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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阅读

    “现在,两个拳头轮流击打手靶,注意要有一定间隔,不要重视数量,要重视质量。”方新星极为认真的叮嘱着。

    “明白。”宫平点了点头,像之前一样,集中注意力开始击打手靶。不知不觉间,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走,宫平的全身都被汗水打湿了,他渐渐觉得手臂有些酸麻,但精神却更加旺盛,他觉得体内有一团火在烧,让他渐渐变得兴奋。

    “今天就到这里吧。”这时,方新星却收起架势,“第一天试学,不要把自己累坏了。”

    “再两几拳吧。”宫平这时无比渴望能挥动自己的拳头。

    “你确定?”方新星看着宫平已经开始颤抖的胳膊,疑惑地问。她以为那是因为疲劳所致,却不知道身为按摩高手的宫平,虽然整体体力不成,但上肢的力量与耐力却与专业的运动员相差无几,这颤抖只不过是因为他太兴奋而已。

    “确定!”宫平眼里闪动着光芒,那光芒感染了方新星,她踩前一步,摆开架势:“好,那就来吧!”

    “求之不得!”宫平大叫一声,猛地挥出拳头。立刻,那种清脆的响声又开始响起,在整个拳馆中回荡,结束了对打,正在休息的那两人,忍不住转头向宫平这边望过来,看了一会儿后,竟然也燃起斗声,又穿上护具对打起来。

    “这小子,挺有感染力的啊。”胖子方泉看着练得越来越起劲的宫平,略有些惊讶地自语起来。“架势不错,动作也不错,是个练拳击的材料。”

    宫平越打越起劲,脸上的表情也跟着起了变化,从最初那无害的老实人面孔,渐渐变成了充满斗志的战士,最后,方新星看着他那张脸,竟然生出了一点点的惧意,隐约觉得那张脸上的表情有些狞厉可怕。

    “这是怎么了?”方新星强忍住心头的狂跳,惊讶地看着宫平,努力抓稳手靶。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孩,从小就接受父亲严格训练的她,性格刚强得如同男孩,就算是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她也绝不会皱一下眉,想当年她才十五岁时,就曾经仗义出手,一个人打倒了三个歹徒,救了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人。

    可就是这样强悍的她,如今却被这个看上去老实而乏味的人吓到了,她忍不住移动脚步,竟然不自由地向后退去。

    结果,两人间的距离一下拉开,宫平为了能追到手靶,猛地向前踏了一步,一拳挥出。

    这一步将他的蹬地、拧腰,与体重完全地结合在一起,形成了强有力的一击,这样沉重而快速的一击打在方新星的右手手靶上,竟然打得她手心生疼。

    “危险!”脑海里蓦然蹦出危险信号,刹那间,她想也不想,用挥出了左拳,厚厚的手靶一下打在宫平的右颊上,强大的冲击力让他的身子猛地倒向一边。

    其025:强者

    “这小娘们儿可真悍!”看着宫平被打倒在地,运不但不紧张,反而冲着方新星竖起了大拇指。此刻,它才有兴趣仔细地打量这个十九岁的少女,看着她那剑般有型的眉毛,尖削的下巴,过耳的短发,还有极有神采的双眼,运越来越觉得这是个有阳刚之气的小美人坯子。

    拳馆里的人都被吓了一跳,方泉更是方寸大乱,甩着大肚子跑了过来,费力地蹲下一看,只见宫平已经闭上眼睛昏死了过去,他惊呼一声:“星星,这……这是怎么回事?你打他干什么?”

    “我……”方新星脸一红,犹豫了片刻,终于没将真正的原因说出来。“我是想训练他的躲闪,没想到他……他刚好向前冲,就这么着……要叫救护车吗?”

    “训练什么躲闪啊。”方泉一通摇头叹气,“他连步法都不会,拳都打不好,你训练什么躲闪。”

    “对不起……”方新星心中有愧色,底气不足地低下了头。这可让方泉吃惊不少,要知道他这位姑娘从小就脾气火爆,他说一句,姑娘能有十句等着顶他,没想到今天姑娘竟然这么温顺,倒让方泉受不了了。

    “行了,先看看他伤得怎么样吧。”方泉一边说,一边用力按宫平的人中,运在一旁手捂着双眼,嘟囔着:“惨不忍睹啊!”

    剧烈的刺激让宫平很快就醒了过来,方泉长出了一口气,急忙问:“怎么样,小伙子,没事吧?”

