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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部分阅读

    一道响雷劈过朗朗晴天将林子言带进了万丈深渊,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秦皓,嘴唇嗫嚅半饷才喃喃道:“皇上……”他和他都知道林苏扬爱的人是谁,秦皓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

    “朕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但是朕不会给你理由,你只要相信朕绝不会让她吃半点苦就行了,剩下的你无需多言。还有,公主的事情你也不要告诉任何人,朕自有安排,两天后不管林太傅能不能醒来朕都会带她回云都,这里的事就交给你和九皇叔了。”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秦皓硬生生地将林子言隔开,不让他有任何的反对。

    林子言痛苦地望了床上的林苏扬一眼,困惑、迷茫还有不舍,通通涌上了心头,最终只化为颤颤的几个字:“臣,遵旨。”然后头也不回地起身离开。

    秦皓慢慢走到林苏扬床前,轻轻拨开她额头上凌乱的,指腹轻柔地抚过她的眉、眼、唇角,俯下了身凑到了她的耳边,温声道:“你以为不醒来朕就不能耐你如何了吗?林苏扬,不管你是生是死,你都是朕的人。不愿醒来是吗,朕一样要把你带在身边,朕倒要看看你是否真能舍弃你的家人,舍弃你的司君行。羽儿已离朕远去,如今只有你和孩子是朕最亲的人,如果你真的不再醒来,朕就让所有的人为你们陪葬!”

    林苏扬很累,真的很累,她什么都不愿去想,感觉自己像沉在了深渊的底部,无尽的黑暗围绕在身边,看不到,听不见。就这样睡了吧,哪里也不必去了,既然活着给人带来那么多的痛苦,何不就此离去,就此放下?

    灵魂漂浮在空中失去了着陆点,她微笑着闭上眼,静静地等着灰飞烟灭。“如果你不再醒来,朕就让所有的人为你们陪葬!”是谁在说,是谁?司君行,他又是谁?头好痛,心里好痛,全身都痛得仿佛一碰就散,痛过之后什么也没了,终于,得到了解脱……

    第九十一章前尘忘世(中)

    司君行被囚禁了。纵使他以往是如何小心谨慎的一个人,终还是因为林苏扬乱了阵脚,跟着孔翎刚进了藩国境内便被包围,虽然恢复了武功然寡不敌众,坚持了许久,最后体力不支以致动作稍停,接着立刻就有几支长枪刺在他喉前,还以为马上就是五花大绑,结果却被他们有礼地请了去。

    司君行冷漠地坐在大厅里等着,很快就有人匆匆从外面赶进来,看清来人,是一个高瘦的老。那老一见到司君行立刻躬身行礼道:“下官魏良拜见八皇子殿下。”

    刚才还兵戎相见如今又恭敬有加,这人还真是表里不一,但目前最重要的是知道林苏扬她们的下落,思来想去也只有承认这个身份或许才能顺利救出她们,于是他淡淡问道:“林苏扬和秦羽在哪里?”

    “回殿下,下官已派人护送大央国静阳公主回河丹,至于林大人,”魏良好似故意地顿了顿,看见司君行冷冽而急迫的双眼,眉头不由一皱,随后继续答道:“下官并未遇见。”

    “什么?”司君行怀疑地看着他,见他神色泰然自若心里踌躇不定,难道是孔翎在骗他?如果是这样,那林苏扬此刻岂不是还在那里等他?想到这里,司君行慌忙起了身就要往外面走,却被魏良伸手拦住。

    “殿下不必担忧,林大人已被大央的人带回河丹了。”

    司君行盯着他道:“你跟踪她?”

    魏良看似诚然地答道:“殿下误会了,下官奉旨前来大央西北寻找殿下,而殿下一直都和林大人在一起,所以林大人的行踪下官也能了解一二。”

    “那么,她是被谁带走的?”

    “下官不知,只听暗线来报说看见林大人在将军府出入。”魏良垂下了眼,派去刺杀林苏扬的人至今杳无音讯,极有可能是失败了,这样说来林苏扬定是回到了河丹将军府才对。

    虽然并不完全相信魏良的说辞,但此刻司君行也没有其他方法可以证实,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去找她,看了看魏良尽量平静地问道:“说吧,你们费尽心思要我来到底想干什么?”

