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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阅读

    只听说安阳煜爱女

    色,可也没听说过他有这样的喜好啊!不过,他便是有,自己也打听不来,谁会把皇帝这些事四处乱传呢?虽然他还没有完全把握朝政,可是,他毕竟是皇帝呵。

    四周那么静,宫灯在风雪里轻摇晃着,和月影一起,投在了这雪地之上。树木上也堆积了起了积雪,不时,有咯吱声传来,这是枝叶被压断的声音。远处,辰禧宫依然笼罩在一片祥瑞的红光之中,那里依然悬着大红的灯笼!

    又已经有宫女快步过来,搬来一张小八仙桌,又端来一只拳头大小的四方青铜鼎,鼎上有精美的麒麟花纹,这却是一只小炉子,一壶酒热于其中,酒香已经在风中飘散开来。

    “爱妃。”他端起小壶,斟了一小杯,递到了她的嘴边上。

    喝酒?她原本是不怕,可是,若醉了,真在这里和他作出那等事——她犹豫着,看着唇边那杯酒。

    “喝。”他拍着她已经裸在风中的冰凉的大腿,催促道。

    他的掌心好暖和!云雪裳下意识地想着,把腿合拢了一点,偎在他的身上,想汲取到一些温暖,可是他却伸手压下了她的腿,并且把手往腿上探去了。

    可是他的手探到她的腿间时,眉却皱了起来,这是什么东西?手触到的不是想像中的柔软,却是一片柔软丝滑的布料,而且极厚!

    “灯!”

    他伸了手,立刻有小宫女匆匆过来,奉上了一盏宫灯。

    云雪裳惊慌地看着他,他举着灯,低下了头,这女人,居然穿了一条棉短

    裤!裤子便裤子,可为什么是棉短裤?

    “我、我,我月信来了。”她见他脸色沉了下来,便牙一咬,干脆扯了慌,你总不至于扯下我的裤子,看那样脏的东西吧?

    果然,他皱起了眉,把宫灯交到了小宫女的手中,低声说道:“果真扫兴。”

    伸手,把她从身上推了下去,云雪裳没准备,便咕噜一下,滚到了地上!这遭雷霹的!他是男人吗?

    云雪裳昨儿晚上对他仅有的一点好印象在此刻就像是这飘落到身上的几星雪花瓣儿,瞬间化了,不复存在,只留那冰凉刺激着她的神经。

    伴君如伴虎,这话她懂,可是,为什么她伴的还是这样一个又色又无礼的君?

    他明黄|色的身影已经大步走进了雪中,奴才们呼啦啦全跟了上去,只留下她,艰难地扶着紫檀椅站了起来。

    13.从来都没想过要宠她(13)

    紫檀椅的椅子暖和极了,镂空处的碳火熊熊地燃烧着,烘得椅子周围都有了暖意。这种椅子原本就是这样,时间越久,就越温暖,想来他是想在这里久呆一会的,只是被她扫了兴,这才丢下她离开了。

    云雪裳慢慢地坐了下来,把他丢到一边的毛氅捡起来,紧紧地包裹住了自己,歪在椅子上面,轻揉着自己的膝盖。从这里到辰禧宫,看上去那团祥瑞的红就在不远处,可是真走起来,却得一柱香的功夫,她皱起了眉,看着那纷纷扬扬的雪发起了呆。

    云雪裳,想出宫,想去广阔的江湖。

    在那江湖之中,有她的梦,有她未来的,大侠夫君!

    她的唇微微上扬了起来,大侠……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威武的身影来,她要嫁的这个男人,应该不会很英俊,但是充满了男人味,还应该有一身绝妙的功夫,能够一招致人于死地,还要温柔体贴,最最重要的,是把所有的银子都交给她!

    她的面颊有些烫了起来,脑子也有些发晕,居然是喝醉了的感觉,只一小口,便会醉吗?她扶着额头,轻喘起来,这娇喘声声,在夜空里回响着,胸口也闷得慌。

    “瑾妃娘娘,您怎么还在这里坐着?皇上召各宫娘娘到美乐宫共赏歌舞,快些吧,去迟了可不好!”