    “还好。”宫平晃了晃头,感觉房子也跟着一块晃了起来,他闭了会儿眼,慢慢再睁开时,感觉好了很多。“这一拳,好厉害啊。”他看着方新星,竟然还笑得出来,方新星也松了一口气,连忙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宫平的脸上挂着老实人的友善笑容,令方新星忍不住怀疑刚才那阵子里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如此老实忠厚的脸,怎么可能会吓人?

    “那个……要不要到医院去看看?”方泉问,宫平闭上眼感觉了一下,除了脸有点痛外,基本没什么事了,于是摇了摇头:“没事了。”他刚刚对拳击来了兴趣,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吓得方教练不敢收自己为徒。

    他一翻身爬了起来,吓得方新星急忙伸手去扶他,惟恐他再摔倒,宫平看了她一眼,心里突然泛起一阵坏水,就势朝她怀里就倒了过去,方新星急忙一把抱住了他,方泉也伸手来拉,关切地问:“真没事吗?”

    “没事。”宫平站直了身子,微微一笑:“放心吧,明天晚上,我会带着学费过来的。”

    “你要是真愿来,免收你第一个月的学费。”方新星想也不想便开了口。

    “真的?”

    “君子一言。”方新星一脸的严肃。

    “那太感谢了。”宫平笑了笑,“这样的话,明天见。”说完,又冲着拳馆里其他学员挥了挥手,大步走了。

    “星星,你的反应可真快。”宫平走后,方泉拍着方新星的头称赞她,这倒把方新星弄愣了:“什么反应快?”

    “学费啊!”方泉说,“我一开始还没明白,可后来就想通了,万一他回到家再反悔,跑到医院去住下可怎么办呢?你这招好,给他一个大便宜占,他就是头再有些晕,也会坚持着来占这个便宜的。”

    “呸,我可没这么想!”方新星立刻瞪起了眼,恢复了以往在父亲面前的形象:“我是觉得,他是一个天生的拳击手,不应该让拳击失去这样的一个好手!”

    “是、是、是!”方泉连忙道歉,“是你爹我目光短浅,小人之心、小人之心了。”

    “那个家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方新星没心情理方泉的道歉,目光投向门口,脑海里又浮现出宫平方才那凶神恶煞般的表情,一想到那表情,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离开了拳馆,宫平直奔陈大冲的按摩室。对于这位师父,宫平可没抱那种用完即弃的态度,他将陈大冲当成长辈,当成朋友,把他和金善子那里当成了他心灵可以依托依靠的港湾。

    陈大冲正很悠闲地看着电视,一见宫平来,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从冰箱里拎出半个西瓜,问也不问就切了开,拉着宫平坐下,边吃边聊。

    “我去学拳击了。”宫平吃下一块西瓜后说,“我才发现,原来这种运动这么过瘾。”

    “你这小子,到底想干啥?”陈大冲瞪起了眼睛,“好好的公司白领,那么有前途的职业,不好好地干,不是跑到发廊学剪头,就是跑到按摩院学按摩,这次更好,跑去学什么拳击,你小子的不务正业到底有没有头儿?”

    “没头儿。”宫平笑着,又拎起一块西瓜。“真甜,哪儿买的?明天我再给你买几个。”

    “我用得着你?”陈大冲笑了,“想吃就过来,我这儿天天预备着。”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宫平总感觉陈大冲有什么话憋在心里,想对自己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于是问:“师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办?”

    “嗯……”陈大冲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是这样的,有个老客户,是个很好的人,大概四个月前,她的背疼病一下加重了,时常半夜疼醒,我给她持续按摩了一个月左右,她的情况缓解了不少,我就又给她按了一个来月,按理说,应该差不多是治好了才对,可不知为什么,她的病情总是反复,按一按就好受些,一停止,用不了三天,就又会疼得厉害。我叫她到医院去检查,可医院什么也没查出来,只说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骨质疏松什么的。”

    “这种情况倒很少见。”宫平若有所思,“那您想让我干什么?”

    “这个……”陈大冲又犹豫了半天,最后在宫平的催促下,才一狠心,说:“宫平,你别怪我迷信,我总觉得这事儿有点古古怪怪的,似乎不是人力能解决的问题。我就想起了你……”

    宫平笑了:“师父,我说了,这世上没有鬼,我也没有法术。”

    “可……”陈大冲起提张新那件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来,叹了口气:“好歹你帮着看看,如果你没办法也就算了,万一你能看出什么来,就帮她一把吧。她这人命苦,没儿没女的,像我一样,别临到老了,还摊上这种要命的毛病。太可怜了。”

