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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阅读

    让我靠一会儿。”

    小绯听话的坐了过去,直直的挺着背,让肩上的人儿枕的更舒服。

    景言将小巧的下巴搭在小绯小小的肩上,抬眸看见小丫头认真的神色,暖暖一笑,闭上眼睛渐渐睡去。

    “娘娘?”一个低稳的声音在车帘外轻轻的唤着。

    景言睡眼惺忪的应了一声,起身看了一旁靠着车壁熟睡的小绯,挑起帘子走了出去。

    一名铠甲男子跪在一旁,何景言依稀记得他是此行的护送将领,在两名女婢的搀扶下下了行辇:“不知将军何事找本宫?”

    男子头也不抬:“天色已暗,前方十里地有一小镇可歇,不知娘娘以为如何?”

    景言抬头一看天色果然已经不早,居然一觉睡了这么久:“就依将军。”

    女婢转身打了帘扶她进了行辇,景言看着她们疲惫的脸色,不觉有些不忍,这么一路走来很是辛苦。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以贴身丫鬟之名让小绯上了车已是极限。

    随着车身一颠,小绯的头猛的磕在车壁上,不禁捂了头,痛呼一声。

    睁开眼睛便看见小姐坐在对面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忍不住臊了个大红脸:“小姐。。。我不是故意睡着的。。。。”

    “恩,我知道,”景言打着趣儿:“你是有意的。”

    “呀!不是的。。。小姐。。。”

    小绯慌慌张张要跪下去,却被景言一把拉了起来:“好了,逗你呢。”

    看见小丫头气呼呼的别过头去,景言暗自庆幸。还好小绯是孩子心性,天牢一事并未对她有很大影响,依旧天真好玩。

    又逗了小绯一番,弄的她瞪了个大眼珠子,满脸通红,扑哧扑哧直喘气。

    忽然听见帘外将军来报:“娘娘,到了。”

    何景言由小绯扶着,四处打量。客栈不大但还算干净整洁,闲杂人等早已被清了出去,整个大厅空空荡荡。

    护军将领抱拳道:“已是镇上最好的,还望娘娘恕罪。”

    景言淡淡一点头:“有劳将军了。”她一个被废的前皇后,有这等待遇应该知足了。

    说罢,便领着小绯和两名随行女婢转身上了楼。

    小绯一边布着菜一边向她小姐汇报着刚刚看见的奇怪事儿:“小姐,这些饭菜居然是从宫里带出来的!”

    景言懒懒应着,看着桌上的所谓有宫里带出来的饭菜无声的瘪了瘪嘴,汉代的菜肴一般是水煮,即使是御厨也就会扔水里一捞。还不如喝白粥。

    小绯没有注意到她家小姐的嫌恶神情,拿出银针一一试毒,自顾自的说:“唉,幸好是带着呢,这客栈的厨子切个菜都切得乱七八糟的,要是他做的饭菜可怎能吃的下去哦!”

    景言猛一抬头:“不会切菜?”

    “哎呀,可不是嘛!那俩丫鬟去热菜,我不放心就去看了看。那厨子哟好好一颗大白菜切得坑坑洼洼的,跟耗子啃了似的。。。。”

    景言心里一紧,没有听见小绯后面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发凉。一个客栈的厨子手艺再差也不会连白菜叶切不了。。。。。

    回过神来,景言拉着小绯急切的问道:“那两个女婢住在哪里?”

    “就在左边。”小绯一连茫然。

    为了以防万一,何景言和小绯没有碰任何食物,桌上的饭菜全赏给了两个随行女婢。

    不一会儿,小绯一脸慌乱的回了房间,却依然轻手轻脚,没有惊动他人:“小姐,她们真的都昏了过去。”

    景言凤眼一深,当机立断。趁着外边侍卫都在楼下用餐,拿回了饭菜摆在桌上,将两女婢抬了过来,调换了彼此的衣物,就连发髻也是挽的一模一样。把她们倒放在桌边,摆成摔倒的样子。

    何景言犹豫一下,将髻上的串珠舞凤钗取下插在了自己的替身头上。

    主仆两人躲在旁边的木柜之中,屏气凝神,安静的等着未知的变数。

    时间一点一滴溜走,就在何景言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敏感过度时,房门被敲响了。

    “娘娘,小人来将饭菜收下了。”声音恭敬谦卑。

    “娘娘?”再敲了敲门。

    景言和小绯睁大双眼,从木板缝隙中死死盯住房门。

    门外的人安静等了约莫一刻,忽然一下推开门,看见倒地的两个人,向后手一挥,霎时出现两个黑衣人,配合有序的将昏倒的女婢拖至一旁,快速退下她们身上的衣物和配饰,转身交给随后跟进来的两名女子,然后一人掏出一条白布带,往俩女婢脖子上一绕一勒。只听“咔”的一声,竟生生将脖子勒断!