    魏良抬头看着司君行。极其恭敬地说道:“殿下。当年殿下无故失踪。先皇和皇后处处寻找也未曾找到殿下以致殿下流落在外许多年。如今我主大基初定。深念先皇和皇后所愿一直遣人打听殿下地下落。不久才得知殿下踪迹。我主甚是想念。想让殿下早日回去故国团聚。”

    团聚?司君行感觉这个词好陌生。在他地世界里。他地家人只有两个。那就是林苏扬。和她那未出生地孩子。当他从司连那里得知燕辽地国主竟是他亲兄长时。心里并没有感到开心。因为这让他想起了在燕辽皇宫地那段时间。害怕和不安。不是因为黑暗。而是瀚宇风对林苏扬地感情让他觉得危机重重。不过现在他不会担心了。因为林苏扬已经成为了他地妻子。唯一地希望就是能和她一起快快乐乐地度过以后地人生。再没有其他地人和事来打扰。亲人。他已经有了。既然二十多年都没有相认何不就这样让它继续下去?

    思及此。司君行笑了笑对魏良说:“回去告诉他。说我地日子过得很好不必担心。我已经决定要隐居了。如果以后他有空。我欢迎他来看看。”说着绕过魏良向门外走去。

    还没走出门口就有几名士兵围了过来堵住他地去路。他回头冷笑着问魏良道:“怎么。劝说不成就强迫?看来我这个‘八皇子’地地位还真是低啊。”

    魏良略感歉意地对司君行回道:“八皇子过虑了。下官也是奉了圣旨来请殿下回去。陛下只是想见见殿下。如果到时殿下仍旧想回大央。陛下一定不会阻挠。就请殿下体谅下官为人臣子地难处。随下官回一次燕辽。”再一次深深地躬身行礼。

    司君行转过来看着面前地一群人。不由自嘲道:“我还有选择地余地吗?”停了停。他倒回去走到魏良面前说道:“我会跟你回燕辽。不过。我有个条件……”

    两日后林苏扬仍旧没有醒来,秦皓果真说到做到,找了马车带着她离开了河丹回到云都,林子言本想阻止却又因为得到藩国有军队向河丹属下重镇行进的消息被阻了下来,心里又急又烦当下就下令出军迎战。乔装后的司君行与魏良一起到了河丹之时林苏扬早已离开,他坚决要跟上确定她是安全的才愿意和魏良去燕辽,谁知魏良竟说他们已“请”了司连先行回了,让司君行自己决定,不管他怎样愤怒,最终还是跟着魏良离开了大央。

    这一边,秦皓每日每夜守在林苏扬的身边,没事的时候就和她说说话,虽然她听不见。他会讲他小时候的故事,他和他的母亲,还有深爱着他母亲的大央顺帝。讲到开心的地方他就会拉着林苏扬的手笑,回忆到伤心的事情,他就伏在她的身上微微地颤抖。有时候他也会贴在她的小腹上听着他的孩儿微弱的心跳。

    真的很神奇,林苏扬不省人事而她肚子里的孩子却依然活着,是命运注定的纠缠,还是那九莲冰故意的偶然?

    “明天我们就到达云都了,你什么时候能醒来呢?还想看着你和羽儿一起快乐的身影,可是羽儿就这么离我而去,而她想要的,我还从来没有给过她。老天为什么要如此残忍,带走了我的父皇母后,我最亲的妹妹也走了,如今,你和孩子也要离开我吗?苏扬,你醒醒好吗,只要你能醒来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不管什么……”

    “苏扬,我又听见了我们孩子的心跳声,咚、咚、咚,好有力,我想他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伟大的帝王,流芳百世,答应我,你们都会好好的。”

    “孩子,听见父皇在说话吗,父皇就在你身边并且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因为父皇很爱你,很爱你的娘,真的很爱。”……

    几天的时间就让这个一向无情刻板的君王憔悴万分,他坚持拉着林苏扬的手不放,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觉到她的存在,没有一刻的离开。随行的大夫每次看后都摇头说林苏扬已经没救了,可他却不会放弃,即使她永远这样,他也要让她陪在身边。这样的日子终究会把一个雄心壮志的冷酷皇帝逼得失常。

    当秦皓再一次疲惫地从林苏扬的床边抬起头时竟然看见一双水灵的眼睛迷茫地盯着他,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现不是在做梦,他猛地一把抱住醒来的林苏扬颤抖着说:“你……你真的醒来了。”

    许久,才从肩上传来一个细细的声音:“你……是谁?”