    “好吧。”宫平虽然知道自己解决不了这样的医学问题,但为了不让老人伤心,还是痛快地答应了下来。陈大冲高兴得不得了,立刻就给那人打了电话,约好了时间。

    离开了陈大冲那里后,宫平想了想,跑步回了家。跑到第一个十分钟的时候,宫平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开了,胸膛好像已经承受不住心脏的狂跳,马上就要裂开一样。他这时真的想放弃,想坐下来好好歇一歇,但一想起方新星那有力的一拳,他又重新充满了斗志。

    “不能永远输给那样的小姑娘啊。”他在心里想着,咬牙忍住了停下的冲动。

    第二个、三个十分钟慢慢地过去了,这时宫平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呼吸已经不那么紊乱,胸口也不那么难受,甚至原本已经酸痛难当的双腿,也竟然渐渐地恢复了正常,他不由感到纳闷,但也觉得欣慰,认为是自己战胜了疲惫。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上网查资料。他仔细查了一下,这才知道这是突破体力极点后出现的现象,非常正常,但一定要注意运动结束后的放松。对于如何放松,没人比他更有经验了,他耐心地为自己的下半身做了一套按摩,然后又好好地活动了一下上半身,之后就这么倒在床上睡着了。

    一觉到天亮,醒来后照常是刷牙洗脸吃早餐上班,觉得自己比从前似乎精神了不少。

    这天徐子风也没去找金善子,看得出,他为了董少爷的死,一定已经忙到焦头烂额。宫平一边安慰着金善子,一边和她学着美发技术。

    结束了这边,他又匆匆赶到拳馆,跟着方新星练起拳来。看着这个生龙活虎的家伙,方新星忍不住想再验证一下昨天的感觉是真是假,于是又拿出了拳套和手靶。

    “来,把昨天的复习一下,让我看看你的胳膊在经过昨天那么么疯狂的锻炼后,还有没有力量。”

    “别小看我啊。”宫平笑着戴上了拳套,对着手靶一下一下地打了起来,清脆的声音立刻在拳馆中回荡,那些已经有了一定功力的前辈,和比他来得早不了几天的新人们,无不更着欣赏的目光注视着他。

    方新星盯着宫平的脸,慢慢地体会着他五官所组成的表情。没错,在挥洒汗水的挥拳中,他的表情又开始产生了变化,从最初的老实,到后来的狞厉,方新星看着他的眼,心不由自主地又颤了起来。

    “他怎么有这么强的气势?”方新星忍不住在心中嘀咕,“爸爸说过,强者认真起来时生出的气势,就会令弱者失去斗志。我算是弱者吗?还是说,这家伙是个真正的强者?”

    其026:意外的线索

    好在这次方新星已经有了精神准备,这才顶住了宫平带给她的压力,没有发生昨晚那样的惨事――当然,惨的一方当然只能是宫平。

    “才两个晚上,拳就打得不错了呢。”方新星示意宫平停止后,赞许地点了点头:“今天开始,我们练习直拳。来,我先教你直拳的打法。”

    她放下手靶,在原地摆好架势,一边讲解着站姿要领,一边强调的腰部力量的重要性,然后将放在前边的左拳快速地打了出去,并要宫平模仿她的动作。

    “前手直拳又叫刺拳,因为它主要起试探、阻截和测量敌我双方距离的作用,所以并不以力量为重,而是重视速度。别看它这么轻快,但真撞到鼻子上,保证能让你鼻血长流,眼睛发酸流泪。”她一边讲解,一边演示,宫平只觉她的动作轻盈灵活,格外好看,而自己的模仿则如狗熊跳舞。

    他不由想起一句歌词:“洋娃娃和小熊跳舞,跳呀跳呀一二一……”

    “后手直拳是决定性的攻击,速度当然是越快越好,但真正的重点却还是在力量上,想要将敌人一下放倒吗?好办,先用前手刺拳逼乱敌人的架势,然后再用后手直拳打过去,把他击倒就是了。”

    宫平认真地做着这两个动作,挥汗如雨,却觉得十分快乐。看着他在那里不断练习,乐此不疲,方新星不住地点头,嘴角上难得地挂起了一丝微笑。

    “对,就是这样,没错,就是这样!”她不敢地肯定着宫平,引来了其他人的瞩目。

    “方教练,这小子有那么好吗?”一个学员凑过来开玩笑似地问方泉,“你女儿当初教我时,可没这么和颜悦色,那时把我批得,就好像在拳击方面我是个大白痴似的。”

    “这小子,确实不错。”方泉看着宫平,慢慢点了点头。“比你们都更有天才――别不服气。我看他要是好好地接受我的系统训练,打个全国比赛,拿个名次毫不成问题。”

