松手。”

    “殿下……”关冷烟浑身颤抖得都快要痉挛,“求殿下饶了臣侍吧,臣侍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以后臣侍一定尽心竭力服侍殿下,啊……”

    那白浊之物喷涌而出,关冷烟喘着粗气躺倒在宁婉怀中。宁婉压倒了他,抚摸着他涨红的脸颊,看着他认真地说:“冷烟,你听好了,我是你的宁婉,你是我的冷烟,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来,叫一声娘子我听听……”

    三天之后,沈傲然册封为皇太女侧君的恩旨同时下达到东宫和沈府。婚期定在八月二十八,宁婉为此还专门和沈傲卿细谈了一次,答应她会不计前嫌好好照顾沈傲然。

    白玉彦为了促成关冷烟册封侍君之事,亲自带着他进宫面见君后叶慕华霜。叶慕华霜早就听说关冷烟是宁婉身边的第一号人物。如今见他温文尔雅,进退有度,模样又生得清秀。心想既是女儿的愿望,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何必阻拦?

    因凤雏册封亦有先例,关冷烟册封侍君的事也就顺水推舟办了。当日叶慕华霜便下了懿旨,册封关冷烟为东宫正四品侍君,住处定为东宫一处不错的院落,名叫徽雅苑。侍君入东宫并不需要专门的婚仪,关冷烟换了品级服色,跟随白玉彦拜见了后宫君卿,回转东宫后给白玉彦和凤雏敬茶,也就算全了礼数。

    毕竟新婚燕尔,宁婉在徽雅苑连续过了三夜,与关冷烟甜蜜恩爱自不必细讲。

    关冷烟搬进东宫后,不能再擅自留宿云间楼,虽然他仍是云间楼的实际掌权人,老板的名号却不得不易给了岳蔹。岳蔹在庆丰时救驾有功,回云京后宁婉很器重他。关冷烟平时会抽出时间去云间楼处理重大事务,一般繁琐小事都交由岳蔹处理。岳蔹亦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事情办得井井有条,连关冷烟也赞不绝口。密谍司则依然由关冷烟掌管。邱玫若还是负责处理财政钱粮日常开销以及款项筹措。隋静文与福全、福慧两位县主的婚事在即,宁婉放了她几日假,叫她高高兴兴当个新娘子。

    八月初七,这天是白玉彦的寿诞。

    白玉彦仍差几日诵经才满一个月,于是没有大张旗鼓的设宴邀请各府,只是在东宫花园内摆了一桌酒席,宁婉、凤雏、关冷烟、沈傲然自然都是少不得的座上宾。

    因得到册封的圣旨,沈傲然日日在沈家守教,言谈举止规矩了很多,神色也羞涩腼腆起来。

    众人推杯换盏,一一向白玉彦敬酒恭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凤雏、关冷烟、沈傲然异口同声起身告退。这一晚说什么宁婉都是要陪白玉彦的。众人散去,宁婉和白玉彦回转了鸾喜殿,容嫣早预备好了香汤,单等伺候二人沐浴就寝。

    容嫣替白玉彦梳理着长发,挽好后用一根上等的青玉簪别住。白玉彦换了家常的中衣,正要去问宁婉那边是否妥当了,有小侍捧着一方锦盒匆匆走进来回禀,“君上,这是平王府秦君殿下派人送来的贺礼,秦君殿下还说请君上明早过平王府一叙。”

    “知道了。”想必是秦冕织的那匹锦缎送来了,白玉彦心里正系着宁婉,暂时无暇顾及其他,便吩咐道:“放着吧,你去告诉秦君派来的人,本君明天会抽时间去平王府看他。”

    “是。”小侍躬身退下,不一刻容嫣捧了薰香进来,“少爷,那秦君的侍从好罗嗦,都已经打发他回去,他还絮絮叨叨的没完,说秦君交待过,明儿一早请您务必要去平王府的云烟阁。”

    “呵呵,想必是冕儿想我了。”白玉彦不疑有他,此时宁婉已经笑盈盈的进来,白玉彦忙起身迎上去,请宁婉到床榻边亲自替宁婉宽衣。

    宁婉看着他一丝不苟认真的样子,感慨道:“本宫有时候在想,论起这满东宫的人,除了流鸢之外,玉彦你是伺候本宫最精心的。”

    “呵呵,哪里?淑君和冷烟哪一个伺候殿下不比臣侍用心?”白玉彦嘴里虽这样说,心中却是最得意最满足的。宁婉搂住他的腰身,凑在他耳边轻笑,“你这么喜欢小孩子,今晚咱们就努努力,回头你给本宫生一位嫡出的世女好不好?”

    “殿下……”饶是白玉彦素来恭谨沉稳,听了这话也没有不动心的。他满脸绯红,靠在宁婉怀里,“臣侍都听殿下的,殿下想怎样,臣侍无不从命。希望臣侍能有这个造化。”

    “呐,你说的,一会儿可不许求饶。”宁婉一把打横抱起白玉彦,将他缓缓放在床榻之上,“以前你伺候本宫那么辛苦,今天本宫帮你宽衣解带……”

    二十四 红藕香残玉簟秋 上

    这一夜红宵帐暖,白玉彦身形疲惫,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本章节孤独手打 《 href=〃www.ShouD8.Com@〃 trget=〃_blnk〃》www.ShouD8.Com@

    枕边已无人,白玉彦揉揉惺忪的睡眼,“什么时辰了?”

    “辰时三刻了。”容嫣用银勾别好锦帐,白玉彦嗯了一声,忽然他琢磨过来,腾的一声掀开被子从榻上坐起身,急切地向外张望,“殿下人呢?”

    “殿下早就上朝去了。”容嫣抿嘴一笑,“少爷,您要不要再睡会儿呀?往常您都睡不踏实,难得今儿睡得实。殿下起身那么大动静,您愣没听见。”

    “唉呀!你这个蠢奴才,殿下上朝,你怎么不叫醒本君呢!”白玉彦面带嗔色,容嫣却不怕,一边叠被一边笑嘻嘻的,“奴才想叫来着,是殿下说您辛苦,一睁眼就要操心劳力的,所以叫您多睡会儿不必惊动( 指点江山君莫笑 http://www.xlawen.org/kan/28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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