    主仆两人在柜子里心惊胆战,看见这一幕,小绯吓得面如死灰,就要惊声尖叫。景言眼疾手快,双手急忙捂住她的嘴,紧紧将她圈在怀里。

    屋内几人没有留意到柜子中的微小动静,两黑衣人扛了俩女仆的尸体转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而那假扮的小厮来到穿戴好的两名女子面前,从怀中掏出两张半透明的面具,快速往两人脸上一抹,竟变出了何景言和小绯的脸!就连何景言眼下那颗泪痣也足以乱真。待小厮离去之后,两女子耳语一番,然后各自休息了下去。

    柜中两人忐忑不安的挨到天亮,一直等到假扮者随护卫队离开之后,才悄悄爬了出来。

    “小姐,现在怎么办?”小绯惊魂未定,微微颤抖着。

    何景言稳了稳心神,现在还不清楚楼下的情况,决不能去冒险。眼光一扫,让小绯取了提前藏好的包袱:“走窗户。”

    窗前一支树枝悠悠伸展开来,何景言在现代时就深山老林的来回跑,自然轻松地攀着树枝从二楼跳了下来。但是小绯自小便学的是要笑不露齿,莲步轻移,这倒是难住了她了。

    犹豫不决中,小绯看着小姐鼓励的眼神,一咬牙,手脚无力地慢慢爬上树枝,一点一点抱着树干滑了下去。

    景言一把拉过手脚发软的小绯,拔腿就跑。

    沿着来时的路一直狂奔,直到两人再也挪不动半步,双双跌坐在地上直喘气。

    “小姐,我们要去哪里?”小绯看着她家小姐,无论去哪里,她都会陪着小姐。

    何景言沉默了,是啊,去哪里呢?霍家被灭了个干净,她连个投奔的人都没有。

    小绯看着她家小姐低头不语,想了一下,忽然惊喜的叫道:“小姐小姐!我们去找小少爷吧!”

    “小少爷?”何景言看着小绯一脸不解。

    脑中闪过一些片段,景言黑眸一亮:“回京城!”

    ***************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乃们居然霸王我!!

    Yin家第一卷都更完鸟。。。。

    各种求。。。。

    第十三章 暗度陈仓保血脉

    小绯口中的小少爷便是霍成君的同母胞弟霍准。母亲四十二岁高龄才生下弟弟,整整小了霍成君十六岁。她进宫那年,准儿才四岁。刚刚一出生的霍准便被悄然送走,养在南门口一处小宅中,而对外一概声称难产,出生便夭折。

    当时,母亲霍显不许小儿子被带走,哭闹撒泼,死活不干。而霍成君也很是喜欢这个小东西,与母亲一起反对。霍光长叹一声,解释道:“霍氏一门如今如日中天,圣宠极盛。你们哪知盛极必衰,若有一日皇恩不再,至少要为霍家留下一脉啊。”

    何景言无不佩服父亲的考虑,当年所说的揣测现在竟一一应验。

    半路搭了农家的牛车回到了长安城,未进宫之前,小绯常常陪她去看望弟弟,如今五年已过,凭着记忆中的路线,两人兜兜转转来到一处偏远小宅院前。

    看着这陈旧的木门,景言竟不敢抬手去敲。小绯看了看微微失神的小姐,上前把住铜环叩了叩。

    半响,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窄缝,露出一个中年的大婶,她一脸戒备:“你们找谁?”