    “这么厉害啊?”另几个听到的学员,也忍不住跟着赞叹起来。

    “我似乎真的应该劝他去参加比赛。”方泉看着宫平,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

    结束了训练,宫平在体育馆里冲了个凉,然后一路跑到了陈大冲的按摩室。陈大冲提起的那个人已经来了,一直在这里等他,宫平一进屋,陈大冲就立刻为双方进行了介绍。

    那是个五十来岁的女人,名叫丘华,头发还都乌黑,虽然脸上已有了不少皱纹,但观其五官,想来年轻时也应长得不错,加上她略有些瘦,身材也就还可以,从背后看,似乎是个三十来岁的少妇。

    宫平大有深意地看了看陈大冲,发现陈大冲满脸关怀地看着丘华,不由在心中暗笑了起来。他从没见过丘华,想来平时她都是在白天来找陈大冲按摩的。

    “丘阿姨,你的背,到医院看过了么?”宫平随口问。

    “看过了,又是拍片又是照相的,弄了半天,谁也说不出它到底是怎么了。”丘华叹了口气,“我有糖尿病,原以为是这东西引起的,可医生说,应该与糖尿病无关。老陈说,或许是什么邪病。小宫啊,你要是会看,就帮我看看吧,这背疼的实在难熬。”

    宫平点了点头,有意无意地凝目细看了起来。没想到一看之下,却立刻将他吓了一大跳!

    在丘华身后伏着一个不小的厄运怪物,丘华的运一直与怪物搏斗着,但却始终无法占到上风,这件事已是十分奇怪,而更奇怪的是――那厄运怪物的两只拳头就像锤子一样,而其脑后披散着的,是一条条弯曲的如头发般的东西。

    “这……”宫平忍不住喊出了声,运也惊呼起来:“天啊,这家伙……和穆山的厄运怪物长得也太相似了!”

    “怎么了?”陈大冲和丘华同时焦急地追问,宫平摆了摆手:“等一下,让我静一静……”说完,他急忙冲出了房间,来到了外面。

    四下无人,他低声问运:“你怎么看?”

    “就像绝不会有两个人的相貌长得一模一样一般,厄运的外貌也很难有彼此相似的。”运说,“除非是双胞胎。”

    “也就是说,这是想杀穆山的那人释放出来的杀意?”

    “没错。”运点了点头。“真是太奇妙了,无心之间,竟让我们找到了这样的线索!这可是天赐的良机啊!”

    “冷静下来。”宫平做着深呼吸。太意外了,这真是太意外了!他本来正为如何能找到穆山的那个死敌而在发愁,在用尽一切可以接近穆山的手段,可就在这时,老天竟然将丘华送到了他面前!

    现在想想,他多少有些后怕,因为昨夜他如果拒绝了陈大冲的话,就不可能见到丘华,也就不可能平空得到这样宝贵的线索。运说得不错,这是一个天赐的良机,也许他很快就可以找到一心想让穆山死掉的那个人了。

    “上了年纪,长期操劳,再加上糖尿病,难怪她的运会敌不过厄运。”运在一旁想的却是这些事,它一边嘟囔一边点头:“这么说来,想要她死的人一定天天都和她呆在一起,否则影响力不会这么强。”

    宫平注意到了运的自语,也不由沉思起来。经过数次深呼吸,他令自己冷静了下来,慢慢转过身,重新走回屋内。陈大冲和丘华一脸焦急地等待着他,心中都是忐忑不安,一见他进来,陈大冲立刻站起身问:“怎么样?有没有……”他想问“有没有救”,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不想吓坏丘华。

    “丘阿姨,请问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宫平微笑着摆了摆手,平静地问丘华。

    他的态度令丘华安心不少。

    “家政服务。”丘华说,“钟点工,或者叫保姆,反正就是那种活。”

    “那您有没有固定的服务对象?”宫平问。

    “固定的有一个。”丘华说,“每天上午十点过去打算卫生,十一点半时回家,中间这段时间我就接一些散活,到下午三点再去那家,去洗洗衣服床单什么的,再帮做饭的保姆忙活晚饭、收拾厨房,要忙到晚上七八点钟吧。”

    “您在那家干多久了?”宫平问。

    “大概有一年多了。”丘华说,“虽然那家的主人脾气不好,但给的钱多,要是我身体行,真想就一直这么干下去。”

    “你服务的对象是什么样的人?”宫平接着问。

    “这和她的背痛病有关系吗?”陈大冲忍不住好奇地问,宫平点了点头:“当然有。”