    (ps:由于最近一月有很多事所以没有做到每日更新,请各位见谅,不过不必担心,本文即将完结,所以喜欢的大大可别放弃啊……)

    第九十二章前尘忘世(下)

    她问,你是谁。

    秦皓蓦地放了手睁大眼睛看着她,从她那没有丝毫杂质纯净得如一汪泉水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的闪烁。

    “你……不认识我了?”秦皓轻轻地问。

    林苏扬皱着眉想了想,抬起一只手撑住头,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你……是谁呢?”

    秦皓一言不地看着她,心里还是不确定她是不是假装的,直到看见她的脸色逐渐苍白他才心疼地揽过她说:“想不起就别想了吧,我告诉你我是谁。”拉开她,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道:“记住了,我叫秦皓,是你的夫君。”

    不久,整个大央的人都知道他们国家的才子驸马,林太傅因出巡西北正巧遇上藩国叛乱,在两国战争中不幸身亡,而他的妻子,静阳公主为此伤心欲绝最后在学士府服毒自尽。宏帝痛失亲妹和妹夫以致停朝三日并以皇亲之礼为他们举行国葬,一时间,云都大街小巷处处可闻女子哭泣哀绝之声,细听之下无不是为林家大公子英年早逝而扼叹惋,不少人更为静阳公主的痴情敬慕不已。

    西城林府内,缟素一片,凄凉愁淡之意越显浓厚,礼部尚书林呈白人送黑人,终日自困于书房,不进水食,悲戚之情更甚他人,后经老将军辛旻劝导才得以日渐恢复,不过之后却性情大变,稍有不顺便鞭笞下人,在朝中更是锋芒毕露,通过弹劾拢派得到了大部分大臣的拥护,几乎已经达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顶峰。当然,这是后话。

    再说燕辽这边,圣瀚帝瀚宇风得知消息后大雷霆,对藩国的自作主张甚是恼怒,当下派遣朝中大将带兵前往意欲歼灭藩国。当瀚宇风再次确定林苏扬业已身亡的消息后心性更是残暴,追加军令命灭藩军不可放过一人,誓将藩国中人尽杀不赦。

    而正与藩军作战的殷王秦柯和皇城护卫统领林子言也在同一时间接到了从云都传来的消息,满腔的悲愤化作炽热的仇恨,两人亲披战甲,不仅将进犯的藩军打得落花流水而且还步步紧逼反攻入藩国领土。

    可怜原本因得到燕辽相助而肆无忌惮想要入侵大央的藩国,就因为宏帝的一个计划而成了两国报复的对象,引来遍野哀鸿,血染黄沙,两日未到,雄踞于这片大陆一角的藩国便被燕辽和大央两军夹击最终彻彻底底地从历史中消失。之后,以燕辽大将陈珏和大央殷王秦柯为在藩国国都签订了一份关于分配藩国领土的条约,条约称以贯穿藩国中心的泗潦河为界,北部归属大央,南部归属燕辽,两国属地各自而治。这次历时极短的一场三国之战便以此而告终。

    燕辽国,极翔殿。瀚宇风颓然地坐在龙椅上,看着殿外的夕阳呆。魏良低着头立在殿内已有好几个时辰,他的主子却不闻不问,似乎完全没有看到他一样。

    “朕不相信她就这样离开了。”许久。瀚宇风才收回目光冷冷地盯着魏良。“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朕?”

    魏良仍旧低着头回道:“臣不敢。”

    “不敢?”瀚宇风冷笑道:“朕就看你没有什么不敢地!仗着朕对你地器重。你就不再听从朕地命令了。是吗?”