    何景言看着她,眼泪朦胧,轻轻地叫了一声:“奶娘。。。。”

    中年大婶一颤,上前两步,认真的打量起景言,一时老泪纵横:“五小姐啊。。。。。老身当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景言扑在奶娘怀中,两人相拥而泣。就连一旁的小绯也偷偷抹泪。

    “姐姐?”一个细小的声音从院里穿来。

    景言抬起泪眼,望着躲在门后的瘦弱男孩,嘴唇微颤:“准儿。。。。”

    何景言抱了小准在怀中,听着奶娘感叹着这一个月来霍家的巨变,闪过一丝落寞。

    李嬷嬷是母亲的贴身丫鬟,霍成君便是她一手奶大的,后来霍准被送出去时,母亲便将最亲近的李嬷嬷派了跟出去照顾小少爷,这一照顾便是十年之久。

    略略沉默,景言认真而严肃看着奶娘:“这京城怕是不能呆了,我想要带准儿走。不知奶娘的意思呢?”

    “小姐和少爷去哪儿,老身便跟到哪儿伺候着。”

    示意小绯将奶娘扶了起来,景言低头看着怀中羸弱的男孩子,柔声问道:“准儿,可愿跟姐姐离开?”

    霍准害羞的垂了睫毛,点点头,没说话。

    何景言无声的翻了个白眼,堂堂霍大将军的儿子,是怎么被养成这么娘的。。。。

    一切都开始着手准备,景言让小绯拿了包袱里的首饰去换了银票,这厢又让奶娘卖了小宅,家中的细软都已经打包好,只等外出的两人回来。

    不多时奶娘便领了人来看宅子,因是赶时间,也没有多要价,二千两便兑了出去。一会儿,小绯也回来了,霍家果然是大户人家,价钱被当铺压了半成也足足当了十七万两,加上奶娘身上的几百两银子,这一路也够了。

    买了辆中等大小的马车,四人即刻启程前往繁华的扬州。

    一路上,霍准一直从窗口向外边好奇的张望着,激动而安静。旁边的景言看得一阵心酸,为了保住霍家小少爷尚在人世的秘密,出生后的近十年时间,霍准的世界被困在小小的宅院里,怪不得这个孩子这般内向害羞。

    轻轻唤回他的注意力:“准儿?”

    “姐姐。”低低的回着话。

    “你叫什么名字?”

    疑惑的看了姐姐一眼,却还是乖乖的答道:“霍准。”

    “不,”何景言认真的看着他:“记着,你现在姓何,叫何准。”

    抬手抚了抚他苍白瘦弱的小脸:“现在告诉姐姐,你叫什么?”

    “。。。。何准。”

    景言辛酸一笑,抬头唤了马车外的奶娘和小绯:“从今天起,我不再是霍成君,而是何景言,准儿也该作姓何。”

    奶娘和小绯对视一眼,低声应下了。

    马不停蹄的连续赶了五天五夜,终于到了扬州。秋日的扬州依旧暖风习习,微黄的柳条下朵朵莲蓬,别有一番风味。

    找了一家江边的客栈住下,客栈老板是个会吃的白胡子老头儿,得了景言的指点,兴致勃勃的竟然将水煮鱼片做了出来。何景言与老板相谈甚欢,便托了他打听哪里有宅子要出售的。

    一旁的小绯沉了个脸,待景言回房之后,就绷不住了:“小姐,咱们身上是有点银子,可是租房子就好,干嘛花了大价钱去买?”

    景言笑着给了她一个爆栗:“我们得有一个家啊!”

    “家。。。。么。。”小绯摸着给敲疼的头,一时失神。

    景言回头再敲了一下:“快来伺候你家小姐沐浴。”

    小绯小心的避开景言后背上密密麻麻的疤块,一时有些悲伤。

    感觉到身后人儿的沉默,景言开心的笑道:“哎呀,绯儿,你看!开始脱疤了!”

    小绯赶紧伸头一看,景言胸前的那块伤疤已经微微的起了边儿,露出下面新长好的肌肤。仔细看看背后的疤痕,小绯惊喜的叫道:“真的!小姐!后面的也开始脱疤了!”

    隔壁奶娘听见两人的欢叫声,笑眯眯的推了门进来:“小姐笑什么呢这般开心?”却愣在了门口,一步一颤的挪到浴桶边,看着景言一身恐怖的烫伤,嘴唇抖个不停:“这。。。。这。。。”

    赶快让小绯扶了奶娘坐下,景言一边从浴桶中起来,一边简单的说了被烙的事情,但瞒下了滑胎和小绯的片段。

    奶娘到底是在大将军府呆了多年的老人儿,片刻便镇定下来,摸了摸泪起身道:“老身这便去厨房吩咐了菜中不要酱油不要醋,免得留了痕迹。”