    “男主人,这一年里我也只见过十多次,好像是个公司的大头头儿。女主人姓黄,叫黄静,不到五十,没什么工作,每天只是出去喝茶打牌。”

    “男主人姓什么?”宫平问。

    “姓穆。”

    宫平忍不住和身旁的运对神了一眼,陈大冲和丘华则把他凝望空气的这一举动,当成了是在思考。

    “那位黄女士对您怎么样?”宫平问。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丘华一定是穆山家的保姆,甚至可以推测出,那个想让穆山死的人是谁。原因很简单,只有持续保持近距离接触一百天以上,杀意才会在体弱者身上产生作用,而既与穆山有联系,又与丘华有联系的惟一一人,就只有她。

    丘华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谈不上怎么样,反正……反正雇主和员工嘛,就是那么回事呗。”

    宫平看着丘华,脑子里渐渐浮现出虚拟的穆山夫人形象。黄静如此强烈地希望自己的丈夫死,这他可以理解,因为穆山的精力全用在了公司里的女员工身上,自然冷落了妻子,长此以往,任何女人都会受不了。但黄静为什么也希望丘华死呢?如果丘华是个二三十岁的年轻女人,那还可以理解成与穆山有一腿,但……

    而且,如果黄静如此讨厌丘华的话,完全可以辞退她,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可她却没有这么做,这又是为了什么?

    脑海中灵光一闪,宫平一下想到了一种可能。

    “穆山有没有让你帮他做些什么不许让别人知道的事?”他突然问,丘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问下了一跳:“你……你怎么知道穆总的名字?我并没对你说过啊?”

    宫平看着丘华,低声说:“请回答我的问题,不要隐瞒。我不想吓唬你,但这事关系到你的性命,如果你不能与我真诚坦白的话,我没办法帮你。”

    “性命?”丘华吓得一哆嗦,陈大冲也紧张起来,忙对她说:“小丘,什么也别瞒着宫平,我不是对你说了吗?宫平是有大本事的人,你可千万别犯糊涂啊!”然后他又转过头来对宫平说:“宫平,你能尽力千万要尽力啊!小丘是好人,可别……”

    宫平点了点头:“师父,您放心,我一定尽力,但前提是,丘阿姨一定要合作。如果她不愿坦白,那我也无能为力。”

    宫平说出穆山名字这事,一下震住了丘华,她原本只是听陈大冲说宫平有些奇怪的本事,报着病急乱投医的心理试试,但现在,她却深信宫平是有大本事的人了。本来,像她这种年纪、这种文化水平的人,就少有不迷信鬼神的,现在她更是信得不得了了。

    “我说,我合作!”她急忙对宫平说,“宫先生,您可得救救我啊!”

    “那好。”宫平盯着她的眼睛,“你现在老实告诉我,穆山到底要你干了些什么?”

    “我说,我全说。”丘华咽了口唾沫,慢慢说了起来。

    其027:黄太太

    “我刚到穆山家时,就发现他们两夫妇不怎么和。”丘华对宫平说,“他们家还有两个保姆,其中一个就住在穆山家,是长期工,我和她聊天时,她说穆山平时几乎不回家,偶尔回来,也是和黄静分房睡,两人见面都是冷着脸,惟一的共同语言就是他们的儿子,但常常是聊不几句就会吵起来。

    “这些我也没怎么在意,毕竟,我只是一个打工的保姆,管人家家长里短的事干什么。可后来有一次,黄静不在家,穆山就找到了我,托我做一件事,如果我答应,他就每个月单给我开一千五的工资,我一想,能多赚钱还不是好事?况且这事也不难。”

    “他要你干什么?”宫平怕丘华把话题扯远耽误时候,立刻打断了她,直奔主题。

    “他要我监视黄静,看她平时和什么人来往,都花钱买了什么东西,记录每天黄静几点出门、几点回家这类的事,好像是怀疑黄静背着他干些什么一样。”

    “你一直照办?”

    “是啊。”丘华无奈地叹了口气,“一个月一千五啊!换成谁谁不照办?”

    “我明白了。”宫平慢慢点了点头,他猜测黄静一定早就发现了丘华的所作所为,猜测黄静一定背着穆山,真的干了什么,所以才会心虚,不敢辞退丘华而引起穆山的注意。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

    “丘阿姨,请您背对我坐好,我先帮您缓解一下背痛吧。”

    “我不会死吧?”丘华一边转过身,一边心惊胆战地问。

    “有我在,就不会。”宫平笑笑,伸手将她背后的厄运怪物快速地分解了。陈大冲是自己人,而且深信他有某种神奇的法力,所以他用不着在陈大冲面前假装按摩。

    陈大冲看着宫平在丘华背后比比划划,也不知他在干什么,但深信这一定有用。

    丘华并不是个招人恨的人,附在杀意上的也不过就是几个小虫子般不起眼的恨意而已,宫平轻易地分解了它们,然后将杀意从丘华的背后剥了下来,那个怪物立刻就缠在了宫平的左臂上。

    “怪了!”丘华惊呼一声,活动了一下腰背,一下笑出了声:“不疼了!”