    “扑通”一声。魏良跪了下来。“微臣自认无愧于燕辽。无愧于吾皇。微臣所做之事天地可鉴。臣一心只为燕辽、为陛下着想。如果陛下认为臣不该。就请陛下赐臣死罪!”言语中尽是赤胆忠心。却无丝毫悔意。

    “你……”瀚宇风猛拍着御案站起身来。“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臣并无此意。君要臣死。臣绝无怨言。”

    “你……”瀚宇风彻底无言,这魏良的忠心他是知道的,想当初和瀚祖争夺王位时如果不是魏良在一旁的相助恐怕也没有他拥有的这个天下。忠臣难得,这个道理他是知道的,可是他也无法忍受信任的人竟然背着他去伤害他最爱的人,虽然后来知道计划并没有得逞。

    “好,从今日起你就在府里呆着吧,没有朕的允许不准踏出暨敖半步!”

    “臣,遵旨。”魏良沉稳地答道。

    瀚宇风挥挥手道:“下去吧,朕不想再看见你。”

    “陛下,”魏良却在此时抬起头来说道,“八皇子殿下如今不知去向,还请陛下早日寻回殿下完成先皇与皇后的心愿才是。”

    “这件事朕自有主张不必多言,下去吧。”

    “是。”

    司君行在和魏良前往燕辽的途中就失踪了,那天正好是他们接到云都消息的一天。刚接到消息,他就像了狂一样打伤身边的燕辽士兵然后策马而去,魏良带着人马找了几天几夜也没找到只好赶紧回来禀报给瀚宇风。

    对于这个并未相认的弟弟,瀚宇风总是抱着不一样的感情,他理解他,容让他,只因为他最爱的母后在临死前对他的托付:找到他的亲弟弟瀚宇景,要善待他,替母后和父皇偿还给他不曾得到的亲情。生在帝王家,要说平凡人的亲情无疑是一个讽刺,就像他和瀚祖,兵戎相见,为了一张龙椅就拼个你死我活,所以他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做到。可是对于母后的遗愿,他没有办法不答应,没有办法去拒绝。

    他喜欢林苏扬,当时林苏扬前来治伤时他就做好了要不顾一切留住她的准备,然而,偶然现司君行就是他失踪多年的弟弟时,在心里挣扎了许久最终决定退出,不管是为了实现他母后的愿望也好,还是因为清楚林苏扬不会接受他也罢,退出便是退出,他也做到了不再对林苏扬苦苦纠缠,至少,他知道了她喜欢的人是他弟弟,他们之间,还是存在了这样的联系。

    既然连他都不相信林苏扬会死,司君行就更应该不会相信,说不定此刻他的人已经在云都了,但愿如他们所想林苏扬毫无伤,只是,被人藏了。

    林苏扬站在铜镜前盯着里面的人看了很久,青丝盘髻,远山黛眉,那眼,那鼻,那唇无一不是绝顶的精致美艳,挑挑眼角,一股魅惑之气骤然而生。她轻抬起纤手抚上脸颊,确实的触感让她不由惊得微张了嘴,“这,是我吗?”她喃喃地问道,眼光顺着镜里柔弱的曲线下滑然后定格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前,“这,是我的孩子?”

    那个自称是她“夫君”的人说她的名字叫元风儿,不久前为腹中的孩子上山祈福,结果乘坐的马车不知为何出了问题横冲进林子里撞上了山石断壁,她被撞伤头昏迷了很多天,醒来后就什么也忘记了。据大夫所说她是伤了脑导致的失忆,可能有机会恢复,不过这个可能就得看她是否对以往的事铭刻心底了,否则无论她再怎样努力也不会想起过往。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可是不管她怎么想也想不起以前的事情,稍一回忆脑袋就比针扎般还疼,那种疼不只是身体上的,更多的是来自心里,好像那儿装了很多很多的悲伤,如同深溢的苦酒,醉得人也涩得人流泪不止。

    轻轻的,有人抬起了她的下颚,柔软的绢子点过她的脸,她睁起水盈盈的眼看着他。

    “好好的,怎么哭了呢?”秦皓轻柔地说道,替她擦干了眼泪,然后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缓慢摩挲。

    “我……还是想不起以前的事……”声音里带着丝丝的害怕,像快要断了的琴弦,颤抖的回音。

    “傻瓜,我不是说过想不起就别想了吗,我们和以前一样好好过日子,你、我,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是一家人,有家人在身边你还在担心什么?”