    碧荷和另一名侍女碧叶从远处快步跑了过来,一面跑,一面焦急地说着,手里还拿着衣裳和首饰,想来是怕来不及,就带到了这里,原地给她装扮。

    云雪裳只稍稍楞了一下,他走了才不过半个时辰,心里隐隐明白了过来。他昨夜很温柔,今夜却让自己看到了他冷酷的一面。

    自始至终,安阳煜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宠爱她,凭她的美色有几分,凭她会不会温驯服贴,他要做的,只是戏弄!父亲啊,你为了活命,硬把我推进了这冷酷的深宫,让女儿顶着这奸臣之女的帽子,如何生存下去?

    进宫两夜,第**,他给了自己一个半截子的,没有落红的大婚之夜。看起来,是她暂时逃脱了,可是这事一旦在后宫中传开来,各个嫔妃妖精们便会立刻明白过来,她就沦落为各尊魔女手中想捏便捏的那只小蛾子!

    而今晚,他把自己丢到了园子里,却在这大半夜里又跑到美乐宫去,是想让各宫嫔妃们来看自己的笑话么?

    她的脑子迅速地转动了起来,她只是懒而已,又不蠢,今晚才是进宫第二晚,若今天便失了势,自己连出宫的路都还没有准备好,老死冷宫了都是轻的,怕只怕遭了那些父亲政敌女儿的暗算,小命都玩完。

    这样一想,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在这凛冽的风中,身子猛地一颤。

    “快快,换衣,梳头。”碧荷催着碧叶,二人七手八脚地给她重新梳起头来。

    14.让她体验美妙的滋味(14)

    “美乐宫到这里多远?辇抬来了吗?”云雪裳镇定下来,快速地问道。

    “娘娘,就算坐辇,快脚的奴才们抬着您走,也得一柱香的功夫。可是陛下还下了旨,令各位主子都不得乘辇,全都得步行,说是要各位主子在这极美的夜里,好好体会一下雪的美妙。这时候旨意已经到了各宫中,想来各位娘娘已经开始动身了,谁落在后面谁就是不敬呢,而且谁不想博个头彩,讨皇上欢心?”

    碧荷一面回道,一面手脚麻利地给她挽着发。

    “来不及了,走吧。”云雪裳站了起来,膝上一阵钻心地痛。

    什么叫欣赏雪的美妙,他是想看自己痛的美妙,他心中笑得美妙才是!小人,彻底的小人!她在心里低骂了一句,亏得自己在第一眼见他时,还失了一会儿神,觉得他长得好看,这句赞美今儿收回,再不奉送。

    那被安阳煜揉得凌乱的长发才挽了一半,云雪裳咬牙忍着痛快步往前走着,手在发间迅速挽动着,不几下,头发便成了一个简单的髻,碧叶又递来了一只首饰,她接来就往发间攒去了,碧叶在后面焦急地说道:“娘娘,那是您的耳坠子!”

    呃?她快步跑着,伸手便去拔,可是,耳坠子上的银勾子已经勾住了发,算了,懒得管他了,一只小坠子,未必别人就看得真切。

    远远地,便看到有几群人往那美乐宫的方向去了,看那服饰的颜色,淡粉色的是绯云宫的各位主子,浅蓝色的是兰皙宫的各位主子,步子匆匆,你争我赶。

    她停了脚,左右看了看,便小声问道:“有近路吗?”

    碧荷也看清了前面的人,那两宫的主子都是来头大的,惹不得,若今儿被她们抓到了把柄,日子可真难熬了,略略犹豫,转身带着二人往一条小路钻去了。

    越往里走,越觉得荒芜,长廊上悬挂的宫灯的光已经照不到这里了,只有月光在眼前的雪地上流淌。积雪把小路和路边的小沟连在了一起,脚下踩到了埋在积雪里的断枝,发出咯吱的沉闷的响声。

    碧叶不声不响地跟在二人身后,捡起断枝,倒退着,扫着几人留下的脚印。

    云雪裳看了,心里暗暗称奇,进宫虽只两日,身边也只这两个贴身的丫头,不过碧荷要急性子一些,碧叶不爱言语,没想到却是这样心细的女孩子。

    突然,碧荷的脚步便慢了下来,面上显出一些惊恐的神色来。云雪裳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那林子后面,显出了一段朱红的宫墙。看这墙的颜色已经很陈旧了,但是墙上却是金色的琉璃瓦,除了皇帝的住处,还有谁的宫殿是可以用金瓦的?