    “宫平,你小子可真神!”陈大冲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那兴奋的表情,仿佛解除了痛苦的是他一样。

    “并没有完。”宫平摇了摇头,“事情远没有解决,我只是暂时压制住了某些东西。要想彻底解闷,我得见一见黄静?”

    “见她?”丘华吓了一跳,“为什么一定要见她。”

    “别问,但一定要想办法让我见到她。”宫平看了看缠绕在自己左臂上张牙舞爪的怪物,平静地对丘华说。“否则不但你的背还会痛,早晚有一天,你会因这事而死。”

    丘华被吓坏了,为了保命,什么险都值得一冒,何况这根本就不是冒险。

    “那明天白天……”

    “白天不行。”宫平摇了摇头,“最好是晚上。你晚上七八点左右离开穆山家吧?如果当时穆山不在,而黄静在家的话,你就先给我打个电话,我假装是你的侄子过去接你回家。我去时,你想办法让黄静能与我见上一面就成。”

    “好好。”丘华急忙点头答应,然后和宫平交换了电话号码,并详细说清了穆山家的地址。

    “全靠你了。”陈大冲拍了拍宫平的肩膀,“我对你有信心。”

    “放心吧。”宫平一笑。

    没有什么比自己的生死大事更令人挂怀,所以不用宫平多嘱咐,丘华自己就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只恨不能立刻就带着宫平到穆山家里。第二天一整天,她带着焦急的心情盼天黑,只觉时间从没过得这样慢过。

    宫平也没闲着,白天时特意找了趟文雅婷,从她那里了解到穆山晚上要参加一个宴会,之后……总之肯定是不会回家。他这才放下心来,因为如果他在穆山家里被穆山撞见的话,事情将变得很难办。

    这天他没去金善子的发廊,也没去方泉的拳馆,而是来到了穆山家附近等候。大约七点钟左右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正是丘华的号,宫平便立刻来到穆山家大门外,按响了门铃。

    “谁啊?”可视电话上出现的是一个四十多岁女人的脸,看上去应该是穆山家的保姆,宫平冲着摄像头的位置笑了笑:“你好阿姨,我是丘华的侄子,来接她回家的。”

    “哦,稍等一下。”那边的保姆挂了电话,然后去找丘华。丘华早在不远处急不可耐了,急忙奔过来:“是我侄子?快让他进来,那么大一盆花,我可搬不动,得让这小伙子来才成!”那个保姆点了点头:“那你和黄太太说一声吧。”

    没过多久,外面的铁门锁咔地一声弹开了,宫平推开门走了进去,穿过小草坪,来到院内足有三层的大房子前,房门打开,丘华迎了出来,一脸激动地说:“她在家,穆山不在!今天可真巧,白天时有盆花有些萎了,黄静让扔掉,我就顺势求她送给我了,不然今天还真不好找借口让你进来。”

    宫平一笑,没说什么。对于进入穆宅这件事,他一点也没费脑筋,因为他相信一个人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是会开动一切脑筋,使出一切手腕来保护自己的。所以他坚信就算没有任何巧合,丘华也会制造出巧合,让他能进入这座豪宅来。

    “这是我侄子。”一进屋,丘华就急忙向另一个保姆介绍宫平,宫平冲对方笑笑,礼貌地行了个礼,然后给了丘华一个眼神,催她赶快带自己见黄静。

    在丘华的带领下,宫平顺着门廊走进了客厅。宽敞的大客厅中,摆放着一组沙发,巨大的液晶电视挂在墙上,正在放着偶像剧,画面中的小女生哭得像个泪人,小男生纠结无比地站在一旁,天空中下着雨,哗里哗啦的,雨点有点晃,感觉像是负责洒水的剧组工作人员没拿住水龙头。

    一个年近五十的女人正坐在沙发里看电视,跟着小女生一起抹眼泪,丘华拉着宫平走了过去,问了声:“黄太太,我把那花搬走啦?”