    接下来几日,景言便牵着小准由小绯陪了逛遍扬州大小热闹街巷,三人都是好奇性子,见到什么都觉得新奇,又吃又喝,很是尽兴。

    而那边奶娘则指挥着客栈的老板小厮将客栈及其周边方圆三公里翻了个遍,终于找了一窝刚出生的粉红色还没有睁眼的小老鼠,回头便加黑芝麻给熬了油,每晚在景言沐浴后亲手涂在伤疤上,全然忽略何景言和小绯一脸恶心的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奶娘小耗子油的魔力,景言的伤处近几日越来越痒,烫疤的边儿也越来越翘。每天痒的咬牙切齿,一脸扭曲。

    这天饭桌上何景言又痒的受不了,伸手想要去挠。一旁小绯和奶娘赶紧一人一边按住了她的手,小准也放下筷子过去轻轻帮她拍着伤疤,稍稍缓解她的难受。

    景言感受着背后力度适当的拍打,忽然感觉现在的自己很幸福,有三个这么关心自己的人陪在身边,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而何准在一次无意间听到了景言被烙伤的事情之后,小男孩仿佛一下稳重了很多,开始表现的更加照顾体贴。

    店门口客栈老板笑眯眯的小跑过来:“哎呀何姑娘,小老儿刚刚得了消息,大便宜啊!”

    小绯忙拉开椅子扶了老头儿坐下,老板喘了口气,眉飞色舞:“这出手的宅子也多,但哪能和这个比啊。”瞟瞟四周没外人,压低了声音:“霍家被平了之后,平陵候范明友,就是霍家四女婿的家产便被充了公,其他的豪宅早被大官们抢了去,就剩了这处庄子。”

    程老板抬手喝了一口茶,微微一叹:“景色好,宅子大,价钱也便宜的不得了,就是。。。”

    “老板直说无妨。”景言一听是霍家人的宅子便上了心。

    “唉,这范大人一家十几口是在这宅子里自尽的啊!”老头儿捋了捋胡子长叹一声。

    “不知这价钱?”

    “只需八万千两。”老头儿笑眼眯眯,感叹道:“小老儿要是不避讳啊,也想买了下来养老。”

    压下心里的汹涌波涛:“那,可能还要麻烦老板帮忙办了手续。”

    “小事而已。”老板爽朗一笑,很是喜欢眼前这个心思聪慧的丫头啊!

    第十四章 烟花三月下扬州

    客栈老板办事倒利落,隔天便将拿了地契来,领了景言四人去看宅子。

    青石板路细致蜿蜒的延伸到小巷中去,尽头处枣红色的大门外,一对鎏金铜狮威武对望。推开门来,扑面的花红柳绿,亭台楼阁,便是一个多月的荒凉,宅中景色依然可以看得出曾经的富贵大气。

    看着眼前的偌大的庄园,景言暗叹一声,八万两银子花的值了!

    何景言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塞到客栈老板手中谢过,亲自将他送了出门。

    偌大的宅子他们四个人怎么也是顾不了的,便让奶娘和小绯找来了人牙子,挑了十来个丫鬟小厮。一回来便由小绯领了去将宅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

    景言转身唤过奶娘:“不知还有多少银子?”

    “还有将近七万两。”

    景言沉思不语,出来不过半月,就花了将将近十万两了。虽说七万是不小的数目,但要好好养活这一大家子,怕是不久就没了。是该想想辄了。

    慢慢喝着粥,景言依旧思考着怎么变些银子出来。一旁的小准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她碗中:“姐姐,吃菜。”

    景言回神一笑,将碗中的菜放入嘴里:“好~”

    嚼了两下,眉头一皱:“这厨子哪里找的?”

    “小姐,因为时间仓促没来的及找厨子,便从程老板那里端了些。”奶娘和客栈老板很是谈得来。

    “。。。。这是客栈厨子做的?”景言眉毛一抖,他只会煮白菜么?

    忽然灵光一闪,这西汉饮食还是普通的水煮凉拌,没有煎炸炒炖。想她何景言在现代也是个挑吃挑穿的主儿,吃过的见过的菜肴囊括天南地北,那就是资本!

    想到这里,起身叫了小绯直奔厨房。小绯一边烧着火一边瞪大眼睛看着自家小姐忙来忙去。取了一块肥膘热火化开,爆了葱花姜丝,将土豆细细切成丝,扔进锅里翻炒一下,加了盐醋豆油,瞥见一旁的干辣椒,赶紧切段扔到锅中。

    奶妈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盘卖相极佳的酸辣土豆丝,抬头看着景言:“小姐,您何时学的做菜?”