    正惊讶间,突然,前方便传来了一声古怪的声音。

    嘎……

    沉闷而怪异。

    几人猛地一抖,惊恐地看向了前方。

    15.爱妃输了,该罚(15)

    碧荷哆嗦着说:“这是甄老太妃住的地方,据说这里常闹鬼,现在已经是禁地了……不会有鬼吧?”

    甄老太妃?云雪裳心里惊讶,这老太妃如今怕也有七十多岁的年纪了吧?她住的地方怎么会闹鬼呢?正疑虑时,前面又吱嘎吱嘎地响个不停,碧荷不敢停留了,一把拉住了云雪裳,猫着腰就往旁边的树丛里钻。

    那吱嘎的声音继续响着,云雪裳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堆满积雪的雪松之后,隐隐绰绰的,有一个高大的人影,那双清寒的眼睛正平静地看着她。

    是谁站在那里?

    云雪裳一个激灵,大步跟着碧荷往那小路上钻去了。

    这条小路,直通美乐宫,节省了不少的时间!可是几人还是沮丧地发现,各宫的奴才们都已经守在了宫门外,想来,是都到了吧。

    云雪裳深吸了一口气,理了理衣裙和头发,伸手扯了一枝还堆着雪的雪松,装成漫不经心的模样往宫门口走去了。

    “瑾妃娘娘驾到。”小太监一见着她,立刻就高唱了起来,各宫的奴才也连忙跪了下去请安。

    云雪裳微笑着冲着大家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免礼。”

    迈过了高高的白玉门槛,一眼看进去,皇帝正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斜歪着靠在一张白熊皮靠垫上,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她。

    两侧,宫中嫔妃来了七七八八,也有几个来迟了的,气喘吁吁地小跑着进来,一进来便跪了下去,忙不迭地谢着罪,这都是些平日里不多受宠的妃嫔,想来也是得信最晚的,所以才来迟的吧。

    云雪裳只好也跟着跪了下去,跟她们一同口呼着请君恕罪。

    跪了好久,也没听他说起身的话,膝盖处又辣辣地刺痛了起来,居然是一刻也坚持不下去了,豆大的汗珠开始从背上密密渗出来,不多会儿便浸湿了衣背。

    “爱妃输了,该罚!”

    他的声音懒懒地从头顶上飘来,眼角余光及处,他那双明黄|色的厚底靴子已经到了眼前,他的大手就扶在了她的肩头,借着他的力,她便站了起来,可是膝盖太痛,人便软软地往旁边一倒,靠在了他的身上,这动作在旁人看来,只是娇羞无力的撒娇而已。

    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捉住她满是冰凉的汗水的小手,带着她往那高高的龙椅上去了。

    居然,是让她和他同坐于高台之上!他拉她一同坐下,手仍然留在她的腰肢之上,轻轻的揉nie着,满脸温柔和沐的笑意。

    云雪裳的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动物的模样——狐狸!

    那有着篷松的大尾巴、圆滴滴而又精光直冒的眼睛……

    他是狐狸,他绝不是看上去这般的和沐,只是他到底想干什么?自己是众人眼中的奸臣之女,可是,就算他要打压云家,也没有必要这样对她呀!

    16.〔16〕

    美乐殿里看上去是一派和乐的情形。安阳煜兴趣高昂地看着嫔妃们各献其艺,此时正在殿上献艺的是悦贵人,悦贵人是拥立安阳煜登上大宝之座的首要功臣方谓之次女,名方思悦。

    方思悦生得一副秀丽文静的模样,就连舞起来也是端庄秀丽的,但宫里人都知道,安阳煜独爱那些艳丽的东西,对这清秀的东西一向缺乏兴趣,所以悦美人一向便不太得宠,进宫几月才翻过两次牌子,每回他也是匆匆完事,不让她在帝宫多停留一刻。

    她今儿也是麻着胆子上殿献舞,以谋一丝宠爱,这动作已经是算是自己最大胆的了,不料还是入不得他的法眼。现如今她看到安阳煜表情淡漠,又慌又沮丧起来,一连错了好几步,殿中便响起了不少讥笑声来。

    安阳煜不耐烦地换了个姿势,拿眼角瞟了一眼云雪裳。

    云雪裳最讨厌熬夜,如今已经三更天过了,早困得眼皮子在打架,只碍于刚得罪过了他,所以现在是硬撑着,不时侧过脸去飞快地闭一下眼睛,让干涩的眼睛休息一下。

    安阳煜的眼底流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来,冲着一边的公公招手,“脱靴。”