    那女人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不粗不细的胳膊白得好似剥了皮的萝卜:“拿走吧拿走吧,不是都说给你了吗?”语气颇为不善,但声音还算好听。

    宫平看了丘华一眼,丘华立刻说:“黄太太,您上次不是说肩膀总不大舒服吗?所以我就把我侄子叫来了。他懂按摩,治好了不少颈椎病腰椎病什么的呢,您试试吧,肯定能见效。”

    巧得很,就在这个时候,电视台插起了广告,看着屏幕右上角那长达数分钟的倒计时,宫平不由笑了:“这些讨人厌的东西,有时候还是蛮可爱的嘛!”

    黄静擦了把眼泪,有些不大高兴地站了起来,回头望向这边。她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裙,弯曲成波浪的头发甩在身后,看起来不像是烫的,而像是天生的卷发。她的身材不错,不胖不瘦,可以用“正合适”来形容,但最令人注目的,则是她的胸,她那一对胸,简直可以用“壮观”一词来形容,这种胸放到欧美地区都属于大豪,对东方人来说,就更是巨型了,她的眼角上已经布下不少皱纹,脸色也变得灰暗无光,但看得出,这女人年轻时也曾倾倒众生过。

    “弯曲的头发,还有……我现在明白了,那双巨锤一样的手,代表的是……”运指着黄静的胸,吃吃地笑了起来。“不过到底是不是好,还得试过了才知道。可我感觉百分百就是她了。”

    宫平感觉她的眼睛里有非常凌厉的光,那代表着她绝不是一个简单的看偶像剧流眼泪的女人。宫平的目光移向她的背后,看到的是一个清晰的白色人影,她的运长相与她本人一模一样,这是宫平从来没见过的。

    宫平再仔细地看了看,立刻发现在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怪物,这怪物非常简单,身体的基础是一个巨大的杀意,几个很不成气候的恨意附着在上面,就像落在巨象身上的几只苍蝇。

    这个怪物长得威武雄壮,从外形上看,是标准的人类形象,其双腿间的某种器官特别巨大。一个年近五十的女人身后站着么这一个雄壮的家伙,看上去挺尴尬的。怪物只是静静站着,没有一点攻击黄静的企图,只是面对着黄静的运,而黄静的运也是静静站着,面对着怪物。她的运与厄运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出手,仿佛是在暗示着它们的命,也正处在这种僵持的关系中。

    “那家伙的特征是……”运在宫平旁边低语着,“我不好意思说。不过我感觉这应该象征着穆山。那货不就是爱玩女人吗?要是这样的话,可真好玩了,这两口子你盼着我死,我盼着你死,呵呵,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宫平的脑子飞转着,脸上却露出了老实人特有的友善笑容,冲着黄静鞠了一躬。黄静看了他一眼,便冲丘华皱起了眉头:“多谢你的关心,不过不需要。”

    “您的发型……”宫平这时举起手,指了指黄静的头发,“很漂亮。”

    “谢谢。”看得出黄静是很有教养的人,面对着一个不认识的毛头小子,而且还是自己痛恨的人的亲戚,竟然还可以如此礼貌地回话――虽然语气生硬了些。

    “但如果把两边的刘海,略向前额处收一下的话,效果一定会更好。”宫平笑着说。“请原谅我的莽撞,因为我觉得您的脸型和身材,都实在太完美了,只有头发上有这么一点点的小瑕疵,所以就忍不住说出来了,如果冒犯到您,请您原谅。”

    黄静微微皱起眉,看着宫平,宫平保持着微笑,知道此时的成败就看老天是否关照他了。

    其028:运的厉害

    “没什么。”一阵沉默过后,黄静轻轻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好意。花在走廊里,你们拿了就走吧。”说完,她又坐了下来,拿起遥控器开始搜索别的频道。

    “完全失败。”宫平暗自叹了口气,深深皱起了眉头。下次机会会在什么时候?自己就算能再站在她面前,又如何能在她允许的情况下,将那附有杀意怪物的左手贴近她?宫平没有把握,完全没有把握。

    见到宫平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运多少有些惊讶。从宫平决定要杀掉穆山起,脸上就从没出现过这种表情,这意味着他开始承认自己的无能了。运突然有些担心,它担心这会让宫平变回从前的他,没有斗志,只懂逆来顺受的他。

    “他已经很努力了,可我呢?”运在心里问自己。没有,从一开始到现在,除了提供一些自己了解的关于运与厄运的知识外,它没帮宫平做过任何事,只是由命自来自去。此刻,它不由自问:“我是什么?我是他的运,他是我的命,可现在的情况呢?正相反,好像他才是我的运,而我就是那个本来应该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用做的命。我曾说过,我应该变强,好配得上自己的命,但我可曾努力过?”