    景言笑着不说话,她也确实不知道怎么回答,告诉他们自己是穿来?

    一边的小准和小绯倒是没有说什么,自这菜一上桌,两人便埋头就吃。

    “味道可还好?”景言期待的看着二人,希望两个月不进厨房手艺没有退步太多。

    小准打了个饱嗝,还是不肯放下筷子:“阿姐做的菜就是好吃!”

    “恩恩,比大将军府的菜还好吃!”小绯塞了满嘴土豆丝也忙不迭的点头。

    打定了主意,何景言第二天一早便来到了客栈,直奔主题:“程老板,小女子想要入股一起开着客栈。”

    “哦?”程老头儿摸摸胡子:“何姑娘想怎么个入股法?”

    “我以我的手艺拿三成股,”略略一顿:“我帮老板培训厨子,负责教会他南北美味菜肴,我可以保证凭借这些菜让客栈人流不绝。”小小一盘土豆丝就那么大的反响,这点把握她还是有的。

    程老头儿看着她期待的眼神,闭了眼睛微笑不语,半响:“小老儿将这客栈转手给姑娘可好?”

    景言大吃一惊, 连忙起身:“望老先生原谅小女子冒昧,我没有此意。”

    “无妨无妨,”程老头儿哈哈摆手:“是小老儿有转手的心思。”

    “可这客栈生意不错,不会怎么劳老先生操心才是。。。”

    “小老头儿孤寡一人,老啦,干不动啦,只想着能享享清福。”

    “那这价钱。。。。”

    “三万两。”程老头竖起三根手指晃晃。

    三万两便将这三层客栈盘出去,亏了啊。景言不好意思道:“老先生,您要的价怕是亏了啊。。。”

    “不亏不亏,”老板摇摇手,一双老狐狸眼眯成一条缝:“我当然还有条件。小老儿这辈子就好一口吃,那日尝了姑娘的水煮鱼片便日思夜想啊。不知姑娘宅子里缺不缺管家什么的?”

    景言一怔,开口笑道:“那便请程大管家随我回府吧。”

    随何景言回府的除了程老头,还有厨房的大刘,他也是尝了那水煮鱼的,死活要跟过来学学手艺。

    刚刚搬的园子一片人声。奶娘指挥了小厮将宅子里该扔的扔,该添置的添置;小绯也在东苑忙着给底下的丫鬟们立规矩;程老头儿更是带着小准跑来跑去,利用人脉寻了几个镖局里退下来的壮汉做了护院。只有何景言每日悠闲地钻在厨房里指导大刘做菜。

    日子虽忙绿,但人人脸上都很精神,这便是自己的家了啊。因为景言的指导,这几日桌上的菜总是一扫而光,特别是程老头儿更是吃的满面红光,大呼过瘾。想当初请他来大桌上一起吃饭时,死活不肯,还是奶娘威胁着,不上桌不给吃小姐做的菜,这才乖乖坐下。现在老头儿倒成了上饭桌最积极的人了。

    一切就绪,“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小准在小厮的帮助下,亲手将牌匾挂在了大门前。“何府”真正的立府了。

    第十五章 惹是生非霍小准

    一切就绪,“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小准在小厮的帮助下,亲手将牌匾挂在了大门前。“何府”真正的立府了。

    客栈的生意也上了轨道,客似云来。大刘在宅子里突击训练了十几天,已经可以做出几十样南北炒菜了。而奶娘拿出当年在大将军府里管事的气势来,将客栈里里外外整顿的服服帖帖。

    闲来无事,何景言就去客栈指点指点大刘,顺便领了小准到厨房偷偷嘴。

    这日,何景言依旧抱着胳臂在厨房里来回溜达,和大刘一起琢磨着怎么把西湖醋鱼给做出来。俩人讨论的正激烈,一个小厮气喘呼呼的跑了进来:“大小姐,少爷正到处找你呢。”

    “让他找小绯去。”景言头都没抬。

    那死小子不过两月,个子长壮了,胆儿也长肥了,是个活物就往家里捡。园子里乱窜的猫狗兔子全是他干的好事儿!厨房里的鱼啊肉啊转眼间就被叼了,这府里的厨娘都跟程老头儿哭诉了好几次了。

    小厮捏捏诺诺:“小绯姐她。。。。她忙着结账,不搭理少爷。。。。”猛擦一把汗,小绯姐胆子大啊,小主子都不理。

    “奶娘呢?”