    小公公立即蹲下去,给安阳煜脱去了长靴。云雪裳正忐忑不安,不知道他又要想什么鬼主意时,他把她往旁边一推,让她靠在了那端的椅子扶手之上,自己就势一倒,就睡在了她的双腿之上,手指更是探进了她的裙中,在她柔软的小腹上面用力地抚摸着。

    这讨厌的狐狸!居然在众人面前如此不规矩!云雪裳的身子一下子就僵了,绷得紧紧的,他的手指还在不停地往上探着,强行探到了她的胸口处,在心窝子的方向打着转,衣衫都被他的手拱得张开了,肌肤便在这亮如白昼的灯光下

    大殿里出现了短暂的安静,众妃嫔脸色各异地看着龙座上发生的事情。

    “陛下恕罪。”

    悦贵人再难坚持下去,停了舞,跪下去磕了头,只听得上面良久才淡淡地飘了一句下来:

    “爱妃的舞艺进益了,赏,把昨儿涅罗国进贡的那瓶香露拿来。”

    悦贵人的脸上这才稍了几分喜色,静静地退到了一边,安阳煜只顾着在云雪裳的身上摸来摸去,殿里出现了短暂的尴尬,无人敢在这时上前去打扰他的……雅兴。

    云雪裳强自镇定着,可怎奈这一身肌肤全都已经涨成了明艳的红色,安阳煜的眼底涌起了如同海啸般的火来,那眉眼都开始微微泛红。

    “都下去吧,明儿打赏。”他的声音有些慵懒,带了明显的热情sè彩。

    众嫔妃齐齐跪下谢了恩,表情复杂地看了一眼高台上的二人,退了下去。

    殿中顿安静了下来,只有云雪裳的心跳声扑嗵扑嗵地在安阳煜的耳边回响着。

    17.你们让朕高兴,朕才让你们高兴(17)

    “怕?”他把脸埋进了她柔软的小腹上,轻较着,好半天才低低地问。

    云雪裳的手紧紧地揪着椅垫,不知道怎么回答才逞他的意,正犹豫时,不料他的身子猛地坐了起来,重重地撞到了她的下颌,她痛呼出了声,捂着下颌瞪着他,眼眶里不自觉地就有了些闪闪泪光。

    “云雪裳。”他拿开她的手,修长而有力的手指在她被撞得红肿的下颌上轻轻地抚摸着,另一只手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在了长椅之上,身子也覆了上去,把她压在了身下。

    他看上去飘逸而削瘦,怎么会这么重?云雪裳急喘了几下,泪光盈盈地看着他。

    “看你这小样子……”他俯下身去,轻咬着她的耳垂,轻轻地吐着气。

    云雪裳只觉得一股酥麻的感觉从耳垂处往耳朵深处钻去了,身子也跟着颤抖了起来,那模样倒真有几分梨花带雨的娇羞感觉。

    只是,她不是在娇羞,他也不信她是在娇羞。

    他盯了她一会儿,突然就不耐烦了,眼底有了些凶意,俯下身来,吻住了她微启的唇瓣。他吻得很用力,倒像是在咬,她嫩嫩的唇,她的粉粉的舌,都在他的齿间,被他稍用了力撕咬着。

    怎么像一头困狂的兽?

    他在别的妃嫔那里会不会也是如此?云雪裳心里一片恐慌,想挣,却挣不开。

    “云雪裳,你真是有个好父亲,算盘打得这么清,把朕都算进去了。可是怎么办呢?如今你进了宫,便只能由着朕,跟着朕往前走了。”

    他的声音里有些狠意,她的心猛地沉,却装出无辜的样子,瞪着水眸怔怔地看着他。但他此刻好像不吃她这一套,眼底的狠意又浓了些,掐她的手指也更用力了,看她的目光,像猎人看着猎物,灼灼逼人。不待她发问,右手修长的手指飞快地滑到了她的小腹处,在肚脐的地方打了几个圈,便迅速往下探去……

    “哎……”

    她吸了口凉气,痛,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从小腹处猛然升起来,往四肢五骸迅速扩张而去。她真的怕了,她开始忘了身份,下意识地用力的抓住了他的手,慌乱地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这话真是问得无礼,听的人却低笑了起来,从她的胸前抬起头来,灼人的目光停在她的眼睛上,手扣住了她的下巴,反问道:“你觉得朕想要干什么?云雪裳。”