    是啊,有丈夫,有孩子,以前的事想不起也无所谓,即便是知道了又有多大意义呢。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心里空空的,好像真的是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很重要的……

    第九十三章料是相思(上)

    ……放心,为了报答林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决定以身相许。对了,在下的名字叫司君行,不知姑娘芳名?……快穿好衣服吧,当心着凉……让我跟着你。至少,在你回云都之前,让我跟着你,好吗?……

    ……

    ……看来要委屈你陪我一辈子待在这里了……我在想,如果我叫你的名字,你不回答,我该怎么办呢?……

    ……没关系,我可以等,一直等到你真正看见我的那一天,在这之前,请你不要把我推开,好吗?……

    猛然睁开眼,那似曾相识如潮水般涌来的话语立刻又如潮水般退去,林苏扬睁大了眼睛呆呆地盯着顶上的轻幔云帐,身体里的某个位置,一阵一阵的疼,疼得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躺在身边的人似乎觉了她的异样,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然后将她紧紧蜷在一起的指尖展开,纤小的手掌上面布满了被新长出的指甲所掐出的红印。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侧脸,痒痒的,却又带着浅浅的刺痛。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偏过头看着他的眼睛,犹豫了许久才轻声问了一句:“你……爱我吗?”

    乍一听到这话,秦皓不由愣了愣,很快就笑了起来,抬起手抚上她的鬓角:“傻丫头,如果我不爱你怎么会和你在一起,又怎么会有我们的孩子呢。”正因为爱你,我罔顾道义错事连连,走到这一步早已是无可自拔……

    “那……我爱你吗?”林苏扬心里十分忐忑,好像自己做了什么错事,问得小心翼翼。

    秦皓看着她,深邃的眼里是看不到尽头的沉默和压抑,突然他支起身凑过去亲吻她的眼睛,林苏扬赶紧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珠紧张的转动轻轻颤抖因此也就没有看见秦皓脸上慌张和害怕的神色。

    “当然……爱我……”像羽毛一样轻盈的话,仿佛风一吹就会散,却终究还是被听进了她的耳里。

    林苏扬忘记了以往地所有。然而对自己前世地事情却记得无比地清晰。她知道自己曾经叫古小安。在那个车水马龙。纷乱复杂地世界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里自己一直都是孤孤单单地一个人。一个人上班。一个人回家。一个人坐在电视前呆。一个人。在月光地阴影里痛哭。一个人地日子。寂寞而又冷清。生病地时候没有人照顾。受伤地时候没有人安慰。周围地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她就像被隔离地病人。站在空旷。白得让人恐惧地病房里看着窗外快要凋零地花。

    所以。生命结束了。一整瓶地安眠药。干净、透明地眷恋。飘上了云端。越走。越远。后来。又怎样了。她记不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会成为别人地妻子而且还怀了他地孩子。莫非是借尸还魂?如果是这样。自己明明没有任何牵挂。可为什么脑海里还是会出现那些莫名其妙地话语。为什么。听到了。总是很想哭。

    为着这个问题。林苏扬待在房里细细思考了很多天。最后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作罢。这个时侯。她地肚子已经大得很明显了。时时还能够感觉到里面地小生命活泼地跳动。她地“丈夫”常常喜欢蹲下身把耳朵贴在她地肚子上听孩子地心跳。然后总是很兴奋地向她描述那种声音。孩子高兴。不满。或是调皮都会被他绘声绘色地讲上半天。他很肯定地说。是个儿子。

    是不是儿子都无所谓。只要是她生地。都应该是宝贝。林苏扬轻轻抚摸着圆圆地肚子。慢慢地在外面地小院子里闲逛。

    她并不喜欢被这样一个狭小地地方限制了自由。她想出去。出去看看外面地天空。呼吸外面地空气。或是见见外面地人。也许能够想起些什么也说不定。可是每当她一提出这个要求。秦皓总是以这样那样地借口让她好好待在这里。终于在最后一次要求出门被拒绝了以后。林苏扬决定偷偷跑出去。结果刚走到小院门口就现外面站了一排地佩刀侍卫。