    “李嬷嬷带着人出去买菜了。。。。”

    “额。。。。”景言嘴角一抽:“把少爷带过来吧。”

    说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就冲进厨房,扯着嗓子就嚎:“阿姐!我要拿俩包子!”

    “自己拿去!”

    只见他掀开蒸笼,抓了两个大酱包就一溜烟儿跑了。

    不一会儿,人又溜了进来,蹭到她身边,龇着缺了两颗门牙的嘴笑:“阿姐。。。。”

    景言一看见他这样子就开始头疼了,按按太阳||穴:“说吧,又捡了什么东西?”

    何准回头将躲在厨房外脏兮兮的小人儿一把扯了进来,献宝似地往景言面前一推:“就是他!”

    “何准!!”气的柳眉倒竖,活生生的人呢!就往家里捡!

    又挨了过来,用肩蹭蹭何景言,讨好的笑着:“阿姐。。。”

    自己教成这样,活该自己倒霉,无奈的挥挥手:“带回去吧。”看着那瘦瘦弱弱的小乞丐,景言心里也是不忍,看着就想起准儿之前那羸弱的样子。罢了,府里又不是连个人都养不起,就当给准儿找个玩伴吧。

    回到府里时,小准已经领了小乞丐在东苑里候着了,一见她回来了,便迎了上去,甜腻腻的叫道:“姐姐,你会来啦。”

    “是啊。”抬手在他的脑袋上叩指狠狠一敲。

    何准捂着头,将一边的瘦弱小人儿拉到景言面前:“阿姐,我在客栈门口见着他的,我很喜欢他。”

    景言翻了翻白眼,废话!你要不喜欢还带回来干嘛?

    看着缩在一边的小乞丐,景言柔声问道:“你叫什么?”

    小乞丐已经洗干净换上了小准的旧衣服,小准以前本来就瘦,现在小人儿都不能将衣服撑起来,空空荡荡的。

    见他将头埋在胸前咬着唇不答话,景言又轻轻问了一遍。

    “。。。。。小元子”怯怯的声音从胸口闷闷地传来。

    “多大了?”

    “十岁了。”

    景言听闻心中一酸,整整大了准儿两岁,却还矮了准儿半个头。这孩子也苦呢。便指给小准当了贴身书童,唤来丫鬟领了一边兴奋的何准和小元子回南苑。

    因了菜色美味,客栈的生意越来越好,每日留了程管家在府里,奶娘和小绯忙的团团转,只有晚饭时大家才能聚聚。

    这天奶娘又在饭桌上向何景言汇报着客栈的情况,说道现在大多数客人都是冲着吃饭来的,住店的人并不多,常常是一楼爆满,二楼三楼却空空荡荡,就是有几个客人住店也反映楼下太吵。提议不妨改做酒楼。

    景言沉默了一下,自己不是没有想过转做酒楼,只是这客栈是程管家一辈子的心血,她不忍心啊。。。

    程老头儿的狐狸眼扫扫景言,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这个想法好啊!小老儿到时还可以用察看的名义去饱饱口福!”

    景言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低头一笑:“那便改吧。”

    突然门外一阵喧哗吵闹,景言疑惑的看向小绯,小绯点点头,放下筷子走了出去。

    小绯出门看见这撒泼场面就黑了脸:“谁这么没规矩!敢闹到东苑来!”

    一旁丫鬟一脸苦色:“小绯姐姐,这厨娘不敢不顾就往里冲,奴婢们拦都拦不住啊。”

    这时,景言也由程管家陪着走了出来,看见哭天抢地的厨娘,不禁也皱了眉:“厨娘为何事闹到这里来?”

    “大小姐可怜可怜小的吧。”厨娘嚎着,一把鼻涕一把泪。

    程管家在景言耳边小声叹道:“怕又是少爷。。。”

    原来准儿没事便领了猫猫狗狗往厨房跑,把里面扰的一片狼藉,名曰给小动物喂食。厨娘跟管家告状了不下十次,都被程老头儿给压了下来。今天厨娘刚刚泡好了燕窝,吃饭回来,厨房就被掀了屋顶盖儿。她又急又气,只有跑到东苑直接找大小姐。

    景言压住怒火温言安抚了厨娘,转身就咬牙切齿回了屋子。

    看见桌上没了人,景言恶狠狠地瞪着一旁的奶娘:“人在哪儿?”