    “臣妾不知,请陛下明示。”云雪裳羞愤地说。

    “宠你啊,朕的小爱妃,你的父亲,还有太后,甚至你,不就是想让朕宠你吗?你听清楚了,记清楚了,你们让朕高兴了,就让你们高兴。”

    他靠过来,这句话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了,如风一般地,凉嗖嗖地吹进了她的耳朵。

    18.难不成有隐疾?(18)

    一扇窗户悄无声息地推开,几丝清凉的风夹杂着雪花飘进来,让她的呼吸稍稍顺畅了一些。

    良久,他突然翻了个身,从她的身上下来,然后把她搂进了怀里。把她的小脑袋按进了怀里,闭上了眼睛,居然是开始睡觉了。

    他睡颜着实漂亮,是个好看的男人,只可惜……太小人。云雪裳的身子被紧紧地锁在他的怀里,他用他的披风把她紧紧地包裹着,让她不能离开他一寸。

    不过,她有些想不通,难不成他有隐疾?正常的男人哪里有这样的嘛,连续两夜,看他的眼睛分明是yu*火焚烧的模样了,为何每每到最后却又放弃了?

    正想着,他的大手抓过来,居然是放到了他的那里,正昂首挺胸,她的脑子轰地一下炸开了,手像是碰到烙

    铁一般。

    “朕是乏了,懒得碰你,若再乱想,朕一定重重罚你。”他懒洋洋地,似是看透了她的心一般。

    云雪裳打了个冷战,他却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

    一缕阳光。

    透过了那微敞的窗户,洒了进来,正照在云雪裳的脸上,有一丝暖意。

    云雪裳微微睁开了眼睛,脑子里还有些迷糊,他的披风盖在她身上,地上一片狼籍,全是她撕坏的衣物,不过那棉短裤却不翼而飞了。

    碧荷和碧叶进来收拾了一地的残破衣衫,又拿出了一件崭新的衣裳出来,浅绯色的锦绣长裙,裙摆上绣着翩翩蝴蝶绕花轻舞,从绣工上一看便能得知是尚衣局的高手所绣。

    碧荷一面伺侯她穿衣,一面笑吟吟地说道:“娘娘,这是皇上令尚衣局早间送来的。皇上是真正宠爱您的呢,这款式可是……”

    碧荷的声音突然停了,云雪裳眼尖,是碧叶悄悄拉了一下碧荷,阻止了她说话。她心里有了一丝无奈,进宫之前,娘就抱着自己大哭了几场,说伴君如伴虎,若不是万般无奈,是断不愿送她进宫来的,如今爹强行送她进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让她不要管爹的事,一定要想方设法保全自己才是。

    她对朝中之事也知一二,新君登基之事颇为蹊跷,前太子也去得不明不白,这些事都是宫中大忌,更是新帝大忌。

    她爹有没有参与,为何又没被前太子所牵连,为何送她入宫,新帝为何还要表现出对她的宠爱,这一团团迷雾,都困扰着她。

    她以前想得简单,盼着失宠后能去冷宫,先不说能不能逃出去,起码凭着自己这些年积攒的积蓄,也能安稳度日,免去那宫中的杀戮血腥。可是这才两夜,那只虎便把她折腾得上气不接下气。

    “走吧,给太后请安去。”她稍拎了下裙摆,便往外走去。

    “娘娘,皇上有旨,娘娘今日可以不要去给太后请安。”碧荷连忙跟上来,小声说道。

    哦?她有些惊讶地停下了脚步,看着碧荷。

    碧荷满面春风地说:“皇上让娘娘回禧辰宫好好休息,晚些会来陪娘娘去赏雪,瞧,皇上多疼娘娘呀。”

    云雪裳只觉得背脊骨一阵发凉,糟糕,他肯定知道她没来月信,所以才下旨今晚再让她伴驾。满后宫都以为她得了盛宠,哪里知道她受的是这些窝囊气!