    刹那间,自责充斥着运的内心,它突然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废物。

    “不,我要当一个能配得上宫平的运!”蓦然间,它下定了决心,也就在这一刹那间,它那原本苍白的眼上,竟然慢慢破开了一个小小的原洞,便仿佛是生出了瞳孔一样。

    它呼地一下飞窜了出去,来到黄静的背后,站在她的运面前,用十分诚恳的语气说:“给我们一次机会吧,我们并不想伤害你的命,相反,我们想帮她,但我们得先知道,她是不是我们要帮的人。”

    宫平自然听得到运的声音,他不由惊讶地转过头,向运望去。他看到运在努力,在向黄静的运恳求着,但对方的运一动不动,仿佛完全听不到宫平运的声音。

    “拼了!”宫平的运低声嘟囔着,突然把手伸向了黄静的运。它用这几个月来,在按摩院中耳濡目染得来的按摩手段,开始给黄静的运做起了全身按摩。它不知道这是否有用,但却是它能与对方运交流的惟一方法。

    “它在干什么?”宫平在心里惊讶地喊着,他想喊回运,却又无法开口,只能怔怔地站在原地。

    而就在这时,黄静的身子突然颤抖了一下,然后,她慢慢地站了起来,犹豫着、犹豫着,终于还是回过了头,在与宫平目光碰撞的刹那,身子又颤了一下。

    突然间,她发觉眼前这个小伙子似乎很可爱,心中莫明其妙地生出了一种感觉――他是友善的,无害的,甚至是对自己有益的,她突然觉得他能带给自己一种舒服放松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她已经年近五十,久历沧桑的心早已不再幼稚天真,她真的会错以为自己是爱上了他。

    “你刚才说,两侧的刘海应该向额前收一收?”黄静问,语气已经和蔼了不少。

    宫平怔怔地看了运一眼,那家伙仍在忙着给黄静的运按摩。见黄静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宫平的运不由激动起来,伸出手冲宫平竖起了大拇指:“我尽力了,你加油!”

    宫平不由感激地点了点头,黄静却以为那是他对自己的回答。

    “那应该怎么做呢?”她试着用手撩了撩头发,“我并不懂。发型设计师,你能帮我弄一下吗?”

    “不胜荣幸。”宫平笑了,那是发自心底的最真诚的笑容,不仅因为自己终于成功地接近了黄静,更因为他明白了一件事。

    自己的运拥有了了不得的能力,再不只是飘浮了自己身边的一个伙伴,而是能与他一起战斗的战友!

    “好样的!”他在心里暗暗称赞着,然后向黄静走了过去。

    “前额如果露出太多的话,会显得成熟,但如果换一种说法的话,就是……显老。对不起,我帮您弄一下。”宫平慢慢伸出右手,将黄静左边的刘海向她额头正中缓慢地拨了过去,同时,趁黄静闭眼的机会,将左手快速移到了她的胸口。

    刹那间,一个耀眼的光团立刻从黄静胸口跳了出来,瞬间撞进了宫平左臂上缠绕着的杀意怪物体内,怪物猛地一晃,身体瞬间变大了一圈,在光芒化成它眼睛的同时,发出尖锐的叫声。

    宫平早做好了准备,带着必死的决心咬牙忍住,没让自己像往常一样被这尖叫声震得左摇右晃,但即使这样,还是有了片刻的失神。黄静睁开眼,见到他皱着眉的样子,不由一怔:“怎么了?”

    “没什么。”宫平尽量让自己笑了笑,“只是在思考应该怎样安排这些刘海,才能让您显得更完美。”说着,他抬起左手,将黄静右边的刘海向中央移了移。“您现在可以照一下镜子,相信您会满意的。”

    虽然宫平和金善子学美发技术还没多长时间,但他在发廊怎么说也干了三个多月,耳濡目染,多少也明白了些发型设计的原则,虽然让他为黄静做发型他还干不来,但动手将发式进行了小调整,还是难不倒他的。

    “镜子!”丘华一路小跑而去,一路小跑而回,拿过了一面镜子。黄静带着明显的不快接了过去,对着镜子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真不错,只不过是经你的手这么一拨,竟然就与从前的形象大不相同了。你果然是位大师。”

    “大师可不敢当。”宫平谦虚地笑了笑,“老实说,其实现在还在学习当中。主要是您的底子好,随便一弄,就显得十分完美了。”

    “我过去的发型师,一直都说我的额头漂亮,应该多展露出来,现在看来,他真的错了。”黄静一边欣赏着镜( 厄运之手 http://www.xlawen.org/kan/29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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