    好说歹说那些侍卫语气虽然恭敬却就是不放她出去。忍无可忍她竟然冲回屋里大脾气地将屋子里地东西全都摔出门外不说还将秦皓留在屋内地公文撕成了碎片。惟一能想到地就是。自己是被软禁了。

    秦皓派来专为伺候她的宫女太监被她的行为吓了个半死,趁她不注意的时候赶紧一溜烟跑出小院去找主子。

    此时秦皓在御书房里处理公务,正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就听外面来报说寒竹园的公公求见。他心里一凛,难道是林苏扬有事?于是赶忙让他进来,那叫顺子的小太监曾在安臻手下做事,手脚麻利懂得察言观色进退得体,知道怎样讨主子的喜欢,因此深得安臻赏识,这次选人去寒竹园的时候,秦皓是慎重了又慎重,非得让安臻亲自挑选不可。

    作为宏帝最为信任的太监总管,安臻自是不敢有丝毫怠慢,认真仔细地选了几名信得过又乖巧懂事的宫女太监送去了寒竹园,虽然他并不清楚园子里住了什么人,但从宏帝重视的程度来看,必是极其重要的,刚才一见顺子匆匆忙忙地赶来也没有多问立刻就禀报了宏帝,果不其然,片刻不到宏帝便急急忙忙往寒竹园赶去。

    安臻垂着头立在一旁,待宏帝经过后才抬起头来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能让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君王如此紧张的人,会是谁?

    秦皓一踏进院子就看见那几个宫女跪在地上,面前是一地的破碎东西,他皱了皱眉,几步走进屋里,入眼就是自己昨晚辛苦批完的奏折被撕成了纸片撒在桌椅、凳子上,而那个余怒未消的人却趴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秦皓慌忙走过去拍着她的肩急急问道:“风儿,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快起来叫御医看看。”说着一把揽住她的腰,把她扶正了偎在自己怀里。

    林苏扬任他动作,也不答话,睁着眼静静地看着在面前不断晃动着明黄的衣角。

    秦皓低头见她并没有不适的样子才松了一口气,揽着她的手紧了紧,“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林苏扬慢慢抬起头,盯着他轻轻问道:“你到底是谁?”

    秦皓一愣,猛然想起自己竟然没有换衣服就过来了。自她醒后,她就忘记了他是皇帝的身份,而他也没有告诉她。虽然偶尔会在这里处理奏折,但她从不翻看他的东西,先前倒是白白担心了很久,后来见她无意询问,干脆就想隐瞒到底,谁料今天是关心则乱,一听她了火心里就慌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就赶过来。

    暗自悔恨后,秦皓决定不承认,于是回答说:“我是你的夫君啊,还能是谁?”

    林苏扬望着他看了很久才轻启朱唇说道:“你刚刚说了御医。”

    是啊,生病了叫御医叫得如此顺口的,除了皇宫里地位高的贵人还会有谁?

    “你是皇帝对不对?”林苏扬继续问道,“对,一定是。外面那些人全都穿了金丝马甲,雁子说那是皇宫护卫的象征,能够指挥皇宫护卫的只有你这个皇帝了,我说的对吗?”水盈盈的眼像是深海里最璀璨的珍珠,清凉明亮,让秦皓原本焦躁的心为之而静。

    想了想,他笑着点了点头说:“对,我是皇帝,而你,是我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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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来晚了,从今天开始恢复稳定更新,谢谢关注,另外今晚会上传司君行番外一篇,请喜欢的大大注意了啊……

    卷四 宫绝 第九十四章 司君行番外二

    天气渐渐在转暖,归乾山上却仍旧有些许的寒意。听沈笑说外面还飘着细小的雪花,一点一点叠在花丛树间,初春的阳光洒下来又很快化成了晶莹透亮的水顺着枝干叶茎滑落进并不松软的土里。

    枯木叶雨青炉久

    红泪未消

    红泪未消

    人瘦莫比芙蓉娇

    薛涛笺满可曾寄

    路近心遥

    路近心遥

    月下西愁过故桥

    这诗是我偶然从沈笑那里听来的,我问她为什么喜欢这种悲戚的诗,因为这样的诗让我直觉的想起了远在另一边的那个人。她说,这诗是素颜姐姐写的,林素颜,林苏扬。是啊,她喜欢这样的诗,这样的伤感。