    19.狐狸的心思你难猜(19)

    御书房里,暖融融的,安阳煜是怕冷的人,四周几只大火炉子,把御书房里烘得如同春天一般。

    安阳煜坐在翘头案后,右手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左手修长的食指曲起,在书案上面轻敲着,垂着眼帘,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左丞相刘秋鳞,护国大将军方舜之,还有云太傅云溪楠,都恭敬地站在书案前面三尺多远的地方,表情各异地看着这位年轻的皇帝。

    安阳煜登基不久,平日里也不太理朝政,所有的事都是交到他三人去议,议成了再拿到他这里来,等他用那鲜红的朱砂笔,大笔一挥,在折子上划一个勾儿,便算完事,从未有过像今天这般看了这么久还不动笔的情况。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明白对方心里的疑惑,这折子莫不是不合他意?虽然上有太后,可是他毕竟是亲了政的皇帝,最高皇权的真正掌握者和执行者。直到今日,他们三人都没有弄明白,太后为什么要极力主张废前太子,而改立安阳煜这个废妃之子为帝。

    “不好,再想。”突然,安阳煜把折子抛了过来,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云太傅的怀里。

    左右丞相的目光立刻刷地一下刺向了云太傅,云太傅的手中便像是抱了一个烙铁一般,放也不是,留也不是。

    “三位爱卿,北方雪灾,牧民受灾严重,这时候要从北方调兵南征,不是雪上加霜吗?为人君父,还是要多为臣民着想,朕要施以仁政,以仁治天下,所以三位爱卿再好好想想。朕要去御花园赏雪,就不留三位爱卿了。哦,对了,前些日子南边进贡了几批刺绣,三位大人给夫人都挑几匹回去。”

    安阳煜站了起来,负着手,微笑着看案前的三人,眼眸里、声音里满是荡漾的温柔,和沐极了,似乎面前站的就是自己的亲人一般。

    三人连忙跪拜了,口呼着万岁,往门外退去。

    御书房外面,小公公已经快步把三位大人的披风拿了过来。方舜之一面系着披风,一面阴阳怪气地盯着云太傅说道:“太傅,您说说,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仁政,莫非放任南蛮子们造反,也叫仁政?”

    “皇帝的心思,下官哪里能猜得透。”云太傅把折子递到了刘秋鳞的手中,唯唯喏喏地说着,转身往外走去。

    “哼,墙头草,走,我二人见太后去。”刘秋鳞拍了拍折子,一拉方舜之,便大步往太后宫去了。

    待三人都走远了,安阳煜才缓步走到了窗口,沉静地盯着太后宫的方向,眼底闪过了一抹锐光,一扫当时说话的温柔模样。

    “皇上,园子里已经备下了,各位娘娘主子都准备好了,要赏雪吗?”小公公顺儿恭敬地走了进来,小声回道。

    “再等等。”安阳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只是夜幕初临,并未全黑。

    20.大富之女(20)

    他转到书案前坐下,从袖中摸出一卷小轴来,缓缓展开,轴上画有一小美人,美人边上有蝇头小楷,“云雪裳,云楠溪之女,外表懒散,嗜睡,在府中时常在晚间消失,不知去处。现查明,在安庙之后,有她私藏的上万两黄金,暗卫已经取走,但其余资产尚未查明。”

    上万两黄金之外还有资产?云雪裳只是一届女流之辈,云楠溪小妾之女,从来没有受过重视,她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钱?

    安阳煜半眯起眼眸来,慢慢地举起了淡黄|色的小卷轴,把它放到了烛火之上,看着它慢慢地烧成了灰烬。

    “摆驾,去禧辰宫,朕要去看朕的小爱妃。”他站起来,看着灰尘散尽,便拂了拂衣袖,大步往禧辰宫的方向去了。

    “可是各位娘娘已经在花园里等着了。”顺儿连忙说道。

    “让她们等着。”

    安阳煜冷冷地说道,丝毫没有减缓步子,那脚步稳健,分明是有武功底子的模样。可一出了长廊,他的精神又全部敛去了,懒洋洋地,一手捉住了一个宫女,揽在怀里,不停地逗弄着,身子全倚在那宫女身上,毫不客气地揉nie着那具柔软的身体,一面调笑些出格的话来,长廊两边的宫奴们都是见怪不怪的模样,静静地垂着眼帘,等他一路行远了,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噼里叭啦……”

    刚走进了禧辰宫,小公公那尖细的声音还没从嘴里飚出来,便听到殿内传来了几声清脆地响声。安阳煜用眼神制止住了院中正要通报的宫奴们,放轻了脚步,往殿内走去。

    地上有一只碎了的瓷瓶儿,一地碎片。几名太监正使着吃奶的劲儿,抬着一张小桌子,云雪裳就踮着脚尖站在桌子上面,用一只玉如意拔弄着那梁上悬着的金珠帘子,一面大声说道:

    “往左一点,再往左一点!你们这些蠢货,别摔了本娘娘,本娘娘会让皇帝砍了你的头!”