    奶娘被她的眼神吓的一哆嗦,手抖啊抖得往饭桌下一指,便忙不迭退了出去,和丫鬟小厮们一起扒着门缝往里瞄。

    景言猛吸了两口气,强作镇定,对着饭桌底下柔声道:“小准啊,出来吧。姐姐找你有事。”

    何准死死缩在下面,闷声道:“不出。”

    “出来吧。”温柔的语气激得门外看热闹的一帮人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不出!”小准赖死在桌底下,嘿,有本事姐姐你也钻进来耶?

    “。。。”景言眼睛一眯,怒吼一声:“死小子,出不出来!”

    何准心想着出去就没命了,梗着脖子嚎:“不出!就不出!”

    “好!好!”何景言红着眼睛抓狂的来回踱步。

    随着外面偷窥众人的惊呼,看似柔弱无比的大小姐猛然伸手将饭桌给掀了。

    大力拎住吓傻了的何准的耳朵,景言气的五官扭曲:“臭小子,不是不出来吗!”

    不顾何准的哀嚎,一把将他拖到门外去跪着。

    众人见主角出来了,赶快闪离战场,留了空空的院子给姐弟二人。

    “管家!”景言扯着嗓子高声一吼:“拿棍子来!”

    “阿姐。。。。”揉着被揪的通红的耳朵,何准惨兮兮的小声叫道。

    “阿个屁!”何景言回眼一瞪,气的连脏话都蹦了出来。小子越来越不听话!以前乖乖顺顺多可爱!

    程老头儿双手奉上一根细竹片,同情的看了一眼跪着的何准:少爷啊,我只能做这么多了。。。。

    景言接过细竹片,恶狠狠一笑:“好东西!越薄打着越疼!”

    何准偏头甩给大惊失色的程老头儿一个哀怨的眼神:程老头儿,你陷害我。。。

    程管家连忙摆摆手,抛了个无辜的眼神:少爷,老奴不知道竹片比棒子打着疼啊。。。

    小准用一个白眼挡了回去:骗谁?老头儿,我不信你小时候就没被打过!

    无奈,程管家战战兢兢的上前劝道:“小姐,少爷还是个孩子,犯得也不是大事儿。。。”

    不提还好,一提何景言的火“蹭蹭蹭”往上冒:“够了!”用竹片指着程老头儿的鼻子:“还敢替他瞒着?!回头再收拾你!”

    程管家本来就脆弱的心脏被吓的“卡卡卡”裂了条缝,连滚带爬消失在何景言的视线中。

    接着,竹片炒肉的响声和小准杀猪般的哭号声传遍了何府的每一个角落。声音之惨烈让所有的人胆战心惊了一整晚,第二天均顶着一对熊猫眼打招呼:“哎呀,昨晚你也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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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求戳收藏,求戳看过

    Yin家要花花~~~

    乃们不要霸王我。。。。。

    第十六章 暗自护姊霍小准

    说干就干,何景言日日早出晚归,亲自去监工装修酒楼。而休业期间客栈里的一帮小厮被叫到府里特训,奶娘拿出看家本事将一众人教导的有规有矩。为了防止何准再到处惹事,何景言果断请了先生来,由小元子陪着,从早学到晚,文武不落。至于程管家,被罚了日日吃白粥,弄得嘴馋的老爷子躺在床上装病罢工,撂挑子不干。留这一大宅子给小绯收拾。

    辛苦了近半个月,整整花了三万两雪花银才装修完毕。酒楼挂了牌匾,就叫“醉清风”。一楼全是新换的桌椅,铺了白色桌布,简洁干净,供一般人家消费;二楼被隔成八个包间,一律精装,铺了抛光的黄花木地板,中间一张雕花红木大圆桌,旁边时新花草,瞄准的是一般的富豪官员。

    而三楼被全部打通,划成“日”“月”两间豪华包间,脚底是特地在景德镇定制的薄胎玉瓷地砖,包金紫檀花镂桌上是小绯高价买来的白釉刻花流纹茶具,一旁的素白暗花蝉翼纱随着江风微微飘动,纱帘后是紫檀雕花大床以及米色蜀锦裹实的小塌。光这两间豪包便去了两万两,但何景言觉得值!