    我不知道她的伤感从何而来,她一向的冷漠和若即若离总是让我时时都处在无尽的担忧之中,哪怕她的一个转身也会让我感觉到末日来临的绝望。

    眼睛康复地日子一天天临近。我地心里却是一天天在加深着恐惧。害怕当我地眼里映着她地容颜时。她留给我地是疏远和拒绝。害怕她对我说。我终于能够看见了。然后。再一次将她地背影深深刻在我地心里。

    最后一次拆掉药布地那个晚上。我留下了一封信。然后偷偷地下了山。这样做似乎很对不起归乾真人还有沈笑和木清地关照顾。可是我不能再等下去。一个晚上也不能。

    马不停蹄地赶路。换来地是她远行西北地消息。那一刻。我直觉全身冰凉。沈笑说过她会写信告诉她我要去云都。这么巧。我来了。她走了。

    我在酒馆里喝了个烂醉。人还没怎么清醒就疯狂地策马去追。我不甘心。不甘心她当初地承诺仅仅是给我地安慰。不甘心。她真地对我毫无感觉。我要她亲口告诉我。她不爱我。

    尖利地树枝划破了我地衣裳。刺进我地肉里。很疼。却抵不过心底深处地那份焦躁不安。

    当我躺在地上静静听着他们地马蹄声时。心口堵得慌。好像什么东西立刻就要跳出来。决绝地剩下我地躯壳曝露在这个风吹雨淋地荒野地。我听见了她地声音。久违地。却带着清淡地陌生。心里又是一阵搐痛。她该是忘了我罢?

    叹息,却仍然转过了身,对上她的黑眸。我呆呆地望着她,早已忘记了她背我而去的愤怒,脑袋里只牢牢地写着几个字。看见她了,看见她了,我终于能看见她了。仿佛怎么也看不够,我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眉、眼、鼻,然后是唇,一分一分是我一直的思念。

    她朝我走过来,手里拿着药。接着听见她在我耳边轻声说,还不叫你的帮凶走开。又一次知道了幸福的感觉。原来不只是接受,还有,不被忘记。

    林子言,一个让我感到很奇怪的人。他是她的弟弟,我知道,可是他看她的眼神却绝不是一个弟弟看姐姐地眼神。我不得不相信,他对她的心,早已超出了伦理的范围。

    我很不喜欢你。他对我说。

    我也是。我回答他。

    转头看见她和别人正聊得开心,不知为何心里就是一片安宁。好像整个世界都在了掌握之中,处处都有暖暖地阳光照耀,有人爱,有人被记挂,有人把心里填得满满的,这样的时刻,很快乐。

    我要带她走。回过头,我看着林子言说。

    我不准。他冷着脸看了一眼我身后然后对我说。

    凭什么?就凭你是她的弟弟?我笑着问他。也许是我的笑容太刺眼,太自傲。他的脸竟瞬间变得苍白。薄唇颤颤地,不出一个字。

    收了嘴角。我冷冷地说道,你是她的弟弟,永远都是。所以你的梦永远也不可能实现。

    他握紧了双手,我看见他手上的青筋像一条条细长地虫,狰狞而痛苦地蠕动。

    是,我是她弟弟,永远也不可能。他低着头,好像肚里存了穿肠的毒药,痛得他冷汗淋漓。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带她走。我不再看他,转身离开。

    ……记住,好好对她……他的声音里有些微的哽咽。

    这些,不用你提醒。现实的残酷往往会将人鞭笞得体无完肤。

    用哄骗的手段把她带到了石城,没有别人,只有我和她。原想就这样陪着她好好地过上一段自由惬意的日子却不料在那里竟然遇上了几年未见的连叔。

    第二天晚上我接到了连叔的消息,趁着她熟睡地时候我偷偷跑了出去。

    几年不见,连叔似乎又老了几分,两鬓斑白,言语中却带着不少苍劲。当他得知我早已武功尽废时,神色间是说不出的惊讶,他问我原因,我只说因为我爱上了一个人。

    接着他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迷茫、无助,还有悔恨如同走马观花闪过他略显了皱纹的脸颊。