    安阳煜停了脚步,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看她想耍什么名堂。

    只见她拔住了那帘金珠子,便从腰间拉出了一把用红绸带系着的剪刀,啪啦一声,便把那窜金珠子给铰了下来,金珠子哗啦啦落了一地,跳跃着,四处蹦去了。

    “皇上。”

    碧荷正巧转过身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正紧紧盯着云雪裳的安阳煜,吓得腿一软,便跪了下去。

    小太监们一听是皇帝来了,也不管云雪裳还在桌子上面站着,忙不迭地便扔下了桌子,就扑嗵扑嗵几声跪了一片。

    云雪裳正踮着脚尖绞另一串珠子,还未来得及站稳,便从小小的桌子上面跌了下去。幸而,地上铺着厚厚的锦毯,她跌下来,也只是四脚朝天的躺着,并未摔得太痛。

    “爱妃,这是何故?”

    安阳煜缓步走上前来,把她从地上捞起来。

    21.游戏正式开始了〔21〕

    安阳煜挥手,示意众人退下,殿内顿时鸦雀无声,只有那一地的碎瓷片和洒得漫地的金珠子静静地躺着。

    云雪裳跪在他那双厚底靴前面,暗自给自己鼓劲,今天才是新婚第三天,她就在禧辰宫中剪先王留下来的金帘子.那金珠子的价格她可是打听过的,每一颗上面都有工匠精心的浮绘,代表了百子千孙,江山千秋万代,绞了它可是忌讳。她权衡过,虽然犯忌,可是不会死,依例打上一顿板之类的,往冷宫一丢,就随了她的心愿了。

    但他久不出声,她心一横,主动出击!怯生生地,指着地上的金珠子说:“臣妾觉得这金色和皇上的气质不配,应该换上明艳一些的才好。”

    安阳煜挑了挑眉,低低地笑了起来,拍着手说道:“爱妃好提议,来人,令尚宫局的四位尚宫立刻过来。”

    云雪裳倒是楞住了,什么?真的换?不生气?抬头,对上他那双笑意盎然的眼睛。

    安阳煜低下头来,用手托起她的俏丽的下颌,轻啧了几声,才柔和地说道:“爱妃,朕说过,一定会好好宠你,爱妃,在这皇宫之中,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好?”

    声音不大不小,却能保证外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他远不像看上去那样温和,他的心……如狐狸一样狡滑,他的目光……如狼一般的狂*野。

    “其实,朕早就对爱妃一见钟情了,爱妃不记得那年的春猎了么?”

    他双手插到她的腋下,慢慢把她抱了起来,亮闪闪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她的身子柔软极了,就软软地靠在他的身上,听着他温和的声音,看着他不带任何温度的眼眸。

    “那年春猎,朕一眼就瞧中了你,只可惜你当日却不多看朕一眼。”他轻叹,语气居然饱含了幽怨。

    慢着!春猎?皇家春猎,自己只参加过一回!

    脑中迅速闪过了无数场画面,数百的小鹿在山林里奔腾着,猎手们举弓,挥剑,猎鹰们在天空中翱翔。太子一身明黄,策马在人群前方,老皇帝就稳坐高高的龙椅之上,笑着看向蓝到白云下面的,自己最喜欢的儿子。

    那场春猎,是父亲故意安排自己和太子见面的,自己这张脸也确实为父亲争了气,让太子一见倾心,当时就向父亲求了亲,其实太子也不错,长得也还好,就是性子太温吞了一些,而且对她……也算好。哎,那人明明是最得宠的,为何去得有些不明不白,连尸骨都寻不着?