    “小姐,这三楼的基本消费就要二千两,会不会太高啊?”小绯一脸担忧,这一顿饭都可以买个小宅了:“没人来怎么办?”

    何景言摆摆手,一脸财迷样:“不会不会,总有些傻子为了面子上三楼。”

    醉清风重新开张那日,何景言大手一挥,免费试吃,人山人海的场面很是壮观。第二天,扬州城就传遍了,这醉清风的菜就是好吃!

    小绯看着排队等空位的长龙,在柜台里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小姐果然所对了,昨儿个舍得一千两的醋溜白菜,今天就整整赚了六千两!”

    酒楼的名气慢慢上去了,雇了个精明的掌柜在店里看着,景言就做了甩手老板,专心留在府里收拾何准那个小王八蛋。

    小绯躲在转角处对头上奶娘说道:“李嬷嬷,这是少爷今儿个挨的第几顿打了?”

    “怕是第三次了。”奶娘偷眼看着院子打的正欢的何景言,不免心疼。可又不敢上去劝,谁去跟谁拼命啊!

    “哪儿啊,明明是第四顿,”程管家也扒着墙角瞄了瞄,接话道:“午饭前在书房少爷还被狠踹了几脚。”

    “唉!”小绯和奶娘对视一眼,双双摇头叹气。少爷性子越来越开朗,也越来越能惹事儿,全府上下谁不怕这小祖宗,怕也只有小姐能治得了他。可这一天竹片都打断了几根了,再打下去怕是少爷受不了啊。

    这边何景言扔掉手中的竹片,双手叉腰气喘吁吁:“自己说,好端端的你干嘛把街头王婶家小虎揍成那样子?”王婶拉了儿子来告状,哭哭啼啼好不凄惨。小虎好好一个白胖小子生生被他拖到墙角揍成了猪头。

    抬脚踢了一下闷不吭声的小准:“说!”

    何准把头一扭,抿着嘴就是不开腔。

    小元子怯生生的插了一句:“大小姐,少爷是因为。。。”

    “不许说!”何准回头吼道。

    “你闭嘴!”景言又赏了他一脚,转头温柔的看着小元子:“继续说。”

    小元子偷偷看了眼跪着的何准,低身道:“小虎子说大小姐是嫁不出去的赔钱货。。。”

    景言一愣,慢慢回身将小准紧紧抱在怀里。这个身体已经二十一了,别的女孩十五六岁便出阁了,虽然她已经进宫五年,但别人不知啊,只当她是躲在府里的大小姐。何景言自己不在意,可小准还是个孩子啊,对他的影响是不能忽视的。

    小准该有多么委屈啊。。。。

    第十七章 心思初起掩红阁

    转眼就过了半年,酒楼生意越来越好,就算有些菜色被其他店家偷学了去,但醉清风的招牌还是响当当的,连三楼的豪华包间都常常被定了。

    何景言随手翻了翻手中的账本,凤眼一眯:如今手中已经将近五十万两,但这离我的目标太远了。

    黯然一叹,如今的安逸生活让自己越来越舍不得,但有些事情是不能就这么算了的。欠我的就一定要讨回来。

    起身面向长安方向,景言嘴角浅浅一勾:我不够聪明,不多计谋,但我有足够的耐心,一点一点让自己强大起来。刘询,杜宓鸢,还有想要杀掉我的人,你们一定会很期待我站在你们面前的那一天。

    转身唤来管家,微微犹豫一下,还是开了口:“程伯,不知您对这扬州的勾栏和小倌馆知道多少?”

    程管家老脸一红:“这。。。。老奴不知。。。”

    景言自然也知道有些为难他,便不加强求。

    谁知程老头儿不多时便返回来了,将方才打听到的消息一一说给她听。

    这扬州素来是烟花之所众多,但大大小小良莠不齐,且多是犯了事的官家妇女和被卖的穷人家丫头。一些长相清秀的男孩子也被卖到小倌馆做了小倌。

    何景言略一思考,便叫程管家再次出去寻些生意不好的勾栏、小倌馆的信息。

    勾栏、倌馆虽然不是正当的营生,但接触的人三教九流天南海北,是收集消息的最佳渠道,而且还是暴利行业,何乐不为?

    拿着程老头儿提供的单子,( 昭台诀 http://www.xlawen.org/kan/29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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