    许久他才回过神来看着我说,你不能没有武功,从今晚开始我会将我毕生所学传授给你,我教你的和你以前在魔教学的不尽相同,可以说是各有千秋,所以你最好忘记那些口诀秘籍,这样效果就能事半功倍。

    于是,在此之后的每一晚,我都会等苏扬睡熟了后才出来,每次连叔都会早早地来到林子里等我,见了面,话也不会多说就开始教授指点。连叔说我是天生学武的料子,身体会自然地对所学的东西做出反应,每一个招式,每一步走法,浑然连贯,毫无破绽。连叔说这些武功全是他自创,虽比不上魔教秘籍地霸气和凌厉,然其刚中带柔地韧劲和灵活却是其他武功所不能比拟的。

    和以前一样,连叔在我眼里,始终只是连叔,就算他对我地爹娘做下了多少无可挽回的错事,他仍旧是我的连叔,第一个关心我爱护我的亲人。每一晚学武结束后,他都会替我输送真气,他说我失了内力,用武就只能是空有其表的花拳绣腿,他说要将他毕生的功力传授给我,所以他做到了。

    最后一次见他的那晚,他告诉我他要离开,我问他为什么,他回答说他的旅途还没有完成,他想要继续下去。我没有任何的理由去挽留,毕竟,我的生命里已经不只有我一个。

    最近感觉苏扬很不对劲,时不时的会干吐,脸色也很苍白,我说带她去看看大夫,她怎么也不愿意,她有事瞒着我,我能够肯定,可是我不想逼她,只要她愿意,她说什么我都会相信。就这样,我看着她一天一天虚弱下去,心里虽然着急却又不知道能做什么,直到有一天她在我怀里昏倒了,我才明白,有什么很严重的事生了。我抱着她疯狂地奔跑,我叫着她的名字,亲吻她的脸,她的额,可她始终闭着眼,对我不理不睬,那个时候,我的世界仿佛轰然坍塌了下来,抱着她的手不住颤抖,好像一个不稳就要松了开来,我抱紧她穿过了一片有一片的树林,等到我都快要力竭而倒时,昏花的眼里竟看见前面出现了一个小院。

    我大喊着冲进去,不顾面前迎上来惊惧的面孔,我哀求着让他们帮我寻找大夫。那是一对中年夫妇,见我抱着一个人急急地跑进他们的家门,原本害怕的神色也静了下来,他们把我带进屋里,然后那男的就匆忙跑了出去,剩下女主人在那里帮着把林苏扬放到床上。她说,已经去请大夫了,让我不要担心,我向她道了谢,回过身紧紧盯着床上的人。

    苏扬的唇色也开始变得苍白,我靠近她,确定了她的呼吸还是平稳的时才放松了下来。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晕倒,只知道当她无力地倒在我怀里的时候,我的身体也变得凉凉的。连叔说我是一个冷静,自制力极强的人,可是一遇到她的事,我所有的冷静和自制全都失去了作用,连叔说,这才叫真正的爱,就像当初为了她我可以义无反顾地抛下所有那样,理智被我弃之如履。

    没有人告诉我,爱一个人就要承受痛苦,这是等价的交换。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自己走上了这条路,并且是心甘情愿,乐之如怡。所以当找来的大夫说她怀孕了的时候,我的心里不是怀疑她的背叛,而最迫切想知道的是她究竟怎样了,为什么还不醒。

    大夫说她身体虚弱,因劳累奔波而晕倒用不了多久就能醒来。我一直守着她,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等着她,等她醒来。

    好不容易等到她睁开了眼,我抱着她不想放手,似乎只要自己一松手,她就又像以前那样走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回来。

    她要一个人在房里洗澡,我顾虑她刚醒来身子还很弱,不放心地坐到了门前的石阶上等她。突然听见房里一阵响动,我赶紧撞开门就看见她靠着木桶坐在地上。我抱起她,不顾她的反对替她解了衣衫,触碰到她冰凉的肌肤,我的手有些颤抖。她红着脸低头不看我,我试了试水温才将她轻轻放进木桶里,我说,我在门外,有事就叫我。她点头,仍旧不敢抬头看我。( 桃花离 http://www.xlawen.org/kan/29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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