    但是她自认记人的本事很强,若他在,一定记得住!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他,想从他那双只面对她时才充满了光泽的眼睛里找出一些答案。可是,她很快就失望了,他亮如星辰的眼眸里,现在只有戏谑,她仿佛又到了那场春猎的围场之中,四周都是猎人,只有自己一只小小的猎物。

    22.爱妃好善良(22)

    看着她惶恐不安的模样,安阳煜的眸子里,渐渐地有了一丝真正的柔情,但是只一刹那间,便像流星一般在暗蓝的天幕上划过,不见了。他的手一直紧紧地勒着她的双腋,把她从地上提起来,让她不得不踮着脚尖和自己平视着。

    她的双腋被他勒得难受,不由得轻扭了一下腰肢,小声说道:“皇上宠爱,臣妾受宠若惊,还望皇上雨露均施,切莫冷漠了各位姐妹才好。”

    安阳煜低低地笑了起来,弯腰抱起她来,大步走向了那悬着大红宫纱的软榻边上,把她往榻上重重一丢,大声说道:

    “爱妃,真是善良得紧。”

    云雪裳苦笑着看向他,他又要来那套猫捉老鼠的把戏了。

    也对,试问满宫之中,还有哪个女人可以任他这样欺负?宫中各妃,多是功臣引荐,有一些就是功臣之女,那些女人,都是瞪大了眼睛,把宫里的每一丝风声都传出宫去。朝内朝外,他都受到了牵掣,对那些女人,他热络,却不热情,几个重臣之女看上去都无限受宠,其实到底如何,只有这臭狐狸自己心里明白了。

    瞧吧,只有她这只可怜巴巴的奸臣之女,最合他的胃口,可以任他欺负,不敢反抗。

    这是云雪裳进宫三天,她的第一次心里有了种叫恐慌的东西。

    自从她懂事起,她就学会了在一个貌合神理大家庭中自保的所有手段,十多年来,她一个不受宠的小妾之女,在太傅府那样一个充满了欺骗和奸诈的地方,生活得如鱼得水,每日晒晒太阳,睡睡懒觉,快乐悠哉。她坚信,她也一定能在这后宫之中开辟出这样一方乐土。

    至于这狐狸帝,她想他绝不是一个傀儡!相反他很可能非常强大,只是这朝中无人肯信,这样一个傀儡皇帝会翻起什么风雨来。

    又突然,她的心里升腾起一丝热切来,天,若这皇帝无限强大,朝中会出现什么局面?热血,从血管里汩汩流过,往脑门,往脚底,往四肢每一寸地方流去了。

    安阳煜看着她泛了红的脸颊,突然就低笑了起来,手指在她的脸上轻抚着,俯下身来,在她的耳边小声说:

    “不错,懂事的小猫儿,朕喜欢。”

    云雪裳抿了抿唇,把心里的那份狂热收敛了起来,他不会这么早给自己底牌看的,他这么狡滑!不,还不到时候,不能押错了宝。

    她的手缓缓地抬了起来,拉扯着他的衣襟,小声说道:“那,请皇上恩幸。”

    早一刀,晚一刀,斩了算了,自己要掌握主动权,不要被他弄得浑身瘫软,没有还手之力,**嘛……会无师自通的!

    而且他好歹也是美男子,不亏、不亏……云雪裳吞了吞口水,脑子里又浮现出那些春gong画儿上的情形,好热血澎湃,好羞

    羞,好可怕……

    23.(23)

    “今儿晚上,来一个更刺激的。”

    安阳煜的眉眼间都兴奋了起来,云雪裳却打了个冷战,昨儿晚上还不刺激吗?难不成今儿晚上还要到众妃面前去表演?

    远远的,园子里那些妃嫔已经冻得在发抖了,她们应旨,在这里等了已经有足足两个时辰了,可是他不下旨,无人敢离开,便生生地站在风雪中,嫉妒地看着这龙辇到来的方向。

    风雪,愈大。月光,愈清寒,前方嫔妃的影子也越来越清晰。

    雪松不断地发出吱嘎的断裂声,今年冬天的这场雪,是明国史书上有记载以来最大的一场风雪了,北方早就被这片雪压得喘不过气来,难民纷纷往南方涌来,想在这里寻一口热茶,一口热饭吃。

    到了南方,前太子余党纠结了一伙匪盗,又组成了黑衣军,一心想推翻安阳煜,虽人数不多,不足为患,可是在这大雪纷飞中,灾民不断南下,也会怕酿成大祸。

    朝中诸臣,都知形势紧张。

    可是,独安阳煜沉浸在这片与世隔绝的繁华之中。

    安阳煜登基数月,后宫受封嫔妃达一千一百余人,多的是他连名字都记不住的,他嗜好美人的名声早就传播得沸沸扬扬,这一切,缘于他那惨淡得不能再惨淡的过往。

    幼年丧母,在王权争斗中失去了( 妃常骄傲,拿下腹黑帝 http://www.xlawen.org/kan/29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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